第1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正文 第1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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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作者:玫
晋江2016125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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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昆仑子弟终生不得下山,铜钱三枚知天下事,筹算五十得窥天机。
仅有的与外界的联系是负责采买的哑仆和无数的藏书,再多的惊才绝艳都被囚在了茫茫雪山之中。
闻人羲是最后一个昆仑子弟。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昆仑山上宅一辈子的,和他师傅一样做一辈子的世外高人,等着所谓的有缘人到来,骑着他的白鹿飘然而至,指点迷津。
但唯一好友的死使得他不得不破戒下山,搅和进了江湖这一滩浑水里。
和西门吹雪比过剑,给李寻欢治过病,中原一点红欠他一条命,离了昆仑山闻人羲依旧做着世外高人。
只是为什么素来健康的他和陆小凤在一起时心会跳的快上一拍,为什么不和陆小凤在一起时又担心陆小凤是不是又作死惹麻烦了,为什么会偷偷酿起已经发誓不会再酿的酒,只因为陆小凤想喝。
堪得透天机的昆仑子弟,似乎却堪不透情。
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被那人填满了思绪的闻人羲,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么标准的世外高人了。
cp闻人羲x陆小凤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强强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人羲,陆小凤 ┃ 配角:楚留香,花满楼,李寻欢,西门吹雪等 ┃ 其它:综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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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茫茫的雪景,看一两天是奇景,看一两个月是枯燥,而看一辈子,那只有是认命了。
闻人羲是个在雪山长大,不出意外要在雪山呆一辈子的熊孩子。
这是他酒后闲谈对陆小凤说的原话。
《山海经》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昆仑,西北之处的的神山,昆仑山颠,积雪终年不化之地,相传有神宫一座,白玉为墙,琉璃做瓦。
曾有开山客得进,见二人对弈,鹤发童颜,衣带当风,不似凡人,获酒一杯,色清味美,饮之辄醉,酒醒下山,则百年已过矣。
后前朝开国皇帝明圣祖于此谒见,一人骑白鹿踏空而来,赠锦囊三个,圣祖依锦囊所言行事,立不世之功业。
后人亦有高士寻前人所言入山寻之,远见一仙宫耸立,似有万丈光芒透出,欣然前往,便有风雪漫天,遂迷,不复得路。
时至今日,昆仑神宫再无问津者,仅有偶尔的入山遇险者会传受仙人所助脱困,也多数被当作昏迷时神志不清的笑谈。
闻人羲是在雪山上长大的,眼前所见,除了茫茫的白雪就是巍峨的高山,能打发时间的,除了习武就是琴棋书画这一类所谓的雅好,每天面对的人,除了把自己教养长大的高龄之花师傅,就是被毒哑了,连字也不识的侍者。
少时闻人羲也曾是个活泼的孩童,随着时间流逝,师傅不愿说话,哑仆不会说话,有时师傅听他叽叽喳喳的烦了会突然暴怒的惩罚他,渐渐的他也被磨的就如同这座宫殿一般死气沉沉了。宫殿里的人,除了负责采买生活用品的人之外是不能下山的,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被外界所遗忘的宫殿里。
而张放,是闻人羲古井无波的生活里唯一的波澜,也是他原本一眼望的到头的人生中唯一的一场意外。
张放是个小镖师,在干镖师之前他是个开山人,从十二岁起就每天在山上蹿,把山上的灵芝白玉运到山下换钱,这是个玩命的活,山上总是危机四伏的,张放倒霉的碰见了暴雪天,冻僵在了雪地里,然后就被难得出来溜达一圈的闻人羲捡了回去。
闻人羲的师傅是从不让外人留在宫殿里的,所以闻人羲就把张放丢在了自己无聊时开出来的小山洞里,灌点药吊着命,又偷偷的从自己的房间里运出一些被褥暖炉之类的物品,每天避人耳目的去看上几眼。
那种怕被发现的心跳和从未做过的鬼祟举动让彼时年少的闻人羲觉得刺激极了,张放也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成了朋友,闻人羲听张放讲山下的故事,作为回报闻人羲教张放一些粗浅的功夫,那段时光,也是闻人羲苍白生活里少有的色彩斑斓,以至于张放伤愈下山时,他还颇有几分的不舍。
“我一定会来看你的!”彼时脸上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张放信誓旦旦的承诺着,几天之后,他也果真回来了,还带了山下的芝麻糖和捏面人给闻人羲,只可惜,也就只有那么一次,就被闻人羲的师傅抓了个正着,从此他们俩就再也没见过,自此杳无音讯。
闻人羲的生活又一次回归了死水般的平静,他在那个山洞前栽上了一株桃树,本以为活不下来,却没想到居然也抽了芽——虽然从未开过花。偶尔他也会想起那段时光,就暗搓搓的算上一卦,知晓对方一切安好便放心了。
再之后,又是时光流转,如白驹过隙,闻人羲的师傅死了,那个一辈子都被先人祖训困在山上,也严格的将闻人羲与外界的一切隔离的师傅死了,从此闻人羲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他把师傅埋在了雪山里,虽然他觉得,师傅也并不喜欢这个像囚笼一样的地方。
没有了师傅,闻人羲便成了这座宫殿里唯一的主人,除了不能下山之外,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寂寞的生活,早起练剑,午间练琴,夜晚读书练字,月升赏月,雪落观雪,虽然无人相伴,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难熬了。
闻人羲酿了一坛酒,雪莲上的朝露,山顶的泉水,色清如水却又酒香扑鼻,正是昔年传说中的仙酿。他把酒埋在了雪里三个月取出,取出三枚铜钱打算算一算张放现在何处,让负责采买的人送去,虽然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昔年好友,但是他却是一直记挂着张放的,也还记得那人提起昆仑仙酿时馋涎欲滴的表情。
这一次,闻人羲起卦之时便心有不安,捏着铜钱竟觉得有些手抖,算人在何处,最后一次掷铜钱时铜钱直接从中间断做了两半,霎时闻人羲心凉了半截。
再取出筹策五十,闻人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起卦,测吉凶,并没有多出乎意料,解卦的结果只有死局。
他极为平静,最起码面上极为平静的将筹策收好放回,取了无根净水一盆,盛在白玉盆中,取心头血一瓶,又取出了少时他给张放处理伤口时沾上血的旧衣。
闻人羲有一刹那觉得自己冷静的有点不可思议,又疯狂的不可思议。世人曾盛传昆仑神宫中有仙人,事实上这座宫殿的确多半曾是仙家府邸,门派中也确有门人登仙的记载,但从前朝门人违背天意赠锦囊以助圣祖之后,就逐渐没落,传到了他这一代,也与寻常江湖人并无多少分别了,昔年前辈信手拈来的种种神通手段,他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施展。
这一次,不知要削去我多少寿数了。心里这样想着,闻人羲剪下旧衣上沾染血迹的一部分,小心的泡浸在酒里三刻后取出,将酒倒入水中,又将心头血倒入,恭恭敬敬的三叩三请,片刻后被印染成红色的水里翻起波纹,渐渐的显出了一片月夜之景。
月色很凄迷,象征着团圆的圆月被一层雾罩着,隔着水面就无端的令人令人透出一股寒意,冷进了骨头里。
张放比起他们当年分别时成熟了不少,脸上透着一股子悍勇与风霜的色彩,身形也不再是少年时期的瘦弱,健壮了许多。当年我教教他的功夫,多半是有认真练的。这样想着,闻人羲觉得有点高兴。
他的周围还有一群伙计,神情都透着一股子放松与高兴劲。
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婆婆,她的背压的很弯,就像是背了一个很沉重的包袱,又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压着。她挎着一个很大的篮子,上面被一块很厚的棉布盖得严严实实。
“你这里面是什么呀?”有个伙计问道,刚刚跑完了一趟远镖,他现在对什么都很有好奇心。
“糖炒栗子。”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
她的嗓音很嘶哑,听上去很令人心酸,或者说,让一个老婆婆在这种日子里孤孤单单的出来讨生活,本就是一件很让人心酸的事。
“我们买五斤,一人一斤。”张放这么说着,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这次回去,我要去看一个朋友,便给他带些糖炒栗子吧,他只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呢。”
小伙计从老婆婆手里接过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分了起来,嘴里笑嘻嘻的问道:“是哪个朋友啊,怎么从没听你讲过?”
“是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了,这一次去,也不知道见不见得到。”张放剥开糖炒栗子的壳,丢进嘴里。他也记挂着我这个朋友,闻人羲觉得冷透的心逐渐暖了起来。
“你这一路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怕也是给朋友带的吧,我看,别是你的心上人吧!”另一个伙计开起了玩笑。
张放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回答了,他倒了下去,一倒下去,身子便立刻抽紧了,口里泛出了白沫,白沫又变红了,变成了血。
闻人羲手紧紧地扣住了桌角,他很想扭过头去,又硬逼着自己瞪大了眼睛看着,把那个老婆婆的一切用力的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老婆婆笑了,满是皱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扭曲,至少在闻人羲和张放的眼里,那张脸就像是恶鬼一样令人作呕。
张放想扑过去,扼住她的喉咙,但他只能扑到她的脚下,便力竭了。
他的脸正对着老婆婆的裙子,灰布的裙子下面,竟穿着一双颜色鲜红的绣花鞋,就是闺阁的小姑娘们常穿的那种,色彩艳丽的绣花鞋,和灰布的裙子一对比,竟是说不出的诡异违和。
唯一的区别就是,老婆婆的这双绣花鞋上,绣的是猫头鹰,而不是常见的鸳鸯,猫头鹰的眼睛是绿色的,恍惚间给人一种错觉,猫头鹰是活的,那双和鬼火一样的绿色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你,带着嘲讽与怜悯的味道。
“小伙子真是不学好,看什么不好非要看大姑娘的脚。”老婆婆吃吃的笑了起来,举止中还带上了些小女儿的娇态。
张放哑着嗓子问:“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恨?”
老婆婆笑道:“傻小子,我和你们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跟你们有仇恨?”
张放咬了咬牙,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老婆婆淡淡道:“也不为什么,只不过为了我想杀人。”
她抬起头,望着浓雾里凄凉朦胧的圆月,慢慢的接着道:“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就想杀人!”
张放看着她,只恨不得一口咬在她的喉咙上,活生生的咬死她,可是他已经没力气了。
老婆婆突然消失了,就像她来时一样,突兀的消失在了浓雾里。
月圆得更凄迷了。
闻人羲咬着牙,看着水里的张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时间觉得喉咙腥甜难忍,呕出了一口血,咳了两声收拾好一切,眼前一片昏黑,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苍白的和鬼一样。
抬脚想回卧房,还没等动头就像针扎一样痛了起来,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闻人羲恢复意识时,天正大亮,没他的吩咐仆从从不敢打扰他,是以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一天,还是睡了一个月。
站起身,脚步依旧有些虚软,但是并无大碍。
走回浴室想要稍事洗漱,解开发冠之后闻人羲一愣,长及腰际的长发再不是原本的乌黑,而是没有光泽,如同老人一般的枯白。
虽有些出乎意料,但心里也多少有些准备。
一番洗漱之后,闻人羲看了看天色,最近几日都不会下雪,是下山的好日子。
召集了所有的哑仆,每人分发了二百两银子,闻人羲将他们尽数遣散了。
坐在宫殿里看着最后一个仆人离开下山,将原本想给张放的酒深深的埋进桃树下,闻人羲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酿酒了。
走进祠堂,上了三炷香,低头叩拜。
“不肖门人闻人羲破规下山,自此再不得回,门派与我有养育之恩,但旧友之仇不得不报,望恕罪。”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亲手关上宫殿的门,开启门口的迷踪八卦阵,自此闻人羲再不得回山。
扭头下山,再不回头,闻人羲怕自己一回头,便要反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综武侠主陆小凤(=?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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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日更~绝对不坑【看我真诚的双眼(⊙?⊙)
☆、第二章
时值隆冬,昆仑山颠与山下的温度差的并不大,一样冷的让人直打哆嗦,昆仑山下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多是往来的客商。
闻人羲是在正午时分到达这个小镇的,正午的太阳是很烈的,隆冬的季节里这样的太阳多少能添上些暖意,这种时间里,是没有人乐意出来跑商干活的,伙计们躲在树下或避风的棚子里,叫上一壶热气腾腾的酒,烤着火炉,裹着皮袄谈天说地或是躲懒的睡上一觉,不能再惬意。
主家们自是不会去做那等掉价的事,自持身份,他们更倾向于在烧了地暖的客栈里一边喝茶品酒一边聊上两句,听听说书看看戏。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站在客栈门口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点白色的靠近,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
那是个生的很好看的男子,但看到他,第一眼注意到他的绝不是容貌,而是那种气度,清冷孤高,就像是积雪终年不化的昆仑一般,仿佛靠近一些,都是亵渎。
“住店。”闻人羲递过一枚碎银,他有一双极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阳光下白的几近透明。
“好嘞,您这边请!”店小二熟练的把手上的巾帕往肩上一搭,快速的清醒过来,他在这店门口站了有不少的年数了,这般气度,绝不会是常人,想麻烦少些,自然能不招惹,就绝不招惹。
不得不说,在一众粗豪的汉子里,身形纤瘦,雪缎长袍的闻人羲格外的格格不入,但是即便是再好奇,也只是快速的瞟上一眼,这些人都惜命的很,自是不会傻到做给自己招祸的事。
“小的先下去了,您有事再叫我!”小二笑嘻嘻的拢上房门,一小块碎银足够抵上他大半个月的月钱,他当然要热情上不少。
是夜,极细的残月挂在天上,晦暗不明,寥寥的几枚星子衬在旁边,也是亮的有气无力。
恍惚间,便起雾了,开始是薄薄的雾气,后来越来越浓,坐在床上打坐的闻人羲睁开了眼睛,看着从窗口不断涌进的浓雾。
“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闻人羲开口问道,但他的眼前,分明空无一人。
“夜访佳人,不亦美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隐约带上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呵。”闻人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并指成剑,点向了雾气。
“美人太心狠手辣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雾气刹那间淡去,转眼又再次聚集,此时可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隐在雾气之后。
“西方魔教玉罗刹。”闻人羲点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他虽然常年居于雪山,但对于当今武林之事,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昆仑神宫也听过本座之名,不胜荣幸。”雾气后的男子低笑。
闻人羲不语,西域魔教扩张极快,势力范围与昆仑也多少有些重叠之处,他们一系虽不得下山但也不容有人染指自己的后花园,因而两方多少有过些冲突,最后闹到玉罗刹亲上雪山,却被他师傅以筹算五十揭的老底都不剩。
自此两方划下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没有过半分往来。
西门吹雪。闻人羲拢在袖子里的手轻掐两下,报出了一个名字。
对面泄出了些许杀机,又快速的被收敛起来。“神机妙算,名不虚传。”
“雕虫小技,当不得。”
“本座若未记错,昆仑子弟终生不得下山。”
“闻人羲已非昆仑子弟。”
“所为何事?”
“寻仇。”
“何者?”
“女人。”
“何处?”
“南武林。”
“不知姓名?”
“不知。”
“卜易不出?”
“铜钱成粉,筹算尽断。”
“本座虽不涉中原四方武林,也知女人千万,如大海捞针。”
“穷一生之力罢。”
“精诚所至么,呵。”玉罗刹笑了起来,“本座虽不涉中原,却知道有一人,定能帮上你的忙。”
“谁?”
“南武林,陆小凤。”
“可信?”
“是个聪明人。”
“西门吹雪,我会看顾的。”当年雪山之上,算出的玉罗刹最大秘密无疑便是现在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宝不过是个冒牌货,他这么多年硬是以椟藏珠,谁又能想到,万梅山庄的庄主竟是西域魔教教主的亲生子。
玉罗刹不言,雾气却快速的淡去,几息之间便再无踪迹,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他曾经来过。
闻人羲重又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心里将陆小凤这个名字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昔年皇帝昏庸,战火四起,明圣祖叶氏一统天下,但好景不长,短短不过百年天下四分,东西南北各自为政,就连武林也是四分,冲突不断。
这场分裂持续了近三百年,直到当朝□□自微末起,带着自家三百兵丁,许醒掌天下权之宏愿,其后大鹏一日如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东征西战,天下一统,之后便是朱氏天下,但是江湖终还是习惯以东西南北划分。
至今,已是宏熙六年,百年已过。
第二日,离开小镇,闻人羲一路向南,开始不眠不休的赶路。
闻人羲没有去找陆小凤,他去了五羊城,他走了很久,一路从昆仑到广州,那几乎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最南了,他赶得身心俱疲,几乎一停下,就会累的直接睡过去,三餐都在马上啃干粮,习惯了精羹细哙的肠胃时常会因此隐隐作痛,他一路换了很多匹马,每一匹都跑的精疲力尽。
快马加鞭的一路,原本要走近半年的路程硬是被他缩减到了两个月多三天。
他到五羊城时,已经到了初春草木初萌的季节了,他显得很是狼狈,风尘仆仆,骑着的马也是直喷粗气,疲惫不堪。
即便如此,他的脊背也挺得很直,眼睛也很亮,抓着马缰的手也很稳。
他卖掉了自己的马,在一家客栈里洗去一身风尘,换了一件衣服,径直去了郊外。
城东墓地,现在还不到祭拜的时节,显得很是冷清,白幡被风吹的飞舞,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也就只是一个鼓起的小土包。
张放没有亲人也未曾娶妻生子,幸而他的镖局有几分良心,让他得以逃过被丢到乱葬岗的命运。
张放的墓碑很简陋,最简单的样式,最普通的石料,他的镖局并不是什么有钱的大镖局,不过是样子过得去便罢了。
闻人羲把手里的酒放在墓碑前,仔细的清洗了墓碑,墓碑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来祭拜他。
“已经快两年了啊。”闻人羲清洗完了墓碑,他开始烧纸钱,火燃起了浓浓的黑烟,闻人羲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烟熏的眼眶发酸,直欲流泪了。
“我十六岁那年认得你。”闻人羲说,他的声音有点抖,被风一吹就散了。
“你是个傻呼呼的混蛋,被人一哄就什么都信了。”
“你记挂着我,我其实很高兴。”
“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我下山了,你说的一切我也都看见了。”
“山下很美,你没骗我。”
“你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给你酿了酒,埋在小山洞外的桃树下了,你自己去找吧,喝了安心上路。”
“你都死了快两年了,我才来拜祭你,是我对不起你,”
“穷一生之力,我也会为你报仇。”
他买了一壶美酒,自斟自饮。闻人羲并不常饮酒,喝了没多少就觉得眼前有些晕。
也罢,就为你守上一夜吧。靠在墓碑前,闻人羲只觉得多日的疲惫一起涌了上来,闭上眼睛,他睡着了。
梦里他又见到了张放,那是三生石旁,奈何桥头。
张放端着一碗汤欲饮,抬头看到他,露出了一个笑,说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也该走了,酒很好喝,你日后保重。”喝完了碗中的汤,然后,前尘尽忘,重入轮回。
他在那站了很久,一直到张放过了桥,再不见踪影,也还站在那里,桥前分汤的婆婆嗓音嘶哑的笑了:“莫回头,莫回头,前尘种种何必留,人鬼殊途莫强求。”
“我只是来送个朋友。”闻人羲回道,“来送个混蛋傻子过桥罢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下辈子,别叫他再遇到我了。”我终是,来得及见你最后一眼。
闻人羲是被鸟鸣叫醒的,睡了一夜疲惫都已烟消云散,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具体是什么不记得了,但似乎是个很悲伤,但又很幸福的梦,醒来时他的脸上干涩,尽是泪痕,但心口却像是放下一块大石般轻松。
闻人羲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去找了五羊城的总捕头鲁少华。
他并没去衙门,而是径直去了鲁少华的家,他在那里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人。
那是一个短小精悍的男人,年纪虽不大,头发却已花白,似乎总有着不少烦心事。穿着普通生意人的打扮,但目光炯炯,鹰鼻如钩,腰上隐隐隆起,衣服里显然还带着软鞭练子枪一类的软兵器,也说不定是锁链镣铐。
他并不认识闻人羲,因为闻人羲本来就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但是他知道闻人羲是他绝对不能得罪的角色。
因为在他看见闻人羲前,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房子里进了人,他布在房前屋后的种种陷阱防备没有半个被触动,而他引以为豪的耳力,也半点都没听到外人的呼吸心跳。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闻人羲比他强的太多,多到让他心跳不稳的地步。
“阁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鲁捕头不必担心,我只是想问一件事。”闻人羲道,“只是鲁捕头实在难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下身为公门中人,有些事事关机密”
鲁少华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我的朋友,买了一袋有毒的糖炒栗子,阁下可知此事?”
鲁少华失声道:“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片刻之后,他说道:“关于此事,在下也所知不多,只知道她流窜在全国各地作案,而且总是月圆之夜。因为死的多是无名之辈,这件事也只在公门中流传,外人少知。”
“只有这些?”闻人羲问道。
“只有这些。”鲁少华低下头回答道,后背却忍不住沁出了冷汗。
寂静无声,鲁少华低头到脖颈发酸也毫无动静,终于沉不住气的抬起了头,这才骇然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
他向来自负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排的上一流了,但对于那人的离去却一无所知。
他想放松下来喘口气,发现自己已经腿软的快站不住了,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服,那到底是人是鬼,一瞬间,他只觉得冷的连骨髓都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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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京师六扇门,天下公门之首,守卫森严,其中供职的放到江湖上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六扇门的总铺头金九龄,更是第一流的好手。他的年龄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生的很英俊,无疑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闻人羲是来找金九龄的,熊姥姥的事情只在公门中流传,那么就没有谁能比公门之首的金九龄知道的更多了。
金九龄的功夫很好,认穴打穴的功夫更是一流,但是闻人羲无疑更胜一筹,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他。
他给金九龄灌了一种药,能让他在无意识中吐露出所有的真相,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熊姥姥是谁?“闻人羲问道。
“是”金九龄面上出现了些许挣扎之色。
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敌不过药效“是公孙大娘。”
闻人羲沉默了一会,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不过这与他并无太多的关联,是以他也并未深究,转而问道:“她人在何处?”
“不知道。”
“谁能找得到他?”
“南武林的话,陆小凤。”
陆小凤是个浪子,这就意味着他的行踪是很难寻的——尤其是对于从未涉足过中原的闻人羲而言,但是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好像陆小凤是唯一能帮到他的选项了。
不可否认的是,闻人羲也对他多少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浪迹天涯的陆小凤并不好找,闻人羲在中原也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幸好昆仑子弟铜板三枚可占天下事,而闻人羲,恰好随身携带着三个铜板。
不幸的是似乎老天存了心的要和他作对,他每每占出陆小凤的位置,匆匆赶到却总是失之交臂。
他赶到华山时,陆小凤已向着岭南去了,他赶往岭南却又算出陆小凤已转向京师。陆小凤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他在后面跟的是心力交瘁。
一路的奔波劳碌又回回无功而返,即使知道陆小凤并非有意,闻人羲也难免产生了恼怒之意。
而这股恼怒之意使得他到达江南的百花楼时气势冷的就像是前来寻仇的,也使得他和陆小凤的初见并不是那么的美妙。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现在正是江南阳春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繁花似锦的好时节。
闻人羲赶到百花楼时已经是薄暮时分了,家家户户都已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晚归的孩子笑闹着被父母怒骂上两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屋子里点上的烛火,红红的火光跳跃着,那是一种极美,极温暖的景色,给了闻人羲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受,无端的,满腹的恼怒也散去了三分。
百花楼里并没有点灯,暗的让人看不清屋子里的样子。
他来的并不巧,花满楼正在吃他的晚饭,也是,现在也正是晚饭的时间,只是多日以来闻人羲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餐,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这件事。
闻人羲有些尴尬,看到那些人家都围坐吃饭他就应该已经意识到的,可是满肚子的恼怒让他直接走进了百花楼。
他想他来的并不是时候,若是他被人打扰了晚饭,心情绝对不会很好的。
也许他应该退出去,过一会再来,但是花满楼分明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正抬头看着他,他还注意到桌上只有一个杯子,这说明陆小凤并不在这里,他大概又晚了一步,这个认知给了他一种挫败感——即便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沮丧的人。
“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不知阁下可否去楼下稍等,在下新得了的明前龙井,亦可品尝一二。”花满楼着实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哪怕是面对着不请自来,气势汹汹的就像是寻仇的闻人羲,在察觉到他的尴尬时,也乐意为他解围。
闻人羲去了楼下,虽然他很努力的表现出冷静自若,有些急躁背影看上去还是带了点狼狈的味道。
花满楼是那个讨厌的陆小凤的好朋友,不过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喜欢他了,谁会不喜欢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呢?
楼下的茶是很好的茶,还有一整套很好的茶具,一整套出自越窑的青瓷茶具。
陆羽在《茶经》中记载: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也;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
冲泡绿茶,再没有比越窑青瓷更好的了。
作为自己擅闯的赔礼,闻人羲决定煮茶向花满楼赔罪——他很少和外人交流,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很无礼很冒犯的。
花满楼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才下来,被无端的打断晚餐他也并不是不恼怒的,所以他怀着小小的坏心晾了来人一段时间。
他相信来人并没有怀着什么坏心思,一个会因为自己的失礼而尴尬的人是很难干出什么坏事的,干坏事的人,哪怕只是干点小偷小摸的坏事,脸皮大多都是很厚的。
当他下楼时,他还是有些惊讶,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香气,作为一个瞎子,他的嗅觉比常人要好用的多,因而他更能体会到这种香气的美妙。
那是茶的香气,一种雅致的,清淡的香气,混在花的香气里,给人以一种“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感受,这也许是他放在楼下用来待客的茶,但是他又不那么确定,这种香气比他冲泡过的要高妙上不少,以至于在初闻到的一刹那他都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美妙。
来人定然不会是个很坏的人,甚至相反的,花满楼认为那定然是一个颇有风度的君子,冲泡的出这种茶香的人,必然是心思沉凝澄澈的人。
“我现在倒有些遗憾,无缘得见阁下的风采。”在这种茶香里,再浮躁的人都会变得心平气和起来,连呼吸都会变成一种享受。浅尝一口茶,就像是坠进了一场幻梦之中,就连四肢百骸里,都充斥着一种轻飘飘的快感。
闻人羲不语,为花满楼续上一杯茶,青碧色的茶水撞击上青瓷的杯壁,声音中竟带着些金玉交鸣的清脆回响。
他也是第一次泡这种新茶,往年江南的新茶,等到采买的人一路送到雪山之上,已经经历过酷暑严寒,再怎么仔细保存,原本的美好风味也早已失了七七八八。
“我只怕是以后,再也喝不进别的茶了。”细细品着口中那让人几欲登仙的香气,花满楼不禁感慨,他甚至都忘了问闻人羲的来意。
“若是有鲜茶,我烘炒一些给你,日常冲泡也别有风味。”看着花满楼享受的样子,闻人羲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什么比被人欣赏更为美好的事,再说花满楼本就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无功不受禄。”花满楼笑道,“人生能有此一遭便已是难得。”
“你喝了我的茶,我们就是朋友。”闻人羲回答道,“闻人羲的茶只请朋友喝。”
“看起来冲着茶的份上我也要死死的赖住你这个朋友了。”花满楼的笑里掺着一点狡黠,“那么我这个新朋友是为什么来的呢?”
“你这个新朋友为了老朋友的仇来找你的老朋友。”
“哦?”
“我一路从昆仑走到两广,又折到京师,我所见的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只有陆小凤才找得到我的仇人。”
“也是,只怕是只有陆小凤这样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蛋才找得到另一个大混蛋。”花满楼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亲昵的味道,“不知道你要找一个多大的混蛋呢?”
“欠我朋友一条命的混蛋。”
“那的确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
“本以为他会在你这里,看起来我又晚了一步。”闻人羲觉得有点丧气了,他追了快三个月了,从春初追到春暮,竟是连人影都没抓住过一次。
“这一次你可没晚,你来早了,再等上几日,等到我的百花酿能开坛了,你在夜里拿个兜网一兜,就能兜到一个来偷酒的混蛋酒鬼了。”
他的语调满是调侃之意,带的闻人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对于陆小凤,又更添了几分好奇之意。
他在花满楼的小楼附近租一间宅院,盘桓几日等陆小凤来,也让多日奔波劳碌的身体休息一下,抓一些药调养调养吃干粮吃的时常作痛的胃,静下心来练练字,平息连日来显得越来越焦躁的心。
闲暇时他也会去花满楼那里坐一坐,花满楼是他的第二个朋友,也是他见过最特别的朋友,那种对于生命的希望是他所从未体会过的。
花家在附近有一处茶园,花家的下人送来的未炒制过的鲜茶,他就当真烘炒了一种茶。
炒茶是种玄妙的手艺,看着茶叶渐渐失去水分蜷曲起来,空气里会慢慢的渲染上一种泡茶时闻不到的香气,充满了生命力的气息,哪怕只是听着茶叶间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心情也会奇异的平静下来,如临仙境。
闻人羲炒出来的茶,总是有着和别的茶不太一样的风味。
炒茶人大多喜欢给自己炒出的茶取上个别致的名字以示区别,但闻人羲的茶,是没有名字的,就像是昆仑山里那堆丢在藏书阁里的无名秘籍一样,因为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再去看,所以连名字都不需要了。
“很香。”花满楼是这么评价这种茶的,一样是龙井,这样炒出的香气却霸道的多,还未泡时只是和平常茶叶一般无二的蜷缩在茶盒里,只要稍稍碰上些热水,香气就会溢出来,侵占整个屋子,泡得久了,甚至连空杯里都会留下茶香。
花满楼给这种茶取名叫做“香阵”,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之意。
这是闻人羲第一个有了名字的茶。
又是数日过去,大抵是时常泡“香阵”的缘故,花满楼的小楼里环绕着的茶香多日都不曾褪去。
闻人羲在和花满楼一起浇花,顺便把花满楼埋下的百花酿挖出来。
闻人羲轻轻晃了晃酒坛,就听到酒坛里清脆的撞击声,“这会是一坛好酒,一坛能闻得到花香的酒。”
“那有了美酒不叫我,好朋友是不是不够义气啊?”张扬跳脱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闻言闻人羲默默地散去了凝于指尖的剑气,他老远便听到了那人一路而来的脚步,本心存警惕,但听到这个声音,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来人定然是陆小凤。
或者说,他曾在心里猜测过千万遍的陆小凤,也就是这般摸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花满楼了啊啊啊
原定这章有一半戏份的陆小凤硬被我挤到了下一章(不是露了个声音吗)
陆小凤是cp花满楼才是我的真爱啊啊啊啊啊
我要叛变了快阻止我啊啊啊啊啊啊
【正色】我觉得智商是天生的但情商明显不是
所以作为一个几乎没和外人交流过的人,闻人羲在交流方面会很弱,真的,但我会努力在后期让他成长起来的。
除此之外闻人羲这个角色在我的设定里简直就是苏苏苏苏不能更苏,或者说在我的印象里世外高人大多数都是苏苏苏苏的设定,我会加油苏的有智商一点的。
本文关于茶的看看就行别深究,写完我都觉得苏的不忍直视。
本文会出现的各种专业性的东西我都会查资料写的尽可能的靠谱一点,不过没专业学过???不可避免,而且夸大性描述肯定会出现。
???欢迎指出,苏的过头了请默念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无视过去吧。
最后,喜欢就收藏一下呗么么哒
☆、第四章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