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正文 第21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第21节
他虽然能面不改色的让陆小凤烧他的万梅山庄,但这不代表他被人欺负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不会生气。
敢来分分钟开狂暴戳死啊。
……
不好意思画风错了。
不过能把西门吹雪气成这样的,除了玉罗刹也再不会有别人。
他俩即使是从西门吹雪记事之后就再没见过,但你要相信有个东西叫父子天性不是。
见西门吹雪这幅样子,玉罗刹笑出声:“这么烈的性子,和他可真是像。”
那个他是谁,就算是不说出来,西门吹雪也能隐隐约约的猜到。
他的手搭在剑上轻轻滑动,长剑嗡鸣,随时可以出鞘。
而玉罗刹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接着说道:“看上去冷得像冰,又烈的像火,最是和我的胃口。”
他的语气轻佻又随意,带了几分懒散,不像是对着西门吹雪这般高手,反而更像是……更像是对着个漂亮的姑娘。
最起码西门吹雪就曾经不止一次听到过陆小凤用这种语气和姑娘讲过话。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一剑戳了上去。
那时非常壮美的一剑,白光乍现光彩四溢,一道白练似是从天际而来,刹那而过,留住的那一瞬,只会是鲜血四溅。
就连玉罗刹,面对这样的一剑也难以保持他闲散的样子,不得不飞身躲过这一剑。
“妙极妙极!”玉罗刹脸上的轻浮之色尽退,抚掌大笑,眉梢眼角尽是疏狂之气。
他的脸颊,一道非常浅的伤痕正在慢慢的往外渗出血来。
西门吹雪低头,看见他的剑尖微抖,并不是他的手在抖,而是他的剑在抖,他习剑以来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这般情景。
玉罗刹说道:“这把剑熔铸之时祭了我的心头血,看来倒还有三分灵性。”
他的语气随意,西门吹雪亦面容浅淡,不露半分痕迹。
哪怕那把剑,乃是他的亲生父亲所铸。
西门吹雪抬眼,对上玉罗刹的双眸,按年龄算玉罗刹的年纪绝不算轻,可他的面容依旧仿若青年,唯有一双眼眸,一双无论何时,无论他是何等作态,都平静的不起半分波澜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泄露出主人不凡的阅历。
视线不过是短暂的交汇,又瞬间的错开,但世间就是有这般的缘分,能让他们在这么短的对视之中,将一切了然于胸。
西门吹雪敏锐的察觉到静室的空气里淡的几乎闻不到的香料气息,他是不会用任何熏香的,万梅山庄也只有到了梅开时节才会在整个庄里飘散开梅花的冷香。
毫无疑问,这个香气来自于玉罗刹,江湖人少用熏香,一是麻烦,二是容易暴露自己,试想亡命天涯时如果一身的香气,不就如同一个靶子一样随时会暴露吗?
当然,要是你自认为比得上楚留香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君不见盗帅一身郁金花香江湖皆知,还依旧活的潇潇洒洒的。
玉罗刹武功有多高,以西门吹雪的五感之强,没有半分察觉到他的到来,一身馥郁的香气,却在这间狭窄的静室里只有半分痕迹。
当世之中,西门吹雪所见,也就只有闻人羲可以相匹敌了。
那不是功力上的差异,而是实打实的境界上的悬殊。
西门吹雪看着玉罗刹,玉罗刹什么也不说,就任凭他看。
一切都好像凝固在这一秒,又好像飞快的流逝而去,西门吹雪忽的笑了笑,收剑回鞘,又坐回蒲团之上。
他不太常笑,偶尔的勾勾嘴角也带了点嘲讽的意味在里面,偏生这一次,就如同冰雪初融春花初绽,看的玉罗刹都微微一怔。
微怔之后,玉罗刹也是洒然一笑,直接席地而坐,不过不若西门吹雪那般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而是略支起腿,没个正行的靠在墙上。
静室内冷凝的空气骤然消散,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松下周身的气机,气氛转为柔和。
“他是你儿子?”西门吹雪开口问道。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玉罗刹一挑眉,笑道:“你若想是,他就是。”
你若想他不是,那么玉天宝这个人,也就没必要存在于世了。
玉罗刹虽然颇为疼爱他的养子,又怎么能和他的亲生子相比。
西门吹雪默然,玉罗刹未竟之语他心知肚明,也不欲挑明,只道:“好谋算。”
狸猫换太子,一手偷天换日当真的好谋算,
玉罗刹说道:“可惜棋差一招,自食恶果。”
他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无奈,作为一手教出玉天宝的人,玉天宝看得出的东西,他更能看得清楚,所以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西门吹雪并不适合继承他的位置。
习剑者自当诚心正意,可魔教要的,从来就不是一把绝世名剑。
“自有无心插柳柳成荫。”西门吹雪说道。
玉罗刹笑:“你信他?”
“为何不信?”西门吹雪反问。
“你可知人心难测。”玉罗刹叹道。
西门吹雪道:“我信他。”他的语气颇为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玉罗刹皱眉,坐直起身:“他会是少教主。”
西门吹雪不言,等待他的后半句。
玉罗刹冷笑:“但他永远都不会是教主。”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谈论家长里短,前提是你能忽略掉他字里行间慢慢的溢出来的狠辣和杀气。
西门吹雪说道:“即便是我想?”
“若是你当真这么想,”玉罗刹说道,“那么我保证,他活不过今晚子时。”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是西门吹雪看得出,他是认真的,他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若无我,又何来勾心斗角,步步为营,惶惶不可终日。”西门吹雪说道。
“若无你,”玉罗刹不屑的轻嗤,“只会多枯骨一具,多养活几只鸦雀。”
就玉天宝那破烂身子,要没有魔教各种天材地宝的温养,想活过十岁都是不可能的事。
西门吹雪说道:“可为助力,是耶非耶?”
“是如何,非如何?”玉罗刹道,“少教主只能做教主。”
或者干脆销声匿迹,再不为人所知。玉罗刹从一开始就已经给玉天宝决定好了他的命运,也从没有过任何改变的打算。
西门吹雪说道:“副教主,也是教主。”
他极少与人这般胡搅蛮缠,难免有些纠结,可是一想到若是有一天,那人自顾自的跑的无影无踪,去哪个不知哪里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从此再不相见,心里就闷闷的各种不舒服。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剑道为诚的剑客,他相当遵从自己本心的坐在这里和玉罗刹扯皮,他并不缺耐心,也并不缺毅力,不是吗?
玉罗刹挑挑眉,低低的笑起来,“你这番心意也是难得,就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千帆过尽,怎么可能看不清年轻人的那点子小心思。
西门吹雪说道:“从心而为。”
“若你当真想留他,不若……”玉罗刹略停片刻,说道,“与他共结连理如何?”
西门吹雪一滞,眼睛略微睁大,周身杀气竟是直直的压过去。
这世道无论再怎么开明,断袖分桃之事终归只能归为偏门小道,难登大雅之堂。
玉罗刹的调笑之语,已经将那人贬为娈佞之流,又要他如何不怒。
玉罗刹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股压力一般,懒洋洋的转动着手上的金饰:“要知道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被情爱之事冲昏了头脑的傻子疯子,霸业拱手相让的也不在少数。”
玉罗刹是西域人,民风开放同性之事司空见惯,两个男人共结连理同创霸业的他也见过不少,前几年他还给哪个国的国王和他的同性恋人主过婚来着。再加上他对于子嗣传承也并不十分看重,因此对于他的亲儿子看上他的养子真心一点压力都没有。
但是同样的,他对于西门吹雪为什么突然就怒了真心一点也不知道。
好在西门吹雪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架势。
玉罗刹也颇为识趣,站起身打算离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你当真不考虑考虑?我可是连嫁妆都给他备好了的。”
他一身零零碎碎的金饰,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却总能在互相碰撞的前一秒及时的分开,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他走之前,忽然听到身后西门吹雪开口道:“他是少教主。”
玉罗刹笑了:“好,少教主。”
雾气渐渐地笼罩他,雾散后,再无踪迹。
而那个时候玉天宝正蹲在小厨房里等着厨房大娘给他做加餐。
他那张娃娃脸大眼睛成功的赢得了整个万梅山庄中老年妇女的喜爱,就连向来冷肃的大管家,对上他都败下阵来,睁只眼闭只眼的给他开小灶。
左右庄主也吩咐过这是贵客,要好好地招待的。
厨房里正是忙碌的时候,面好了玉天宝就端着面跑到外面,很没形象的蹲在门口扒面条。
等他吃完,还得把碗给还回去。
面条很香,揉的细细的面浇上鸡汤,切碎的葱花点缀其上,完美的满足了玉天宝空空如也的肚子。
要是没有人来打断他就更完美了。
玉罗刹看着蹲在地上呛咳的半死的养子,嫌弃道:“像什么样子。”
这位也不想想,要不是他神出鬼没的冒出来,玉天宝是绝对不会呛到的。
玉天宝喘匀气,抬头只看到玉罗刹转身而去的背影。
嗯,还有一个兜头糊了他一脸的大斗篷。
斗篷的料子很柔软,还带着玉罗刹身上的体温,他对这种斗篷很熟悉,寸缕寸金的玉生烟制成的披风,看着轻薄,但哪怕是隆冬季节里,也能让人暖的要出汗。
明明应该很暖,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冷,从骨头缝里呼呼的往里灌冷风。
玉罗刹表现的很明显,他就是路过了,看到他,就来打个招呼顺便送个斗篷而已,那么他来万梅山庄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玉天宝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出现,一遍一遍重复的他双眼血红。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第四十九章
玉天宝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像着火,他一向自诩智计过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栽了这么个大跟头,果然……他咬牙,全都是玉罗刹的错。
时已深夜,月亮早早的收工回家,唯一的火光便是那小小的火堆。
西门吹雪不紧不慢的擦干净手中的剑,虽然那上面本来就干净的光可照人,然后拎着根树枝把火堆里烘得热乎乎的土豆扒出来吃掉。
玉天宝在被子里憋得闷气,扯开一条缝,正好看见西门吹雪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啃土豆。
暖融融的光亮下,就连西门吹雪那张冷冰冰的脸也仿佛软和些许,看上去可亲不少。
“哎。”玉天宝叫道,“外面的那些东西,你就那么放着?”
西门吹雪看看他,说道:“不放着,还拖回来不成?”
玉天宝叹气:“你这么一搅和,岂不是人人都知道西门吹雪跟在我身边了?”
西门吹雪挑眉:“那又有何不可?”
玉天宝摇头:“这年头的大鱼胆子都小,看到是你还不一个个的转身就溜。”
“倘若他当真溜了,”西门吹雪说道,“今晚便不会有人来了。”
玉天宝扯扯被子,闷声闷气的说道:“钓上来的鱼太大,是会被噎死的。”
西门吹雪道:“我不会被噎死。”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听得玉天宝气闷。
“我会被噎死的!”赌气似得甩下这么一句话,他咬牙切齿的把自己又埋进被子里。
没想到紧接着他就听到西门吹雪淡淡的叹气:“若我不死,你怎么会死。”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像是在讲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玉天宝默默地深呼吸,一下,两下,最后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过来。”他说道。
西门吹雪坐过去,神情不变眼神却带着三分疑惑。
“何事?”他开口询问。
“帮你补课啊混蛋!”玉天宝涨红脸,放大声音努力遮掩自己内心的波澜,“啥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教主啊!”
西门吹雪道:“还有你。”
玉天宝默默地在心里掀翻了几十张桌子:“你就给我听好!闭嘴!别说话!”
西门吹雪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纠结着一张脸,嘴里絮絮叨叨着西方魔教各色事物的的青年,他的眼里是绝不会被轻易察觉的温和与柔软。
另一边,也是深夜,银钩赌坊门口的雾气更加的浓厚,人走进去,就好像走进了一层迷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也如睁眼瞎,满眼尽是白茫茫。
陆小凤在这个时候走出了赌坊,他身上还穿着他来时穿的那件厚厚的披风,在他在赌场里喝着美酒,一边欣赏胡姬的舞姿一边豪掷千金之时,这件披风已经被十几个美貌的侍女,用她们那细腻柔滑的小手洗的干干净净,放在火塘上仔细的烘干,小心的温着,待到陆小凤要离开之时,这件披风就被急急忙忙的送到他手里,触手还带着暖意。
陆小凤披着这件披风走出银钩赌坊那扇窄窄的小门,外面的夜很冷,但是披风里的暖直直的熨帖进他的心里,银钩赌坊这般招待客人,也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要上那银钩。
毕竟只要是个人,都会乐意做神仙的,而没有谁,愿意活的像个臭虫。
他走在雾气里,心情很好,他刚刚喝到了难得的美酒,和他的好朋友畅快的赌了一局,被当做神仙般的小心伺候着,此时面对着阴寒的雾气,他身上还有一件温暖而舒适的披风替他遮挡,这种时候,无论是谁,心情都很难不好。
突地,白茫茫一片模糊的雾气里,他听见一声尖叫的呼救,那声音很凄婉,也很好听。
不知道又是那个登徒浪子的喝醉酒手下没轻没重,又跑去街面上招惹女人了。陆小凤在心里暗暗地思忖着。
他虽然嘴上总是说自己是个大混蛋,他的朋友们也多以此调侃他,但是江湖上谁不知道,陆小凤心里的正义感在大部分时间里,比一般的人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比如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这种夜里被糟蹋的。
所以在听到尖叫声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向想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快速的冲过去。
当他看到现场的时候,忍不住一惊,一个女人被四个男人架起来准备带走,那几只手就像是钢铁所铸,无论那女人怎么挣扎,都没有半分的移动。
陆小凤毫不犹豫的切身而上,不过几息的时间,那几个男人就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看上去健壮,那几个人却都不过是花架子,对付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还行,对上陆小凤那就是只有跪的份了。
那个险险脱身的女人似是腿软,脱力的跪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脏,只顾着全身发抖的喘气。
她身上一件苹果绿的衣裙委顿于地,衬得她整个人都像是一个青苹果,生涩,脆弱,并且极富诱惑力。
陆小凤摸摸胡子,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虽然他现在心里有人了,弱水三千坚定不移的只取闻人羲那一瓢,但是看到一个姑娘骤然遭逢这般变故,还是会怀上几分同情之心的。
那披风很温暖,暖的让那个女人打了个激灵,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片刻之后,她崩溃的捂着脸哭泣起来。
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陆小凤理应在那里陪着,留一个姑娘在这种夜里,这种地方,没有谁能够安心。
可是他却走了,丢下一件大红的,温暖的披风之后,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的跑走了。
因为此时他已经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刚刚赌坊里那座恒古不化冰山。
平常的时候,冰山融化当然值得一看,若那座冰山是个漂亮的姑娘,那就更值得一看了,可如果那姑娘心怀鬼胎来意不明,那么莫说是冰山,就算是泰山衡山昆仑山一起融化,他也是要转身就跑的。
陆小凤这么多年能活得这么滋润,这种直觉最是少不了。
他的身影融进了浓雾里,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确定陆小凤是彻底的跑了之后,那冰山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珠,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不甘,愤怒,焦躁融杂在一起,极是奇怪。
“陆!小!凤!”她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然后她愤愤地站起身,踢开地上倒着的男人,“没用的东西!”
她这样一路骂一路走,她的走路姿势也很妖娆,杨柳纤腰微扭,无端的也带出几分妩媚。
看她的姿势,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她嘴里会骂着这么多不干不净的话。
雾气愈发的浓厚,那个果绿色的婀娜身影,慢慢的隐进雾气之中,不见了。
就好像是,一场幻梦。
天冷起来,日头也就短,太阳一直到很晚才懒洋洋的冒了点头,给暗色的天空添上点光亮。
这种时节,江南地界的哪怕普通百姓也泛起懒,大多是要等到日上三竿才会磨磨蹭蹭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但是唯有那么几天,不少人家都得早早的趁着天不亮就爬起床,套好车,一路赶去小青山脚下。
通往小青山的官道,往日车马稀落,这些天来热闹的颇有些奇特,牛车,马车,华贵的寒酸的一起拥在这个窄窄的道上,往着同一个方向走。
车水马龙的却又既有秩序,没人看管也自发的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
小青山脚下,支着一个大大的棚子,药香四溢,闻人羲坐在棚子里,僵着脸给人把脉。
并不是他不乐意,而是人实在是太多,只看看远远地一路蜿蜒出去的队伍,他就知道今天又是要看一整天病的日子。
他最开始开义诊,是在金陵城不远的村子集市上,支个摊子免费看病,人也不多通常大半天的也就结束了。
可是架不住他那个远在京城的弟弟多事,听闻他在开义诊,一道旨意下来第二天他这入山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而雪上加霜的是左轻侯这一类和他有些私交的江湖朋友还颇为不遗余力的给他到处宣传,没多久他这里有多上了一批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类的江湖人。
每个月三天的义诊,不少人甚至直接支了个帐篷睡在这里,更有那心思灵活的,没病也带着些吃的喝的用的过来叫卖,三天下来也能赚上几块肉钱。
隐隐的,这里已经有了个热闹的集市的雏形。
对此当初就是贪图这里清静的闻人羲表示并不是很满意,尤其是在他连着好几天抓到想偷溜上山,不怀好意的人之后。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小青山上机关遍布处处阵法的主要原因。
从单机转联机倒是挺好,不过同步在线人数过多,还有人试图开挂,网再好也是会愤怒罢工的。
中原一点红抱着剑站在闻人羲后面,一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加上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气势压得所有看病的人都老实的堪比鹌鹑。
来过几次的可还记得之前那几个找茬的下场,那么简单的一剑挥出去,没有半点花哨,人就全部倒地了,在场的就连知府大人都不敢多说半个字。
涉及到性命,没有人是傻的。
中原一点红用一剑就轻易解决了看病的人各种插队找事的问题,我们不得不承认,虽然暴力不好,但有的时候只有暴力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不过今天,似乎来了几个不怎么识相的不速之客。
几匹非常神骏的马,马上是几个武功不低的人,每个人身上,都系着一根带子,一根乌黑乌黑的带子。
他们几个人排成一列,一路呼啸而来,像是把尖刀一样冲进原本排的好好地队伍里,横冲直撞的挤开最前面的人,插在了第一个。
没有谁敢有怨言,因为上一个抱怨的人现在血还在地上没有干。
那些人都是身形剽悍的汉子,看着不像是南方的人,打头的那个留了一脸络腮胡子,腰间挂着一把刀。
“我家主人有请先生。”他开口大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说到主人两个字,他的眼里有股奇异的光彩,就像是提到了什么让他无比自豪的事情。
棚子里很暖和,天气冷,棚子早早的挂上厚厚的布帘子挡风,几个烧的旺盛的火炉驱散所有的寒气。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闻人羲却仿佛没听到,不急不慢的写完手上的药方,递给曲无容让她给面前看上去惴惴不安的老者去抓药。
今天他穿了件很厚的长袍,色彩是他衣服里难得的艳丽,明艳的绛紫色衬得他肤色白得几近透明,执笔的手更是细致的好似美玉。
不得不承认,皇帝送来的那一箱又一箱的各种衣服,极大地充实了他只有一种颜色,款式单调的衣橱。
送走千恩万谢的老者,闻人羲坐回位置上,慢悠悠的倒上一杯茶,抿上一口,停一会,又再抿一口,完全不顾外面的人已经把同样的话重复了许多遍,火气重的听都能听出来。
喝完茶,闻人羲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且候着。”
听上去他的声音并不大,却真切的响在每个人耳边,那几个大汉更是狼狈,跟被什么重重一击一样,倒飞到队伍的最末端,疼的当场吐出口血来。
反而是他们的那几匹马半点事没有,不多久就被从棚里出来的姑娘牵走不知道带去哪里了。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更加老实的排好队伍等着轮到自己看病。
这年头大夫的功夫也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五十章
陆小凤在往北方走,他身后缀着不少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鬼鬼祟祟的跟着他。
他裹着自己大红的披风,冬天刺骨的风刮得他心烦意乱。
哪怕后面跟着他的人里有一个又漂亮又年轻的可爱姑娘。
陆小凤还是答应了帮蓝胡子找那块该死的罗刹牌,谁让方玉飞是他的朋友,而蓝胡子又正巧是方玉飞的姐夫呢。
哪怕身在江湖,这七大姑八大姨的乌糟事还是难免缠上身来。
至于中途非要说他杀了魔教少教主的三个老头子,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他在意的是,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上几个月,他怕是要赶不上找闻人羲过年了。
真是想想就心情非常不好。
陆小凤惯是个会享受的人,能住二两九的房间,就绝不会选二两的。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城里,恰好就有那么一间客栈,不光有三两一天的天字号上房,还有全天不间断的热水和陈年竹叶青。
刚刚入冬的夜里,他已经洗去一身风尘,好好地吃过一顿美食,一小坛竹叶青也已经舒舒服服的下了肚,宽大的床,干净的被单,柔软的鹅毛枕头,此时无论是谁,都应该闭上眼睛睡一觉才对。
陆小凤闭着眼睛,可是他却睡不着,他的脑子里盘旋着白日里跟着他的人,第一拨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初春刚刚融化的雪水,又干净又柔软。
第二拨是五个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靠双腿走路的陆小凤后头,怒目而视,看上去并不在意被发现。
第三拨是三个老学究,坐着大车,跟着书童,就好像是出门游山玩水,但是陆小凤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脸上那种冷漠高傲,不可一世的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他们偏偏又有傲慢的资本,魔教护法长老,昔日昆仑绝顶大光明镜的岁寒三友,怎么可能不高傲呢。
现在陆小凤住在这家客栈里,这三拨人又不知身在何处,是不是准备在今晚动手?
陆小凤长叹,他不惧怕麻烦,但就是这么等着麻烦上门终究不好受。
无论如何,这麻烦还是来了,笑脸殷殷的店小二带来个漂亮的姑娘,唤作丁香姨,却正是那那白日里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看起来,这还是个香艳的麻烦。
因为在店小二关上门的下一秒,丁香姨就扯开了自己的衣带。
陆小凤吓了一跳。
他从没有想过她的衣服只有一根带子系着,更没想过那衣服下面连根衣带都没有,而他最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这着实是让人误会的场景,陆小凤躺在床上,只穿着里衣,床前站着个羞答答的姑娘,她的身上脱得比婴儿还干净。
而最可怕的故事是,站在门前的人,是闻人羲。
陆小凤本来就视这个女人为大麻烦,若是往日他估计还能有点心情和她好生温存一番,但是现在他看到这女人,就只觉得乏味无聊,甚至看了一眼就觉得想打个呵欠,闭上眼睡觉。
现在又正好被闻人羲看到,陆小凤的脑袋里被搅成一锅浆糊,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女人的脸色变得忽青忽白,陆小凤的脸色却比她还要好看,好看得让闻人羲一肚子的火气都慢慢消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他想到的第一个词居然是捉奸在床。
“你且出来。”他说道,语气里有点淡淡的笑意。
陆小凤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他深吸一口气,匆匆忙忙的披上一件外袍冲出去追闻人羲,至于房间里那个气的脸都黑了的丁香姨,不好意思他不熟。
其实一开始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的情况,闻人羲是有点生气的,那一刹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气急攻心,险些眼前一黑栽下去。
不过别误会,他险些栽下去的原因跟屋子里那个姑娘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因为强撑着一口气赶了好多天的路,本来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一推开门又看见那个所谓“情况危急,命在旦夕”的好友正和美人卿卿我我,哪怕是圣人都得冒火。
客栈有个小院子,闻人羲倒上壶茶,一边喝一边听陆小凤苦着脸讲他的倒霉事,每讲上两句还会偷偷摸摸的抬眼看看他的脸色,就像是只犯了错被抓个正着的猫,一边努力的粉饰太平一边暗地里忐忑不安。
“你的运气还真是很好。”闻人羲说着抬起手掩住嘴,扭过头低低的轻咳两声。
陆小凤脸上写上几分担忧,他早就看出来闻人羲的脸色不太对,连嘴唇都没甚血色。
“无事。”闻人羲笑笑,“不过是养着的毛病。”
他并没有说谎,若不是为了他面前这只活蹦乱跳的陆小鸡,他现在应该还在江南住着,每天晒晒太阳,伴着药材茶香养身体,而不是冒着冬天刀子似的寒风,不分白天黑夜的往北方赶路。
偏偏一听到那几个汉子说陆小凤怕是要变成只死鸡,他的心就发慌,慌得让他在南方呆不住,不亲眼看看,确定一下那只小鸡还活的神采飞扬就不放心。
不过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告诉陆小凤的,他也就言简意赅的提了一下有人跑到他这里来通风报信危言耸听而已。但是陆小凤,作为一个目前的暗恋者,早就在没事的时候拿出他查案子的精神,把闻人羲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闻人羲藏着掖着没说出来的话。
“闻人……”他感动的握住闻人羲的手,还不忘记颇大声地发出一声抽泣声,一副激动地要掉眼泪的模样。
闻人羲无奈,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陆小凤握的死紧,他竟是没能一下抽出来。
“陆小凤……”他叹气。
“闻人你手这么凉我帮你捂捂。”陆小凤说道,两只被他憋红的眼睛盯着闻人羲眨啊眨,眨的人心都要软了。
闻人羲的手的确是冷,冰冰凉到能让他产生自己正握着一块冰的错觉。他抖了一下,握的更紧了。
这么握一下手,好像也无所谓?
闻人羲被陆小凤看得忍不住侧开眼,在心里思忖着,也就默认了陆小凤一直握着他不放的行为,左右省了他捂手炉的功夫,也挺好。
至于为什么最近他越来越难以拒绝陆小鸡这种事情,嗯……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气氛本应是非常美好的,偏偏这种时候,总会有些人不怎么长眼睛的来打扰。
丁香姨勉强顺顺自己几乎气得快要炸开的肺,匆匆忙忙的披上衣服,想看看还能不能挽回点什么。
当然,她也没忘记在心里狠狠地把那个没眼色的,陆小凤的朋友从头到脚的诅咒一遍。
偏生她一冲下楼,就看见陆小凤笑嘻嘻的拉着那人的手,柔情款款的说着些什么,于是她脑子里那根脆弱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陆小凤!你这个死断袖!”丁香姨人长的如同春水一般温柔,她的性子可是一点都不温柔,此刻不管不顾的叫出来,声音锐利的几乎破音,传的整个客栈都能听到,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陆小凤被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握紧闻人羲的手,面上却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好吧,也不用看了,这么爆炸性的大新闻,就算已经是大半夜,也有不少人披着衣服从房里探出脑袋来看上一眼,看看那个和红颜知己遍天下的陆小凤搞断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心里悲痛□□一声,陆小凤挫败的把脑袋埋在手臂里,只恨不得一直不要起来。
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指陆小凤现在这种状态吧。
闻人羲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把那群看热闹的一个个的缩着脑袋逼回房里,然后准备好好地安慰一下面前这只可怜兮兮的陆小鸡。
毕竟陆小凤最近,实在是运气欠佳。
“你且起来。”闻人羲也没尝试着把手从陆小凤掌心里抽出来,就着这个略有些别扭的姿势,放柔语气说道。
“闻人……”陆小凤蔫蔫的抽抽鼻子,“你别生气,那女人乱说的……”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没底得很,虚的让他连说话也没甚底气。
闻人羲笑:“虚言妄语,有何好气的?”
他的语气很温和,温和的让陆小凤心不受控制的多跳了两下,“那个……”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闻人……如果……”
“嗯?”闻人羲问道,“何事?”
“我是说……”陆小凤张着嘴,犹犹豫豫,眼睛眨啊眨的,连脸都泛着红晕,“就是……我……你……懂……”
闻人羲哭笑不得:“吞吞吐吐,其男人乎?”
陆小凤面色更红,咽咽口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灌了几斤陈年的美酒,晕晕乎乎,张口结舌,一肚子的话愣是舌头打结说不出口。
僵持半晌之后,他说道:“我能先喝点酒吗?”
这样的确是挺怂包的,他在心里嘟囔着,不过谁让陆小凤本来就是个大混蛋呢。
闻人羲倒是半点也不惊讶,事实上并不用他吩咐,偷偷蹲在外头的店小二一听到陆小凤要酒,就立刻跑去抱了两坛竹叶青过来,还带着酒杯小火炉,用具齐全的很。
等到小二把温好的酒倒进酒杯里,殷勤的送到陆小凤面前,陆小凤终于肯放开闻人羲的手端起酒杯,好把店小二打发走。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陆小凤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酒,闻人羲也不着急,坐在那里摆弄着店小二送上来的酒杯,最廉价的白瓷酒杯放在那双如玉一般的手里,也被衬得漂亮了百倍,莹润又通透,仿佛有光从中透过。
两坛子烈酒下去,陆小凤最后成功的把自己腌成一只醉鸡,脸色通红眼神朦胧,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呵呵傻笑。
不过我们都知道,喝醉的人都不认为自己是醉的,陆小凤就只能感受到莫名的兴奋,一种暖洋洋的力量主宰着他的身体,他的眼睛注视着闻人羲,用那种水汪汪的眼神,像只讨食的小奶猫注视着他的主人。
“闻人……”他小声叫着闻人羲,他的嗓音,仿佛也被那几坛子酒给泡酥了,哑哑的,又软又糯。
闻人羲被他那么瞧着,觉得心下一片柔软,他伸手揉揉陆小凤脑袋上翘起来的几搓头发:“何事?”
那种语气,和煦的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有好多红颜知己……”陆小凤动动脑袋在闻人羲掌心上蹭了蹭,“漂亮的……温柔的……可爱的……什么都不缺……”
“然后?”闻人羲挑眉,恶趣味的揪了一下陆小凤翘起来的毛。
“然后?”陆小凤迷茫的缩缩脑袋,盯着闻人羲看了一会,慢吞吞的接着说道,“可是她们都比不上他……他就像是……”陆小凤侧着头,幸福的半闭上眼,“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哦?”闻人羲面上的笑减了三分,“那你还真是艳福不浅。”
“谁都比不上他……”陆小凤抽抽鼻子,语气闷闷的,“可他是个男人……”
闻人羲的手一紧,险些把陆小凤的头发扯下来:“你真的……”他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龙阳之好?”
“没有……”陆小凤抱着被扯疼的脑袋,小声说,“不是断袖……我心悦他……只有他……”
闻人羲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拍拍陆小凤的脑袋。
一时间,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闻人……”过了半响,陆小凤不安的扯扯闻人羲的袖子,“你别讨厌我……”
感觉到袖子被扯,闻人羲才猛的回神,正打算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笑声。
“哈哈哈陆小凤没想到啊!”那声音老迈但是还很有气势,声音的主人也是如此,自远处急掠而来,透着一股子傲慢劲。
闻人羲微微眯起眼,负手起身。
举觞白眼向青天,皎然玉树临风前。
月光洒在他身上,孑然而立的身影,清极,也寒极。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恰好错过了陆小凤半睁着眼里,骤然闪过的一抹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被捉奸在床求问陆小凤的心理阴影面积hhhh
不过我觉得被光着身子丢在房间里的丁香姨更可怜一点啦
这年头的好男人都内部解决了伐开心
为了陆小凤不顾自己身体千里奔袭的闻人羲男友力爆表了有木有
蠢作者写的各种春心荡漾
暖手的一段很甜有木有,我已经可以闻到恋爱的酸臭气息了啊
作为一个单身狗我受到了伤害
然后陆小凤牌心机婊上线,这种酒鬼怎么可能两坛子就喝醉了哈哈哈哈
闻人羲被诓进去我一边略愤怒一边略舒爽
这复杂的心情你们感受一下
陆小凤断袖的名声要传遍天下了,将来就是一片惨痛的修罗场啊
心疼哈哈哈哈哈
闻人羲其实也略有心动,不过傻白甜察觉的总归比较晚,比不上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敏锐
相信我,等到恋爱版闻人羲正式上线,分分钟苏的陆小凤合不拢腿【别信
至于上周为什么没更新【捂脸
这个必须要解释一下……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