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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穿越]凰天不负 作者:埃熵

    正文 第8节

    [穿越]凰天不负 作者:埃熵

    第8节

    赵应天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憋住了自己吐槽的心思,利索地将几条泛着白眼惊讶的鱼儿开膛破肚,收拾干净提溜在手上戴着羊兄和球球往树屋回去。

    树屋前面的空地已经被挖出来整整齐齐三丈见方的一片土地,赵应天用自己粗制的石镐刨得像模像样——不枉费他小时候在家乡跟着奶奶翻土种地。那时候的赵应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美滋滋地在心里乐:有此一技之长,就算将来读书不成器,也能回家种地、终归是饿不死啊!

    可是,没想到这等“一技之长”却用在了穿越之后的世界里。

    耕田种地,折腾着弄了一个窑来烧制陶器,赵应天又花去了几天时间在给自己的新家“添砖加瓦”上。当然,宁一霜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来自于赵应天前些时候和他争吵时候约定的“约法三章”。

    在赵应天说明了一个舒适安逸的家对他的生活有多么重要之后,宁一霜只是皱了皱眉。最后不仅没有阻拦,真是将杨万里当年留下来的、那些秋从人类世界带回来的桌椅板凳全部搬到了赵应天的小屋之中。

    现在的树屋当真是万事俱备、初具规模,赵应天每每看向自己精致又舒服的小屋,都由衷地自豪,由衷地骄傲,由衷地想要将这份美好分享给更多的人和鸟。

    可惜不懂欣赏的人很多。

    比如王欣,王欣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俊朗的面容抽了三抽,好看的眼睛抖了三抖,他接连问了赵应天三遍“赵兄,你是当真准备在这里常住吗”。

    王欣的这种问法,赵应天一直很奇怪——若是论起来,在东岛上的两个人当中,怎么算都应该是王欣会更比他赵应天更想要居住在这里,王欣总是这么问,让赵应天产生了疑问。

    难道王欣想要离开这里?

    赵应天摇了摇头,自嘲一般将自己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给清空出去:王欣和大风那么恩爱,他一个外人跟着瞎操心什么。

    日子一天天总要过下去,而且往往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赵应天在东岛的生活风生水起,当然也得益于他在跳舞上的造诣提高了一个等次。先前宁一霜只是教他一些基本功,压个腿就让赵应天能伤上加伤痛哭流涕。

    可是如今不知道是因为祀天石那块造孽的石头的缘故,还是因为赵应天真的天赋异禀进步神速。从赵应天穿越来到东岛、遇见宁一霜,被这位漂亮的鸟人先生逼着跳舞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赵应天也顺理成章地学会了宁一霜教给他的最简单的舞蹈——《拓枝舞》。

    站在山崖边上冷眼看着赵应天跳得像模像样的宁一霜,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本来只有他和赵应天两个人的教跳舞环节,忽然冒出来了猼訑这只讨厌的羊和鸑鷟这颗五百多年都不愿意破壳的蛋。

    “嘿嘿,我跳的怎么样?”赵应天抹了一把脸,冲着宁一霜的方向挥舞双臂大声问。

    “还行。”

    “棒!极!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鸟一羊一蛋给出了赵应天不同的回答,然后赵应天就看见宁一霜脸色霜寒地狠狠给了猼訑和球球一羊一蛋分别一记眼刀。

    猼訑根本不在意,转过头去对着赵应天献殷勤,“我说恩人,跳舞累了吧,我知道山上有很好吃的果子,还有丰富的水源,我带你过去吧?”

    赵应天一听乐了,可是还是有些犹豫地看了宁一霜一眼,宁一霜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猼訑却来劲了:

    “我说雪凰,这么多年来你找的人没有一个有我恩人这么牛逼的,你必须要待他好一点。仔细你惹他不高兴、不乐意复活你的相好的,我看你怎么办!”

    ——“牛逼”这个词是猼訑现学现卖从赵应天口中学来的。

    猼訑这只羊老大的年纪,心性却像小孩一样不消停。可是宁一霜作为一只活了三千五百年的老鸟,一样不是省油的玩意儿。

    “哼——猼訑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记性太差,你莫要忘记了你的恩人的性命是我救的,我是你恩人的救命恩人,你既然要报恩,是不是也该好好报答我一下,嗯?”

    话音最末那句“嗯”凌冽娇俏,赵应天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为猼訑默默地点上一根蜡烛——如果说一百多年前的宁一霜善良温润好骗,那么一百多年后的宁一霜腹黑毒舌又妖孽,以往种种禁欲阴冷寡言的态度都是他丫装的。

    猼訑被宁一霜这句话憋得直哼哼,气得瞬间变成了羚羊的形态暴躁地将悬崖边的土地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坑。

    看了看山崖上的一百零八坑,其中五十四个是球球激动兴奋的时候砸出来的,剩余的全部都是博蛋羊先生用他的蹄子刨出来的。

    赵应天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以策自己的安全距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宁一霜不是好惹的凤凰。

    看了看日头渐渐偏西,宁一霜走到赵应天身边对他说,“今日就到这里吧?”

    “好啊好啊,”赵应天点头,如今他进步神速,宁一霜也对他好言好语,赵应天当然心情舒坦笑意盎然,“今儿还是去我那里吃饭?”

    宁一霜脸上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刨土的猼訑羚羊君,终于苦大仇深、深明大义、义不容辞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赵应天的要求。

    “噢耶!”赵应天背过身去悄悄地冲着球球比了个v字手,然后兴高采烈地跳上猼訑羊先生的背,口中喊着“得儿——驾——”下山去了。

    自从宁一霜受伤、赵应天又阴差阳错救下了七角羚羊猼訑之后,带赵应天上下这座高山的任务就交给了七角羚羊,而宁一霜自己往返于梧桐树和山崖之间也很轻松。

    球球自己飞来飞去也乐得自在,所以当这一人一羊、一鸟一蛋重新齐聚在赵应天的小书屋前,球球安安稳稳自己找到它的小窝团起来,猼訑蜷缩在火堆旁边装死的时候:

    宁一霜只能无可奈何地扶住自己的额头,甚至不惜捂上眼睛、面色红润而尴尬地不看赵应天拿出来的那些练实——

    天知道为了这些练实火凤围着他问了他三遍“一霜你是不是怀上了?”

    在火凤甚至所有凰族人的世界观里,只有怀上小宝宝的凤凰才会食粮暴增、行为反常。实在是不好意思将赵应天供出来,宁一霜只能面容沉静、牵扯嘴角作高深莫测状,让火凤和族人们抱着脑袋猜来猜去。

    看着冉冉升起的火堆,宁一霜有些感慨,若是当年——他能够平静地接受杨万里的提议,说不定守在这里等候的人……

    苦笑着摇摇头,宁一霜收起了那些关于杨万里的回忆。毕竟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赵应天,虽然这个人类疯疯癫癫,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是赵应天所说句句在理。

    活下去的希望,宁一霜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只是那个时候的宁一霜,还没有把这种建立在他人身上的期待分清——分清他到底期待的是有赵应天的未来,还是通过赵应天能够复活杨万里的可能性。

    等了约莫好半天时间,靠在树干上的宁一霜觉得有些不妥地看向赵应天的方向——平日里赵应天准备一个晚饭不用那么长时间,可是为何今日却一去不回、折腾了这许久。

    “你在做什么?”宁一霜发现赵应天将一个圆圆的罐子往土坑里面埋,他有些奇怪,所以不由自主地朝着赵应天走了过去。

    赵应天哼哼两声,好不容易将罐子埋好了,神神秘秘地告诉宁一霜:

    “嘿嘿嘿嘿,这可是好东西!特别好的东西!”

    或许是赵应天那一瞬间的神情让宁一霜想起了那个三千年来总喜欢捉弄自己的大祭司秋,仿佛心电感应、灵窍一动,宁一霜脱口而出一个字:

    “酒?”

    “你知道?”赵应天大笑,一摸脸将自己脸上糊了一脸泥,“对对对,就是酒,我试着酿酿看,要是不成啊,我就倒了再试试。要是成了,诶嘿嘿——再过几个月的月圆之夜,我请你喝酒!”

    月圆之夜?

    宁一霜皱了皱眉,原来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你怎么就是立fg根本停不下来呢?

    赵应天:卧槽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也是个fg!!!

    埃熵: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赵应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坑我!!!!

    ☆、兄弟你家暴?

    赵应天忙忙碌碌弄好了他的晚饭,逼着宁一霜和他一起坐在火堆旁边聊天。赵应天透过重重火堆看着宁一霜的脸,眼前这位漂亮的鸟人先生依旧很漂亮,满脸的忧伤有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苦恼。

    漂亮的鸟人先生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赵应天弯起眼睛笑得十分开心,撕下一块烤好的鱼肉吃得十分开心——这只漂亮的鸟人先生就是一个纸老虎,初遇的时候凶神恶煞,其实根本拿他没辙。

    坐在火堆对面的宁一霜,看见赵应天的笑容,不可遏制地抖了两抖。

    天知道赵应天脸上的表情多么诡异恐怖,一双眼睛闪着绿光、脸上带着淫荡的笑意,当然在宁一霜这只鸟的世界观里面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淫荡的笑意”,宁一霜所理解的这个表情就和那些野兽看见了自己期许已久的猎物一般。

    宁一霜再一次搜寻秋和杨万里给他留下来的各种关于人类的字句,他确定面前这个性格有些古怪的人类并没有一种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属性。

    虽然这个在很久以后宁一霜终于腰酸背痛地明白了“拆吃入腹”的另一层含义,但是现在的宁一霜只是在暗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找了一个话题:

    “我很奇怪——”

    “嗯?”赵应天的眼睛亮了亮,这可是宁一霜少有的主动对他讲话。

    宁一霜看着赵应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了笑摇摇头说,“算了,没什么。”

    “唉?”赵应天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忘了!我们约法三章过的!尤其是你!”

    宁一霜的嘴角抽搐,看着赵应天的脸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问了出来,“在我昏迷的时候,你……”

    说到这里,宁一霜又犹豫了,他虽然重伤昏迷,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昏迷。可是身体的触感不会骗人,体内流动的力量不会撒谎,宁一霜想要问,可是却有些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总不能对着一个人类问他:你我到底有没有交合。

    赵应天瞧着宁一霜的脸,瞧出来宁一霜脸上开了染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白,表情十分精彩、十分出彩,惹得赵应天舍不得出声来打断他,而且,这种难得的机会——欣赏一直很面瘫的宁一霜的表情,赵应天更是在心里偷笑。

    宁一霜自己纠结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赵应天那一脸看戏的表情,心里所有的矜持全部都崩溃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有,我有,我认真听着呢。”

    “你——!”宁一霜懊恼,和这个奇怪的人类谈这些事情他果然是只傻鸟,“当我没问!”

    “唉?”赵应天不依了,站起身来厚脸皮地磨蹭到了宁一霜身边,瞧着宁一霜因为懊恼变得是很精彩的面庞,“男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一霜你虽然不是男人,但是作为凤凰、百鸟之王当中优秀的雄性,你说话是一定要善始善终的!”

    宁一霜有些郁闷地看着赵应天那一本正经、一脸坦然的样子——每次赵应天摆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算是宁一霜也知道他没有安好心。

    算了,豁出去了。

    “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口口我?”宁一霜红着脸小声地问了出来。

    “口口?”赵应天一脸傻样,“口口是什么?”

    “口口就是……”宁一霜想了想,找遍了杨万里和秋教过他的词汇,却怎么都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他只能哼了一声,“口口就是口口的意思!”

    这会儿轮到赵应天发懵了,想了半天,赵应天头顶的小灯泡突然亮了,他“哈哈哈”一笑,凑过去笑得一脸奸诈狡猾,十成十一个欺压了良家妇女的地主恶霸嘴脸,凑过去在宁一霜的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宁一霜听了,脸上的红晕就爬上了耳根,他狠狠地剜了赵应天一眼。

    “哈哈哈哈哈——”赵应天欺负够了这个曾经总是欺负自己的冷漠的鸟人先生,自己回到了座位上,收敛了自己的各种表情,轻咳了一声道,“我说认真的,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宁一霜摇摇头。

    “你们凰族其他人碰到祀天石,会有这种反应吗?”赵应天问,他指的是祀天石将宁一霜的力量吸食起来传给他的这种反应,若不是他赵应天机智,只怕宁一霜现在已经命丧黄泉变成一只死鸟了。

    宁一霜还是摇头,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看见宁一霜神色凝重了,赵应天也沉默下来,旁的不说,赵应天最害怕的就是通过祀天石的这种反常举动,对宁一霜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知道宁一霜为了之称东岛外面那圈结界已经耗费了很多心力,若是祀天石再给不了他力量,反而蚕食鲸吞他的力量的话,宁一霜只怕是活不了多久。

    “身体还是要调养好,还有,若是可能,你可以将杨公子的尸身从海底弄出来,你也不必保持着这个结界了。”赵应天忽然开口。

    听见赵应天这么说,本来一脸平静的宁一霜眼中忽然凶光一闪,盯着赵应天看了一会儿之后,宁一霜叹了一口气,眼神慢慢缓和下来:

    “旁的事情我都能答应,但这件事不成。”

    “我不会逃的,”赵应天看着宁一霜的眼睛,“难道到了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

    “……”

    赵应天的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更加乌黑透亮,宁一霜看着那双眼睛,忽然心里有些酸涩,他看了赵应天的双眸一会儿,然后转开了视线,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也没什么!”赵应天摆摆手,“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不放心就算了,算了!”

    “我赌不起第二次……”宁一霜却苦笑着解释,“你担心我,我知道。”

    听见宁一霜这么说,赵应天立刻就好像是吃了十多斤上品狗粮一般,“哈哈哈哈”地笑起来,然后摸了摸头,一把搂着宁一霜的肩膀,“我说宁公子,这时候不晚了,我们早点睡下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看看王欣他们呢!”

    宁一霜看了看赵应天落在他肩膀上的手,赵应天装作没看见还是搂着他一起走。

    摇了摇头,宁一霜认命一般跟着赵应天谁在了树屋的顶层:赵应天以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为由,生拉硬拽终于将他留在这间树屋休息。并非宁一霜贪恋什么人类床榻的温暖,而事因为大风那小子疯起来真的太狠,他的左边肩膀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宁一霜不想自己腰上手上都是伤,至少他得教会赵应天跳《神弦歌》,所以这一次他特别小心,一切都以伤口为重。

    倒是半夜的时候,赵应天醒过来,发现熟睡的宁一霜,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钻,温润收起了所有棱角的侧脸在月光照耀下更加好看了。

    赵应天恶作剧一般轻轻地戳了戳宁一霜的腮帮,宁一霜不舒服地皱眉,然后将整个头都埋在了赵应天的胸前,甚至是双手自然地环住了赵应天的腰。

    “咚、咚——”球球不乐意了,那是它的“专属”位置!

    “嘘——”赵应天将食指放在唇上,冲着球球挤眉弄眼,“球球,你爹伤还没有好,你是好孩子,你要让着他一点,知道吗?”

    球球偏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委屈地“咚”了两跳,然后窝在了赵应天的背后。

    于是,

    凤凰,人,蛋这样奇怪的一家三口,在东岛安静的梧桐林之中的小小树屋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

    赵应天带着两条上好的腌鱼,还有让猼訑和球球好好看家,他哼着小调就往王欣和大风的小屋走过去。宁一霜很早就被火凤找去了,似乎凰族之中的一个大日子很快就要来临。

    火凤看见赵应天的时候,冷哼一声。赵应天翻了翻白眼,一点没有打扰到好心情似得,继续哼着小调往王欣和大风的小屋走过去。

    这一次,隔着老远,赵应天喊的是大风的名字:

    “大风——大风——我来看你啦!”

    可惜赵应天费尽心机喊了半天,最后从屋内探头出来的人还是王欣,王欣远远看见赵应天冲他笑了笑,可是赵应天还是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疲惫。

    赵应天的思想一瞬间就糟糕了起来,他脑补了很多这样口口那样口口的事情,在王欣走近的时候赵应天还夸张地后退了两步,一跳让开来——保持安全距离:

    “我可不想再一次被大风戳个大窟窿!”

    王欣苦笑一声,有些埋怨地瞪了赵应天一眼,“他现在哪里有那个力气。”

    这句话又一次让赵应天浮想联翩,赵应天笑眯眯地冲王欣挤眼睛。

    “没想到王兄那么勇猛,不过做兄弟的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年青人有朝气是好的,可是纵欲过度恐怕会对身体不好啊——”

    赵应天说着,还意犹未尽地虚地往自己根本没有胡子的脸上抹了两把。

    王欣崩溃,皱眉看着赵应天,心想这小子八成是欲求不满,才会满脑子糟糕的东西。王欣咬牙切齿,哼哼:

    “要不是因为你,大风能被人揍得爬不起来?”

    赵应天目瞪口呆,然后立刻回神用一种十分敬佩的目光看着王欣。

    “干嘛?”王欣抖了三抖。

    “看不出来啊兄弟,我看你身子纤细的样子,不像是会家暴的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王欣:你才家暴,你全家都家暴。

    赵应天:我可是新时代好男人,从不打女人,我家那口子男人也不打。

    王欣:……你gun

    ☆、宁一霜的秘密

    赵应天见到大风的时候,大风正保持着鸟样、躺在床上哼哼。

    这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臭鸟十成十一副熊孩子样,听见小屋的屋门响动离开哭丧着一张鸟脸鸟嘴,可怜兮兮地哀嚎:

    “欣欣,好疼好疼!”

    赵应天满脸黑线,整个人僵硬地抬起了手,晃了晃手上的两条腌鱼,“那个什么……大风,我来看望你……”

    躺在床上装死的凤凰听见了赵应天的声音,僵着脖子缓慢地扭动脑袋,在看见了赵应天的那一个瞬间,大风就整只鸟炸了,全身上下的羽毛都竖起来,翅膀忽地一下就指着赵应天:

    “你、你、你这个扫把星来做、做什么?!”

    “我来探病啊,”赵应天笑得善良无害、童叟无欺,“听我王欣兄弟说你被人狠狠地揍了,而且卧床不起了,所以我来探病啊。”

    赵应天这是睁着眼说瞎话,他哪里能未卜先知料算到大风被火凤揍了的事实。

    大风气得直叫唤,“你还敢提!要不是你这个天杀的让我误会我家欣欣和你,我能被火凤那个妒夫打吗?”

    “好了,好了,午饭做好了,大风你起来吃吗?”

    王欣的声音适时地从屋外传来,不一会儿他就卷着袖子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大风还有坐在一旁给大风扮鬼脸的赵应天。

    “当然要吃!”

    大风一骨碌爬起来,转瞬就变成了一个俊美少年。直接将挡路的赵应天掀翻在地,飞快地冲出小屋死死揽住王欣的手臂,一边笑靥如花地冲着王欣献殷勤,一边还不忘回头给赵应天做了一个鬼脸。

    赵应天当然不会和小孩子斤斤计较,所以坐在桌边笑眯眯地吃自己的饭,顺便将他和王欣之间的“感情”对大风解释了个一清二楚。虽然大风的眼神露出了十二万分的怀疑,但是好在大风被火凤狠狠地揍了一顿之后十分老实。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没有垂涎我家貌美如花的欣欣,”大风一口一口认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你眼光太差我也没有办法。”

    “……”赵应天嘴角抽了抽,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夹了一筷子好吃的饭菜,摇摇头满脸的高深莫测。

    好不容易吵吵闹闹地用完了一餐饭,赵应天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王欣和大风的小屋,早上宁一霜跟着火凤离开的时候没有交代他到底要不要去山上学跳舞,如今日头当午宁一霜也没有过来,赵应天隐隐有些担忧。

    大风看着赵应天火急火燎十分烦躁的样子来了兴致,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赵应天的身边,“我说人类,你不会当真看上我们祭祀大人了吧?”

    “呿——”赵应天嗤之以鼻,不满意地双手环胸直哼哼,“小孩子懂什么,我和你们家祭祀大人是相互利用关系,这叫纯洁的革命友谊!你小毛孩子根本就不懂!哼——”

    大风摇摇头一脸不相信,围绕着赵应天转了三圈,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大风啧啧称奇,“人类,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样事情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大风,并不仅仅因为我能操纵风。”

    “我啊,凡是风中吹来的讯息,都能知道、都能懂,”大风咂了咂嘴,深吸一口气,翘起兰花指点在赵应天的胸口,“我的直觉还有我灵敏的嗅觉告诉我——你和祭祀大人呐,一定有□□,有、奸、情!”

    看着义正言辞强调“有□□”的大风,赵应天面容不动、内心明媚忧伤:一个活了那么几千年的凤凰怎么这么八卦,有什么□□,他和宁一霜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当真要说发生了点什么,大约就是祀天石那块糟糕的石头折腾的那些事吧。

    大风一看赵应天这幅水米不进的样子,森寒一笑,使出他的杀手锏,“人类我告诉你,我从没有见过有哪个人可以这么快地学会《拓枝舞》,除非是他和我凰族成员曾经肌肤相亲!昨天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已经会跳这支舞了!”

    赵应天一愣,脸色微微一变。

    “你看!”大风捉住了赵应天这微妙的表情变化,“我就说你们有□□,来、来、来,人类,和我分享一下。”

    “等等,”赵应天伸手将整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大风给扯下来,“你怎么会看见我跳舞?”

    “唉?”大风挠了挠头,扁了扁嘴道,“是欣欣啦,他说他担心你,所以让我带着他偷偷去你们练习的山崖上看过一次啦。”

    看着大风委屈的样子,赵应天看了看王欣,皱眉不相信,“怎么这一次你不吃醋啦?”

    “哼——”大风抽了抽鼻子,白了赵应天一眼,“你是白痴吗?我们家欣欣说你对我们祭祀大人一往情深,根本打算陪着祭祀大人在我们东岛上了此残生。所以一看你都跳出来《拓枝舞》,我当然不吃醋,我吃什么醋?”

    “赵兄,是我不对,”王欣适时上前来躬身道歉,“此举欠妥,但凭我一己之力也不能登上高山,到底是担心赵兄,所以才出此下策,还往赵兄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怎么会怎么会!”赵应天哈哈大笑,拍了拍王欣的肩膀让王欣放心。

    可是,

    赵应天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奇怪——王欣说话前后矛盾,先前说他抽不开身没有办法到赵应天的小书屋探望是因为大风伤重,可是如今又说担心赵应天的身体,才让大风带着他上山去。

    若是大风当真伤重,哪里还会有余力带着他上山?

    赵应天将这种前后矛盾归结为王欣的关心则乱,毕竟大风是他深爱的鸟,大风没由来遭这种无妄之灾被族长暴揍了一顿,当然会前言不搭后语。

    “所以,告诉我嘛!好人类,你告诉我、告诉我嘛!”大风拉着赵应天的袖子耍赖,睁大了一双眼睛,冲赵应天直眨眼。

    赵应天对大风这种利用自己美少年外表卖萌的手段十分不齿,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大风看着赵应天不合作的态度,眼睛一转,突发奇想、双手一拍道,“对了人类!你告诉我你和祭祀大人的事情,我就用一个祭祀大人的秘密和你交换怎么样?”

    很有诱惑的条件。

    赵应天眯着眼睛盯着大风看了半晌,然后想了想,自己确实有问题想要问大风,于是拉着大风往旁边走了两步道:

    “大风,我倒是有其他事情想要认真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大风笑嘻嘻的,“虽然我在族中年纪不算大,可是我可是直到很多族中的秘辛喔。”

    “你们族中的祀天石,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颗石头?”

    大风一瞧赵应天那像是吃到了毒果子一般的尴尬表情,他眼睛一转就跳起来,拍了拍手道,“果然如此吗?祀天石是不是对你有反应,然后让你和小凰交……唔唔唔唔!!”

    赵应天立刻尴尬地捂住了大风大呼小叫的嘴,他压低声音警告,“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你不要叫那么大声!”

    “唷、唷、哟!”大风笑得十分荡漾,“这么护短啊,看来虽然没有我想得糟糕,可是好像也已经到达了糟糕的程度啊,人类你艳福不浅啊。我们族长追了小凰那么几千年,祭祀大人那个相好的顶多和小凰互相拥抱取暖过,你上来就直接吃干抹尽真是福分厚重之人呐!”

    “唉唉唉哎唉唉?!!”

    这一次大呼小叫的人换成了赵应天,赵应天不可思议地盯着大风看,“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杨万里没有碰过、碰过他?”

    大风点点头,一脸遗憾可悲的表情、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你不知道,杨万里杨公子每天都憋着当柳下惠,想吃不敢吃的样子,我在旁边看着都头疼!人类,是不是你们家乡的风俗和杨公子不一样啊,他说你们人类要问名、纳吉、下聘什么一大堆,才能相爱的人睡在一起。”

    赵应天哽了哽,愣愣地呆了一分钟,才傻笑着含糊过去,“是、是,我们家乡不一样……”

    大风嘀嘀咕咕,心里十分为杨万里惋惜,同时又觉得宁一霜是个笨蛋,心爱的人在身边,却不懂得珍惜。

    “唉,还是我和我家欣欣好!”大风骄傲地笑起来,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爱一个人就要和他睡一起嘛,不然以后不在一起了要留下多少遗憾呐!”

    “是、是、是。”大风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小祖宗你这些奇怪的思想到底是谁教给你的,你们凰族不是过分单纯几千年不开窍、错过此生挚爱,就是太过开窍满脑子都是糟糕思想。

    “咳咳,可是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赵应天打断了大风闪瞎他狗眼的秀恩爱。

    “哦,你说祀天石啊,”大风笑眯眯的,“祀天石既然选中你,一霜又不排斥你,人类,你有福了!你被祀天石选中,当然就能够为祀天石所用,不管你们做到什么程度,嘻嘻——都对你们两个人啊——有益无害!”

    大风笑得狡黠,神秘莫测。

    赵应天郁闷,这只鸟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放弃了和大风交流这件事情的想法,赵应天转身准备离开。

    大风却拉着赵应天不让他走,“人类,我可是讲信用的,我还没有告诉你一霜的秘密呢!”

    赵应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大风。

    果然,

    大风开口就又来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啊,人类,我有一个问题!在告诉你一霜的秘密之前,我能不能小小地打听一下——你和一霜做的时候,到底谁上谁下啊?”

    ☆、危机四伏

    大风这个问题问得太糟糕,就算厚脸皮如赵应天也忍不住想要将大风揍成猪头!这么想也就立刻这么做了,赵应天毫不犹豫地一顿老拳将大风揍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提谁上谁下的问题。

    “说起来也奇怪,几千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祀天石有这种反应,在秋的身上也没有。”大风被揍老实了,盯着满头的包、开始认认真真和赵应天讨论祀天石的事情。

    “看来你也不知道。”赵应天一脸鄙夷。

    “呿,”大风满不在乎地哼哼,“我当然不知道,祀天石的事情恐怕只有多年前死去的秋才知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应天和大风一人一鸟互相翻了翻白眼就转过身去不理对方,倒是王欣收拾好杯盘狼藉过来给两个人把话说开,又拉着大风在大风耳边咬耳朵。

    大风听着王欣所言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盯着赵应天上下一个打量,然后啧啧称奇,“人类,你果然与众不同、非同凡响,过去是我看错了你、看扁了你,我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说着,大风还学着王欣的样子对着赵应天福了一礼。

    前后如此大的转变和态度改变,惊讶得赵应天想捉住大风抽两下,但是碍于王欣兄弟在场赵应天忍了又忍,最后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等大风的注意力被王欣手上的糕点吸引的时候,赵应天一把将王欣捞过来。

    “王欣兄弟,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王欣看着赵应天哈哈大笑,低下头来压低声音在赵应天耳边说道,“我告诉他,我同找兄弟你没有可能的原因是——我们两个在床上都是提枪主动上马的那一方,所以不用担心我们会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兵戎相见。”

    赵应天目瞪口呆,王欣冲他笑眯眯地挤了挤眼睛。

    反应了半晌,赵应天反应过来了,满脸羡慕和赞赏地看着王欣:读书人果然与众不同,用词妥帖、比喻恰当,把一件糟糕的事情说得这么文艺又充满风情。

    赵应天对王欣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大风回头,哼哼了两声递过来一块糖糕给赵应天,“人类,算了,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和欣欣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虽然心里腹诽“过去的事情该是我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见识才对”,可是面子上赵应天十分理智地没有和沉迷在恋爱之中冒着粉红泡泡的大风计较,笑着吃着王欣做出来的糖糕,左手拉着大风,右手拽着王欣,两人一鸟做和谐的好兄弟状。

    然而,

    大风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绝对不容许这种程度上的和谐,他意犹未尽地开口啧啧称奇,“人类我看你没有比其他人类多一张口、少半个眼睛,我们伟大英明神武的祭祀大人怎么会愿意被你压?真是奇哉怪也!”

    赵应天嘿嘿两声,摸了摸下巴,心想那是小爷攻气爆棚、攻尽天下。可是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火红色人影和雪白的影子。

    满脸糟糕的笑容瞬间就消匿殆尽,赵应天换上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轻咳一声,连道两声,“不可说、不可说。”

    大风没有看见火凤和宁一霜,他还是不怕死地咂了咂嘴,“不过也对,我们就出之中,就只有小凰的名字那么女气,还带有阴性血统。”

    “大风。”

    “嗯?”大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东张西望看了看王欣和赵应天,他们两个人都是用一副“你死定了”的的表情惋惜地看着他。

    大风愣了愣,早已下线的智商君在关键的时候疯狂上线,大风一格一格缓慢地转过脑袋去,看见了不远处已经烧成了一团火的族长火凤大人,还有靠在树干上带着一脸冷笑的宁一霜。

    “大风,”火凤先开口了,“看来上一次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风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

    可是火凤明显没有宁一霜段位高,宁一霜盯着大风看了一会儿,然后从斜依的树干上站了起来,慢慢地靠近大风。而且,宁一霜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了一分。

    在旁人看来笑靥如花的面容、柔情似水的眼神,在大风看来怎么都是追魂夺命。

    宁一霜还没有靠近大风身前三尺之内,大风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宁一霜的小腿,泪流满面:

    “小凰……不,一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呵,”宁一霜闻言一笑,低头看着面带泪痕的大风,拍了拍大风的脑袋,“大风,你说我怎么会和你计较这样的小事呢?”

    大风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却还是笑得一脸小心翼翼,“那是,我们祭祀大人心胸宽广,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宁一霜听着,笑了笑,伸手将大风从地上拽起来,脸上露出了一副苦恼的神色,犹豫了半晌才,才拍了拍大风的肩膀说:

    “大风,你说的对!现在你心胸宽广的祭祀大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

    大风一愣,立刻哭丧了脸,“一霜,你说过不和我计较的!”

    宁一霜一脸惊讶,“我当然不和你计较,大风,你不会以为我是要通过拜托你做事——公报私仇和你置气吧?”

    赵应天在旁边看着宁一霜那一本正经还略带无辜的神情,心神一动无可奈何笑得想抽他。这位漂亮的鸟人先生果然不是吃素的,赵应天在心里默默地给大风点燃了一排小蜡烛。

    “呜呜呜呜呜呜——”大风泪崩了,他一头埋在王欣的怀里大哭起来,“欣欣,我跟你讲,我的财宝埋在小溪下面第二颗歪脖子树后面,还有昨天你做的那些糖糕很好吃、但是最后两块被我晚上起来的时候偷吃了,一年以前你捆好的绳子是被我借给我的发小孔雀被他玩坏了,不是被野狼叼去了……”

    王欣面无表情,内心动摇,他咬了咬牙,笑起来,“大风,没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大风听了这话愣了一会儿,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啊啊哇——完了,我家欣欣对我这么好,我果然是要死了——欣欣,你听我说,虽然你确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无论以后你去到那里,你都不要忘了东岛上的我,曾经有个叫做大风的凤凰曾经很爱很爱你!”

    王欣嘴角抽了抽,抬头望着赵应天求助。

    赵应天耸了耸肩、一摊双手表示:老兄,你爱上的鸟你自己负责,我对这种事情没辙。

    大风说起肉麻的情怀说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从哪里学了那么多人类的情话、诗词歌赋,一会儿“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会儿“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到了最后竟然开始唱了起来,什么“孔雀东南飞,三步一徘徊”都出来了。

    赵应天看不下去,而且耳朵也受不了大风那种魔音荼毒,他看着宁一霜,可怜兮兮地轻咳了一声:

    “一霜……”

    宁一霜听见赵应天的话,看了一眼大风,和火凤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宁一霜拍了拍手,一把将挂在王欣身上的大风给抓了下来,宁一霜这一次用的是凰族的语言:

    “大风,你闹够了没?!”

    大风抽噎着看着宁一霜,开口就抽风,“一霜,你不爱我了。”

    宁一霜的眉头挑了挑,幸亏自己选择了凰族的语言,天知道大风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落在赵应天和王欣两个人类的耳朵里是什么滋味。

    宁一霜没说话,火凤率先开口了,“爱?哼哼,大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雪凰他从来没有‘爱’过你吧?”

    大风呜咽地小狗一般仰头看着宁一霜,又看了看火凤,可怜兮兮地嘟囔,“你们明明答应了爹爹和父亲要好好照顾我的……”

    赵应天在一旁,虽然没有听懂宁一霜他们三只鸟在说什么,可是大风那一瞬间露出来的小孩子一样的表情都秒杀到了他,太过可爱和太过漂亮的东西——他赵应天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宁一霜和火凤面面相觑。

    最后,火凤咬牙切齿,“大风,你已经两千五百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大风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一招在火凤和宁一霜面前已经不管用了,于是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不再耍宝。

    “好了,一霜,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拜托我?”

    “是关于月圆祭祀的事情,”宁一霜看了火凤一眼,“不然我也不会同火凤同时过来找你。”

    大风愣了愣,然后看了王欣和赵应天一眼,沉下声来说道,“难道虎族和狼族又有什么动向吗?”

    火凤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还没有跟着那个人类疯得忘却本性,虎族和狼族的族长自从五百年前结合在一起生了獬豸那个蠢货之后,就一直对凰族的西南的领地耿耿于怀,更有想要蚕食我们大片领地,直接通往东边溪水的野心。”

    “唉?”大风愣了愣,“可是獬豸那小子不是一向与我们凰族和睦相处吗?”

    火凤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面色难看,甚至还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赵应天一眼。宁一霜适时地站出来开口解释:

    “那些都只是表象,原先虎族狼族忌惮我族中圣物祀天石,加上秋曾经单枪匹马闯入他们的阵地之中,将他们两族首领都给揍得不轻,所以才会一直没有造次。如今水源有限,又在我凰族领地之内,他们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自然会……打我们大典的主意。”

    这一次,大风也明白了,他试探地问,“是不是他们看见映海海底的结界有异,所以才起了这种心思?”

    宁一霜点点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句“只怕是天命”。

    火凤明显不同意他的看法,冷哼一声看着赵应天,捏紧了拳头,“都怪这个人类小子,若不是他,怎么会让你伤得那么重?又让结界出现异动!只怕会给我凰族带来灾厄。”

    宁一霜埋怨地看了火凤一眼,沉默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道:

    “火凤,若你拿定了心思要在赵应天的事情上与我纠缠不休,我也乐于奉陪到底。”

    这话让火凤和大风俱是一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千年来宁一霜何曾说过这样一步不让的话,看着宁一霜平静的面容,火凤心里有些苦涩,他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倒是大风不怕死,啧啧称奇,“一霜,你这次竟然这么维护这个人类,看来他和你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宁一霜不置可否,他只记得赵应天告诉过他,他是凰族的祭祀,拥有的力量就是为了谋取自己所想要的幸福、为了自己的爱人——这没有什么错。

    所以,以权谋私袒护赵应天,在宁一霜心里自然也没有什么错。

    “好了,我们不说那些,”大风挥了挥手,“一霜你是相让我去狼族和虎族的领地一探究竟吗?”

    宁一霜点点头,“就算不能深入其中,你能听懂风中吹来的讯息,你也可以知道他们的动向。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只需保证我族人安全便可,你且不要与他们起冲突,獬豸的实力……毕竟我们都不清楚。”

    “我知道!”大风拍了拍手,“我会掌握分寸!”

    大风转身过去留给宁一霜和火凤一个背影,然后笑眯眯地冲王欣道,“欣欣,今天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啦!”

    王欣点点头,给了大风一个温和平静的笑意。

    然而,

    大约只有赵应天注意到,大风在和王欣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没有改换成人类的语言。而王欣,他在东岛上那么长时间,早就在大风的指导下学会了凰族的语言。

    当初赵应天生病的时候,王欣也是用凰族语言和宁一霜交涉让赵应天留下来的。

    那么,赵应天皱着眉头看着笑容满面的王欣——方才宁一霜、火凤和大风所说的话,王欣是不是每一句都听到了,也知道了宁一霜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大约是因为赵应天一直看着这边,王欣感觉到了赵应天的视线,于是回头冲着赵应天勾起了浅浅一笑。那笑容太坦荡,赵应天立刻将自己总是怀疑王欣的猥琐思想给清出了大脑,傻乎乎地冲着王欣一乐:

    “王兄,日后还有不少要向你讨教的地方。”

    王欣看着抱拳的赵应天,点点头道,“好说好说,赵兄客气。”

    赵应天看了宁一霜一眼,宁一霜似乎和火凤还有事情要商量,于是赵应天也就识趣地站在一边,和王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王兄,我有一事请教。”

    “赵兄但说无妨。”

    赵应天憋了半天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他嗷了一嗓子之后瞬间变成正常人,神神秘秘、高深莫测地捉着王欣往宁一霜和火凤听不见的地方走了两步:

    “王欣,我问你,凰族语言难不难学?”

    王欣愣了愣,皱眉看着赵应天,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赵兄你想要学凰族语言吗?”

    赵应天不疑有他,点点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宁一霜的方向,“一霜他也听不容易的,我听他讲了他过去和杨万里的事情,我想好好帮帮他。”

    王欣皱眉。

    赵应天意犹未尽地解释,“你看,一霜都懂人类语言,你也懂凰族语言,你都能够为了大风学习,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放心,再难我都愿意……”

    “赵兄……”王欣打断赵应天的话。

    “嗯?”

    “我不是因为难而不愿教你,”王欣解释了半句,转头看了看火凤和宁一霜,拉着赵应天走到了更远的地方,“赵兄,这一次我认真问你。”

    “什么?”赵应天被王欣感染,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

    “你是,当真准备留在东岛,过一辈子吗?”

    赵应天愣住:

    这个问题、王欣前前后后问过他很多次,而且每一次赵应天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王欣总是矢志不渝、反反复复从不放弃地一遍又一遍追问赵应天。

    赵应天看着王欣忽然顿悟——当一个人马不停蹄、一次又一次地在你这里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的时候,他就会对你纠缠不休直到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种事情,狡猾如赵应天自然知道如何做,可是这个问题太诡异,所以赵应天还是犹豫着深吸了一口气。

    “王兄,”赵应天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离开东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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