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14 作者:live稚儿顾懿
正文 第10节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14 作者:live稚儿顾懿
第10节
“……”
“……”
……
靠!!真是屌爆了!!!
特洛斯,你其实是火爆辣椒(japeno)的超强版吧?!
海面奔腾的火光映黑包括骆赛的船上众人脸庞,内心是各种掀桌。
等火势好不容易慢慢地浅压下去之後,海面上绝对再也没有敢冒头的生物了。而被众人以怪物的眼神关注的青年在发完飙之後,居然一副快要呕吐的样子扶著额头蹲下身,哼哼唧唧著:“好晕……”
吊起的眼睛从下而上去看骆赛,脸上就明写著:“求安抚”。
“……”
杜宾犬对主人有高度的服从性,在德国如果一只杜宾犬能被除了主人以外的人触摸,那麽它就不是一只合格的杜宾犬,而它们的护卫能力更是极具魅力的性格之一,但相对的,属於神经兴奋型的杜宾犬拥有相当极端的凶猛性格,出於犬只对领地所有物的独占欲,不但会主动进攻侵犯者,甚至会不遗余力地追击。
那麽如果说杜宾犬本身就是护卫犬种,那麽从地狱里来的双头杜宾犬那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凶器了……
骆赛伸出手,一边抚摸青年的後颈一边内心宽条面泪。
那麽请问他要去哪里找一位扛得住地狱火的女朋友?!
他不要再当“大魔法师”了啊!!
参考资料备注:
狄俄尼索斯(dionys):古希腊色雷斯人信奉的葡萄酒之神。
人鱼(raid):源自德国传说及诗歌中的美丽人鱼,上半身是美丽的女人,下半身是鱼尾,以美豔的外表和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水手。
火爆辣椒(japeno):植物大战僵尸游戏里面的能够横扫一片的强力炸弹型武器。作家的话:我只想说……特洛斯……你真是屌爆了啊……
第23章 《病历记录第二十三页:伪死人脸蟑螂》
“嘿!下午好啊!俄耳先生!”
“您好!帕瓦先生!您今天又带布鲁斯出来散步啊?”
青年微笑著,停下了打扫庭院落叶的工作,跟那位带了一头强壮的罗威纳犬散步的老邻居打招呼。
“呵呵,是啊!这个星期布鲁斯胃口大增,好像有点发胖了,所以带它出来溜溜。”
“是这样啊!看来可爱的布鲁斯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星期呢!”青年笑得温柔,可那只大狗那小眼神害怕极了,尾巴速度夹在两腿之间,恨不得当下刨个坑装鸵鸟。
“这星期都没见你们的诊所开门营业,是去哪里玩吗?”
“医生的一位朋友生日,我们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因为那位先生住得有点远,所以花了点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
结束了海上的旅程,诺亚动物诊所重新开业了。
当然,开业不开业其实分别也不大,一样是没有生意。
不过回到自己地盘的感觉就是好啊!
骆家老妈一句“龙床不如狗窦(窝)”的地方谚语口头禅,当比“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之高妙。
一个上午拍了三只苍蝇的骆赛嘴里咬著吸管,吸著不含酒精的软饮,懒散地看著阳光逐渐移动的痕迹。
院子里的阳光忽然被遮挡了一下,一辆黑色哑光漆、黑白格装饰风格後视镜的小型车停在了外头,透过玻璃门,骆赛看到跨出车外的长腿穿著螺纹长丝袜,踩著一只足有5寸高的彩纹萤光色泽配搭闪银鞋扣的高跟鞋。
从车上下来的妇人一头浅银色的利落短发,经典骆驼色垂摆夹克,紧窄的包身连衣裙以翠鸟色与之呈鲜明对比,手里拿著一只黄金花色的迷你款手袋,她抬起头,摘下了鼻梁上的铆钉猫眼眼镜,漫不经心地瞄了诊所的门牌一眼。
骆赛很干脆地冒出一个念头──
穿普拉达的女王!!
贵妇人也就甩了一个眼神给院子里扫地的青年,然後踩著极有节奏的脚步声,推开了玻璃门。
“下午好,医生。”
“你好。”
贵妇挑剔地扫了诊所内的环境一眼,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朋友的推荐,我想我不会为我的小宝贝们选择这样的小诊所就医。”不过安静的环境还是博得了她难得的赞赏,“不过这样正好,不需要排队候诊。”她看了看蓝宝石表面的时尚腕表,“我的时间很宝贵,请你尽快开始吧!”
骆赛并没有慌慌张张地应付这位苛刻的客人,对他来说,无论面对的客人是何种类型,他要照顾的对象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病了或者受伤的宠物。
“请先在这里登记一下资料。”
对方的不卑不亢似乎让贵妇很是吃惊,接过了骆赛递过来的那只笔套上莫名其妙的是两根奇怪昆虫短须状笔头的签字笔,在登记簿上面仔细填写了资料,她随手填了几项,不过在姓名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我的名字不允许被写下来。”
骆赛愣了一下,带宠物来看病的人不愿意留下真名倒也是常见的事情,因为宠物在医院里的费用有的时候高得超出了可以承受的程度,有些人不想付款就把病宠留在医院里悄悄离开。
“你可以称呼我‘katra(卡崔娜)’。”
“那麽请跟我来,卡崔娜女士。”骆赛带那位贵妇往诊疗室的方向走,边拿著手里的登记簿查看有用的资料。
宠物名:dy、okie、jelly、ja……
宠物种类:disid death heads。
“……”
骆赛顿了顿,回过头来,那位高贵的女士微笑著坐下,在她昂贵散发著香奈儿清香的衣袖子里,爬出了一只只灰色的蟑螂,散落在诊疗台上!
一只就很够呛了,还爬出一堆的,真是挑战人类对密集物体的极限啊!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还不是普通的蟑螂!!
背部翅膀灰色像蝉翼一样薄而半透明,上面有些灰黑略深的纹路,有双眼、鼻腔和嘴巴的黑洞纹,像极了一张人面的形状,而且还是一种带著痛苦、悲伤的表情,就像一张死亡的人脸般吓人。
“伪死人头蟑螂。”骆赛淡定地放下了登记簿,尽管这种情况已经堪称惊悚中的经典,但对於兽医来说,这也就是一种宠物蟑螂品种而已,“由於独特的背翅花纹,令它们成为备受欢迎的宠物。卡崔娜女士,可以告诉我您的宠物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现吗?”
高贵的女士对於他淡定的反应更加是惊讶不已:“医生,不得不说,你让我很惊讶。我去过不少的宠物医院,每当我的小糖果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即使表面上保持镇定,但其实恨不得从桌子底下抽出旧报纸把小糖果们一下子拍死。”
这也是人之常情啦……
骆赛其实也是挺能理解那几位兽医的,看见蟑螂飞拖鞋,那几乎是本能反应了。他会没反应是因为小的时候家里还很穷,住在卫生环境不好的筒子楼里,蟑螂老鼠那是随处可见的了,对於那些抗药性到达人神共愤地步的小小玩意儿,骆赛从小就都能够淡定地边捧著海碗边吃面边瞧著那些速度快态度又嚣张的黑皮虫子从地上蹿来蹿去。
至於这种吓人的死人脸花纹,其实也不过属於贝茨氏拟态,对捕食者起到警戒、恫吓的作用。
看来这位高贵又时尚的卡崔娜女士兴致还是挺独特,而且给蟑螂们起的名字也是非常名副其实的。作家的话:此章如有亲不喜,这里先抱歉,事实上确实有这种宠物的啦……
————
“最近它们相处得并不好。”卡崔娜指了指其中一只触须断了一根的大个头蟑螂,“曲奇和果酱还经常地互相攻击对方,虽然我极力劝阻,但显然并起到效果。”
起到效果才古怪吧?!
“平时是投喂什麽食物?”
卡崔娜马上回答:“小糖果们什麽都吃,有时我还会买些新鲜的水果给它们尝尝鲜。”
“这也没问题,不过蔬果必须尽量清洗干净,要注意果皮表面残留的化学药物很可能会令它们中毒死亡。”骆赛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两只蟑螂,然後边记录边问卡崔娜女士,“请问是否使用了人工饲养的饲养箱?”
“是的。因为它们总是爱在家里乱跑,我怕不小心的话会踩到或者坐到它们,所以平时都是关在饲养箱里,只有外出的时候才让它们稍微出来透透气。”
“饲养箱的温度和湿度是否有主意保持?”
“啊?”卡崔娜有些不解,“还要注意温度和湿度吗?”
“当然。”骆赛放下笔,扶了扶眼镜,专业的气势一下子压过了普拉达女王,“虽然对於蟑螂来说湿度的保持能够有助於雌性的繁殖,但也由於处於密闭式饲养箱而并非自然环境,湿度过高将导致细菌、蠹类昆虫的滋生以及发霉的情况,而令蟑螂集体死亡。至於温度,则需要保持在常温24到32c,如果温度过高,会令雄性蟑螂出现互相攻击的情况。”
“哦!”女士吃惊地捂了捂嘴唇,漏出了惊叹的声音,“我的小糖果们,没想到是这麽脆弱的小生命啊……”
“另外饲养的空间也非常重要,雄性蟑螂是存在领地意识的,所以当饲养箱的空间不足,雄性之间很可能会出於保护地盘的原因而互相攻击。我建议卡崔娜女士可以考虑增加一些饲养的空间,或者也可以相对减少蟑螂饲养的数量。”
“不,不,我不会让小糖果们受委屈!我回去马上就让人多准备几个饲养箱!”卡崔娜女士显然已经完全对骆赛另眼相看了。
高贵的女士伸出手,长著可怕怪脸的蟑螂们排著队爬回了她的衣袖下,她站起身,稍微用手指梳理了下发型,又整理了一下坐皱了的裙子,微笑地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香水瓶。
“这是给医生的谢礼,是我精心调制的好东西,只需要一小滴,医生的爱人就会再也离不开,这里一瓶的份量足以让医生和你的爱人延续一生似火的激情。”
“……”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是不是搞错了?
他本来还觉得就算养伪死人头蟑螂也不等於是古怪的客人啊!
“医生,你的医术令我非常满意。”卡崔娜女士合起了挎包,戴上了猫眼太阳镜,“我会考虑在主日宴会上把这个诊所介绍给我的一些同伴,她们养的小宠物有不少都是普通人不能忍受的奇妙生物。不过既然医生连地狱双头犬能够养在家里,那麽应该也没有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虽然他是兽医,要淡定,但至少……得问问所谓的普通人不能忍受的奇妙生物有哪些啊,如果超出了红玫瑰毛蜘蛛、多棘巨蜈蚣、南美毒箭蛙这种极限类型,他可还是敬谢不敏的啊!!
“稍、稍微等一下……”
骆赛没来及说话,卡崔娜女士就接了个电话:“是的,我知道,招商会的致辞你们先准备好,我很快就到了。”利落地盖上镶碎钻的电话,“很抱歉医生,时间太赶了,以後有机会再跟你交流一下饲养小糖果们的心得吧!再见。”
高跟鞋发出“哒哒哒哒”清脆的敲击声,以极其干练的风范一边看手表一边相当赶时间地走出了诊所,坐上精巧的小型汽车,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这是什麽东西啊?”
骆医生拿著玻璃香水瓶,举起在灯光下,香水瓶本身的圆形加上本身的颜色让它看上去就像一颗迷你的小青苹果。
忽然肩膀一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後的青年弯下了身,手臂环绕在他的腰上,而下巴习惯地搁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医生,在干什麽?”
骆赛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什麽不妥,毕竟犬只撒娇的时候可是最爱随处拱的,就算是两腿之间相当尴尬的部位,也会果断插入,把脑袋往里面钻啊钻的:“哦,这是刚才那位女士留下的谢礼。”
“医生知道这是什麽吗?”
“不。拿去化验一下大概就清楚了。”
“呵呵……”俄耳喉咙轻轻地震动,发出略是低哑又带著性感魅力的笑声,“医生,这可是‘女巫的秘药’。就算化验,也不一定能清楚这里的神秘成分呢!”
“……女巫(witch)?”
“如果是刚才那位的话,应该是巫婆(hag)。”
“……”广为流传的童话书籍几乎让世界上每一个小朋友对用美味的糖果屋骗小孩子、用苹果哄骗毒杀白雪公主的巫婆形象留下了非常深刻──鼻梁塌陷、头发杂乱、眼袋深陷,有时鼻头还有颗鼓起的恶疣之类的可怕老太婆。
可就刚才那位浑身时尚装扮的“穿普拉达的女王”可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都不具备巫婆的代表性啊!
而且她开的那部车,貌似之前在杂志上介绍过是全球250台的i限量版吧?难道说传统的旧扫帚因为担心误闯飞机航道又或者是被军事雷达扫到什麽的已经被舍弃了吗?!
不过为什麽他知道那个普拉达女王是巫婆之後,反而觉得她养那种死人脸蟑螂很适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了是怎麽回事?!
不管医生内心纠结不已,青年长长的手臂伸了过来,捻起可爱小苹果的香水瓶,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像发情的母狗散发出来的气味……”英俊的侧脸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将那个香水瓶随手一丢,然後把脸埋到骆赛的颈侧,“还是医生的味道比较好……”他的鼻尖在几乎触碰到骆赛脖子的位置,轻而淡却不可忽略存在的呼吸,代替了皮肤的接触,有时反而更让人产生一种异样亲近的错觉,“嗯,有点像甜甜的牛奶……”
那是因为最近洗澡用的是牛奶沐浴液吧?
对了,俄耳以前提到过喜欢牛奶气味的。既然家里的乖狗狗喜欢,骆赛也很认真地建议:“如果你喜欢的话,最近有款新的美毛消炎抗菌除臭犬用沐浴香波,是牛奶香味的,下次去买磨牙棒的时候一起买吧!”
“……”
俄耳站直身,很认真地把香水瓶捡了回来,拿在手上:“虽然味道不怎麽好,但好歹是连黑市都没得卖的秘药,丢了不太好,我还是帮医生你把这东西先收好。”
“还是扔了吧?”骆赛很怀疑这玩意儿的成份,谁知道里面掺了些什麽鬼东西,如果是蜘蛛脚、蝙蝠爪子之类的东西还好,要是有什麽违禁的药物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被遇到警察临检的时候被当做毒贩啊!!
俄耳没有意思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讨论,他似乎在意其他一些更重要的问题:“医生,我们下船的时候忒修斯王子送了不少新鲜的鱼、虾、蟹还有蛤蜊,我把院子扫干净了,不如今晚来做盛大的海鲜芭比q吧?”
“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啊!比起蒜蓉粉丝蒸或者美极茄汁干烧的做法,这样还要更简单方便一些。”俄耳吐了吐舌头,总是温煦稳重的邻家大男孩偶然地露出了俏皮的另一面,“其实我是有点想偷懒啦……”
“这样很不错!”骆赛心情当下变得好起来,而且还满怀期待。
毕竟对於一直独自在国外求学、生活的他来说,烧烤大会这种集体活动几乎是与他绝缘的,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园子里一个人自己搞来吃了。
至於那些巫婆、秘药什麽的,那都是浮云中的浮云了!
参考资料备注:
巫婆(hag):在欧洲的古老传说中会使用魔法但长相丑陋的老妇人,会在人睡著的时候骑在人的肚子或者胸口上飞行,被骑的人在睡觉的时候会感到很不舒服,作噩梦,甚至莫名死去。作家的话:此篇内容引起不安,敬请原谅。
第24章 《病历记录第二十四页:幼犬与大狗1》
屋前的邮箱边,穿著医生白袍子的骆赛正拿著一叠信件,一副里面装的不是纸,而是烙铁的坑爹表情。
是的。
不是色彩斑斓但无关紧要的传单,也不是祖国的老妈忽然抽起一条筋而抒发柔肠给写的信。
那是比es更使命必达的……账单。
持续於赤贫状态的骆医生悲愤不已地账单上面的明细项目,虽然小镇的老城区那些老旧的房子,不会有电梯保养之类的费用,而且受到市政府相关法令的限制,房东方面也不敢乱收费,但杂费却还是有不少。
最近诊所的生意也不能说没有起色,至少还是附近的居民带自己的宠物来做日常保健,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里有某只凶犬的气味,宠物们,特别是犬类的宠物进来就乖到不行,完全就像要死不活的模样,特别有一次一只斑点狗进门就“哗啦”一下就倒下了,吓得它的主人以为它暴毙了,不过幸好有专业的兽医在场,马上“起死回生”了。
可这并不足以让骆医生的生活一下从温饱跳跃到小康的水平,一直维持在每个月捉襟见肘的紧巴巴状态,所以每次看到账单,虽然还不到交不起的状态。
可他完全可以预见银行的存款数字一溜地往後缩了一个数位……
外面的阳光忽然被阴云遮掩了,骆赛觉得这显然就是他现在心情写照啊!!
在悲愤中的骆医生忽然敏感地听到了小狗的叫声。
是的,非常微弱,但对於一个习惯给宠物治病的医生来说,是绝对没有听错的可能。
於是骆医生顺著声音看过去,一个真空货运用的纸皮箱,非常仔细地放到了从院子里爬出去的常青藤下避免了猛烈的太阳照射,一块柔软的大毛巾放在里头……
不会吧?
骆赛凑过去,看到了毛巾下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果然……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於人类来说,有很多的理由,或许也有很不得已,但对於动物,却只是一个事实──被遗弃。
刚买的时候觉得很可爱,自己也能够照顾它,但过了一段时间,当新鲜感过去之後,很多逐渐出现的问题。
不像他们所想象的乖巧,不像他们所想象的听话,不像他们所想象的漂亮,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麽威风,总之有很多很多理由,很多很多的原因,很多很多的无奈,主人们渐渐察觉到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预想的那麽简单。
於是他们後悔了。
而很多时候,在宠物生病了之後,宠物医院治疗的话绝对要花大价钱,而这个价钱本身就与宠物自身的买价相差很大,觉得不划算。
於是他们放弃了。
骆赛想起了他在大学时候曾经很有好感的一个女孩子。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相貌或许不怎麽样还有些胖乎乎的,但她很喜欢小动物,她的宠物小狗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并且还会拍下好看的照片放上她自己的主页与朋友共享。有一天她非常难过地在图书馆的角落哭泣,还书路过的他看到了,不管是不是喜欢,看到一个女孩子哭得那麽凄惨,怎麽也该给她递张纸巾吧?女孩其实并不在乎是谁递的纸巾,只是希望能有人聆听内心的难过,而这位看上去朴素又沈默的亚洲人,显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於是她告诉了骆赛,她家的狗患上了一种皮肤病,不断地脱毛还长了黑多黑色的斑点,已经去过医院治疗了好几次,但是都没办法根治,无奈之下之後把它遗弃了。
骆赛震惊地愣在了那里,他沈默地听著女孩细细地述说她的悲伤,她是怎麽舍不得地将那只曾经备受宠爱的狗留在了一个距离她的家至少十个街区的巷子里,她是怎麽的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驱赶想要跟她回家的小狗,她是怎麽担心它能否适应从一出生就被人类照顾而现在被迫流浪街头的生活,她的悲伤是真切的,毫无虚伪的,但,骆赛却觉得无法接受。
他非常突兀地抽回了女孩手里的纸巾,狠狠地按到了鼻子上,用力地搓了一捅鼻涕:“真抱歉,我想我比较需要这个。”於是之後他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女孩子们都有一个秘密的“小圈子”,在选择专业进入专业的兽医学院之前,这个绝对不小的小圈子让他吃足了苦头,女生们完全把他当做一个讨厌鬼,而男生们看在女孩子们的面子上自然也就选择杯葛骆赛。
事实上他甚至还比较欣赏那些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负责而完全不考虑养小动物的人,因为他们肯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小宠物负责,而不是在无法负责的时候不负责。
骆赛蹲下身,稍微掀开了一下柔软的毛巾一角,看到了一只浅黄毛发的幼犬,似乎连眼睛都没有张开,憨憨地打著小呼噜,并不知道自己被遗弃了。
忍不住摸了摸小狗的头,作为兽医的他马上判断这是一只拉布拉多犬,毛色纯正,没有一根杂毛,非常年幼。正想著,忽然从这颗脑袋旁边的毛巾堆里又冒出了一颗幼犬的脑袋,看上去刚睡醒的样子,卖力长大了小嘴巴打了个哈欠。
两只?哦,不,等等!!
另一边的毛巾又拱动了一下,冒出了第三颗小毛茸茸的脑袋,带著些迷惑又有些好奇的眼神观察著这个陌生的人类。
三只毛色一样的拉布拉多犬?
骆赛立即有了头疼加三倍的感觉了,一只的话还应该没问题,因为拉布拉多性格温和而且比较容易驯养的犬类,但是如果一口气要收养三只的话,那就比较难找新饲主了。
忍不住伸手过去挠了一下其中一只小狗的下巴,对方很享受地扬起下颚,任由他逗弄,可它这麽一抬头,盖在身上的毛巾就往下滑了,露出了脖子,骆赛瞪大了眼睛,考虑是不是要把眼镜摘下来擦擦干净看清楚一点,他怎麽觉得,这三只小狗的脖子都……长在一起了?!
他连忙拉开毛巾,看到了小狗的身体……只有……真的只有一个身体四只小爪子一根小尾巴!!
三个脑袋的拉布拉多?!!
————
“俄耳!!”
骆赛立即抱起箱子跑回诊所,这不是普通小狗啊,给正常小朋友看见可不得了啊!
走廊出现了青年的身影,挠著头打著哈欠又把手伸进宽松的t恤里头抓肚皮一副吊儿郎当刚睡醒的模样的青年不耐烦地哼哼:“一大早吵什麽吵,突然把我蹬醒的……”
身後几乎带著奔跑的烟尘狂飙进来的医生把纸箱放在诊疗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掀开毛巾,双手抱著小狗的前肢下胳肢窝的位置将它(们)抱了起来,放到诊疗台上,然後指著它,无言地看著特洛斯,等他给来个解释。
特洛斯本来睡眼惺忪的眼睛也登时像被踩著了尾巴一样瞪得老圆,以至於骆赛初次发现其实特洛斯的眼珠子其实与俄耳的并不相同,瞳孔是深棕的颜色,就像琥珀珠子。
而这个时候好像站不稳的小狗正卖力地爬起身,一看到特洛斯,高兴得一边摇头摆尾,一边左摇右晃地向他跑过去,但是因为诊疗台比较高,幼小的犬只并不敢跳下地板,只好站在上面朝特洛斯兴奋地旺旺叫,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
看见青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加上这只小狗对他的亲近和熟悉,更印证了骆赛内心的怀疑。
“特洛斯,这……这难道是……”骆赛咽下一口唾沫,“是你的私生子?!”尽管难以置信,不过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啊!
特洛斯顿时像一口气吞下了十只长蛆的死老鼠,因为被诬蔑而怒吼:“见鬼的私生子!!你难道不会数数吗?!我只有两颗脑袋,它有三颗!!”
就算根据基因研究结果表明的现存犬只种类达到四百五十多种,其中也并没有特别划分脑袋颗数不同的种类吧!?
骆赛尴尬不已地咳嗽了两声:“那……它是……”
特洛斯狠狠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刻耳柏洛斯(cerber)的儿子。”
骆赛沈默了一下:“你哥?”
特洛斯一副便秘的坑爹表情,点头。
骆赛指了指那只可爱又娇小,除了三颗脑袋长在一块之外也就是一只拉布拉多幼犬的小狗狗:“你侄子?”
小狗狗很掐时间地“汪汪”叫了几声,加上那三对六只亮晶晶的褐色眼睛滴溜溜的凝视。特洛斯再度一副便秘又踩到狗屎的坑爹表情,点头。
骆医生无言了。靠!地狱看门犬就这副摇头摆尾,有点小笨拙,坑爹的还是温顺系的无攻击性犬种?!不要太误导世人了好不好!!
特洛斯伸手过去,其中一颗小脑袋马上高兴地凑过去蹭啊蹭,另一颗闻啊闻,第三颗舔啊舔,看来还真是与特洛斯非常亲昵。
骆赛想到了一个小问题:“它有名字吗?”
特洛斯看了他一眼:“帕彼(puppy)。”
“……”
你妹啊!给一只地狱三头犬起这种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坑爹了?!虽然对人家父母给起的名字没有说教的资格,但骆赛对於这种欺瞒世人的名字依然很有意见。
“帕彼,你来这里干什麽?”
不过小狗并没有回答,看来是还没回说话。
不过它笨拙地挪动小身子,朝那个装了它的箱子叫了几声。
“不会是刻耳柏洛斯又把你弄丢了吧?!”
请问“又”是什麽意思?!
骆赛叹了口气,如果是俄耳还好,特洛斯的话,就不要指望他善解“狗”意了。
尽管没有书籍记载过三头犬的种族特性,但如果是拉布拉多犬的话,那它想表达的东西已经非常明显了,骆赛弯下身从纸箱里翻了翻,果然发现了一封信。
拆开,优美的字体非常好看。
“我亲爱的弟弟:
由於国际地狱使者研讨大会今年将在中国的第十八层地狱举行,我必须跨境参加这次盛会,希望你能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帕彼。你离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父亲和母亲对你非常想念,如果你还不想回家,那麽我也愿意保守这个小秘密。
爱你的 刻耳柏洛斯”
“……”
身为国籍是中国的人类,骆赛表示压力很大。
这是什麽?──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封充满了兄弟之情的信要直白一点的话就是“给我好好照顾我儿子,否则就把你躲藏的地方捅给可怕的暴风妖魔老爸蛇身女怪老妈知道。”
凑在骆赛旁边看完那封信的特洛斯简直是爆出一脑门的凸青筋:“见鬼的研讨会!!刻耳柏洛斯!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小三头犬帕彼却一点都不觉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惹恼了一只成年的杜宾恶犬,它摇著那条像水獭一样根部粗而向尖端逐渐变细的小尾巴,凑过去想跟好久不见的大狗狗叔叔亲近,可是……脖子上的脑袋在重量超出正常三倍的情况下,一下子头重脚轻往前“趴唧!”栽了个嘴啃泥,於是後腿蹬啊蹬,前爪抓啊抓,好不容易撑起脑袋,晕晕乎乎地甩了甩,可怜地发出求救般的呜鸣。
“你这个笨蛋!”虽然青年的语气很凶狠,但还是把它扶起来,“你怎麽还没学好走路?不是告诉你站的时候前腿要用力,後腿要稳住吗?”
“汪呜……”小三头犬委委屈屈地凑过去,用小爪子挠挠地攀住特洛斯的手指,挂著身子爬呀爬的,想要爬上他的手掌。
“嘿!别想偷懒!”特洛斯很生气地瞪眼睛,“我不是俄耳,才不会叼著你到处跑!”
小帕彼很不明白地歪了头,无辜又困惑地发出“呜?──”的声音,拉布拉多有点眼帘下垂的脸型看上去就是一副憨厚老实,似乎很不理解为什麽一直跟它那麽要好的大狗今天却不肯像以前那样叼著它的後颈带著它跑动。
“别想……没门!……啧!别乱动!!……”
特洛斯气短地哼哼著,状似粗鲁但力度却柔和地一把捞在手上抱了起来。
“乖乖的待著!!不然把你丢出去!”
小狗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因为被舒舒服服地抱了起来,所以有三颗脑袋一起找了自己中意的手指讨好地舔起来。
骆赛有些叹息:“也真是的,把儿子就这麽丢在门口的地方,难道不怕别人给拣了去吗?拉布拉多可是很受欢迎的犬种啊!”
青年有几分犹豫又别扭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是诺亚动物诊所,要留下帕彼可得要骆赛同意才行。
事实上他知道骆赛接受自己和俄耳的存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人类对於怪物是恐惧的、厌恶的,但这种感情绝对不包括喜爱和包容,这是他离开地狱後在人间流浪了一段时间所得到的体会,所以当骆赛在巷子里发现他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用於地先出手攻击。
可是令他很意外的是,那个人类虽然是个普通的人类,又弱小又总是一副一点用都没有的苦逼相,可居然接受了他们的存在,还愿意让他们住在诊所,或许一开始无论是自己还是俄耳,就只是把这里当成跟之前的桥洞、屋顶没什麽差别的临时居所,可是渐渐地,一些些不经意的关心,一些些不在意的在意,一些些不牢记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他不知道俄耳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反正,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在医生身边的日子。
但是诊所的生意并不好,这他也知道,几乎入不敷出的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而养一只大狗对於骆赛来说可以说是极限了,如果再养一只幼犬的话,那绝对是让骆赛非常的为难……
“帕彼……帕彼吃得很少!”
“啊?”他这话有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骆赛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青年显得焦急和慌张,更加前言不对後语:“它在家族里算是最没攻击性的地狱犬,牙齿和唾沫都没有毒,也不像我一样爱咬烂杂志和桌脚……我、我的意思是……”越说就越混乱,特洛斯懊恼地抓乱了他的头发,真该死,要是俄耳的话,一定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让医生轻易答应留下帕彼。
数学题:暴躁又别扭想开口又不敢直说的杜宾犬+纯真无邪可爱到爆的拉布拉多小狗x3,答案等於几?
这麽简单的答案地球人都知道了啊!
骆赛扶了扶眼镜,非常技巧地分开其中一颗小脑袋的上下颚,他的动作很熟练而且轻柔,虽然稍微带些强迫地令它张开了嘴巴,但并没有令小狗难受,他观察了一下:“还没到换门牙和臼齿的时候吧?一般四到六个月大的幼犬换门牙和臼齿的缘故,牙根发痒才需要找些东西来咬。”放开手之後顺便曲起手指的关节逗弄了一下它的小下巴,拉布拉多幼犬似乎很喜欢这种抚摸,甚至舒服地眯著眼镜很享受地就著手指磨磨蹭蹭,“当然,独自在家的幼犬也可能因为寂寞和无聊而咬东西找乐子,对吧?”
帕彼像听懂了他的话,非常赞同地朝他“汪汪”叫了两声。
“那麽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与其担心它是不是会咬烂东西,还不如想想怎麽教导它不要到处撒尿……”骆医生很包容地摸了摸其中一颗短短软软毛茸茸的小脑壳,“因为诊所的地板都是俄耳在打扫。”
参考资料备注:
刻耳柏洛斯(cerber):希腊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凶残狂暴,嘴巴滴著毒涎,负责看守通往地狱的大门,吃掉所有擅自闯入的人类。
第25章 《病历记录第二十五页:幼犬与大狗2》
完全不知道前面发生什麽事,一觉醒来张开眼就看见躺在自己肚皮上一颗脑袋打著小呼噜一颗脑袋的鼻尖吹著鼻水泡泡一颗脑袋的嘴角滴著口水的三头幼犬,俄耳再淡定,这回也吓了一大跳。
该不会是睡著的时候被逮回地狱去了吧?!
不对啊!要真要被逮回去,特洛斯不折腾反抗到把他闹醒才怪。
他环视四周,看到了屋顶一个角落处那个他已经决定彻底扫除掉的嚣张蜘蛛网,看到了矮桌子上他已经折叠好但现在显然已经被弄乱的杂志堆,看到了一只喝完早餐红茶忘记拿去洗干净的马克杯……大大地松了口气。
嗯,他还在这里,还在人间,还在诺亚动物诊所。
大概是感觉到“床铺”异常的动静,小三头犬帕彼睁开了眼睛,惺忪的褐色眼睛汪汪地倒影了青年英俊的近脸。
“小家夥,想我吗?”
小帕彼显然很熟悉青年这种柔和的笑容,三颗脑袋一起高兴地汪汪叫起来。
“刻耳柏洛斯又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把你丢给我了?”语气很肯定,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青年对他那地狱犬老哥已经是非常了解,不用猜都知道他又干什麽去了,“在我睡醒的时候你还在,就是说医生已经答应你留在这里了?”语气依然肯定,显然青年对重度傻瓜宠物主人症候群患者的骆赛也相当了解。
小狗嗅著他的气息,凑近他脸颊一顿舔舔舔,一只小狗顶多是多点口水,三颗脑袋那可就是口水洗脸了。
“嘿,小家夥!饿不饿?”
一听到有吃的,三颗脑袋都一起高兴地汪汪叫,尾巴摆的是那个欢快。
“想吃什麽?这里可没有你喜欢黑羊肉哦!”
“医生?你在干什麽?”
青年站在小动物留医室外面,好奇地探头。
他抱著三头幼犬的姿势很熟练,弯著的手臂托著毛茸茸的小屁股又不至让它的小尾巴折到,另一条手臂环绕著它,帕彼三颗沈重不已的脑袋很舒服地搁在手臂上,完全不需要用力又舒服,一副毫不反抗的懒洋洋。
骆赛站起来,边擦手边握拳敲了敲蹲久了有点酸疼的脊椎:“给小帕彼弄个舒服的住处。”由於生意一直不好,所以这个设定为病宠留医或者提供短期寄养服务的小客房目前除了一只荷兰垂耳兔之外,还没有接待过其他的小动物,空气是新鲜的也很透气通爽,对於小狗来说可以说是贵宾房待遇了。
一个足以容纳成年圣班纳犬的大笼子被围上了遮光透气的布,很有密闭洞穴的感觉,在青年怀里安静的小狗顿时兴奋地动来动去,滴溜溜的眼睛好奇不已,蠢蠢欲动地盯著那个看上去黑洞洞的入口。
俄耳把它放到地上,小帕彼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懒惰撒娇样,无比积极两步一栽倒地一口气跑过去,钻进属於它的“小窝”里,东嗅西闻,不安分地蹿来蹿去,又蹦又跳的简直兴奋到无法形容。
就算是俄耳,居然也感到了些意外:“这小家夥难道喜欢住笼子?!”
“笼子并不是为了要把帕彼关起来,”医生微笑地蹲在旁边,托著下巴看著里面正撒欢的小狗,显得对自己临时住处很喜欢,“犬类是穴居的动物,黑暗密闭的环境能够营造出一种安全的感觉,特别对幼犬而言,陌生的环境会让它感到不安和紧张,那麽这样一个单独并属於它的空间会让它感到相对安全。”
两条结实的手臂环了上来,骆赛的背上忽然一重,高大的青年居然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背上:“医生……”
虽然因为高度的问题并不是说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但俄耳语气里的委屈把骆赛吓了一跳:“俄耳?怎麽了?”
“我和特洛斯刚来的时候医生都没给我们这麽细心安排过……”
骆赛愣了下:“你想住笼子?”没有穿任何衣服光裸著健壮躯体的英俊青年像犬只一样脖子上拴著狗狗颈圈还用狗链子拴在笼子里,因为就算能装下成年圣班纳犬的笼子对於他来说还是太小了,所以不得不弓著膝盖蜷缩著身体躺在笼子里,盛水和食物的狗盆子放在旁边,取食的时候也只能像狗一样……靠!!突然这麽重口味,他老人家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俄耳并不知道骆医生脑袋里天马行空到有点脱轨到离谱的想象,他只是有点懊恼。
身体的部位更贴近地完全趴在骆赛的背上,因为身材的缘故,与其说他趴在骆赛的背上,却更像是将他搂在怀里地抱住了。
盯著骆赛薄薄的耳朵,俄耳很有咬一口的冲动。
但是他只是龇了龇牙,并没有动作,此刻他非常嫉妒特洛斯,如果他拥有的是治愈而不是剧毒,那麽他就能不需要顾虑地往他看中的地方下口了。
虽然没有涂什麽保养皮肤的橄榄油护肤品什麽的,但在大学就一直是技术宅系的医生皮肤并没有干黄暗哑,反而是一种紧致光滑,特别是脖子部位,筋络并不像西方人的粗状突兀,薄薄的感觉咬下去就能轻易咬破血管。
特洛斯喜欢什麽不知道,但如果是他,最喜欢就是医生锁骨的位置,那里有一颗不仔细分辨就找不到的小小黑痣,一点点不经意的性感总是让他想舔舔看。
从笼子里冒出一颗脑袋,然後再接著露出一颗,眨巴著纯真的眼睛盯著脑袋里一堆肥料的两人看了好一阵子。
拉布拉多幼犬相当敏锐,很快就察觉了这个新家里的话事人──虽然大狗狗叔叔还是很厉害,但在这里拥有绝对支配权威的头领人物却是这个穿著奇怪白大褂的人类!
於是从笼子里颠颠跑出来的幼犬凑近骆赛的裤子边,一颗脑袋蹭啊蹭,一颗脑袋咬裤腿,一颗脑袋朝他叫,极尽每种高伤害输出的“可怕”动作。
hp血槽值一向属於杂鱼水平的骆医生当然被瞬间秒杀,眼镜都无法掩饰笑得眼珠子都不见了的傻瓜主人表情:“要不要找些玩具给你们?或者……虽然还有些早,不过也该是用磨牙棒的时候了,你喜欢什麽味道?”一向节俭的骆赛拿出了一大把不同口味的磨牙棒,一根根地递给小狗舔闻。
初次接触这种味道很好闻的小棒子,小帕彼有些犹豫地凑过去闻来闻去,骆赛很有耐心地拿在手里,并不急於往它的小嘴巴里塞,终於在三颗小脑袋都开始受到了肉香的吸引,舔了几口之後就要是咬了,而三颗脑袋的口味似乎都不尽相同。
一颗咬了牛肉口味的不松口,一颗卖力地嚼著羊肉口味,一颗倒是有些谨慎,不过最後也选择了一根鸡肉口味。
骆赛托著腮高兴地瞧著各自叼著磨牙棒比起磨牙更像是在玩耍的三头幼犬,记下了它们各自喜欢的口味:“要不要每种带一包回去?我想你们家那边应该没这个卖吧?”有也肯定不是正常口味的,如果是腐肉或者蛆虫口味的那些,肯定不畅销。
“医生……”
背後的青年已经开始幽怨了。
“你也想吃?”骆医生很善解人意地从小狗们挑剩下的磨牙棒里挑出一根递了过去,“给你,奶香口味。”
“……”
递送到唇边的磨牙棒,医生的好意俄耳不想拒绝,只好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努力地把在嫩脖子上磨牙的冲动转解到磨牙棒上面去。
成年地狱犬的牙口是非常好的,咬合力超强,几口下去,能啃个一两天的硬棒子生生给他咬断,嘴里“嘎吱嘎吱”像嚼人骨头似的干脆。作家的话:虽然标题是一样,不过有1和2之分哦……拉布拉多的小犬真的超萌人的……粉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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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廊的地方传来开门的铃铛声。
俄耳虽然并没有竖起杜宾的耳朵,但他的灵敏度绝对没有一丝下降:“有客人来了。”抬头嗅了嗅气味,补充道,“是住在这附近的布鲁斯过来做健康检查了。”
“哦!是的,我险些忘了帕瓦先生的预约了!”
骆赛连忙起身,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非常亲昵地在他的鞋子旁滚来滚去的小狗。
俄耳依然像平时一样善解人意:“医生你放心工作吧,我会照顾小帕彼。特洛斯一定还没带它了解环境,我先带它熟悉一下,可以吗?”
“也好。”骆赛对俄耳的安排很放心,於是就先过去接待顾客了。
等脚步声走远了,俄耳跟六只眼睛八目相对,然後微微浅笑,不过敏锐的小帕彼感觉很不对劲地往後缩了缩,喉咙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
“小家夥,虽然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作为怪物家族里地狱三头犬的唯一血裔,如果在人类地盘上丢脸的话,回去可有你好看的哦!所以,现在跟我来,我来给你说说这里的规矩。”看到小狗瑟缩的小模样,青年笑得更温柔了,“别害怕,这里的规矩并不多。”
完全不容许拒绝地一把将小狗捞进怀里,明明动作比特洛斯还柔和,但是三头幼犬都不由自主地更不敢动弹。
俄耳带著帕彼离开了属於它的临时小窝,经过洗手间的位置,他蹲下身,指了指坐厕的位置:“这里是你‘咪咪’和‘咕咕’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到这里来。如果在屋子里的任何地方让我发现你留下了一丁丁的‘咪咪’或者‘咕咕’……”他从一只小狗的嘴里夺走那根鸡肉口味的磨牙棒,“零嘴,没有。”
“汪呜……”被夺走了磨牙棒的小脑袋可怜兮兮地表示它知道了。
於是俄耳又把它捞起来带到厨房,到处弥漫著肉、蔬菜、水果香味的厨房可是最受小动物欢迎了,帕彼一进去就开始非常敏锐地去挠电冰箱的门,这个巨大的铁柜子里充满了最多的气味,显然藏著好多好多好吃的!
“不可以,帕彼。”俄耳小力地拍了拍它的小屁屁,“这里面装著的是人类的食物,是属於医生的。如果我发现你偷吃这里面一丁丁的生肉或者蛋糕……”另一只小狗嘴里的羊肉口味磨牙棒落在了他的手里,“零嘴,没有。”
“汪呜……”
然後他们又经过走廊最末楼梯底部的一个小房间,俄耳推开了门,打开电灯,里面整齐地堆放了一些医疗物品和其他的一些杂物,因为没有窗子的缘故,所以这个房间多少有点阴森。
“这里是医生放东西的地方,非常危险,在没有人陪同时绝对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到这里来玩耍。”俄耳打开了一个小壁橱,里面放著一些古怪的小东西,比如说装著一颗眼球的玻璃瓶子、一卷奇怪的皮、一根轻乎乎的白羽毛、一条马的尾巴、一个古怪的铜胆瓶……完全不知道有什麽用地塞在壁橱里,“这些东西你在家里也见多了,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弄乱了这里一丁丁的东西……”最後一根牛肉味磨牙棒也没了,“零嘴,没有。”
“汪呜……”
结束了一楼的参观旅程,俄耳抱著小帕彼走上了二楼,与其说是二楼,其实不过是个改装了的阁楼罢了,因为楼下的房间都已经有了特殊用途,骆赛自己的卧室反而被挤上了矮窄不规则的阁楼去了。
推开了门,露天小窗透进来的阳光就像一道光柱般温暖著房间,木质结构的阁楼并没有太多装饰,质朴中带著温馨。
“这里是医生的卧室。”
虽然被没收了磨牙棒,但幼犬的好奇心可是大於一切的,卧室对它的吸引力大极了,特别是那张柔软的床铺!帕彼亮晶晶的六眼睛一起注视著舒服的床,它们的想法显然非常一致。
它们想要爬上床!
於是帕彼小狗晃到床底下,用後肢撑起,前肢的爪子抓住床单,费劲地爬爬爬、挠挠挠,或许成年的拉布拉多属於中大型的犬种,但三四个月的幼犬的个头还不及小型犬,高脚床对於他们来说绝对是不可逾越的高度。
“帕彼。”
俄耳的声音在小帕彼的头顶响起,让它吓了一跳,这麽站起来对幼犬来说太难了,三颗脑袋的重量让它失去了重心,小爪子一时没挠到床单,顿时像乌龟翻背一样往後栽了下去。
对於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经常左跌右摔的三头幼犬没想到地板会这麽硬,一下子敲到了後脑勺,疼的本来就溜溜的眼睛现在湿漉漉地盯著在它头顶不远处的青年。
俄耳蹲著身,低头看著磕到後脑勺的小狗:“这里可没有柔软的地毯。”他伸手拍了拍床铺,“这里,是禁地。绝对,不能上去。”
“汪呜……”帕彼爬起身,一脸期盼地抬头,脑袋不依不饶地往刚才差点爬上去的床单上蹭蹭蹭,尖尖的小尾巴摇摇摇,眼睛亮晶晶地闪闪闪,极尽幼犬系高技能攻击。
然而可惜的是,俄耳可不是骆赛,属於高攻高防还自带大杀伤性毒液的boss级怪物,完全无视这种同属性攻击技巧:“不行。”
“呜……”
“不行。”俄耳加重了语气,那是绝对没有商量余地的肯定。
对於不能用言语交流更趋向於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犬只来说,如果还可以跟主人搂在一起睡互相交换体温的话,那绝对是躺过一次就很难赶跑,就算关在门外面也会可怜兮兮地使劲挠门,一副被遗弃的哀怨。
当然,如果主人打一开始就强硬的表达了不允许的态度,那麽忠实的狗狗也一定会遵守主人的命令,而对於向来高度服从命令的杜宾犬来说就更为甚者。因此至今俄耳和特洛斯一次都没有上过骆赛的床。
而比起杜宾犬,拉布拉多更老实更听话的犬种,所以帕彼很乖地缩回了爪子,挪著离开了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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