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重生]福鼎荣归 作者:血阳
正文 第31节
[重生]福鼎荣归 作者:血阳
第31节
克罗尔的手被晾在半空中,叶景荣审视着他,“难道现在贵族流行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游戏吗?这可不是一个贵族绅士该做的。”
克罗尔利落的收回手,不在意的笑笑,用他那生硬的汉语道,“如果吓到你们了我道歉,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和我的手下绝对没有恶意。”
“那刚才是什么意思?”孟长溪目光扫过那些人的腰部和脚腕,每个人至少藏了两把用来防身的武器,还不算小刀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样还说自己没有恶意?
克罗尔挑挑眉,“只是摸摸底而已,你知道,他们是我的保镖,确定你们没有武器是他们的职责。”
真是个无赖!
克罗尔又对着叶景荣道:“你的未婚夫是个很漂亮的美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有味道。”
见识过孟长溪的身手,克罗尔当下就被少年吸引住了,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但是很不幸的踩中了叶景荣的雷区,叶二少眼神立即渗进了一股狠意,“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克罗尔立即察觉到了对方更加炙烈的敌意,没想到rx的大老板还是个护妻狂魔,“好吧。”克罗尔摊摊手,“我们来谈谈你的母亲沈之澜吧,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和我父亲离婚了,并且在我这里欠下了巨额债务,如果到期不还的话——”
这时,沈之澜正和叶茂森坐在一起,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有些冷,对面的叶茂森将一个文件夹推给她,“崇信当年离开的时候,将阿瑶留给他的所有股份全部卖给了我,所得金额一分不留的都给了那个混小子,说是给他的创业基金,以后叶景荣开公司,可以算做他入的股份。”叶崇信是他的长子,也是叶景荣的父亲,而阿瑶是他已经过世的妻子。
沈之澜浏览了一下交易数据,有些震惊,没想到叶崇信跟她离婚后,将所有财产一分不剩的都给了叶景荣,她当时就不该答应叶茂森净身出户,虽然是她不对在先,“你想让我怎么做?”百般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和叶茂森合作,叶茂森不是一个好的合伙人,但是只有这个老狐狸,能在短期之内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叶茂森把抽出一张纸,沈之澜看过不禁瞪大眼睛,“叶崇信死了?!”
“当然不是了。”叶茂森心中不耐,“这只是仿造崇信的笔迹伪造的遗书,你将遗书的复印件拿给叶景荣,跟他索要遗书上给与你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他不给,我们就打官司,你放心,结果绝对是他吃亏。”
沈之澜细细想了想,还有些担心,“可是叶崇信不是没死吗,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他早就跟混小子失去联系了,不知道在大海中哪个角落飘着,你尽管放心做,如果他肯给你,这些钱可都是你的。”百分之八十呢,割下这么大块肉能疼死叶景荣!
第137章 【绝招
第二天沈之澜就拿着遗书去找了叶景荣,怪不得她这么急迫,现在耽搁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她只想尽快的弄到钱,如果叶景荣能给她足够的数额,她就不会再纠缠叶景荣。
这一回,没有等很长时间,沈之澜就见到了叶景荣,叶景荣只看了沈之澜一眼,便让她跟了上来,他没有领沈之澜去自己的办公室,只是随便找了一间会议室,两人坐下,沈之澜见叶景荣态度这么好,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可是心虚得很。
“我今天是来给你看这个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说着沈之澜就红了眼眶,她本来就哭了很久,眨眼间,泪水就下来了。
能看见沈之澜掉眼泪可是个奇景,叶景荣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让他看的是什么了。
刚看了一眼,叶景荣就愣住了,不由得拿起好好看了看,沈之澜看他神色也不知道信了几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随即抹抹眼泪道,“我和你父亲虽然离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接受不了,能商量的人,也就只有了你了景荣。”
叶景荣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完,将遗书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只有这些吗?”
沈之澜眼神朦胧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叶景荣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遗体呢?遗物呢?人证呢?只凭一纸遗书就想让我相信父亲已经去世了,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难道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骗你吗?!”沈之澜有些痛苦,“你父亲的船在海上碰上了海盗,对方索要钱财不成,就跟你父亲起了冲突,他们火力太强,你父抗不过,最后连人带船……都沉进了海里,这还是从船上侥幸逃出来的一个船夫告诉我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这遗书是你父亲生前寄存在你爷爷那里的,不信我们可以验证笔迹。”
可是叶景荣并无动容,遗书上的字迹确实跟他父亲的一样没错,但是笔迹是能仿造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没办法给我看我父亲的遗体,那我也没办法相信你,遗书上说要给你父亲所有的股份,可以,条件请参造我上句话。”
叶景荣不再废话起身就走,沈之澜很快收起眼泪,抓紧那张遗书,手指狠狠地抠破了纸张,她就知道叶景荣没那么容易相信,但是没料到一点效果也没收到,如果最后无功而返,她可就完了。
事实上,叶景荣并非完全不相信的,他和父亲叶崇信已经一年联系不上了,叶崇信会发生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父亲绝不可能让他把股份转交给沈之澜的,叶崇信在沈之澜出轨后就和其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呢。把自己的遗书交给叶茂森,那更是没有可能!
茫茫大海,他的父亲又到底在哪里呢。
沈之澜来过之后没几天,叶家就传出了消息,叶茂森大儿子在海上遇难了,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金京传遍了。之后,几乎没给叶景荣反应的余地,叶家就公布了遗嘱内容,并请笔迹鉴定专家当场进行了鉴定,鉴定结果确实是叶崇信的亲笔,这样一来,遗嘱的内容就成立了。
旁人不知道当年叶崇信和沈之澜离婚的底细,当然觉得遗嘱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叶崇信挂念起了前妻,也是情有可原嘛。可叶景荣却觉得不可能,叶崇信就算把钱全捐了,也不可能将遗产留给沈之澜。
两人未离婚之前,沈之澜就出轨了,被人捉奸在床,本人不但不觉得愧疚,还理直气壮的跟叶崇信离了婚。他父亲又不是个念旧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出轨的前妻。这些且不算,其他的也是疑点重重,叶景荣还是那句话,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是不会相信叶崇信已经去世了。
但是叶家使出了绝招,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世,就是要给叶景荣压力,大家都同情弱者,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当然是向着哭红了眼的沈之澜,再怎么说也曾经做过夫妻。而且,叶茂森总不会帮着儿媳妇蒙骗孙子吧,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傻吗!所以说遗嘱真实性没什么可质疑的。
叶景荣一直不露面,五天后就是叶崇信的葬礼,届时,他如果还不交出叶崇信的股份,母子两个恐怕就要对簿公堂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叶景荣却始终没露面,也没有回应,好像默认了一样。大家都有些了然,这时候着急也没用了,连爷爷都不吱声,只能等着往外掏钱了,沈之澜看着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
其实,连孟长溪也不知道叶景荣是怎么想的,叶景荣只告诉他别担心,这件事他一定会解决好,其他的都不再多说。孟长溪是相信他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既然叶景荣不希望他插手,那他就乖乖的等着饲主得胜归来,而且,他还有件棘手的事,姜游失踪了。
以往姜游虽然也会失踪个一两天,但是从来没有消失一个星期这么久,到处都找不到,也联系不上,如果不是不告而别,那就是出事了。
事实证明姜游确实出事了,孟长溪带人去郊外找人的时候,发现了一直跟随在姜游身边的翠鸟,翠鸟几乎要奄奄一息了,挣扎着带着他去了一处村庄,在村子外围的土路上,孟长溪找到了姜游经常带在身边的布口袋和一些零散物件,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很明显经过了一番挣扎。姜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说明对方不是冲着钱财而来的。
附近没有找到姜游,孟长溪却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就是尸体了。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姜游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还活着。可惜翠鸟已经因为疲惫而陷入沉睡,他只能靠自己去找姜游,这小东西一定飞了很长的距离,孟长溪能肯定的是,姜游已经离开金京了。
孟长溪发动了所有能用得上人手去寻找姜游,贺卓扬和秦逸也纷纷帮忙,但是始终毫无消息。
葬礼的前一天叶景荣仍旧没有叶崇信的消息,而叶崇信死亡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网络,报纸,电视上都报道了这件事,还可怜叶茂森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孙子也叛出家门,可谓凄惨至极。大家纷纷同情起了叶茂森,觉得叶景荣非常冷血,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记恨着自己爷爷,父亲去世也不上心,难怪会被赶出家门。
几乎所有人都在诋毁叶景荣,甚至连孟长溪也受到了牵连,这还多亏了叶家的众多亲戚,一听说叶崇信去世了,赶紧聚集到了叶家,叶家这么大块香饽饽,能分到一块也是好的,现在叶茂森儿子孙子都不在了,二儿子移居国外,早就不跟叶家来往,叶茂森以后的家产不想全捐出去,就得从他们这些人中选择继承人。他们当然看不得叶景荣好了,所以不用叶茂森指使,拼命的抹黑叶景荣,让叶景荣再也洗不白。
当他们看到叶景荣出现在叶家的葬礼上,更是非常厌恶。几个旁支的堂兄弟将叶景荣堵住,连门都不打算让他进,反正叶家爷孙已经闹翻脸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叶景荣往里看了看,“好热闹啊,难得你们都惦记着我父亲,真应该让他看一看,虽然这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这句话嘲讽之意太清晰明了了,这些人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觉得丢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再怎样也好过叶景荣这只丧家之犬,有人嗤笑道:“你不是不相信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吗?今天过来干什么啊!”
“什么时候叶家也轮到你乱吠了?”那人一对上叶景荣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叶景荣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他们觉得非常有压迫感,话轻轻的从他嘴里飘出来,浸满了威压。
“你!今天是叶叔叔葬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就赶紧走人,别在这丢人现眼。”那人冷冷的笑了笑,半点没把叶景荣放在眼里,以前高高在上的叶少爷早就不存在了,叶景荣想耍威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且,今天他们可是安排记者偷偷来到了现场,叶景荣一来,就有‘叶二少为钱服软跪求原谅’‘大闹生父葬礼’之类的新闻发出去,让他丢人丢个够!
叶茂森这时走了过来,看见叶景荣随意的穿着休闲装,大为恼怒,叱道:“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回去穿好衣服再来!”
叶景荣身形未动,抬眼看他,“我只有一个父亲叫叶崇信,远在大海深处,您葬的是哪位啊?”
“混账!”叶茂森似乎气得不轻,随即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规劝道:“景荣啊,事已至此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我知道你在为遗嘱的事情置气,可这是你父亲的决定谁也没有权利改变,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父亲,让他安息。”
叶茂森满脸愁容,神色痛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番话听着没啥不对的,但是句句都将叶景荣置于不义之地,犹如一盆臭水泼在了叶景荣身上。
二少却仍旧板着脸,也不愤怒,目光定定的看着叶茂森,“你手里的真的是我父亲亲笔写下的遗嘱吗?”
“笔迹专家已经鉴定过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就算笔迹专家你信不过,难道连我你也怀疑吗?!”
“好!”叶景荣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做的事,可别反悔!”
第138章 【“死而复生”
叶茂森心里咯噔一声,叶景荣这话还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这小子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放狠话谁不会,有本事放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但是叶景荣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叶景荣话音刚落,沈之澜红着双眼走了过来,虽然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素装,但是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剪裁的名品,正好衬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段。沈之澜戏做得很足,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因为保养得非常好,哭起来让人分外怜惜,她恳求的看着叶景荣,“景荣,让你爸爸入土为安好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按你们说,他丧生大海,要怎么入土为安?”叶景荣问她,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也不在乎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记者怎么拍照。
“我们有你爸爸生前的物品——”
叶景荣打断她,“我父亲当年的离开叶家的时候,叶家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扔了,如今哪来的生前物品,难不成是我父亲知道自己会死,预留给你们的?”
“你哪来的废话啊,阿姨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啊!”有人不满,叶景荣也太嚣张了,这么上赶着作死的还是第一次见。
也有一些老者非常鄙视叶景荣的行为,为了钱,大闹父亲的葬礼不说,对待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一点为人儿女的样子,对老人妇女步步紧逼,还做得大张旗鼓,也太冷血无情了。而且这话说得非常刻薄,简直是在打叶沈两人的脸。这小子也真是的,如今人都没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沈之澜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声的抽动着肩膀,叶茂森也气怒不已,险些白眼一翻晕过去,对比叶景荣的冰冷,当然前者更让人同情。这些全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很快,‘叶景荣大闹生父葬礼’这样的消息就在金京圈子里传开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叶景荣的笑话。
叶景荣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闹剧,他摇摇头,突然问沈之澜道:“我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财产给前妻呢,是因为他还爱着你吗?那你爱他吗?”
众人无声的嗤笑,看吧,果然是为了钱,生怕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沈之澜听了这话更加悲痛,声音沙哑隐忍,“如果不是对你父亲还有感情,我就不会回来了,我这辈子爱的男人只有你父亲。”
“啪啪啪。”这时,突然有人拍掌,声音带着笑意,“实在是太感人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声音爽朗清亮,透着不羁的野性,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爽的面孔,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英俊异常,高挺的眉眼充满异域风情,一双绿眼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的男子,犹入无人之境。
“啊!”沈之澜短促的叫了一声,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后退一步,震惊的手足无措。
好好的一个葬礼,怎么什么人都来凑热闹啊!叶景荣的堂兄弟不客气的往外赶人,“不请自来的请统统回避!恕不欢迎!”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声笑了起来,“这不是我的葬礼吗,没规定本人不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啥?!!
男人上前给了叶景荣一个热烈的拥抱,面对自己的儿子,叶崇信难得的露出真切的感情,上上打量着叶景荣,“不愧是我的儿子,有老爸年轻时的风范!”
叶景荣叹气,“您终于舍得露面了吗。”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叶崇信年轻时就离开叶家,所以这里后辈根本不认识叶崇信,年长的即使见过两面记忆也早就模糊了,更别提,叶崇信这些年活得滋润无比,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比沈之澜还要年轻几分,一时间还真没几个认出来的。
但是叶茂森和沈之澜当然知道这是谁。
众人都炸了锅,他们今天可是来参加叶崇信葬礼的,结果人就好好站在他们面前,真是见鬼了,叶家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光天化日的,难不成是诈尸了吗?!
叶茂森也傻眼了,半天没有反应,这种情况根本不在他的计划里,叶崇信现在应该在没有通讯信号的大海深处飘荡,叶景荣在家的时候,半年联系不到的情况都有,这会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还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继续啊,第一次参加自己的葬礼有点新鲜,要不要我进棺材里躺着,这么站着有点奇怪吧。”
“崇信,你,还活着?”叶茂森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语气生硬,他身边的沈之澜也不哭了,连看叶崇信的勇气都没有。
“托您的福,不仅活的好好的,小日子还过得挺不错呢。”叶崇信淡淡的笑着,像是没有看见叶茂森脸上尴尬的神色,从身后的男子手里接过一叠纸,叹口气,“之澜,我们本可以好聚好散永不相见的,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你算计景荣这就很过分了。”
叶崇信扬手,手中的纸纷纷扬扬的落下,“这是我们离婚时私下签的协议书,你没有忘记吧,说好了彼此不再打扰,你违约了。”
沈之澜脸色剧变,她和叶崇信离婚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公布实情,只说是性格不合,这是他们的约定,叶景荣归叶崇信养,她净身出户,而叶家则不追究她出轨的事情。这一张纸包含着很多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辛苦维持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可想阻止已经晚了,几十张复印件早就落到了围观人手里,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大家看了内容之后,再看沈之澜的眼神就变了,刚才那一番誓言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还真有点被感动了,心想沈之澜这么真情实意,也许还真不是为了那些钱,可现在一看,婚内出轨,还被人抓了现行,离了婚又毫不犹豫将儿子扔给前夫,跟男人一走了之,这要是真爱,那可真瞎了他们的狗眼!
沈之澜惶急的看了一眼叶茂森,希望这老狐狸能为她说说话,可叶茂森无动于衷,一副跟她撇清关系的样子,沈之澜就知道这老头靠不住了,她想起以往叶崇信对她的关怀,豁出去上前一把抱住了叶崇信,眼泪像开了闸的水,瞬间打湿了叶崇信的衣服。以前她哭的时候,叶崇信总会心软,对付叶崇信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柔情攻势肯定没错。
叶崇信没料到沈之澜会这么做,嫌恶地蹙了蹙眉,想要扯开沈之澜,可还没等他动手,身旁高大的男人便强硬的分开了两人,挡在了叶崇信前面,瘫着脸道:“请自重。”
沈之澜呆愣愣的,哭的太急妆都有些花了,对上叶崇信冷漠的眼神,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冰了个透心凉,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叶茂森也是自身难保,看叶崇信的架势,是不打算好了了。其实这件事他只是想给叶景荣一个教训,挽回自己在荣城丢的脸面,等事情过去了,再找个借口说是搞错了,证实叶崇信并没有死就可以了,可这如意算盘还没等打响,就被叶崇信搅了局,搞得他非常下不来台。
“崇信,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叶茂森干巴巴的挤出了几滴泪花,事已至此,他只有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来了,万不能让叶崇信揭破了他的谎言。
可是叶崇信却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了,“父亲,您说我给了您遗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已经半年没有和岸上的人联络过了,您的遗书又是哪来的?”
叶茂森还在酝酿情绪呢,叶崇信的话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太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叶崇信死而复生这件事太奇怪了,现在叶崇信又说没有给过遗书,这不是说明叶茂森在编谎话吗?!和儿子前妻联起手来套儿子的钱,这简直太可笑了,还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叶茂森是嫌自己在孙子身上丢的脸还不够大啊。
叶茂森手心汗湿,心中焦急无措,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被叶崇信拿住,不然这个脸他就丢大发了。叶茂森忍住强烈的心虚板起脸,气怒道:“你的意思是说遗书是我伪造的吗,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说这种让人寒心的话——”
叶崇信打断他,“你说过遗书是我亲自给你的,可是我并没有做过这件事,遗书不是伪造的是什么?”男人慵懒的笑笑,“不过,我也确实写了遗书,但是内容跟您手里的完全相反,在我死后我会将所有的财产全部给景荣,一分不剩,可没您和沈女士什么事。”
“我也从没打过你手里那些钱的主意!”叶茂森被人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是吗?”叶崇信挑挑眉,“这可跟我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啊。”叶崇信手里捏着两张照片,“这上面的是您吧,这个外国男人叫什么来着,克罗——”
“你住嘴!”
叶崇信还没等说完,沈之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叶茂森,克罗尔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了,叶茂森想干什么,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栗,她就算从叶景荣手里拿到钱,恐怕也没那个命去花!好恶毒!
叶崇信摇摇头,他真不愿意掺合这种闹剧,太无趣了,好在总算做完了,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身旁的男人似乎能读懂他的心事,将手中的外套给叶崇信披上,叶崇信打着哈欠摆摆手,“打扰大家不好意思,继续吧,我的话说完了,做为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我还是不在这里扫大家的兴了,景荣,我们走吧。”
还继续个毛啊,人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参加的哪门子的葬礼,太滑稽了!这叶茂森也真不是个东西,把他们当猴耍,活该被人戳破好事,这世上谎称儿子已死打孙子钱主意的人还是头一回见,简直大开眼界啊!
叶茂森看着两人潇洒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还有那些人看好戏的目光,简直像把刀子戳在他后背,可以想象,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这件事就会在金京圈子里的传开!他叶茂森又再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柄。好啊,这就是他的儿子,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他就不信叶崇信没有求上他的一天。
叶茂森有火无处发,把炮口对准了沈之澜,原本的合作伙伴如今怒目相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扫把星!”
沈之澜也火了,她还没跟叶茂森算账呢,沈之澜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叶茂森,“谁是扫把星还不一定呢,你把我卖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克罗尔是那么好拉拢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两人不欢而散,这边叶崇信解决了叶茂森,也不再去关注叶家的事情,任外面八卦满天飞,半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他这次回来主要也不是为了遗书的事情,而是想见见儿子的媳妇,听说叶景荣订婚了,他可得看看能勾住自家傻儿子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替叶景荣把把关。
第139章 【筹码
孟长溪和对面的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对方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他,眸光灼灼,夹杂着几分欣赏和好奇,不会让人觉得难受,但是看似随意的态度也让人不敢小觑,一举一动都自带威压。不愧是在海上混了半辈子的人,自有其霸道之处。
他看了孟长溪半晌,突然勾唇而笑,“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没有参加,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一直跟着他的男人拿出一个锦盒推给两人,叶景荣打开一看,是一把制作精美的钥匙,复古的花纹勾勒出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鹰眼镶嵌了两颗极小的红宝石,犹如点睛之笔,让鹰身充满了霸气之姿,蓄满力量的双翅,仿佛真的能随时飞起来。
“还没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埃文,这把钥匙是我们俩合送你们的订婚礼物,在这把钥匙锁着的保险柜里,有一块号码牌,手持这块号码牌,在任何海域都可以畅通无阻,连最凶恶的海盗都不敢阻拦你们。”
孟长溪有些惊讶,照叶崇信这么说,这块号码牌相当于万能通行口令了,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海上霸主一般的存在,叶崇信有这么厉害?
这时,叶崇信身边的男人开了口,“拥有号码牌的人都受到我们达拉家族的庇护,只要在海上,任何人不敢对你们出手,遭遇危险救援船只也会第一时间到达。总之,除去天气等不可抗力,你们会成为海上最自由安全的人。”
孟长溪这下是真震惊了,达拉家族!如雷贯耳的一个名字,几百年来一直占据着海上霸主的位置,经营网络遍布全世界,并且拥有自己的独立航线,据说还暗中操控着海上贸易往来,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帝王。
难怪这个叫埃文的口气这么硬,以达拉家族的实力来说,想要保护谁只是小事一桩,不过对他们来说却不一样,能在海上畅通无阻,以后走海路的生意就可以大为放心,实在是受益颇多。
叶崇信似笑非笑的看着孟长溪,“不知道孟少爷对这个礼物满意吗?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这话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孟长溪和叶景荣在一起是别有所图一样,但是叶崇信财力雄厚,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一般人早就火了,这话也太侮辱人了,在叶崇信的注视下,孟长溪却不骄不躁的笑起来,“满意,不过叶先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们结婚的时候还可以再送嘛,我这人不怕吃撑着,您给多少我收多少。”
哟!好大的口气,叶崇信看少年的目光变了变,俄而轻笑起来,他本想稍作试探,看看这小子脾性怎么样,定力差的说不定一点就炸了,叶景荣跟此人在一起以后少不了磨难,他得提醒一下叶景荣。但是孟长溪这个反应他着实没有料到,不过他喜欢!大方得体,耐性好,迎风而上的狡黠样透着点倔强和无畏,深得他心。
两人相视而笑,叶景荣摇摇头,两人你来我往完全没有他插手的余地,好在相互看对了眼,他总算松了口气。
比起眼前两人玩笑似的交手,叶景荣更在意这个叫埃文的男子。达拉家族他稍有了解,听说最有实力的就是埃文少爷,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人吧,正想着,叶崇信的话就证实了他的想法,“埃文这个月还要回去主持家族会议,我们就不在这久留了,明天就回去。”
叶崇信就是这样来去匆匆的性子,叶景荣早就习惯了,也不做挽留。他只是奇怪,父亲怎么会跟达拉家族的埃文王子认识,还一副交情甚笃的样子。
第二天将叶崇信和埃文送走,沉睡已久的翠鸟也醒了过来。翠鸟恢复精神,孟长溪便将它放了出去,翠鸟和姜游最亲近,也许可以凭着气息找到姜游。翠鸟一直在金京盘旋不去,孟长溪跟着它在金京跑了一天,到了晚上,翠鸟将孟长溪带到了一家豪华会所。
这个地方孟长溪没有来过,也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是翠鸟把他带来,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待在车里,直到叶景荣赶过来,才下车准备进去看看。饲主不让他单独行动,姜游出事让叶景荣高度警惕起来,恨不得把他别在裤腰上,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都不允许。
可还没等进去,就见里面出来两个人,打头的沈之澜目光一扫,看见叶景荣和孟长溪后愣了愣,跟在她身后的沈景玉面庞冷峻,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荣……”沈之澜只是顿了一下便急急的小跑了过来,将两人拦住,眼中带着祈求。没有了计划中的“遗产”偿还债务,她已经快被迫在眉睫的还钱期限逼疯了,叶景荣在她眼里就是闪着金光的救命稻草。
“景荣,这次真的是妈妈不对,你要恨我骂我都可以。”看出叶景荣脸上的不耐,沈之澜赶紧放下身段承认错误,“你帮帮妈妈吧,算是妈妈借你的,以后我肯定会还上,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妈妈被人逼死吗?!”
“你离开叶家时说过,以后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这话你没忘吧。”
叶景荣的冷漠让沈之澜更加绝望,如果没有打那些“遗产”的主意,说不定跟叶景荣求救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她做了蠢事,事情便难上加难。都怪叶茂森!沈之澜想起始作俑者不禁愤恨连连,如果不是叶茂森,她一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等等。”沈景玉突然拦住叶景荣,眼神黑沉沉的,面色有些复杂。他天生冷感,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就算是所谓的家人,也不甚关心,但是沈之澜好歹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好在他手里还有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我们做个交易,保我母亲平安无事,我就告诉你姜游的下落。”
孟长溪眯起眼睛,“你真的知道姜游在哪?”
沈景玉也是放手一搏,看到孟长溪转过身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个筹码看来还有点用!“他被人抓走了不是吗,现在被人囚禁起来了,我刚刚得知的消息,所以他还有百分之九十活着的可能性,但是再耽搁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孟长溪想也没想,他不关心沈景玉怎么知道姜游被抓走,只要能平安的救出人,这个交易他可以做,“好,你告诉我姜游的下落,我助你们母子脱离险境。”
“谢谢。”沈景玉看着孟长溪真切的道,他相信孟长溪说到做到,这个少年总是让他刮目相看,是他在华国遇到的最有趣的人,想到此他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如果可以,希望他们还有和谐相处的机会,做个朋友也不错。
一日后,孟长溪乘坐快艇快速地驶向大海深处,一个小时前,在靠近金京的公海区域,一艘快艇被炸的粉碎,艇上一男一女当场死亡,经查证,女的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男的在二十岁以下,爆炸原因有待查证。孟长溪浏览着时事新闻,抬头看向天际,轻轻笑了笑。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沈之澜和沈景玉这两个人,但是却多了两个全新的身份。就算克罗尔不相信,也无法再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多长时间?”孟长溪扭头喊道。
“半个小时就到了!”掌舵的向他打了个手势,继续风驰电掣的向着大海深处行进。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微蹙起,按照沈景玉说的,姜游正在一艘名叫星辰号的游轮上,这艘游轮由南向北走,今天晚上就要离开金京海域了,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上,姜游被他们关了这么多天,时间越拖越危险。要是姜游出事了,孟长溪眼神阴鸷的没有人气,吴思贤这个幕后主使也别想活到第二天。
昨晚,沈之澜对他和盘托出,让孟长溪没有想到的是,叶茂森和吴思贤居然勾搭在了一起,不过沈之澜只知道皮毛,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那天听说吴思贤在某家会所,沈之澜在叶茂森那里吃了闭门羹后,只能拼死一搏来求助吴思贤,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连吴思贤的面都没见着,不过,沈景玉却偶然得知了姜游的下落。
孟长溪并不怀疑沈景玉的话,翠鸟带着他在金京跑了一圈,所到之处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其中一处正是吴氏公司大楼。孟长溪前后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姜游被绑架那天,翠鸟应该见到了吴思贤,记住了他的气味,昨天凭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带着他找到了吴思贤。
吴思贤为什么要抓姜游呢?根本没有理由啊,公事繁忙的吴大少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需要这么大费周折吗?显然不会,这其中一定另有目的。
半个小时后,孟长溪和叶景荣登上了星辰号,翠鸟抖动着羽毛,急促的叫了几声,它嗅到了主人姜游的气息!
第140章 【地狱
翠鸟在游轮上空盘旋了数圈,又垂头丧气的落下,它明明嗅到了主人的气息,但是仔细去找又没了,再加上这里气息纷杂,实在无从下手。
孟长溪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的笑笑,只要确定姜游在这里,他就能把人找出来,和主人共进退的翠鸟还活蹦乱跳,就说明姜游还活得好好的,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更不会让姜游出事。孟长溪身上的气息柔和纯粹,翠鸟暴躁的心情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趴在孟长溪肩上,跟着两人进入了游轮内部。
这艘游轮汇聚了世界各地的权贵富人,有钱人玩乐的地方自然奢侈豪华,孟长溪跟着侍者穿过中庭,进入房间,他们住的是一般的套房,楼上就是顶级的总统套房,在他们头顶的正是吴思贤的房间。早在昨天孟长溪就安排好了,派人事先进入游轮,跟踪吴思贤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姜游的下落。
“吴思贤绑架了姜游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两天孟长溪一直在担心姜游,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关系,叶景荣真要吃味了,“把人留着当然是有用了,一直没有动手,恐怕是想从姜游嘴里撬出点什么,姜游在金京最大的联系就是你了,我怕这件事跟你有点关系。”
孟长溪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他最不愿意想到的,吴思贤不是个好鸟,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祸害自有天收,现在想来他后悔自己没有痛下杀手!这回,他势必要拔出这个毒瘤,让吴思贤再也抬不起头来。
布置在吴思贤身边的眼线很快传来了消息,吴思贤离开房间,正向着酒吧而去。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玩闹了一晚上的人们还在沉睡,孟长溪进去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坐在吧台附近,吴思贤不知踪影。
不一会,有人推开了酒吧后方紧闭的大门,几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守在门口,一直坐在酒吧里面的几个客人随即起身,在门口刷了卡,得到许可后方才进入。这后面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不清楚,但是只有拥有顶级会员卡的人才可以进入,还防护的那么严密,肯定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而且吴思贤还在里面,他们自然要进去见识一番。
两张会员卡十分钟前刚到他们手里,还热乎着,这里只认卡不认人倒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事。进了门后,有一条很长的通道,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安静得出奇,左拐后,空间渐渐宽阔起来,不远处又是一扇大门,不过这回没有人检查,只有两名衣着华丽的侍者站在门前,恭敬的打开大门。
喧哗声倾泻而出,三层楼高的圆形大厅像是古罗马的角斗场,观众席上坐满了戴着面具的男女,都在热烈地期待着什么,门里门外两个世界,一踏进来,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两人带好面具,按照顺序找到位置坐下。
一坐下来便听到旁边有人道:“人狮大战我已经看腻了,希望这次可以拿出点新鲜的。”
“听说这次有非常好玩的东西,非洲来的蟒蛇怕不怕?”
女人哈哈的笑起来,眼中闪出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孟长溪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狮子蟒蛇,倒是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吴思贤,虽然也带着面具,但是右手那一串常年戴着的佛珠,十分好认。不一会,大门关闭,从里侧落了锁,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这象征着节目就要开始了。
中间的空地上方打下了一束耀眼的灯光,带着面具的主持人简单的开了头,便切入主题。有钱人有各种特别甚至变态的嗜好,但是孟长溪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丧心病狂的场景。来自印第安的少女和非洲的健壮男性被标上了底价予以买卖,价高者得,还有人高价买人只为了看一场人啊兽搏斗,各种奇葩,刷新三观的事情正在这里上演,人性的泯灭,在和平年代更加触目惊心。
孟长溪一直在盯着吴思贤,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这家伙仍旧没有动作,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一场人蛇大战后,主持人兴啊奋的宣布接下来的重头戏,这场聚会也开始进入高潮。
吴思贤终于动了,他朝主持人点点头,后台便有人推着东西上了台,观众在百无聊赖的“前又戈”之后终于来了兴趣。
“这是吴先生为大家献上的礼物,希望大家玩得高兴!”主持人说着,一把掀开了遮挡的帘子,露出了两个铁笼,一个里面装着一条一人粗的巨蟒,另一个里是正在沉睡的华国男子。
孟长溪瞳孔倏地紧缩起来,是姜游!
巨蟒正趴着,因为光线突然变强,警惕的抬起了头,盘起来的身体比两个姜游叠加起来还高,非常恐怖。主持人介绍,这条巨蟒已经很久没有摄食,这样的空腹状态下可以活吞两头小牛犊!
姜游在嘈杂的声音中渐渐苏醒,一睁眼就看见眼前有条巨蟒,吓得连连后退,他的反应取悦了看台上的人们,没有什么比面露恐惧的奴隶更让他们兴奋,这就是他们喜欢这个聚会的原因,恐惧是人类最生动有趣的一面,他们为了追求这点不惜抛洒万金,就是想看那些奴隶面对强大的威胁时惊恐的神色,简直太美妙了!
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呼声,除了还披着一张人皮,这些人跟野兽没有差别。吵杂的声音让巨蟒十分不耐,粗重的尾巴扫着铁笼,看似笨重的身体却十分灵活的游动着,随时准备破笼而出。姜游吓得小心肝都颤抖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但是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主持人高声喊道:“巨蟒正待投食,各位准备好了吗?谁可以拥有支配这两者的资格呢,让我们拭目以待。”语罢便有人开始喊价,观众兴致高昂,一双双眼睛闪动着兽啊欲的光芒,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价钱便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孟长溪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在价钱再次攀升一倍后,这些人都停止了下来,没有了竞争者,最后喊价的人成了最终的赢家,主持人一锤定音,将两样东西的归属权交给了赢家,一位肥胖的外国佬。
外国佬兴奋地哈哈大笑,他早就想好要怎么玩这个游戏了,他要看巨蟒大吞活人!可怜的亚洲男孩,尖叫吧!
外国佬大手一挥,激动地喊了一窜英文,观众席也跟着沸腾起来。姜游觉得这些人比巨蟒还要可怕,那想要吃了他的眼神犹如实质,比魔鬼还恐怖,看到有人上前打开巨蟒的铁笼,姜游把眼一闭,今天他恐怕真的要命丧此地了。
这时,训蟒师上了台,这位穿着狂野的高大男人,就像是原始部落里的头领,精悍的身材非常具有压迫感,他将手中短笛似的东西放在嘴边,大家没有听见短笛发出声音,但是巨蟒却很听话从铁笼里游了出来。
巨蟒一出来,体型展开后更加巨大可怖,观众们反应更激烈了,他们因为有保护措施,根本不害怕,但是姜游就惨了。看着有人要打开他的笼子,他宁愿一直锁在里面,也好过面对吃人的巨蟒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开锁的时候,明亮的空间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为了防止信息泄露,这里不可以携带任何电器设备,没有手机,没有手电筒,在茫然的黑暗里,兴奋立刻被恐惧代替,要知道,下面可还有个活动自由的巨蟒呢!
抱怨声此起彼伏,很快变成了因为害怕而愤怒的叫喊,有人要走,可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摔倒的,推挤的,观众席上乱成一团,突然,有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天哪什么东西缠住我了,救命!”
一句话像溅了水的热油,刚才还好整以暇准备看巨蟒吃人的权贵们转眼变成了盘中餐,案板肉,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唯恐慢了一步被巨蟒吞进嘴里,恐惧成了黑暗盛宴中最精彩的一幕,但是当自己成了主角,这些渴望恐惧的人们却无暇欣赏了。
姜游此时却最安心,巨蟒有本事就把笼子一块吞下去,做不到的话拿他根本无可奈何,他现在是这里最安全的人了,莫名的有了一丝优越感,但还没得意多久,便听到有人试图开锁,这可真是日了狗了,谁这么跟他过不去啊。
“姜游,是我!”孟长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姜游猛地跳了起来。
“长溪?!你怎么在这里!”
孟长溪将笼子打开,姜游爬了出来,接住了塞过来的红外夜视仪,一戴上,黑暗中群魔乱舞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看台上的人都疯了,人踩人,活像地狱一般的场景,还有那条已经不在这里的巨蟒,正绕着看台两边游走,身形比刚才涨了一倍有余,不用想也知道肚子里装了什么。姜游倒抽一口冷气,一转身又看见那个训蟒师,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他没看错,黑暗中精准无误的直视,哪像他们得依靠外物才能看清东西,太不可思议了!但是那人又很快移开视线,冷酷的看着巨蟒吞食,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先出去再说!”三个人往外走,刚到门边,一尊拦路的煞神跳了出来,就算戴了夜视仪,姜游也才好半天认出眼前的人,“湮白?!”
第141章 【吓尿了
“跟我走!”湮白二话不说,上前想要将姜游带走,姜游当然不跟他走,孟长溪更是惊奇,“这就是你嘴里经常念叨的湮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因为是叶景荣的“谋士”,所以比较好奇,但是黑暗中不是看得很清楚。
湮白的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又很快暗下去,紧抿着嘴角,紧紧地盯着姜游。
姜游眼皮直跳,“先出去再说,这里太危险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湮白能自己现身,也省了他去找的功夫。
离开了人间地狱,终于能好好喘口气了,看着前来接应的人手,姜游万分感动,没想到孟长溪计划的这么周全,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他能死里逃生,后福倒是不敢奢望,只要以后别再这么倒霉就行了。
想到此,姜游唾骂了一声,“对了,抓我来的人一直在问你的事,好像和吴家那个小少爷有关系。”
孟长溪早就猜到了,吴思贤恐怕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皮肉伤倒是没有,就是老往我身体里打药水,把我当小白鼠在做实验,可惜他打错主意了,我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姜游哼笑了一声,他被打了药以后,只会不断昏睡,其他什么事也没有,吴思贤那小子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药有问题呢,不管怎么样也算坑了他一回,姜游心里舒坦了点。
一行四人奔向停机坪,往回走他们就不坐快艇了,还是飞机安全保险点,可是还没走出酒吧,一声轰隆巨响从身后传来,脚下的地面震颤不止,通道里涌出浓烟,看样子有人把大门炸开了,此地不宜久留,显然巨蟒的主人已经在这里占了上风,他们可不想葬身蛇腹。
吴思贤手脚并用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失禁,现在就算用十个笼子也装不下那头巨蟒了,那血盆大口正在吞咽一个成年男性,三两下便咽了下去,不闻血腥,却恐怖得让人头皮发麻。
吴思贤边跑边哆嗦,脸色惨白,因为刚才引爆了用来紧急逃生的爆破装置,整个楼层都回荡着警报的声响,楼层所有出口也被自动封闭了,只有储备物资的中心大厅还敞开着。
孟长溪等人也集中在这里,前一刻这里还在举行酒会,爆炸声响起后,人们都被吓着了,有人怀疑是触礁,可游轮仍旧在安全航行,只有警报声说明这里确实出了状况。姜游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他肚子饿着,随便抓起了一块牛排大快朵颐。
再过半个小时确认没有问题,出口就会打开了。吴思贤狼狈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鬼哭狼嚎的人,巨蟒的身影也在渐渐逼近。
“快快快,把门关上!”
大家都被他的样子惊呆了,眼前的吴思贤哪还有贵公子的范,灰头土脸,鞋还掉了一只,看起来就像精神不正常似的。没有人敢靠近他,直到有人看到了巨蟒,才手忙脚乱的把门关上。
也不管外面狂乱的敲门声,吴思贤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死里逃生,力气瞬间被掏空了,他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浑身仍止不住的轻颤。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要不是他距离门近,说不定早就被巨蟒吃了,堂堂吴家大公子,葬身蛇腹简直太可笑了!
不行,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还有五分钟通口就开启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坐飞机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游轮!
“砰砰砰!”大门突然传来激烈的声响,吓得吴思贤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是实心木门,非常厚重,一般人难以撼动分毫,更别提弄出这么大动静了!这肯定不是人为,一定是巨蟒!
很快,砸门声又响了起来,一次比一次剧烈,就算门再结实,也扛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吴思贤面色如纸,他可以肯定,外面那些人已经被吃干净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神色惶惶,门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他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了。
“轰隆”,大门终于不堪重击轰然倒下,露出了门后可怖的巨蟒和男人。
巨蟒填饱了肚子,体型膨胀了数倍有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他的主人黑沉沉的眼珠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了瑟瑟发抖的吴思贤身上,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指,用很生涩,却清楚的中文道:“你,出来!”
大家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吴思贤见躲无可躲,壮着胆子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黑影笼罩而下,吴思贤惊叫还没等出口,眨眼间就腾空而起,一人粗的蛇尾将他一捆,轻轻松松的提到了男人面前,吴思贤都吓傻了,再也无法出声,裤啊裆一湿,竟然吓尿了。
孟长溪静静看着,这是要冤有头债有主了?看来他们可以松口气了,至少这个男人不想找他们的麻烦,要不然早二话不说将他们卷进蛇腹。吴思贤这个小人,作恶太多,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慢着!”惊吓过度,又被巨蟒嘴里的腥臭之气一喷,吴思贤两眼一闭晕死过去,要不是这时有人阻拦,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累累白骨的胃袋了。
男人转身一看,出声的是个老者,极有威严,看到他的巨蟒竟然毫无惧色,坦然看着他,“这位小友可否先把此人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说。”
孟长溪眉毛一挑,算吴思贤命大,吴老赶来的可真是时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训之,他看也不看吴思贤,“他所犯过错,全都是因为我教子无方,你把他还给我,回去后我定严加看管,绝不让他再危害他人!”
男人目光凛然,盯着吴训之的眼睛看了半响,好像在审视吴训之的诚意,巨蟒等待着他的指示,过了一会,男人开了口,“我有条件。”
“你说。”吴训之半点没犹豫,有谈判的余地就还有希望。吴思贤虽然是个混蛋,但是始终是他的血脉,应该由他来给与教训。
男人似乎在措辞,“他拿了我的东西害人,你要了结这件事。”
吴训之追问,“什么东西?”
“这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口袋,从里面捏出了一些白色粉末,“这个人在非洲的时候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给了他这个,他说过不会害人,可是他骗了我!”男人终于有了点情绪,“几天前他把我绑架到这里,逼迫我炼制毒药,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掉西莫。”男人眼中喷火,巨蟒也响应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晃动着蛇尾。
西莫说的应该就是那条巨蟒了。看到男人手中的东西,吴训之便明白事情原委了,吴世安体内的奇毒来自非洲原始森林,正是这个男人的所在地,再加上种种信息,吴思贤的所作所为昭然若揭!他来这里也并不是巧合,之前就有人递给了他消息,而且,今天,下了多日的套终于有人上钩了,他还缴获了铁证。
“你说的毒药是这个吗?”吴训之将从保姆阿言手里找到的铁证——装在透明口袋里指甲大的药丸扔给男人,不用靠近,光凭味道,男人就知道这是什么,他点点头,“就是它。”
吴训之面色更加阴沉,“好了,东西现在已经还给你了,我保证他今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你可以把人放下来了吧。”
男人想了想,眼神一转,巨蟒看到主人的动作麻利的把吴思贤扔在了地上,吴思贤一摔,人也清醒了,扭头看见自己老爹,想也没想,哭着道:“救我啊父亲!”
吴训之转身便走,吴思贤受了惊吓手脚无力,只能被人搀着拖走了。
吴训之先前使了一计,在保姆阿言指认吴家老二为凶手的时候,将计就计,把老二关了起来,其实他哪里肯信,之前让保姆听到他和管家的谈话也是故意为之,早在发现保姆下毒的时候他就准备这么做,不使劲炸一炸,恶人怎么会自己露出头呢。他打拼这么多年,真话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保姆指认老二,他立即就把老二的嫌疑排除了,剩下的就是老大吴思贤了。
他之前确实有所怀疑,但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还是会心痛愤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对女儿有亏欠,对外孙世安好,也是想把对女儿没有尽到的父爱弥补在孙子身上,没想到竟然招惹了这样的祸端!同样是儿子,怎么一个就这样的心狠手毒!他会好好的替世安讨回公道,也会好好地反省自己,子不教父之过啊!
吴思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正在为死里逃生而庆幸,还想着怎么撕了巨蟒报仇,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完蛋,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停机坪上风声猎猎,这趟游轮之旅虽然还未到尽头,但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噩梦。怎么收场孟长溪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全是巨蟒释放的腥臭气体。
吴训之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多联系,今天这事你可要替我多保密啊!”吴思贤丢的是吴家的脸,吴训之当然不想这事外传,孟长溪哪是多嘴的人,点点头,“您放心,我也没这功夫去传播八卦,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吴训之大笑一声,他就喜欢少年的玲珑剔透,一点就通,“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吴训之,孟长溪也随即起航,忙碌了这么多天都没睡好,一上飞机睡意就来了。枕着叶景荣腿,没一会便睡着了,睡得特别踏实,下了飞机都没醒。叶景荣没忍心把人叫醒,一直抱到了车上,少年居然也是纹丝不动的睡着。
湮白看了一眼孟长溪,垂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姜游一直抓着他,生怕他逃走,其实就算姜游不这么做,他也不会逃跑的。
“你带长溪回去吧,我这次来金京就是想找这家伙,现在找着人,马上就起程回族里,免得夜长梦多,等长溪醒后,你替我告诉他一声。”
叶景荣倒没阻拦,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叶景荣先开车回了家,孟长溪需要休息,他也要补充睡眠。少年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下了车还闭着眼睛酣睡,叶景荣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觉得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但是第二天孟长溪依旧没醒,叶景荣这才觉得不对劲,叫了几次没动静,赶紧将人送到了医院。
第142章 【怪病
一个星期了,少年依旧沉睡不醒。
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任何名医大夫都找不出病症,相反,孟长溪的身体机能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导致昏睡的理由实在是无从下手,中医西医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怪病,除非身体受到重创,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沉睡不醒呢。
找不出病症,只能等待孟长溪自己醒过来,可是已经一个星期了,始终不见好转。叶景荣每每都在想,如果那天孟长溪没有睡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他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应该早点发现异常,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唯一能够安慰他的,是孟长溪手心的小树还会定时给龙喂水喝,而且,叶景荣惊讶的发现,小树竟然打了一个花骨朵,莹白透亮,迎着初升的朝阳,高高的挂在顶端,有时候还会轻轻拂动,好像被风吹过一样。
给龙喂水的时候,叶景荣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细看其实很难发现,花苞在微微的颤动,就像跳动的心脏,连颤动的频率也跟心跳一样。前些日子还没有,应该是最近几天才有的,叶景荣苦笑起来,触摸着小树的枝叶,心中喃喃的道:告诉你的主人快点醒过来吧,比猪还能睡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树叶唰的合上,又很快伸展开,轻轻刮搔着叶景荣的手指,仿佛认识的老朋友,叶景荣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看着孟长溪紧闭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姜游下了长途汽车,将衣服裹紧了些,阴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湿冷湿冷的。他掏出皱巴巴的雨伞撑开,闷头向前走,湮白在后面跟着,银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眨眨眼,眼睫上的水珠簌簌而落,因为寒冷而过分苍白的脸庞显得整个人更加孱弱无助,姜游不出声,湮白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有好心的路人塞给湮白一把伞,湮白摇摇头不接,路人姑娘好心被拒生起气来,“给你你就拿着吧,又不要你钱!”
湮白垂着目光不说话,姑娘还想再说什么,伞又被还了回来,姜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来,将手中的伞撑在湮白头顶,和气地笑着,“谢谢姑娘,我们俩撑一把就够了,你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姑娘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抿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姜游看着人走远了,笑脸立马一收,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会蛊惑人心!”这家伙长得好,小时候软包子一样可爱,那时候就会笼络人心了,凡是女性生物没有一个能逃其魔掌,长大了更加能耐,就像刚才,不用张嘴,路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姜游恨得牙痒痒,这个男狐狸!
湮白抬头缓缓地笑起来,笑容开心纯稚,“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闭嘴!”姜游嗤了一声,有些懊恼,但是没挪开伞,谁知道这家伙还会给他找什么麻烦,忍耐一点,等回到族里完成任务他就解脱了。
好舒服啊,即使知道在睡梦里,孟长溪也开始分不清虚实了。在飞机上睡着后,意识便开始下沉,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醒了过来,其实还在沉睡,可却在睡梦中有了意识。他像是沉在水里,又像是飘在云端。人的一生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在母亲的羊水中,孟长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回到了父亲的肚子里,舒服得不愿醒来。
叶景荣听着医生的结论,这位米国最有名的神医一直在重复着“完全健康,没有问题”,没想到即使到了国外,也还是一样结论。这让他有些气恼,明明人昏睡不醒,却说没有问题,放在眼前的不就是大问题吗!不由得他不着急,已经一个多月了,孟长溪还是没有睁开眼。
送走医生,叶景荣又将房里的温度升高了一点。孟长溪睡得很沉,脸色红扑扑的,就像正常人一样,好像随时能醒过来了,可是却任性地睡了这么长时间。包住温润的手掌,手心的小树依旧活力十足,花苞也渐渐长大了,莹白的花瓣蓬松的挤在一起,差一点就可以窥见神秘的中心,也许明天就可以完全开放了。
其实他并不质疑医生的结论,和孟长溪生命相连的小树健康鲜活,说明它赖以生存的“土壤”也没有问题,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孟长溪自己不想醒了。想到此叶景荣有些生气,怎么就忍心看着他煎熬辗转难以入眠,自己却舒舒坦坦的睡大觉,好狠的心啊!
正伤心着,手心一阵瘙痒,他还以为是小树跟他开玩笑,低头却看见孟长溪的小指慢慢的刮着他的手心,叶景荣激动不已,这么长时间孟长溪第一次有反应,这是要醒了?再不醒他就要疯了!
可任性的少年仍旧紧闭着眼,只是嘴角慢慢翘起,像是在笑一样,似乎在安慰焦急的男人。他可以睡得这么踏实,也多亏了这位守护神啊。
姜游背着包袱,抬头擦擦汗,再翻过两座山头,就可以进入水神族的领地了。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到这里,要不是湮白这小子故意找事,一路拖拖拉拉,他们早就回去了!
湮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手里打着一把漂亮的纸伞,这是半路上姜游给他买的。说起这事姜游就生气,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大有不给他买就哭的架势,他那日平白挨了不少白眼,在卖伞姑娘强行塞给湮白的时候,姜游只能咬牙买下了。
“我说你快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们这是出来玩呢!”
纸伞下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精致的五官有些不真实的飘忽感,湮白看起来很高兴,“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出来玩了,我想慢慢享受。”
“享受你个头!”姜游嗤笑一声,“马上就到族里了,这么长个路你还能拖个三年五载不成,我已经忍你一个多月了,别蹬鼻子上脸,快点回去,说不定族长还能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从轻处置。”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湮白笑呵呵的,完全没把姜游的警告当回事。
“你有完没完!”翻来倒去就这句话,听的他都腻歪了。他和湮白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达,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好的一个人似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以前就喜欢湮白叫他哥哥,可是现在听来却非常刺耳,湮白知道他不喜欢,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快走吧。”姜游突然就没火气了,叹口气,“回去好好反省,族长年纪大了,你行行好就别再折腾他老人家了。”
“哥哥。”湮白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姜游眉心一跳,“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湮白垂下视线,“你的二十四岁生日,是你最后的期限。”姜游目光倏地沉到了底,半晌又恢复清明,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他不过是在等一个结果罢了,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湮白徐徐道:“十二年一个轮回,你只有两个轮回,族长说你命短,可是凡人哪能窥得别人的生死,是有人强行修改了你的命格!”
姜游眉目凌厉,“这不关你的事。”
湮白沉默着,突然抬头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眼中的执着触目惊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谁也不能让你死,让你死的都该死!”
姜游有了不好的预感,“别说了——”他上前想要抓住湮白,可湮白快他一步,脚尖一踮,轻轻地落在了不远处,纸伞下的脸充满不舍,“哥哥,我把你送到这里,往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他轻笑了一声,“你早就发现了吧,你的血蛊已经无法控制我了,随着你生命的流逝,血蛊也跟着失效了。”
姜游恨恨,“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跟我回族里!”
“办不到!”湮白带上帽子,将纸伞收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混蛋!”姜游声音刚落,湮白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森林被浓雾笼罩,想要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
孟长溪睡得很沉,叶景荣总感觉,少年随时会醒过来,可是多少个下一秒等过去了,还是没睁眼。他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大师,既然科学路径走不通,那就打探打探偏方,无论如何,他会让孟长溪醒过来。
外面的月亮又圆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上,银辉倾洒。每月这天晚上,孟长溪都不拉窗帘,沉睡在月光中,纯阴之体在满月之夜会尽情的吸收天地精华,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体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
他多么希望像往常一样,第二天,孟长溪就会像以前一样睁开眼睛,想想简直像美梦一样。
这个美梦一整晚都在他的梦里重复上演,叶景荣睡得不是很踏实,早晨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只愣愣的看着,直到孟长溪疑惑的问道:“这是哪?”才猛的惊醒,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第143章 【噱头
孟长溪醒来便饱餐了一顿,睡了一个多月,没有力气做饭,只能将就着吃不怎么地道的华国菜,就算这样,大半桌的食物都进了他的嘴里,乐得做饭阿姨合不拢嘴,自觉厨艺了得,忙着研究新菜谱,准备大展身手。
叶景荣还真怕他吃坏了,不过能吃就好,这样活蹦乱跳的孟长溪他不打算阻止。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一个多月,孟长溪也很惊奇,但是又找不到原因,他身体一点病状也没有,那只能归结为怪力乱神。他的遭遇本就很让人不可思议了,再多一点也没什么,而且,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手心的小树竟然开花了!
一朵莹白的小花挂在树尖上,虽然才米粒大小,但是姿态清晰,半透明的花瓣散发着氤氲的光彩,犹如高高在上的圣物坠入凡间。孟长溪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花像是有意识似的,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花瓣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孟长溪不由得心情大好,闻着清润的花香,又逗了逗小花。
孟长溪转好,他们也就不在米国逗留了,隔天便返回了金京。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被人堵住了,孟长溪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克罗尔,直觉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一头豺狼,丢了嘴里的肥肉怎么可能甘心放弃呢,不过想找他们麻烦,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来找你们,为了上次的事情向你们道歉,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克罗尔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微微惊讶,总感觉孟长溪跟上次见面有了微微的不同,气质风采更盛以往,浑身包裹着淡淡的微光。华国人都是这么变化无常的吗?连他一个异性恋都差点被迷住了。
心中莞尔,克罗尔收起眼中的赞赏,他可不是来欣赏美人的,今天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允许他有半分懈怠。
上完菜,包间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克罗尔这次没有带他那些手下,也可能隐藏在其他地方,不过他没有表现在明面上,比起上次展示了更多的尊重,让人总算不那么排斥了。
“这一个多月两位都在忙什么?我几次相邀都没有结果,还以为被你们拉进黑名单了。”克罗尔开玩笑的叹口气,态度亲和,跟上次判若两人,贵族的架子看来也是能放得下的嘛。
孟长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以退为进?汉字都不认得几个,跟他们在这里玩语言游戏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但是他也不打算戳破,克罗尔想表演,那他们也不介意欣赏猴戏。
“子爵阁下找我们有事?”
“以两位的深谋远虑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蓝灰色的眼珠子意有所指的看着孟长溪和叶景荣。
孟长溪轻笑,“什么东西啊?阁下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呢?”他有些不爽的轻哼了一声,“真是奇怪,我们统共也只见过一面,你这么说岂不是指责我们偷拿了你的东西,阁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贼喊捉贼啊。”
克罗尔笑意加深,“听过,但是我还听过一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帮助沈之澜逃脱债务,自然就要承担她的责任,我这么说没错吧。而且,叶先生和其是母子,所谓父债子偿,太正常不过了。”
“你的消息似乎不怎么灵通,我们已经断绝母子关系,何来的母债子偿?你想要钱,只能去跟她的亡魂讲了。”叶景荣寸步不让,两人一来一往,火花四溅。
克罗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亡魂?恐怕不是亡魂而是真身吧,你们演的好戏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沈之澜究竟死没死,我相信叶先生最清楚了。”
叶景荣放下酒杯,直视克罗尔的双眼,“绕弯子就没意思了,你既然不相信可以去找,我又不会拦着。”总之就是一句话,想从他们这里拿钱,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克罗尔挑挑眉,沉默下来。孟长溪看了一眼叶景荣,克罗尔如果单纯要钱,没必要跟他们讲这么多,这家伙恐怕不是单纯奔着钱来那么简单,商人都有着狡猾的本质,尤其是克罗尔这种位高权重的奸商,肚子里的小九九就像十八弯的山路,心眼多着呢!
“我是非常想和你们做朋友的。”沉默半响,克罗尔重新开了口,眼里精光藏也藏不住,“沈之澜借的三个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我的钱我没有不收回的道理,如果别人知道我被一个女人坑的血本无归,今后我在圈子里可就难混了。”他叹口气,“你们要理解我,家里的兄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也要为自己寻一条谋生的路子,我现在正需这笔钱来做周转资金。实不相瞒,因为资金迟迟不到位,和米兰的奢侈品合作商已经面临谈崩的惨状了。”
孟长溪面色如常,心中却瞬间了然,来了!这就是克罗尔的目的,三亿资金只是个噱头,这才是深藏不露的来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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