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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正文 第3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3节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名空姐带着甜美的笑容接近这位刚刚获得世锦赛冠军的漂亮少年,殷勤的询问。

    “请给我一杯冰……不,温牛奶,谢谢。”长空刚要说出口的决定被他自己转瞬之间推翻。

    空姐利落的将一杯温牛奶递给长空,看着少年眯起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捧着玻璃杯喝牛奶的样子,不由得跟着笑弯了眉眼,觉得他真像是一只满足的大猫。

    空姐转身离开,没看到长空放下玻璃杯的脸颊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垂下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略显甜蜜的想起云鹰绷着一张脸在他去比赛之前的叮咛。

    “不准喝冷的东西,你胃肠不好。”

    “不准碰教练之外的人递给你的食物和水,很危险。”

    “不准晚上一个人跑出去看夜景,你方向感不好。”

    “不准和队友住在一个房间,你睡觉穿的太少。”

    “不准、不准、不准……”

    每一句叮咛都透出霸道,而霸道的管束之中是云鹰对他满满的关怀之情,长空忍不住再一次翻了个身,看向黑洞洞的窗外,除了朦朦胧胧的夜景,他在高空什么都看不清楚。

    长空掏出手机再看了一次时间,上面清晰的写着“七夕”,可是时间已经走到了11时36分,长空不由得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时间不够他回到家中和云鹰一起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了。

    “长空,你睡不着吗,想谁呢,满脸的惦念。”队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笑眯眯的问,眼中满是探究。

    “没什么,睡不着而已。”长空直接支开了话题,把内容转向安全的方向,“我在想这次得到的奖金,又会被我爸妈找什么理由拿走呢——毕竟我还没满十八岁。”

    虽然只是推脱之词,长空说着说着,情绪不免更加低落,队长同情的揽住长空的肩膀,忍不住安慰到:“我和教练说说去,让他对你父母撒个慌,就说奖金都到退役的时候统一发放算了。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爸妈怎么能对你这么差劲。”

    长空感激的点了点头,握住队长的双手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你,林队长。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还剩下一个月就要满十八岁了,这估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林队长沉浸掐了掐长空软绵绵的包子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下次喊‘林哥’,说了多少次了,总是这么见外。我也就再带你们最后一年了,等到明年奥运会结束,我就该退役了。”

    “……奥运会?林哥,你到时候就看不到我了,我的成绩估计不够。队里大概会派两个全能型选手跟着你们出赛,再说,我年纪也还小,教练大概不着急吧。”长空羡慕的看向林队长,充满了祝福的说:“能让我做替补出席,跟着看看也好啊,之后可以自费在那里玩玩,我会给你们加油的。”

    “还小什么?体操选手能有几年运动生涯,我还是觉得你上的可能性最大,别小看自己,就算只有一招鲜,也是能吃遍天下的——就冲着你在跳马和单杠上难度高、发挥又稳定,我怎么看都有你一份。”林队长说着掰开手指算了起来,“我是吊环、鞍马、双杠,秦池的双杠、吊环剩下一项随意,反正他很全能;张默的自由操、单杠,剩下缺少的显然就是跳马、自由操和单杠,都算是你的强项,你很稳。算了,我们收拾一下吧,马上要落地了。”

    林队长分析还没完成队内的情况分析,机舱内响起了落地的提示,他顺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替男孩扣好安全带。

    没几分钟之后,摩擦地面的声音提醒着长空他已经回家了,队员们乘坐着机场的大巴顺利走出机场,深夜也不能降低体操迷们的热情,他们早就等在机场上了,教练带着选手们一走出机场立刻得到了英雄式的欢呼和赞美。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长空在门口看到了一辆看起来低调无比的腾辉停在机场门口,一身墨绿色军装的男人挺拔的站在车厢外,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夜风吹拂着他的短发,整个人透出一股凛冽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感,仿佛悬崖绝壁中生长着最苍劲的松柏。

    云鹰的目光和长空在空中相接,冷冽逼人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云鹰嘴角勾起柔和的弧线,深邃的眼中透出点点星光,他整个人的气质竟然温和得犹如三月的春光。

    “我回来了。”长空拎着背包向教练说了一声,就跑到云鹰面前,可他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云鹰主动拉开车门把长空让进去,自己也回到车内,直到关紧了车门,云鹰才看向长空,他伸出手掌无比细致的描绘着着长空五官,用近乎叹息的口吻说:“瘦了,你一定又挑食了。”

    “……国外的饭都很难吃,队里又不肯让厨师跟出去。”长空之前的思念之情一扫而空,只剩下赧然。

    长空就知道,只要有机会,云鹰绝对不会放弃调侃他的机会的!

    “我很想你,晚上睡得一直不好。”云鹰仍旧没有启动汽车,而是握住长空的下巴一点一点接近少年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能睡你,让我晚上根本休息不好。”

    “七夕快乐。”云鹰紧接着刚刚情/色意味十足的话后,突然递给长空一只保温杯。

    长空马上笑逐颜开,他兴奋的拧开保温杯,香浓的鸡汤味道充斥着车厢,与此同时,云鹰启动了汽车,离弦的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云鹰开车,长空喝汤,气氛和谐无比。

    当长空满足的放下保温杯,云鹰的汽车也已经稳稳的停在一幢陌生的二层小楼庭院中,位置非常的偏僻。

    “云鹰,这是哪……呜、嗯~”柔软的嘴唇堵住了长空的未境之语,云鹰已经迫不及待的拉开他的外套拉锁,拽着背心扯离长空的胸膛,一双大手顺着起伏的肌肉摩挲。

    “我们还在车上,会被人拍到的。”长空终于夺回了口腔的控制权。

    云鹰漫不经心的将手伸向后方扯掉三层裤子后,慢悠悠的说:“这里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烟,我在农村承包的药材地,你怎么叫都没有关系。”

    “饱暖思淫/欲,收到了礼物,就该懂得还礼,别抵抗了——我知道你有一周的赛后假期。”云鹰露出了最终目的,他的手指在长空身后充满了威胁性的蹭了蹭,咬着少年的耳垂说:“不对我说节日快乐吗?我以为你一直很期待的。”

    “……节日快乐。”

    “那么我不客气的拆分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晨匆匆忙忙赶完了bg的榜单,就出门了。

    才回家,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还有点事情,要是有虫子,麻烦大家有空帮我挑拣一下【鞠躬】

    感谢苍穹妹子的地雷x2 =3=

    ☆、10包养?收养?

    长空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脸颊蹭着松软的枕头,蜷缩着身体的姿态像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婴儿,云鹰品拍了拍肩膀上的公主,公主充满了灵性的起身跳到地板上,悄声无息的离开了云鹰的卧室。

    云鹰更换好睡衣爬上大床,他轻柔的放下长空根本没碰过的薄被把他一起裹进怀里。

    夏日的夜晚本就称不上凉快,长空只觉得自己被送进了一座火焰山,浑身都炙烤得难受,他蹙起眉头从鼻腔中发出抗议的哼哼声,手脚不自觉的推拒着覆盖在身上薄被,让它们离开自己的身体。

    云鹰疑惑的看了看长空,他也知道晚上盖被子会有些热,可是年幼的孩子不盖被子,难道第二天不会坏肚子吗?

    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云鹰干脆顺着长空的动作撤下被单,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长空抓在怀中,让男孩的背部紧贴在他怀中,一双温暖的大手扣在长空腹部,轻轻闭上了眼睛。

    长空睡觉很老实,虽然偶尔会翻个身,却不论怎么都不会离开自己睡觉的一小块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燥热褪去,夜晚反而有些凉了,身后的热源引诱着长空不由自主的钻进云鹰怀中,他脸颊磨蹭着云鹰的脖颈,双腿也挤进云鹰长腿之间寻找温暖的庇护。

    云鹰睁开眼睛,里面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迷茫,他伸展手臂将长空抱进怀中,看了看被扔在一旁的被单,最终没把它扯过来。

    云鹰轻轻闭上眼睛随着长空的呼吸声进入梦乡,直到厚重的纱帘透出浅浅的橙色光芒,云鹰才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紧紧攀在自己身上的长空,轻手轻脚的挪开男孩的四肢把自己解放出来。

    云鹰随意梳洗一下就走进厨房,他看了看冰箱中放置的存货,又想卧室瞥了一眼,干脆取出黄油、鸡蛋和白糖,微微烧热电磁炉,云鹰直接把揉进酵母的面盆坐在上面快速催化,做好了这些前期工作,他才不紧不慢的调拌着费事的奶黄馅。

    将馅料调拌均匀,云鹰架着蒸锅把它放进去,每十分搅拌一会,三次之后香甜软糯的味道就充满了整间厨房,取出正好的奶黄馅,云鹰向卧室再一次确认长空还没起床,他嘴角含笑的取出小盆直接放入冷水盆中快速冰镇,几次反复后,快速的将搓成圆团的奶黄馅包入擀好的面饼中,还没降温的蒸锅再次冒出温暖的蒸汽。

    “长空,起床去洗漱了。”云鹰看着蒸锅上汽的时间向卧室喊到,比长空更先出现的是公主,它费力的挤进没关紧的厨房门内,讨好的在云鹰双脚之间来回穿梭着磨蹭,一双剔透的蓝眼睛对着剩余的一小块奶黄馅时刻不离。

    “要好好吃早餐知道吗?”云鹰虽然这样叮嘱着,却还是捏出一块馅料放进公主的食盆中,白绒绒的小猫马上就把主人抛之脑后,对着它的零嘴儿表达爱意去了。

    汤锅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云鹰最后将剩余的蛋液打入其中,简单的早餐立刻完成。

    长空仍旧穿着那身宽大的睡衣,他磕磕绊绊的走出卧室,带着水珠的脸上还挂着一道红彤彤的枕头印子。

    云鹰不动声色的眼角上挑,直接把长空按进座椅中,一人一碗碧色的菠菜蛋汤,桌面上只简单的放上了一盘外表平淡无奇的“馒头”。

    “吃饭吧。”云鹰也没给长空多余的提醒,直接拿起一块奶黄包开始进食。

    长空看起来仍旧有些不清醒,可是当甜糯的奶香在口中泛滥开的时候,男孩的大眼睛里面一下子亮了起来。

    云鹰用余光撇着男孩双颊鼓鼓囊囊像只好吃的松鼠一样嘴角都沾上了乳黄色馅料的模样,心情突然愉快了许多,这顿简单的早餐竟然让云鹰打破了以往的食量,多吃了不少。

    同样的饭后一杯茶,已经被云鹰换成了香片,不善此道的长空根本区分不出来各种茶叶的区别,只觉得在口味偏甜润的早餐之后,喝着馨香的茶水非常解腻。

    厨房还炖着什么,微微苦涩的味道从里面飘荡着房间中,长空忍不住想起来探着目光看了看,云鹰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起身从药锅中倒出小小一碗褐色的药汁摆放在长空面前,命令道:“喝下去。”

    长空看着这碗闻起来都知道苦到没边的汤药,决定对此敬而远之,脸上不经意的就带上的抵触的表情。

    云鹰脸色一沉,将筷子拍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吓了长空一跳,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云鹰沉下来的脸色,显得有些瑟缩。

    “喝下去!”云鹰重复了一遍,顺手把药丸推到长空面前,看着长空有些担惊受怕的眼神,缓了缓语调,“对你有好处。”

    长空惴惴不安的看着这个小碗又抬起头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鹰重新变回冷漠的眼睛,最终向恶势力屈服,他几乎是拧着内心掐住鼻子才有勇气把药汁送进口中,味道果然极具震撼力。

    既有一种苦得冒凉风的惊悚感觉,同时还夹杂着酸涩到牙龈都疼了的怪异味道,一入口,长空漂亮的脸颊就皱成一团。

    一杯温水被云鹰递到面前,他对此反应很是平淡:“习惯就好了,漱漱口吧。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准备出门了。”

    云鹰起身的同时极其无良的安慰到,他还不忘记告诉长空这碗“对身体好”的汤药以后就成为了他的日常饮食之一。

    看着云鹰就连洗碗都带着美妙韵律的动作,长空郁闷的搓着自己的脸颊做到客厅坐下,这么难喝的汤药他要喝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且,这碗汤药里面到底有什么,他还没说不喝呢,就已经惹得云鹰情绪失控。

    不、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为什么云鹰要拿出一副对待“害怕吃药的笨小孩”的眼神看着他,还故意吓唬他!

    难道他只是在云鹰家里借宿一晚,第二天清早地球的转速都发生改变了么……

    “门口的袋子里面有干净衣服,别穿昨天的了。”云鹰一边打开衣柜换下家居服,一边向长空嘱咐。

    拎着微微散发着酸味儿的t恤,长空的手一顿,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笑容,他昨天骤逢许多变故,往日勤劳的好习惯忘得一干二净,早餐的时候也是因为不好意思换上带着汗味儿的脏衣服才一直套着不合身的睡衣,没想到云鹰竟然连这个都给他想到了。

    长空捧着装了一套新衣服的牛皮纸袋子,看向云鹰的眼神感激再度攀升,他飞快的抽出衣裤,一团卷在里面的小物却掉了出来。

    一条纯棉内裤这个时候看起来简直白的刺眼——打从昨天洗完澡,长空的睡裤下面就没有内裤这种东西的存在了——长空脸色瞬间爆红,他垂着头不敢再看向云鹰了,只是背过身把干净衣服从头到脚更换到身上。

    云鹰走到长空身后,顺着男孩的动作拉着他刚挂在腋窝下的背心帮他抻平,还不忘记对自己挑选衣物的能力做出肯定:“挺合身的。纯棉比较舒服,而且不会过敏。”

    云鹰话落在长空臀部轻轻一拍:“没买小就好。”

    长空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鹰的话才能不尴尬,他干脆闭紧嘴巴飞快的将上衣和长裤套在身上。

    两人一路无言,云鹰开着车把他载到一间从没来过的体育馆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带着和长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男女都有,而他们身边都跟着自己的教练,只有长空跟在明显不是运动员或者教练的云鹰身边,看起来异常的扎眼。

    “长空,这里!”陈柏良竟然也带着几个学生出现在这里,他一看到脸色红润还穿着干净衣服的长空就露出笑容,看也没看云鹰的脸色,直接把长空拉回到体校的队伍中。

    只不过,剩下的几个学生看着长空的表情就不是非常和善了,他们挤在一起明显和长空分出一段距离。

    见到学生们的反应,陈柏良脸上马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拉住一个学生,用力在头顶拍了一下教训起来。

    “都想什么呢,你们!有那些个小心思平时好好训练,偷懒耍滑有你们,现在还大发了,会排挤同学了!都给我老实一点。”

    “切,昨天他被人带走,我们都看到了,装什么,陈教练,你也太偏心了。他那个叫什么……哦,对,叫潜规则!”一个看起来就很有些直愣愣的少年把这话脱口而出。

    陈柏良脸上一僵,瞬间变得气急败坏,他掐着少年的耳朵忍不住喊了一嗓子:“什么叫潜规则你明白吗?就潜规则也潜不到运动员身上,你们有那个脸蛋和身材嘛!手脚都粗的不成样,谁有兴趣潜规则你们!下次说话在这么不注意,老子回去练死你们!”

    长空站在陈柏良身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被排挤的压力,他的思维不由得飘向了从昨天遇见云鹰开始的种种事情,心中暖融融的觉得自己这个与其叫做“潜规则”,还不如说自己是被云鹰“收养”了更贴切。

    “长空,钥匙给你,我先去上班了。晚上等我回家吃饭,回去的时候记得跟我父亲的车走。”云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长空身后,他把自己的家门钥匙递到长空手中,揉了揉他的短发就转身离开。

    刚刚还吵闹的体育馆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时间到了,一会按照名字开始,大家准备一下。”云少将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转身离去的云鹰——儿子用他做人情,自己却最后一个知道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宣布开始的口气透出了一股严肃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去打包行李,错字挑的不是很卖力,晚上回来再改=3=大家看文愉快。

    2032捉虫完毕

    ☆、11选拔赛

    云少将此话一出,满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十一二岁的时候国内就会有少儿竞技体操选拔赛,但是经历过这场比赛的人到底是少数。

    在场的大多是没有什么临场经验的孩子,而能被自己教练带到这里的人,即使在自己的队伍中通通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

    私下的选拔一般不会做得像大赛一样正规,可惜,眼前是军队亲自先来选人,运动场中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不少孩子都显得非常惶恐。

    “就按照队伍来吧。”云戴口气平淡的说,他身边的勤务兵马上组织人开始整理参加比赛的队伍名单,极其有效率的在十几分钟内就把十几支队伍的全部人员名单报了上来。

    云戴双手交握、支撑在桌面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简单但是明确的宣布:“这是军队第一次组建体竞技操队,我在这里,较远的位置还有其他军区的人负责,男女各选六个人。达到标准的办理入伍,退役后会按照你们个人的意向送你们去学校学习或者办理转职,如果你们以后能够做出成绩进入国家队,军队也不会拦着你们,只要国内比赛的时候按时归队就可以了。待遇非常优厚,大家努力吧——但是,有本事就上,没本事立刻离开,不要怨其他人!”

    云戴这句话说完,意有所指的向长空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霎时浮现一抹冷笑,不论是刚刚向长空发难的几个孩子,还是长空心中都有些紧张。

    “小张,刘军带评判组来了吗?”云戴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随行人员询问。

    被称为“小张”的张庆立刻回到:“刘教练已经来了,他带着人一起帮忙摆放器材呢,说我们这个太野路子了,比不出真实水平。”

    云戴脸上微微一僵,低声说了一句:“废话,要不是怕被人忽悠了,我喊他来帮忙干什么。行了,完事就开始,叫他快一点,我下午上班的时候还有个会要开。”

    “是,我马上去催催刘教练。”张庆一溜烟的向后面暂时未开放的场地跑去,云戴坐在位置上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概三分钟后,张庆又跑了回来,他轻轻在云戴耳边说一声,云戴就点了点头直接起身向赛场走去,张庆在云戴走进赛场后高声宣布入场,这种“临时抽查”的感觉让赶来的队伍都一阵诡异的沉默。

    小选手们不管参加哪里的选拔赛都习惯提前入场熟悉器材,这种突然进门就开始比赛的事情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让人有种混混沌沌的怪异感觉。

    云戴已经跟着一群借调过来的裁判和教练们坐在了一起,长空在里面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跟昨天省队选拔赛几乎有一半重叠的人员,这让长空的心情放松不少,比起在场其他选手,长空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大,这几乎是他的背水一战。

    虽然柳晴把户口本扔给了他,但是户口本这种东西柳晴是肯定不会允许长期放置在他手中的,如果长空不能够给自己找个“出身”,那等到柳晴把户口本要回去的时候,就是他开始重新被掣肘的时候。

    军队真的是长空目前一劳永逸解决后患的好去处。

    长空不停深呼吸调整着心理状态,陈柏良已经指挥着带来的几个孩子还是做热身了,他走到长空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紧张,好好发挥,这个机会不行还有下一个,省队的刘教练也很看好你,你有天分,自己再努力,在哪都能有个好结果的。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回不了家,还有你陈叔叔我呢。”

    长空感激的用力点了点头,握住陈柏良的手掌:“我知道了,陈叔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其实挺有把握的。”

    “行,那热身去吧。”陈柏良说完这番话,也不再啰嗦,转过身催促着几个学生赶紧活动身体。

    长空向其他几名同学看了看,随即抛开心思,他的记忆之中后来从没有这些人,可见他们与自己并没有成为朋友,这些人不搭理也没有什么。

    长空反反复复的做着热身运功,将筋骨拉开、让身体出于兴奋状态,他向宽敞的运动场内看了看,确定了各项比赛的场地后,松了一口气——除了自由操的位置能够看到整个场地,剩下的位置几乎都是背对着其他项目的,彻底分隔开的区域既能够保证选手不会因为其他项目分心,也能让得分消息不被公布出去。

    “开始了,长空,过来坐着。”陈柏良招呼了一声就干脆带着带着他的学生们聚集到准备开始的项目前。

    “陈叔叔,我想看看咱们队的比赛顺序。”长空看向陈柏良,陈柏良马上指了指已经被画出比赛顺序的白板。

    “都在那里,你去看看吧,不过我们最先开始的是吊环和双杠,你……呃,一定别紧张。”陈柏良有些担忧的瞥了长空一眼,长空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白板钱看着上面分配的顺序。

    看到上面写的内容,长空反而松了一口气,六项运动几乎是按照着他的习惯,由不擅长到擅长的排列的。

    如果是从最擅长的开始到最不擅长的结束,长空也许还会心理压力巨大,可是他本来就不是全能型的选手,只要前面保存实力,等到最后两项好好发挥,成绩一定会不错。

    长空嘴角勾起笑容,眼中透出快乐的光晕,今天的事情绝对是运气给他帮了大忙,等到长空回到场地的时候,选拔正好开始。

    军队的小战士站在场地边上一丝不苟的喊着选手名字,脸上的表情比小选手们还严肃几分吗,凭空带出了好笑的味道,让长空心中最后几丝紧张消失无踪,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别人的动作,心中评估着大概的得分。

    “桑长空。”

    长空的名字被喊出来,他走到双杠前,陈柏良扶着长空的腰把他托上吊环,确定长空抓稳了,才松开手站到了一边,长空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张开眼睛,之前含在眼中的温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具攻击性的坚定光芒。

    屈身上成飞机、压上成倒十字、屈身上倒十字、本肩成飞机再压成十字、前去两周后摆水平……长空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力量已经快到支撑到极限了,吊环绳子也抖动的厉害。

    长空立刻理智的放弃了后面应该出现的一连串动作,他努力屏住呼吸做出向后大回环两周直体成直角的动作,然后飞快的做了一个简单的落地动作,气息不稳的落在地面上举起右手。

    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也没有鼓励,这不是一场比赛,但是长空眼睛里面却闪烁出明亮的光辉。

    桑长空重新回到赛场了!

    长空擦着额头滴落的汗水走下场地,陈柏良迅速把毛巾和矿泉水递给长空,欣慰的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不错,你表现成这样就挺好,虽然抖绳抖得厉害,不过没掉下来就不容易了。”好好一句安慰说的都像是损人,长空笑着接受了陈柏良中肯而善意的评价,他对自己的发挥已经非常满意了。

    几个同学紧接着上去做动作,他们虽然有些比长空做出的难度要大,而且成功坚持完成了全部动作再下环,但是抖绳和摔落之类的错误时有发生——一次定生死的比赛方式非常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纯粹的孩子在这一点上很难和长空相比。

    “行了,下一项去吧。”陈柏良一个个的揉着孩子们的头顶,让他们从垂头丧气的状态恢复走向双杠。

    这一次长空就没有吊环那么幸运了,从后上一百八开头、紧接着的后上大回环、挂臂团身两周挂的动作一处,他直接摔着躺平在了地面上,落地的一瞬间长空被压得眼前出现了满天星光,下一刻,他看着体育场的棚顶竟然挺高兴的笑出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事的,我可以继续吗?”长空看向裁判席看了一眼,几个人点了点头,长空重新爬上双杠。

    大回环屈两周、大回环一周半一百八,随后马上进入一个一又四分之一前空翻,完成了剩余的部分,长空选了后屈两周落地,落地的动作非常稳。

    长空笑眯眯的露出自己的两颗小虎牙,笑得很是开心,完全看不出从双杠上直接滚到地面上的担忧。

    长空在完整的享受着比赛的乐趣。

    坐在裁判席的刘军一直跟着长空的比赛来回走,他作为总负责人完全可以不坐在原地一直傻呆着。

    看到长空失误后的表现,刘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过身向云戴说:“这孩子心理素质很好,迅速从比赛失利的情绪中挣脱非常不容易。”

    云戴不以为然的用眼角瞥了长空一眼:“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选拔赛而已,难道他还缺军队给的那点工资?”

    “云鹰没告诉你,这个叫长空的孩子为了继续训练已经被家里赶出来的事情吗?”刘军奇怪的问到。

    云戴脸上一僵,马上做出“老子当然知道”的模样顺着花头接过去:“不是还有云鹰照顾么,现在又扔给我了,一会我还得开车亲自把他送回云鹰的房子里面。所以说军队的制度就这一点不好,他连婚都没结,分什么房子!”

    “云鹰才二十出头,提什么结婚的事情,许老都不着急,你净跟着瞎参合。”刘军笑眯眯的跟着说。

    确定话题已经歪倒九霄云外,云戴终于放心了,就算和儿子关系不好,他也从来不打算把这事情张扬出去。

    ……虽然,云鹰从来不介意展示这部分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其实我考虑过创造个全才的,但是看了一下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发现介个……六项都能做的不是人,是凹凸曼和咸蛋超淫,所以咱就放弃了。

    长空骚年还要长大,他现在的身高体重都是浮云,不过剧情到了就会飞快长大的

    =3=最近更新的时间会不太稳定,周一就要去报道了,之后学校宿舍估计没有网络,我还得现去较交钱办理,不过我会尽力更新的。

    大家见谅。【鞠躬】

    ☆、12选拔赛(2)

    关于云鹰的话题就此结束,云少将和刘军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参加选拔赛的孩子身上。

    长空跟随的队伍也已经移动到了自由操和鞍马的场地附近了,赛场穿脱运动服几乎是每一个选手下意识的动作,长空一点不见外的脱掉长裤塞进背包中,站在镁粉台前抹着手,心中思考该做些什么连接动作。

    刚刚他已经瞥到了几个实力强劲的竞争者,如果只有两项拿手的项目,长空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够杀进这次选拔,自由操算是长空比较擅长的项目,他心中考虑怎么才能够通过最简洁的动作得到最好的成绩。

    长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光芒四射的灯光,过度光照带来的眩晕感让长空目光一闪,他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跳跃翻转和日本选手的那套难度系数极高的自由操,即使现在长空的力量做不出全部动作,但是把自己不擅长的动作替换掉,他可以同样以花俏的翻转得到关注。

    长空站上自由操的场地举起右手示意开始,随后他深吸口气大力助跑,头顶的灯光在眼前一闪,长空已经腾空做出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二百六十度迅速连接上肢体前空翻转体一百十度的华丽旋转,一条对角线已经到底,长空稳稳的落在角落,他裂开嘴角龇了龇牙齿,一副得意洋洋的小型猫科动物示威的样子。

    但是自由操的赛场已经没有人去计较长空的表情了,他们完全静了下来,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了长空接下来的会有什么表现。

    可是下一穿的动作却非常平淡,长空只是浅浅的做了几个翻转回到起始的对角上,沿着边线滚翻几周到达另一侧对角线,长空再一次深呼吸,他双眼晶亮的看着对侧,知道成败在此一役了。

    团身前空翻转体三百六紧接着团身前空翻转体七百二十度,长空觉得自己的双臂开始脱力,他忍耐着甩动手臂放松的想法,再一次助跑开始直体后空翻转体九百与前直五百四十度,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地面,长空趴在地面上咬着牙做了一个费多尔琴科,他颤抖着手臂从地上爬起走到对角,最后一次助跑做出托马斯空翻,随即以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零八十度结束了整套动作。

    神乎其技。

    长空再一次举起右手,随后拖着脚步走下台,他几乎是摔进座位中,即使中间全部简单的连接动作都被长空省略了,他也没有任何一丁点剩余的力气再和谁招呼一声了。

    “陈叔叔,我想喝水。”长空试了几次都发现自己手臂抖得拧不开矿泉水瓶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陈柏良。

    陈柏良赶忙帮他拧开水平,最后干脆扶着瓶子让长空只要动嘴喝水就行了,他心疼的看了看长空运动后非但没现出红润,反而有些泛白的脸色,心中对老同学夫妻俩的做法不满暴增。

    要不是桑林没有一丁点主意,耳根子又这么软,任凭柳晴说什么就是什么,长空这么乖巧听话又勤奋有天赋的孩子,怎么会被逼得先是跳楼出来参加省队选拔,又不要命的在军队体操队选拔里面做出难度远超过身体承受力的动作。

    “长空,你……”

    陈柏良话还没说完,长空已经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我、我知道了,下一项鞍马我放弃,您别担心,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陈柏良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是长空自己愿意放弃下一项就最好不过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水平放在地上,走到隔壁赛场交代了一声,长空下一项的表格上已经写好了“弃权”的标注。

    “我说我要调阅录像带!”裁判席突然传出一声不满的暴喝,长空有点茫然的抬起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刘军涨得通红的脸色,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显然与其他人发生了争执。

    刘军一看他要的那份录像带正主看过来,赶紧露出和蔼的笑容,对着身边等待着吩咐的勤务员说话的口气也和气了不少:“快点去找出来,体育场里面肯定有录像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得找出来,有人看不清楚刚才的度数都是多少。”

    比起刘军的谨慎,已经有不少裁判已经写上了七百二十度的评价,但事实上,那是一个一千二百六十度的转体,刘军相信自己的判断,别人却不相信长空的能力,他们为此僵持不下,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刚刚刘军大吼的事情。

    “刘教练,真的没有录像,这个赛场还没投入使用呢,连摄像器材都开始没安装,我们也没考虑过会出现不能判断具体度数的问题。少将不是相信您的判断力么。”张庆口气不变的解释,毫不犹豫的把责任推回给了这群坐在位置上的裁判们,让一直强调“顶多七百二十度”的那群裁判脸色都很不好看。

    刘军立刻就明白了张庆的意思,他脸色一绷坐回位置:“是一千二百六十度,写上!下次眼睛勤快一点,别再看错了。”

    装模作样的给完了其他裁判难堪,刘军抬起头一团和气的向张庆解释:“小张,哎呀,我平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啊。”

    “刘教练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您也多谅解,那就辛苦您继续了。”张庆也是和和气气的回着话,话落就走回到云戴身后站稳一动不动。

    看着张庆和刘军的意思,竟然几句话就把之前几个裁判的争论了解了,他们不满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别说就连他们看着刘军如此坚持,自己心里都开始对长空到底翻了什么读书犯嘀咕,就算是云少将真的想给自己家里的亲戚走后门,他们还能真不给面子么?

    裁判们显然都中了云鹰离开之前的奸计,把长空当成了云氏的亲戚。

    中了云鹰障眼法的人不止是这些赶来帮忙的裁判,就连云戴心里也拿不准这个“桑长空”是不是真的和云鹰有什么亲属关系,因此,云戴才会在争论一开始的时候就示意自己的勤务员表态。

    云戴向坐在长凳上脸色苍白,云戴向不停被陈柏良揉捏手臂的长空看了一眼,到底不放心的小声吩咐张庆:“去那孩子身边问问情况。”

    张庆刚要走,云戴干脆自己起身了:“算了,我自己过去吧,不然云鹰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了。”

    想起自己蔫坏的儿子,云戴摇了摇头,屈服于悲哀的现实,向长空走了过去。

    整个体育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用手遮挡着灯光休息的长空和给注意力全放在长空身上的陈柏良不明所以,感觉到猛然安静下来的会场,俩人一起抬起头,正好看到身后跟了一批人的云戴站在面前。

    长空坐着——个矮,陈柏良蹲着——给长空揉手臂肌肉做放松,高挑健壮的云戴往这里一站,高度带来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大。

    “桑长空,你身体不舒服的话,需要我联系一下云鹰吗?”云少将喜欢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把自己儿子叫过来既能够让云鹰第一时间知道长空这是“运动伤害”——不是他老子下的手——另一方面也能够最快、最好的解决掉筋骨伤的问题。

    可惜,这些事情都属于□□,除了云戴和刘军之外,没人清楚云鹰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只觉得长空和主办单位的关系真是不一般,看着长空那张单纯懵懂的脸,纷纷在心中感慨投个好胎果然是少奋斗一辈子的最佳选择。

    “云少将,多谢您的关心,我没事,……呃,就是刚才用的难度有些超过身体承受力了,有点体力不支,我休息一下就行了。”长空赶忙站起身解释。

    云戴却没有听了长空的话就彻底放心,他指了指其他长空已经去鞍马比赛的同学,不放心的说:“真不舒服就说,不要硬挺着,不然老了可是要受罪的。”

    长空看了看鞍马,心中有些遗憾,再抬起头看向云戴的时候却有些羞涩的抓着头发笑了起来:“鞍马我不擅长,已经放弃了,那个对臂力的要求太高了,我的体力和肌肉力量不够,做也做不出什么漂亮又有难度的动作,不如休息一会。”

    云戴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叮嘱——能说的话他都说了,就算最后长空有些什么问题,他也能理直气壮的对自己儿子交代,不用看着云鹰嘲弄的仿佛他对不起全世界的眼光——而是回到了裁判席坐下。

    陈柏良捏着自己鼻梁清醒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确定附近没有人继续盯着他们,才对长空愤愤不平的说:“你这下子要是进不去军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要是进了就是走关系。他妈的,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儿子刚帮了忙,当爹的就得找回来!”

    “陈叔叔,他们都是好心。我没事的,要是能进去,以后用实力都让他们闭嘴,日久总能见人心。”长空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帮着陈柏良提起几个同学的背包,继续向最后两项的休息区移动。

    跳马和单杠,这才是长空最有把握的强势项目。

    长空看着计分板笑了笑,前三项的单项成绩竟然已经公示了——他没什么自信的自由操竟然排在了单项第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总算是赶上今天更新了。

    早晨去学校报到了,学校简直太坑爹了,电梯不准带着行李坐哦亲~

    七楼啊!亲你妹!

    qaq我这个苦逼行李党,光是床垫+被褥就五个行李箱……

    orz回到家里面的时候腿和手都抖了。

    嘤嘤嘤,不是纵x过度也会变成这样,要不要这么虐身又虐心啊!

    ☆、13选拔赛(3)

    “单杠你要什么难度的?”陈柏良看着明显已经开始拼命的长空,也不阻拦,只是直接询问他打算上的难度。

    “能做到多难就做多难,反正又不用提前把难度报上去。”长空咬着嘴唇带着点小心机的笑了起来。

    陈柏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行了,准备一下吧,队里你是第一个上。”

    长空听话的点了点头,走到镁粉台前擦着手,陈柏良也跟了上去在长空上单杠的同时做出了保护动作,直到确定长空稳当了才离开比赛区。

    几次加速的摆动后,立时出现了团身三百六旋接跳转五百六扣扭,长空深呼吸一下,心中知道一个零点二的加分到手了。

    长空的身体一摆,团身一百八直接接上了团身两周越杠,他咬住嘴唇知道第二个零点二的加分再一次到手了。

    正掏五百四反扣成扭的e组动作之后,长空飞快的做出前上五百四接上马凯洛夫,第三套零点二的加分出现在长空的积分档案中,他没空在乎这些了,双手用力摆动出三百六扣扭加跳三百六。

    长空知道该到下杠的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加速将自己的身体扬到半空中,足够的高度给了长空拼一次的想法,他竟然选择了直体九百旋下的方式下杠。

    落地的一瞬间长空脑中完全是空白的,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喧闹的惊呼,他只是平稳的站在地面上,抬起手臂,而后眨了眨眼睛,一个小酒窝出现在长空的嘴角,露出了他可爱的小虎牙。

    刘军用力掐着手中的圆珠笔,眼中全是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昨天长空母亲和长空吵架的时候,刘军要是跟云鹰一样走上前帮这孩子解围,是不是这孩子现在就进省队了?

    哪还有什么军队选人的糟心事,来戳刘军这个追悔莫及的心,看到好苗子不在自己手底下,这种憋屈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肝的难受!

    “刘军,你合计什么呢?笔都要被你捏断了。”云戴坐在位置上,看着连着来回变换不停的刘军忍不住说了一句。

    刘军摇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这孩子刚才那套单杠动作,不管是选择的难度,还是完成度都优美的足以问鼎世锦赛冠军了。我实在后悔,昨天选拔的时候没立时决定把让他选进队伍里。你知道省队那点象征性的工资和军队这种待遇好、按时调军衔的制度是没办法媲美的,这孩子看来要人往高处走喽。”

    “真有这么好?我看他好多项目都成绩平平啊。”云戴管理的军队体育局从来没有体操这一块,因此他懂得不多。

    刘军倒是很清楚云戴这方面的深浅,他可惜的说:“可惜这孩子要交到你们手上糟蹋了,哎,鲜花总是要插到牛粪上的。我说,云戴,你的野心也太大了,还想要个每一项都出色的全才,真要是有全才,各项国际大赛还设置什么分项冠军,就是这种擅长一半项目的天才都不好找!”

    “组建队伍正好也缺少教练,你这么喜欢桑长空,不如我给你发张邀请函,让你过来执教?‘带出过三名奥运金牌选手的刘教练’。”云戴将手中的圆珠笔转了一圈,有些调侃的提议。

    没想到刘军竟然马上就点头应承下来这件事情:“那就说定了,我这几天就等你的邀请函了,正好不想在省队混了,都没有让人能提起精神的好苗子,当伯乐遇不见千里马也够我忧郁的了。”

    听了刘军这话,云戴开玩笑的心思彻底歇了,刘军虽然性情随和,可他从来不拿自己的教练生涯和运动员的资质开玩笑。

    刘军既然这么主动要放弃省队里面正好的工作,那他对桑长空这孩子的看重就完全可以猜想,云戴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沉思着点了点头,看向刘军突然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既然你要来,总不能就你一个吧?总得带着班底过来一起照顾,我们一共要收不少队员呢。”

    刘军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行,男女的竞技体□□都能试试看找找熟人帮忙,但是你也知道军队这是第一次组建体操队,是不是能被人看好,愿意过来冒险就不一定了。我老刘的面子还不够大啊。”

    “你能帮忙尽力我就满足了,不然直接让选□□的孩子直接把他们的直属教练带过来,谁知到是个什么德行,军队的规矩多,不可能让他们胡闹。”云戴说着无奈的笑了笑,“大概唯一例外的就是云鹰这死孩子了。”

    刘军笑了笑没接话,他撞了一把云戴的手臂,指着跳马场地转移了云戴的注意力:“看吧,那孩子的拿手好戏来了。”

    云戴不感兴趣的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长空起跳的瞬间,华丽的转体动作出现在他眼中,看着男孩稳稳当当的落地,云戴因为对此的“无知”而一脸平静,而刘军手中的圆珠笔已经掉到了桌面上。

    跳马是整个竞技体操的全部项目中,观赏性最差的一项,没有任何华丽的姿态,也没有炫目的动作,从开始到结束,绝不会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即使有全世界最著名的选手来做这套动作,观赏性也低劣的要命。

    可就是这么一项运动,确实整个竞技体操中最能够完整比拼实力的地方,它简单又残酷的证实了成王败寇。

    长空刚刚那个让云戴这种外行人都觉得花俏的动作,正是全世界目前跳马的最高难度动作——踺子后手翻专题一百八十度接直体后空翻转体九百度。

    整个体育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长空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揉着自己的手腕走向赛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没有一丁点骄傲的感觉,男孩眼中诚挚的光芒提醒着在场的全部人员,他确确实实是在享受比赛,而不是出于任何其他目的。

    一个人来疯型的的竞技选手!

    刘军在场地周围环视了一圈,然后贴近云戴的耳朵低声说:“选拔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孩子根本就已经被桑长空的气势压倒了,后面不可能还有任何惊艳的表现了。”

    说完了这句话,刘军直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观看的必要性了,不过在长空队伍之后的另一个孩子打破了刘军的想法,一个看起来有点肉呼呼的男孩,竟然同样发挥的非常稳定,难度虽然不如长空这么夸张,但是胜在完成度极高。

    看到这里,刘军手中的圆珠笔顺着名单找到了这个男孩的名字——秦池;刘军翻看了一下秦池的各项成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将他的名字圈了起来。

    “这也是个好苗子?”云戴探头看到刘军的举动询问。

    “有两项成绩非常优秀,剩下的也全部都在水准之上,最重要的是难度很不错、发挥又稳定,这种孩子都是好苗子,难度毕竟是可以通过训练拔高的,可是‘人来疯’却得天生。体育比赛本来就是给一群天才们展示的,他们需要一个水准之上的天赋。就这两个吧,剩下的都很一般。”刘军说完话看向窗外,嘴角却有些得意的翘了翘。

    正经的选拔赛,能找出一个不错的都不容易,他竟然发现了两个,刘军心中暗自得意的想,也需要再过几年,他的绰号就可以变成“带出过五名奥运选手的刘教练”了。

    没过多一会,全部成绩都被写在了公示牌上,除了长空和秦池的成绩能够让他们有把握之外,剩下的孩子果然都是一副出头丧气的样子。

    “成绩统计后,会在一周内给大家通知,大家可以离开了。”张庆按照云戴的吩咐大声公布这个消息,排在第三第四名的小选手眼中重新出了期待的光芒。

    陈柏良抱了抱长空表示庆贺,随即指着云戴的方向小声说:“你过去吧,我准备带队回体校了,自己平时小心,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长空感激的点了点头,试图安抚陈柏良的情绪:“陈叔叔,云鹰对我平时很照顾的,你不用担心。”

    “对你好也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哪能放心。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陈叔叔提前祝贺你成功入伍了。”陈柏良揉了揉长空的脸颊,随即招呼着学生们离开。

    长空站在原地注视着陈柏良等人消失,他一回过头就看到许多战士正在整理体育场内的东西,长空立刻走过去帮着拆卸器材,却没多碰一下成绩记录单。

    云戴站在门口看着长空的动作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儿子带回来的不是个祸害,只是运动员的话,有能力就好了,但是儿子关注的人,品行必须同样好,否则云戴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长空,过来,跟着云伯伯走了。”云戴看着长空笑了笑,和云鹰五分相似的脸上露出有些慈爱味道的笑容。

    长空将手中的活计转给附近的战士,自己拎起背包跟着离开。

    “你们说,这真的是云少将家里的亲戚吗?刚才我看那孩子手粗的,哎,我在农村干活都没见过这么厚重的茧子,那真是满手都是啊。”从长空手中接过物品的战士顺嘴向身边的八卦了一句。

    另一个不以为然的说:“皇亲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有什么,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要不是和云少将家里有亲戚,名声还能好一点,现在谁不用有色眼光看。”

    “……你们说话都小心一点。”还没离开的张庆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自己心里也同样犯着嘀咕。

    到底是不是真的亲戚呢?

    说是,又显得太生疏了;说不是,根本没必要这么关注啊。

    难题,真是个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

    云鹰【阴森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场,世界上有几个我这种三章不出场的攻啊!后妈,你个魂蛋啊!

    ☆、14怀疑

    云戴并没盯住长空,看他是个小孩子就欺负他不懂事,把长空当成突破口,询问自己儿子的消息——这当然是个好办法,可惜,云戴没有这种意识。

    云戴吩咐一声之后,连余光都没多分给长空,就直接朝着军队的配车走过去了,车内人员是固定的,多了一个长空,有眼力见儿的张庆立刻就以“体育场还有收尾工作没完成”为理由,名正言顺的撤了出来。

    长空跟着云戴一起坐在后座,云戴不说话,长空也不主动吱声,经过一番远超过身体承受力的搏命拼杀之后,长空累得只想要冲个滚烫的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然,在此之前能饱餐一顿就更好了,不过云鹰不在家,长空也不强求。

    男孩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思维发散的乱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才认识刚满二十四小时的云鹰已经被他贴上了“家人”的标签,而他真正的父母和哥哥,自己根本就算是漠不关心了。

    云戴管理的事务纷繁复杂,何况他是半路把自己从实权的位置上放逐到这么个三不管的行政口,野路子出家也一直让云戴处理事情的时候有些焦头烂额,张庆不在,具体事宜云戴也不甚清楚,因此为放出错,云戴干脆丢开了手头的工作,带着点无聊的观察起了靠在角落中仿佛睡着了的长空。

    云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纯粹以貌取人,桑长空也是个漂亮的孩子,脸型柔和、鼻梁挺直、眉目如画,俊朗的眉形也让他丝毫不显得阴柔女气,微微翘起的嘴角更是让人一见到就觉得是个好相处的孩子。

    可是就算桑长空再漂亮,说白了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孩子,云鹰又不是搞体育的,他喜欢桑长空的理由难道还会和刘军一样吗?

    那么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云戴,他看着长空毫无防备的样子皱了皱眉心,不由得想起了云鹰的那点特殊爱好——男女皆宜。

    出现在脑中的想法让云戴一惊,他背后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人类不断加深巩固自己信念而成的,就像人讨厌一个人,那么这个被讨厌的人做什么都是恶意的——云鹰处理感情问题男女皆宜,桑长空又是一个漂亮孩子,这么说来,是不是自己儿子动了什么歪心思?

    桑长空还没满十六岁呢!

    云戴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长空的眼神也就不怎么善良了。

    老婆都是别人的好,儿子都是自己的好,别说云戴不能确定是不是长空引诱了云鹰生出什么心思,就算是云鹰自己有打算,而桑长空不知道,作为父亲——哪怕父子关系不怎么融洽——云戴也绝不会坐视云鹰在私生活方面留下这么大的把柄以后等着被人攻击。

    云戴敏锐的意识到长空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而且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把桑长空弄走——就算是应招入伍住在集体宿舍之中,难道平时云戴还能控制住云鹰的腿,不准儿子往训练场跑吗?

    学体操的孩子年纪都不会太大,这些小选手就算是入伍了,队伍里也不可能在他们的父母亲友探望孩子的时候把人拒之门外,基于同样的理由,云戴也就失去了以此把云鹰和长空隔离开的办法。

    这真是个麻烦事,云戴还不得不去办,想到这里云戴不由得算了算全国运动会的日子,他嘴角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老狐狸的特质暴露无遗。

    最多一年,在桑长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把他和云鹰用地理环境隔离开是最好的的选择,那个时候长空还不够大,也不会有人对云鹰和他的亲近多做考虑,而之后只要桑长空足够优秀,军队的训练班底根本就留不住他,全运会本来就是为了国家队选拔人才而存在的。

    云戴相信刘军的眼光,既然刘军说桑长空有稳定世锦赛冠军的能力,那么他就干脆做一个幕后推手,提早把这个大麻烦光明正大的送走,到时候没人能挑出一丁点错处,反而会处处说他们云氏父子真是桑长空的大恩人。

    以云鹰现在的个人能力,他想要离开自己的位置最少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而一年后是个什么光景了?

    先不说桑长空进入叛逆期,肯定会性格大变的问题,国家队是好待的吗?不能快速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和发挥能力,并且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桑长空的性格肯定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不论是变好还是变坏,他都不可能保持住现在纯挚。

    繁华迷人眼,云戴完全不觉得桑长空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能够保持住他现在的本性,毫无变化,只要变了就好办!

    云鹰如果喜欢桑长空,喜欢的是他什么?

    桑长空除了纯真可爱、认真执着之外,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足够加深云鹰对自己记忆中的“桑长空”美好的一面,只要云鹰在未来发现成长的桑长空早已经与他的记忆毫不相干,那么以前有过什么感情就都不重要了。

    当然了,在桑长空成年之后,如果仍旧和云鹰牵扯不清,云戴也不打算继续管了——云戴反正一直也管不住云鹰,他只要确定云鹰不会背上一个“玩弄男童”的名声就好了。

    打定这个主意,云戴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刚才的所有计划都是建立在云鹰对桑长空“有想法”的基础上,他是不是把自己儿子想得太卑劣了一点……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云戴确定自己的计划对桑长空是有好处的,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不是为了莫须有的想法坑人就足够了。

    确定的作战方针,云戴立刻丢开这个问题,只觉得云鹰果然是个麻烦的孩子,更麻烦的是,他连对着云鹰大吼一句都不敢——当年他对不起云鹰的生母,现在面对儿子就直不起腰板,更何况,云鹰还有那么一个国宝的外公撑腰,云戴就更惹不起了。

    云鹰再折腾他,云戴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长空闭着眼睛休息,也并不是对坐在身边的云戴情绪变化一无所知的,至少在十几分钟之内,长空从云戴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攻击性。

    长空非常确定云戴浑身散发的气势是敌意,或者说是恶意的,在家中生活的十几年,长空无时不刻在碧海身上体会着这种感觉,但长空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恩人的父亲,因此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直到云戴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长空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那股几乎把他撕碎的敌意终于消失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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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