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正文 第3节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第3节
就在巨怪举着手里的木棍向他们走过来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神锋无影!”
巨怪庞大的身体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地面震得发抖,哈利觉得那个丑陋的脑袋几乎是贴着自己鼻尖儿砸到地上的。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斯内普的脸显现出来,还有战战兢兢的格兰杰,而前者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尤其是你,哈利·波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既然马尔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显然,哈利愿意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向斯内普低头,即使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了错。
“作为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年级领袖,这种时刻我当然要在场。”马尔福平静地说,“该你了波特,说说你的理由。”
哈利哑口无言——他这算什么理由?
幸好,这时不远处的楼梯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奇洛,他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
“梅林啊,这——”麦格教授先弯腰看了看巨怪的伤口,又惊讶地转向斯内普。
“情况紧急,我不得不用点儿非常手段。”斯内普说,随手将自己的魔杖收好。
麦格教授点点头:“你是对的。”而后又看向哈利他们:“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万圣节聚会开始时,赫敏·格兰杰小姐因为某种原因出现在女厕所,马尔福先生认为巨怪对她存在威胁,所以来找我求助。”斯内普慢条斯理地为斯莱特林的两个学生做了解释,“至于这位波特先生嘛——”,他拉长语调,迅速剜了哈利一眼,“还要劳烦他自己好好解释一下。”
哈利紧盯着地面,尽量展现出自己的心虚和抱歉:“我很抱歉,麦格教授,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到处乱跑。”
“波特先生,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要被扣去五分,” 麦格教授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城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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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和赫敏穿过阴暗的楼梯,往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斯内普教授是不会在危险解除后还护送他们回来的,如果可能,他情愿一辈子窝在自己的屋里研究魔药。
赫敏显然已经平静下来,她不再抽泣,也不再间歇性地打颤,可当德拉科突然开口时,她似乎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需要和你谈谈。”斯莱特林一年级领袖开口说,他比赫敏高不了多少,但说话却已经像个大人了。
“在这里吗?”赫敏小心翼翼地问,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谈,她只想倒回自己的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觉,可此时此刻,她却不太敢违逆德拉科·马尔福。
“就这里,不会太久。”德拉科肯定地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女厕所里哭。”
赫敏咽了口唾沫,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们第一次在列车上见面时,你表现的很自信,而来到霍格沃兹之后,你在课业上的表现也挺出色,我想不出是什么令你这么困扰。”
“这些又和你又什么关系?”赫敏的态度稍稍松动了一些,开口说道。
“因为这里是斯莱特林,我们会关照自己人。”德拉科非常肯定地说。
“可我不觉得自己是‘自己人’,”赫敏的眼圈慢慢地红了,“我爸爸妈妈都是牙医,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上等人了,至少不比什么人差,可我在这里却好像是个——是个——”她掩面大哭起来。
德拉科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放柔声音:“赫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赫敏点点头。“你来霍格沃兹之前会用漂浮咒吗?”
“当然不会。”小女巫抽泣着回答。
“可我早就会了。一挥一抖,有趣而微妙的手腕动作,对于我而言驾轻就熟。”德拉科说着,掏出魔杖,朝地上不知被谁撞掉的钢盔挥动着,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钢盔立即从地上升起来,飘悬在他们与眼平齐的地方。
“你竟然能让这么重的东西浮起来!”赫敏惊叹,连哭也忘记了。
“来自魔法世家的巫师们会有先天的优势,懂的会的当然也比你多,但你的优势在于能够不断学习,无论是在课业上还是其他方面。”德拉科说,“我已经注意到,你使用刀叉时已经几乎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了,比刚刚来时有非常大的进步,值得称赞。”
“谢谢。”赫敏微红着脸笑了笑,可接着脸色又暗了下来。
“他们还叫我‘泥巴种’,”她沮丧地说。
“论血统,你确实并不优越,但你应该注意到,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中也有不少是非魔法家族出身,他们同样很优秀。不要被外界的流言所影响,斯莱特林确实重视血统,但更重视实力,看看隆巴顿吧,他倒是个纯血,可连个坩埚都放不正。此外,我们向来会关照自己人。”
“slyther will help you oo greatness(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达到巅峰)。”赫敏低声念着。
“没错,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达到巅峰。”德拉科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斯莱特林极少出现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我想分院帽把你分到斯莱特林总会有它的深意。”
☆、一年级 龙蛋
似乎每当哈利认为他和马尔福的敌对关系出现转机时,总会发生点儿什么别的事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比如一场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而哈利则在比赛中抓住了关键性的金色飞贼。
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格兰芬多队大获全胜。
一时间,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的两个学院更加剑拔弩张,连在走廊上遇见后的对视都充满了火药味,即使哈利在比赛里差点儿被什么人诅咒得从扫帚上掉下来,也没有赢得斯莱特林哪怕一丁点儿的同情。
好在圣诞节即将来临,大家的心思开始转向,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放假。可哈利却在圣诞节的留校名单上签了字——他不想回女贞路过节,也一点儿不为自己感到难过,这很可能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好的圣诞节了。罗恩和他的两个孪生哥哥也准备留下来,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到罗马尼亚去看望查理。
这是个好机会,他可以和罗恩一起好好调查一下那只三个脑袋的大狗和它守护着的东西——魔法石。
是的,哈利已经知道三个头的路威在看守什么,就在海格不小心说漏嘴,透漏出“尼可勒梅”这个名字之后不久,他就猜到那个被从古灵阁提出来、放到霍格沃兹的神秘物品是魔法石,虽然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打这块石头的主意,致使它被看得这么紧。每次经过三搂走廊,哈利都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路威是不是还在里面低声咆哮,从而确定魔法石是不是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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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后,哈利和罗恩玩得太开心了,宿舍完全归他们支配,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也比平常少了许多,他们能够占领炉火边几把更舒服的扶手椅了。这会儿,他们就坐在那里,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的食物—— 面包、面饼、蘑菇,一边设计着能使马尔福被开除的方案,尽管这些方案都不可能付诸实施,但是谈谈总是令人开心的。
圣诞节前夜,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只盼着第二天可以大吃一顿,开开心心地玩一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礼物。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床脚边放着的一小堆包裹。
“圣诞节快乐。”哈利摸索着下了床,套上晨衣,这时罗恩睡眼惺忪地说。
“也祝你快乐。”哈利兴奋地说,“快看,我收到了几件礼物!”
“那你以为会收到什么卷心菜吗”罗恩说,转向他自己的那堆包裹,它比哈利的那堆要大得多。
就这样,哈利得到了来自海格的手工笛子,来自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的五十便士硬币,来自韦斯莱太太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和乳脂软糖。
还有三样意料之外的礼物——赫敏送他了一大盒马蹄形巧克力,似乎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哈利有点儿内疚,她应该还不知道是他将她和巨怪关到一起的),马尔福太太送了他自制的小甜饼,还有一只漂亮的羽毛笔,看起来和马尔福用的是同一款,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收好,而不是拿出来使用。
还剩最后一个纸包。哈利把它拿起来摸了摸,分量很轻。他把纸包拆开。
某种像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东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聚成一堆,闪闪发亮。罗恩倒抽一口冷气。
“我听说过这东西。”他压低声音说,“如果我想得不错——这东西是非常希罕、非常宝贵的。”
“是什么” 哈利从地板上捡起那件银光闪闪的织物。它摸在手里怪怪的,仿佛是用水编织而成。
“隐形衣。”罗恩说,脸上透着敬畏的神色,“穿上试试。”
哈利把隐形衣披在肩头,罗恩发出一声高喊。
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真奇怪,它们消失了。他三步两步冲到镜子前面。没错,镜子里的他只有脑袋悬在半空中,身体完全看不见了。
“有一张纸条!”罗恩突然说道,“一张纸条从它里面掉出来了!”
哈利脱掉长袍,一把抓过那封信。上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下面几行字: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现在应该归还给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圣诞快乐。
没有署名。哈利瞪着纸条发呆,罗恩则对着隐形衣赞叹不已。“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件东西,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说,“什么都可以不要!”
哈利说却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隐形衣到底是谁送来的?它以前真的属于他父亲吗?可如果不是,谁又会送给他这么珍贵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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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假期非常愉快,他们一家前往法国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度假,他私下认为法国的食物要比英国美味十倍。而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后,他却发现,一直以挑衅自己为主业的救世主就像被打人柳抽打过的小猫,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比如——
“嘿,我从来不知道斯莱特林都是些书呆子。”图书馆管里,救世主的红头发跟班朝德拉科叫嚣着。最近德拉科开始制订复习计划,以应对不久之后的期末考试,而所有的斯莱特林一年级,除了高尔和克拉布外也都响应了他的计划,或积极或消极,这显然成了韦斯莱又一嘲笑他们的把柄。
德拉科简直懒得理这只红毛猴子,他一边在自己所有的笔记上标出不同的颜色,一边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挫败对方道:“既然你不打算在学校学到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回家呆着,还能为家里省下一大笔学费?据我所知,你们家连给你买根新魔杖的钱都没有。”
韦斯莱涨红了脸,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他提高嗓门,高声道:“不准你侮辱我的家庭。”
“抱歉,陈述事实而已。”德拉科翻开另一本笔记,想着图书管理员什么时候能过来把这个家伙赶走。
“我们即使穷,也比你这种……”
如他所愿,平斯夫人很快走过来打断了韦斯莱的高谈阔论,要他要么安静地呆着,要么滚出图书馆。
德拉科没有理会韦斯莱走之前的死亡瞪视,而是不由得将目光放到了他旁边的波特身上,即使是那副巨大的眼睛也无法遮住他那更为巨大的黑眼圈——这孩子不像是来图书馆学习的,倒像是专门来睡觉的,还没坐下,那双绿眼睛就已经半阖上了,怪不得在罗恩挑衅时一声不吭。
最近几天都是如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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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当然不可能知道,哈利忙着在晚上使用隐形衣夜游,罗恩则沉迷于在巫师棋方面打败各种各样对手,直到魔药课作业截至的前一天,才不得不相互激励着来到图书馆,还险些被平斯夫人赶出去。
“该死的马尔福,我衷心祝愿他下学期被开除。”罗恩气哼哼地说,哈利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胡乱将《初级魔药学》摊开,然后一头砸在了上面。
“快起来,哈利,”罗恩一边摇晃着哈利的肩膀,一边在他耳边说,“明天要是交不上作业,斯内普一定会把你生吃了。说真的,你真该把隐形衣收起来,天天夜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哈利勉强打起精神,取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就在他要将墨水瓶放在桌子上时,罗恩的一声惊叫吓得他差点儿把墨水都洒出来:“海格!你到图书馆来做什么”
哈利抬起头,就见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他穿着鼹鼠皮大衣,显得很不合时宜。
“随便看看,”海格说,声音躲躲闪闪,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可在他们挖出更多事情之前,他却抢先开口了。
“听着—— 过会儿来找我。”海格这样神神秘秘地说完之后,又踢踢踏踏地走了。
“他把什么藏在背后”哈利若有所思,“你认为会与魔法石有关吗”
“我去看看他刚才在找什么书。”罗恩说。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书,把它们重重地扔到桌上。“龙!”他低声说,“海格在查找关于龙的资料!看看这些:《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从孵蛋到涅槃》、《养龙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条龙,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对我这么说过。”哈利说。
“但这是犯法的,”罗恩说,“一七零九年的巫师大会上,正式通过了禁止养龙的法案,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果我们在后花园里养龙,就很难不让麻瓜注意到我们——而且,你很难把它们驯服,这是很危险的。你真应该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烧伤的地方,都是罗马尼亚的野龙给他留下的。”
“那么海格到底想做什么呢”哈利说,罗恩耸耸肩,两人都不太想承认自己产生的那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一小时后,哈利和罗恩敲响了狩猎场看守的小屋门,决定弄个清楚。而令他们吃惊的是,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谁呀”才让他们进屋,接着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了。
“海格,我们能不能开一扇窗户呢这里实在太热了。”进门不久后,哈利这么说,小屋里热得令人窒息,尽管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晴天,壁炉里还燃着熊熊的旺火。
“不能,哈利,对不起。”海格搓着手说,“我叫你们来是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炉那儿扫了一眼,便也扭头看着炉火——炉火的正中央,水壶的下面,卧着一只黑糊糊的大蛋。
“那是—— 哦,梅林——”显然,哈利和罗恩都猜出了那是什么。
“你从哪儿弄的?”罗恩蹲到火边,更仔细地端详那只龙蛋,“这东西可不便宜。”
“赢来的。”海格说,“昨晚,我在村子里喝酒,和一个陌生人玩牌来着。说实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摆脱它呢。”
“可是,等它孵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哈利可没忘掉罗恩之前说的,养龙可是犯法的行为。
“噢,我一直在看书。”海格说着,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大部头的书,“要把蛋放在火里,因为它们的妈妈对着它们呼气。你们看,这里写着呢,等它孵出来后,每半个小时喂它一桶白兰地酒加鸡血。”
他看上去很得意,边拨弄着炉火,边快乐地哼着小曲儿,弄得哈利不太好意思去打破他的幻想。
☆、一年级 统一战线
哈利终于停止了夜游,谁也没办法在白天应付越来越多的课业的同时,还保持着夜猫子习性,况且他又有了新的事情要操心——如果有人发现海格在他的小屋里非法养龙,会把他怎么样呢?
而在一天吃早饭的时候,海德薇又给哈利捎来了一张海格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快出壳了。
罗恩不想上草药课了,小龙出壳这样的光景一个人一辈子能见着几回呢?哈利也是这么想的,可问题是,他们俩谁也没胆子翘课,只能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课,一边暗搓搓地祈祷小龙能晚点儿破壳。而当下课的铃声传遍城堡时,他们俩就立刻扔下小铲子,匆匆跑过场地,朝森林禁地的边缘奔去。
海格迎接了他们,他满面红光,非常兴奋。
“你们来得正好,快要出来了。” 他们进了小屋,那只蛋就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他们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一只小龙砸着碎裂的蛋壳,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哈利觉得它的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他甜蜜地笑着,刚要伸出手去摸摸小龙的脑袋,突然脸色刷地变白了,急匆匆地站起来,奔向窗口。
哈利和罗恩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有人刚才透过窗帘缝儿偷看——”海格紧张地说,接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死定了,哈利想,显然罗恩和海格也是这样认为,三个人简直都僵住了,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开门,不然我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你们应该清楚,你是没法将一条龙藏起来的。”
是该死的德拉科·马尔福,他看见了小龙!
海格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事实上,他别无选择——这里没人会残忍到为灭口而杀掉一个一年级学生的地步,所以只能妥协。可罗恩却突然跳了过去,一把抽出了魔杖对准马尔福。
“要是你敢将龙的事说出去,我就炸掉你的脸。”他高喊着。
“无论你想用这只脱了毛的丑陋魔杖做什么,尽可以试试。”马尔福指了指面前魔杖露出的几撮独角兽毛,尖刻地说。“或许我可以送你一根新的,不过是几个金加隆而已,就当施舍乞丐了。”
“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罗恩忍无可忍地大喊。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四周,一道绿光从罗恩的魔杖后部射出,直接击中了他的腹部,撞得他趔趄两步倒在了地上。
“梅林啊,罗恩!”哈利焦急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罗恩张嘴想要回答,却一句话也没吐出来,反倒是打了个嗝,然后,几只鼻涕虫从他嘴里落到了大腿上。
海格和哈利目瞪口呆,马尔福则简直要笑瘫了,他整个人都趴在门框上,不停地用拳头捶着墙,好像下一秒就要笑得断气了一样。
“吐出来总比咽下去好。”海格叹了口气,找了个大大的铜盆塞给罗恩,让他好好抱着,“全吐出来。”
罗恩刚要开口,一大串亮晶晶的鼻涕虫又从嘴里流了出来,打在铜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海格和哈利忍不住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马尔福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利从来没见他这么高兴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波特,我建议你快点儿将他送到校医院,”他断断续续地说,“不然他说不好会被自己吐出的鼻涕虫呛死。”
哼,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的笑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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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最后,哈利还是不得不接受马尔福的建议,留下可怜的海格去面对那个小恶魔,自己则将罗恩连拉带拽地弄到了校医院。
梅林啊,虽然罗恩是他朋友,但哈利还是想说一句——这可真够恶心人的。
庞弗雷夫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于一个一年级,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那也是一个很难的咒语,而你用一根破魔杖就想完成它。”
哈利既不想听这些教训,又很担心海格,既然好友并无生命危险,他便决定还是回到海格那里。
当他以最快速度赶回去时,马尔福正要离开。他脸上挂着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而海格则可怜巴巴地缩在椅子里,捂着脸小声啜泣,那只罪魁祸首则欢欢喜喜地坐在桌子上打喷嚏,鼻子里还喷出了几点火星。
“看你干的好事!”哈利朝马尔福大声吼道。
“用点脑子,波特,那家伙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是我的好几倍,我能把他怎么样!”马尔福愤怒地说,这让哈利热血上涌,可紧接着,他又恢复到那种冷冰冰的腔调:“我不想吵架,所以劳驾让让,你挡着路了。”
哈利毫不畏惧地踏前一步,低声警告:“要是你敢把在这里看到的事透漏出去,我就——”
“虽然诅咒别人诅咒到自己吐鼻涕虫很好笑,但这种笑料使第二次,我可不一定会买账。”马尔福懒洋洋地、用哈利最讨厌的那种长长的语调说。
他看了看海格,又伸出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真可爱。”马尔福说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被冒犯了,而是又挠了挠小龙的下巴,哈利的下巴则惊诧到差点儿掉下来,“我暂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你们必须快点儿想办法,据我所知,挪威脊背龙的生长速度是惊人的。”
那个讨厌鬼终于离开了小屋,哈利也有时间来安慰海格了。“看,他已经答应不乱说话了。”如果这件事暴露,海格要受的惩罚显然不小。
可这个大个子猎场看守依旧在哭,“你以为他会这么好心吗?为此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好吧,他早该知道,马尔福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什么代价?”
“作为守口如瓶的交换,他可以随时过来看望它,”海格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最可怕的是,我答应他可以给它命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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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马尔福脸上隐藏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使得哈利、罗恩非常不安。不过他似乎确实很喜欢“凯撒”(那只小龙的名字,马尔福给起的,海格又哭了一场),大部分业余时间都情愿“屈尊降贵的”(马尔福的原话)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里,在哈利他们对海格摆事实讲道理的时候,逗凯撒玩耍。
“你就让它走吧,”哈利劝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说,“它太小了,会死掉的。”
他们打量着小龙。短短一个星期,它的长度已经是原来的三倍。一团团的烟从它鼻孔里喷出来。海格把看守狩猎场的工作撇在了一边,因为小龙弄得他手忙脚乱。地上扔满了空的白兰地酒瓶和鸡毛。
“虽然我很希望看见你因为私自养龙而被惩罚,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再过两个星期,凯撒就会变得跟你的房子一样长。它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马尔福一边给凯撒清洁翅膀,一边说,天知道它为什么不在他高傲的脸上挠上几道。
“我—— 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龙。
“没有人想把它扔掉,”马尔福放下毛巾,转头向罗恩,哈利惊讶于他竟然能这样平心静气地和他说话,虽然内容稍欠友好:“红毛,听说你哥哥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我想他会很高兴接收一只这么漂亮的挪威脊背龙。”
罗恩狠狠瞪了马尔福一眼,深吸一口气,转头微笑地对海格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怎么样,海格?我可以派一只猫头鹰去问问查理吗?”
谢天谢地,海格终于同意了,整个过程,马尔福居功至伟,虽然他主要使用的是恐吓的手法,通过详细描述一个叫“阿兹卡班”的恐怖监狱,让海格一边泪如雨下地喊着“凯撒,妈妈对不起你”,一边点头让罗恩给他的哥哥查理写信。
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简直度日如年。凯撒越长越大,所有接近它的人都无一幸免地被咬过(除了马尔福,那条龙好像特别喜欢他,这毫无道理可言),可海格仍旧意识不到它的危险性。
“它咬了我!”罗恩说着,给他们看他的手,是的,没错,就是“他们”,哈利和德拉科·马尔福,那只从萌萌哒到恐怖的小龙完成了史诗性的艰难任务——将罗恩逼迫到与马尔福的统一战线上。
“我一星期都没法拿笔了。”他看着自己手上包着的沾满血迹的手绢,这么说着。“告诉你们吧,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动物,可是看海格对待它的样子,你还以为它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乖乖呢。它咬了我以后,海格还不许我吓唬它。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给它唱摇篮曲呢。”
“我向来认为,勇敢是格兰芬多的特性,原来并非如此。”马尔福耸耸肩,说道,语气倒是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那不是勇敢,而是自杀,好吗?”罗恩反驳着,却没有一点儿没冒犯的意思,“话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个回复啊?”
正说着,漆黑的窗户上突然传来一阵拍打声,是海德薇!
他们赶紧把它放了进来,凑在一起去看查理的回信——
【亲爱的罗恩:
你好吗?谢谢你给我写信——我很高兴收养那只挪威脊背龙,但是要把它弄到这儿来不太容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几个朋友那里,他们下个星期要来看我。麻烦就在于,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们非法携带一条龙。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他们可以在那里与你会面,趁着天黑把龙带走。
请尽快给我回音。
爱你的
查理】
三个人面面相觑。
哈利有隐形衣,这让将凯撒送走的难度直降了好几个等级,可问题是,他还在犹豫着让不让马尔福知道,显然罗恩也是这样想。
“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马尔福皱着眉头说,一时半刻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想办法弄身隐形衣,或者用复方汤剂假扮成哪个教授。”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向马尔福,齐齐点头。
☆、一年级 禁闭 20
事情总是会出麻烦,尤其是在困难来临之前。第二天早晨,罗恩被咬的那只手肿成了原来的两倍。他不知道去找庞弗雷夫人是不是妥当—— 她会不会看出来这是被龙咬的?
然而到了下午,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伤口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绿颜色。看来凯撒的牙齿是有毒的。
一天的课上完之后,哈利飞快地赶到医院,发现罗恩躺在床上,情况非常糟糕。
“我的手疼得像要断了一样。”他龇牙咧嘴地说,“我不确定周六还能不能去。”
哈利叹了口气:“我一个人是不可能抱得动凯撒的,看来我们不得不告诉马尔福关于隐形衣的事了。”
“你别犯糊涂!”罗恩低声叫道,“虽然他最近没那么讨厌了,但我们还是不能相信他。”
“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的,只要能把那只龙弄走,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不过,德拉科倒是提供了另外一个选项。
“我搞到了一件隐形衣,”他说,哈利张大了嘴巴,“但时间紧急,没能拿到太好的货色,这东西只有午夜前的三个小时能够隐形,而且只能用一次。”
“这——实在是太好了!”哈利佯装兴奋地说,“至少我们不会在带着一头龙的时候被逮到。”
他们来到海格的小屋前,发现大猎狗牙牙坐在门外,尾巴上包着绷带。海格打开窗户跟他们说话。“我不能让你们进来,”他喘着气说,“凯撒现在很难对付—— 我拿它没有办法。”
他们把查理来信的事对他说了,他的眼里噙满泪水,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小”龙刚刚咬了他的腿。
“呵呵!没关系,它只咬了我的靴子—— 它是在玩耍呢——说到底,它还是个小毛娃。”小毛娃用尾巴梆梆地敲着墙,震得窗户咔咔直响。
“我小时候就想要一只龙做宠物,爸爸妈妈一直没有同意,”德拉科带着点儿惆怅地对哈利说,“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
哈利点点头,“如果你那时真养了一只龙,你也长不到这么大。”
两人并肩走回城堡,心里都盼望着星期六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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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星期六,海格要跟凯撒告别了。当哈利和德拉科过来时,他已经把它装进了一只大板条箱,准备就绪。
“我给它准备了许多老鼠,还有一些白兰地酒,够它一路上吃的了。”海格用沉闷的声音说,“我还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进去,免得它觉得孤单。” 板条箱里传出了撕扯的声音,哈利觉得似乎玩具熊的脑袋被扯掉了。
在海格抽抽搭搭的告别声中,哈利和德拉科用隐形衣罩住板条箱,随即自己也钻到了袍子下面,然后抬起了箱子。
这龙可真是重啊——两人共同的心声。
他们抬着凯撒走上门厅的大理石台阶,走过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了一层楼,又上一层楼——尽管他们还抄了近路,也一点儿不省劲儿。
那道陡直的、通向塔楼的旋转楼梯,似乎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一段路程,他们终于平安地来到塔楼寒冷的夜空下。
脱掉隐形衣,他们深深吸入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德拉科甚至得意忘形地跳起了舞。
“你会跳舞?”哈利问,查理的朋友还没有来,看样子他们还得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当然,这是贵族的必修课,潘西和布雷司都做过我的舞伴。”德拉科骄傲地说。
贵族?这可不是哈利喜欢的话题,但更令他好奇的是——“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在一起跳舞吗?”
“当然不是,跳舞是礼仪的一种,我们可以通过跳舞进行交际,无论男女。” 德拉科回答。
“那——潘西是你女朋友吗?”哈利咬着嘴唇问,连达力那样的丑八怪都有过一个小女友,德拉科长得可要比达力好看多了。
“她才不是我女朋友。” 德拉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差点儿跳起来,“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定下来,贵族家族之间的联姻是非常复杂的。不过她确实是选项之一,说来,我和我妈妈都还觉着布雷司不错。”
“你是说布雷司·扎比尼?”哈利眼睛瞪得老大,“老天,他可是个男的!你们还搞同性恋这一套?”
“什么恋?”德拉科有点儿茫然,“在魔法界,性别并不重要,而且马尔福家族——”他突然停下,侧耳倾听,“他们来了。”
四把扫帚突然从黑暗中降落了,查理的朋友都是性情快活的人,他们给哈利和德拉科看了他们临时拴好的几道绳索,这样他们就能把凯撒悬挂在他们中间了。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那个箱子安全地系在绳索上,然后跟他们握了握手,就离开了。
终于,凯撒走了。
两人悄悄走下旋转楼梯,如释重负,德拉科不用担心凯撒小可爱给人发现后处以极刑,而哈利也不用担心海格大块头给人发现后处以极刑。可惜他们高兴的有些早了——就在他们一脚跨进走廊时,费尔奇的脸就突然从黑暗里显现出来,而他们这次却没有了隐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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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站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时,哈利的脑海里飞快地设想出许多为自己辩解的借口和理由,还编了一些谎话想蒙混过关,但发现它们一个比一个站不住脚。他不知道这次他们有什么办法摆脱困境。唉,他怎么就不能多信任德拉科哪怕一次呢?比起被抓到扣分关禁闭,告诉德拉科自己有件隐形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偷偷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德拉科,他脸色苍白,但似乎还算镇定。
这时,麦格教授回来了,她高高耸立在他们面前,似乎比凯撒更有可能喷出火来。
“费尔奇说你们到天文塔上去了。别忘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自己解释一下吧。”
哈利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好在德拉科说道:“我非常非常抱歉,麦格教授,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些小矛盾就约定私下进行巫师决斗。”
“巫师决斗?”麦格教授和哈利异口同声地反问。麦格教授奇怪地转过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巫师决斗——当然——我很抱歉。”哈利支吾说,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巫师决斗”。
“这简直太荒谬了,”麦格教授说,长长的尖鼻子喷着粗气,“一年级的新生要进行巫师决斗?你们才学过几个魔法?”
“我非常非常抱歉。” 德拉科重复着,用极其真诚的语气,他显然知道,无论他们摆出什么理由,麦格教授最终都不会原谅他们——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学校里鬼鬼祟祟地游荡,而且还爬到了最高的天文塔上,那里除了平常上课是不能上去的。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各扣掉五十分,关禁闭。”麦格教授做出了最后的审判。
“五十分?”哈利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实在太多了,多到足以改变格兰芬多在学院杯上的最后成绩——他在上次魁地奇比赛中好不容易才赢来了那么多分。
“教授—— 求求您—— “
“不用你告诉我说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波特先生。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感到脸红。”麦格教授严厉地说,“而你,马尔福先生,我相信斯内普教授回来后也会好好教导你一番。好了,你们都上床去吧。”
“为什么要编出什么‘巫师决斗’做借口?”走廊里,哈利怒气冲冲地说。
“不然呢?告诉她我们去塔楼是为了把一条龙送走,顺便把那个傻大个儿猎场看守也给卷进来?”
哈利无言以对,可是——“如果你能换一个像样点儿的借口,而不是说我们准备去斗殴,就不用被扣上这么多分了?”
“你认为被扣了五十分都是我的错?”德拉科不可置信地说,“我一直以为格兰芬多都是傻大胆,却不知道你们原来是一群不敢承担后果的胆小鬼!”
这时,他们来到了岔路口,哈利要回格兰芬多塔楼,而德拉科要回斯莱特林的地窖。
“我不想因为真的和你打架而再被扣上一百分。”德拉科气呼呼地说,这令哈利突然发现他脸上还有一点儿小肥肉,“好自为之。”
说完,他将失效的隐形衣扔到一旁的骑士雕塑头上,然后扬长而去,留下哈利不安地咬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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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日子不太好过,第二天,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经过记录学院杯比分的巨大沙漏时,很快就发现有个家伙一下子给他们扣掉了五十分。随后,事情就慢慢传开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两次魁地奇比赛的英雄,竟然害得他们丢掉了这么多分数。
但德拉科在斯莱特林的地位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依旧是一年级领袖,那些高年级依旧会向他谄媚地打招呼。他甚至还听见几个二年级斯莱特林对他说:“下次一定要把那个令人讨厌的救世主打趴下,就算扣上两百分也没什么大不了!”
“巫师决斗?亏他想得出来。”罗恩说道,“不过,你确定不是马尔福故意陷害你?”
“拉上他自己?”哈利摇头,“他没有那么傻。”
“其实,马尔福还不赖。”罗恩说。
“是吗?可我记得不久前他还想要把他的头塞进马桶里。”哈利没精打采地说。
“那又怎样?有时我也想把珀西的头塞进马桶里,可他依旧是我哥哥。”罗恩无所谓地耸耸肩,“男孩子们就应该这样,不打不相识,我老妈说的。”
哈利有些恍然大悟,可随机又开始迷惑——这不是佩妮姨妈经常看的肥皂剧的桥段吗?可问题是,这似乎更适用于男女主人公,而不是他们和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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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哈利下楼来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 当然还有马尔福,他们要去关禁闭了。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亮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哈利不知道他们将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偏头去看德拉科,只看见他月光下愈发苍白的脸,和闪烁着的灰蓝色的眼睛。
他们穿过草场,现在,哈利可以望见海格小屋里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接着,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喊:“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哈利的心欢腾起来;如果他们要和海格一起劳动,那就不算太糟。他一定在脸上表现出了这种宽慰的心情,只听费尔奇说:“你大概以为你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再好好想想吧,小子—— 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听了这话,德拉科猛地停住了脚步。
“禁林?”他跟着说了一句,声音远不像平时那样冷静了,“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 那里面什么都有——包括狼人——”
好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禁林里传来一声声陌生而又可怖的嚎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野兽发出的。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不是?”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费尔奇狞笑着将他们交了出去:“我天亮的时候会来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完,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会进禁林。” 德拉科转向了海格,哈利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的颤抖。
“如果你还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说,“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
“是吗?有人偷偷养了一只龙,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德拉科冷冰冰地说,“我们不过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不要拖上我,马尔福,我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哈利说,他看了一眼海格,大个子猎场看守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确定了,而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因为昨晚被抓到了,所以才被罚来这里,是吗?”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用用你比甲虫还要小的脑子,除了因为那个,还会因为什么?” 德拉科惨叫一声。
“我很抱歉,可是听我说,”海格放低了声音,“你们必须跟我进禁林,不然费尔奇很可能会直接开除你们。而且,只要跟紧我,我可以保证你们没有危险,好吗?”
德拉科没有动弹,他看了看海格背后巨大的石弓和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以及偶尔吠叫两声的牙牙,垂下了目光:“好吧,但我要知道,我们今晚究竟要干什么?”霍格沃兹究竟隐藏这什么怪物,需要这样全副武装?
☆、一年级 意外
他们顺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走入了禁林,地上,银白色的独角兽的血散发出绝望的光芒。
“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 海格说,“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能伤到独角兽的东西——”德拉科轻轻说,他的声音里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哈利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们要和我在一起,这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海格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离开小路。”
“如果一旦有发生了什么意外呢?”德拉科问,“事情总会有意外。”
“只要跟紧我,就不会有什么意外。”海格有些不耐烦,“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哈利小心翼翼地跟在海格身后,顺着血迹寻找着,可走了一会儿,他却突然感觉身后空空荡荡的,一回头,德拉科真的不见了。他刚想去叫海格,却发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在月光下闪烁着——德拉科似乎正蹲在一滩独角兽血前,不知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哈利看了一眼海格,还是选择回头去叫德拉科,“我们得跟紧海格,德拉科。”
“独角兽的血可是非常珍贵的魔药材料,我可不想就这么错过。”马尔福说,紧接着他拧起眉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傲慢地看向哈利:“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哈利一滞,飞快决定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你用什么采集血液?你随身还带着瓶子吗?”
好在德拉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而是继续低头去处理那些银色的鲜血:“我本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到斯内普教授那里关禁闭,所以就带了两个可以用来装魔药材料的瓶子。”
“天啊,这可真美——”哈利轻轻沾了一点儿独角兽的血液在手上,那里刹那就像洒上了一片月光。
“独角兽是纯洁而美丽的生物,会去伤害它们的东西无疑是非常邪恶的。”德拉科塞上瓶塞,“我们走吧。”
接着,他们转过头,却发现阴暗的小路上空无一人——海格和牙牙都不见了。
“这都是你的错!”哈利说,一阵微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又要把这个怪到我头上?”德拉科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嗤笑,“是不是无论你做错了什么,都要找另外一个人来顶缸?”
“如果不是你非要停下来收集什么该死的血,我们会跟丢吗?”哈利反唇相讥。
“注意你的措辞,波特,可不是我让你留下来的。”德拉科不可置信地说道。
哈利愤怒地看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眼,然后大踏步向黑黢黢的禁林走去。
“喂——”马尔福在后面叫他,哈利决定不予理会,直到他的袖子被扯住。
“这边走。”德拉科说。
“为什么要走那边?”哈利显然不想听他的。
“因为现在冒冒失失地往里面闯纯粹就是送死,不如先退回去。”德拉科指着独角兽的血迹,“我们是跟着这些血迹走到这里的,也可以跟着它们回到禁林边缘。”
哈利很想称赞一下斯莱特林一年级领袖的智慧,跟着血液的银光往回走无疑是正确的选择,他们走过布满苔藓的树桩,穿过浅浅的溪流,直到来到一个岔路口前。
他们默默盯着地上,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了两条路上的银蓝色的血迹。
“还记得我们之前是从那条路过来的吗?”德拉科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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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挑了一条路走,而且显然挑错了——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来到禁林边缘,反倒是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哈利觉得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的血迹太多了。”德拉科看着一棵树根上溅着的一大滩银色的血说,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
哈利紧抿着嘴唇打量四周,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他看到了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
他们一点点地靠近,一副美丽而哀戚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那竟然是一只已经死去了的独角兽,它那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僵硬地伸直着;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得就像珍珠,脖颈处却隐藏在树林的阴影里。
他们又朝它跨近了几步,同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什么野兽在吮吸猎物的骨髓。这时,风吹散了一片云,让月光毫无保留地射下来,他们这才发现,阴影里匍匐着一个戴兜帽的身影,他正将好像是脸的部位对准那尸体脖颈一侧的伤口。
他正在喝它的血!
“啊啊啊啊—— !”德拉科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而哈利也没有心思去嘲笑他,因为当那戴着兜帽的身影抬起头看向他时,一阵剧痛穿透他的头部,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伤疤突然着了火一般。
德拉科拼命拽着他衣服,令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可那速度远远赶不上那戴着兜帽的身影逼近的速度。
“啪”,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哈利脸上,使得那本来模糊的视线突然清晰了一些,力量似乎终于回流,重新灌注进他的体内,哈利开始能够在迷迷糊糊中跟上德拉科奔跑的步伐——那只冒着冷汗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拖着他飞快地穿过灌木,穿过树林,然后,一头撞到了海格身上。
“怎么回事,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海格粗声粗气地咆哮着,似乎非常生气。
“我们发现了独角兽——”德拉科喘息着说。
“还有一个戴兜帽的怪人,他在喝独角兽的血——”哈利补充说,浑身发抖,汗水淋漓。
“费伦泽,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海格一脸凝重,转过身撇下瘫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带着牙牙向森林深处跑去。
他们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缓过劲来,当他们抬起头来时,一个马人正站在他们身边。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长着一副银鬃马的身体。
“你们看到有人在喝独角兽的血?”他问,湛蓝的眼睛像淡淡的蓝宝石。
“没错,千真万确。”哈利点头,“他为什么要喝那些血呢?”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马人说,“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所以独角兽的血非常珍贵,所以我们在魔药课上只用了它的角和尾巴毛——”德拉科喃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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