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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重生未来]弃儿 作者:寂寞也要笑

    正文 第10节

    [重生未来]弃儿 作者:寂寞也要笑

    第10节

    赵承骏深幽幽的盯了他几眼,装好十大瓶药效极强的“超级止血丸”,利落的背上密码背包。转身离开前嘴角一勾,浓眉微扬,凑近邱予宁耳边,没头没脑的低沉款款道:“予宁小狼崽,只要你想,哥有些时候可以特许。”说完低笑一声,步伐稳健的走出了临时落脚地。

    邱予宁迅速领悟,盯着他傲然的脊背,也微微低笑,摇头包容的道:“老赵你个闷骚。”

    赵承骏神情一滞,没有回头,皱眉继续大步往前走。狼崽子知道跟他调情了?倒是好现象。

    没多久,赵承骏回来了,还呜呜呜的开了一辆特打眼的车。

    邱予宁炼制的丹药拿出去十分受捧,赵承骏拿出商人派头,也不知忽悠了谁,只用七大瓶百粒装的超级止血丸就换来一辆貌似陈旧,外观也坑坑洼洼,但实际上仍旧耐摔耐撞的二手改装悍马。又用半瓶零散的换了毛毯被褥帐篷、锅碗瓢盆叉筷,齐全得让邱予宁目瞪口呆。

    “上车吧,咱们轻装简行,走到哪儿住到哪儿,历练开始。”把剩下的两瓶多还给了邱予宁。

    邱予宁瞅着他打量,没看出来,老赵还挺贤惠啊。要知道现在的“悍马”可不是末世前的大众型,这可是真彪悍!看了会儿,嘿嘿的笑了几声。开门上车,出发,斗志昂扬。目标:屯粮县。

    功德们,尽情奔踏而来吧!

    ……

    邱予宁本来觉得,既然现在有能力救人了,又可以赚取功德,那么理应郑重些吧。所以自打进了屯粮县,他谨慎认真的解毒祛病和救死扶伤,遇到困苦,他能帮就帮。天天都忙碌得很。

    嗯,救人不少,功德赚的也还可以。就是累,累得头疼啊。

    赵承骏却淡定高远,寡言悠闲,几乎什么都没做,就那么冷眼旁观的守着他家狼崽子晃荡了四十多天。他必须盯紧,狼崽子虽然一身帆布迷彩,衣着大众得不能再大众,但能力不凡的炼丹师,浑身洋溢着沉静却阳光的生活热情,俊气明朗的笑容不知迷晕多少心存妄想的各式女人……

    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先后去了包括屯粮县在内的三个地方。

    今天是他们第四次启程了。

    “予宁小弟,小军兄弟,多留几天吧,侯家镇真的很需要你们。”温柔却干练的女人极为诚恳的挽留。她是侯家镇的实力最强者,异能阶四层的水异能。她说是“你们”,其实只是出于礼貌,目光始终温和的看着邱予宁这个较年轻的决断者,没理会马小军那个年长却只会装酷的跟屁虫。

    “不了张姐。”邱予宁淡淡的道,“我能力有限,已经尽力而为了。想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张妍看出他态度坚决,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点了下头,又感激的笑着说了一些临别的客气话。她的丈夫常光磊则始终不发一语,在她身边矜持却疏远的微笑。等邱予宁二人刚刚上车,常光磊立即转身回了家门。张妍见怪不怪,独自安宁的站着,一直目送邱予宁二人开车远去。

    造型不起眼的二手改装车嚣张的快速开离侯家镇,带起一车屁股灰尘,呛得路人咳嗽暗骂。

    车内。

    邱予宁神情微沉,默默沉思和反省总结。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流浪着活下去,但是让他四处行走救人于苦难之中,却遇到不少意料之外的麻烦。不过,尽管这些麻烦让他头疼,他也没有遇事就向赵承骏求助。随着他自己的应对和处理,他自觉收获良多,成长不少。

    赵承骏霸气的开车,眼角余光则注意着小狼崽严肃坚定的皱眉模样,知道狼崽子磨炼了这段时间后,正濒临困扰郁闷却倔强坚定的想要寻找更明确方向的关键时刻。此时,正该自己出场。

    “做事之前都需要给自己一个定位。清楚这个定位后,再确定自己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处事姿态。之后维持这个明确的处事姿态,不要由于喜怒悲哀而去改变偏颇。这样就能省去很多麻烦。”赵承骏边开车边低沉温和的开口点拨,淡定的向他家狼崽子散发着诱人依赖的沉稳和霸气。

    “道理我也懂,怎样履行才是关键。哥你觉得我应该秉持什么姿态去四方‘救苦救难’?”

    “首先给自己一个定位。”赵承骏微微转头,深邃了他那双淡定睿智的眼眸。

    “嘿,请哥指点。”差点笑得太大声,什么疲累都忘了。其实老赵在认真的表现深沉严肃吧,可怎么还是感觉他很闷骚?不过,在人际和处事上要尽量向老赵学习,把他山之玉拿过来,再按照自己的方式雕琢一下,直接就是自家成品。邱予宁果断按捺住那点笑意,沉心静气,用心去听。

    “予宁。你要行走历练,走千重山,过万里路,不可能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再说,南方这场灾祸非常复杂,波及范围极广,处处都有需要帮助救治的平民。如果对敌,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果救民,恩泽一处不如雨露均沾。所以,你最好救重不救轻,扶伤不扶苦。明白么?”

    赵承骏的声音显得醇厚深沉。

    “唔,我想想……”

    邱予宁懒懒的闭眼,越来越觉得,光听老赵的声音就能舒服放松下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然后睁眼,深吸一口气,“嗯,明白了……现在整个南方到处都有苦难,我不能局限于一个地方非得把那里的人全都救过来再走……嘿,这倒是。我救人归救人,但我又不是圣主,我只是个江湖郎中而已!我只要尽量多去点地方,尽量多救点人命,这就够了!至于其它的,什么扶穷、救苦、教化万民道德,这些大事儿我可没那能耐去管。”

    “不错,孺子可教。”赵承骏微微点头,嘴角勾起。

    “呵。多谢哥你提醒。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之前真是鬼蒙眼儿了!”邱予宁倚着椅背叹道,“我以前一个人活着,只顾自己就够,偶尔有了余力才拉别人一把。为了活着我时刻谨遵这个规则。但现在一想到正在‘救人’,我明明清楚自己的斤两,却还是不知不觉就管得多了。自寻烦恼啊!”

    其中或多或少还有贪念在推波助澜,贪心更多功德呗。

    “有人心向恶,有人心向善,你是后者,有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别人定会鼓励你让你继续坚持美德,但你自己必须清醒。”赵承骏沉声道,“人人皆有私心,除此之外,遇到喜欢的地方你就多停留几天,遇到不喜欢的地方,你大可转头就走。从根本上讲:你救人,是你的良善,这点理应发扬和坚持,但这不是你的义务!去哪里不去哪里,救谁不救谁,你大可凭心而为。”

    “嗯。也是。我当初流浪可没谁救过我。我不欠谁的。我救人应该救得乐,不应该救来满肚子闷。”邱予宁心宽气爽,好像拨开了挡眼的薄雾,猛然间豁然开朗。他伸手去拍赵承骏修长健壮的大腿,拍着拍着就摸了两下,手感忒好,隔着裤子也能感触到坚韧有力的流畅肌肉,舒服。

    “呼。前后都没人,给哥解决一下……”赵承骏思维跳转,空出一只手拉开裤链。

    “哈?”邱予宁顺着他目光看了下自己的手,以前摸过不也没事儿?得,老找你越来越敏感了啊!以后你这大腿可轻易碰不得,收回手摇头道,“昨晚才帮你解决的,我这会儿得谦受益,刚刚认真分析和吸取完教训,我需要给自己定位和确定以后救人时的固定姿态……”

    “哥帮你确定:淡然疏离,不多插手;高人半寸,不费感情。”越来越深沉了啊,说完低笑着抓过邱予宁的手往自己裤门里塞,里面滚烫刚硬,声音低哑道,“你一摸哥就有反应,没办法。”

    “……”邱予宁没那心情,但还是利落的化被动为主动,手掌有力的一伸,掏出他那根东西。不就是玩枪吗,熟练了都。不需要多么集中精力,脑袋里还想着“淡然疏离,高人半寸”……

    “呼。”赵承骏享受的微微眯起双眼,端正挺拔的倚着椅背坐着,继续安安稳稳的开车。

    ……

    侯家镇东边靠着几座小山,山坡有的陡有的缓,山林稀疏,在新年后的初春里寒酸萧瑟。赵承骏开车,按照最初路线往东行驶。行上山路时,眯着享受的双眸突然微微一缩,缓缓把车停下。

    “怎么停了。”邱予宁循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加了几把劲儿,成功让他闷哼着喷出来。

    “给哥擦擦。”赵承骏倚着椅背貌似在享受快感之后的缭绕余韵,挺着那根棍子还不忘霸气。

    “自己擦。”邱予宁压根儿不理他,随手扔给他一把纸巾,同时默契的展开自己日渐强大的精神力,当即隐约感觉到几股弱小的肃杀,不由微一皱眉,“劫道的普通人?哦,还有异能者,但顶多二三层的模样。或许他们扮猪吃虎,隐藏实力了?大冷的天儿几乎没人赶路,专等咱们的?”

    没等赵承骏出声表示,邱予宁淡下脸来,无声的给自己加持了个四层异能“感知隐蔽术”。

    这门秘术加持在身上,能在别人看过来或者感应过来时,让自己处于隐蔽状态,只要不做出激烈行动,这个秘法状态就不会破除,是个类似于“隐形术”的实用秘法。如果掌控适度,用来伏击刺杀绝对超值。邱予宁开门下车,沉稳平和,步伐迅速的往肃杀来源走去。

    赵承骏看着他挺拔干练的姿态,颇有成就感勾着嘴角低笑。笑了几声,拿起纸巾缓缓擦着自己还处于刚硬状态的棍子,又擦去迷彩装上的乳白泄物,擦完掌中一寒,把泄物全都冻成尘粉,然后才扔出车外。就算有人跟他屁股后边捡,也别想再偷偷怀上他的孩子。

    山头几处不太引人注目的枯草灌木丛后。

    “……车怎么停那了,不会被发现了吧?二哥,你确定他们中只有一个异能者?”

    “绝对!他们刚来时还在我哥家住了两天,我能不知道?就那小炼丹师是个半吊子精神力异能,从屯粮县来的,只有炼丹拿得出手,这些天四处招摇。跟着他的高个子中看不中用,就是个会应声的绣花枕头,嗤,倒是懂点武艺,耍得一把好酷。待会儿全都砸死,扔山后去。这分法……”

    “二哥放心,成事后分法自然是老规矩,您的份儿一个子儿也少不了!”

    “嗤,不,这回,他们的丹药我要五成。”

    “五成?常二哥,您是我亲哥,咱兄弟做的是提头的买卖,人又多,都要吃饭呢。”

    “切!五成我都少要了……哎哎,支耳朵听什么呢?都看着点儿,别让人跑了!”

    “都回去都回去,干多少回了还不专业!二哥别理他们,没出息。二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哼,你也是没眼力界儿的!那小炼丹师炼丹贼好,单说止血丸,一颗比普通四五颗都强。他跟我嫂子天天忙活救人,你二哥我都盯准了!我侯家镇第五护卫队长你知道吧?对,就是抵挡疯猴群,结果被抓得半死不活的那个。被他一颗药丸塞下去,这会儿正活蹦乱跳呢……”

    第39章 干柴烈火

    只会应声的绣花枕头跟屁虫在车内用秘法听得与有荣焉,慵懒的倚着椅背,愉悦的敲着食指,沉眸心道,狼崽子能耐强了,饲养员只需要看牢他,别让人把他从身边给拐走了,其余的全由狼崽子独当一面,饲养员安闲自在的享受狼崽子情人的服侍……这跟屁虫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

    正想着,就听山头话声停止,继而一团骚乱,十几人惊呼半声,然后全都扑通扑通倒地。

    赵承骏浓眉微挑,转头等了片刻,就见邱予宁脸色微沉,一手插兜,一手牵着根绳索,绳索一溜的拴着十七个瑟瑟发抖神色惶惶如待宰老牛的青壮男人,步履矫健却平缓的下了山来。

    “想怎么处置?”赵承骏似是考校似是好奇的低问。

    “哥,你当初说得铿锵有力,说咱们必须隐藏实力才能正常历练,否则走到哪里就会被供菩萨似的供到哪里。我被你忽悠得只表现出点精神力异能施展‘摄物术’,你则干脆成了拳脚不错会点功夫的普通人。现在我回过味儿来了,哥你别是觉着闲得无聊,想把咱俩打造成麻烦吸引器吧?”邱予宁沉稳的走过来,无喜无悲的淡淡说着,黑眸远远的凝视着明显在看热闹的酷帅情人。

    赵承骏雍容一笑,刚要说点什么,却见狼崽子蓦地咬了下牙关,不由心底微微一突。生气了?狼崽子成长太快也有麻烦,尤其精神力越来越凝实和内敛,眼下那么沉静内敛着所有情绪,他一时竟然都瞧不出亲手调教出来的狼崽子是真怒是假怒。当下不动声色,黑眸深邃的审视过去。

    但他刚要审视,邱予宁就突然恢复如常,咧嘴一笑,明朗中多了点戏谑的道:“还是哥你会找乐子!”乐着一抖绳索,正面成功骗过,咱又晋级了!转头却目带寒光的低喝,“站成列,排整齐。”

    十七个因实力不同,而不同程度的中了他三层异能“震慑术”的劫匪被他一抖,齐齐两股战战的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利利索索的排成一列,面色煞白的深深埋头,让干什么干什么。

    赵承骏浓眉微皱,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似乎有点失于掌控,这种感觉来的突兀。不过……他凝眸深深的看着将绳索栓到悍马车后的挺拔少年,忽然淡淡一笑,有些释然和自豪。小狼崽儿总有长成凶猛座狼的一天,尽早多点城府是好事儿,他能确定狼崽子心性始终如一就足够了。

    何况,退一万步讲,他早已察觉出来,重情重义的小狼崽已经越来越喜欢上了他……他淡定的重重敲着方向盘,嘴角深沉的勾起来。这一刻,他脑中几乎下意识的摒弃了“禁制”两个字。

    “哥,回侯家镇。”邱予宁拉开车门坐进来,将车门“砰”的关上,随手系上安全带。

    “想干什么?开批斗大会?”赵承骏发动车子调转方向。

    “嘿,也差不多,让你看场好戏。”邱予宁笑,左手一伸,想在去摸情人大腿感受热量,却猛地想起刚才那事儿,立即顿也不顿一下就又把手收了回去,让赵承骏微有遗憾。

    邱予宁沉眸道,“现在南方虽乱,但是咱们下了飞行器后还没走太远,这片地方有能人梳理,又正处于灾情敏感的时候,偶尔少一两个外来者还不打眼,可要是突然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少了十七个土著‘良民’,则势必会惊动当局。我如果现在直接杀人,不用多久就会被查出来,那我就成了被动一方。何不现在就掌握主动?”过去的四十多天奔波处事,疲惫坚持,总结进步,让他快速成长了起来,浓眉黑眸居然好像一下子多了些坚毅沉着的青涩俊气男人味。

    赵承骏淡定的用眼角余光瞄着越长越诱人的狼崽子,目光深邃又黑沉,喉结滚动又滚动。

    四十多天,他日夜不停的陪在亲自养成的狼崽子情人身边,性欲明显有日益加倍增强的嚣张趋势,有时他只是看一眼或听一声英俊小狼崽的言行,就燥热的按捺不住某种心痒。这可与他三十多年的雍容淡定大不相符!他本来有点皱眉,但他空间戒指里勉为其难的藏着的几本爱情大全给他解决了心中疑虑。他躲起来屈尊降贵的翻看了几下,确定自己这样实属平常,热恋中的男人就像酷暑中的干柴,遇火就着,更何况是他家狼崽子这种极品火种?于是他深沉的心安理得起来。

    不过,现在时机不对,暂且忍耐,晚上被狼崽子抱着歇下再说。他淡然端正的开车。

    车开的不算慢,但后面人高马大的青壮男人都是体格一流,仓皇的撒丫子狂奔,完全跟得上。远远的乍一看,十七条汉子灰头土脸的在车后漫天灰尘中争先恐后,情形让人侧目,这是啥嗜好?

    ……

    回到侯家镇,车子未停,直奔镇中心。一路不断有人认出常二来。他可是个大名人。

    所以车子刚停,张妍就和丈夫常光磊面色微怒的闻讯赶来。

    邱予宁下车,没等他们质问,猛然将二层异能“威严术”以他异能阶四层,精神力凝实精纯程度堪比五层佼佼者的实力施展出来。陡然间好像以他为中心向四方八面鼓荡起一阵烈烈狂风,别说那些普通人,就连四层强者张妍都面色微变,常光磊更是惊疑消怒。实力永远是最佳道理。

    “先都别问,安静的听听,然后再看有什么话能对我说。”

    邱予宁冷淡缓缓的道。但他如此沉静的摆起学自赵承骏的霸气范儿来,却让旁边不动声色的赵承骏心中狂痒,不得不淡定的行功运法,才免去了当众支起帐篷的尴尬。赵承骏也暗暗皱眉,这干柴是不是干过头了?邱予宁怒意不假,目露寒光的扫了张妍夫妇一眼,然后转头向常二低喝,“从你们第一次合作说起。谁要是有遗漏,其他人立即补充。谁敢欺瞒,我立即弄死他!”

    “我我我说我说……”常二本就被他用“震慑术”震慑,再被他的二层生活实用异能“威严术”威压,裤裆早就臊臭滴水,这会儿一听到命令,根本没有任何理智,结结巴巴就开始坦白。

    “扯开嗓门,大声吼出来。”邱予宁狠狠的盯住他。

    “我吼我吼……”常二立马倒豆子似的稀里哗啦的吼出他勾结劫匪一起谋财害命的经历。

    公鸭嗓子吼得那叫一个难听,但镇中心被邱予宁“威严术”压得寂静无声,他的话夹杂着其他十六人争先恐后的大吼补充,此起彼伏,宛如一场别开生面的交响乐。

    张妍听得脸色异常难看,常光磊也神情阴鸷着没了往日的矜持清傲。两人一咬牙就要开口。

    邱予宁却好像脑后长眼似的,微微转头,丝毫不掩杀意的盯住他们。凝实穿透压倒性的精神力让他们根本无可抵制!他们瞬间就明白,这个往日里明朗沉静好说话的少年实力如此之强,如果真要杀他们,他们连反击都来不及,现在他们再敢起心思,只怕不死也要重伤!顿时面色煞白。

    赵承骏淡定的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笔直酷帅的站在旁边,眼眸深沉得好像两团黑幽幽的火。

    ……

    镇中心,常二等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狂吼了二十多分钟,吼得嗓子沙哑,详细交代了他们结识、商定、选“羊”、埋伏、杀人、抛尸、分赃……等等一系列谋定而后动的作案实情。

    原来他们四年前就臭味相投称兄道弟了。四年来,他们一伙由九人变为十七人,常二是异能阶二层,劫匪中有两人是异能阶三层,四个异能阶一层,其他人虽是普通人,但也个个身手彪悍。

    头一年,他们只做了两起,杀的都是回家探亲的雇佣兵普通人,这种人离开雇佣队中异能者的庇护后,单体实力并不强,身上还带着辛苦拼命赚来的大笔钱财,正是他们最初的肥羊。

    第二年,他们尝到了甜头,做了四起,两起是雇佣兵普通人,两起是想搬家去外地的小夫妻。

    第三年,他们只做一起,因为张妍发现了常二的异动,让常光磊管教。常二怕了,自然收敛。

    第四年,也就是今年刚刚过完春节没多久,邱予宁二人已经是他们做的第三起。因为今年南方灾乱,处处都有行医救人的,这些人身上的丹药现在都价格高昂,很多又只是本身医术高明,实力却仅仅足以应对豺狼,理所当然成了他们口中最鲜美的肥羊;而且常二发现他嫂子完全听他大哥的,他大哥又万事护着他,他只要讨点好,顶多受到几句呵斥,乱世人命不值钱,再说他分赃的钱也孝敬了大哥很大一部分,要不然他大哥夫妻俩哪有那么多钱买昂贵丹药来辅助修炼?

    ……

    张妍和常光磊数次想要张口,却都被邱予宁用强大的精神力死死的逼压着,只能僵硬防备。

    镇中人则已经从邱予宁刚才那一下只为威慑而无任何杀伤力的“威严术”中恢复了过来。

    但是常二等人像被阎王审讯的小鬼,吓疯了似的七嘴八舌的吼出自己的罪行,如此惨无人道的罪恶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让镇民都听得浑身发寒,震惊不已。尤其那两户搬家被灭口的小夫妻剩余的亲人,这才知道原委,悲怒怨恨可想而知,只是碍于邱予宁的威慑,他们才没有贸然爆发。

    听完,邱予宁转头看向张妍:“杀过人的人,身上都会带有某种十分独特的煞意。”

    邱予宁声音平静沉缓,尚不算英武高大的身体站得笔直如柱,他狠狠压抑住心中愤怒,“普通人察觉不出来,你张妍是异能阶四层,难道一开始也没能察觉出常二的异样?你非得等到第三年才突然察觉,再让常光磊去管教。你的反应未免太有些迟钝过头和绵软无力了吧?张妍!”

    邱予宁声音一狠,“你狡诈如狐,心狠如狈,用温柔爱情作为掩饰,故意纵容你丈夫常光磊,再由常光磊放纵常二伙同劫匪杀人掠财。这些人其实都是你张妍苦心谋划圈养起来的疯狗吧!”

    不等张妍辩解,邱予宁猛地凝眸盯住她,掌控力度,瞬间施展“镇魂术”!

    张妍本正满肚子的巧言辩解,哪想邱予宁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她脸色剧变,反应超速,瞬间就要罩起水异能防护罩。但她身外蓝光刚刚亮就随即暗淡下去。就见她双目圆睁,神情狰狞得与往日温柔截然突兀!她张口沙哑的低吼半声,抽搐着砰然倒地,口中不断吐出浓白的胃沫。

    “阿妍!阿妍?”常光磊神情仓皇,实在不敢置信,他的爱人他了解,看似温柔,实则杀伐果断,戒备很深!异能阶四层在附近没有敌手,现在只被那个狠厉小子盯了一眼就成了头脑重伤?

    “常光磊,你平日里一副淡泊清傲的模样,满肚子诗书,张口闭口都是圣贤,你也配!”邱予宁自己没有多少学问,本来对学问高的人都挺佩服,现在却被恶心到了,以精神力压迫着常光磊,防止他信口雌黄,又重重骂了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夫妻兄弟三可真不是个东西!”

    然后压根儿不给常光磊这个能滔滔不绝从天黑说到天亮的学问者开口的机会。又是一个减弱了威力的“镇魂术”压过去!让正在不敢置信的常光磊彻底信了,狰狞的陪他老婆抽搐吐白沫去。

    骂完再惩罚完两人,邱予宁刚刚感觉胸怀郁怒略微缓解,舒畅了不少,突然浓眉微皱,转头就见赵承骏双眼深邃的向他传递情欲电波,不由皱眉更紧,怎么又闷骚了?闷骚你也得看看地方行不?正生气要杀人呢!这被你酷帅霸气深沉的死死盯着,连郁怒都自惭形秽的默默退散了。

    不过,四十多天的高强度历练让狼崽子适应力坚强度都大幅磨炼,邱予宁沉静的回过头,看着骇然失色的十七名劫匪。这些人连同张妍夫妇,他都不会亲手杀死,否则来这一趟没有意义。

    他依葫芦画瓢,照例亲自狠狠的重伤惩罚过常二等人后,就在镇上暂停一天。

    当局收到消息后,果然反应神速,郑重其事、客客气气、十足有礼的来请精神力强者兼行走救人的炼丹师先生,温和的表达出要将邱予宁奉为座上宾的意向。邱予宁可没那心思跟他们磨叽,维持住刚刚确定下来的“淡漠疏离,高人半寸”的处事姿态,光明正大的敷衍过后,带着正在火热酷霸深沉闷骚中的跟屁虫转身,由跟屁虫淡定却隐含几分殷勤的开车,二人一起离开。

    相对于助人出灾,杀人赚到的功德值最少,邱予宁已经深谙取舍之道。

    赵承骏心里则有点矛盾。狼崽子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了,但这成长得是不是太快了点?不过,既然如此,接下来在确定周围没有能够威胁到狼崽子性命的人事之后,他也就能安心暂离,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去暗中施展各种辅助秘法查访那个丑丑的小家伙到底……埋骨于哪里……

    第40章 互相调戏

    4月2日,农历二月二十一,刚过完愚人节。

    “哥,我今天特想吃面。”

    傍晚,雷草镇。

    邱予宁回到镇长提供的干净幽静的单独院落,见赵承骏也回来了,他脸上的“淡然疏离”立即一扫而空,嘿的笑道,“刚才路过面馆,那里的拉面闻起来很香,但我就想吃你做的。”

    边说边把密码背包放进屋里,又从储物竹简里取出御用湿毛巾擦脸,擦完没等赵承骏回话,他又忙着到院子里找水盆清洗毛巾,洗了两把,疑惑转头,“怎么不说话?帮我做一碗呗?”

    “哼,狼崽子真想吃面?可惜你哥被你憋两天了,没力气做啊。”

    赵承骏双臂枕在脑后,躺在檐下躺椅上晒着夕阳,眯着眼睛雍容淡定的瞧着他。

    赵承骏也是刚回来。他最近每天下午都要离开一段时间,暗中用某些对人无害的类似催眠的秘法询问那些“见多识广”的当地人,围绕着“满脸浑身长满血黑胎记”问开,问完之后,等他走远,被问的人根本不记得曾有人过来问过话。一来他顾及着马小军身份,二来……他不愿让邱予宁知道他还有这种耻辱,尤其邱予宁本身年幼时就有过被扔弃的阴影。

    暗查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不过他才刚刚查访几天,距离那小家伙的出生地和孤儿院以及当年被劫持的事发地都还远,他需要再耐心点。等过段时间,他和邱予宁到了当年事发地附近,或者到了孤儿院那里,停留时间就都长一些……

    “嘿,那你就继续憋着,等憋有力气了再说。”心道老赵你越来越不知收敛了啊,前天被绑着射那么多,转头还想继续,你也不怕被榨干?邱予宁暗乐,头也没回,袖子卷到手肘,用力揉洗他心爱的又厚又软的白毛巾。这是他去年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中柏市特产,南方很少见到。

    赵承骏浓眉微微一挑,灼灼的看着他的侧影。狼崽子脾性越来越硬气了,不好养啊,让往东他偏往南,说要什么就必须要什么,叛逆期到了?明明有心继续逗逗,但是看了两眼,赵承骏却下意识的就想服软,不由皱眉,蓦地坐直身体,起身插兜走过去,霸气低沉的道:“用什么换?”

    嘿,老赵你又拽。

    邱予宁低着头,只笑笑:“其实也没多想吃,一时兴起……算了,我还是啃麻辣烤肉吧。你还要过瘾不?我昨天又烤了不少,这回辣椒放得更多,火辣辣的超爽快。绝对能满足你的辣瘾!”

    “哦?也行。哥还真有点上瘾了。”赵承骏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看他浓密乌黑的短发。邱予宁发质稍硬,短发直直楞楞的,让人想要伸手去揉几下。赵承骏伸手揉了揉,手心舒服得一直痒到心坎儿里。忽想,自己养着的狼崽子情人,自己不宠,难道还要等那些别有心机的男人女人过来抢宠?于是理所当然的顺应自己内心服软,淡定的抱着膀子,酷酷的沉声问,“想吃什么味道的?”

    邱予宁听他拽酷就乐,仰头黑眸锃亮的道:“辣汤味!”说完嘿嘿笑起来,看上去很高兴。

    赵承骏看到他笑就心里舒坦,迅速用力把他一脑袋短发揉乱才转过身,手插裤兜超级有范儿的出门买面。邱予宁蹲在地上笑着目送他走远,老赵其实人很好,而且越拽越可爱,嘿嘿。他低头笑着把冲洗干净的白毛巾扔回储物竹简,起身甩了甩手,扩了扩胸,深吸口气,精神一振。

    过了今天他就十四周岁了。从明天开始,他就是虚岁十五的大小伙子了。真快!

    “邱丹师,邱丹师……求您圣手救命!”

    惊慌焦灼的呼喊伴随着嘈杂的匆匆脚步声传入耳中。

    邱予宁神情微肃,精神力略一感知就明白了情况,淡淡的道:“抬到门东平地等着。”

    门外立马转移阵地,然后屏气凝声,没人敢出声打搅。

    邱予宁迅速进屋拿了密码背包,又在“轻身灵甲术”的加持下大步一跃,无声无息窜到了门后,然后沉静的开门。门东众人见他出来都连忙让开道路,没人敢多嘴说话,只有带头那人恭谨却急迫的压低声音解释:“邱丹师,前阵子打了几声春雷,田小叔去后山找雷草,被变异狼……”

    伤者是个肌肤黝黑的敦实中年,胸肺几乎被变异狼的利爪竖着剖开,伤处惨不忍睹,尽管已经被人用伤药勉强止住了血,但伤口太大,而且肋骨断裂刺进肺叶,又受被救不及时,能残存一口气都是命大。要是请镇上医师救治他,只怕还没来得及动手术,这人就伤重咽气了。

    邱予宁面不改色,淡然伸手探入密码背包,借着掩饰从储物竹简中取出一粒护心丸。

    赵承骏提着一小袋精面回来时,就看到邱予宁蹲在门外东侧专为救人而打理出来的空地上,神情认真,平淡专注的用丹药、丹水、纱布、异能刺激等内外方式,有条不紊、手稳速快的冷静救人。在他周围,众人或站或蹲,鸦雀无声。

    赵承骏也放轻脚步,略微靠近后安静的看着他。一时间,赵承骏目光专注得近乎某种着迷。

    ……

    离开雷草镇后,赵承骏照旧把历经沧桑的二手改装悍马开出名车的潇洒气派,载着邱予宁往东南三百里再往东北三百多里。途经各处镇子时,他们都只暂停三四天,别的不管,轻伤不问,只尽力救助那些重伤重症。这期间,邱予宁的祛病丸、避毒丸、护心丸派上了大用场。

    ……

    一直行驶到5月初。刚刚下了最后一场春雨,立夏了,天气也突然热了起来。

    晚上。

    “这里的地质变古怪了,乍一感觉的确有点阴气森森的,其实是磁场的变异,对人体倒是没什么明显危害。但是意志力不强,或者内心有亏心事的人,容易自己吓自己,甚至天天做噩梦。”邱予宁躺在床上,鼓捣着自己的通讯器,然后皱眉,“……明明白天感觉到这里的磁场对信号有加强啊,怎么现在又完全没信号了?哥你那特殊通讯器有信号没?”

    “有,或者没有。”赵承骏淡定的废话,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侧对着邱予宁盘腿坐上床边。他没看邱予宁,一手掏出特殊通讯器,一手霸气的解开胸前纽扣,深沉的吁了口气,仿佛很热似的,缓缓的呼扇着自己衬衫衣襟。从前天开始,狼崽子就鼓捣通讯器想联系王昆,至于那么想念吗!

    邱予宁瞧着好笑,心道老赵你就是个醋包子,都说了那是我“亲哥”,难道我恋爱了就不能给家人打电话了?太霸道会伤感情你知道不?想着,就把两腿伸过去,把刚洗过的脚丫子踩在赵承骏宽厚的脊背上:“来,帮你踩踩……舒服吧?这回告诉我,你那特殊通讯器有信号没?嘿,我知道你那是私人通讯器,又不借你的,就想看看是不是这里磁场的问题。你怕什么,忒小气了啊!”

    赵承骏深深看他一眼,从容的背过身,指挥道:“往上点,左边……对,那里用力踩。”

    邱予宁乐了,干脆踹他两脚,突然眼睛一亮:“有信号了!”连忙拨动,顺带着把脚丫子翘到赵承骏宽阔的肩膀上,“喂,喂?昆哥?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赵承骏神情微沉,偏过头把他脚丫子从肩膀上拍开,往哪儿伸呢?顿了顿,浓眉一扬,手一撑床板,矫健无声的落到邱予宁旁边。然后慢慢伸手探进邱予宁衣服内摸他胸腹。狼崽子肌肉匀称,光滑劲道,捏捏两点……

    “别动!”邱予宁猛地凝眸盯住他,杀气滚滚的狠厉模样,“我好不容易……昆哥我不是说你,旁边有只小猪在拱我……嘿,昆哥我就知道你猜出来了……谈不上,不过,好像也是恋爱吧……”

    赵承骏心头突地一跳,胸怀大畅,深沉雍容的勾起嘴角。狼崽子你也知道咱们是恋爱!还联络别的男人,你亲哥也不行!沉稳坚定的掀起邱予宁的纯棉t恤,被邱予宁一拳头揍开,他面不改色,仗着身体结实不怕挨揍,锲而不舍的继续掀开,露出狼崽子匀称健实的胸腹,微微俯身……

    “你别乱舔!”邱予宁捂住通讯器,低声正色的警告道,“我快两个月没和昆哥通话了,你……哈哈……别挠别挠……我警告你……我,我……”猛地挣开,跳下床去,对着通讯器道,“昆哥你先等会儿,我先收拾收拾这家伙!”按灭通讯器,双手抱胸,沉着脸道,“下来,双手往后背着。”

    赵承骏浓眉微扬,心道狼崽子胆儿肥肥过天了,就知道不能惯他,今天必须得治治他这傲骨!于是赵承骏从容低沉的轻笑,同样抱着膀子,淡定的盘膝倚着床头,肃容深邃的与邱予宁对视。

    姜是老的辣,赵承骏久居上位,威仪气魄摆出来,顿时犹如泰山压顶。

    邱予宁看他如此霸气狂拽,脸色就逐渐平淡下来,仍是挺拔站着不动,身体和精神却都沉静内敛得看不出丝毫情绪。邱予宁自知气候不足,做不成泰山,那他就做一把锋利的金刚刀刃。

    赵承骏还真就见不得邱予宁这种锋利得仿佛随时都能把彼此割破,然后彻底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所以明知邱予宁极可能只是在装,赵承骏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头发紧,几乎下意识的又想服软。这个念头一起,赵承骏立即皱眉,心道就算恋爱也不能太惯着,容易把狼崽儿惯坏,今天必须……

    还没想完,冷不丁察觉到邱予宁那双黑亮炯炯的眼眸当真寒冷了下去,他念头一转:狼崽子将王昆看做唯一亲人,两个月没有通话,想念些也正常,每次都给狼崽子脸色看,的确过分了点。也罢,不就是陪狼崽儿玩玩情趣?平常想玩,狼崽子还倔强得很,今天正好再爽一把。

    于是赵承骏再次心安理得下来,低沉一笑,酷帅缓缓的起身下床,双手特有范儿的插在裤兜,挺拔雍容的问:“予宁小狼崽,想对你哥做干什么?”问完见邱予宁沉眸不语,赵承骏也不以为意,双眸深邃的盯着邱予宁轻笑着,双手霸气的往后背着,扬眉坦荡的道,“还不过来?”

    邱予宁心底都快笑翻天了,让你狂拽霸道,还治不了你了!

    又顿了顿才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背后,翻手从储物竹简中取出绳索……

    只过小片刻,邱予宁重又躺到床上,瞧瞧信号还充足,急忙再次拨打王昆的号码。还好,还能拨通,通讯器那头,王昆顿也没顿就接起来。邱予宁听到他问,咧嘴一笑:“没事儿,闹着玩呢,我知道分寸,昆哥你放心,咱们继续聊……嗯,是这里的磁场特殊,我通讯器才有信号,下次说不定又得隔两个月才能联络上你……他?哦,他老实了,别理那家伙,老爱吃醋,我现在对小姑娘说话都不敢抬脸了,嘿,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

    赵承骏淡定的盯着邱予宁直看,浑身都是微妙的压抑气势。他衣衫端正,只不过双臂被绳索捆在床尾。他的确老实了。因为邱予宁被他教会了“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至理,沉声保证通话之后让他爽两把。而且,听着邱予宁那种跟亲人谈论爱人的语气,他的确有种微妙的舒爽。

    转头看了看臂膀上中看不中用的绳索,赵承骏浓眉舒展,坐在床角,非常的深沉和雍容。

    被绑着也不忘向邱予宁释放他的王霸之气。

    ……

    隔日清晨。

    爽了半夜,刚刚起床的赵承骏正在擦脸,突然听到自己的私人通讯器响了,看清号码,神情立即变得威仪严肃,沉声温和的道:“阳阳,什么事?”

    邱予宁刚刚出去倒水,进来听到“阳阳”二字,浓眉喂喂皱了皱。

    他也不知怎的,每次听到赵承骏跟赵阳进行父子沟通,他都会莫名其妙的吃味儿。他扪心自问,感觉自己这一点有些不可理喻,发什么神经呢?他和赵承骏是情人,顶多能说是恋人,赵阳却是赵承骏未婚生育的家族传人,两者根本无法比较。他吃哪门子味儿?

    况且,赵承骏无论是身为父亲还是身为恋人,都已经做得无可挑剔了。他理智的觉得,赵承骏能对他照顾体贴到这一步,他必须珍惜和知足,也必须认清立场,不能得寸进尺。然而每次见到或者听到赵承骏与赵阳的父子亲情,他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混淆了情绪似的,心底总会有些沉闷。

    复杂,真复杂啊,这就是人的独占欲?我对老赵喜欢到这步了?

    邱予宁沉眸想着,放轻脚步,平静的放下水盆。拿起梳子慢腾腾的对着镜子顺一顺自己头上的小短发。梳完,见赵承骏好像还在应着赵阳的请教而为之指正修行上的谬处,并没有涉及到赵家功法。他轻舒一口气,默默听了几句后,正要抬步走出去,却忽然想起昨晚赵承骏的吃醋,不由一乐,心道老赵能吃醋还表现得那么霸道,我为啥就非得压着忍着?

    于是,邱予宁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赵承骏回头看他,邱予宁给他个明朗一笑。赵承骏看得舒心,愉悦的勾着嘴角冲他点点头,然后脸色一肃,继续为赵阳解答疑惑,威严醇厚的声音尽显为父之强。邱予宁垂眸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他,赵承骏浓眉微挑,但邱予宁偶尔也会这样抱他,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但当邱予宁把双手伸进他的衬衫乱摸时,他就微微一怔,不用回头也有些明白了。

    狼崽子与以前在办公室里一样,但似乎又不太一样,这是吃醋了?赵承骏喉咙滚动了下。

    邱予宁沉静狠狠的贴住赵承骏宽厚挺拔的脊背,有力的双手揉摸着赵承骏轮廓分明的劲实腹肌,温烫光滑的性感肌肉触感让邱予宁身体微热。邱予宁顿了顿,双手在赵承骏的衬衫内往上摸,摸到赵承骏精厚有型的平滑胸肌,捏住那两颗受到刺激而充血的突起,左揉揉,右拧拧……

    赵承骏往常被他摸两下大腿就能燥热难耐,更何况被他这样挑逗,裤裆里迅疾刚硬起来。有心立即将通讯器按灭,但是赵阳积攒了多日的修行疑惑,现在向他请教,这是正事。那么将狼崽子暂时赶开?不行。狼崽儿看似明朗坚强,其实自有敏感的地方。

    赵承骏矛盾的热血冲头,一面竭力维持着父亲威严,更加言简意赅却足够清晰的指点赵阳,一面任由邱予宁在他衬衫里对他浑身上下乱摸乱揉……唔,到裤子里面了……

    短短二十多分钟的通话,赵承骏愣是被逼出满身大汗来。

    之后邱予宁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莫名其妙吃醋,赵承骏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等赵承骏深沉的看过来时,邱予宁坦然的道歉,一张越来越显出男儿英气的俊朗脸庞也微微红着,根本不需要赵承骏示意,就沉着安稳的解开赵承骏的腰带,熟练的给他舒解。

    赵承骏在他低头时勾嘴一笑,明明是被当枪来肆意把玩的一方,他却仿佛赚大了似的。

    瞧他深沉霸气的。这是他什么时候形成的固定思维?

    ……

    历练继续,暗访也在继续。

    邱予宁的成长,无论是身体上还是阅历上都日益增进着。

    赵承骏的暗访却始终一无所获。看来还得再往事发地和孤儿院的方向行走。那小家伙当年逃离劫持后被追杀弄死,这是他总结下来的不得不接受的结果。显而易见,那小家伙逃不了这么远。

    或许有必要再见一见柳琪。

    他没有杀柳琪。虽然她贪婪谋算着怀上他的孩子,在生产后察觉孩子被异毒彻底废掉了根骨,又机关算尽、鼠目寸光的认定绝无可能从赵家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更怕被赵家惩罚报复,事后竟然狠心将那个丑丑的小家伙扔弃在医院,独自隐姓埋名逃了……但她毕竟是小家伙的生母,如果因为迁怒而杀她,那么事情因由难免牵连到生而悲苦,死后泯然的小家伙身上,这是罪业。

    赵承骏不是迷信,但这时候,他宁愿相信那个与他未曾谋面就死掉的小家伙去转世投胎了。

    看看东方,就快到了。希望这回能有所收获。

    第41章 那个儿子没死

    6月1日,劳忠城内百姓惴惴难安,行人来去匆匆,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城中护卫队和接了任务的雇佣队们严密排查街道巷口,唯恐漏过任何一个可能有变异松鼠、变异山猫流窜的地方。

    傍晚。

    赵承骏隐身着走上昏暗的台阶,墙上的震动感应照明灯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劳忠城内西南部的一座半新不旧的公寓。赵承骏走上二楼,右拐,停在门牌号c栋213住户的门前,伸手,倒锁着的防盗门和房门自然而然的无声打开。他抬步走入,头也不回的随手将门关上,没有丝毫声响。他的不请自来,客厅中围着桌子轻声笑语的一家四口毫无察觉。

    赵承骏漠然扫了眼四人,掩下杀意,走过去,坐到他们旁边的沙发上。

    三室一厅的标准小户房子被收拾的整洁温馨,五岁的男孩倚靠在中年男人强健的怀里,正在抱怨三岁的弟弟又弄坏了他的玩具。对面那个保养极好却肤色蜡黄的女人轻声笑着劝慰,温柔娴静的端着奶汤,用小勺喂着怀中三岁多的幼子。

    她是柳琪。

    当年事发后,赵承骏根本没有跟柳琪照面,直接令心腹用催眠类秘法对她讯问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而后确认她中毒极深,异能已经毁得彻彻底底,即使被谁救助驱除异毒,她受损的寿命也得不到恢复,已经深尝苦果,赵承骏才强硬的按捺下恨不得撕碎她的冲动,任由她自生自灭。

    此后至今七年,除了关于那个早夭儿子的事情,赵承骏因为极度的鄙夷和憎恶,没有留意任何事关柳琪的消息。却没想到,他现在亲自前来,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居然活得如此滋润自在!

    听了小片刻一家四口的温暖欢笑,看着两个天真欢乐的男孩,赵承骏眼前浮现出自己那个丑丑的小儿子。矮小瘦弱,衣衫破旧,孤苦伶仃,满是胎记的丑丑的小脸上不知被谁打出的青肿……

    赵承骏蓦地闭了闭眼,伸手往前轻轻一挥,四人全都呆滞僵住。

    “柳琪。”赵承骏睁眼,冷冷的憎恶的盯着她,依照自己这些年派人查找的结果,以及之前陪邱予宁历练时他暗访到的些微似是而非的线索,再次一点点的问起,“关于那个浑身胎记的孩子……”

    ……

    直到天色漆黑,赵承骏才淡漠的走出那座公寓。

    柳琪知道的事情当年就被他派心腹问得清清楚楚,这次他亲自前来也没有问出任何遗漏的地方。只是,他再次亲耳听一遍那个儿子的出生,心情却与七年前听到心腹转述时截然不同。

    当年他冷不丁得知自己多了个已经七岁的、丑得不像话的小儿子,要说他当即就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深厚的父子之情,那就有些太夸张了。但事后,因为责任和傲骨,也因为复杂的愧疚,他数年如一日的派人查着找着,随着对那小家伙的了解逐渐加深,他心里也逐渐多了点微妙的怅惘。几年来,他偶尔会拿出那几张照片看一看,慢慢的,心里不知何时就有了浓烈的酸楚……

    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他的亲骨肉。可他现在却连这个儿子的尸骨都无法找到。

    走到城外,坐进被他隐匿起来的二手改装悍马内,赵承骏收拾心情发动车子。想着六十里外正在等他的小恋人,他阴郁的心情逐渐缓和下来,一踩油门,加速行驶,嚣张的扬起一路烟尘。

    城内西南部c栋213公寓内。

    一家四口突然清醒,柳琪懵懂中忽然想起什么,神情剧变的转头四看。而她的对面,原本对她始终温存体贴的男人则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先低头慈和的拍了拍自己怀中揉眼睛嘟囔的儿子,再看向柳琪时,男人仿佛脑中某些控制欲望和爱情的神经都被冻死了似的,显出一种矛盾的排斥。

    ……

    劳忠城西方六十多里处有一座战斗基地,这是劳忠城为了抗击灾祸而临时建立的。

    邱予宁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六天。

    很晚了,邱予宁疲累交加,进屋后关上门,把一身磨得破烂的迷彩装脱下扔开,先去清洗掉一身的脏污和血迹,围着浴巾出来时,见赵承骏还没回来,他不禁有些皱眉。

    从两个月前开始,赵承骏每天都会神神秘秘的消失一阵,似乎在到处查找什么东西。邱予宁有所察觉,但是他料想赵承骏大概在找某种古书级别的高明秘法或宝物,赵承骏对他再照顾体贴,也始终是那个野心蓬勃的赵承骏。既然赵承骏没有对他说的意向,他也就不问,他并不太在意。

    谁都有秘密,就像他自己。

    但是今晚,他看看时间,晚上8点43分,赵承骏直到现在还不回来,到底去做什么了?

    邱予宁想了想,赵承骏实力强悍,阅历丰富,机警老道,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于是就长舒口气,让自己放下心来,赵承骏不来,他也不会在房里无所事事的干等着。他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把鞋袜也换了新的,再提起密码背包,出门走向这座基地的训练营和伤患营交界处。

    迎面遇到众多浑身臭汗的结束了训练的少年青壮,这些人看见他无不让路问好。这些人对他的恭敬,不只因为他救人时高明的丹药和异能手法,也因为他最近几天亲身上阵抗击变异兽群时的彪悍杀伤力。邱予宁对他们点点头,不急不躁不傲,仍是“淡然疏离,高人半寸”的处事态度。唯有看到几个明显比他还小却已经参与拼杀的男孩时,他才暂时卸下几分疏离,对他们招招手。

    “今天是儿童节,你们都跟我来,有礼物分发。”

    虚岁十五了,邱予宁理所当然的表现出大哥派头。

    周围或路过或驻足的人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几个男孩被笑得脸皮通红,挠头道:“邱丹师,我们也不小了。”一个肌肤幽黑的机灵小子却转头怒视:“怎么不小?你们不小,我小。”立马屁颠屁颠的凑向邱予宁,把谄媚笑成了夸张的滑稽,“邱丹师,你要给我什么礼物啊?”

    这机灵小子名叫古昭,土异能一层,异能天赋不足,但一手枪法耍得很棒,人也十分努力,又会逗趣,邱予宁觉得他与自己隐约有那点相像,所以有时就指点他几手。古昭对他熟悉了些,面对他时也少了些拘谨,偶尔还凑近乎说点俏皮话,更让邱予宁暗暗可乐,心道咱也升级成哥了!

    邱予宁就很长者的淡淡一笑:“礼物暂时保密。十四岁以下都跟着来。过期不候。”

    古昭精神振奋的跟上,又朝另外几人招手。有他带头,其他人也扭捏脸红的跟了上来。一路上不用邱予宁再说,古昭笑嘻嘻的熟悉的喊着一个个名字:“快来快来,邱丹师发儿童节礼物啊!”

    ……

    基地东方十七里外的小镇上。赵承骏几乎屏住呼吸:“你把刚才那些话再详细说一遍。”

    被他用催眠类秘法问话的是个六十七八岁的普通老太。有他施展催眠类的秘法,老太哪怕记性不太好,被他问话时,也能像是陷入深度回忆似的剥茧抽丝的缓缓陈述出来。

    老太详细的如实照搬道:“劳忠山以前不像现在,那时附近都没有野兽靠近。七年前,我孙儿去劳忠山后摘野葡萄,一天回来晚了,我问他,他就跟我说,他在溪边见到一个奇怪的男孩在洗澡。那个男孩又矮又小,只有脸是白的,浑身很多一块块的胎记,胎记有大的有小的,像杀鸡后洒地上晒干了的血。他有些害怕,就远远躲起来,等那男孩洗完澡走了,他才趟过溪水回家。我跟他说,那不是男孩,是个鬼孩儿,劳忠山肯定是闹鬼,千万别跟别人讲……”

    赵承骏听得眼眸森然闪动,立即问清老太她孙子在哪,他必须去当事人那里仔细求证一遍。转身离开前,他为做报答,还喂了老太一颗性质温和、愈伤疗养的高明丹药。以至于次日老太因为改善了体质而排毒腹泻不止,自己没想起来吃坏了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受到了惊吓,连连暗骂昨天晚上镇外那个开破车横冲直撞的小伙子,害她惊得摔倒半天没爬起来。

    赵承骏哪管那许多,转身狂奔,极快的寻找到那老太的孙子,极尽详细的从头开始问起。

    老太的孙子现在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小青年,记忆力本就极好,又被施加了催眠类秘法,一被问话,当年看到的画面就完完全全从他记忆深处涌了上来。他呆滞的回答赵承骏,说得极为清晰,极为详细,甚至连当年他看到的那个男孩身上的胎记形状、分布部位都说得清清楚楚,宛如一边观看一边描述。

    赵承骏极为冷静的听,尤其问了那男孩手上的胎记分布,这是从照片上直接就能看到的。

    小青年一一回答,说的与照片上一模一样!

    赵承骏的期望完全得到确证,心底突然莫名的产生一股微妙的酸胀情绪。

    是那个小家伙,绝对是他那个丑丑的小儿子!他找了七年,几乎完全能确定那个丑丑的小家伙已经成了枯骨,他原本只期待着将其尸骨寻回好好安葬,谁料到猛然间柳暗花明,一个人告诉他,他那个找了七年的小儿子极有可能还活着!

    赵承骏忍不住怔了片刻,心跳有些加急。

    毕竟是他找了整整七年,也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一直想了整整七年的亲骨肉。他旋即沉声缓缓的再问,把时间、地点全都一点点的问起,半点线索也不打算放过。

    小青年被催眠得深陷记忆,脑海简直被他狠狠搜刮了几遍似的重复又重复的回答。

    赵承骏问完,强自按捺下激动,仍是极端的理性冷静,最后又问:“这里的野葡萄是秋天成熟?”

    小青年迟钝的点头:“是啊,劳忠山的野葡萄都是刚秋天时成熟……”

    赵承骏狠狠一咬牙,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当年事发时,正是春末!

    这样看来,他那个儿子当时确实并没有被人弄死?他是怎么逃生的?逃生后,难道他就那么一个小孩孤零零的在山林里躲躲藏藏着过了一个夏天?到秋天时他脸上怎么没了胎记?莫非他也有奇遇?再然后他是否被谁收养了?他不知他父母是谁,不知被谁劫持……

    猛然间,赵承骏想起那年秋天,南方的那一场波及比如今还广的大地震大洪水。他当即微微一僵,宛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那个小家伙那时候侥幸没死,现在是否依然还活着?

    他蓦地双眸一沉,无论如何,以前大海捞针都能寻到些微线索,现在有了明确的线索,要查起来更能清晰明了。他必须加派人手,仔仔细细的查!刮地三尺的找!

    他的儿子,必须寻回来!

    第42章 那个儿子的肖像素描

    赵承骏给邱予宁设禁之前,曾对他说: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变故发生,你应能明白,我身为赵家家主,必须肩负许多职责。”

    “我当时急得暴躁想杀人,到处打听能助人突破瓶颈的秘法……”

    当年春末事发,赵承骏二十五岁,异能阶六层巅峰,正处于迟迟不能突破到七层的状态。

    赵承骏在六层中磨炼得再强,他也只是中阶,看似距离七层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是中阶仰望高阶的庞大差距!他的势力都在北方,而即使这样在他秘密深入发展的北方势力大本营,以他自身六层巅峰的中阶实力,再有三十六天罡心腹属下扶持,他也只能勉强站稳脚跟。别说赵家四面环敌的处境,单单是鼎世商行面临的接踵而至的麻烦都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在北方尤其如此,更何况是在他根本无力着手的南方?

    而偏偏他的对头先一步得知他那个小儿子的存在,深入南方劫持……

    那一年,赵承骏的精神始终像是发条一样绷紧着。他说自己“急得暴躁想杀人”可半点都没有夸张。春末事发中后,他竭力分出人手去南方营救那个儿子,营救失败,又遍寻不着,他没有把本就不多的人手收回,勒令他们常驻南方,继续细致的搜寻。后来他终于缓过劲儿来,正要加派搜寻人手,可是突然夏天过了,紧随其后的秋天,一场地震洪水淹没了南方所有流浪者的足迹。

    七年来,赵承骏派人在灾后重建的南方秘密搜找那个儿子,最开始只着眼于“胎记”二字,却犹如大海捞针,实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他又命人把照片上小家伙的相貌掩盖掉胎记,最大程度的看清小家伙的原本长相。说不定小家伙聪慧机警,早就用什么法子把胎记遮掩住了呢?

    赵承骏看过处理后的相片。那小家伙本就过于瘦小,没了胎记后乍一看好像又瘦了一大圈儿,瘦得更丑了,完全能用皮包骨头来形容,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本就活不了几天。但仔细看着,赵承骏就发现,其实那小家伙的眉毛、眼睛、鼻子都与他有几分相似,如果再长大一些,理应会更像。

    赵承骏每年都让人用电脑模拟出那小家伙长大一些的模样。这是第二个搜找方向。

    可是,无论是第一线索胎记,还是第二线索相貌。七年来都是空网而回。

    ……

    而现在,在听完和问清那小青年的描述之后,赵承骏刚要离开,突然心中一动。

    并不是所有人长大后都能维持住小时候的外貌特征。那小家伙身中异毒,又在短短一个夏天就驱除掉了脸面上的胎记,说不定他的外貌因为这些因素而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变化成长呢?

    赵承骏立即转头开车回了劳忠城,雷厉风行的用催眠类秘法提了三个肖像描绘高手过来。

    他再令那小青年依照脑海记忆,一板一眼的重复描述出溪边男孩儿的相貌。三个肖像描绘高手一圈儿环绕在小青年周围,呈扇叶形撅着屁股均匀沉稳的趴着,死板呆滞的依照描述进行描绘,偶尔还在赵承骏的命令下与那小青年进行奇葩的问答交流。

    慢慢的,三人笔下各自显出一个极其相似的轮廓。

    赵承骏抱着膀子冷静的观看,敏锐的察觉到,三份越来越完善的肖像上,小家伙的眉毛都比照片上稍稍有点浓了,鼻头形状也有细微的变化,甚至连眼睛都若有似无的大了那么一丁点儿……

    最后拿起三份完稿,赵承骏凝眸盯着看了半晌,脑中慢慢描绘出一个有些陌生的,与他外貌有点相似,却又变化很大的少年相貌。忽然心底一动,嘴角微微勾起,说不定那个原本丑丑的小家伙长大后,能和予宁小狼崽一样,长成个浓眉大眼类型的勾得小姑娘媚眼纷飞的帅小子呢。就算长不到狼崽子那么俊气,有他这个当爹的眉眼轮廓打底,再怎么变化,也必定不会变得多丑。

    专注的看了三份完稿片刻,赵承骏心里莫名的有些柔软。

    他将三份完稿收进空间戒指,很负责任很有良心的将三个肖像描绘高手原路送回。又寻到城里某家拥有特殊传真机的豪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三张画稿传到了自己在中柏市的私人办公室。

    最后驱车赶回基地时,他才取出私人通讯器,拨通张昭魁的号码,言简意赅的吩咐一通,又叮嘱道:“收到肖像画稿后,对照画稿和照片上的细微差异,模拟出小家伙这七年来的相貌变化,把结果分发给负责外貌搜寻的人手。至于负责胎记线索的搜寻人手,还是一切任务照旧,小家伙脸面四肢上的胎记可能全都被驱除了,但胸腹上必定还有胎记残留,这一点毋庸置疑。”

    收起通讯器,赵承骏沉眸看着车外黑暗的天地,一踩油门,隐约微微的叹息。

    他就算侥幸能将那小家伙尽快寻回来,也只能保证他一生衣食无忧,不再遭受危险困苦,却对他的根骨无能为力。胎儿时就被异毒尽毁的异能根骨,从根子上就彻底断了,真人阶强者前来救助都回天乏力。而没有一身天资根骨,不止觉醒不了异能,连修炼内功法门都难有成就。

    至于胎记,说是胎记,其实那就是异能根骨被毁掉之后的遗留,犹如断骨从里往外的突刺。

    脸面和四肢上的胎记还好说,那只是根骨被毁的最外层表现,小家伙如果奇遇服食了什么天材地宝,巧合之下将之驱除掉也不算匪夷所思。但五脏六腑遗留在外的所谓胎记,却深深扎根于中毒彻底和根骨尽废,不是某种外在力量可以彻底根除的,必须依靠自身修行出的力量驱除。

    然而那小家伙能怎么修行出自身力量?

    除非苍天有眼,青睐于他那个生而悲苦的小儿子,突然之间让那小家伙奇迹般的觉醒出天资极好的异能,再给小家伙某种极为高明的功法,然后保佑那小家伙修炼有成,最后还需要无数淬炼身体的丹药,才可能让其真正的脱胎换骨,最后自然而然的慢慢把一身胎记彻底消除……

    可惜那一连串的奇迹就连白日做梦的人都知道没有可能。不是只要有异能实力,就什么都能挽救。正如他的大哥赵承谦,男性器官都发育完好而且功能健全,却至今也无法生育。

    他那个小儿子也是类似,就算寻回来,这辈子也只能是个胸腹残留大片胎记的普通人了。

    但是他赵承骏的儿子,有他护着,谁敢不屑一顾!

    ……

    赵承骏回到他们在战斗基地的房间时,邱予宁已经和衣睡着了,床头灯还昏黄的亮着。

    赵承骏轻手轻脚的靠近,俯身想来个偷吻,但邱予宁对他的气息和热量都感应敏锐,蓦地惊醒睁眼,转头看看时间,皱眉道:“去洗澡。”赵承骏低笑一声,听话的转身去浴室。等他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邱予宁正眯着眼等他,声音因半睡不醒而有些低哑:“站那儿做什么,上来啊。”

    邱予宁抱赵承骏抱出了习惯,之前分发完礼物回来,独睡空床,居然总觉得睡不踏实。

    赵承骏本就心情极好,再被他邀请上床,不由心头发热。当即浓眉一挑,猛地一把扯开浴巾扔掉,挺着腿间那根已经敏感刚硬起来的棍子,毫无羞臊的大步走到床边,俯身深邃的看他:“予宁小狼崽,想不想把哥绑起来?”醇厚磁性的低沉诱惑,从他勾着的嘴说出来,带着灼灼热浪。

    邱予宁的睡意又少了点,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挖到宝了这么高兴?别闷骚了,上来。”

    赵承骏听出他的不悦,不敢继续惹狼崽子龇牙,免得最后还是自己服软,平白自找没趣。便淡定的笑着,掀起薄被巾利落的躺在他身边,微叹着:“的确挖到宝了。不过那宝本就是我家的,现在我只是找到了点明确的线索。”赵承骏点到为止,大手慢悠悠的抚摸邱予宁匀称平滑的胸膛。

    邱予宁皱眉,有力沉稳坚决的拿开他的手:“侧过身去。”

    赵承骏知道狼崽子野性越来越强,喜欢从后面霸占似的抱住他,最近每晚如此,连他都喜欢上了。他无声的笑笑,在邱予宁额头和嘴唇上都亲了口,才依言侧身背对着邱予宁。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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