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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快穿]大众情敌 作者:虞昭

    正文 第8节

    [快穿]大众情敌 作者:虞昭

    第8节

    在谁面前丢脸都不能在沈晏面前丢脸,郁有歌也不是花架子,要是能被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的李钰恺推开,他这盟主也别做了。

    李钰恺挣扎未果,脸红脖子粗,呼哧带喘的,眼睛都快红了。

    何储蒙见郁有歌把李钰恺拦住了,这张嘴比刚才还利索,这次也没有人给他打断了。

    “你以为你跟谁说话呢?!”

    “个毛头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瞪大眼睛看看——这是我们教主!”

    场上顿时一片喧哗,沈晏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也懒得摘下面具了,就这么任一群瞬间变得草木皆兵的正道跟受惊了的兔子似的看,哦不对,瞪着他。

    他已经可以猜出这帮人的心理了:琼明来人已经够稀奇了,但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惊悚的还附赠一个现任教主?!

    “琼明教主?!”

    “怎么会现身在此!”

    “竖子欺我正道无人乎?!”

    说什么的都有,但沈晏自动开启屏蔽功能,反正这帮人怎么想的跟他也没有关系。这时刚才离开的莫凛筝又回来了,站到沈晏身边。

    沈晏眼睛看着郁有歌,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何储蒙的:“把明镜李家跟你商量的那些都公诸于众吧。”

    郁有歌一愣,沈晏这句话的意思是何储蒙会来是另有内情?还跟明镜李家有关?

    之后发生的一切再一次差点让众人惊掉下巴。

    原来明镜李家竟然和魔教中人联手想要成为武林盟主,取郁有歌而代之。

    何储蒙绘声绘色地描述他是如何和明镜李家约定的。

    李家家主恼羞成怒,大叫了一声“一派胡言”,想也不想就提气朝沈晏跃来,欲一掌拍下:“魔教竖子巧言如簧!诸位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沈晏迎上前接下他这一掌,二人俱被双掌相撞中的磅礴内力震得往后倒退一步。

    沈晏说了句“凛筝,跟他们说。”就再度朝李屏逼近,二人索性上了擂台,大开大合地打了起来,台下的郁有歌看得直皱眉,一边分神听着莫凛筝念出沈晏早早搜查好的证据,一边注视着台上二人,生怕沈晏受伤。

    莫凛筝气定神闲地一字一句清楚念出,加上何储蒙刚才的讲述以及不久前李钰恺那句为何储蒙撑腰挑衅沈晏惹人生疑的话,铁证如山,众人便是想不信也难。李家众人被看得几欲夺门而逃,但家主在台上跟魔教教主打斗,他们怎能离开。

    李屏听着台下众人的议论声,心里叫苦不迭,也越发恨上了搅黄了他计划的沈晏,出手越发狠厉,掌下生风。沈晏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捉襟见肘,身形翩然,出手稳健。

    正当台上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台下局面被郁有歌控制了之时,刚才那名郁府杏衫下人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不好了!盟主!老爷出事了!”

    ☆、第36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2

    且说城外擂台这边在场众人还在为琼明魔教教主亲至及明镜李家的密谋而心思各异观望形势时,旻阳城内郁府中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惶恐的大事。

    事情的前因是郁文礼听得杏衫下人来报说已有近十年未相见的老友薛金茂来访,此刻已在府中厅堂相候。郁文礼笑容满面地跟郁有歌说明大概后就暂且中途离开比武现场乘车回府,这一路上不住地抚弄长须,神情舒展,眉宇间充满对老友的怀念和即将相见的激动。

    待郁文礼回到郁府时,发现薛金茂果真在厅堂内等他,二人相见本应是喜笑颜开把酒言欢的快意场面,可年近六十的薛金茂面上却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淡青色,神情间也有些恹恹的,看着有股说不出的抑郁苦闷和矛盾。

    厅堂内不光薛金茂一人,还有一做蒙面打扮的黑衣男子半垂着头沉默地坐在他身旁,座椅旁的檀木小台上放有一件用黑布重重缠绕的包裹,形状看起来像极了一柄长刃。

    郁文礼本来舒展放松的神经瞬间变得紧绷,厅堂内的氛围看起来有些压抑,他放下本欲迈进厅堂的右脚,眉头微皱地看向明明天气不甚炎热却鼻尖额角都冒汗的薛金茂,薛金茂坐姿僵硬,头一直望着门口,似乎不想与邻座的黑衣男子有过多交谈,可真看到郁文礼出现时,他的眼神又开始变得闪闪烁烁,不敢与郁文礼视线相对,神情晦暗,叫人辨不清他的所思所想,就连身上属于一代高手的气势也缩减不少,看起来与普通花甲好人无甚明显区别。

    “老薛,你我十年未见!近来可好?”

    郁文礼压下心头的违和感,开口问候道。

    薛金茂听郁文礼开口,先是与他客套了几句,吞吞吐吐了半天,趁郁文礼没注意偷瞄了一眼黑衣男子,这才说了正题:此次前来,主要目的是‘圆’跟他一同前来的黑衣男子的心愿——黑衣男子自己虽是无名小卒,但对久负盛名,停云剑谱修炼到第七重的武林泰斗郁文礼久仰的很,念念不忘想与他进行一次切磋交流,也好让他知晓自己应该朝什么样的方向努力。

    在薛金茂的口中,老友相见竟然成了此次拜访顺便完成的事项。

    郁文礼的目光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薛金茂身上转移到黑衣男子身上,似乎感受到了郁文礼带着审问的视线,黑衣男子沉静地抬起头来,起身冲郁文礼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见面礼,他左眼与眉梢相连接的地方有一道半指长的疤痕,看起来普通的面容因为这道疤痕竟然透露出一丝狠厉,他开口的腔调也异于众人,带着说不出的别扭劲儿,听得郁文礼的眉头越皱越紧。

    老友恳切相求,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郁文礼都不好拒绝,他无奈之下应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等郁有歌率人急忙赶回郁府时,郁文礼和薛金茂均已是身中剧毒,躺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而又以薛金茂看起来性命更加垂危。郁文礼的妻子周氏双眼含泪,眼眶通红,颇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郁文礼的床边嘤嘤而泣,失了主心骨一般。

    沈晏在听到杏衫下人来报时,顿时一惊,他急忙瞅了眼郁府几人刚才所待的位置,确实不见了郁文礼。沈晏心里叫了一声“糟了”,这几日光顾着明镜李家和何储蒙之事了,虽然也惦记着要提醒郁有歌转告其父郁文礼暂且不要与老友相见以免受伤中毒,但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这话说出来怕也没人愿意相信。

    沈晏是知晓全部剧情的人,他早知道薛金茂为何会带着一名陌生人来拜访郁文礼,原因很简单,看起来有些萎靡的薛金茂实际上早已受制于那名黑衣男子。而那名男子的口音之所以会让郁文礼觉得别扭是因为他是一名倭人剑客,而被黑布包裹的是他的东洋刀。

    简单来说就是已有退隐之意的薛金茂倒了八辈子霉,被想要称霸中原武林的伪装成武林中人的东洋岛国剑客挑战,薛金茂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和高估了倭人剑客的君子程度,在比武即将胜利时,被心怀不轨的剑客下了东洋特产的毒药,如果想要活命就只能按照倭人剑客说的去做。

    谁也不会嫌命长,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悲剧的中毒死法,薛金茂为了活命,只能选择听倭人剑客的话去坑害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沈晏这走神的样子,被李屏窥了去,他暗暗冷笑了一声,使出全力凝于一掌直朝沈晏脑后拍去,虎虎生风,气若奔雷,势如闪电,这一掌若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定是头骨米分碎的局面。但沈晏身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身形一扭避了开去,不欲继续与李屏纠缠,运起琼明诀第四层的心法,一掌拍向擦肩错过的李屏背后正中,直拍得李屏一口鲜血喷出,双眼紧闭神情痛苦地跌落在地。

    再观沈晏,泰然自若,神色淡淡。

    正道中有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收起,又惊又惧地看着沈晏,都没想到沈晏年纪轻轻武艺却如此高强,直逼泰斗宗师之辈。沈晏也不管他们,跟郁有歌对视一眼,给莫凛筝留了句“凛筝留在这里看好。”,二人就运起轻功,身形缥缈若鸿影,朝城内郁府飞跃而去。

    轻功没他们好的陆子曦望了一眼临危受命的莫凛筝,也翻身上了一匹骏马,缰绳一抖,顺着沈郁二人离开的路线疾驰而去。郁文礼中毒,无论是出于郁有歌好友还是药王谷首徒和神医的身份,陆子曦也应立刻赶往郁府一观。

    沈晏抽空瞄了眼脸上写满了担忧的郁有歌,心中的愧疚感又浓郁了几分,口中溢出一声轻叹。他原先并未看重这段剧情,因为他的任务只是拆散主角攻受,至于主角攻的亲人有何遭遇他却是不管的,反正只要不妨碍他完成任务就行,但是当他到了武林大会现场发现主角攻郁有歌的真实身份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时候,那么那些会让郁有歌伤神的剧情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无足轻重了。

    就像郁文礼接受倭人剑客的挑战却也是跟薛金茂同样的遭遇中了东洋奇毒的剧情,如果沈晏在拆散正邪夫夫后就袖手旁观,那么郁文礼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沈晏好心地拿出琼明教的立教至宝——琼华宝树一甲子才结一颗的琼华玉果来做解药的药引,没有他的帮助,郁文礼依然在劫难逃。

    “阿晏怎么了?可是刚才与李家家主比武伤着了?”郁有歌虽然内心挂念着受伤的郁文礼,但也分了些心神在沈晏身上,对于刚才沈晏一掌掀翻李屏就与自己往郁府赶的行为,郁有歌有些慌张的心里瞬间得到了一丝熨帖,他本以为沈晏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刻意回避这件事,毕竟琼明教坛主,护法和教主都出动参与武林大会,在有心之人看来定是策划了某些针对武林正道的阴谋,说不定郁文礼的事还会被栽赃到沈晏身上,而沈晏又是个怕麻烦的人,如果被惹恼了没准当场走人。

    可是沈晏不光没有撤得干干净净,置身事外,反而选择与自己一同行动,这怎能不叫郁有歌对沈晏的恋慕和信赖更添几分?

    “没事,我们还是快点到贵府吧。”沈晏摇摇头,暂且忽略心中的各种思量,二人一心一意赶往郁府。

    就在他们进了郁文礼的卧房时,陆子曦也紧随其后,让郁有歌先把周氏搀扶出卧房,陆子曦二话不说,加入几名大夫的行列,开始一起诊断陷入昏迷的郁文礼和薛金茂。

    前来参与武林大会的各门各派闻讯也纷纷派了代表前来探望,郁有歌将有些心神无主的周氏扶进另一间屋子,看见立在门前不远处的沈晏,他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沈晏就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去招呼他们吧,你且放心,我守在这儿,万万不会让人闯入的。”

    明镜李家的密谋,郁文礼薛金茂中毒,虽然沈晏知道毫不相关,但接连发生的两件事已经乱了不少正道的心绪,此刻身为盟主的郁有歌必须出去主持大局,而他又担忧郁文礼这边的情况放不下心来,沈晏留在这儿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郁有歌默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向厅堂走去。身后沈晏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烦躁地摸了摸面具,低低骂了声自己“沈晏你蠢死得了!”

    有陆子曦的加入,对于几名刚才还有些束手无策对郁文礼二人所中之毒的大夫来说简直有如神助。

    陆子曦博闻识广,很快就断定出这毒是东洋奇毒断月生。中毒者若在一个月内没有服下解药,生机荡然无存。

    送走了各门各派代表的郁有歌此时也站在郁文礼的床前,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眼和泛青的面庞,郁有歌久未起波澜的心里燃起熊熊怒火,他看起来是个皎皎君子,喜怒不形于色,自继任盟主之位后轻易不动怒,像个老好人一般,但若是真被人碰到了底线,那将要接受他怒火之人离死也不远了。

    “子曦,你可有把握解这毒?”

    周氏扑在郁文礼床前,扭头看向陆子曦,哀哀问道。

    ☆、第37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3

    “断月生的解药我确实可以配出,不过……”陆子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满面哀求之色的周氏,迟疑地重复了一遍:“不过……”

    “不过什么?子曦求你快点告诉伯母吧。”周氏急急追问道,郁有歌将她慢慢扶起坐在床沿,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他还是冲周氏低声说:“娘,您别慌,真的,爹不会有事的。”

    周氏和郁文礼相知相伴近四十载,早已将彼此化为生命中最不能割舍的部分,时至此刻如果不是郁文礼真的昏迷在床,周氏丝毫不敢相信一向被她视作她的天的夫君会突然有一天中毒而性命垂危,想到这里,她面上流露出一抹怒色,紧紧攥住郁有歌的手,扭头看向躺在另一边塌上的薛金茂,咬牙切齿道:“你爹将他视作挚友,从来都是以诚待他,却被这狼心狗肺的小人害到如此地步,还把他留在这里干什么?!杏绸,给我把他丢出去!薛金茂是生是死,与我郁府无关!”说到最后,音调猛然拔高,隐含厉色。

    杏绸就是那名杏衫下人,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眼郁有歌,郁有歌冲他摇摇头,示意不用按照周氏所说的去做。他蹲下。。身,看着鬓发有些微乱的周氏,好声好气地劝道:“娘,薛叔也是被逼无奈,子曦不是已经看了么,他比爹还早半月就中了断月生,薛叔与我们家相识数载,现在他和爹都中毒,我们郁府不能束手旁观,娘,你且莫生气,子曦定是有办法的。”

    周氏向来疼宠郁有歌,刚才对薛金茂大动肝火不过是一时情急,此刻听完郁有歌的劝导,心湖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抬手示意郁有歌站起,侧身看向陆子曦,眼里满是期待。

    陆子曦道:“断月生此毒我曾在前人医书中看到过,因其脉出东洋,一些草药与我们有所不同,完全与其相配的解药尚无人研制出,但那本医书作者曾推测出一个解药方子也能解,需要的奇珍药材不难找,但最重要的是那味药引,我只听师父说过,但它是否存在我……我实是不知。”

    周氏刚落回原处的心又提了起来,就连郁有歌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母子二人不需追问,陆子曦已经缓缓道来。

    “药引为琼华玉果,传闻中曾道‘琼华为引,无毒不尽’,意为只要以琼华玉果为药引,天下间便没有解不开的毒,就连这断月生也不在话下。”

    “琼华……玉果?”周氏喃喃道,这是她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是,师父早年间曾听闻一百五十年前琼华玉果曾现身过一次翠铭阁,故这些年对其一直念念不忘,此番出谷云游也是为了寻找这个果子。”陆子曦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师父如今已是耄耋高龄,虽然精神矍铄,腿脚稳健,但为了这百年前才冒出过一次的琼华玉果硬是不顾众徒的阻拦强行出谷,让他们担心不已。

    一听闻就连药王都没见过这个琼华玉果,郁有歌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有些失神地望向床上陷入昏迷的郁文礼,在医术方面药王谷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消息来源一向可靠,那么看来这琼华玉果……怕是短时间难寻到了,可是中断月生者如果没有解药,顶多能活一个月……

    屋内顿时陷入一种沉寂又低落的氛围,眼看着众人俱是束手无策,面带愁容,装了半天隐形人的沈晏清了清嗓子,怕惊了众人故轻声道:“琼华玉果,也不是寻不到。”

    他这一声虽然只是平常说话音量,却如一道惊雷平地起一般炸落在失意之人的心间,眼看着屋内众人的视线如探照灯一般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沈晏背在身后的双手有些不自然地勾起,他定了定神,刚要说些什么,那厢周氏已经推开郁有歌疾步走到他身前,也不顾得什么礼仪了,猛地拽住沈晏的衣袖,因为沈晏脸上扣着面具她看不清沈晏的神情,所以只紧紧盯着沈晏的双眼,生怕这陡然而生的希望只是一场幻影。

    “这位公子所言可是为真?!”

    沈晏被周氏紧紧拽住袖子,身子一僵,求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郁有歌身上,郁有歌看他被自己亲娘的动作吓得有点懵的样子,心里积压了许久的阴霾渐渐褪去了些许,他好笑地摇摇头,上前几步将周氏的双手从沈晏的袖子上掰开,他耐心地给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周氏解释道:“娘,你先听阿晏说说,别吓到他。”

    不知为何,在听到沈晏说出琼华玉果不是寻不到的瞬间,郁有歌心里对他这话的真实性没有产生丝毫怀疑,他素来是谨慎严谨的性子,加上事关郁文礼的生死,他更要认真对待,但自从认识沈晏,心里就好像一直有一道声音对他潜移默化:沈晏是可信的,沈晏虽然是琼明魔教教主,但他不会害自己。

    所以郁有歌也不问沈晏是如何有这珍贵的琼华玉果的消息,又是如何肯定能寻到,反正他只要负责相信沈晏就是了。

    周氏听郁有歌喊面前这位扣着银色面具的青年为阿晏,以为他和陆子曦一样都是郁有歌的朋友,压根没把昨日郁文礼与她所说的琼明教教主身份往这个俊秀青年身上套去,她也学着郁有歌的口吻,略带着歉意地向沈晏问道:“真是对不住,刚才是伯母心急了,阿晏可是真有这琼华玉果的下落?”

    不光周氏心急,就连陆子曦都有些期待地看着沈晏,如果沈晏真能寻到琼华玉果,那么自己一定要给师父飞鸽传信,将人请到旻阳城来。

    沈晏自周氏松开他的袖子后就松了一口气,他冲周氏点点头,声音谦逊有礼:“无妨,沈晏知晓伯母是担心郁……咳咳,郁伯父,这琼华玉果,我确实知道下落。”就在教内我卧房里密室中的玉匣子里放着落灰呢_(:3」∠)_……

    周氏顿时双手合十,垂首低声念叨了两句“谢天谢地。”

    而郁有歌则深深望进沈晏的眼中,二人目光相对,郁有歌张张嘴,正想问沈晏,却见沈晏微不可察地冲周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周氏还在这里,有些话暂时不方便说。

    郁有歌了然,他念头一转,轻轻扶着周氏,道:“娘,既然阿晏已经说有琼华玉果的下落,你暂且先回房休息一下吧,今天你也受惊了。解药的事你不用愁,我和子曦还有阿晏会解决的。”说着便将依然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郁文礼的周氏扶到另一间房。“杏绸,你也过来。”

    眼看着屋内还清醒的只剩下沈晏和陆子曦了,沈晏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说:“陆神医,你这样看我要是被凛筝看到他会产生某些不好的念头的。”

    陆子曦:“……”

    陆神医的火热视线成功被沈教主用一句话轻飘飘地推回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一个本来就有点锯嘴葫芦的样子,一个是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房门从外被人推开,郁有歌脸上带着抹笑地走了进来。

    “阿晏。”郁有歌轻声唤道,沈晏被他这略显低柔缠绵的声音弄得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的开口:“郁有歌你给我好好说话!”

    郁有歌失笑出声,他正了正神色,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才问沈晏:“阿晏,不知寻这琼华玉果需要多久?”在他看来,沈晏迟早会……,咳咳,所以他现在是完全不拿沈晏当外人。

    沈晏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心里记着断月生的毒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开,加上解药研制还需要几天,时间有些紧。想到这里,他抬眸看向郁有歌,道:“我现下也不确定来回时间,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带着它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扫了眼又目光炽热地看着自己的陆子曦,摇摇头,无可奈何:“陆神医,你要是知道药王的下落,不妨现在就给他传信,这样我回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应该能赶来观一观果子。”

    陆子曦点点头,见沈晏转身要出门,他不由得出声问道:“沈教主这是?”

    “去给你们找果子啊。”沈晏冲他摆摆手,“不用送我。”

    “阿晏等等我。”郁有歌见沈晏抬脚出了门,也跟着一起走了。

    沈晏见郁有歌跟着自己出来,他说了句“回擂台,我去找凛筝。”就如一个多时辰前一般运起轻功朝城外赶去,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擂台那边应该只剩下莫凛筝他们了,正好可以收拾行装赶紧回教取琼华玉果。

    ……

    …

    沈晏此次出行带来的教众俱是行事利落果敢之人,虽然加上半途出现的何储蒙等人,收拾好行装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还早,沈晏想了想,决定挑出莫凛筝,何储蒙和其余三名擅于骑术的教众,他们几人先行一步,马车什么的由剩下的人驾驶。至于传信给沿途的琼明教私下设的小分坛,也是由他们去做。

    沈晏扣好面具,缰绳一拽,几人就朝城外疾驰而去。远远望见城门处的人影,沈晏一个没控制住,大声遥遥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第38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4

    “我自然是在这里等你啊。”

    城门下的人影好整以暇地朝沈晏这边策马而来,身下白驹鬃毛洁白如雪,四蹄踏墨,四肢有力,体态柔和健壮,白驹行至沈晏身前时打了个响鼻,看起来脾性十分温顺。

    这马一看就是千里良驹,沈晏心里低低念叨了一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的绛影,嗯,旗鼓相当,各领风骚,我不羡慕……才怪啊。

    白驹上的骑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晏脸上神情不住变换,黑眸里漾着化不开的温情,似要将人溺死在这一腔柔情蜜意之中,他唇边含着一抹笑,等沈晏抬头看向自己时才笑道:“如何?逐墨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叫逐墨?……还好吧。”沈晏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嘴上却在说着违心的话,天知道他有多喜欢,“等等……你刚才说在这里等我?”猛然想起刚才差点被这人带跑偏的话题,沈晏挑了挑眉,提高了声调问道。

    “教主,”莫凛筝等人缀在沈晏身后五步之远处,见沈晏不复刚才离开暂住府邸时的急切反而与一名面容普通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的青衣男子在城门前不远处闲聊起来,莫凛筝不由得出声提醒道:“该离开旻阳了。……不知这位是?”

    “对啊,你谁啊?”沈晏闻言,悠悠然策马绕着逐墨走了一圈,明明一打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此时却装出不相识的样子,硬要对方说出个具体来,沈晏面上三分轻佻笑意,语带调侃。

    哪怕不能完完全全瞧清楚沈晏这副眉飞色舞的张扬模样,青衣男子依然觉得这人就连声音都像个小勾子一般,不把你勾得心痒难耐它誓不罢休。

    “在下葛宇,无名小卒而已,不值一提。”青衣男子葛宇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痴迷,几秒后才冲莫凛筝等人拱手道,声音不卑不亢,清越柔和。

    沈晏似笑非笑地点头,算是认可了“葛宇”这个身份,他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料到那厢葛宇的自我介绍还没结束:“若要说更具体一点的身份,唔,那诸位便把我当作苦苦恋慕贵教教主之人如何?”

    这句后来补充的话看起来像极了玩笑话,但倏然间抬头看向对方的沈晏却未能从葛宇深邃如暗夜繁空的双眸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作弄之意,只有满满的情深如许和严肃认真,就像他丝毫不介意在这种人来人往,随时都会有人关注的情境下将自己的真心光明正大地剖开来给自己看,让自己将他的情意看个清清楚楚。

    “噗,咳咳,郁,咳咳,你!……你胡说什么?!”沈晏被他这横空出世的一句吓呛着了,差点说漏些什么,咳嗽的时候身下绛影动了一下,他重心不稳身子一歪,险些没从绛影背上跌落。

    “阿晏小心!”葛宇眼疾手快,忙伸手将沈晏捞了起来,等他稳稳坐在马上才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松手,然后厚脸皮地提议:“阿晏若是骑术不佳,不若与我共乘一骑?”

    沈晏:“……葛兄的好意在下怕是消受不起!!”郁有歌郁盟主你的脸呢!!(╯‵□′)╯︵┻━┻

    沈晏慢慢转身望向身后五人,明明脸上扣着面具看不清神情,却叫人莫名感觉到伴随着他的注视一阵寒意袭来,莫凛筝的欲言又止,何储蒙“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的惊讶表情,其余三人装作神游天外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沈晏顿了一下,幽幽出声问道,声音如山涧清凉溪水潺潺流过心间,面具下的白皙面庞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泛起红晕,那红晕渐渐扩散,险要从面具下钻出向世人宣告着主人的表里不一,虽然明知道在场没人能认出易容了的郁有歌,但是听郁有歌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不良居心’,沈晏还是感觉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开始发烫,心跳也有些变快,变得不受自己控制,产生了一种名为害羞的情绪。

    “请教主放心!属下什么也没听到!”这种需要支持的时候莫凛筝一向第一个表忠心,沈晏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背后传来郁有歌的一声短叹,沈晏握紧缰绳的纤长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他听出了郁有歌这声中的失落和遗憾,但……这么多人在看着……完了完了,自己怎么突然对那个厚脸皮的家伙生出了愧疚感……

    莫凛筝有些狐疑地扫视了眼葛宇,见他眸光如水般清澈,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浅笑,虽然面容普通但是气质卓然出众,气息吐纳绵长可见内力深厚,断不像他自己所说那般只是个无名小卒,莫凛筝松开缰绳抬手揉了揉眼,第一次怀疑如此青春年少的自己是不是提前老眼昏花了,要不然刚才怎么好像看到这人冲教主笑得那么图谋不轨呢?

    郁有歌眼尖地发现沈晏掩藏在鸦羽一般的发丝之下的耳尖和耳垂不复初时那般剔透,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如上好泛着荧光的红玉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想将眼前这人紧紧箍在怀里,拨开乌墨发丝,慢条斯理又极尽缠绵地舔咬吮吻的冲动,他定了定神,暂且压下心中四下蔓延舒展的绮念,估摸着自己再说几句没准沈晏就要恼羞成怒了把自己甩在身后,郁有歌拽了拽缰绳,逐墨在他的指令下向前迈了几步,与绛影并辔而立,郁有歌眼波流转间泄露出他的志在必得,他侧头冲沈晏低声说道:“阿晏,我们走吧。”

    沈晏默不作声地白了他一眼,毫无顾忌地丢掉作为一教之主在人前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的自我要求,惹得郁有歌又是半低下头,喉间发出一阵低沉柔和的笑声,笑声中满含着他对沈晏的纵容,显而易见的柔软从他勾起的唇角边滋生,二人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死乞白赖要跟着一起走,一个避之不及恨不得把对方踹到千里之外,但是莫凛筝等人依旧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似流云般缓慢萦绕在他们周身,继而向着自己这边迎面扑来。

    莫凛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莫名觉得想做些什么,譬如:捂眼睛,或者离他么俩越远越好……哎,我怎么有点想和陆神医说说话了呢?_(:3」∠)_

    最后沈晏被郁有歌缠得没办法,只得顶着身后一众好奇又闪亮的大眼睛同意带着郁有歌一起回教取琼华玉果。沈晏不经意间注意到何储蒙正一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莫凛筝的背影,他想到刚才何储蒙在自己和郁有歌身上来回徘徊的视线,沈晏轻轻眨了眨纤巧浓密的睫羽,掩盖住星眸中划过的暗芒,姑且让何储蒙再嘚瑟一阵子,等回到琼明教的,哼,有他受的。

    看着一旁兴致盎然,对琼明教好奇不已的郁有歌神态轻松地策马前行,沈晏无力抚额,作为一名众望所归的正道领袖,现任武林盟主,郁有歌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想要跟着自己这个魔教教主去‘参观’琼明教?难不成他不信任自己?是害怕自己这一回去就不把琼华玉果带回来了?

    沈晏越想越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极高,一想到郁有歌‘不相信’自己的好心,委屈感陡然而生,沈晏虽然依旧保持着与郁有歌并辔而行的速度,但却开始时不时地用充满怀疑和淡淡失望的视线看向郁有歌。

    郁有歌简直就是沈晏肚子里的蛔虫,只消一眼,就叫他发现了沈晏试图掩盖的负面情绪,他心念电转间已经想出了好几套说辞,但是看着沈晏那委屈的小眼神,他心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压低嗓音说:“我的好阿晏,你别乱想,我跟你一起回琼明纯粹是想要看看你是在什么样的地方诞生和成长,我心悦于你,自然想多了解你一些。”

    沈晏觉得已经恢复正常温度的脸颊又开始自作主张地升温,他梗着脖子瞥了郁有歌一眼:“我不信。”说是不信,声音却已经有些软化。

    郁有歌作出一副“好吧,果然骗不过你”的样子,沈晏见状,看向郁有歌的眼神闪过一抹慌张,他呐呐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郁有歌又开了口:“最主要的原因是……”

    见沈晏被自己吊起了胃口,郁有歌扬眉一笑,目光缱绻温柔,似乎这天地间只有沈晏的身影是真实存在的:“我舍不得离开你,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嫌多,更别提你要去寻琼华玉果的这些时日了。阿晏不知道吗?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沈晏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怔忪了半晌,等他回过神来郁有歌已经骑着逐墨领先了他十多米,阳光灿烂却不刺眼,郁有歌回眸冲沈晏笑了笑,不出众的面容此刻却熠熠生辉,如久藏于暗匣中的明珠重现天日。

    虽然郁有歌现在顶着的不是真实面容,沈晏却依然看着这张只在药王谷求医时出现的脸不由自主地,极没有教主风范地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惑心神的药?”沈晏低声喃喃道。

    ☆、第39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5

    琼明教之所以叫琼明教,概因其初任教主沈品霜全心全意信奉明神,且镇教之宝为其在塞外偶然间寻得的琼华宝树,各取一字,是为琼明。

    沈品霜乃当时天纵之才,不过而立之年便在一批同样信奉明神的人的支持下建立琼明教,他年少时遍观各家之长短,虽未达到全部融会贯通的地步但却已深受武道一途源深渊远的震撼,他苦练思索近二十载,终于在琼华宝树下自创独门掌法琼明诀,有诗赞曰:“寒芒裂空云不碎,霜雪淬尘玉生辉。”沈品霜后将琼明诀传于其子,即第二任教主沈鹤愉,并定下只有历任教主方可习练琼明诀且要严密保护琼华宝树的规矩。

    琼明立教近五百年,自沈品霜逝世后,岁月更迭,人世交替,越来越多的教众在琼明教管理层的潜移默化下只记得第一条要求,琼华宝树渐渐地退出众人的视线,走下历史舞台。在如今的琼明教众看来,琼华宝树不过是一个令人惊叹的传说般的存在,就像是沈品霜这人对于琼明教上下来说一样,只能令他们崇拜有加却早已消埋在历史长河中,不复存在。

    如果你随便拽住一名教众问他琼明教的镇教之宝是不是琼华宝树的话,对方一定会嗤笑一声,笑道:“兄台是不是在白日做梦,琼华宝树?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压根不存在!咱们琼明如果真有镇教之宝的话,嘿嘿,”说到这里,对方压低了音量,笑嘻嘻地说:“你可别说出去啊,那就只能是我们现任教主!”

    当这条全教上下心照不宣的“镇教之宝是教主”的传言经贴身服侍的侍女红檀之口说出时,看着红檀笑弯成了月牙状的眼睛,少年沈晏叹了一口气,拎起浇花用的小壶,蹲在一棵碗口粗的只有半人高的小树边上慢悠悠地浇水,这树枝干呈深褐色,长得歪歪扭扭的,沈晏总担心它有一天会不会把‘腰’扭断了,但好在枝繁叶茂,只是那叶子不是纯粹的绿色,叶脉泛着灼眼的红色,远远看去便是浓绿映深红。

    “教主,这树怎么长不大?”红檀细细看了看那棵小树,有些纳闷地问道,她调来沈晏身边已有一年,这一年来这棵树一点都没变化过,哦,除了冬天会掉叶子。

    沈晏看水都浇光了这才抬起头幽幽看了她一眼,半晌摇摇头:“……红檀,你不懂。”

    红檀以为这看起来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小教主是觉得自己对花草树木了解的不多,这树可能只是长得慢而已,就弯了弯杏眸,好脾气地说:“是是是,教主说的对,是婢子愚钝了。”

    沈晏见状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红檀是真的想歪了,实在是……这棵活祖宗似的树五百年来都没变过样啊,它真的就只有这么高啊_(:3」∠)_。

    没错,这棵树中小矮子就是沈品霜当年亲自移植的琼华宝树,琼华玉果就是由它孕育而出,每甲子方开花一次,每次开花仅结一果,琼华玉果生服可令人平白涨二十年功力,入药为引则可解天下至毒,镇教之宝,莫过如此。

    沈晏一撩衣摆,蹲在琼华宝树旁,随手拽了片叶子擦了擦就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身来的郁有歌看沈晏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倒不是觉得沈晏粗鲁,反而觉得他行事率真不拘一格,只是……只是见他回教后吃的第一口东西竟然是一片树叶,郁有歌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路上展露的厨艺一点都没让沈晏满足,没看把他难吃的回来后连教中的叶子对他来说都是好吃的了嘛。

    郁有歌觉得心里有点苦。

    “你想什么呢?怎么,嫌弃这叶子?”沈晏伸手又摘了一片叶子,正欲再摘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莫凛筝现在不在自己身后,去请崇月长老了,就收回手,将摊开的手掌递到郁有歌面前:“吃了。”

    沈晏说什么自己只要负责执行就好了。郁有歌听话地从沈晏手心上拿起那片叶子送进口中,说来神奇,这树叶嚼碎了竟然是带着淡淡的甜味儿,郁有歌有些惊奇地睁大了双眼,手上动作却是慢慢将沈晏的手松松托在掌上,然后用大拇指的指腹细细摩挲了几下沈晏手心处因习练掌法而产生的薄茧。

    沈晏在郁有歌拿走叶子后就开始走神,他本来正思考一会儿该如何说服崇月长老把那颗仅存的琼华玉果拿出给郁文礼用,谁成想手心处竟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下意识地抖了下手,一扭头,就看见郁有歌笑得一脸无辜,然后自己的手又被这厚脸皮的家伙牢牢握住。

    沈晏:“……郁有歌,我数三二一,你赶紧给我松开!”

    郁有歌只得乖乖松手,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下沈晏白皙皮肤的细腻触感,开口朝沈晏问道:“这棵树的叶子怎么是甜的?是不是这树有问题?”

    沈晏忙把手缩在袖子里,这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才有问题!谁都有问题琼华宝树都不会有问题的好嘛!

    “啊?”郁有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已经松手没吃阿晏的豆腐了啊,而且他明明问的是树叶为什么是甜的啊,怎么就卖乖了?……

    “咳咳。”二人身后突然传来属于老者的轻咳声,郁有歌瞬间神色一凛,刚想站起转身,看到身边的沈晏慢条斯理地又揪了一片叶子这才想起二人如今是在沈晏的地盘上,安全的很,来人既然敢出声就定然不会对他们出手,面上的神情这才变得平和如初,眸内的寒芒也收敛起来。

    沈晏自然注意到了郁有歌周身气势的变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连摘了两片叶子这才慢慢站起身,郁有歌也随着他起身向后转去看向来人。

    “崇月参见教主,教主近日可好?”崇月长老鬓发皆白,面容和蔼可亲,慈祥的目光落在沈晏身上。

    沈晏唇角处露出一抹淡笑,刚想点头说自己很好,崇月长老抚了一下垂至胸口的长须,笑眯眯地看了眼沈晏的衣袖和一旁的郁有歌,意有所指地说:“看教主这样子,想必是被人照顾的很好啊。”

    沈晏:“……”

    崇月长老你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你都会取笑人了!!

    “长老你来了多久了,凛筝呢?”沈晏装出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说罢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一片叶子递给崇月长老。

    崇月长老人老心不老:“不久不久,也就是在这位贵客吃下琼华叶时属下才到。”

    沈晏:好嘛,该看的不该看的长老你都看完了才出声……

    “……琼华叶?”郁有歌先是一怔,半晌才有些迟疑的问道。这叶子怎么叫这名?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棵矮子树结的果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琼华玉果。”沈晏走到琼华宝树身边拨弄了几下它的叶子。

    郁有歌:“……!!!”他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

    郁有歌这厢还惊讶得没回过神来,那厢沈晏已经正色向崇月长老问道。

    “长老,我有一事相问。”

    崇月长老闻言也睁开笑得半眯的双眼,眸内精光一闪,除了外貌以外丝毫不见老态:“教主但问无妨。”

    “本教立教五百载,不知这琼华玉果,是否曾言其不可为外人用?”沈晏轻声问道。

    ☆、第40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6

    随着沈晏轻声问完,崇月长老久久没有说话。

    郁有歌刚才的惊讶也在三人俱是沉默的时候渐渐消散,沈晏的问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也不由得抬眸望向崇月长老,等待那个事关郁文礼生死的答案。

    就在沈晏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斩后奏时,崇月长老轻咳一声,语调缓慢:“教主有话直说吧。”这是不打算跟沈晏绕圈子了。

    沈晏低低笑了一声,惹得郁有歌不解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沈晏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冲崇月长老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长老。”

    接下来沈晏将崇月长老和郁有歌请到离琼华宝树不远的一张古朴苍拙的石桌前坐好,他慢条斯理地倒好三杯茶,清茶入口温热,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将武林大会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不落地全部讲与崇月长老听,崇月长老时而颔首微笑,时而挑了挑花白的眉毛,等听到郁文礼中毒一事时,崇月长老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凝神细思了片刻,方才还高高挑起的眉毛慢慢皱在一起,在额头处形成了一个‘川’字。

    沈晏叹了一口气,道:“药王首徒陆子曦曾说‘为今之计,唯有以琼华玉果为引入药方可解断月生之毒。’”

    崇月长老依旧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并没有接下沈晏的话茬,他突然向一旁看似专心品茶实则分神听沈晏二人交谈的郁有歌。

    “近百年来,正道中人,郁盟主倒是第一位有胆量且成功踏入我琼明教地界之人。”

    崇月长老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成功地让沈晏一个手抖,手中的碧釉曜变茶盏摔落在地,米分身碎骨。顾不得心疼这一套得来不易的珍贵茶具,沈晏忙侧首去看郁有歌。

    郁有歌并没有因为身份被拆穿而大惊失色,他依旧顶着那张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面容,看向崇月长老的凤眸内眸色逐渐变得深沉,周身气势也转瞬变强,从容有度,临阵不惊,这样将自己摆在武林盟主之位的郁有歌让沈晏突然有点移不开眼,既不显得一身傲骨高不可攀,又不觉其平易近人没有盟主的架子。

    确认了沈晏只有袍角边几处被飞溅的茶水染上后颜色变深,郁有歌方不急不忙地回道:“有幸拜访贵教,实乃郁某之荣幸。实不相瞒,郁某此次前来,一为琼华玉果下落,二为贵教教……唔唔,唔。”

    看着面上略显惊讶的崇月长老,沈晏的手又用力了两分,紧紧捂住郁有歌的嘴,不叫他有一丝一毫胡言乱语的机会。

    沈晏皮笑肉不笑的解释:“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琼华玉果别的目的一点也没有!”说罢,扭头避过崇月长老好奇的视线,恶狠狠地问郁有歌:“郁盟主是不是?!是就给我点头!”

    郁有歌目不转睛地注视了沈晏半天,直到看得沈晏有些不自然地放开手,这才缓慢地半弯起那双有些勾人的凤眸,眸内笑意清浅,听话地点了点头。

    “是,阿晏说的没错。”语调温柔,就是听起来有点像在哄一个傲娇的熊孩子。

    沈晏无力抚额,垂下的衣袖挡住了半张哭笑不得的面容:“……”我现在把他丢出教还来得及吗?

    崇月长老在沈晏背后与郁有歌隐晦地对视了一眼,双方俱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几个回合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之后彼此心领神会。

    崇月长老的目光逐渐充满了审视之意,郁有歌岿然不动,笑容云淡风轻,眸内却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沈晏借着衣袖的遮挡揉了揉脸,又坐回了原位,崇月长老满脸淡然地移开视线,冲着沈晏道:“教主,属下恐怕郁文礼中毒之事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沈晏点了点头,没错,郁文礼中毒确实只是一个开始,那位下毒的东洋剑客小泉仕春番可从来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从始至终,他真正的目的都是一个——率领那帮东洋人称霸中原武林。

    没错,就是这么中二度爆表的可耻目的,不过是弹丸之地却图谋不轨,存着有朝一日蛇吞象的恶毒心思,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准备了近十年。

    拿郁文礼开刀一方面是为了震慑整个中原武林,一方面以达到削减中原武林战力的目的。断月生即使在东洋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毒,所以对小泉仕春番他们来说越是珍贵的毒。。药越要用在对这次入侵有极大阻碍力的人身上,不光郁文礼,凡是德高望重的各家高手他们俱想通过下毒搞定,能解决几个是几个,等到一月期限到时,郁文礼毒发殒命,武林正道战力削弱,在郁有歌等人陷入悲痛氛围时他们来趁火打劫,争取一举成功。

    但是因为郁文礼的中毒,各家各派在郁有歌的提醒下开始严防敌手,叫这帮苦觅不得机会的东洋人对郁有歌恨得更是咬牙切齿。

    虽然琼明教和武林正道相看两生厌,但是对那帮东洋人来说他们却是一个整体,一旦正道受到东洋人的冲击,那么琼明教也无法独善其身。如果这个时候琼明教和正道依然彼此对立,那么对于东洋人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大礼,方便他们各个击破了。

    想到这里,沈晏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崇月长老透露一点点:“长老,东洋人在这个时候选择对郁老前辈下毒,打着光明正大的挑战旗号却行下毒之事,心狠手辣,肆意妄为,若是他日成了气候,怕是不光正道,就连我琼明他都想染指……”

    “竖子尔敢!”崇月长老猛地一拍石桌,如果不是在拍到桌面前便卸了七分力度,这石桌定要被一掌拍碎,饶是如此也是震得桌上茶盏又是一阵晃动,清脆作响,盏中茶水洒出大半在桌上。沈晏和郁有歌再观其神色,那层和气老人的掩护色尽数被狠厉取代,崇月长老是教中老人,历经几番权力交迭更替,如何猜不透东洋人的这番可耻心思,他久不动怒,沈晏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

    沈晏和郁有歌对视一眼,能把崇月长老拉到自己这方来,那琼华玉果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口袋了。虽然装果子的匣子就在沈晏卧房内,沈晏也是一教之主,但琼华玉果如此珍稀的镇教之宝就算是他也不能任意使用,历任崇月长老还肩负着协同教主看守琼华宝树琼华玉果的职责,这就是为什么沈晏要问崇月长老琼华玉果是否能给郁文礼使用的原因。

    果然不出他们二人预料,崇月长老表示就算是沈品霜也没说琼华玉果只能给教中之人使用,此番更是为了整个中原武林,我琼明教虽然一直被视为魔教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识大体,鼠目寸光,这琼华玉果,教主想如何用便如何用,他支持教主的一切决定。

    等沈晏从密室内拿出那个装有琼华玉果的玉匣子并打开时,郁有歌抽了抽鼻子,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躺在匣内的琼华玉果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圆润玉白,唯果实中间透出一点鸡卵大小的红色算是唯一的异色。

    沈晏将匣子合上,冲崇月长老半鞠了一躬,崇月长老虽然名为属下,但却算得上是他的半师,加上这次能如此顺利的取到琼华玉果帮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沈晏内心对崇月长老的敬意又深厚了几分。

    崇月长老却是毫不迟疑地避开沈晏的鞠躬,他将沈晏扶起,看向沈晏的目光泛着慈祥和蔼的色彩,半晌,突然慨叹道:“能看到教主心怀江湖不拘泥于所谓正邪之分,老教主不知该有多欣慰。”

    沈晏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次行事算是秘密行动,沈晏在琼明教内歇了一夜就只揣好匣子,带上莫凛筝要朝旻阳城返回,天刚蒙蒙亮,崇月长老半仰着头看着三匹骏马上的青年,满意地点点头,对沈晏道:“教主不需顾虑,何储蒙既已归教便插翅难飞。”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了,沈晏笑着点点头,秒懂。

    崇月长老这是让他处理完东洋人那帮祸患回来再好好收拾何储蒙呢。

    身下马匹打了个响鼻,沈晏三人冲崇月长老拱手道别,转身策马狂奔。

    在沈晏没看到的地方,郁有歌和崇月长老又进行了第二次眼神交流,望着一马当先的沈晏,落他几步之遥的郁有歌想到了昨夜的密谈,眸色越发温柔得像能漾出水来。

    莫凛筝不经意间看到郁有歌的眼神,浑身鸡皮疙瘩唰地一下冒了出来,他默念了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专心策马跟随教主,他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终于在某日清晨踏进了旻阳城内,陆子曦早早收到消息等在郁府门前,他身旁的赭衣老者便是药王,也眼巴巴地张望着。

    马蹄声哒哒从不远处传来,不等陆子曦做什么,药王已经大喊了一声“来了!”就冲了出去。

    陆子曦:“……”

    ☆、第41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17

    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琼华玉果,连呼吸也放轻了的药王觉得自己大概就算现在蹬腿可以死而无憾了。

    这可是只在传闻中才出现过一次的琼华玉果啊!它离自己那么近,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真的见到了!

    看着就差把一双招子紧紧粘在琼华玉果身上寸步不离的药王,沈晏抽了抽嘴角,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抬手将盖子缓缓扣上,阻断了药王那道炽热的视线。

    “我还没看够……”药王楞了一下,直起上身,见沈晏转身将玉匣递给守在一旁的陆子曦,他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陆子曦和沈晏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彼此面上的无奈。

    “师父,制作断月生解药的时候你就可以再接着看了,不光可以看个够,你还能亲自以它为引来制作解药。”陆子曦先是无奈地摇摇头,继而冲着药王说道。

    药王一听他这么说,面上的几许失落瞬间被跃跃欲试所取代,他想也不想地对陆子曦道:“走走走,快去制作解药。”说罢,他自己就率先出了屋子,朝着郁府这些时日为他们特意整理收拾出来使用的药房走去。

    陆子曦没想到他师父竟然迫不及待到了这个样子,在原地愣了几秒,这才转身冲周氏道:“伯母无须担心,最多三日,解药即可制出。”

    周氏连忙点头道谢,陆子曦冲沈晏三人点点头,抱着玉匣也转身随着他师父一样去往药房,接下来这三天师徒二人将开始全力以赴制作解药。

    见陆子曦离开,周氏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沈晏的身上,她脸上的妆容依旧得体精致,面色不可避免地添上了几分憔悴,但得知断月生的解药马上就能被制出后,时隔半月,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沈晏的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感激。

    “沈公子,阿晏,这真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寻来这琼华玉果,我夫君他…他…”周氏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胸口起伏,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郁有歌忙上前扶住周氏,将人扶到锦榻上坐好,“娘,娘你别激动。”

    等周氏拍拍郁有歌的手臂示意自己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后,她有些歉意地冲沈晏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激动就容易这样,沈公子,这次我们郁家上下真是承了你的大恩,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你只管说,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有歌,你可别忘了。”

    郁有歌一边心想着媳妇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嘛一边也点头对周氏的话表示支持。

    沈晏没想到周氏会这样说,忙道:“伯母此话言重了,这件事换成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而且,我作为有……有歌的朋友,更是当仁不让,不过一个琼华玉果,只要能救郁伯父便值了这个果子的价值了。”

    上次沈晏全程戴着面具,如今没了面具的遮挡,沈教主面上的种种神情全都暴露了出来,青年的样貌出挑,身形修长,然而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周氏抿嘴笑了笑,突然间想到自己一直不清楚这位能轻而易举地寻到琼华玉果的沈公子的来历,想到这里,她轻声问道:“不知沈公子师从何人何派?”

    沈晏:“……伯母,在下突然想起来了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暂且告退一步。”

    周氏看着那个带着莫凛筝匆忙离开的身影,不解地向郁有歌问道:“沈公子这是怎么了?”

    郁有歌坐到周氏身旁,将母亲的双手笼在自己手里,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娘,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要吃惊,因为阿晏他的真实身份是……”

    ……

    …

    落荒而逃的沈晏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那么快就让周氏知道自己的身份,思来想去了半天,他勉强用一个‘正邪不两立,自己没准坦白了也得被赶出来’的理由说服自己,虽然效果算不上成功。

    说实在的,他倒是真有点担心周氏会不会在知道自己这魔教教主的身份后不让郁有歌跟自己来往,那……等到,不对,我为什么要担心没法跟郁有歌来往?!

    正在房中不停踱步的沈晏猛地停下脚步,他的眼前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郁有歌那与叶嘉言一模一样的面庞,一想到那些他现在依然无法知道的,在郁有歌身上也许真实存在的某些隐秘联系,沈晏眉头微皱,正当他想要坐下理清思路的时候,莫凛筝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就在刚才,断月生的解药制作成功了。

    沈晏“哦”了一声,却依然没有其余的动作,他扶着座椅的扶手坐了下来,脑中依然在猜测任何有关这几个任务世界的可能,莫凛筝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教主,我们不去看看吗?”

    莫凛筝的声音不大,沈晏却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莫凛筝的脸,突然想起了原大纲中即使‘莫凛筝’也拿来了琼华玉果,但郁文礼依然不幸殒命的剧情。

    “走,我们快点去郁府!”

    沈晏的话音刚落,人已经使起轻功,朝着郁府赶去。

    沈晏赶到郁府的时候,陆子曦和药王正要将解药给郁文礼和薛金茂服下,沈晏跟在郁有歌身后,在解药就要被喂入郁文礼的口中前将人拦下。

    “等一下!”

    陆子曦险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手颤将手中药碗打翻。

    沈晏却是不顾众人的目光,快步走到郁文礼床前,他回身看了眼郁有歌,这才开口跟众人解释自己为何打断陆子曦:“诸位不知,琼华玉果身为我……额,天下至宝,既可解毒的同时,实则本身也含有极强的毒素。凡是以琼华玉果下药,服用之人须得有修习琼明诀之人以内力助其吞服方可祛除其毒性。”

    没错,琼华玉果就是一把双刃剑,既为至宝,亦含至毒,除了历任修习琼明诀的教主每年俱以一小碗精血灌溉琼华宝树可解其毒性外,其余人如果擅自服用,除了当场毙命别无他法。

    周氏在听完沈晏的话后差点昏倒在郁有歌怀中,郁有歌也是第一次知晓这等隐秘之事,他沉默地望着躺在床上的郁文礼,心里也是忍不住地后怕。

    等到沈晏运起琼明诀,缓慢地将内力注入郁文礼的身体后,药王也接过陆子曦手中的药碗,将解药给郁文礼服下。他们如法炮制地将解药也喂入薛金茂口中后,维持长达近半个时辰地内力输送饶是沈晏也有点受不住了。

    不过好在有沈晏的帮助,在服下解药没多久后,郁文礼和薛金茂的面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等他们的眼皮在微微颤动后慢慢掀开,周氏几乎喜极而泣。

    药王凑上前去给郁文礼二人探脉,他一边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边凝神根据脉象进行判断,半晌,他起身道:“已无大碍。”

    郁文礼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从满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在看到额间冒汗的沈晏被郁有歌扶着坐在窗前的小榻上时,他目光闪烁了几下,继而又缓缓地阖上眼帘,刚解完毒,长久地昏迷让他的头脑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精力也并不充沛,他需要多多休息。

    再确诊郁文礼二人已经无碍后,除了周氏以外,其余的人都离开了郁文礼的卧房,沈晏拒绝了郁有歌想要搭把手的行为,手搭在莫凛筝的肩上,慢慢地朝郁有歌的书房走去,不过几天的时间,郁府已经来了不少前来探望的武林正道,虽然沈晏在武林大会上没露出真实面貌,但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些什么。

    郁有歌被拒绝也不恼,他默默走在沈晏身边,步伐几乎一致,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微微侧首看看沈晏,然后又在沈晏与他对视前将视线收回。

    沈晏放下搭在莫凛筝肩上的右手,脚下一顿,转身看着郁有歌:“……你这是干什么?”

    郁有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然后,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迎着沈晏带着好奇的目光,声音诚恳:“阿晏,谢谢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道出了郁有歌的心声。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原谅了我隐瞒身份,谢谢你愿意救我的父亲,谢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郁有歌一直觉得,自己欠沈晏一声正式的道谢。

    在沈晏的认知里,自从熟识以来,郁有歌素来很少用这么郑重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是那般真诚,这倒叫自认为脸皮不薄的沈晏反而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晏有些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太客……客气了,这些没……没什么的。”

    与他们不过几步之远的莫凛筝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再一次被两个陷入诡异氛围的人忽视了。

    就在三个人默不作声的时候,杏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长廊的转角处,在看清郁有歌的身影后他顿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冲他们喊道。

    “盟主!不好了!那个给老爷下毒的神秘人又出现了!”

    ☆、第42章 炮灰教主攻vs正牌盟主攻【完】

    沈晏三人赶到前院的时候,郁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俱是听闻郁文礼中毒一事来探望的各门各派的代表,与他们聚众而立相反的是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瘦弱的黑衣身影,不得不说真是泾渭分明。

    见郁有歌到来,众人自发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沈晏想了想,和莫凛筝停下了脚步,在外围站住,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求什么存在感为妙。

    那黑衣人见郁有歌出面,依然是一副半垂着头沉默寡言的样子,郁有歌眉头微皱,问道:“阁下何人?”他并未亲眼见到那个给郁文礼下毒之人,刚才听杏绸一喊险些以为是那人再度上门,此刻看到面前这人,他心下猜测许是那人派来的属下。

    果不其然,那个黑衣人听郁文礼说完,也没回复他,只是上前了几步,掏出一个信封,用听起来生涩僵硬的官话说:“我家主人嘱我送来请郁盟主过目。”说罢,双手捧着那封信朝郁有歌递来。

    郁有歌剑眉挑眉,打量了一番黑衣人候没说话,只是抬手接了他这封信,那黑衣人便冲郁有歌一点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翻身上马离去。

    见大门外只剩下郁有歌一人,刚才还一声不吭的人群顿时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讨论这人什么来头。

    “郁盟主,不知,这信上写了什么?可方便说与我等听听?”

    最后还是离郁有歌最近的一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郁有歌身前问道。

    郁有歌转过身,与人群后的沈晏对视了一眼见他微微颔首面色平静,视线这才落到手中的暗黄信封上,上面写着“郁盟主亲启”,众目睽睽下,郁有歌索性拆开信封将其中的信纸取出,信纸叠了三折,似是写信人生怕被人看见其中内容,他干脆展开信纸,看了一眼后便手腕翻转向众人展示其上内容。

    明日巳时,于城外擂台处恭候郁盟主到来。——小泉仕春番

    等到郁有歌与众人商议完毕后,一直无聊地待在郁有歌书房的沈晏将随手翻出的一本游记放回原处,转身与推门而入的郁有歌辞别:“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郁有歌本来正打算关门,沈晏一出声,他关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转身看沈晏,笑着说:“那我送送你吧。”

    沈晏抬眸看了他一眼,绕过书架前那张檀木书桌,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对了,凛筝怎么没跟在你身边?”二人一起离开了书房,脚步不快不慢,并排朝着前院走去,郁有歌虽然心里一直羡慕莫凛筝随时随地都跟着沈晏,可是现在发现人不在了,他又开始担心沈晏,虽然沈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但是现在那些东洋人来了,郁有歌难免忧心他们会不会对沈晏下手,如果莫凛筝在,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他刚才说有点事要处理我就让他先离……”沈晏脚下不停,回想了一下,扭头跟郁有歌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郁有歌给打断了。

    “阿晏,等等……”郁府内花园旁开凿有一个不太小的池塘,二人正要通过临水的那道长廊,郁有歌突然停了下来,见沈晏不明所以,他伸手指向不远处岸边垂柳下的站得极近的两道身影:“你看,那好像是子曦和凛筝。”

    沈晏闻言,猛地一转身,他微微眯起双眼,视线落在郁有歌所指的那棵树下,果不其然,一黑衣一青衣正面对面站着,仔细看去不是莫凛筝和陆子曦还有谁!

    “他们这是……”沈晏压低声音道,声音里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难道莫凛筝和陆子曦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升华了一下他们的感情?

    “我们再看看。”郁有歌趁沈晏正凝神观察,忙上前将手搭在沈晏肩上,顺势一动,将人搂在了怀里:“别说话,小心他们听见。”

    虽然早就习惯了郁有歌动不动就靠近自己,沈晏的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在郁有歌没看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

    在这悄然发生的八卦面前,沈晏也不急着走了,也任郁有歌这么一点一点将整个人都控在怀里地搂着自己,远远看去,他们两个靠得比莫凛筝他们还近了许多。

    两个人光明正大地充当八卦群众,眼睛亮晶晶地,郁有歌心里巴不得陆子曦搞定莫凛筝好将沈晏身边的位置变成自己的,沈晏心里却是盼着莫凛筝和陆子曦在一起好成功完成主线任务。

    不负沈晏他们期待,没过一会儿,眼看着陆子曦踌躇了下,突然欺身上前将莫凛筝抱在了怀里,头也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两个人相偎在一起。

    郁有歌看得津津有味,沈晏这边也收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主线任务:请宿主全力阻止主角攻受成功走到一起】

    【当前状态:完成】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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