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帝相]莫失繁华 作者:一封情叔
正文 第3节
[帝相]莫失繁华 作者:一封情叔
第3节
苏玖连点点头。
青灵适时跑到萧子弦肩上,唧唧叫了几声。
萧子弦转头看了它一眼,没说话。
两人出了画舫才发现,岸上已经排满了百姓,官差也到了,正在指挥秩序和派船去湖心救人呢。
看来这里的地方官办事还挺有速度,萧子弦心想。
苏烨从画舫上跑了出来,叶一和叶双跟在他后面。
岸上的人群议论纷纷,叶一身旁那几个人就在议论着。
“听说投河那位是烟悦楼刚推出的花魁,啧啧。”
“你们说那花魁是不是不想毁了清白之身才想不开的啊?”
“你傻啊?她不就是出卖色相的吗?还留什么清白?你俩真是。”
“也对,一个风尘女子,哪能那么想不开?”
“昨儿个拍价那会儿可叫一个激烈,把这花魁拍走的是那五谷行的方老板是吧?人家那才叫做倒霉呢,花了一万两银子,愣是没尝到一口,啧,这买卖,真是只赔不赚啊。”
简单的几句话,那其中的故事也就猜出个大概来了。
官差虽已去救人,但这地方县令却是姗姗来迟。与他一道的,还有个穿着体面,魁梧壮实的中年男子,估计就是刚才那些人口中的方老板吧!
出去救人的官差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可是船上却是空空如也。
“大人,湖心太深,已经救不上来了,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县令听后不怒,只道:“人事已尽,救不回也是她的命。你们几个去疏通一下人群,明日再贴张告示,这几日不要再有人雇船游湖,等尸体浮上来再说。”
“是。”
“慢着!”看不惯这种伪面官员的叶双道:“你身为一方县令,居然不以百姓为本,三言两语就了事,若是那投河的人另有冤情怎么办?你这根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叶一连忙拉住他,示意——主子还没说话,你先别惹事。
萧子弦也是看不惯这些的,就道:“这里虽不是公堂,但本朝律法早有规定,但凡涉及人命案件,须以人命为大,即便是逝者家属不以告案,地方官也至少要仔细审议,检明尸体,还死者真正的清白。”
县令冷哼了一声:“一个青楼女子,何以有真正的清白?”
叶双回了他一句:“有本事你们这些当官的只吃饭喝酒别拿皇家俸禄去嫖啊!”
“噗。”
此言一出四周百姓立马笑了出来,就那县令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非常的千变万化。
苏玖连皱眉:“即便那人出身风尘,你也不可这般草草结事。”
县令见他们面生,但又觉得他们身上有股荣华之气,心下也知不是大官就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公子,不好得罪。便道:“你们的话也不无道理。这样吧,若是周围的人觉得有必要勘察此事的,本官明日就开审,如何?”
县令这话一说出口,看热闹的那些百姓马上就散开了,该回家的回家,该找人的人找人,片刻也不再停留。
县令得意的一笑,一个烟花女子,不会有谁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既然如此,几位公子也请回吧!”
“荒唐!朝廷命宫不按律法办事,你可知是何罪?”
苏玖连那股王者之势又显露了出来,着实让这县令打了个冷颤,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指着叶双道:“刚才这位公子可是说本官不以人为本,如此本官便询问这周围百姓的意见,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叶双听后咬牙:“这是两码事!”
虽然百姓都尽数散了去,但还是有人问道:“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大人怎能弃之不管呢?”
县令答道:“本官怎会不管?”
“那你为何不查此事?”
“此事有何好查?”
“怎会没有?一个女子深夜在画舫上投河,不蹊跷吗?”
应了半天县令才发现不对劲,这谁在说话呢?转头一看,是个穿紫衣服的,也是面生得很。
苏烨一见着他就笑了。
萧子弦心想,估计他就是青灵口中的紫衣公子吧!
县令冷着脸脸色问:“你是何人?”
县令可没想过居然会有个这么不长眼的出来多事。
紫衣公子眨眨眼,道:“我也是百姓,百姓就得帮帮百姓不是?况且百姓应该是不分贵贱的,你若不按规律办事,那那个女子的冤情就得不到昭雪了,要是她不安心,指不定哪天就从湖里跑上来找你喝酒聊聊天,你说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县令平时也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现在是深夜,而且又在湖边,凉风嗖嗖的,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正为难之际,从刚才就一直没开口的方老板道:“蔡大人,他们要审你便审,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斜。”
有了这话县令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此,你们明日便来县衙吧!”
说着就想要离开了,叶双又道:“喂喂!你就这么走了?万一那姑娘还有救呢?你们这些官差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县令一听鼻子都快要气的歪了,恶狠狠道:“怎的?你还想怎样?”
叶双挑眉:“当然是让你的属下继续打捞了!”
县令一拂袖,便吩咐了三个手下几句。
这事也就暂且先告一段落,县令说完就离开了,倒是那方老板,临走时却回头看了萧子弦一眼,那眼里似有说不出的意味。
苏玖连不悦,站出来挡住他的视线。
苏烨笑着跟紫衣公子招招手。
萧子弦就问:“公子识得他?”
苏烨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紫衣公子上前说道:“我叫莫紫,刚才与这位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莫紫本在考虑要不要管这等闲事,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苏烨正虔诚的盯着自己看,于是他就决定出来说话了。
叶双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莫紫挑眉:“企图?我哪有什么企图。不过是江湖一方闲客,路见不平自当是要拔刀相助的了,这也算企图不成?”
苏烨觉得莫紫这人不坏,就对叶双说道:“他是好人来的。”
叶双抿唇没说话了。
各自一番认识后,莫紫才知自己与他们住的是同一间客栈,所以就与他们一起回去了。
期间,叶一和叶双被苏玖连派去烟悦楼,打听那花魁的事儿去了。
莫紫抱着苏烨,两人像是极为投缘,聊得很开心。
苏玖连见萧子弦精神挺好,就跟他说起刚才的事情来。
“觉得这案子背后有没有其它内情?”
“看那县令讳莫如深的样子,内情肯定是有的。”
苏玖连点点头:“我们等案子查明之后再行离开,明日也怕是要闹上一阵子,,回去之后你早些休息。”
“额。”萧子弦顿了一下,“明日我们还是别去县衙了,让叶一去便行了,他应该可以处理好。”
苏玖连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忍不住心情大好:“无妨,这件事我们已经揽到了身上,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萧子弦心里无奈,心说要是这人出了什么事,估计自己又要背上新的罪名了。
苏玖连压低了声音:“南巡不正是为了解决各个地方的民事?这案子也是其中一件,自是需要处理的。”
萧子弦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阻扰了,心想自己到时候认真护着他便是。
莫紫在后面见他俩好亲密的样子,就小声问苏烨:“你爹和萧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老师。”
“老师?那也就是说他俩没啥关系对吧?”
苏烨马上道:“当然有的,老师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萧夫子挺好看的呀,是我中意的那种类型。”
“莫莫你想干嘛?”
莫紫一笑:“我想拐走你家老师。”
“不行!”苏烨严肃着脸,“老师走了,我爹怎么办?”
“你爹不是还有你娘么?”
听到这儿苏烨低下头捏手指:“我娘?我没见过她,她不在我家里。”
莫紫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什么,你爹和你老师站在一块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苏烨点头:“嗯,所以说你不能拐走老师。”
莫紫再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秀美如玉,都是很好看的男子。他们站在一块儿,不管是谁再站上去,都像是多余的。
想罢莫紫扁扁嘴,一脸的沮丧。
苏烨戳戳他的腮帮子,问:“莫莫你怎么了?”
“我要找个好看的人白头偕老,可是你爹跟萧夫子那么般配,我没有机会了。”
苏烨现在还没学到‘白头偕老’这四个字的意思,不过莫紫后面那句话他倒是听懂了,连忙点头:“我也觉得老师跟我爹在一起很般配的。”
莫紫咬咬牙,道:“算了,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现在没机会就没机会吧!哎,小孩,饿不饿?刚才我在画舫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呢,咱们回去吃宵夜怎么样?“
苏烨没听明白他的话,不过自己也觉得好像饿了,就道了声好。
☆、【第七章】案结
叶一和叶双赶到烟悦楼时,那儿倒是热闹。有两个漂亮的姑娘正挥着秀帕招揽生意,虽是深夜,但踏进楼里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叶双不喜欢这种烟花之地,就问:“我们怎么进去?进去之后该怎么说?”
叶一也是不曾来过这种地方,只道:“装成纨绔子弟就行了。”
叶双不满:“我不会。”
叶一无奈。
最后两人还是偷偷潜了进去。
正巧遇着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跑出房门,见着叶家兄弟就一股烟的往上涌。急的叶双赶忙举起剑,这些姑娘才停下脚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叶一按住叶双,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道:“麻烦带我们去厢房。”
四个姑娘听明白了,连忙带路。
叶双拉拉他的袖子,极为不满的皱眉——在这儿问不好?干嘛要去那劳什子的厢房?
叶一则是拉着他往前走——外面人多口杂。
进了厢房后叫了些酒菜,这些姑娘就纷纷介绍了自己一番。
名叫秀儿的姑娘给他俩满上酒,道:“公子,可是要听奴家唱唱小曲儿吗?”
其她三位姑娘也是不甘示落,都往他们身上蹭。
叶双用剑推开她们,脸色不善的道:“喂!放尊重点!”
这话可是惹得四个姑娘一阵掩嘴轻笑,心说来这个地方的还要尊重?
叶一见叶双又不高兴了,就对她们说道:“坐下!”
见这两个公子都那么严肃,四个姑娘也只好规规矩矩的坐下来了。
叶一道明了来义,想听一下花魁的事。
玲儿道:“原来二位是来找怡心姐姐的么?可惜她今天不在楼里,跟着方老板出去游湖了。”
叶一和叶双对视了一眼,看来那县令还没派人来通知烟悦楼的老板。
娉香:“公子若是不嫌弃,由我们几个陪着您也是一样的。”
叶双:“我们不找那花魁,就只是想听听她的事儿。”
冬梅:“为何二位公子要打听怡心姐姐的事儿?”
叶双转了转眼睛,然后道:“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们其实是方爷的下属,来这儿是想问些花魁的事,因为呐,我们方爷有意给你们姐姐赎身呢。”
叶一静静听着他着这些有的没的,不动声色。
四个姑娘一听到叶双那些话好生羡慕,甚至有些嫉妒,青楼女子最盼望的就是能有人愿意为自己赎身,那后半生也就不愁不忧了,怡心怎么就那么好命啊?
“怎么样?现在肯说了吧?”叶双正好饿了,就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问她们。
玲儿点点头:“方老板想知道的,我们自是肯说的。”
秀儿接着道:“怡心姐姐本不是从小就待在烟悦楼里的姑娘,只是听刘妈妈说她家里一贫如洗,父亲又是欠下了许多债务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她与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父债女尝么,那些讨债的个个凶狠嚣张,都把她逼得连条退路都没有了。”
冬梅:“刘妈妈说那日她碰巧遇见了想要轻生的怡心姐姐,就给救了下来,还介绍了楼里的一些活儿给她做。怡心姐姐一开始是做歌姬,只为客人唱歌奏乐。不过歌姬毕竟是歌姬,赚的并不多,债务又紧,于是她就把心一横,答应了妈妈做花魁。”
聘香:“怡心姐姐长得好看,手又巧,唱歌奏乐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昨天拍价的时候,不到半个时辰就出到了五千两,不过最后是方老板以一万两把姐姐拍走了的。”
这四个姑娘一说完,叶双就忍不住眼皮一颤,心说这烟悦楼的人什么毛病?说话怎么一腔接一腔的跟唱戏一样?还有那声音腻的都快出油了。
忍不住就狠狠的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叶一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位花魁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呀,反正我们是没进过怡心姐姐发一次脾气,她对人大多数都是很友好的呢。”
叶双怕有遗漏的,道:“那你们还知不知道些什么没有?”
姑娘们摇摇头:“我们所知的也就是这些了。”
见此,两兄弟也不再多问。
临走时,叶一放下四张银票,道:“还请不要将今晚的事儿说出去。”
叶双觉得他哥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要是让别人知道两个皇家影卫夜至青楼,成什么样子?
四个姑娘见他们从窗外跳了下去,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等走上前一看的时候,哪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许久,冬梅道出了自己的迷惑:“刚才他们说是方老板差他们来问的,可为何最后又说不要将此事告知别人?况且若是想清楚地知道怡心姐姐的事儿,为什么不去问刘妈妈呢?”
秀儿递了张银票给她,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富贵人家的心思谁也不会懂,有银子拿便好了。”
……
第二天吃早饭时,叶一把打听来的事都说了一遍。
莫紫调侃道:“哎,那些烟悦楼的女子长得如何?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叶双一听立马回过去:“别有一番风味?我看那是如狼似虎,说话还跟唱戏一样,真折磨人。”
“怎么?那些姑娘都粘着你哥去了?把你落在了一边?”
叶双看了他哥一眼,道:“他敢!”
莫紫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对兄弟果然很有意思的啊!
苏烨咬着包子问:“那里的姐姐还会唱戏吗?爹爹我们去听好不好?”
萧子弦赶紧道:“公子还是别去了,那儿不适合小孩去。”
苏烨好奇:“为什么?”
萧子弦正思索着该扯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跟苏烨解释,莫紫就道:“苏小孩,那里面唱的戏可不好听呐,有空你跟我回老家,我们那唱戏的才叫天下第一绝呢。”
说到这儿,莫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忍不住都趴在桌上了。
叶双抽抽嘴角,心说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苏烨见他那么开心,就点点头:“那莫莫有空我一定跟你去。”
“行。”
苏玖连道:“你们有没有将昨夜的事告知她们?”
叶一摇头:“为了避免惹来麻烦,还是叫她们保密。”
萧子弦也说了一句:“能保密自是最好的了。”
辰时过后,县衙就挤满了人。县令蔡录坐在审案,公堂下则是有一打扮的唇红粉厚的妇人正在哭哭啼啼的喊道:“我家怡心呐,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你不是都已经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的吗?怎么又不算数了?”
蔡录一听见她嚎就烦,一拍惊堂木,道:“升着堂呢,你哭天喊地的成什么样子?”
妇人连忙止住了哭声,小声道:“那伤心么,自是要哭的。”
这名妇人乃是烟悦楼的老板刘妈妈,此刻她正为失去了一个好女儿而伤心流泪呢。
“行了!有什么冤情赶紧把状纸呈上来!“
刘妈妈连忙掏出袖中的状纸呈给蔡录。
知县看完后,便道:“你且将冤情一一诉来。”
妇人一擦眼泪,把怡心进烟悦楼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大体上跟昨晚叶一两兄弟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不少人听后都议论纷纷。
蔡录连忙拍起惊堂木以维持安静:“肃静肃静!你们这么多话本官还怎么审案?堂下的,你说怡心曾经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情况是否属实啊?”
刘妈妈赶紧点头:“大人明镜高悬,我自是不敢有半句假言的。”
“既然属实,拿着案件就无需再审下去了。这不摆明了你女儿想不开才轻生的不是?”
“大人,您,您是如何断定的啊?”
“啧。”县令白了她一眼,接着道:“这还用本官来解释?你女儿就是不想终身受风尘之苦才跳河自尽。”
“这,这……。”
刘妈妈被咽的说不出话。
“行,本官也不随便冤枉他人,便把那晚与怡心在一块儿的方正方老板给你叫来,让他来说说那晚的状况如何?”
“好好好,大人真是公正廉明。”
“来啊,传方正。”
方正今天似乎没有带随从,就只是他一人前来。
行过跪拜之礼之后,蔡录便问:“你将昨晚的事跟他说说。”
方正便把昨晚的事都讲了一遍。
原来昨晚在画舫上并不单单只有方正与怡心,还有几个是方正的友人。他们一起饮酒,怡心则是为其奏乐。不过一曲过后,怡心离开了几刻钟,之后没再回来。方正与友人喝的也有些醉意,就没再召她回来。
再接着便是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他们几人出去一看便见着怡心的随身丫鬟趴在船栏上一个劲的哭,这才知怡心竟是投河自尽了。
蔡录点点头:“本官派人调查过昨晚夜游画舫的人,方正所说的情况确是无假。”
“报告大人,怡心尸首已找到!”
几个官差已把怡心的尸体抬到了公堂上。
刘妈妈一见着那洁白的布面就心疼啊,怡心可是她花了几个月给养出来的,现在倒好,银子赚不回来,就连这棵招财树也死了,亏死了亏死了啊!!
蔡录吩咐仵作:“去验验她的死亡原因。”
“是。”
见着仵作要验尸,萧子弦对莫紫说道:“莫先生,可否带我家公子去街上逛逛?”
莫紫也知这几岁大的孩子是不适合看这种场面,就道:“好,反正我对这案子也不怎么有兴趣,那我们过会儿再回来。苏小孩,咱们去街上逛逛去。”
苏烨点点头。
仵作先将尸体的外边皮肤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道:“大人,死者身上并无其它致命伤痕。”
蔡录点头,又道:“那你再验验她的五脏六腑、喉部及心腔,看看是否有中毒现象。”
“是。”
只见仵作拿出银针,将其放在灯火上炙烤一刻钟。然后便是把银针刺入死者的腹部,以此来检验她体内是否有毒物。
接着仵作用同样的方法将其它地方都检查了一遍,银针没有丝毫变色的现象。仵作倒是从怡心的鼻、口,耳三处找到了一团打了结的东西。
蔡录道:“仵作,将验尸结果与他们说说。”
“是。这名死者五脏及心腔等处都无任何毒物,说明她并未因中毒而死。这些打了结的东西是水草,湖心那儿是水草最密集的地方,曾下河游过的人都知道。而且这名死者的腹部有隆起的现象,她的身体也是惨白浮肿,这定是溺死之人所会出现的现象。”
叶双摸摸下巴,他还以为这县令品行不好那仵作也定是个草包,没想到分析的还挺透彻,验尸也认真呢。
蔡录听后便问刘妈妈:“堂下的,你可还有话要说?”
刘妈妈手里绞弄着丝巾,不敢抬起头来。
“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本官便判案了。”
说着又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本官宣判,烟悦楼怡心乃跳河自尽,此事无关他人!退堂!”
宣判之后,来听案的百姓也都一一散去。
刘妈妈委委屈屈的起身,蔡录叫住了她:“记着把你女儿给领回去,县衙可不是她安身之地。”
刘妈妈本就心情不好,但碍于他是县令不好发作,答道:“是是是,我下午就叫人把她带走。”
蔡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方正离去时看到萧子弦一行人后,稍稍停了一下脚步,仍旧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知为何,苏玖连对这人倒是极为反感。
蔡录也瞧见他们了,就上前来一问:“各位公子,本官这起案子审的可还满意?”
叶双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就是一墙头草,见着方正走了就来讨好他们,真是两边都不得罪!
萧子弦道:“大人审清楚便好。”
“那行,本官就不留几位了,咱们后会有期。”
出了县衙,叶双就问:“这县令生性势利,要不要再找个人顶替他?”
叶一拉住叶双,示意——这是主子的事,莫要多说。
萧子弦笑道:“革职一事还是日后再说吧!他似乎也算不得上贪官污吏,只是有些怕事。”
叶双不屑:“他不是贪官污吏?他就是一墙头草,风往哪吹他就往哪倒。”
萧子弦和苏玖连都明白,怡心虽不是被人杀害,但是背后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是什么,只怕是细查也不会有眉目。
只是白白的殒了一条性命,苏玖连有些不悦,以至于对那名叫方正的商贾更是厌恶。
萧子弦转头想要问问苏玖连的意见,没想到对方皱着眉不说话,便问:“可是还有什么疑点?”
苏玖连听后望向他,道:“无事。”
叶双想起了莫紫和苏烨,就道:“那咱们快去找小公子吧!走吧走吧!”
于是四人离开了县衙,往集市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还有一更o(n_n)o~~
☆、【第八章】忆故
黄昏时玩了一整天的苏烨早就已经趴在莫紫背后睡着了。
莫紫笑道:“小孩还挺能睡的。”
叶双问:“明日我们可就要启程去杭州城了,那你打算上哪儿去?”
“杭州城啊?”莫紫想了想,道:“我自是与你们一道走的啦。”
叶双瞪眼:“不是吧?你还要跟着我们?”
莫紫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们当家的都没意见,你有意见?”
叶双挑眉:“我只是觉得你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当然不是啦,我要做的那件事又不急,就先和你们一道去杭州城玩玩呗。”
说着莫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但叶双坚决撇过头去不看他。
……
萧子弦回到房中,就见青灵聋拉着脑袋,没有精神,不禁有些想笑。而闷了一天的青灵见自己主人回来了,就飞快的跑到他身边,绕着他飞了好几圈,嘴里还唧唧的叫。
萧子弦听后便敛起了笑容,然后坐在床前,若有所思。
青灵担心自己是不是惹主人不高兴了,就停在他肩上,拿脑袋蹭蹭他。
萧子弦一笑,轻声道:“我没怪你。待会儿我写一封信,你要帮我送给他们。”
青灵叫了一声算是答应。
拿起笔墨之时,萧子弦依旧是有些犹豫,不过他最终还是下笔了。
写完后,他将信绑在青灵的腿上。
于是带着信的青灵就飞出屋外,飞向了那月色之中。
掌灯时分,叶双跑进叶一的房间,说道:“明天就要离开启水镇了,我睡不着啊……”
放眼一看,房间里连个人影也没有。
“啧,这么晚了不呆在房间里,跑到哪儿去了?”
叶双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的不高兴。心想等他哥回来一定要好好审问一番!出去也不说一声!
其实在叶双进来前不久,叶一就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就披了外衣出去。
启水镇是叶一两兄弟旧时呆过的地方,只是许多店铺的路径都不复往常,只有少数的才是当初的模样,所以找寻起来也有些困难。
叶一凭着脑中的回忆,借着清明的月色,总算是没找错方向。
那是一间极小且破烂的旧店,没有店门,只有墙上的一个窗户才是这店的营业入口。墙上还挂着一盏油灯,风一吹,就摇摇欲坠,但却不会掉下来。
窗户里面一团漆黑,那盏油灯散发的光芒不足以照亮里面的情况。
叶一试着喊了一声:“老板在吗?”
窗内还是一片死寂,叶一以为他没听到,就像再喊一声。没想到这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等叶一回过头时,就看见一张满是沧桑的脸。
“哟,那么多年没见了,回来买乳盐花生啊?”
叶一很惊讶,听这老板的语气,像是认出自己来了。便试着问了一句:“您,还认得我?”
这位老人得意的说道:“我还没到两眼不识人间物的地步呢,怎么会认不出来?十多年前你不就老爱在我这小店里买花生吃嘛。”
“我的模样早已和多年前不同,您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有什么难的?”老人摆摆手,继续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异于他人之处,只要认真一看,便可猜的□□分。你十多年前就是这么叫着我出来的,十多年之后,你还是用这种方式,我不用看也就知道是你了。”
叶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着,我给你拿花生去。”
说着老人就两手撑在窗户上,双脚一蹬,翻身就爬进去了,动作极为利索。
叶一回想起第一次来买这家店的乳盐花生,似乎也是这般情景。
片刻,老人就把两包装好的花生拿了出来。
“我记着你好像还有个弟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在客栈中休息,明日我们便要赶路去杭州城。”
老人笑着点点头,“看来你们都已经找到安身之所了,难得你还会回来我这小店买花生。”
叶一恭敬道:“当年之恩,没齿难忘。”
老人急忙摆手,“可不算什么的恩情,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
说完老人就将花生递给他:“天色不早啦,老人家我还得睡觉呢,有空你再过来找我闲磕。”
见他转身要走,叶一把手中的银票给他。
老人揉揉眼睛,道:“这我可找不开……”
话没说完,老人抬头一看,哪还有叶一的影子。
“有了轻功就是不一样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叶一拿着乳盐花生,准备原路返回客栈。
可刚出那小店没多久,他就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像是保镖之类的人抬着一顶轿子经过。因为那轿子比较特别,外面不是厚实的门板,而是用轻纱遮住,里面的人若影若现,但却是看不清楚。
叶一对此并无兴趣,只是那轿中之人忽然探出头来。
那是一名相貌精致的女子。借着月色,叶一看的目不转睛。
当然,叶一之所以会这般看着她,并非是因为她长相好看,而是因为他发现这女子像极了一个人。
轿子渐行渐远,叶一本想追上去,但转眼一想,自己平白无据,且人也会有相似,若是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那女子也定是不会搭理自己。
于是他决定先暗中跟着,看看这女子是什么来路。
约莫两刻钟之后,轿子停在了一间华丽的楼阁前。
叶一皱眉,怎么会是烟悦楼?
女子撩起轻纱,在烟悦楼门前的几位姑娘一看,便笑意盈盈的前来迎接。
随后,那女子便于她们一同进了烟悦楼。
叶一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之后,那名女子重新回到轿上,启程离开。
叶一随之踏进烟悦楼。
巧的是叶一刚上楼梯,这楼里的老板也正好下楼。
“哎妈哟,谁啊这是,突然走上来是要吓死人啊?”
骂人的正是在公堂之上的刘妈妈。
叶一开口道:“我有些事想要请教。”
刘妈妈见是个俊俏小哥,态度也就好了一些,揉着手帕笑道:“公子,来咱们烟悦楼的都是有事要请教的,我这就去找教导你的人去。”
“不用,请教你便可。”
刘妈妈一听真是又喜又羞,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道:“哎呦,公子你这是何意?不过算了,今天我就豁出去一回,亲自陪客啦,公子这边请。”
“……”
叶一冷着一张脸,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恶寒。
进了包间,叶一便道:“刚才那位姑娘是你烟悦楼的人?”
刘妈妈娇羞的表情顿时一愣,问:“哪个姑娘啊?我烟悦楼少说也有上百个姑娘,公子你刚才遇见的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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