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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系统]论与系统决斗的可行性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正文 第30节

    [系统]论与系统决斗的可行性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第30节

    隔天,秦湛终于如愿回到了红。袖阁,赵裴谦没有多留——因为秦浅,他甚至连门都进不去。

    秦浅和谢逊都要忙生意,没时间一直待着,于是便让谢执云陪着秦湛。

    秦湛不弹琴了,谢执云就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古琴前,动作生涩地勾动琴弦,一个音一个音的往外蹦,形成一曲断断续续的音乐。

    这幅初学者的滑稽模样逗笑了秦湛,“谢执云,不会弹就别弹,别折磨我的耳朵。”

    久违的笑容和声音让谢执云略微松了口气,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你来弹一曲,这么久不见,我可是想念极了。”

    谢执云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也知道秦湛毁了鸢尾琴不愿再碰的原因,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担心。谢执云宁愿秦湛将愤怒和伤心表现出来,也不愿他深埋心底,面上却依然风轻云淡。

    “不了。”秦湛笑着摇摇头,轻轻抚摸着加莫的脊背,“不想弹。”

    谢执云坐到秦湛身边和他一块儿逗猫,状似不在意地问道,“阿湛,这次回来会留多久,什么时候走?”他固然不希望秦湛再回到那个地方,但赵裴谦的身份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不知道。”秦湛说,“应该就过几天吧,他没什么耐心,我不会待太久。”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谢执云皱了皱眉,见他一脸的无所谓,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着恼,脱口而出道,“你干脆别回去了,就在这住着,多自在。”

    秦湛斜睨了他一眼,一双眼睛明亮清透,带着几分笑意。

    “你说的可算得了数?”他笑问。

    谢执云沮丧地垂下头。

    “怎么了?”见谢执云低落得不正常,秦湛不由问道,“我还没说什么,你的反应倒是比我还大。”没等谢执云回答,他又说,“皇宫里挺好的,赵裴谦也对我挺好。”

    谢执云瞪大了眼,“你怎么能信他?他——”谢执云没办法再说下去,那些让秦湛难堪的话,让他付出真心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愚弄的话,谢执云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他突然倾身抱住了秦湛。

    “执云?”

    “他是个混蛋。”谢执云说,“你要是扔下嫂子和我回到那个地方去,那你也是个混蛋。”

    秦湛笑笑,揽住他的后背,“是,赵裴谦是混蛋,可他也是皇帝。”

    他们是逃不走的,阁里那么多姑娘,秦浅经营这么久,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伙伴,怎么舍得扔下?再说了,就算他们决定走秦湛也会想办法阻拦,两个支线任务都还没完成,他怎么能离开?

    虽然回来后确实自由了些,也没有了吓人的仪仗和排场,但直到晚上,秦湛才觉得也许还是回宫比较好。

    “阿姐……别、等等……”

    晚饭时被逼着吃了一堆补品和炖汤,快睡觉的时候秦浅和谢执云突然冲了进来,把他按在床上不由分说地拿药膏糊了他一脸。

    “阿姐!”秦湛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

    “我秦浅的弟弟就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他妈装什么苦情!”秦浅骂骂咧咧地给他涂药,“狗皇帝安的什么心,就这么放任你耍性子?!你看看这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秦湛:“……”

    他无奈道,“我不太想见他,他也……不愿惹我生气,所以……”

    秦浅眯了眯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还一起睡么?”

    秦湛迟疑了一下,“嗯……我睡床上,他……半夜的时候,会自己进来,睡地上。”

    “哟。”秦浅调笑似的挑起他的下巴,“美人魅力不减呀。”

    虽然有皇权压迫,但秦浅是不会逃的,赵裴谦敢这样对她的宝贝弟弟,怎么说也得报复回来才是。如今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些感情的?秦浅知道赵钰要回京的消息,正主都回来了,如果赵裴谦真的不爱秦湛,也没必要再留着他。听青竹说,赵裴谦这些天可以说是周幽王附体了,为博美人一笑而挖空了心思,整座府库都快被搬空了,却还是没有多大效果,仍然被拒之门外。

    秦湛抽了抽嘴角,“阿姐……”

    “好啦好啦。”秦浅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帮他拉了拉被子,“安心睡吧,明天晚点起,我就不叫你了。”

    和谢执云走出卧室,秦浅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执云,你们下午聊了些什么?”

    谢执云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而已。”

    秦浅问:“你和他待了一下午?两个人?”

    谢执云点头。

    秦浅停住脚步,谢执云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来,“大嫂?”

    “小云子。”秦浅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前的耐性没这么好吧?”

    秦浅像是看出了什么来,谢执云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阿、阿湛是朋友,陪他一会儿又没什么!”

    秦浅不置可否,只是道,“小云子,你应该知道,赵裴谦是皇帝。”

    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这句话,谢执云有些恼怒,“那又如何?!”

    “他是皇帝,而且他喜欢阿湛。或者说……他爱阿湛。”

    谢执云看着她,露出一副‘你在搞笑’的表情,秦浅笑了,“怎么着?你嫂子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再说了,这方面我可是有权威的。赵裴谦早上的表情……哈,简直跟他那亲爹一模一样。”

    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太深,又被种种客观因素限制,无法表达,也无从表达。

    她和先皇相爱至深,却也因这份爱而饱受折磨。幸运的是,她遇到了谢逊,得到救赎,而他却是孤家寡人,心怀遗恨和痛苦死去。

    赵裴谦和秦湛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秦浅不得而知,从私心而言,她希望赵裴谦能够得到教训,但也仅仅是教训,而不是落一个和他父皇一样的结局。

    她因为谢逊才能如此快地走出阴影,但秦湛却未必能如她一般好运,秦浅不希望秦湛重蹈覆辙,步她的后尘。

    谢执云默默地看着秦湛所在的房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八十四章

    秦湛三天后就回了皇宫,一来是因为赵裴谦给他的期限只有两天,他已经拖了一天了,如果还不回去的话赵裴谦估计得亲自上门找人;二来则是因为赵钰也已经抵京,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他不仅回宫,而且还打开了系统地图,计划着和赵钰及赵裴谦来一次‘偶遇’。

    那时候,赵裴谦正带着刚回宫的赵钰在四处走走看看,刚走过拱桥就看见秦湛抱着猫站在草地里,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用两只前爪死死扒着他的袍角不放,小小的三瓣嘴不断在上面拱来拱去。

    秦湛表示,这绝对是个意外!

    “阿湛!”赵裴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眼角眉梢尽是欢喜的笑意,“回来了?这几天休息得好么?怎么不让人来通知我?”

    秦湛点点头,淡淡道,“挺好的。”

    赵裴谦注意到秦湛面颊上的伤疤好了很多,暗叹着还是秦浅有办法,一边拉着他的手走向赵钰,活像是个炫耀着宝物的孩子。

    “皇叔,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阿湛。”赵裴谦笑着说道,“我的……嗯,爱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钰亲王。”秦湛躬身行礼。

    “秦公子不必那么见外。”赵钰笑笑,他的面容虽然和秦湛相似,但因为常年守在边关,加上年纪渐长,看上去要沧桑成熟许多,“和皇上一起叫我皇叔就可以了。”

    秦湛看了眼赵裴谦,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阿湛,等等。”赵裴谦拉住他,过大的力道让秦湛皱起眉,赵裴谦又讪讪地放开了,嗫嚅着道,“你走的这几天我又重新布置了一下碧玉宫,你回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知道了。”

    赵裴谦感觉到秦湛的手一点点的从掌中滑落,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又紧紧拉住了他。

    秦湛不耐烦地转过身,“又怎么了?!”

    “我……”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让赵裴谦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我画了幅画……想给你,就放在书房里的柜子里面。”他松开手,神情带着些落寞地看着秦湛走远。

    沉默了半晌,赵裴谦转过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拉着赵钰的手臂,语气无助而惊惶,“皇叔,怎么办……阿湛他还在生气。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他说得近乎哀求。

    赵钰叹了口气,这孩子,从来就不让人省心。小的时候,他将这份依赖当作是爱,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并因此尝尽了苦头。

    “我会的。皇上,您放心。”他安慰地拍了拍赵裴谦的后背。

    秦湛回到碧玉宫,外面阳光一照,他差点没把眼睛给晃瞎,虽然赵裴谦知道他不喜欢把宫殿弄得太过奢侈。但是在皇宫里,想要把一座宫殿填满,不用金银玉石或者瓷器等饰品摆件还能用什么?

    轻雁早已经领着一堆宫人站在门口,见他过来,呼啦啦跪下了一片,“恭迎秦公子回宫。”

    这称呼……

    秦湛听着别扭,脸色不由得又差了几分。轻雁笑盈盈地走上前来,福了福身,“秦公子,青竹姐姐,欢迎回来。”

    “嗯。”秦湛淡淡地点头,“书房在哪里?”他惦记着赵裴谦的那幅画。

    “您跟我来。”

    轻雁领着秦湛去了书房,“陛下给您画了幅画,就放在那边的柜子里的第二层。”她指向东面的靠着墙摆放的一个大型木柜。

    “我知道了,你和青竹先出去吧。”

    待到书房的门关上,秦湛才走到打开柜子,把里面第二格力放着的一个卷轴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来。

    毫无疑问,秦湛就是那画上的主角。赵裴谦画的是他在低头抚琴的画面,秦湛对这种毛笔画的古代画作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只觉得赵裴谦画得挺逼真,和他本人形象完全符合。

    兴味索然地把画卷重新收起来放进柜子里,秦湛有些饿了,便吩咐轻雁让御膳房烤了些牛肉和鸡肉送来,和加莫一人吃了一半,然后便无聊地靠着软榻给加莫揉肚子消食。

    到皇宫里这么些天,他真是佩服赵裴谦还能保持那样的身材,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好歹也没有过多的赘肉。毕竟皇帝成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御膳房做的又都是美食,能克制住食欲也是不容易。

    轻雁微弯着腰送上了冰镇过的西瓜,加莫啃得沙沙作响,一张洁白的猫脸都染满了红色的汁液。秦湛嫌弃地看了它一眼,依然懒洋洋地躺着不动。

    晚一些的时候,赵裴谦就过来了——但来的不只有他一个,还有赵钰。

    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应该是正常午膳时间,但秦湛早些时候吃了烤肉,现在就不想再吃了。

    宫人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把各种各样的菜式摆上桌,再分别给三人斟上酒。赵裴谦摆摆手,“都退下,不用伺候了。”

    待到殿里都安静下来,赵钰才笑着开口,“来,秦公子,我敬你一杯。”

    秦湛跟着举杯,因为桌子太大,所以只是示意着碰了碰杯。

    赵裴谦全程都在忐忑不安地看着两人。秦湛有些搞笑地想着这会面就像是家长和老师见面一样,而赵裴谦则是那个做错了事的坏学生。

    秦湛问,“不知钰亲王——”

    “秦公子真是见外了。”赵钰说,他是个很爱笑的人,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笑起来总是吸引人的,无怪乎赵裴谦少年时会喜欢他。

    “你既然是小谦的伴侣,跟着他叫我一声皇叔,也是应该的。”

    秦湛晃着酒杯,里面澄澈的液体倒映出摇晃着的烛光。

    “他未必只把你当皇叔。”秦湛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啪嗒一声,一片牛肉掉到了桌上。赵裴谦手中的银筷交岔着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曾经是这样,但是……秦公子,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小谦对你是真心的。”

    一个不靠谱的小屁孩和一个苦口婆心的家长。

    秦湛想笑,赵裴谦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么?连赵钰都拉出来当说客。

    酒过三巡之后,赵钰起身告辞,赵裴谦留了下来。他面色潮红,两眼雾蒙蒙地看着秦湛,刚才秦湛和赵钰的交谈中他一直没怎么说话,全程都在喝酒,这会儿也是醉得差不多了。

    秦湛走回寝殿,赵裴谦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和他一块儿走了进去。

    “阿湛……”

    赵裴谦借着酒劲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本打算进来服侍的轻雁唬了一跳,连忙又指挥着下人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秦湛低头看着跟考拉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皇帝,故意冷着一张脸,“干什么?”

    赵裴谦不敢看他,想也知道秦湛这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他怕一看就会受不了,会失去现在所有的死皮赖脸着纠缠下去的勇气。

    “赵裴谦?”秦湛无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十有是在装。看着把头埋在他怀里装鸵鸟的皇帝,秦湛故意降低了声音,“赵裴谦,我手疼,你别拉着我。”

    其实他手上只是扯断琴弦的皮外伤而已,这么多天来早就好了。但赵裴谦脑子反应慢了半拍,一下子从他怀里弹了起来,着急地一把抓起他的手,“哪里疼?阿湛,你还有哪里疼?”

    秦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赵裴谦动作一僵,触电般地收回手,讷讷地低下了头。

    “我累了,想休息。”秦湛说,“回你自己宫里去。”

    赵裴谦松开了手,秦湛正奇怪他今天那么听话,结果他却是在秦湛面前半跪下来,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别麻烦青竹了,我来伺候你。”他低声说。

    秦湛满面惊愕地看着赵裴谦,一个皇帝能为了他而说出这样的话,要说没有半点触动是不可能的。秦湛犹豫着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赵裴谦已经脱下了他的外袍,并且开始动手解着他的亵衣。

    “赵裴谦——”

    “阿湛,我知道我做错了。”他涩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再次相信我,但是只要你愿意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用各种方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相信我,我……”赵裴谦有些语无伦次,手抖得连亵衣都解不开,最后他急了眼,干脆直接一把扯开,抱着秦湛就亲了上去。

    系统:【哔——支线任务‘帝王厚爱宠冠六宫’完成度80,请玩家再接再厉。】秦湛一怔。

    赵裴谦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龙袍,他两手搂着秦湛的腰,啃咬吸吮着他的下唇,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姿态。秦湛垂下眼便看见他轻轻颤动着的眼睫,长而浓密,像是林间飞舞着的黑色蝴蝶一样。

    秦湛没说什么,只是回应似的抬手搭上他的腰。

    ……

    虽然两人已经和好,但是赵裴谦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秦湛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直到那天他听到秦湛和青竹的对话,赵裴谦才知道那个疙瘩仍然在。

    这几天他都是一下朝就回到碧玉宫,批奏折用膳沐浴睡觉,除了召见大臣以外他都会待在秦湛那里。

    那时赵裴谦刚走到殿外,怀里抱了一只白兔,他想着秦湛既然那么宠着那只毛绒绒的肥猫,就也应该会喜欢同样雪白的毛绒绒的兔子。

    他摒退了下人,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赵裴谦先是轻手轻脚地走了一圈确认秦湛在哪个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把白兔放到地上,想让小家伙自己跑进去给秦湛一个惊喜。

    然而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赵裴谦就听到了秦湛和青竹二人的议论。

    “公子,您要一直待在这宫里么?”

    “怎么了?”秦湛在笑,“你觉得腻了?”

    “并没有,只是……”

    “放心吧。”这是秦湛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赵裴谦是皇帝,怎么可能就守着我一个人,就算他愿意,但他现在仍没有子嗣,太后不会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

    赵裴谦的心渐渐揪了起来,最后,他听见秦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钰亲王不是还在么,我这脸又好得差不多了,得不到正品,拿我这个伪劣品安慰一下自己也不错么。或许赵裴谦只是——”

    秦湛那样近乎于自嘲的笑让赵裴谦很不舒服,他刻意加重了脚步声走进去,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秦湛止住话头,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回来了。”

    赵裴谦低头嗯了一声,“我给你带了只兔子……呃……”他四处张望着寻找,却尴尬地发现那只兔子在他偷听墙角的时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秦湛拍了拍加莫的头把它放到地上,示意大肥猫去找找小伙伴,一边笑问,“怎么想着要带只兔子回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赵裴谦在他身边坐下,“阿湛,我和皇叔说了,等他有了孩子之后就过继一个给我。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子嗣问题,我不会碰别人的。”

    秦湛刚才说那些话就是故意要让赵裴谦听到的,此时也只是笑笑,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赵裴谦握住他的手,又挨近了一些,青竹识趣地退到殿外等候。

    秦湛疑惑地看着他,赵裴谦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么多天过去,他做了这么多,秦湛还是不信他。

    加莫喵喵叫着走了过来,两只前爪推粪球似的推着一个雪白的毛绒小球。等到小球咕噜噜滚近了,才猛地弹了起来,伸出了四肢的白兔子惊慌失措地抖着长长的兔耳躲到秦湛的袍子后面。

    秦湛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不得不说,赵裴谦击中了他的软肋,他对这种毛绒绒的萌物最没辙了。

    看着秦湛把兔子抱在怀里又亲又蹭,赵裴谦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就这样下去算了,信也罢不信也罢,他乐意宠着秦湛,乐意维持着这没有回报的付出——只要秦湛能天天都是这样的好心情。

    但是当他下午回来时看见谢执云和秦湛两人想谈甚欢,甚至亲手帮秦湛上药的时候,赵裴谦愤愤地否定了早上的想法。

    “阿湛,谢公子。”赵裴谦板着脸走进去,腰杆挺得笔直,再加上一身威严的明黄色龙袍,整个人的气场顿时强大了不少。

    “草民参见皇上。”谢执云拱了拱手。

    赵裴谦憋屈得直冒泡,谢执云仗着有秦湛在连跪都不跪,太不把他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了。

    “谢公子来看望阿湛么?”赵裴谦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是,嫂子不放心阿湛一个人待在这儿,就让我过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有朕在,没人伤得了他。”

    ……

    秦湛坐在一边看他们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加莫猫悲愤地从他怀里跳出来,【不许再给我顺毛!毛都快掉光了qaq!】古代什么娱乐都没有,秦湛现在这身份也不适合寻欢作乐天天看舞娘跳舞,只能拿它来打发时间,天天揉天天摸,再这样下去它就要提前秃顶了!

    一刻钟后,两人休战。

    赵裴谦喝茶解渴,无意间却看见秦湛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深褐色的檀木香珠很衬肤色。

    “阿湛,那个哪儿来的?”赵裴谦心里的警报器呜呜作响。

    “婉贵妃送的。”秦湛笑说,“我看着喜欢,就戴上了。”

    赵裴谦:“……”他送了辣么多辣么多辣么多也不见秦湛把东西带身上过!

    谢执云哎了一声,抓起秦湛的手腕细细端详,“确实好看。”

    “是吧。”秦湛有些得瑟地笑了,看得赵裴谦一阵晃眼,这样孩子气的笑容他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

    不过……

    “谢公子,阿湛手被琴弦刮到的伤还没好,不能握太久。”赵裴谦义正词严的把秦湛的手抓到自己手里。

    秦湛:“……”

    这是在逗他么,那点皮外伤现在已经连疤都看不见了。

    “阿湛,我让人去民间打探了一下,你不是很喜欢那把焦尾琴么。”赵裴谦看着他,有些紧张地说,“我已经找到了……下午……下午,就让人送到宫里来?”

    他紧张并不是因为这把据说失传已久的琴有多珍贵多难找,而是秦湛是否愿意再次抚琴。自从赵钰的事发生以来,秦湛已经一个月没有碰古琴了,赵裴谦在碧玉宫里连琴谱的影都没见着。

    秦湛笑了笑,神色淡然,“嗯,先拿来放着吧。”

    赵裴谦心下有些失落,却仍是强打起精神,装作兴致高昂地说道,“我还找到一些琴谱,下午一并给你送来。”

    “嗯。”

    旁边的谢执云垂下眼,低低叹了口气。照皇帝这个态度下去,嫂子也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第八十五章

    焦尾琴搬来之后,秦湛也仅在为赵钰送行的时候弹过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将其束之高阁。于是赵裴谦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本担心秦湛会过不去赵钰这道坎,然而二人却颇为合得来,甚至在赵钰回边关时愿意为他抚琴一曲,着实让赵裴谦心里酸涩得不行。

    就在两人的关系还没稳定下来的时候,太后却像是还嫌不够乱似的,要求皇帝再选妃填充后宫。

    本来选妃不是这个时候该做的事儿,但因为赵裴谦的后宫确实是空旷得太惨不忍睹了些,而且膝下也无子嗣,因此选妃的提议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认同和支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裴谦可谓是心力交瘁。大臣们的理由很充足,再加上太后煽动,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如果他当众就说因为秦湛而不再纳妃,甚至连子嗣都不要,那秦湛就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赵裴谦说,他只是把那些女子放到后宫摆着,绝不会碰她们一下。

    秦湛点头。于是纳妃。

    赵裴谦说,在纳妃典礼结束的那个晚上,他必须去一位妃子的宫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废。

    秦湛点头。

    那个晚上,赵裴谦让秦湛等他,他不会在除了碧玉宫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留宿。

    秦湛微笑,点头。

    但是那一晚赵裴谦并没有回碧玉宫,原因很简单,因为系统颁布的任务,秦湛让加莫加大了那个被临幸的玉嫔寝宫里兰香(一种催。情。香)的剂量。

    宫廷里为皇帝特供的兰香只是微量,剂量过大的兰香可以起到代替春。药的作用,并且对人体的伤害较小。因此秦湛并没有另寻他法,只是让猫形态的加莫多拨弄了点兰香放进香坛里。

    然而,秦湛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任务竟然也会失败。

    加莫:【他抵抗住了兰香的药效,没和那个几乎脱光了的女人做什么,只是昏过去了而已。】秦湛一怔,手里的茶盏没拿住,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公子?”青竹连忙走上前,“怎么了?”

    “没什么。”秦湛胡乱擦了擦手,“不小心摔了茶盏而已。”

    青竹面露不忍,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劝道,“公子,已是丑时三刻了,先歇息吧。陛下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秦湛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事,我再等一会儿。”

    青竹无法,只得退到一边陪他一起等。

    轻雁重新为他换了盏茶,秦湛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赵裴谦竟真能忍得住,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即便没发什么,那个嫔妃应该也是会想办法糊弄过去,譬如划破手伪装落红什么的,赵裴谦神志不清,也未必回想得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了,皇帝留宿了一晚却什么都没发生,日后若是传了出去,玉嫔面上怎么过得去?

    秦湛叹了口气,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直到东边翻起了鱼肚白,才抱着加莫回寝殿睡觉。

    青竹让轻雁守着秦湛,自己则面无表情地站在碧玉宫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他才看见赵裴谦慌慌张张地朝寝殿走来,连头发都没绾,乱糟糟地披在身后。

    “阿湛呢?”他喘着气,连皇帝应有的仪容都顾不上了,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刚刚睡下。”青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公子等了您一晚上,到五更天才回寝殿歇息。”

    赵裴谦深吸了口气,推开他跨入殿内,“朕就在这儿等他。”

    林多刚刚一路跟着赵裴谦跑过来,这时候仍然没喘得上气,气喘吁吁地提醒道,“皇、皇上……早早早……早朝……”

    “不去了,通知大臣,今日罢朝。”赵裴谦说,没有半分犹豫,侧着身子直直地盯着寝殿的方向。

    他今天一早醒来头就昏沉得厉害,昨日新纳的玉嫔赤。裸着身子躺在他身边,身上只覆了一层薄纱,笑容羞怯地看着他。

    赵裴谦看见床上垫着的白丝巾上沾染着的血迹,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来不及多想,胡乱套上龙袍后就跑来了碧玉宫。

    但是赵裴谦一直等到中午,秦湛都没从寝殿里出来。青竹和轻雁进进出出好几趟,最后连午膳都端进去了,也没见他出来过一次。

    于是赵裴谦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秦湛这是不想见到他,才故意躲着不出来。

    寝殿的门依然紧闭,赵裴谦抿唇不语,到最后还是秦湛先撑不住,抱着加莫走了出来。

    “赵裴谦,你老待在这做什么?”秦湛心里无奈,面上却仍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在等你。”赵裴谦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林多见他们开始讨论敏感话题,便自觉地指挥着下人退到殿外等候。

    “阿湛,我昨晚——”

    “不用解释。”秦湛牵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轻声说,“我都明白。”

    赵裴谦一下子就慌了,自从赵钰的事发生以来,秦湛的话一天比一天少,即使后期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却是再也恢复不回之前在红。袖阁时的意气风发。而现在虽然是笑着,却让他越发不安起来。

    哪怕是任性发脾气也好,赵裴谦宁愿秦湛无理取闹打滚撒泼,也不希望他是现在这样的漠然,像是丧失了所有希望一样。

    “阿湛,我……”他张了张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没有……昨晚,我是要回来的,但是……”

    “赵裴谦,”秦湛说,“我说了,真的不用解释的。”

    “为什么?”赵裴谦睁大了眼,“为什么连听我解释都不愿意?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么?!”秦湛无所谓的神情刺伤了他,赵裴谦的语气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不在乎?”秦湛笑了,“在乎有什么用?解释有什么用?你是皇帝,早在当初进宫时我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后退一步,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几分悲凉。

    赵裴谦一时语塞,秦湛叹了口气,“赵裴谦,我想离开了。”

    “离开?!”这敏感的两个字让赵裴谦绷紧了神经,“不行,我不许!”

    “可是我累了。”秦湛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和你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成天打扮自己就盼着你能来一次。赵裴谦,我已经放弃了这么多,但是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既然做不到,那么我也可以选择——”

    “你不能走!”赵裴谦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行,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那你要我留着干什么呢?”秦湛语带嘲讽,“摆在后宫当花瓶?还是就为了给你做个心理安慰?”

    像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赵裴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能想到的就是尽一切办法留下他。

    “你想做什么都行……”赵裴谦说得近乎哀求,他不想用强硬的手段让人留下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么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感情可言了,“阿湛,整个皇宫,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走,你留着,只要你留着……”

    秦湛垂下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赵裴谦,我就一个要求。”他说,“我要你废六宫。”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他看着一脸怔愣的赵裴谦,挑眉反问道,“怎么,做不到?”

    “可以。”赵裴谦听见自己说,他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了上去,怀里的充实感让他异常满足,赵裴谦颤动着睫毛,又说了一次,“可以,都听你的,废六宫。我这辈子,就只要你。”

    系统:【哔——支线任务‘帝王厚爱宠冠六宫’完成度100%,奖励积分200。】秦湛和角落里的加莫对视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拉大了几分,看来……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隔天,赵裴谦废六宫的命令震惊了朝野,他却不管不顾,一下朝就奔碧玉宫而去。

    那时候,秦湛和原希桐正相对而坐,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但事实上,若不是往常赵裴谦都是在这个点下朝过来,秦湛才懒得和原希桐多费口舌。

    “见过陛下。”原希桐起身行礼,赵裴谦死死地盯着他,他现在对一切对秦湛有不良意图的人都格外排斥。

    秦湛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俩,原希桐不慌不忙,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陛下与阿湛定是有话要说,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听见原希桐对秦湛的称呼,赵裴谦的面色愈加阴沉了几分,冷声道,“还望原公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尊卑有别,还是应该守规矩的好。”

    原希桐应下,告辞离开。

    秦湛收拾着案上的茶杯,眼前看什么都只有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弄得他心烦意乱,干脆将杯子扔到一边。

    ——没错,就在他早上起的时候,系统就告诉了他即将失明这个坏消息。

    系统说这是离开的前奏,至于失明的原因,则是因为太后下了毒。但与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说是剧情需要,这个毒霸道得很,药效极强,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失明,但等到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了。

    然而此时的赵裴谦却仍然什么都不知道,他走到秦湛后面搂住他的腰,有些干燥的嘴唇亲昵地在他的脸侧磨蹭着。

    “赵裴谦,”秦湛说,“这样值得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分开会更好,像现在这样,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怎么会是折磨呢。”赵裴谦声音低哑,“我很高兴……阿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秦湛没有说话,用过午膳后赵裴谦就匆匆离开了,据加莫透露,大臣已经联名上书了关于废六宫的事。秦湛无所谓地想着反正他也活不长了,那些大臣再怎么闹也与他无关,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了。

    今天秦湛仍然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但隔天起来,他却是连半点光亮都看不见,事情再也瞒不下去,太医却查不出半点原因——也许有的知道了却不敢说,愤怒得快要发疯的赵裴谦几乎快要把整个皇宫都给掀翻过来。

    意料之中的,又是一次罢朝,赵裴谦寸步不离地守着秦湛,哪怕秦浅来了他也不肯走,固执地握着秦湛的手不放。

    但总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他们特意避开了秦湛在别的地方商谈对策,所以秦湛什么也不知道,只有谢执云陪着他。

    “阿湛。”谢执云将他的碎发拨到耳后,将声音压得很低,“我们逃吧,就我们两个。”

    秦湛一愣,“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谢执云说,“我哥认识很多江湖名医,总能有办法医治你。”

    “就……我们俩?”秦湛有些犹豫,“执云,你不必可怜我,我——”

    “我不是在可怜你。”谢执云说,语气无比地认真,“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嫂子的话让你回到这里,只因为他是皇帝,我已经妥协了太多次。这一次,阿湛,我不想再退让了。”谢执云倾身,轻轻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又很快退开,重复道,“阿湛,我们逃吧。”

    “不行的,就算是逃,我们又能逃去哪儿?”秦湛苦笑,“更何况……我也就这么几天了,执云,我想陪着他……”

    “陪着他?”谢执云颤抖着声音问,他抬手抚上秦湛面颊上的伤疤,眼神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和苦闷,“你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他所赐!阿湛,你怎么就不明白——”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秦湛用力捏了捏谢执云的手示意他别再说话。

    “谢公子,陛下请您过去。”是林多的声音。

    谢执云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末了,谢执云吻了吻秦湛的额头,低声道,“阿湛,你一定会没事的。”

    系统:【哔——支线任务‘误得浪子情深相许’完成度100%,奖励积分200分。】谢执云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秦湛还是第一次变瞎子,尽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心里仍然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试着走去桌子边倒杯茶,却东磕一下西碰一下,弄倒了好些东西。

    有人急促地走近推门而入,一把将扶着柜子正不知所措的秦湛揽入怀里,将他带到椅子上坐好。

    秦湛不知道这是谁,想到刚才谢执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便试探着说道,“……执云?”

    那人还搭在他腰间的手一僵,秦湛意识到答错了,连忙改了口,“赵裴谦。”

    “执云……”赵裴谦自嘲一笑,“阿湛,你叫他叫得这样亲密,称呼我时却总是连名带姓的。”

    秦湛有些尴尬,“就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什么?”赵裴谦忍不住追问,“他也经常这样搂着你?”

    “赵裴谦!”秦湛面色微红,“我和他没什么。”

    赵裴谦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没有再多嘴,只是默不作声地又抱紧了些。秦湛沉默了一会儿,主动问道,“赵裴谦,如果……这真的是太后做的,你会怎么办?”

    其实赵裴谦心里也早已有了这样的猜测,虽然他和太后并不亲近,但二人毕竟是亲生母子,真要他手刃生母,赵裴谦不认为自己能做的到这样绝情。

    赵裴谦没有说话,秦湛想着也许是推力还不够,毕竟现在只是失明而已。于是他让系统加快了离开的时间,隔天起来,秦湛的身体顿时虚弱了许多,频繁的吐血让所有人越发心急。

    赵裴谦已经顾不上什么早朝什么联名上书了,只每天衣不解带地陪着秦湛,不过短短几天,下巴上都长出了青青的胡茬,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

    秦湛计算着时间,找系统兑换了‘吐真剂’,让加莫放到太医院和御膳房的饮用茶水里去,马上便有几名老太医和负责秦湛饮食的御膳房厨子向皇帝指证,说是太后指使他们下毒害人。

    听说了消息的秦浅差点没直接拿刀去和那老妖婆拼命,被赵裴谦拦下了,秦浅后来又哭喊了些什么秦湛没听清,他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而后便是整个人失重般的往下一坠,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哔——任务完成,即刻前往下一世界。】【哔——任务评价等级b,共奖励积分3000分。支线任务成功率6666%,共奖励积分500分。任务中获得勋章若干枚,共奖励积分500分。】【哔——下一现代位面开启,即时进行传送。】——————————番外——————————

    秦湛死了。

    秦浅真的找太后拼命去了,谢逊没有拦,赵裴谦也没有拦。

    谁都没有想到秦湛会走得这么快,赵裴谦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鸢尾琴,前些天审问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人,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而就在秦湛死的那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有人来自首并指认太后,证据确凿,谁都没法反驳。

    赵裴谦当然不可能不怀疑,但因为秦湛中毒的事,太医院和御膳房都加强了看守,下人说近期唯一可疑古怪之处就是就秦湛的白猫出入过这两个地方,就在那些人自首之前。

    于是他便忍不住想,是不是秦湛为了报复他,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一个人静静地死去,连和他说最后一句话都不愿意。

    “陛下,”林多在外面敲了敲门,“太后她——”

    赵裴谦打断了他的话,扯了扯嘴角,“朕不是说了,送她去给阿湛守陵么?”

    太后没死,谢逊跟上去拦住了,这种事刺几刀泄愤就行,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

    林多被赵裴谦那死水一般的语气给吓得一哆嗦,“皇、皇上,将秦公子也葬进皇陵这件事,大大大臣们又——”

    “不用提他们,”赵裴谦闭上眼,把鸢尾琴抱进怀里,“朕意已决,退下吧。”

    门外没了声响,赵裴谦抱紧了鸢尾琴,像是面对秦湛时一样地亲吻磨蹭着,嘴唇上脸上都被锋利的琴弦刮出了血痕,赵裴谦也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固执地将琴越抱越紧。

    这是他送给秦湛的第一件礼物,也是秦湛碰触最多的一样东西,上面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息。

    赵裴谦穿着秦湛穿过的衣服,抱着秦湛最喜欢的鸢尾琴倒在床上。他把自己深埋在秦湛的气息里,恨不能在这样的氛围中窒息而死,将这感觉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陛下,”林多又在外面敲门,“您已经5天没有上朝了,今天……”

    “今天?”赵裴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是又过了一天么?

    “陛下,您出来一会儿吧。”林多在外面劝道,“您已经3天都没从房间里出来了。”

    赵裴谦不出去,除了下人送饭以外也不许别人将门打开,他怕秦湛的味道会随着风消散不见,因此一直将自己关在寝殿里。

    林多好说歹说也没见赵裴谦应一声,一咬牙,干脆拿出杀手锏,“陛下,明天是秦公子出殡进皇陵的日子,您总要挑身衣服,亲手给他换上才是。”

    ‘秦湛’两个字总算引起了赵裴谦的注意,他跌跌撞撞地起身开门。

    “阿湛……阿湛的灵柩在哪儿……”

    “林多!谁都不许碰,不许碰他!”

    “让所有人都退下,朕要亲自给他换衣……”

    林多看着皇帝脚步踉跄地朝着停放灵柩的正殿走去,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却又听得皇帝在喊,“林多,拿朕的龙袍过来!”

    林多应了一声,匆忙命令宫人返回兴庆宫取龙袍,自个儿加快脚步朝正殿走去,然而看到的景象却令他头皮发麻,险些没惊叫出声。

    赵裴谦坐在玉棺里,怀里躺着秦湛的尸首。

    皇帝低着头,凑在秦湛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诡异。

    “阿湛……我们成亲,马上就……成亲……”

    “那些说你狐媚惑主的人……我要让他们,都给你下跪……”

    “你说你不想待在后宫里,没关系……你做皇帝,我嫁给你……我是……嘿嘿,我是皇后……”

    “哈哈哈……你是皇帝,我是皇后……哈哈哈……”

    ☆、第八十六章

    新系统的世界转换是不带喘气的,秦湛不过一晃眼就到了新世界,他呆呆地站在房间里,迟钝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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