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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正文 第16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第16节

    “你!”卓知州又冷笑,“像个娘们儿似的骂人,习御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习御淡淡的拉着楼归便走:“我有没有本事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楼归跟在他身旁在阔袖下回握他的手,指尖在他冰凉的手背上点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听到他疑惑又装作不在意的口吻,苍敔流眼中闪过笑意,眸光是温情款款,话中却渗透了冰渣:“不会让他死的,太便宜他了。”

    话语中透露出了慢慢的在意,楼归瞥头在灯火光辉中去扫视街道的人群与满目琳琅,腮侧有些发热。

    要命,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话说。楼归手心有些出汗,心中高兴的同时又觉着有些不知廉耻,虽然日日与他相处,此时在那死人脸上看到了脉脉温情依旧十分的别扭。

    而在之后,楼归终于明白了苍敔流口中说的太过便宜卓知州的话。

    明日便是朝火节,苍敔流看着楼归换了身沙青底色黑色宽襟,腰侧。阔袖,双肩与下摆绣着珠色的缠枝鸢尾,成熟男子的身量被黑色珠色白梅的腰带风雅的束缚住,配上楼归向来冷清自在的神色,十分的相得益彰。

    “要去哪儿?”楼归问。

    “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带你去放松心情。”苍敔流过去牵住他藏在阔袖下的手。

    楼归咳了一声,被比自己小的少年牵着总觉得有些怪,主动的将人领着:“我牵着你,去哪儿?”

    已演变看穿的苍敔流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峰,任由他牵着:“往西面的花月街去。”

    楼归走了两步立刻停下,蹙眉:“你说什么?”明月城的花月街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风月之所,楼归有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听错,去花月街。走了。”苍敔流拽了一下楼归握着他的手,催促的意思有两分,不过在他在楼归的手心挠了几下后立刻变成了挑逗的暧昧。

    楼归手一抖,看着自家徒弟那张死人脸,若不是手心传上来的瘙痒,他绝不会相信这小子正在调戏自己。与自家徒弟相处了近十年,一直以为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性子冷淡的不行。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咳咳。

    忍住想要抽他脑瓜子的冲动,楼归看着这小子实在不像是要去花月街嫖妓的模样。忍了。拽着人往花月街走去。

    走到花月街,街道宽有五骑,上空横穿着一排排的红灯笼,街道入口上方是雕绘着百花齐放的木招牌,鎏金大字‘花月街’,招牌上是透明的琉璃窗,窗内灌满了水,里面游着一丛红色的金鱼,辉煌璀璨的灯光通过水与琉璃而变得七彩纷呈。

    楼归牵着人一直往里面走,这道街上香风阵阵,平日里就已经十分热闹了,而明日便是有名的朝火节,蜂拥的人群从各地赶来观看,自然也有不少的人是冲着这花月街的花魁道中来的,每年只此一次,盛景那是定然不可错过。

    自从苍敔流走入这条街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苍敔流带着目露惊奇的楼归往暗道中走,这里灯火并不多,光线有些暗沉暧昧,光滑的木板上散发着浅淡的木香,一扇精美艳色的木门被滑开。

    袭明双颊有些微红,他压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走上前单膝跪下,温顺的垂头,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

    “主人。”

    原本楼归以为对着这个有着无数秘密的徒弟再也起不了丝毫惊讶的情绪,但是他可是还记得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多年前遇见的燕北羽,那时候还是毫不相识的两人竟然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小子可是多年与自己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算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用处。楼归看向苍敔流,神色罕见的温柔起来。他此时将所有的东西掀开帷幕,没有丝毫的隐瞒。这样对于楼归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他看清楚这个少年的心了。楼归并不是那些朝气蓬勃斤斤计较的少年人,他明白自己要什么。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丰富的阅历令他可以直面自己的心。见过太多江湖中的憾事与伤痛,他并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他想要拥有幸福。

    感受到楼归温柔的目光,苍敔流侧头与他对视,苍白如黑夜落雪的面容夹杂着不可忽视的笑意。

    “起来吧。”他这样对袭明说,“我相信你有很好的照顾他。”

    “是,请您随属下来。”袭明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微微侧身上前引路。

    “谁?”楼归很是好奇。

    “卓知州。”苍敔流沉静的轻声开口,手开始往楼归的腰际探去。

    被自家徒弟揽住腰身,楼归看了一眼这小子的死人脸,再看看自己腰间的手。这么热情的动作真是完全看不出是这闷葫芦啊……

    楼归真是再也不相信这小子的那张鲜有表情的脸了。他已经对这满是违和的小子麻木了。

    被带到了一间光线柔和的精致华美的静谧房间,墙壁与屏风的绘图艳丽中带着隐晦的情色之意。

    中间放着一盏细长的铜鹤香炉,袅袅清香神怡的香雾自鹤喙中飘出。苍敔流走过去将铜鹤转动了两圈,往旁边轻轻扳动。

    房间的左墙壁忽然缓缓滑动,整个墙壁打开,将隔壁的空间一览无余。

    而此时,“隔壁仿佛一个展示台一般,房间中吊着一个赤裸身体的男子,即便那男子被蒙着眼,口中也被塞着玉珠,楼归依旧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卓、卓知州?”他惊讶的看着苍敔流。

    “的确是他。”苍敔流将他抱起,引来楼归一声轻叫。两人身高差不多,只是被打横抱起,楼归立刻要挣扎,“小心摔倒哦。”

    将人放倒在摆在一旁专用来观赏卓知州的软榻上,他坐在榻的尾端,将楼归的头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浑身冰凉,楼归舒服的叹了口气。

    一口冷水喷在昏昏糊糊的卓知州脸上,剩下的一桶全部淋在他丝缕不着的身上。立刻清醒过来。

    卓知州如今虽然十八九岁还未及冠,但是被他玩儿过的人已经不可数了,此时自己什么也没穿的被吊着,即便被蒙着眼他也立刻有种恐怖的猜想。

    他昨日便被抓到了这个地方,被灌了一整天的稀粥,肚子里的货早空了。但是恐惧令他顾不了这么多。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谁!你们此时放了我我可当做什么事也未发生过,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何必闹成这般?”

    进来的人可不会听他花言巧语,奉命而来,况且又是个模样姣好的男子,他哪里会放过?

    “没想到南城的卓家公子竟会到我手里。”男子邪笑着走过去伸手握住卓知州用得有些黑紫的物件,“啧,卓公子这地方用得太多中了淫毒啊。”

    说着狠狠的掐了一把,笑着说:“怪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卓公子可不要恨我啊。”

    他的语气十分坦城热枕,但是表情却邪恶非常,下手更是重。

    “啊!”卓知州痛得想要缩起来,但是双手双腿都被吊着难以动弹,也只能晃一晃自己的腰部胯部。

    楼归就是看着也下体一冷,但是更多的却是畅快。这卓知州当初给他下药,手段龌龊,如今看着他倒霉,他自然高兴的很。

    看着卓知州在那个男子手中从痛苦到羞愤,再到神魂颠倒。那男子不停的用卓知州的身份刺激他,但是肉体却让他享受着无上的快感。精神的折磨与肉体的享乐,最终形成了一种人格与道德上的极致侮辱,让那个人化作欲望的奴仆与野兽。

    楼归看得是一阵心惊。他在戏班子里十年,虽然精明的避开所有想要占有他的那些人,也知道这种事情,但是亲眼看见却是另一回事。

    “放心,我可不会对你做这种事情。”苍敔流垂下头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是极其侮辱人的,可不是对待珍宝的方式。”他在楼归的唇上轻轻的珍爱的落下一吻。

    楼归又是脸一红,嘀咕:“在哪里学的这些话,一张死人脸怪死了……”

    不理会在隔壁又哭又叫,骂声中带着呻吟与求饶的卓知州。楼归清楚的很,这人太过卑鄙,下药强占男子与女子的事情没少做,而且当初自己也险些被他侮辱清白,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况且当初这卓知州可是冲着自家徒弟去的,眼神恶心非常,落得这样也是活该。他可没有好心去同情这渣滓。

    之后的事情再明确不过,卓知州被那个叫做‘一鞭’的男子日日调教,给卓知州按上了‘玉肉’的花名放在了花月街的倌馆,他的年纪在倌馆中已经不小,但是却因为喜爱被虐打而声名远播整个花月街,整日在痛苦与欲望中不可自拔,最终死在了床榻之上,满床的血污与淫秽。再也没有人记起这个不知姓名,只有一个叫做‘玉肉’的小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风月中所,没有溅起一丝的浪花与声波。

    而虞景在三年后忽然与楼归和苍敔流辞别,跟着海青浪迹天涯,他那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好歹海青是潜虬的人,每次任务便带着这小子,其间如何被海青逼着穿女子的曲裾这种事情也不少,海青对他说,第一次见到女裙的虞景的时候便有一种移不开眼的兴奋。

    “我看你当时的表情也冷淡的很嘛,什么移不开眼的兴奋,你就是想骗我!”虞景拧着海青递过来的艳美红色的曲裾,脸色一阵青白,不停的暗骂,“就是当初输给习御那家伙,你们一个个都是、都是变态 !”

    哄骗着这炸毛的家伙穿上之后,海青眼睛几乎要冒出绿光,之后是如何扑上去,如何将人吃光的那真是一部羞臊史。

    随着楼归的日渐老去 ,苍敔流也调节自己的身体做出了衰老的表现,看着这个清冷自在的男子失去活力。

    苍敔流坐在后院的软裘摇椅上,怀里抱着已然年老色衰的爱人,吻了吻他的鬓角,轻声问他。

    “若是给你永生的机会,你要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轻轻奏响的乐曲,带着魔魅的吸引力。

    楼归眼角满是褶皱,他的身躯已经不剩下丝毫的精力,但是双眼却依旧自由,灵魂依旧自由。

    他摇了摇头,歉意的看着爱人,即便爱人从未说过丝毫,但是他却隐隐明白了爱人的话。

    “太累了,永生太累了……”

    苍敔流沉默片刻,双眼中满是沉淀下的情感,吻上他的唇,开口:“没有关系。这一辈子能遇到你,我很开心。”

    楼归眼角滑下泪水,苍老的眼中满是波光粼粼的泪,他疲惫的靠在苍敔流的肩膀上,绽放出悲伤的又幸福的笑容。

    “我也很幸福。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

    说着声息渐消,闭阖上眼睛,终于再也没有动静。

    在他没有气息的那一瞬,苍老的男人墨黑与浅茶的双眼逐渐将眸中的情绪驱散,面上的褶皱逐渐消失,变得年轻,俊美,冷漠。苍白的肌肤与绛红如血的双唇。

    他垂下眼睑,看着怀里的老人,许久后在老人的额上落下最后一吻。他看着他的灵魂从身体中脱离,坠入脚下的黑色轮回门。

    他放开这具空壳,冷漠的神色再也没有一丝波动。用灵魂的连接联系袭明。

    “袭明,整理东西。不久后我们便要离开了。”

    “是,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撒花~

    下个世界:瞎子暴躁财阀攻x各种兼职禁欲啰嗦受

    撒花撒花~

    第五卷:瞎子暴躁攻x兼职狂禁欲啰嗦受

    第55章 51:瞎子暴躁攻x兼职狂禁欲啰嗦受【1】

    穿越了界门,感受着空间与时间在其中有序的律动,如今他愈发能都清晰的触碰这些,若是寻找出对的扭曲点,撕开时空也会变得轻而易举。但是他此时还未找出,也只能暂时用界门来穿过时空,到达另一个地方。

    他从对时空的感知再次清醒的时候身体传了一阵阵的剧痛,刚刚骨骼被碾碎,身体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折磨。

    因为自主调节的能力,这具身体还是最为原始,最符合这个世界原主状况。强大的力量令苍敔流对太多事情觉得轻而易举,这一次他并不想要再调节,依靠原主的身体来玩儿也挺不错。

    他先查看了这具身体的情况。

    原身是苍氏财团的大公子,年有二十,有个小一岁的弟弟苍磬阳,小两岁的妹妹苍秋雨。自小父母都是在国外飞来飞去,他们兄妹三人都是在管家和佣人中长大的,没享受过什么亲情。

    虽然原主的性格暴躁难以亲近,但是弟弟苍磬阳却温和可爱,妹妹性子比较活泼好动,但也很是喜欢自己的两个兄长,兄长们也很是疼爱这个妹妹。

    而这一次是苍敔流在一次聚会后回去的路上因为想要独自吹吹风醒酒 ,布料却被开着一辆面包车的五人劫持。

    苍敔流身为财团的继承人,他的大脑很聪明的同时身手也十分的强悍雷厉。即便是在摄入了不少的酒精,他的头脑依旧很沉稳冷静,攻击力并没有因此减弱一分一毫。

    在拥挤的面包车中击晕了四个歹徒,还有一个司机。也不知是那司机被他的手段吓尿了还是怎么的,原本已经将司机控制住,已经将掏了手机联系人的苍敔流并没有过多的提防,事情也是坏在了这里。

    开车的人猛然转动方向盘企图令苍敔流失去平衡与控制,面包车在公路上蛇形飞驰,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事情太过突然,苍敔流看到挡风镜上的对面迎面一片刺眼的灯光,立刻察觉不妙。当机立断拉开车门往外跳。

    当时的天很黑,已经是很晚了。按照平日里,这段路是鲜少又车辆的。这就是原主太过倒霉,刚跳出车外准备护住脑袋与身体的原主立刻被后面追着来的一辆车大力撞飞。

    而与此同时,一辆奥迪与面包车相撞,轮胎刺耳的滑行,奥迪拦在路中央,原主被撞飞十多米再次砸在了奥迪车壁上。

    受到多次剧烈撞击的原主因此而昏迷过去,而那辆面包车的油箱开始漏油。不幸中的幸运是男人与面包车距离约有二十来米,在爆炸中虽然受到波及,但是却并不严重。

    直升机降落后,原主被一大群医疗人员谨慎小心的送上飞机,相关人员自然是留下收集整个事件的有关信息。

    经过了最尖端医师的谨慎检查,原主全身多处骨折并伴有严重内出血的状况。而头部因为受到多次剧烈的撞击,导致视觉神经断裂而造车永久性失明。

    苍敔流在睁开眼后,听到急切的脚步声从屋内一旁响起,是一个柔和的女子的声音:“苍先生您醒了?请不要担心,您现在是在华宇医院的顶级病房,您的身体已经受到了良好的治疗,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刻请主治医生并且通知您的家属。”

    看到了男人俊美的五官放松下来,护工小姐才按了床边的医疗按钮,然后又轻又快的走出去。

    不到一会儿便再次有人进来。

    苍敔流闭眼躺在床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腿与整个左手臂都被固定,而全身都在疼痛着。他面无表情的躺在那儿,眉目俊美而冷峻寒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门被打开,随着白大褂医师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十八岁美丽憔悴的少女和一个面容担忧的少年。

    “苍先生,您现在感觉如何。”医师手中拿着病程记录,他从白大褂的胸口取出一支笔。

    苍敔流睁开他的双眼,墨黑的右眼中有一轮银白而冰冷的浅色,浅茶色的左眼有些空茫。

    “为什么不开灯。”他冷声说,带着些疑惑的微微蹙眉。

    室内的空气一僵,苍秋雨面色苍白,眼中慌张非常,她扑过来手颤抖的握住自己兄长的左手,看着他满身的石膏固定,声音有些抖:“医、医院停电了,大哥你先闭着眼休息会儿,你现在肯定很累。”

    苍敔流一听她的话便神色冷凝下来:“秋雨你向来不会说谎,声音太紧张了。医生,给我确切的诊断结果!”

    医生看见他两只颜色全然不同的的眼睛,严肃的皱眉,他取出一柄小电筒,主治医生打开医疗电筒,对准气势相当强盛的男人:“瞳孔无光感反应,瞳孔颜色改变原因不明。苍先生,你如今的情况已经经过的全面的诊断,骨折与内出血只要好好治疗修养是完全可以……”

    “闭嘴!”苍敔流喝住他,“我的眼睛怎么了!”

    主治医生无奈的看了眼冲他摇头的少女:“您……”

    家属不同意透露,他也只能找话稍稍隐瞒一些,但是还未说出口,神色冷厉冰冷的男人缓缓熄灭他将要爆发的火焰,压抑住语气与少女说:“秋雨,你与……磬阳在不在?”

    “哥,我在。”十九岁的少年连忙说。

    “带你妹出去。”他的话语下流动着消骨化肉的岩浆,不可违抗的命令。

    苍磬阳温和着声音劝慰:“秋雨,你不能瞒着哥,他有知道的权利。我们先出去吧。”

    苍秋雨仿佛要哭出来似得被二哥拉出去,苍敔流极力压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冷着面孔:“说。”

    “您的视觉神经断裂造成了永久性的不可恢复失明。”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床上那个风华正茂的俊美到不可直视的男子,他知道病床上的这个男人也不过是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像是常人,也就还在上大学。身为财团继承人,一个失明的继承人,恐怕也是废了。

    “也就是我以后要当个瞎子了?”苍敔流睁开眼睛,用还在疼痛的只缠了绷带的右手在眼前晃了晃。

    “的确是这样。”医生叹息。

    苍敔流将手放在自己的鼻梁上,遮掩住自己几乎要崩溃疯狂的眼神。

    “滚出去。”他阴郁着声音缓缓说,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声调中都带着令人痛苦又恐惧的刀尖,浸入人的皮肤,滑开血肉。

    察觉到再无人在房间里,他忽然伸手,全然不顾胳膊与手上的伤,愤怒的将病床旁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落,他伸出手将自己能碰触到的所有东西都狠狠的砸在地上,毁坏自己触手可及的一切。

    他倒在病床上,颤抖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喉中似乎发出了痛苦的叹息。

    “哥!”门忽然被少女推开,她满脸泪痕,不顾满是的狼藉跑过在跪在病床旁。她从未见过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大哥露出这么脆弱的时候,在苍秋雨的心中,大哥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他应当是天上遥不可及的强大的英雄,可是此时却跌入了泥中,显得如此的狼狈,“哥、哥……”

    苍敔流的耳边满是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没有将捂住眼睛的手拿下,声音喑哑低沉:“你出去。我头很痛,需要休息。”

    苍秋雨想要陪在他身边,但是她没有办法在大哥决然的拒绝下坚持,只得退出去,她顺势叫了高级护工收拾房间。

    “哥他真的再也不能恢复了?”苍磬阳拉住苍秋雨轻声问。

    苍秋雨胡乱的点头,眼泪从指缝中一直往下淌。

    而失明的苍敔流躺在顶级病房里,在五天里父亲苍文华与母亲苍容艺兰也只是各自匆匆回来看了一眼了解病情,在知道这是永久不可恢复性失明后说了几句话便飞往世界各地处理财团事务与各国的生意往来。

    护工已经在这五天内换了三个了,来的新人是个面容秀丽的女性,看向苍敔流冷峭的神色总是战战兢兢。

    因为实在是惧怕病床上人的气势,护工小姐分神间手一松,拿在手上的杯子便一歪,里面装着满满的滚烫的开水,疼痛令她松手。杯子砸在雪白的绒毛地毯上。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引来了苍敔流的关注,他闭阖着双眼将头侧过来,绛红的双唇与无表情的面容,即便是俊美无俦的模样,但是在这压抑逼仄的气氛下却只会令人畏惧。

    “现在的护工都是你这么没用的东西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知道!”他闭着眼伸手摸索,从桌上放的水果中随手拿了颗苹果狠狠的丢过去,怒喝,“给我滚!”

    虽然没有砸中,但是护工被那冰冷暴怒的气势吓得一抖,忍不住眼中翻泪,轻轻哽咽起来,站在原地反而没敢动。

    这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反应立刻引起了他更大的怒火,一手将水果篮扫落,里面的苹果蓝莓滚了一地。

    “滚出去!没长耳朵吗,是不是聋了!”

    正在他暴怒的时候,房门被打开。苍秋雨看见这情形立刻对吓呆勒的护工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

    “大哥。”苍秋雨走过去牵住苍敔流满是绷带的右手,轻轻地牵住,扶着他躺下,“哥,不喜欢她们就换,但是不要生气好吗?身体要紧。”

    她忍着想要放声痛哭的心,含着泪笑着,带着回忆说:“我知道哥哥有多么强大。还记得小时候哥哥为我打架的时候,那种样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高大,强壮,无所不能,仿佛能够拯救整个世界的样子。”

    她弯腰将额头轻轻顶在苍敔流的额头,口吻中不是安慰,也不是劝解,那是一种信念,她全心全意的相信这自己的哥哥,她缓缓说:“黑暗很恐怖。前两天我只是蒙住自己的双眼,将所有的灯都熄灭,只呆在黑暗中一天……很恐怖,虽然我无法想象哥哥要面对的恐惧。但是——”

    她抬头轻轻在兄长的额头落下一吻,坚定道:“但是我知道哥哥是个可以战胜一切的英雄。”

    苍敔流有些动容,小妹是最怕黑的,片刻的黑暗就能将这个小姑娘吓哭。然而她竟然将自己关在黑暗中一整天么。

    少女忽然笑起来,参杂着些微的喑哑:“况且哥哥忘记了?哥哥说要保护我的,你这就要失约了么?”

    苍敔流伸手将少女抱住,将下巴放在她头顶,半晌后才道:“不会失约的。最近是哥哥任性了。”

    少女在兄长的怀里轻轻摇头:“并不是哥哥任性,哥哥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黑暗,哥哥很勇敢!”

    苍敔流少见的露出笑:“嘴巴倒是和以前一样甜。”

    苍秋雨忽然站起来,声音变得活力起来:“说好了。那过几天我会找人过来教哥哥!”

    还未等苍敔流问出什么,少女便像只快活的鸟儿似的跑了出去。

    五天时间里,苍磬阳倒是也来看过几次。因为苍氏财团继承人失明而导致股票剧烈震荡,想来这个二弟也是要配合着发布新闻招待会。

    而期间里,苍敔流将袭明弄了出来。大概是因为一直让他在处理关于死亡之力与灵魂之力的缘故,他倒是习惯性的敛财,并且手段颇高。上一个世界在离开的时候,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苍敔流将那堆砌如山的珠宝与金银器皿收进乙方须弥里。若不是苍敔流看着他实在是喜欢这些东西并且还致力于让他收集,不想见着这蠢货露出生离死别的蠢样,那些东西绝对别想进他的乙方须弥里面。

    然而苍敔流倒是猜错了,袭明并不是喜欢敛财,他只是喜欢为主人敛财。o(╯□╰)o他不知道每当袭明看见主人将他收集的珠宝金银收进空间的时候有多么的激动与兴奋,简直是想要在冬天裸泳二万五千里的程度。

    苍敔流不论外界多么动荡,他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房。袭明的服务极为到位。刚觉得渴便将温水递过来了,觉得无聊便给他将外界的信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成文盲后,袭明是一面学习语言与现代的相关知识,一面无微不至的服侍自家主人,虽然还不到执事的万能地步,对于他这个古人来说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而在第七天上午八点的时候,一个男人敲响了病房的门。而苍敔流正仿佛全身瘫痪似的动不了,但是生理问题却还是要解决。

    “叮咚。”门铃响了。

    苍敔流正被袭明侧扶着,袭明手中拿着便器。袭明的表情万分认真谨慎,而苍敔流正扶着自己对准便器。

    此时门铃响起实在是很令人反感。暴躁的脾气相当不悦的蹙眉,他从鼻中喷出一股鼻息,冷着脸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叮咚。”那人见没人应门,片刻后再次按了门铃。

    两人都只当做没有听到,袭明收了便器后立刻取来了热毛巾,仔细的将苍敔流的手擦拭一遍。扶着人舒舒服服的躺下后,他才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带着黑框窄眼睛的男子 ,眉目有种不可侵犯的冷淡,面上带着礼貌的询问神情:“请问,这里是苍敔流先生的病房么。”

    他的声音是不含丝毫感情的叙述,即便是十分有礼的问话也仿佛过于冷冰冰,但却也并不会令人不悦或者是不舒服的感觉。

    “是的,你是哪位。”袭明站在门口。

    “我名为文兼意,是苍秋雨小姐雇佣的盲文教师。专程前来教导苍先生盲文。”他彬彬有礼的说。

    袭明点头:“请稍等,我去请示。”

    文兼意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好的。”

    等待了片刻,袭明再次出现在门口,他将门打开,侧身做出请的动作:“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

    噗哈哈,解决生理问题却被不停的按门铃什么的……

    我只想说:文兼意,干得好!

    第56章 52:瞎子暴躁攻x兼职狂禁欲啰嗦受【2】

    文兼意走进病房,看见了一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仅凭着他俊美的五官与苍白的面容,即便走出去与别人说这个男人是从英国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吸血鬼也会令人坚定不移的相信。

    大概因为刚才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这个人不停的按着门铃,因此苍敔流对来人的印象实在是很糟糕。即便没有露出什么迁怒的表情,但是心中的不悦却是存在的。

    “你是说秋雨请你来的?”他冷声问,低沉的声音语调舒缓,给人一种他很温和的错觉。

    “是的。”文兼意这样说。声音很认真,却不带多余的情绪。他站在病床的不远处,打量着病床上的男人。

    “你在看我。”苍敔流说。

    文兼意立刻收回目光,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如此敏锐,明明一直闭着双眼,竟然连他这种并不刻意的眼神也可以察觉。就像野兽

    没有得到答案的苍敔流丝毫不按常理出牌,失去光明的他对待他人上显得又些脾性古怪

    “你觉得我长相如何。”

    文兼意丝毫不懂他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却依旧开口回到。

    “很好看。”

    这样干瘪的回答立刻令俊美的男人皱眉,冷笑一声:“你是小学没毕业吗。脑子里就没有一个形容词?你是怎么通过应聘的”

    刻薄恶毒的话从那一双绛红而诱惑的嘴巴里吐出,文兼意倒是依旧冷淡得毫无情绪:“我是维也纳大学博士生。我也没有应聘,是通过人介绍来的。”

    病床上的男人闭着眼微微转动头,仿佛是在看站在病床不远处的人。

    “哦?你是在炫耀你有着高文凭却从你的脑袋里找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瞎子?”他缓缓的说,苍白的面容看着相当的无情冷漠。而在病房中的一片白中,却显得有些罕见的脆弱,但是也仅仅是看起来,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要令别人难堪与自惭形秽,“原来是走后门么。”

    文兼意似乎是在没有料到这次的兼职会变成这样,客户言辞刁钻,难度变得有些大。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口吻。

    “我只是来教导您盲文,苍先生还是不要拖延了。以您的智商足以在一周内学会。”

    “袭明。”苍敔流轻声唤。

    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病床旁的袭明立刻弯腰去调整病床,摇起摇杆,又在苍敔流身后放了个柔软的枕头,为他调整姿势与舒适度,力求达到完美。

    苍敔流靠的很是舒坦,但是开口却是刁难。

    “我这样浑身是石膏,连动一动手指都难,你要怎么教。”

    “还请放心。在没有教会您之前我只能拿到一半的费用,为了下一半我是一定会将您教会的。”文兼意在病床前坐下,声线依旧不含情绪,却有些凉凉的,仿佛春日解冻的水,在水中潜伏着冰,清凉且带着流动感。

    “盲文主要是通过触摸字板上的凸点来辨别文字,而拼凑汉字的是拼音。因此,只要记住那些点代表的声母韵母介母,再通过拼读便可以理解其中意思。”男人这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令人放松。

    “每一个音节都会在一个方块上用凸点表示。”说着他取出一块纸板,将苍敔流右手的食指捏住,帮助他感受凸点,一面解释,“而一个方块上的凸点有六个,这六个凸点可以形成六十四种变化,每一种变化代表一种音节。而您只需要记住这四十六种变化,弄清楚盲文的读写顺序。那么您的阅读方面是完全可以解决的。”

    “嗯哼。”苍敔流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勾起唇角露出一种说不清的神色,那神色并不是笑,也不是鄙夷,是另一种令人压抑的神情。

    文兼意看了他一眼,继续公事公办的说:“而这六个凸点是分为两列,一列三个点位。因为盲文在书写的时候是戳点,而摸的时候是触摸凸点。因此,按照从左往右读取的顺序,写盲文的时候需要从右往左写。这对于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即便是没有调整这具身体,但是苍敔流灵魂的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在某种程度上,眼睛的作用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须的。

    他听着男人娓娓而语,这是一种仿佛被制定了程序般毫无起伏的温和声音,疏离冷淡而又恰达好处。这声音撞击在病房的漆色银灰的墙壁上,苍敔流的脑海中立刻反映出整个空间的布局与格调。他感受着弧形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温暖阳光,甚至清晰的‘看见’这男人坐在病床前男人的那张面容。

    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一丝不苟,眉目俊雅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五官就像他的声音。疏离冷淡,即便出现表情那也一定是礼节性的微笑或者是被冒犯后的轻微蹙眉。

    “接下来我会引导苍先生您进行触摸式的学习。”文兼意靠近病床上那个气息强大而俊美的男人,弯腰轻轻触碰男人的右手食指,引导他的指尖在纸板上抚摸感受,“这是汉语拼音的a,凸点在一列首位……”

    说着他一个个引导,方便自己雇主的记忆与学习。

    苍敔流感受着轻捏着自己食指但是却绝不冒犯和过于接近的那只手,只是轻轻的若有若无的碰触,并不会令人觉得过于亲密,也不会让眼盲的人感到慌张不知所措,的确像他所说的。仅仅只是引导作用。

    一直显得脾气古怪而难以接近的男人的面容上冷意稍减,逐个将六十多个方触摸完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文兼意立刻将引导的收回。

    “你叫什么来着。”苍敔流被已经接近万全的袭明用柔软干净的毛巾扶着下颚喂了一口水。他仿佛是忽然对这个已经介绍过自己的男人的名字感兴趣了起来,丝毫不觉的忘记了他人姓名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开口问。

    文兼意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搁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见雇主将纸板递过来,伸出右手接过,丝毫不觉的被冒犯,仿佛真是个程序机器一般,道:“文兼意。”

    “会多少国家的盲文。”他右腿与整个左手臂都打了石膏,脖子以下的部位缠上了绷带,也只有右手的手指还可以动。苍白修长且骨节分明,他的手指轻轻点动,仿佛在思考什么。

    “盲文的发展都离不开布莱尔体系,每个国家盲文大多都是根据文字的特点来发展。若是想要学习其他国家的盲文,首先要学习的是其他国家的语言文字。”文兼意抬头直视着苍敔流 ,即便知道这个男人看不见东西,但是骨子里的礼仪却不自觉的流露。

    苍敔流原本就冰冷的面容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更加冰冷:“你以为我变成瞎子后连智商也会下降吗。这种事情还用你来说!回答我的问题,别给我支支吾吾。”

    “六种。”他并没有表现出害怕或者是被震慑,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漆黑的双眼直视着表情冰寒的男人。

    “具体说明。”苍敔流沉着脸命令。

    “意大利语,法语,德语,英语,西班牙语,俄语。”

    “很好。有没有意愿做我的外语导师。”他征求着盲文导师的意见,但是那语气与冰冷的表情都表达出了绝不接受拒绝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从不接受同一个人的第二次聘用。”文兼意语气礼貌的回绝,没有丝毫可以商议的余地。这是他的原则。

    苍敔流也不在意他的回绝,他只是哼了一声,仿佛是不屑的嘲讽又仿佛是毫无意义的语气,但是眉头已经蹙起,眉宇间仿佛又雷电的火光乍现。

    “你来是秋雨聘请与我没有关系。我的聘请是在刚才,和你的准则没有冲突。”他缓缓的说,但是语气间给人的压力骤增。

    文兼意只是轻轻皱眉,的确犹如这个男人说的一样并不冲突。片刻后才再次点头。

    “一个小时两千块,时段在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一天两个小时,一周七天不断休,因为我目前还有其他的事,外语教程只能推迟一个月。能学到多少学到什么时候就要看您的智商和安排。”

    冷着脸将面容微侧,深邃的五官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美感,即便是双眼闭合,那模样也仿佛是在审视文兼意,尖锐的气氛在这个病房中显得压迫。病床上这个即便是穿着病服也能穿出高级感的男人终于喷出鼻息。

    “外语教程可以推迟一个月,关于盲文,我希望你明天可以比今天好一些。措辞实在是过于死板僵硬,今天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为无聊的课程了。”男人绛红的双唇吐出刻薄的话,随后又露出不耐,下逐客令“留下电话,你可以走了。”

    文兼意将自己兼职的专用电话写下了号码放在桌上,袭明将纸张整齐折叠放在手心,两只手并在腿侧,对文兼意十分有礼的微微弯腰:“请。”动作迅捷优雅的为他开门。

    苍敔流用意识扫了一下袭明的动作,这几天他的进步真是相当醒目。

    正要用午餐的时候,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苍磬阳很是突兀的出现了,手里提着老母鸡山参汤,还带着几样自家大哥喜欢吃的菜色。

    苍敔流是个美男子,身为弟弟的苍磬阳自然也不差。只不过苍磬阳并不是苍敔流那样具有冲击力与攻击性的俊美。他是一种温和无害的犹如春阳般的俊逸。

    他带着些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露出的得意笑意,将带来的菜一一取出:“我就知道医院尽是些寡淡无味的东西,哥你肯定不喜欢吃。特意偷偷背着秋雨给你带了几样喜欢吃的。”

    苍敔流是个极度嗜辣的人,并且要求相当之高。这点小口癖在常日里自然没什么,可是如今身体重伤,此时吃辣对身体来说却是个不小的重负。

    袭明立刻上前制止:“对不起,少爷现在的身体不宜吃辣。”

    “你是谁。为什么你叫我哥少爷?你是苍家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苍磬阳疑惑的看向这个面容冷肃英挺的男人,“而且我哥喜欢吃辣,只是吃一点点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我已经问过医师了,现在哥的身体恢复很好。”

    “的确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苍敔流一开口袭明便退在一旁不再阻拦。病床上的男人依旧冷着脸令人不敢招惹,但是语气却不再那么冷如寒冰,似是对那不停散发辛辣香味的菜肴有些意动。

    “哥,我来喂你。”苍磬阳笑意浅浅,动作优雅利索的挑了个最合苍敔流口味的,大哥向来是越辣越爱,并且对食材口味的要求极高。

    “墨西哥牛扒。”苍敔流吃了一口 ,肉质滑嫩清香,配上了最顶级的辣酱,火爆的味道在他的舌尖炸开,“是新西兰的牛肉。很不错。”

    的确不错,是他所带的菜色中最辣的,刺激性也是最大的。

    “我就知道哥你会喜欢的。”苍磬阳动作轻盈快速的切割着只是闻着就能让他直打寒颤的墨西哥牛扒,“还有其他的,哥你也尝尝。”

    袭明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袭明在得知自家主人极度喜爱苦味之后,作为主人最为贴心的属下,他私下里没少研究,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闻起来清香诱人,而品尝起来却苦味钻心,一面带着高山仰止的心情敬慕着自家主人,一面想着怎么将那些闻起来相当奇怪的东西变得好闻一些。

    我家主人果然很了不起!袭明捧心。

    在不知不觉中,三份极度辛辣的食物已经全都进了苍敔流这个重病患的肠胃里。苍磬阳干净的将东西收拾提在手中,笑容轻盈温和:“哥,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去吧。”苍敔流的肠胃被喂饱,态度好了不少。

    待人将门关上,苍敔流躺在病床上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意味不明却带着狂躁的气息,像是即将要在夜晚的海面席卷起的暴风,所有飘荡的船只将会在这怒火中化成碎屑,最终尸骨不存。

    “这个弟弟可真好呐,对吧,袭明。”苍敔流笑着说。

    “是。”

    第57章 53:瞎子暴躁攻x兼职狂禁欲啰嗦受【3】

    接下来的日子,文兼意每天都在八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病房里,手里时不时的拿着关于盲文的教学物品。

    而苍磬阳也天天抽时间来看自家大哥,当然,深谙自家大哥对辛辣之物的喜爱简直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每次都是在饭点的时候过来,并且随手带着各色菜品,他甚至能感觉到每次自己出现在病房的时候自家大哥的态度都会有明显的缓和。

    然而苍敔流的灵魂毕竟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范畴,别说是辣椒,就算是这个身体被撞成粉碎性瘫痪,在强大灵魂的滋养下也会快速恢复健康。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虽然苍敔流的身体已经全然恢复,但是他依旧是石膏绷带将自己弄得像是个残废似的。每日换绷带与擦身都是交给袭明,即便是这个身体解决内急,他苍敔流依旧面不改色,轻松自如,仿佛被看光的不是自己似的。

    而在今日苍磬阳早上来的时候竟然不慎被记者跟踪,这记者本事倒是大,即便是这个保镖环绕的苍氏私立医院他竟然孤身一人摸了进来,并且拍到了苍敔流瞎眼重伤的模样,得手后神通广大的又安全的从医院逃出。

    苍敔流可以想象明天的新闻版面将会被自己占领,里面的话恐怕也不会好听。

    听着苍磬阳内疚歉意的道歉,苍敔流摆摆手,面色冰冷十分不好看:“出去。”

    苍磬阳不安的又说了一声抱歉,垂着头走出病房。他站在医院的死角,笑了一声:“天神要掉进地狱咯,呵呵。”不过转瞬他便收敛起笑容,神色有些阴鸷,再也看不到他如春风般俊逸的神情,“被撞得这么惨竟然没死,真是命大。不过瞎了恐怕才是最痛苦的吧。”

    说着他似乎觉得很好笑的噗嗤笑出声:“学盲文又怎么样,瞎子还是瞎子。还是乖乖呆在黑暗里吧。”

    他心情愉悦的走出医院,期待着明天关于自家大哥的新闻出炉。这样也不枉他为那个记者打掩护。

    苍磬阳走后没多久,苍敔流便将袭明给打发了,自从知道了在法国有一种名为‘皇家执事培训’的专业机构后袭明就单膝跪地的请缨,用他坚定又炙热的眼神力求打动苍敔流的心,乞求着自己的主人能够成全自己的毕生所求。

    大手一挥直接将人丢到国外,此时的袭明正在前往法国的直升机上。

    文兼意按了门铃,开门的人并不是那个面容英挺肃冷的男人,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貌美女性。

    “让他进来。”文兼意听到房间内低沉冰冷的声音。这声音犹如从琴弦上流泻出的雅音,但是文兼意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情又多么尖锐易怒。

    护工小姐错开身微笑着请文兼意进去。

    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些块状物,色彩鲜艳,都是些形状不同的小模块,其中的拼图坐垫和小模块都采用了双面设计。

    “你提着什么。”苍敔流手中拿着一朵有着红白相间火焰纹的花朵,是从一旁的花瓶中随意抽出来的一只。正是半盛开的状态。

    文兼意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花。名为森怕奥古斯都的奢侈郁金香,郁金香中的女王,这火焰般红白的纹路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着迷。这样的一朵,价值有一万荷兰盾,足够荷兰当地居民的半辈子生活费用。

    “几件关于可学习盲文的用具。”文兼意将塑料袋放下,“一些能够增加您触觉敏锐度与快速记忆力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这人还挺细致。苍敔流抬眉,闭阖着双眼靠在病床上,感受着从落地窗外流进来的春光。他从文兼意冷质如清流淌过的声音中分辨出方位,描摹出这个男人的样貌与衣着。他甚至能够‘看见’文兼意紧贴在脖子上的衣领,每一颗扣子都透露出严谨与拒绝的气息。

    “是什么东西,拿过来。”苍敔流缓缓的沉声命令。他向来习惯命令他人。

    “魔方,还有reachatch,都是靠纹路与凸点来打发时间的。”文兼意说道。

    苍敔流立刻脸色降温,冰冻千里。眉间的情绪再次暴动起来:“reachatch?魔方?你当我是智障儿童吗!还是你觉得我的智商需要用魔方这种东西还有reachatch这种分类儿童玩具来提高?”

    他脸上因为怒火而迸发出骇人的威势,似是因为被送来的儿童玩具气极了,他手中正拿着森怕奥古斯都奢侈郁金香,仿佛投掷利箭一般,以花茎为头,凌空朝一脸冷淡的文兼意投掷过去。

    火焰般的郁金香,在空中美丽的旋转,花苞是最为完美的半盛开状态,空气轻轻将花瓣浮动。

    文兼意知道这东西伤不了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不只是巧合还是怎的,那花茎本就被苍敔流折断了一截,仅留下了寸许。旋转的花朵一下子轻轻插进了黑色笔挺西装的胸口口袋里,白红相间的纹路,此时他的胸口仿佛正燃烧起了一簇火焰般美好。

    文兼意一直拒人千里的冷淡神情首次露出了些许惊讶,胸口也仿佛被这火焰似的花朵点燃,有些微微的悸动,不知是不是被这巧合震住了。他不自觉的抚摸胸口处的花朵,这样的花的确极为美丽迷人,诱惑而带着皇家的庄严,不愧是世界上最为昂贵的花朵。

    许久未曾波动的心竟然因为这只巧合的花朵而有些快乐起来。文兼意看着病床上那个向自己投掷了花朵后便一直压抑着暴怒情绪的男人。

    他将魔方递过去,或许是因为这十多日的相处已经有些了解这个男人,又或许是方才那只漂亮而昂贵的郁金香,他罕有的对这个失明的男人开口。

    “你的脾气向来如此暴躁吗。”

    苍敔流听到这样一句针对性极强的话竟反常的没有发怒,而是沉默下来。

    春日的阳光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渗透进入皮肤,俊美的面容因为太过苍白,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一般,那种苍白在阳光下似乎就要被穿透,带给人一种虚幻而遥远的美。

    文兼意的五官也极为出色,他的姿容虽说没有苍敔流的深邃,却也品貌非凡,他有股风度翩翩而又难以接近的禁欲冷清的气质,与这般相貌交相辉映,即便只是站在角落不言不语也会令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他。

    文兼意也同样见过不少样貌出挑的人,或是英俊硬朗,或是妖媚勾人,无一不是美丽的吸引人的。但是与这次雇主相比,能到达他这样极致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却没有一人。

    “你在看我。”在一片沉默中苍敔流忽然开口,他的声音缓慢而冰冷,“看了很长时间。”

    文兼意收回自己的目光,将六面都镶嵌了不同凸点的魔方拆开。没有去回到病床上男人的话。

    “从第一天,你就在看我。我很好看吗。”他平淡下了神色,全看看不出方才的一丝暴戾与怒火,此时的苍敔流就像是秋日里平静的广袤海面,高深莫测得令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听到他放下魔方的声音,却久久等不到这个盲文导师的回答。苍敔流忽然开口:“拿过来。魔方。”

    方才还怒斥着鄙夷着这些东西的男人此刻又下达了命令。文兼意拿着魔方走过去。

    “放到我手里,你知道我看不见。”苍敔流说。他将绑着绷带的右手伸过来。

    在文兼意轻轻将魔方放入他手心的那一刻,病床上的男人忽然将盲文导师的手腕抓住,一把拉过去。那种力道实在是不像重伤骨折的人可以发出的。

    文兼意本就没有丝毫戒备,突兀间就被扯了过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若是往这重伤骨折的病人身上压过去,那结果一定不会很好。

    他立刻用右手撑住病床,将病床上的男人的上半身都笼罩在身下,病床很软,文兼意险些没撑住压下去。他左手拿着魔方被苍敔流握住,只能虚放在一侧,借不了力。

    “你在做什么。”文兼意被冒犯的轻微蹙眉。

    苍敔流感觉到身上笼罩着一个人,空气都仿佛压缩在两人的空间里。

    “回答我的问题。”得不到答案的苍敔流皱着眉命令,“你一直看着我,是因为什么。”

    还未得到答案,苍敔流忽然一动,头颅缓缓的移动,最终鼻尖轻触在了那朵插在文兼意胸口的郁金香的花瓣上。他俊美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你戴着我丢过去的花。”他忽然睁开双眼,这双眼在知道自己失明后便再也没有睁开过,这还是他首次睁开双眼。

    漆黑的右眼中流着冰冷的银光,而左眼却是犹如琥珀的浅茶色,只要这只右眼流淌进阳光就会呈现出璀璨的金黄之色。

    被这样的一双眼注视着,文兼意久久不能回神。

    “你喜欢我?”苍敔流轻声问,声音依旧冰冷得像是碎裂的寒冰。

    文兼意微怔的看着这双眼睛,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并没有失明。这样的念头忽然占据他的大脑,连苍敔流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也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识。

    文兼意忽然回过神,他撤身站直,苍敔流不在意的将握住他的手松开。

    他远离这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雇主,伸出手自己整理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衣领衣袖衣摆,他缓缓将褶皱抚平。

    苍敔流没有听到任何反驳的声音,他冷着脸,对于这个方法是默认的方式有些不悦。他伸手在空中挥了挥,开始赶人:“你可以回去了。盲文你不用再管,四月初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关于外语的课程。”

    文兼意直接将那些小玩意儿留了下来,一身黑色严谨的西装穿得禁欲感十足,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裤,黑色银纹的领带,一身仿佛不沾烟火般的冷淡气质,品貌非凡却不苟言笑。他的打扮与气质全然不像是一个盲文导师,若是给他一个白大褂,说他是个顶级医师也会有人深信不疑。

    苍敔流见人走了,他歪了歪脖颈,发出几声清脆的骨骼声,他闭着眼轻笑了一声,也不管护工是个什么表情,舔了下唇角,仿佛品尝猎物般:“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当然这个‘有意思’是个什么意思也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护工小姐深知这个苍氏财团的大公子的感觉有多么的敏锐,只敢偷觑这俊美非凡的男子一眼,见他伸出艳色的舌头轻舔绛红色的唇,那诱惑之极的动作直令还是二十三岁的护工小姐红了脸,生怕自己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立刻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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