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嫡长子的日常/淑人君子 作者:九小二
正文 第4节
嫡长子的日常/淑人君子 作者:九小二
第4节
“是。”
“千万注意安全。”叶逸多嘱咐了一句。
卢生一愣，离开房间时，表情变得稍微有些微妙。
叶逸又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思考片刻，便起身向外走去。
昨日见着符仁时就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暴躁，接连不断的暗杀该是让符仁恼了，虽然知道符仁打算把崔姑娘当做人质以交换符莺的性命，可也难保他不会怒极杀人。
他对符仁并不了解，暂且无法预测符仁的行动，或许该另寻一万全之法。
思索间，叶逸就已经到了王太守的书房门前，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谈话声。
让守在门口的侍卫进去通传一声，叶逸就规矩地站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儿，那侍卫就出来请叶逸进去。
不等叶逸行礼，王太守就热情地招呼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叶逸一顿，还是行了个礼：“多谢姑丈。”
等叶逸坐下后，王太守笑容和蔼地问道：“这几日你与你带来的那三个人一直忙出忙进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若有难处，便与我说，可千万别客气啊。”
叶逸笑着回道：“陛下只让我们四人来蒲州查案，自是早就嘱咐了要太守大人相助，有皇命在，我又怎敢与太守大人客气？”
“哈哈哈哈，真是说不过你，”王太守哈哈大笑，“这样说来，你这是要我帮忙了？”
“的确如此，”叶逸坦然说道，“想请太守大人发一份悬赏通缉令。”
“哦？”王太守来了兴致，“什么样的悬赏通缉令？”
叶逸这才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与王太守听，但也只说了需要王太守参与的部分，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谈妥了，叶逸便离开了书房。
“叶公子。”
行至花园，叶逸突然听到一道温婉的声音，声音动听，却叫叶逸心烦地叹一口气。
循声转身，叶逸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疏离：“王姑娘。”
王玉清看了看叶逸，再环顾四周，突然指着花园一边的一座观景亭对叶逸说道：“可否劳烦叶公子移步？”
一听到这句话，叶逸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以借此机会与王玉清好好深谈一番，便忍下了拒绝的冲动，转脚向一旁的观景亭走去。
王玉清是知道叶逸对她避之不及，因此已经做好了与叶逸纠缠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叶逸如此干脆，虽然他是连厌烦的情绪都懒得掩饰了，可好歹没为难她。
两人在观景亭内的石桌旁相对而坐，王玉清便吩咐身后的女婢将一盅热汤放到了叶逸面前。
“叶公子这几日似十分忙碌，我便特地去厨房熬了汤，给公子补补身子。”
叶逸叹一口气，无奈道：“王姑娘，可否让她们先退下？我有些话想对王姑娘说。”
闻言，王玉清疑惑地看了看叶逸，想了想，还是依叶逸所言，将跟随她的人全都遣散。
“叶公子请讲。”
叶逸将面前的汤盅推开，微微冷了脸，道：“姑母是长辈，且一直很疼爱我，因此我一向是不愿意违背姑母的意愿，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可这一次的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玉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逸，却一声不吭。
见王玉清不说话，叶逸又继续说道：“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姑母想我娶妻那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我，我心领，可我并没有要成亲的打算，何况……王姑娘打从一开始见着我的时候就对我没有好感，一举一动皆是因为姑母有令，敷衍极了。王姑娘既然这般不情愿，何不当着姑母的面儿把话说清了？王姑娘如今这样待我，是否有所不公？”
王玉清垂下眼，半晌之后才低声开口道：“我没有权利拒绝。”
“为何？”叶逸不解。
王玉清抬眼看了看叶逸，冷淡道：“这与叶公子没有关系。”
“是吗？”叶逸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就拜托姑母把你嫁给其他人吧，反正就算你是因为某种缘由非要嫁进叶家不可，也未必是要嫁给我不是吗？我可是还有些堂兄弟的。”
王玉清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叶逸：“夫人认为我与公子最为相配。”
“相配？”叶逸哂笑道，“看你对姑母言听计从我就觉得奇怪，如今又听你亲口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想来你在王家也是没什么地位，不然不会被送来这里供人驱使，既然你在王家不受重视，又凭什么嫁给我这个叶家的嫡长孙？姑母也不过是想维持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那你嫁给谁不都是一样的？”
第20章 阿霄病了吗
王玉清很久以前就认识叶逸，虽然从未相见，可叶逸从小到大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她在太守府里住了半个月之后，太守夫人就整日整日地与她说些有关叶逸的事情，有些桥段听了太多次，她都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因为这些，王玉清曾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叶逸，不一定比得上他的父母亲属，不一定比得上他的青梅竹马，可却胜过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她觉得她了解他的习惯，了解他的脾性，了解他的为人，然而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却是她完全不认识的。
在王玉清的想象中，叶逸孝顺，不管是在严苛的祖父面前，还是难缠的姑母面前，他都是个孝顺的晚辈，所以她知道，叶逸不会忍心让太守夫人难过。叶逸善良，会捡来受伤的动物悉心照料，会帮忙照顾邻家孩童，是个对陌路人也会出手相助的人，所以叶逸也会对另有苦衷的她出手相助。叶逸品行端正，不坑蒙拐骗，不仗势欺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必也是正直坦荡的，所以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为什么这个孝顺、善良、品行端正的人此时却坐在她对面一脸坦然地威胁她？这是一个君子该有的举动吗？
叶逸意料之外的言行举止叫王玉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带着一副慌张的表情惊恐地看着叶逸。
“那么，王姑娘还有话要与我说吗？”给了王玉清很长一段考虑时间，叶逸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若没有，就恕我失陪。”
话音落，叶逸便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王玉清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本能地抓住了叶逸的手。
叶逸顿住脚步，偏头俯视着王玉清，故作不解道：“怎么？王姑娘还有什么要话要说吗？”
“我……”王玉清仰头看着叶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叶逸的嘴角扬着，眼中却没有笑意：“女人就是好呢，只要一哭就会惹人怜爱，让人心软，可王姑娘知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女人哭？”
他就不喜欢，因为记忆中只有两个女人的哭脸，一个是他的母亲，在林玉儿进门之后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另一个便是林玉儿，为了博取父亲好感而时常在父亲面前委屈地低泣。
见王玉清还是不说话，叶逸的耐心也被消耗殆尽。
“我还会在太守府住上几日，王姑娘若是想清楚了，便去找我。若王姑娘以为拖到最后一日便可以随我入京，那我也可以告诉王姑娘，入京之后，我更是有千种方法不让你称心如意。”
说完，叶逸便大步离去。
失算了。
王玉清身子一软，差点儿从石凳上摔下去。
失算了，她以为叶逸是她所想的那般乖巧顺从，只要太守夫人开口，这事儿便能成，她只要避开那个对叶逸保护过度的唐家公子即可，只要她成了叶家嫡长孙的妻子，那她在王家的地位也会节节攀升。
不想叶逸的脾性却是与她所料想的截然不同，可……可叶家上下除了备受重视的嫡长孙叶逸，其他人也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啊……要再投靠别家已是来不及了，怎么办？
唐霄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带着从外面买回来的煎饼直接去了叶逸的房间。
“逸哥？”推门而入，唐霄却没看到叶逸的身影。
“我在书房里。”
王太守给叶逸准备的房间自然马虎不得，推开房门便是一个小厅，厅中一方小桌，两张太师椅，厅的一侧是卧房，另一侧便隔出了一个小书房。
此时，叶逸是挡上了小书房的帘子，正在里面写字。
听到声音，唐霄便掀开帘子往书房里进，进门一抬头就是一怔。
书案前，叶逸垂首而立，提笔悬于纸上，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外衫已经脱下随意地丢在一旁的榻上，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长衫似乎是从唐霄的包袱里找出来的，不太合身地穿在身上，端正地束着的长发也散开了，以至于碎发都舒适地垂散飘开。保持着这样随意的姿态，难怪要把帘子也放下来挡着了。
恰巧夕阳暧·昧的光芒穿透窗户，又给这褪去防备松懈下来的男人增添了几分惊艳的柔和。
不知道唐霄的脚步声为何戛然而止，叶逸转头，笑着喊了唐霄一声：“阿霄？”
叶逸这一笑，便叫唐霄的心突地一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阿霄？”见唐霄表情不对，叶逸赶忙放下笔，快步走到唐霄面前，“脸怎么这么红？病了？”
话没说完，叶逸的手已经覆在了唐霄的侧脸。
“逸哥……”抬手抓住叶逸的手，唐霄无意识地低唤一声。
“阿霄，你怎么了？”摸着唐霄的脸还真觉得有些热，叶逸担心极了。
“逸哥……”唐霄又上前一步更贴近叶逸，另一只手环住叶逸的腰，慢慢地低头靠近叶逸。
“阿霄？”叶逸不明所以地看着唐霄。
“咚咚”两声敲门声，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太守府长史的声音。
“叶少卿，太守大人差我把拟好的文书给您送来。”
唐霄猛地回神，惊觉自己跟叶逸靠的太近，吓得立刻退开，心跳更快了，脸色也更红了。
“那个……逸哥现在不方便见客，我去把、把文书拿来。这是我回来时买的煎饼，趁……唔！趁热吃。”慌慌张张地把话说完，唐霄就将煎饼塞进叶逸怀里，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方才是在做什么？在没有确定逸哥的心意之前，他可不能有唐突之举！不过……若方才没人打扰，就那样亲下去好像也不错？真是可惜。
叶逸眨眨眼，担忧地看着小书房的门口。
阿霄方才好像是咬到舌头了？没事儿吧？
不一会儿，唐霄就拿着一张纸又回来了，再站在叶逸面前时，心跳和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逸哥，长史说让你看看这样写可不可以，若可以的话，他们就照着这个写了。”
叶逸伸手接过那张纸，却是狐疑地打量着唐霄。
“阿霄，你没事儿吧？”
“恩？没事啊。”唐霄装傻道。
“……真的没事儿？”叶逸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恩，没事儿。”唐霄重重地点头。
是不是真的没事啊？叶逸不再追问，却想着要留心观察唐霄的身体状况，若再有不妥之处，就要请医师来好好看看了。
第21章 定不负所托
蒲州城突然开始禁严，似乎是因为有要犯从长安逃到了蒲州，皇帝下令，必须活捉犯人，提到御前审问。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符仁就忍不住去城门口看了布告板上贴着的悬赏通缉令，通缉令上还画着一副人像，只是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画师之手，看起来竟是跟他不太像。看过之后，符仁心里却还是将信将疑。
就算皇榜上写着要活捉，可他也是去抓过人的，自然知道这追捕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就算皇帝有令要活捉，可这犯人若真是“不小心”给弄死了，也是没有办法的，负责人去御前领个罚也就了结了。因此符仁是怕崔尚书再从中作梗，要他客死他乡。
可这几日符仁也遭遇过几波官兵的追捕，试探几次之后，符仁就确定了崔尚书并没能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
蒲州城东北角的一处民居门前，符仁东张西望了一阵，这才谨慎地出声道：“你们在吧？”
听到这句话，叶逸和同行的卢生对视一眼，吩咐卢生继续在暗处等着，叶逸便单独出现在了符仁面前：“有事？”
符仁狐疑地打量着叶逸那一脸淡然的笑容，问道：“今日怎么只有你？”
叶逸答道：“因为官兵追你追得紧，这几日那些杀手们也都不露面了，有我一人足矣。”
“万一杀手又出现了呢？”符仁不放心地问道。
叶逸轻笑一声，斜睨着符仁道：“你还怕杀手？别问些无聊的事情，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符仁还真是不怕那些杀手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都得不到好处。他只是觉得妹妹既然花了钱，那就要花得值，哪能让这两个人偷懒？
可瞧叶逸整日笑盈盈的，好像很善良似的，再想起他当日杀人时毫不手软的模样，符仁还是觉得不要与叶逸计较太多的好，万一把这人惹恼了连他一起作掉就得不偿失了。
符仁转身打开这民居的门，招呼叶逸进门。
“明日我们便要回长安复命，有个人我希望你能替我将她送回长安城。”
“人？什么人？”跟着符仁走近民居，叶逸就发现这小小的四合院里竟有人走动，还不止一个。
难怪他们跟踪符仁所找到的地方里面都是空的，没想到符仁竟胆大到请了人来照顾崔姑娘，这有人照看着，他自然不用亲自来了。
听到叶逸的问题，符仁回头瞟了叶逸一眼，道：“别问不该问的，这不也是你们的行规吗？”
叶逸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你若事先说了是秘密，我自然也不会问了。”
符仁的眼角一跳，不再言语。为什么今日跟着他的不是那个黑脸的？那个人可要好应付得多。
领着叶逸直接去了藏有崔姑娘的房间，符仁指着所在床脚的崔姑娘对叶逸说道：“我明日会随同僚一同回去，就不需要你们暗中保护了，你们今日便启程，将她送回长安，交给我妹妹照看即可。”
“这是令夫人？看起来……倒也不像。”注意到崔姑娘脚上拴着的脚镣，叶逸笑着调侃符仁。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将她送回长安就可以了。”符仁狠狠瞪了叶逸一眼。
叶逸对符仁一拱手，道：“定不负所托。”
交代完事情，符仁就安心地离开了。这段日子这两个人是真的拼上了性命在保护他，他相信这两个人。
符仁一走，叶逸脸上的笑容就倏地变得狡诈起来。
“卢生，替崔姑娘打开脚镣，然后送到太守府，切记莫要让人发现。我先回去安排回长安的事情。”
“是。”卢生凭空出现，回答声中莫名地掺入了一些敬佩。
比起那些声势浩大的全城搜索，卢生对叶逸这种不动声色的做法更为敬佩。
崔尚书若不想符仁回到长安，那势必会暴乱，叶逸便借崔尚书之力取得符仁信任，不需兴师动众、不会骚扰百姓、不费一兵一卒，只他们四个人辛苦一些，便让犯人将人质双手奉上，同时还让犯人主动回去长安自投罗网。
虽然最后还是动用了太守府的官兵，可也只有二十来个人罢了，那些所谓的追捕全都是叶逸用这二十来个官兵一手操控的一出戏。兴许他们耗费的时间有些长，可那些惊天动地的追捕因为打草惊蛇又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去寻找四处躲藏的犯人？
而且一想到身为犯人的符仁竟对他们十分信任，卢生就莫名觉得很爽很开心。
先一步回府的叶逸在跟王太守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情之后，便要回房去收拾东西，可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他房门口的王玉清。
“王姑娘有事？”在王玉清身边顿住脚步，叶逸摆出一副“你还真的来了可其实我并不想看见你”的表情。
王玉清的气儿一噎，而后才开口道：“我有些话想要对叶公子说。”
叶逸左右瞄了一眼，就推开了房门，道：“进来说吧。”
王玉清点点头，跟着进门。
“逸哥！”听到开门声，唐霄的脸上便漾开一个小小的笑容，可一瞧见跟在叶逸身后的王玉清，唐霄的笑容僵住，脸色瞬间转黑，“你进来做什么？”
叶逸两步上前，在唐霄的头顶敲了一下后笑道：“阿霄，别吓唬人。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启程回长安。”
一听要回长安了，唐霄是开心的，可想到他如果回房去收拾东西，这房间里就会变成叶逸和王玉清独处的情况，唐霄又不开心了。
“我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大半都在逸哥这儿。”
正在收拾东西的叶逸随口又道：“那你就去弄辆马车，崔姑娘的状况不能骑马。”
“跟太守府要不就行了？”唐霄的思维在这个时候是最敏捷的。
“倒也是。”叶逸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便是对王玉清说的了，“王姑娘有什么话要说？”
在这种情况下说？王玉清愕然地看着叶逸忙碌的背影和唐霄漆黑的脸色。
心知叶逸不会再给她机会，王玉清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境遇和打算通通都告诉了叶逸。
坦诚是她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第22章 新交易成立
王玉清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虽身为本家嫡系，却有个嗜赌成性的爹，王家本是打算舍弃这扶不上墙的一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叶承妍却看中了王玉清，便仗着姻亲的关系，将王玉清要了过来。
叶承妍真正看中的其实也不是王玉清，而是王玉清尚且只有七岁的弟弟。
王玉清一家四口之所以被王家放弃，是因为他们无所建树，帮不上王家的忙，反而要扯后腿，且王家认为王玉清的弟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成不了好苗子，王家子孙众多，又哪差这一个？可若将王玉清的弟弟培养成才，那王家还是会找回来加以重视并重用的。叶承妍所看中的，正是这样的未来。
太原王氏乃是名门望族之一，要与之结成亲家并不容易，若有女儿嫁过去倒还可以，可若想娶个王家姑娘回来，可就难了，毕竟王氏之中家教不错又才貌双全的姑娘都是要留着送去宫中的，哪怕成不了后妃，也能做个皇子、王侯的正妻。
他们叶家虽有名望，可血脉身份到底是差了些，叶承妍又不愿叶逸娶个次等的女人回家，难得遇到个王玉清是才貌双全，只可惜被她那爹给拖累了，叶承妍就迅速出手，将人要了回来，承诺将王玉清的弟弟培养成才，却要以王玉清的婚事作为交换条件。
为了弟弟的将来，王玉清觉得自己无论遭遇什么都可以忍耐，后来从叶承妍口中得知她将要嫁的人品行端正是位君子，王玉清也就放心了，只是没想到，她到底还是栽了。
故事说完了，王玉清揪着自己的衣袖，紧张地看着叶逸。
叶逸听了半天，终于是搞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却没有听到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说来说去，你想要什么？”
“什么？”王玉清一愣，没明白叶逸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逸将整理好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在唐霄身边坐下，问王玉清道：“你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王玉清愣愣地回答道：“只要我嫁给了你，太守夫人就会让太守大人培养我的弟弟，我……”
叶逸轻笑一声，道：“若只是为了这个，那将你的弟弟交给我，我可以教导他，你是想要他进大理寺还是太子府都可以，这样你就算不嫁给我，我也能保证你弟弟飞黄腾达的未来。”
王玉清傻眼。她从来都没想到过这种方法，可经叶逸这么一说，王玉清便觉得这方法似乎可行，毕竟王太守只是蒲州太守，能不能调回长安还是未知数，可叶逸就在长安，若为弟弟的将来考虑，自然是长安城中的机会更多，就算不能入朝为官，也能成为朝廷大员的门客幕僚，怎么着都比呆在蒲州要好上许多。
“我……我……可你为什么帮我？”
叶逸撇撇嘴，道：“跟姑母的理由也没什么差别，施恩于人，得其还报。王姑娘总不会以为我是个不求回报的人吧？”
若不是时间紧迫，根本没有精力再周旋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在王玉清面前暴露这么多本性。幸而结果是好的。
王玉清语塞。她曾经以为叶逸是个不求回报的人，可如今……
“这样好了，”见王玉清还拿不定主意，叶逸继续说道，“我带你和你弟弟回长安，我来负责教导你的弟弟，至于你便回王家去吧。”
“可是我……”
叶逸抬手阻止王玉清继续说下去，又道：“一个人，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在一个家族里生存下来，尤其是王氏这样的大家族，你怎么就知道等你弟弟飞黄腾达那日王氏是将你弟弟召回重用而不是利用？”
王玉清惊讶地看着叶逸，不确定地说道：“叶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回去王家帮弟弟经营人脉？可是、可是我一个女人能做到什么？”
叶逸冲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都能做些什么？利用你的美色，利用你的眼泪，利用你的婚姻，利用你的智慧，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你的弟弟。”
垂头思索半晌，王玉清又抬头看着叶逸问道：“叶公子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叶逸笑道：“还是那句话，施恩于人，得其还报，只是如今的你能回报我的太少，我帮忙也帮得很没有动力啊。”
“我知道了。”王玉清终于是下定了决定，“就依叶公子所言。”
“好！”叶逸抚掌，“我这就去与姑母说，你且先回去收拾东西，收拾好了便去太守府后门等着。阿霄，去弄辆宽敞点儿的马车。”
“知道了。”唐霄的表情有些闷闷的，还趁着叶逸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王玉清一眼。
逸哥既然是这样打算的，那他就没理由再反对了。
王玉清被瞪得莫名其妙，吓得夺门而出。
她才不要跟那个恐怖的唐家公子在一起，还是赶紧去收拾行李吧。
去找叶承妍的路上，叶逸长舒了一口气。
幸而是从王玉清的口中问出了些什么，不然他倒是要被姑母利用一回了。
姑母倒是说得好听，一口一个为他好的，可他要娶的是一个他不喜欢且也不喜欢他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没有任何用途，到头来施恩的是姑母，得到回报的也是姑母，到底哪里是对他有好处的了？不过又是姑母在给自己的善心加码润色罢了。
再说王玉清的弟弟是放在姑母和姑丈身边教养，待长大成人，那要帮的也是表哥和表姐，与他何干？别来长安给他找麻烦就不错了。
想起叶承妍先前是说了叶逸只要把王玉清带回长安就行，并不急着娶，叶逸便就着这话向叶承妍提出要带王玉清姐弟一起去长安的要求。
叶承妍本还想扣下王玉清的弟弟，也算是当个人质，可在叶逸相继搬出自家祖父、父亲以及唐太尉这些良师之后，叶承妍只能败退。
于是带上王玉清姐弟和崔姑娘，叶逸心情颇好地回了长安。
第23章 唐霄的强势
符仁按照事先与叶逸说好的那样，晚了叶逸一日从蒲州城出发，与同僚们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两个时辰就到了长安，辅以进城门，符仁就看到了混迹在人群中的叶逸和唐霄，唐霄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倒是叶逸一脸严肃，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心有担忧，符仁便随便寻了个借口，与同僚知会一声之后，便趁人不注意时混入人群，来到叶逸身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叶逸反常地冷着一张脸，盯着符仁看了看之后，突然往城门处瞄了一眼，而后才开口说道：“把手伸出来。”
手？做什么？符仁跟着往城门处看了一眼，依叶逸所言伸出了手。他以为叶逸是要给他什么。
“两只手。”见符仁只伸出了一只手，叶逸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一句。
到底要做什么？心中犹疑，可符仁还是照叶逸说的做了。
符仁的两只手才刚伸出来，就见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咔嚓一声，两只手便被衣服枷锁拷住了，同一时间，符仁听到了官兵跑动时轻甲碰撞的声音。
惊讶地抬头，符仁就见他们三个人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
“你们出卖我？！”符仁猛然惊醒，怒火中烧。
叶逸的嘴角一扬，立刻恢复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温润笑脸，冲符仁一拱手，道：“在下大理寺少卿叶逸，失礼了。”
这一瞬间，符仁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住了。
“你说……你是谁？”符仁踉跄着向前靠近叶逸一步。
“退后！”唐霄警觉地将叶逸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了叶逸和符仁之间。
符仁怔愣地看看笑如春风的叶逸，再看看面色漆黑的唐霄，傻了般笑道：“大理寺少卿叶逸……唐家二公子唐霄……哈哈哈哈，是我输了。枉我为陛下效力多年，竟没能认出朝堂上最为人赞誉的后起之秀，连大理寺的少卿都认不出，我竟还去做那违法乱纪的事情，哈哈哈，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个坦荡之人。
叶逸从唐霄身后走出，在符仁面前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又探出头更靠近符仁，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道：“陛下要亲自审问你，这是你想要报复崔尚书的最后的机会，可千万别死在路上了。”
说完，叶逸也不给符仁反应的时间，重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扬声道：“人犯以捉拿归案，即刻出发，前往兖州。”
“是！”围在一旁的官兵这才围上来捉住符仁，准备启程。
叶逸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额角。
“逸哥，没事吧？”看着叶逸抽空放松下来时露出的疲惫神情，唐霄担心地问道。
他们昨日从蒲州返回长安，可被马车拖累了脚步，待回到长安城时已是深夜。
深夜入城的手续本就十分繁琐，就算叶逸身上有大理寺行公务的公文和出入城许可，经过盘问、搜查这些常规程序之后，一行人也在城门处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入城。
进城之后，他帮逸哥送王玉清姐弟回叶府，逸哥则带着卢生二人和崔姑娘先去大理寺复命，复命时又得知陛下已经离开长安城东巡去了，留下口谕要大理寺将人犯要送到兖州御前，陛下要亲自审问，而负责押送犯人去兖州的自然还是逸哥。
逸哥只能连夜安排抓捕符仁的事情，而后天色大亮，便带人守在了城门口，这才刚抓到人，又要立刻赶往兖州，细算起来，逸哥近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叶逸偏头看着唐霄，想笑却觉得累得笑不出来了：“没事，习惯了，再坚持个两三天就好。”
现在没有别人看得见，他稍微松懈一下也无妨。
“两三天？”一听到这个数字，唐霄就瞪圆了眼睛，“逸哥你打算用两三天就到兖州？”
“到得了，”叶逸胸有成竹道，“此时出发，抄近路，而后在各个驿站换马星夜兼程，两三日足以。陛下也不会在兖州呆太久，若去得晚了，会更加匆忙。”
无论什么时候到，他们都是要随圣驾回京的，没可能陛下都离开兖州了，他们还留在兖州修整，倒不如提着这口气早些到，那样还能在兖州悠闲地休息几日，毕竟伴驾回京的路也不是好走的。
仔细想一下，唐霄也明白叶逸为何这么赶着去，想来叶逸也是在从李彦那里接到命令时就想好了行程，不然也不会弃了囚车反而冒险要人犯骑马随行。
于公而言，唐霄也赞同叶逸的判断，可于私而言，他更希望叶逸能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考虑进去。
知道叶逸在公事上的决定是除了上司就没有人能改变的，更不用说唐霄与叶逸私交甚笃，叶逸也很清楚唐霄会更多地考虑他的事情，因此唐霄也不再多言，最后帮着叶逸检查一下押送符仁前往兖州的队伍，才刚回长安的人就又再启程。
从长安出发一路向东，经洛阳过汴州到曹州，过一条水路之后就是兖州。叶逸原本是真的想一口气冲到兖州，结果撑到汴州时，就被唐霄给按住了。
“准备房间，我们今日在此休整一日，明早出发！”汴州的驿舍内，唐霄见叶逸与驿舍内的官员交涉结束就要翻身上马，那架势是连休息半个时辰的打算都没有，唐霄突然有些来火，抓着叶逸的胳膊将人往驿舍里进。
“阿霄？喂，阿霄你等等！”
叶逸是有料到唐霄一定会在半路劝他休息，从小到大，他对唐霄和唐云好，这两兄弟对他也是没话说的，可叶逸却没想到唐霄的劝说竟然这么简单粗暴，连个商量的过程都没有。
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唐霄的手，叶逸突然觉得若是现在打一架的话，他一定赢不了唐霄。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比较强，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都比唐霄强，一直保护着唐霄，可似乎是他搞错了自己的立场？
找到一个空房间就踹开房门将叶逸推了进去，唐霄紧随其后地跟进去，反手带上房门就拉着叶逸到床边，指着那张干净的小床道：“逸哥是想自己睡还是我陪你睡？”
“呃……有第三种选择吗？”叶逸眨眨眼，突然意识到唐霄似乎是恼了，而他十分不适应这样强势的唐霄，竟被压制完全压制住了。
“有！”唐霄瞪着叶逸道，“我把你绑在床上！”
叶逸颇感意外地看着唐霄，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开口道：“阿霄你何时变了？”
看着面前面带怒意眼神里却写满无奈和担忧的唐霄，叶逸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跟他印象中的那个弟弟不太一样。
唐霄一怔，随即道：“逸哥你能了解到这一点真是太好了！你要选哪种？”
“我自己睡。”叶逸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上，唐霄一放开手，就躺下一骨碌滚进了床里面，迅速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还闭上了眼睛作出一副“我很乖我已经睡着”的模样。
看到叶逸这副模样，唐霄反而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
他是不是吓着逸哥了？
“那……逸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们都安顿好了没有。”
说完，唐霄见闭着眼睛的叶逸没有反应，便沮丧地出门了。
他好像真的吓着逸哥了……
第24章 一波又三折
唐霄一走，叶逸就睁开了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沉吟片刻，叶逸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倚着窗栏向外看。
窗外正好就是这个驿舍的小院，因为唐霄和叶逸走得慌乱，所以被吩咐住下的其他人还在院子里，似乎是在商量着要怎么轮值看守符仁，可唐霄一在小院里露脸，议论纷纷的众人就全都闭上了嘴，目光一致地看向唐霄，这样的存在感和威慑力似乎能跟他的父亲一较高下了，而这小子却分明连上阵杀敌的经验都没有，顶多也就是在军营里跟着操练了两年。
更值得人赞叹的是作为一个暂时没有官职的人，唐霄竟能理直气壮地对别人发号施令，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只简短的几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而且看其他人并无怨言和不满的样子，唐霄在十六卫之中的威信似乎还挺高的。
叶逸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阿霄究竟是何时成长到这种地步的？在他还把阿霄当成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弟弟的时候，阿霄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或许阿霄不比阿云圆滑，也不如他狡诈，可他觉得阿霄其实既不需要圆滑也不需要狡诈，如今的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个上位者，这是阿霄用努力换来，用实力证明的，也是最不容易撼动的一种认可。
叶逸突然发现，他一直以来都想把唐霄圈在身边保护着，唐霄却早就离开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楼下的唐霄突然扭头向叶逸房间的窗户望过来，这一看就又黑了脸。
“逸哥！”
这一声恼怒却无奈的喝声叫叶逸的心猛地一跳，再看唐霄时，看到的又是那个整日黏在他身边的弟弟，只是这个弟弟看起来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了。
抛除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叶逸作投降状，笑着调侃道：“启禀大人，小的肚子饿了，可否准小的用饭之后再睡？”
叶逸此话一出，下面的人便哄笑起来。
唐霄窘得脸色发红，丢下一句“我这就送上去”之后就逃跑了。
叶逸却不肯放过他似的又说一句道：“怎敢劳烦大人，小的下去取可好？”
“不好！”唐霄的回答立刻就传了回来，引得众人又笑了一阵，纷纷调侃唐霄对邻家哥哥保护过度。
叶逸这才满意地笑了。他果然是看不惯阿霄那小子嚣张的模样，这下报仇了！
不一会儿，叶逸的房门就被推开，唐霄一手顾着食盘一手顾门，笨手笨脚地跨过了门槛。
此时叶逸已经在桌边坐好，一见唐霄就进来，就摆出一副感动不已的表情，道：“大人竟给小的来送吃食，小的铭感五内！”
“逸哥！”唐霄苦着脸向叶逸讨饶，“方才乱发脾气是我不对，逸哥你就饶了我吧。”
“啧啧啧，”叶逸有些小得意地看着唐霄，道，“现在知道讨饶了？方才是谁理直气壮地威胁我来着？”
唐霄将饭菜一一摆到叶逸面前，不甘心地说道：“那、那谁让逸哥总是勉强自己，说又说不通……反正我就是没云机灵。”
叶逸不太明白为什么唐云的名字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说唐云处事的确是比唐霄圆滑一些，可他又没有拿唐云来作比较，但看唐霄一副闹别扭的模样，叶逸伸手摸了摸唐霄的头。
“乖，别闹别扭，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逸哥也知道你自己现在的状态会让人担心啊？”唐霄不满地瞪了叶逸一眼，“要是让云看到现在的脸色，他一定骂死我。”
叶逸笑道：“你们两个担心得太多了，我都快分不清谁的年龄才比较大一些了。”
“又跟年龄没有关系，”唐霄嘟囔道，“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关心、才会担心，若换做别人，我才懒得管。”
唐霄抬眼瞄叶逸一眼，补充一句道：“逸哥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这句话说出去半天都没听到叶逸的声音，唐霄再抬眼一看，却见叶逸正吃得专心，从叶逸的表情来看完全无法分辨他是否听到了那句话，更是无从得知他对那句话的理解。
唐霄挠挠头，更加沮丧了，跟叶逸知会一声便离开了。
唐霄走后，叶逸把筷子一放，额头“咚”的一声叩在了桌面上。
阿霄这臭小子，突然说什么他是特别的啊，吓了他一跳，以至于连接话的时机都错过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听到这句话时候吓一跳啊？他这个当哥哥的被弟弟如此重视，感动就算了为什么会吓一跳啊？他在想什么啊？连话都没能回一句，阿霄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他果然是太累了吗？总觉得脑子开始变得不清醒了。
……睡觉去吧。
叶逸果断起身，冲上床就用被子蒙住了头。
沮丧的唐霄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调整好了心情，反正从意识到自己对叶逸的心意之后他就几乎每天都在沮丧，这点儿小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尘，唐霄想着叶逸差不多该吃完饭了，就回到了叶逸的房间，打算将碗筷收走，可进门之后，唐霄却发现叶逸不见了，桌上的饭菜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似乎他走了之后叶逸就没吃过。
唐霄在房间里左顾右盼一阵，就看到了床上隆起的一坨。唐霄一愣，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这才确定被子里的隆起正是叶逸。
唐霄颇为奇怪地打量着这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脚的一坨。
逸哥从来都不会蒙着头睡，今儿是怎么了？莫非是嫌外边吵？
转头见房间里的窗户还是开着的，唐霄便走了过去，探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院子，就把窗户关上了。回到床边小心地将被子拉下露出叶逸的脑袋，瞧见叶逸憋得红扑扑的脸，唐霄的心尖一颤，抿嘴。
“逸哥？逸哥你睡着了吗？开着窗睡不冷吗？逸哥？”
喊了几声，见叶逸没反应，唐霄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明知道这房间里没别人，也不会有人进来，唐霄还是心虚地东张西望了一阵，张望够了，唐霄突然迅速俯身，在叶逸红彤彤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之后又迅速直起身子。
红着脸转身走到桌边，唐霄若无其事地收了碗筷，来不及平复心跳，便轻手轻脚地逃离房间。
床上，叶逸的身子一缩，脸色似乎更红了。
第25章 心虚也凑对
叶逸这一觉是一直睡到天亮，睁开眼睛之后躺在床上懵了半天才起身，趁着洗漱的功夫整理好心情，叶逸深吸一口气，才摆出寻常的笑脸，推开了房门。
缓步下到一楼大堂，叶逸的脚步顿了一下，视线迅速在大堂内搜索一圈，没瞧见唐霄的影子，叶逸才暗松了一口气，继续下楼。
待走完楼梯，叶逸发现符仁也不在。
“人犯在哪儿？”见大堂里都是自己人，叶逸便直接开口询问。
“在院子里，有人看守。”
听到这声回答，叶逸的神色微微一僵，缓缓转头，这才瞧见坐在楼梯下边的唐霄。
阿霄为什么坐在那里啊？那刚好是他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我去看看他。”移开视线，叶逸脚底抹油般飞快地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还是没有办法直视阿霄。真是烦死了，怎么会梦见阿霄亲他了？他是脑子有问题吧？
唐霄愣愣地看着叶逸不太自然的背影，疑惑地想了半晌，突然惊得瞪圆了眼睛。
不、不会吧？！昨日、昨日逸哥是醒着的？！完蛋了……
一路逃到院子里，叶逸的脚步才顺畅了一些，瞧见符仁正老老实实地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叶逸便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老实？我还以为你至少要逃跑个一两次呢。”在符仁身边坐下，叶逸笑着调侃道。
虽然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可符仁没想到叶逸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身边，禁不住转头惊讶地看着叶逸。
“叶少卿，您……”
旁边的两个守卫一见叶逸坐下了，登时就慌了，想起唐霄正坐在大堂里，两人便不自觉地先后看向大堂，却见唐霄已经站在了大堂的门口，见两人望过去，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无需担忧，两个守卫这才放心了下来。
符仁瞄了一眼远处的唐霄，再看看叶逸，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不怕我杀了你？”
叶逸不以为意道：“你若是做得到，我便只能认栽。”他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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