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正文 第16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6节
☆、露营(4)游玩
? 我睡到正熟时,又被打醒了,拿过手机一看,才两点过。借着手机微光,我看见原本背对着我的她,却面向我这一边侧趴着,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中间的两个包裹也不知道怎么被她弄到脚边去了。还好她手里没有拿着刀子,不然我身上得多个洞了。
她睡觉果然是一点儿都不老实,我笑了笑,轻轻得把她的胳膊拿下去,闭上眼又睡下了。
再次醒来时,透过帐篷,已经可以些微见到外面的光。想要起身,可是右臂被她抱着,她的右腿也搭在我的腿上,想是睡梦中又把我当成她的那只大笨熊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半。昨天很晚才睡,我竟然醒的这么早,兴许是山中空气好的缘故。借着微光,我轻轻给她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禁不住又要吻她。可是她那次骂人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又把我吓了回来。唉,她可真会难为人的。才叹了一口气,见她睫毛动了动,我转回头闭上眼睛装睡,免得她尴尬。
她把腿拿下去,轻轻放开我的胳膊,坐了起来,见我还在睡把毯子给我拉上来一些。原以为她会一把将我推醒再嗔怪几句,没想到她会这么体贴,有点出人意料。更意想不到的是她重又挨着我躺下,并且轻声得自言自语。
“说你呆吧,许多事情你又看得很透彻;说你聪明呢,有时候你又傻得可以;说你老实吧,时不时得你又冒出几句没正经的话;说你坏吧,有些地方你又地道得很。真是看不明白你,怪人。
嗯,你是挺坏的,竟然趁人家喝醉偷吻人家。呵呵,不过那天早上趁你睡着时,我也亲了你一下,早就找还回来了。可是你那次吃双皮奶时乱说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装睡骗人家吻你,还偷听了人家的说话。呵呵,谁知你却不打自招自己的错事。知道你没偷听到我的说话后,我松了口气。拒绝人家也就罢了,可是你一天就要人家哭了三次,你说你有多坏。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气你了,想要好好耍一下你。唉,可是你又骄傲的很,才骂了你几句就扭头走人,还要人家向你道歉,怪人。
‘因为迟钝,所以执着。’这句话是挺漂亮的。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执着着小妍?可是你还要迟钝多久呢?”
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窸窸窣窣得换了衣服。
“不对,上次你吻了人家两下,我还差一下。”
她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睁着眼,躺着发呆。那天早上,她到底会说些什么呢?我拒绝她的告白了,应该不会再说喜欢吧。可是她又吻了我一下,应该也不会是恨我的话。到底会说什么呢,她?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会说什么。总是说我怪,我看她才最是古怪。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就够了。我摇摇头出了帐篷。其他人还没起,就她一个在溪边洗脸。 我向她走去,她擦擦脸转身见到我,笑了笑。她下着绿色长裙,上穿红色长衫,此刻溪水湿了她额边的几缕秀发,恍若一株沾着朝露的鲜花。在这山中晨光的衬托下,更是让她显出一种让人心醉的美。还没喝酒就有醉意,这在我还是头一次。
“干吗盯着人家看?”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一大早就没正经。”
她说着用毛巾把水甩了过来,我没有躲,几滴水落到脸上。
“男人嘛,早上都这个德性。”
“越说越没正经了。”
刚才毛巾被她拧过没有多少水,所以我才没躲。见她这次把毛巾浸在水里,我开玩笑得讨饶说:“喂,别再闹了。弄湿了衣服,就真得成了‘相对浴红衣’了。”
她提起毛巾向前跑了几步,把水甩了过来,说:“叫你没正经得乱说话。”
我赶紧逃开,但还是淋到了少许在身上。
温柔从帐篷里出来,见我们在嬉闹,笑笑说:“大清早的,你们俩就这么有精神。”
见她心情不错,我开玩笑说:“怎么,你很累吗?”
温柔害羞的低下头,转过了身。苏浅浅走过来,弹了我一下额头,走过去拉着温柔走开,说:“别理他,从刚才就一句正经话也没有。”
萧帅也出了帐篷,走了过来,手腕上还戴着温柔亲手做的那生日礼物。
“都搞定了?恭喜了。”
见他摇摇头,我不解得问:“千结珠链不是已经带上了?”
“她只是让我抱着她睡了一晚,早上把手链给我带上,让我陪她好好玩这一天。”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今天过后她就不再来找我,要我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我真得不想接受她,就再把这手链当面还给她,到时就只做朋友,她绝不纠缠。如果……”
他呆呆得还要继续说完,我打断他说:“后面得不用猜也知道了,还如果什么。反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要高兴,你就不要再发呆得乱想了。”
不久,赵王和李妍也起来了,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吃着饼干、面包,喝着牛奶、果汁。他们几个时不时得看看我,又看看浅浅。
浅浅被他们看得受不了,娇羞得说:“你们不要这么怪怪得看着我,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小妍,小柔,你们也不相信我吗?”
温柔拉着她手,笑笑说:“当然相信你了,只是……”
她话没说完,只是把眼睛朝着我瞟了一下,摆明就是不相信我了。浅浅也是,昨晚才说只要我们清清白白就好,被人看了两眼就急着解释起来。好歹是收留了我一晚,那就帮她解释清楚好了。
我迎着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说:“她这么漂亮,要我老老实实的是没可能的了。我虽然想得不得了,只是她死活不同意,最后把刀子都□□了,言传身教得告诉了我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办法,我只得乖乖躺下,提心吊胆得睡了一晚。”
疑惑解开,他们笑了一会儿,就开始讨论今天的行动。
山里峰头很多,一个上午根本看不完。我们打算吃过早餐,便分组自行去游玩,约定两个小时后回来,再收拾帐篷准备下山。赵王和李妍携手当先向着一座山峰走去,苏浅浅要拉着温柔同游,我拦住她,拉着她向着溪水上游走去。
离萧帅他们俩个远了我松开手,说:“你没看到萧帅已经带着手链吗?”
“早就看到了。谁叫你一大早就没正经,不想和你走一起。”
她说着大步向前走了开去。我在后面跟着,笑笑说:“那我不再开玩笑就是了,你也不用躲得这么快啊。”
沿着溪边上行了一会儿,我们找到一条小路爬上一座小山峰。山路有些陡,又不平,她却走得很轻快。看到漂亮的花,她就上前摘下一两朵,像只恋花的蝴蝶。
我提醒说:“你不要到处乱走,那些没人走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踏实。”
“也对,那你去帮我采好了。”她不讲理得说,“那边那朵紫色的小花很漂亮,我想要。”
这样走了很久才爬到山顶。山峰不是很高,却足以游目骋怀,无怪乎庙宇、道观都要建在山里。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我盘膝而坐。她站在山边张开怀抱,飘飘然有出尘之态。她如此站了许久,转过身见我盘膝而坐,走过来也坐在我身边,笑笑说:“怎么,想修仙练道啊!”
“修仙是不可能的,练道倒还可以。”
“好像你又懂得练道似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曰:‘万物法自然。’”我说,看着她笑笑,“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到我真想把你从这山顶上推下去。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怪人。”
说完她便不让我练道,把我拉起来跟着她,将这不大的山顶看了一遍。观赏了一会儿风景,她又采了不少花,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下山返回露营地。谁知没走几步她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不稳的石头,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
“啊,好痛。”
我扶她坐下,拿过她的右脚要给她脱鞋。
她却一下子收了回去,瞪着我问:“你想干吗?”
“看看有没有脱臼。”
“人家自己脱。”
“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帮你脱过。”
“你再乱说,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她害羞得说。
“不闹了,看伤要紧。”
她脱下鞋把脚伸过来,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没有脱臼,也没有肿胀的迹象,抬起头问:“没什么事啊,真得很痛吗?”
“当然痛啦。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小时候调皮捣蛋得很,不是磕到这儿,就是碰到那儿,几乎没有不受伤的时候,崴到脚更是家常便饭。”
“呵呵,你的名字真的是白取了,一点儿都不乖。”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我说:“咦?”
“怎么了?”
“过了一年,你的脚好像更秀气了。”
她又羞又气得用脚把我踢到了,收回脚低着头穿着鞋子。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笑笑说:“你还真踢啊。你的脚没什么事儿,估计就是扭到了。没办法,我背着你吧。山上路难走,这样走到山下只怕要肿成猪蹄,那可就中吃不中看了。”
“哼,现在你尽管乱说,等我伤好了,看我不好好罚你。”
“哈哈,要想欺负人也得先下了山再说。”
我说着把她背起,向着山下走去。
背着她走了一会儿,她埋怨我说:“都是你,遇到你就没好事儿。”
“大小姐,现在是我在受累啊。”
“有什么累的,人家又不重。”
“你是不重,却是个妖精,弄了个法术移座山压在我身上。”
“怪人,人家要是妖精,这会儿你还有命在吗?”
“嗯,估计是要我多走动走动,这样肉吃起来才有嚼劲儿。”
“呵呵,这么了解内情,我看你才是妖怪。”
“我若是妖怪就不舍得吃你了,你这么漂亮,还是背回洞中做压寨夫人更划算。”
她弹了一下我的脑袋,有些生气得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醒来就没几句正经话。”
“那有什么办法。和你这么漂亮的妖精睡了一晚,就是柳下惠也得变成采花贼了。”
“你再没正经的乱说,我就咬你了。”
“那你最好咬左边。”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那次喝醉时你咬的是右边,你嘴利牙尖的,同一个地方可经不起你咬两次。”我说,下山路不好走,已经有些气喘。
“怪人,少说话吧,下山还有一段路程。”她说,用手指敲了一下我的头,又用衣袖帮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终于下到溪边,将她放到溪边的大石上,要她脱下鞋袜,将扭到的脚泡在凉凉的溪水里,我向上游走了几步,洗了下脸,休息了一会儿,又再背起她。
她在我背上闲着无聊,把几朵花插在我耳边,笑着说:“那,把你变成了探花郎,这下不会再抱怨了吧。”
“谢谢,不过背了你一路可不能就这么简单了事。”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请你喝酒?”
“哪有这么容易。我得好好想,有了。俗话说:‘大登科后小登科。’你得再送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才行。”
“怪人,你再没正经,我就真得咬你了。”她说,用力弹了一下我的脑袋,“喂,你是超级路痴,该不会走错路了吧?”
在这山里虽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已经下到溪边,只要顺流而下就能到了露营地。想是她气我乱说话,便拿我路痴这事来取笑。
听她语气是有些不高兴,我想了想,逗她说:“‘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说不定走到桃花源了。”
“那怎么一棵桃树也不见?”
“送走那个武陵渔人之后,源中人怕有人再找来,就把桃树都拔掉了,又种上许多其他品种的树,所以你才见不到桃树。”
“那你又怎么走进这世外桃源来了?”
“源中人不闻世事,呆头呆脑。‘同明相照,同类相求。’他们见我也呆呆得,暗中给我指了路。”
“呵呵,怪人,编得头头是道的。若是真得能住在那里,也不错。”她趴在我背上笑着说,语气有些神往。
离露营地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得望见萧帅他们已经回来,她就吵着要下来自己走。
“别闹,再走几分钟就到了,背了你一路反正也不差这几步路。”
她揪住我的耳朵说:“怪人,快点儿放我下来。”
我放下她,她快步走到了前面,一点儿疼痛的样子都没有。
她回过头,坏笑着说:“你不是自夸很懂吗?”
她已经成熟了许多,也发现她体贴的一面,只是这爱消遣人的习性依旧未改。看着她的背影,我摇摇头,苦笑着。
温柔看着走过来的我们,开玩笑说:“你想把我家浅浅背到哪里去啊?”
“当然是背会老家‘福陵山云栈洞’。只是有些路痴,迷了路,只好又背回来了。”
“厚脸皮,别没正经得胡说。小妍她们也回来了,赶紧收拾东西。”
东西都收好,可是我的钥匙不见了,可能刚才背浅浅下山时掉了。
萧帅说:“着什么急啊,丢了就丢了。我那儿还有一把,你拿去配一把就行了。”
浅浅看着我说:“可是那上面……”
我拦住她说:“丢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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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1)相吻
? 今天没有逃课,下课后到图书馆看书。图书馆的正门外有文学社在招新社员,立在旁边的宣传画简单而古朴。我走过去,拿起一本小册子看了看。
“啊,原来你会刻章。”一个女生说。
男社员很受用的笑笑,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只是喜悦的心情让她忽略了女生声音里的矫揉和做作。看来绿子(《挪威的森林》女主角)只说对了一半,加入社团的男生是想着怎么把手伸到女生的裙底,可是女生也未必不渴望如此。
我放下册子——男社员也未挽留,上了四楼,到放着武侠的书架拿了两册《倚天屠龙记》,许久没看了想再重温一下,找到靠窗的桌子便看了起来。看到谢逊大闹王盘山岛,外面就下起了阵雨。透过珍珠般的雨帘,我像是看到了从前。
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纪的时候,一天上午,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或者更大一些。老师正在上面讲课,敲门声响了起来。老师停下讲课,说声请进。母亲打开门,站在门口,左手撑着伞,右手拿着雨衣。我回头看见是我妈,赶紧走过去,拿过雨衣,面无表情得说;“你来干吗?”
说完我就走了回来,也没有看母亲是什么表情,更没有去在意母亲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大半。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估计因为别的学生父母都没有来送伞,感觉自己太小孩子气,会被人小看。可是我本该是高兴、自豪的,因为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母亲。或许真如浅浅说的,我从小就是个怪人。
我拿起电话,给母亲打了过去。
“妈,对不起。”
“怎么了?”
我满是歉意的跟母亲述说了往事。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有吗?”
原来,母亲是只记得住孩子的好的。
母亲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无知和此刻的心情。
写完后我又看着窗外的雨发呆,还沉浸在对自己无知的谴责中,虽然母亲早已忘记。突然感觉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应激式得抽动了一下。
“啊。”
浅浅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我转过头才发现她已经坐到了对面,我写得文章也摆在她的面前,显然她已经看过,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握着手,有些奇怪得看着我,说:“你干吗啊?我又还没碰到你,怎么这么大反应?真是个怪人,吓到人家了。”
其实,被吓到的是我。那次她生病时问起我脸上的伤,我随口撒了一个洞房花烛夜的谎,露营时又乱说什么小登科。结果,露营回来后的一天晚上,我竟然真得做了一个这样的梦。那是一个传统的洞房,烛光闪烁,新娘盖着红盖头,娴静得坐在床边,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我喝得醉醺醺得走过去,当我兴奋得掀起新娘的盖头时,就看到满脸笑意的浅浅。
“那天你不是说要我送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吗?怪人,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她微笑着伸手来拉我的手,在她手指距我的手掌大约还有半个指节的距离时,我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痛醒了过来。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大骂自己不该胡说八道,更不该在这样的梦里梦到她。好在这个梦没再继续下去,不然就真的没资格和她做朋友了。
不过,梦里面她那一身新娘装扮可真是漂亮。我看了她一眼就避开了视线,不再胡思乱想。
“是你自己不好,天天穿着五彩霞衣走来走去,那蛰阳之刺把我给扎了一下。”
“呵呵,怪人,又来乱说。人家又不是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怎么有福气穿得到。”她说,把我写的文章还了回来,“打小就是个怪人,那你回去后有没有挨打?”
“应该没有,我妈很少打我。”
“我要是你妈,至少要正反打你两个大耳光。”
“唉,我也希望我妈打我几下。”
“好啊,那你把头伸过来,我替她打。”
我照着做了,希望她打得重一些,把我那噩梦也给打散。可是她只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今天怎么这么乖?怪怪的。对了,下面文学社招新,你不去看看吗?”
“那里只招女生,不招男生的。”
“没看到有这样写啊?”
“那是你没看对地方。那些男社员脸上、眼睛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孤单的女生请过来,无聊的男生请走开。”
“又在乱说话。”她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嗯,总算变得像是平常那个怪人了。”
看书到中午,和她一起吃过午饭,我就借口回宿舍洗衣服逃了回来。和她待得太久,我担心那个梦会继续做下去。
阵雨下了也就一个小时,午饭前就停了,乌云散去,太阳跑了出来,天上现出一道彩虹。这么好的天气,洗衣服实在可惜了,我坐在阳台又看起了《倚天屠龙记》,当然也喝着酒。两点钟,萧帅打来电话。
“待会儿陪我去见她。”
“我跟着去干吗?你自己就是情场老手,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见了她我也什么都不懂了。你在旁边,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底。”
“那想好没,是接受还是拒绝?”
“不想了,见到她时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宿舍区门口等了几分钟,他就开车过来。上了车,见他一脸严肃而紧张,如同去跟初恋告白一般,我也没心情开他玩笑了。到了温柔就读的学校,李妍正在陪着她,估计她也是害怕这最后开牌的时刻。
见了面,他俩谁也没说话,沿着湖边小路慢慢走着。我和李妍在后面缓缓跟着,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们静谧而紧张的气氛,好似两个绝世剑客比武前的对峙。不同的是他们这一战要么两败俱伤,要么皆大欢喜。气氛越来越紧张,终于要到揭晓结果的时刻,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小柔。”
一个挺帅气的男生说着走了过来,看到萧帅,愣了一下,不屑得说:“是你?你还好意思来找小柔?你若真的喜欢她,就该离她远远的。你有几个钱又怎样?我们不稀罕。”
萧帅一句话都没说,温柔却挡在他身前,生气得大声说:“我不许你这么对他。”
“你干吗要护着他?他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来管。”
“小柔,你……难道我就比不上他?”
“这不是谁比谁好的问题,也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和我在一起就只是因为我们般配,可是爱情面前没有配不配,只有喜不喜欢。”
“你是说我不喜欢你?”
她语气温柔了一些,说:“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关心、照顾我,可是这只是像亲人之间的关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一直叫你哥,也从没跟你有越过兄妹之情的行为,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也是希望你能发现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当你面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你很骄傲自负,不想伤了你的自尊心。我从那个女生那里打听到你设计陷害他,却没责怪你,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哥哥。这样说也许会伤到你,不过我还是想作为妹妹提醒你一句:你真得很优秀,可是你以后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不要总提配不配的,要让她感觉到你真的很喜欢她。或许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一个让你这样动心的女孩子。”
她说得这么决绝,那个男生也只得走了,有落寞,有伤心,还有一些迷惘。那个男生走后,温柔哭了出来,是在伤心不知他是否还会认她这个妹妹。她哭了一会儿,转身对着萧帅。
“你都听到了,你要怎么说?”
“你不该拒绝他,我们确实不般配。”
她害羞却激动地说:“什么叫般配?是不是我也和许多男生睡过才叫般配?你就敢要我了?那我现在就……”
萧帅没有要她说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吻住了她。
皆大欢喜,对那个男生来说或许也是。
我和李妍转身走开了,没有打扰他们。也许是受他俩的感染,走在午后让人慵懒的阳光下的我和她之间也有了一种熟悉而亲密的气氛。当她说要去我的宿舍时,我想也没想便带她回来了。
进了宿舍,她没有理会房间内衣服乱丢的凌乱,把包丢在我床上,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走到阳台。
我拿过一罐啤酒,坐在屋里看着她的背影。三年未见,重逢之后也没仔细看过她,此刻看着她美丽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要把这几年欠缺的都看回来。柔顺的秀发,纤细的腰肢,性感的臀部,唯美的腿型,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得看下来,然后又从下向上一寸一寸得看上去。单看背影,她比浅浅还要美上三分。
我这样看她,即使不用回头想必她也感觉到了。她没有阻止,只是喝酒沉思着。时近黄昏,她喝掉最后一口酒,转过身看见我还是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害羞而妩媚的笑了笑。把酒罐放在窗台上,她走进来,侧坐到我的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脖颈,头挨着我的头。
“上大学这一年来,虽只见过你几次,可是每见一次,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越重,他也察觉到了。他……唉,他要我自己选。”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回去和他分手。”
如果?
始终只是如果吗?
从她走进来到开口说话,我一直就有种奇怪得感觉——渴望她走过来,又害怕她走过来;渴望她说出来,又害怕她说出来。终于,还是害怕成真了。
她见我沉默,以为我默认了,就要吻上来,我伸出两根手指挡在中间。
“你不喜欢我了?”
“是你喜欢的不是我。”我摇摇头说,“或许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你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她哭了出来,却很开心。哭是因为我的拒绝。那开心呢?是终于决定不再挂念我后的轻松吗?
她开心得哭了很久才停住,起身走到阳台的洗脸槽洗掉脸上的泪痕。洗过脸见我还在看她,她笑了笑,开玩笑说:“我们只是朋友,你这样一直看着我可不礼貌。”
看来她是真得要忘掉我了,笑得很轻松,一点勉强都没有。我笑笑,收回目光。
又陪她喝了一罐啤酒,她便要走了,我起身相送。黄昏温柔而暧昧的光线洒下来,可是我和她并肩而行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氛。我送走了她,连心里的她也一起跟着走了。心里空荡荡的,身体也轻飘飘的,似要乘风归去。脑子也是空白一片,路上的人和事都没有注意,只注意到她已不在,回到房间,没有喝酒,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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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2)失控
? 一觉醒来,天在黑着,屋里黑着,也不想开灯,反正已见不到李妍,我盯视着这片黑暗发呆。
她真得走了,我的心里已没有了她,只留下一片黑暗。可是我很喜欢这黑暗——这真空一般得黑暗,因为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我想要的,所以我很轻松,终于轻松了。即使用再好的酒来换这片黑暗,我也不愿。可是,黑暗中缓缓得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得越来越清晰,在这片没有光线的黑暗中我竟然看到了浅浅。
“臭丫头,你跑进来干吗?”我生气得嚷道,“我难得终于轻松,你又来捣乱。”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侵占着这片黑暗。我无能为力,她终于占满。
“真是没完没了了,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我爬下床,摸索着开了灯。房间里的灯光明亮,黑暗消失,连同她一起。只是,她又钻进了我的心里,霸占了所有的空间。
“你就是呆在里面,我也不会搭理你。”
我打开电脑,喝着酒看起电影。没多久,女主角变成了她。关掉电影,玩起游戏,所有的游戏角色都变成了她。关掉游戏,放上歌曲,我拿起书。可是歌曲也是用她的声音在唱,书上所有的字也都变成了浅浅这两个字,而且和着音乐跳动着。
“好啦,别闹了。我好好想想成了吧。”
我拿着酒走到阳台,望着星空,心情好了一些,可是脑子却越发混乱,像是有两人在里面大吵大闹。无奈,我只得出面调解。
“别吵了,你先说。”
“你这人糊里糊涂,你说的你到底是谁?”他们两个吵闹着说,“是他,还是我?不对,他就是他,我是我,你才是你。”
他们可真够胡闹的。
“那,有两个名字,怪人甲和怪人乙,你们自己选吧。”
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说:“甲乙丙丁,甲在前,我是甲,你是乙。为什么你是甲?凭什么你非要排在我前面?”
我喝口酒,说:“名字排在前的要后说,排在后的要先说。这样公平了吧。”
他们两个想了一会儿,终于同意。
怪人乙说:“我是怪人乙,我先说。她喜欢你。”
怪人甲说:“我看未必。”
“她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向他告白,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那是因为她刚失恋,随便找个人寄托一下,哪说得上什么喜欢。”
“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呆在他身体里看了很久了,这点儿绝不会看错。”
“她自然不是随便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呆在他身体里。”
“你既然知道,干吗还胡说?”
“明明我是怪人甲,你却先说,我气不过。”
他们又要吵,我赶紧拦住,说:“既然已经开始说了,就不要再胡闹。”
怪人甲说:“一开始她或许是喜欢你,可是你把她拒绝的那么彻底,肯定伤到她自尊了。我想她是不会再喜欢你的。”
怪人乙说:“可是她后来不是找他来了?”
“可是他怎么做的?给了别人的手机号也就算了,还要她一天哭了三次,谁还会喜欢她?”
“这样她就对他更加难忘。人总是记不住别人对自己的好,可是别人若稍微欺负一下,就会铭记终生。”
“难忘并不等于喜欢。好比我要砍掉你一条胳膊,你肯定会记一辈子,却不是喜欢。”
“你干吗要砍掉我一条胳膊?”
“我是打比方。”
“打比方也不行。为什么不说是我要砍掉你一条胳膊?”
“现在可是你在无理取闹了。”
怪人甲可挺聪明的,又把他气到了。眼看怪人乙又要和他吵起来,我拦住说:“谁再胡闹,我就不要他说了。”
怪人甲说:“她对你难忘是有的,可未必是喜欢。而且你还趁她睡着时亲了她两下,这可不是地道之人所为。她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怪人乙说:“那是因为她喝醉后睡着时的样子太漂亮了,他一晃神才吻下去的。他能收摄住心神没有趁机欺负她,已经算是他定力不错了。要换成是你呢?”
“只怕也要吻一下的。你还不是一个德性。”
“那有什么办法。她本来就很漂亮,嘴唇又性感,而且满脸酒晕,更是可人,还有……”
我提醒道:“喂,跑题了。”
怪人乙回到正题,说:“我是觉得她没有真得怪你。她不是说了自己早上醒来后也吻了你一下吗?”
怪人甲说:“那只是报恩。报恩和喜欢是两码事。她后来知道了不是大骂了他一顿?”
“可是她觉得过分了,又主动跟他道歉,而且还要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就很清楚了,她只要他做朋友,一辈子都不会变。”
“是你理解错了。被他拒绝过一次,又刚吵完架,她能那么说已经证明他在她心里很重要了。”
“朋友也很重要啊,那能说明什么?她和他在一起又没什么越过朋友的行为,顶多就牵手而已。”
“她不是主动要他进了自己的闺房?”
“不过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再说又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可是当时是晚上,而且就她一个人。”
“那是她生病了,需要照顾。有需要时想到朋友,这是很正常的。”
“那她和他睡在一个帐篷又怎么解释?”
“要他进帐篷,是担心他在外面着凉生病,这是朋友之谊;她已经划好界限了,而且身边还带着刀子,这是男女之防。这有什么难懂的,你可真笨。”
“你才笨。他都知道她睡觉不老实,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她是明知道可能会有肌肤之亲,还是要他进帐篷睡的。这可不只是朋友了吧?”
怪人甲沉思了一会儿,说:“嗯,这个是有点儿超过了朋友之情。不过现在的人开放的很,这男女之防的界限也放宽了。他人呆呆的,她也就是把他当成毛绒玩具抱着睡了,这也没什么。”
“你现在是强词夺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算是朋友也不会随便邀他共枕的。”
“你就只会在乎这些小事情,关键问题一点儿都没注意。”
“什么关键问题?”
“她见到李妍时非但一点儿都不吃醋,而且还把和他之间的交往都坦白出来了,甚至还帮他去追李妍。这是喜欢一个人应有的表现吗?”
这次是怪人乙沉思了好一会儿,说:“可是你想想,去帮他破坏别人三四年的恋情,这是只把他当朋友的人会做的事吗?”
这次怪人甲又沉思了许久,说:“看来只有一个结论了。”
“嗯。”
“女孩子的心思很奇怪。”
“而且她的更怪。”
“他们俩都很怪。”
“刚好凑一对。”
两人异口同声得问:“喂,你怎么说?”
他们什么结果都没讨论出来,反而联起手来反问我了。
“要我说什么?”
怪人乙说:“你喜不喜欢她?”
怪人甲附和道:“对,她喜不喜欢你是她的事,关键是你喜不喜欢她?”
“你们看呢?”
怪人甲说:“还用问吗?我们两个跑出来不就是因为她吗?”
怪人乙说:“就是。关于李妍你可没这么头痛过,所以你喜欢她比喜欢李妍还要多很多。”
“这个还要你们说?我是问你们我该不该喜欢她。”
怪人乙抢先说:“她那么漂亮,当然要喜欢。”
怪人甲揶揄说:“你就是好色。她有些大小姐脾气,又有些任性,还有时喜欢调皮捣蛋的消遣人,我看还是算了。”
“人是会长大的,她已经成熟不少了,再说女孩子耍些小性子也蛮有趣的。他俩平时在一起就挺开心的!”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了。可是你觉得他适合谈情说爱吗?”
“这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爱情是成人世界的情感游戏。他人这么呆,根本就不懂什么游戏规则,只知道傻傻的一根筋。把李妍从心里送出去就耗了四年时光,要是再被她耍一次,那就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了。”
“和别人在一起,你就保证他不会被耍?”
“伤害自己最深的往往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别人的小伤小害,他喝几瓶酒也就忘了。”
“我不这么看。反正都要受伤,倒不如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
“你是想要他伤得刻骨?”
“总好过你要他当胆小鬼。”
“是你太感情用事,我这是在合理推算他会遭遇的结果。”
“哪里合理了?她又未必会伤害他。”
“女人漂亮受到的诱惑就多,人聪明就善变,处在诱惑漩涡中的善变女人能有几个始终如一的?”
“她的眼睛那么干净清澈,即使受到伤害后还是如此,我看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我又没说她一定会。”
“那你刚才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我只是把最糟的状况说出来让他有个准备,不像你这个有勇无谋的冒失鬼。”
“人生本就是无法预测的,任谁都无法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真诚、勇敢的去面对,就算受伤了,也当无怨无悔,至少曾经体验过,总好过畏首畏尾的裹足不前。”
“哼,到时候他伤得体无完肤了,又有谁来管?”
“一处伤便是一段浪漫,有这样丰富的经历下酒,这样的人生亦当无憾。”
“哼,什么都没经历过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怪人甲说着弄断了怪人乙的一条腿。
“啊,好痛。还我的腿。”他说着把断腿抢了回来,对好位置,抹了一些口水又给续上,瞪着怪人甲,“你干吗?”
“一处伤不是一处浪漫吗?我这是在帮你制造浪漫的经历。”
怪人乙趁他说话不备之时也弄断了他一条胳膊,怪人甲依法续上断臂就和他扭打在一起。我无心理会他们,就一罐一罐的喝酒。
怪人甲停住手,说:“别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怪人乙却撺掇道:“继续喝,把他灌醉了,省得他添乱。”
“好啊,那就尽量喝吧!你的酒量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你们酒量不好?”
“你以为都像你,是酒鬼吗?”
“那就好。”
我一口气喝了两罐酒,把他们灌醉,终于清静了。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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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