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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正文 第7节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第7节

    路易的欢迎仪式很简单,当然也没必要那么复杂,主要就是为了让大家彼此认识认识。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对路易表示了好感——为什么不呢?一个只在霍格沃茨呆一学年的法国小少爷,跟谁都不会有利益冲突,况且他还那么漂亮。

    “谢谢你,德拉科,我还以为我要花好多时间才能适应这里。”欢迎仪式后,在回寝室的路上路易说。

    “这没什么,在法国时你也给了我不少照顾。”德拉科礼貌地回答,“特别是杜兰德夫妇,对此我心怀感激。”

    路易轻轻皱了皱漂亮的眉毛,刚想说什么,德拉科却停下了脚步。

    “我到了,晚安,好好睡一觉,斯莱特林的床很舒服。”他说着,朝路易挥挥手,然后进了自己的宿舍。

    路易眨眨眼,往自己的寝室走去,确实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至于别的事,明天再做也完全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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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德拉科阴沉着脸走进餐厅,很自然地坐在路易身边,而后者也很自然地帮他倒了一杯牛奶。

    潘西在一旁夸张地抽了抽鼻子。“仅仅一个学期,”她装模作样地说,“安慰有起床气的德拉科原来可是我的专利,没想到仅仅一个学期就被别人代替了——”

    “是这样吗?”路易用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盯着潘西,“我很抱歉。”

    “哦,这没什么,用你自己来赔偿就好了,”潘西笑眯眯地说,“这样一来我绝对是赚了——你要比德拉科可爱太多了。”

    “注意你的措辞,潘西。”德拉科喝了几口牛奶,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你们之前在聊什么?”

    “我在问潘西和布雷司关于救世主的事情——当然,为了完成论文。”路易回答,“听说上学期有个什么密室,而那位波特先生还是个蛇佬腔。”

    “说不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本人,”德拉科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恰巧与救世主望过来的绿眼睛对上,眯了眯眼,继续说:“按照他张杨的个性,一定会将整件事添油加醋地全部告诉你,或许其中还包括他如何又一次击败了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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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斯莱特林的三年级们离开城堡,去上他们的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

    “难以想象,邓布利多到底是用什么标准选老师的。”潘西轻声嘀咕着,生怕被走在后面赫敏听见。

    “我觉得海格没什么不好。”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小女巫快走了两步跟上,显然是听见了潘西的话。

    “是吗?让我们买一本会咬人的书算得上好?”德拉科晃了晃手里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他已经用一根绳子把它绑上了,不然它就会跳起来狠狠地咬他的手。

    “来吧,快点快点!”就在他们争辩时,那个大个子老师兼猎场看守就大着嗓门招呼起来,“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课!大家都到了吗?好,跟我来!”

    “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难道要在禁林里上课?”当海格带着全班人往禁林的方向走去时,德拉科不可置信地说。

    “禁林是什么?”路易问。

    “相信我,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布雷司说,“禁林是霍格沃茨的后花园,所以不用担心。”

    “别听布雷司的,他在开玩笑。”赫敏急忙说,“千万千万不要靠近禁林,那里居住着很多古老的神奇生物,但不少都非常非常危险,比如马人——”

    “马人并不危险,我们那儿也有马人,他们看起来挺友好的。”路易说。

    “——比如,狼人,巨型蜘蛛和蟒蛇,还有龙爪藤和麻棘树,它们是英格兰最危险的植物。如果你被麻棘树的根拉到土层下面,估计我们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好在海格只领着大家沿着禁林边缘走,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五分钟以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这就对了—— 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

    “怎么打开?”德拉科用他那冷淡、拖长的声调说,如愿赢得了救世主的死亡瞪视。

    “什么?”海格说,他实在是太紧张了,而且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突然提问。

    “我们要怎么打开书本?”德拉科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不过显然,他问出了在场所有学生的心里话——他们的书全部被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给“制住”了——或是用绳子捆起来,或是用胶带牢牢地沾着,或是放在牢固的袋子里或是用大夹子夹住。

    “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本书吗?”海格说,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全班学生都摇头。

    “只要捋捋这些书。”海格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了,“看……”他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妖怪们的妖怪书》抖动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上。“很有趣,是不是?”

    “哦,我们真是笨啊!”德拉科冷嘲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或者亲亲它们指不定也行。”

    “住嘴,马尔福。”哈利在一旁低声说,不过这句话似乎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因为德拉科对海格的嘲弄变得更加剧烈了,他甚至还很不优雅地笑出声来。

    “很有趣?”他重复着海格的话,“给我们想撕掉我们手的书!这真是有趣极了!”

    “额……”海格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思路完全被德拉科搅得稀烂,连下面要干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今天我们要看什么神奇生物?”赫敏聪明地提醒,德拉科朝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女巫投去不赞同的一瞥,却被无视了。

    “啊,没错,是的……既然你们都有书了,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神奇生物了……”海格长长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找它们。等等。”说着,他离开学生走到林子里去了。

    “马尔福,这是海格的第一堂课,你非要把他弄得着糟糕吗?”哈利愤愤地说。

    “身为一名老师,难道没有回答学生问题的义务吗?”德拉科懒洋洋地说,“波特,你最好小心,说不定那大个子等会儿会带一只摄魂怪过来。”

    “你就非要找茬吗?”罗恩插嘴说。

    “怎么?你还要用你那只破魔杖向我施咒吗?”德拉科瞥了一眼罗恩口袋里的魔杖,“原来如此,听说这个暑假你父亲发了一笔小财,终于有钱给你换魔杖了吗?”

    罗恩瞪大了眼睛,然后怒吼着想要扑上去,却被哈利一把抱住腰拉了回来。就这他们乱成一团时——

    “哦哦哦!”拉文德布朗尖叫起来,指着围场对面,引得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三年级 鹰头马身有翼兽

    十二个古怪的家伙向着学生们走了过来。它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前腿、双翼和脑袋似乎是鹰的。它们有钢铁样颜色的利喙和明亮的橘色大眼睛,而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会致人于死地。

    “来吧!”海格摇晃着系在野兽们的脖子链子,吆喝这些家伙到全班学生站立的篱笆前面来,然后把它们全都拴在篱笆上。

    “鹰头马身有翼兽!”他快乐地向学生们介绍,“它们可漂亮了,是不是?”

    “他的眼睛有毛病吗?”德拉科惊奇地说,而这一次,大多数人表示赞同。说实话,这些半马半鸟的家伙确实还挺好看,至少有着发亮的皮毛和亮丽的羽毛。可是,谁又能欣赏一只随时可能要你命的怪物呢?

    “那么,”海格说,他两手相互擦着,对全体学生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想要走近一些……”

    似乎没有人想这样做,只有哈利和罗恩小心谨慎地向篱笆走过去,一脸苦大仇深。德拉科则退到人群的最后面,开始慢悠悠地吃起一只路易递过的苹果来。

    “傻大胆的事就让格兰芬多去干吧。”他如斯评价道。

    这时,海格已经讲完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特点,开始招募愿意和这些家伙互动的志愿者。

    “他在开玩笑,除非有谁不想活了才会把后脖子亮给那些东西。”潘西说,紧接着,哈利站了出来。

    “好戏来了。”德拉科将苹果核随手扔到树下,从人群的末尾挤到了最前方——这么做一点儿也不费力,大多数人都在后退,因为这时海格已经解开了其中一只叫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德拉科的眼睛眯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哈利与那只怪物长久对视,然后慢慢弯下身向它行礼,而鹰头马身有翼兽也弯下了它有鳞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干得好,哈利!”海格欣喜若狂地说,“你现在可以碰碰它了!拍它的喙,拍吧!”

    全体同学鼓起掌来,德拉科则不屑地撇了撇嘴。

    现在,大家从成功者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谨慎地进了围场。海格一个一个地解开链子,不久,围场上到处都有人紧张地鞠着躬。

    德拉科也要了巴克比克,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正懒懒地闭上眼睛,让他在它的喙上拍了好几下,似乎很喜欢这样似的。

    “这很容易,”德拉科拖长声调对还在犹豫不决的路易说,但声音响得足以让哈利听见,“要是波特能做到的话,我知道那一定是特别容易。我打赌它们一点也不危险。”他对那头怪兽说,“你不危险吧,是不是?”

    鹰头马身有翼兽欢快地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斯莱特林王子。

    “来吧,现在全班除了隆巴顿外没有人失败,你当然不能和他比。”德拉科继续劝说着。

    “既然如此——”路易咽了口口水,迟疑地走到巴克比克面前,德拉科则退后了一些,好给他们留出些空间。

    路易慢慢鞠了一躬,然后赶紧直起身来看,那头怪兽仍旧满怀敌意地看着他。它没有动。

    “不要怕,稍稍再等——”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指导着,可他的神色却在一瞬间由悠闲转为了惊慌——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竟毫无征兆地直立起鹰的上半身,钢灰色的爪子朝着路易狠狠一挥。

    目睹这一幕的几个女生发出尖叫,海格马上把还在挣扎着要扑过去的巴克比克努力套回它的颈圈里。而草地上,德拉科蜷成一团,长袍上有块块血迹,路易则滚在他身边,看起来除了被吓着了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梅林啊——”潘西第一个跑过去,半跪在德拉科身前,“它简直是要把你给杀了!”

    “不会的!不会的!”海格匆忙地重复说,脸色极其苍白。“谁来帮帮我—— 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

    布雷司跑去打开大门,而海格轻易地举起德拉科。他们走过的时候,哈利看到他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草上。

    “真是活该!”罗恩说,“我还以为他已经改好了,至少不那么混蛋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就连巴克比克都讨厌他。”

    可这一次,哈利却出奇地没有应和好友,而是低头盯着草地,上面那一大滩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嘿,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明明根本就不是德拉科的错。”赫敏叉着腰对罗恩说,“他可是为了帮路易才被抓伤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庞弗雷夫人大约一秒钟就能把伤口缝好。”哈利突然插嘴,他记得护士长曾经神奇地给他治好比这严重得多的创伤。“是不是,赫敏?”

    “没错,这种伤对于不会魔法的人可能致命,但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太大的问题。”赫敏点点头,不知怎么的,这让哈利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似乎很担心啊,老兄。”就连粗神经的罗恩也看出了不对头,“马尔福刚刚那副样子足以让我们嘲笑他一整个学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其实,我是担心——我觉得——”哈利在罗恩和赫敏拷问的目光下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觉着海格的第一课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糟了,对不对?”

    “这倒是没错。”罗恩点点头,“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开除他吧?”而赫敏则是一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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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级的第一堂神奇生物课就这样在恐怖的气氛中匆匆渡过了,大家爬上了石阶,来到空无一人的前厅。

    “现在去餐厅是不是太早了?”哈利看了一眼赫敏和潘西,她们正和那个布斯巴顿的交换生一起,奔上那道大理石楼梯——那是通向校医院的路。

    “是有点儿早了,”罗恩说,“我们昨晚那盘棋还没下完,正好趁这个功夫。”

    “其实我们可以去看看马尔福——”哈利说,然后又迅速补充:“主要是给海格求求情。”

    “求情?你是要跑去被他嘲笑吗?马尔福才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海格的好机会。”罗恩说,“不过有邓布利多在,他什么也干不出来。我倒是觉得应该去看看海格,你没瞧见他当时的表情吗?活像自己才是差点儿被怪物生吃的那个。”

    于是,晚餐后,他们离开城堡,往海格的小屋走去。刚敲了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吼道:“进来。”

    海格只穿着衬衣坐在他那擦洗干净的木桌旁边,面前放着一个大得和水桶差不多的单柄大酒杯,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已经喝了很多酒。

    “恐怕这是个新记录,”他认出了他们之后就口齿不清地说,“我想他们还从来没有过只干了一天的教师。”

    “没人会解雇你,海格。”哈利连忙安慰他,“而且马尔福伤得也不严重,对吗?”

    “但是他仍旧说很痛……用绷带包扎起来了……还在伸吟……”海格断断续续地说,不知是因为喝得太醉还是抽噎得太厉害。

    “他一定是在装假,”罗恩马上说,“庞弗雷夫人什么都能治。去年她让哈利的一半骨头重新生长起来了。马尔福只是想拼命利用这件事捞好处。”

    “学校主管人员都知道了这件事,”海格悲哀地说,“他们认为我冒进了,应该过些时候再让鹰头马身有翼兽上场……本来以为能把第一课弄好的……这都怪我……”

    他们竭尽所能地安慰可怜的猎场看守,直到泪水不再从他乌黑的眼睛褶皱里流了下来(虽然之前流的眼泪已经足够养活一条人鱼了),他们才急急忙忙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返回了霍格沃茨。

    “马尔福肯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罗恩在打着哈欠爬上床时还这么说着,不过显然这点子担心完全不会搅扰得他睡不好觉,不一会儿哈利就听见了好友的鼾声。

    他心烦意乱地翻了一个身,可又觉得不舒服,于是又翻了回来,将被子窝成一团抱在胸前,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又想起马尔福那张苍白的脸和沿着胳膊不停流下来的血。

    他的脸一直都那么苍白,跟受没受伤根本就毫无关系。他这么想着,动了动腿,由左腿搁在右腿上换成了右腿搁在左腿上。

    迪恩也开始打鼾了,接着是西蒙,哈利从来不知道他们寝室里有这么多人都会打鼾,或许因为往常这个时候他自己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所以之前都无知无觉。他痛苦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枕头,又一头栽回到床上——他想排除杂念,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他需要睡觉,他必须睡觉,明天一大早就有课,可是马尔福流血不止的样子老是在他眼前讨厌地晃悠着。

    两个小时之后,哈利放弃了,他偷偷从床下取出自己的隐身衣,决定去一趟校医院。

    这绝不是他的第一次夜游,而对于校医院,哈利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顺利地避开了四处游荡的鬼魂和不怀好意的洛丽丝夫人,成功进入了校医院。

    黑夜中的医院一片安静,这个时候所有妄图探视活着陪床的人都会被庞弗雷夫人疾言厉色地赶走。哈利悄悄地摸进住院部,去年他在这儿住了将近一天。

    住院部还是老样子,简单的床铺排列成左右两排,里面绝大多数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床帐高高地束起,只有一张床的床帐被放了下去,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几盏壁灯发出微微的光亮。

    哈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床头柜上很干净,没有沾血的绷带一类可怕的东西,只有一只杯子孤零零的放在那儿,里面剩下喝了一半的牛奶。

    里面躺的绝对是马尔福那家伙无疑了。

    哈利轻轻地掀起了床帐,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往里看,果然看见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德拉科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他闭着眼睛,轻轻地呼吸着,柔软的碎发散落在光洁的前额上,给人一种既温柔又脆弱的错觉。

    哈利猛地合上床帐,快速离开了校医院,他又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他是别想再睡觉了。

    ☆、三年级 错误提示

    德拉科高调选择了星期四的斯莱特林院和格兰芬多院双料魔药课作为自己的回归秀场,为此,他还专门选在魔药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走进教室。

    “坐好,坐好。”斯内普教授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兼教子,懒懒地说着,然后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继续上课。

    “如果是我迟到了,他一定会给格兰芬多扣上二十分的。”罗恩愤愤地小声嘀咕着,“这个偏心的老蝙蝠!”

    不过哈利的重点却和好友不太一样。

    “他的胳膊明明已经好了,竟然还吊着悬带?他以为自己是从某次可怕的战斗中生还的英雄吗?”哈利一脸不可置信。

    “那可不一定,说不好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爪子有毒呢?”罗恩陶醉在自己的想象里,哈利则轻轻打了个冷战,“这样马尔福马上就要成为独臂人了!”

    德拉科正懒洋洋地回答着来自斯莱特林所有人的问候,在听到哈利和罗恩的耳语后动了动眉毛,勾起了嘴角。

    “好了,以上就是‘缩身溶液’的制作方法,你们听明白了吗?”斯内普教授问。而经过两个学期的磨练,大家已经再清楚不过——这其实不是一个疑问句,所以没有人出声。

    “很好,现在开始动手吧——”斯内普教授宣布,而后转身向纳威:“隆巴顿,今天下课前我们要给你的蟾蜍喂几滴你做的药剂,看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这样做会鼓励你好好地做这种药剂。”

    他说完后大步地走到下一桌,开始恐吓另一个不成器的格兰芬多,哈利和罗恩很想安慰安慰被吓得全身发抖的纳威,可很快,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儿了。

    “先生,”在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料理自己的魔药材料时,德拉科叫道,“我需要有人帮我切这些雏菊的根,因为我的手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做出一个完美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韦斯莱,替马尔福切根。”斯内普头也没抬地说。

    罗恩气得脸像砖头那样红,而德拉科朝他露出了一个假笑,“听到斯内普教授的话了?切这些根吧——请——”他轻轻向前倾了倾身字,拉长语调说。

    罗恩抓起小刀,把德拉科的根拉到自己面前,开始粗粗地切起来,结果切得大小不一。

    可他这么做却是自找麻烦。

    “教授,”德拉科嫌弃地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根块和罗恩一眼,又拖长声音说,“韦斯莱把我的根切成各式各样的了,很遗憾,他似乎并没有领会这副魔药的制作要领。”

    斯内普从他的鹰钩鼻子往下看到桌子上,然后给了罗恩一个假笑,哈利几乎要因为这个和马尔福一模一样的假笑判断他们有血缘关系了。

    “和马尔福换一下根,韦斯莱。”他说。

    “但是—— “罗恩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根,那是他花了一刻钟仔仔细细切好的,切得大小完全相等。

    “现在。”斯内普用他最带危险性的腔调说,罗恩只好将他自己切得那么漂亮的根隔着桌子推给马尔福,然后又拿起了小刀,准备设法修复现在他不得不用的根。

    “还有,先生,我需要有人替我剥无花果的皮。”德拉科暗示性地瞥了哈利一眼,表情无辜。

    “波特,你可以替马尔福剥无花果的皮。”果然,斯内普说,在找哈利麻烦方面,教父教子两人永远配合无间,波长一致。

    哈利回瞪了德拉科一眼,深吸口气,而后拿过他的无花果开始剥皮。

    “真乖——”德拉科笑眯眯地说,“好好表现吧,说不定我会网开一面,不让你们亲爱的伙伴海格被开除。”

    “你干了什么?”哈利愤怒地说。

    “我爸对我受伤很不高兴,而路易作为他好友的儿子,无端受到攻击也是不能被容许的——”

    “所以,你们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我敢保证那绝不是什么‘卑鄙手段’,只是老老实实向学校主管人员和魔法部投诉而已。”德拉科假模假样地大大叹了口气,“路易可是布斯巴顿的交换生,这已经上升到国际性问题了,处理不好可能有损英国魔法界的声誉。”

    “他根本什么事也没有,你也好好的,”哈利说,给气得双手发抖,“你们只是在想方设法让海格被开除。”

    “公平点儿,波特,我们走的都是正常程序。”德拉科小心地将罗恩切好的根放进了坩埚里,然后顺时针搅了搅,“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包庇那家伙就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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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没错,”赫敏抱着胳膊说,“这次确实是海格的问题,他不该第一堂课就带这么危险的生物过来。”

    “我还以为你是斯莱特林唯一的好人!”罗恩不可置信地大声嚷嚷着,“你怎么能和马尔福同流合污?”

    “我只是在说公道话。”赫敏完全不为所动,“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保住海格,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好吧,你说我们现在该干什么?”罗恩同样抱着胳膊,一脸不耐地说。

    “教师的任免邓布利多校长还是有能力决定的,最糟的情形不是海格丢了教职,而是被控有罪。”赫敏冷静地分析,“我们应该多看看关于神奇生物伤人的案例,一旦海格真被提起诉讼,也能帮帮他的忙。”

    由于卢修斯的介入,魔法部的效率似乎高了一些,但处理投诉的时间仍旧十分冗长,在等待的过程中总是令人格外忐忑绝望,如果不是他们看着,海格说不定要醉死在酒缸里。而保护神奇生物课在充满行动和血腥的第一课以后.变得十分沉闷。海格好像失去了信心。现在他们一课又一课地学习如何照顾弗洛伯毛虫,它们一定是现有的最烦人的生物。

    与此相反的是,卢平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一跃成为大家最喜欢的课程,就连德拉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事实上,他暗地里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非常满意,只不过这种满意只能通过减少对卢平教授袍子的评头论足稍稍显露出那么一点点。

    在博格特以后,他们研究了红帽子,这是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妖怪什么地方有谁流血了,它们就在什么地方潜伏着,在城堡主楼里,在荒无人迹的战场的坑洼里,它们等着要猛烈攻击那些迷路的人。他们从红帽子又到了卡巴,这是一种爬行的水生动物,看上去像有鳞的猴子,双手有蹼,忙着要扼死不知深浅地走在它们池塘里的涉水者。

    当然,除了上课,德拉科还有得要忙。好在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事件之后,路易就离开了霍格沃茨,住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要不是他极力反对,他的父母早就强行将人带回了法国。

    “小马尔福先生,作为路易·杜兰德的最好朋友,你是否发觉他在霍格沃茨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对坐在对面的德拉科问。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猜不到邓布利多老头儿把自己叫到这儿来是因为什么,所以决定选择不开口——做多错多,说少错少。

    “你似乎不太喜欢我?”邓布利多故意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

    “我尊敬您,校长。”德拉科规规矩矩地回答,正如爸爸所说的,不要轻易得罪一个比你强大的人。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一双湛蓝色的锐利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熠熠生辉,“感谢你的肯定,小马尔福先生。”他说,“其实今天我把你叫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路易的事情,由于他父母向学校提交了回归布斯巴顿的申请,而他本人又坚持留下,所以校方需要进行一次评估,以确定他到底适不适应英国的教育和生活。”

    “他适应得很好,在斯莱特林有不少朋友。”德拉科据实回答。

    “看来是个开朗的孩子,”邓布利多说,“据我所知,他不仅和斯莱特林们相处融洽,还对其他学院的学生非常感兴趣,比如哈利。”

    “请定义‘感兴趣’,校长。”德拉科谨慎地说。

    “我发现他刚到英国就购买了大量关于哈利和伏地魔的相关书籍,进入霍格沃茨之后还不停地向周围人打听当年的事情。”

    “那是因为他想写一片关于阿瓦达索命咒的论文,正在收集资料,”德拉科斟酌着回答,“哈——利?波特作为唯一一个逃脱了的人,很值得研究。”

    “是个不错的题目,不过对于一个三年级学生有些困难了。”邓布利多表示赞同,十个修长的手指的指尖碰在了一起。

    “一个学生有学习和研究的兴趣总归是好事,你说呢?校长。”德拉科忍不住说道。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来一块蜂蜜柠檬软糖,味道好极了。”

    “不了,先生,如果您的问话结束了,我想我必须回去进行魁地奇练习了。”德拉科站起身,恭敬地谢绝了校长的邀请,心里打定主意要写一封信给路易告知他今天的事情——虽然他不清楚邓布利多问话的重点在哪里,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亲爱的校长在套自己的话。

    ☆、三年级 礼物

    在德拉科给路易去信后不久,可怜的男孩就回布斯巴顿去了,杜兰德夫妇虽然溺爱孩子,但在关系到安全的问题上还是非常坚决的。这致使德拉科不必总将心思花费在照顾这位法国有人身上——今年是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赢,魁地奇训练才应该是他课余时间的重头戏。

    因此,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变得异常频繁,马库斯也开始使用德拉科在布斯巴顿十字军团学到的训练方法,这无疑更是将训练量增加到一个恐怖的境地。而接连三天,在德拉科前往魁地奇球场训练的途中,都远远地看见了哈利和罗恩往禁林那边走。

    第四天,魁地奇训练结束,德拉科又看见了哈利他们,不过这次他们是往回走。

    “喂,波特。”德拉科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叫住了两个人。

    “你想干什么,打架吗?”罗恩说,他现在简直成了个炮仗,只要遇见德拉科就会着得一塌糊涂。

    “放松,小跟班,”德拉科眯起眼,然后转向哈利,“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试图去做一些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事。”

    “比如——”哈利皱眉问道,他不怎么明白马尔福的用意。

    “——比如单枪匹马地抓住布莱克。”德拉科观察着哈利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呀,马尔福?”罗恩粗暴地说。

    “老实待在学校里做个好孩子,不要总想着复仇。” 薄薄的嘴唇弯出一个假笑,德拉科拎着自己的扫帚转身往寝室走去,背后传来哈利恼怒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他不能让哈利先一步找到小天狼星。根据《预言家日报》的报道,已经有麻瓜在里霍格沃茨不远的小镇子里发现了他,无论事实如魔法部宣扬的,还是如妈妈所说的,他都一定会来霍格沃茨,而如果这样,他必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这次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谈话不了了之后没多久,霍格沃茨就发生了可怕的袭击事件。

    那是万圣节的前一天,也是霍格沃茨本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开放日,三年级以上拥有前往资格的学生们都非常兴奋,德拉科私下里也对那个全英国唯一一个没有麻瓜的纯巫师村落十分感兴趣,暗暗决定要去传说中的蜂蜜公爵买上一堆的糖果。

    他们到达前厅时,看管人费尔奇正站在大门里面,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着,怀疑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提防着任何不应该去的人溜出去,而哈利则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兴高采烈的学生走出去。

    “我们会从蜂蜜公爵那里给你带许多糖果回来的。”罗恩说,好吧,所有人都爱蜂蜜公爵,德拉科不得不勉强承认在这一点上,他和韦斯莱有着相同的品位——梅林啊,这真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真可惜,如果你没提前告诉麦格教授,我就能帮你在申请表上制造个假签名了。”一个叫迪安·托马斯的格兰芬多说。

    无知的格兰芬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德拉科想着,不过那个疤头难得听自己一次,或许回来时他可以给他捎上一点儿蟑螂堆什么的。

    “留下来了,波特?”他朝哈利说,“恭喜你,终于长点儿脑子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哈利却根本就不理睬他,他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个死亡瞪视,而是垂着头独自走上大理石楼梯,欢笑着等待前往霍格莫德的学生们从他身侧跑过,显得那个瘦巴巴的男孩格外可怜。

    “听说他那麻瓜姨夫和姨妈不愿给他签申请表。”布雷司凑过来说,“一个巫师却要受麻瓜钳制,真是个小可怜。”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德拉科不屑地扬起尖细的下巴,“又是从格兰芬多女学生那儿得到的消息?”

    布雷司承认的很大方:“没错,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能和我一样。”

    德拉科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我可不愿意和格兰芬多扯上什么关系,无论她们有多漂亮。”他朝那堆正在傻笑的姑娘们瞥了一眼,“而事实上,她们长得也不怎么样。”

    布雷司饶有深意了耸了耸肩:“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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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里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店里有着一个货架又一个货架,上面放得全部都是人们能够想象得到的最引入入胜的糖果。

    当然,其中绝大部分德拉科都已经吃过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早就是这家店的常客。不过邮寄的方式只能满足口腹之欲,只有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看着那一块块发微光的粉红色椰子冰糕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成百种各式各样的多味豆,亲自指点售货员从其中取下大块的奶油花生糖和巧克力放进精致的包装袋里,你的心才会得到完全的满足。

    “你竟然买了冰耗子和蟾蜍奶油薄荷糖?”潘西惊讶地说,“你从来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

    “人的口味是会变化的。”德拉科毫不心虚地回答,事实上,他坚信,他的口味即使再变化,也不会古怪到那种程度。

    “万圣节晚宴还不错,你真的没必要买这么多。”

    潘西说的没错,万圣节晚宴确实还不错,礼堂里挂着成百上于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而食物也算精美。

    不过,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年年如此,也没什么新意。

    而每年的万圣节之夜都要出点子闹心事儿似乎也成了老生常谈——德拉科他们刚回到斯莱特林地窖不久,院长斯内普教授就出现在公共休息室,如无必要,他很少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现在马上集合——”他面无表情地宣布,“年级领袖清点人数,然后报给级长。”

    “怎么了,教授?”德拉科越过几个面面相觑的二年级,问他的教父,“我们要去哪儿?”

    “礼堂,”斯内普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今晚所有人都要睡地板了。快一点儿,你们这些行动迟缓的巨怪,快点儿,不然就让布莱克把你们抓走——”

    “这事儿和西里斯·布莱克有关系?”潘西琢磨着院长的话。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布雷司打了个哈欠回答,“说不定他已经闯进来把谁给干掉了——我真的好困啊——”

    “来吧,我们得快点儿走。”德拉科在旁边催促着。

    “着什么急?” 布雷司又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很困。

    “想睡觉也得有地板不是?”德拉科满脸不耐烦地回答,在前面加快了脚步。

    被召集回礼堂的除了斯莱特林,当然也包括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大多数人都是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

    “教员们和我本人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教授对学生们说,这时,麦格教授和弗立维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说真的,今晚我宁愿不睡觉——”德拉科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特别但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在地上变出成百个紫色的睡袋之后,为什么是紫色?你是个基佬吗,亲爱的校长?

    事实上,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会老老实实钻进睡袋里睡觉,礼堂到处都是兴奋的嘤嘤嗡嗡的说话声——格兰芬多院的学生忙着告诉其他学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男女生学生会主席一遍又一遍地大喊“闭嘴”、“睡觉”、“不许说话”,也没能让窃窃私语声停下来。

    “布莱克袭击了格兰芬多塔楼?他是怎么进来的?”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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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蜡烛都已经熄灭了。现在惟一的亮光来自银色幽灵,他们四处游走,和级长们严肃地说着话。施过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布满了星星。在这种情况下,加之礼堂里仍旧到处是耳语声,哈利觉得自己好像是睡在轻风拂面的户外。

    慢慢的,他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一团又一团浓密的白雾之中行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人的细语,有的听起来很熟悉,有的很陌生,但每当哈利停下来想要好好听清楚时,那些细语就会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是妈妈的声音!哈利当然认得出,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拼命地奔跑,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求你了—— 我什么都答应——”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是他!逃!快跑!我来抵挡他——”现在是一个男人大叫的声音,听上去惊慌失措,接着是一片混乱:门爆裂开来的声音,尖声大笑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绝望的哭喊……

    哈利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身上裹着紫色的睡袋,四周都是躺着呼呼大睡的格兰芬多,罗恩甚至睡得流出了口水。

    他是安全的!

    哈利大口呼吸着不算暖和的空气,试图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可恐惧和冷汗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发抖。现在,他真想来上一块大大的巧克力,或者是一整块杯子蛋糕,好拯救自己好像掉到了地上的胃,可他身上除了一根魔杖什么也没有,只得努力将自己团成一团,蜷缩在睡袋里,不去想伏地魔,不去想小天狼星布莱克,不去想自己可怜的胃。

    就在哈利刚想闭上眼睛,企图在天亮之前再睡上一觉时,他瞥见自己的睡袋上系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绿色的小包裹,开口处用亮银色的缎带扎着,还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哈利好奇地打开了包裹,惊喜地发现里面塞满了稀奇古怪的糖果,绝大多数都是哈利从来没有吃过的,包裹的最底部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只写着一行字:给哈利·疤头·波特。

    哈利开心地弯起了嘴角,他将小口袋里的所有糖果都翻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巧的黑胡椒小顽童放进嘴里,一股热流迅速从胃里蔓延至全身,“呼”地,一股红色的熊熊火焰从他的鼻腔中喷射而出。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大踏步走了过来,头上的巫师帽差点儿因为太过急促而掉下来,睡在哈利身边的几个格兰芬多三年级也被这声惊呼弄醒,睁大眼睛四处观望,嘴里还念叨着“是小天狼星来了吗?”“他又杀掉了谁?”

    “抱歉,教授,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饿了,想吃点儿东西——”哈利无力地辩解着。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你跟我道办公室一趟——剩下的人,继续睡觉——”

    ☆、三年级 摄魂怪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

    “没有必要再瞒你了,波特,”她很严肃地说,脸上的神情让哈利以为一定是谁死了,至少是谁要死了,“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会感到震惊,但是布莱克—— “

    “我知道他在追我,”哈利疲倦地说,为什么人们非要用那么秘密的语气告诉他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我听到罗恩的爸爸告诉过他的妈妈。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工作,真的,我老早就知道了。”

    麦格似乎非常吃惊,她瞪眼看着哈利,看了一会儿才说:“既然这样,那么,波特,那你应该明白,在傍晚练习魁地奇不是什么好主意。布莱克甚至能够进入格兰芬多塔楼,而在球场上,周围只有你的队友,你是很暴露的,所以我想——”

    “星期六我们就要进行第一场比赛了!”哈利说,心中大怒。“我一定得训练,教授!我一点儿也不想输给德拉科·马尔福,他现在已经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了!”

    “好吧,”麦格教授专心地看着哈利,思考了一会儿说,“身为院长,我当然愿意看到我们的队最后捧回奖杯……但是不管怎么样,波特,要是有一位教师在场,我会高兴一些的。我会请霍琦夫人去监督你们的训练。”

    当哈利回到大厅时,天已经亮了,大多数学生已经从地板上坐了起来,三三俩俩地聊天嬉闹。他走过去坐到罗恩身边,红头发的韦斯莱正在打哈欠。

    “看起来你睡得不错。”哈利说,玩弄着手里那个绿色的小袋子。

    “还成,”罗恩又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吃的吗?我有点儿饿了,毕竟担惊受怕了一夜。”

    哈利打开小袋子,略不情愿地递给罗恩一个果冻鼻涕虫,后者愉快地拿出来放进了嘴里。

    “做得真不错,简直和鼻涕虫一模一样。”罗恩说,“不过,哈利,这可是蜂蜜公爵出的新品种,你去不了霍格莫德村,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哈利很庆幸自己已经把那张小纸片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所以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将手里的小口袋递给好友,“我醒过来时发现被绑在我的睡袋上,大概是谁送的万圣节礼物。”

    “不管是谁送的,那个人一定很有钱。”罗恩从里面巴拉出一块有着彩虹般七种颜色的巧克力,这让哈利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把东西夺回来的冲动,“这块要卖上半个金加隆呢!——我能再拿一只冰耗子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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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逐渐临近,但天气越来越坏。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好几次因为整天的狂风骤雨被不断推迟,德拉科在训练时也经常会被大雨浇得全身湿透。休息室里,弗林特经常坐在沙发上,盯着玻璃窗外面翻涌的黑湖湖水发呆,德拉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有一个队伍愿意在这种天气下比赛。

    “他们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延迟比赛。”潘西看了一眼躺椅上正在清洁光轮2001的德拉科,轻声和布雷司说,“比如——德拉科受伤的手臂还没有好什么的,听上去合情合理。”

    “他是不会愿意的。”布雷司笑眯眯地说,这是德拉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场魁地奇赛,在这一场对阵格兰芬多也是他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他要光明正大地战胜波特,绝不会允许任何污点存在,即使是天气问题也不行。

    “好吧,”潘西耸耸肩,听着远处隆隆的雷声,“真不知道斯莱特林还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我们不是应该最懂得怎么趋利避害吗?”

    “或许比赛会被取消也说不定,毕竟天气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布雷司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真让人想睡觉啊——”

    “魁地奇比赛是不会为雷雨这种小事而取消的。”德拉科走过来,手里拿着那只被保养的光鲜亮丽的光轮2001,“斯莱特林一定会赢得这场比赛,因为我会抓到金色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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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定能赢,因为哈利会抓住金色飞贼,他总是能赢得比赛!”比赛当日,更衣室里,奥利弗·伍德在做最后的赛前动员,在说到哈利时以一种狂怒而骄傲的神气瞪眼看着他,这无疑愈发加重了哈利的负担——他根本就睡不好,凌晨时就已经醒了,不得不坐在壁炉面前打发掉了几个小时再去餐厅吃饭,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担心自己会在这种天气被吹跑,听听半空中隆隆的雷声、狂风撞击城堡墙壁的响动和远处禁林中树木折断的声音吧。

    显然,伍德是听不见这些的,他还在继续慷慨陈词:“过去两年的魁地奇杯上应该有我们队的名字。自从哈利加入我们队以来,我一直认为奖杯是我们手到擒来的东西。但是我们没有得到这个奖杯,今年是我们看到奖杯有我们名字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必须取得胜利!这点儿小雨可算不得什么!”

    但这可不是一点儿雨,风狂雨骤,比以前他们训练时更加厉害。更衣室通往赛场的走廊里乌黑一片,只好多点了些火把和灯,德拉科和斯莱特林队都换上了墨绿色的袍子,跟随队长弗林特走进了赛场。

    风刮得真是非常厉害,他们走到球场时个个东倒西歪。即便如此,全校师生也和平常一样倾巢而出,观看这次比赛,不少人手里的雨伞被风从手中吹走了,也照旧冒着大雨摇旗呐喊,可惜在隆隆的雷声中,观众即使为他们欢呼得再大声,他们也听不见。

    德拉科费力地透过雨帘瞄了一眼哈利,发现他的眼镜上全部都是雨水。天哪,这个白痴,难道他就不知道给眼镜施点儿防水咒吗?德拉科都不敢确定他能在狂风暴雨之中看见那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蠢狮子顶着这样一副破烂眼镜又能看见什么?

    可没时间了,双方队长已经完成了握手的动作,或者说互相努力把对方手骨捏碎的动作,德拉科看见霍琦夫人的口型:“上飞天扫帚。” 他厌恶地从泥里拔出脚,然后跨上光轮2001,在比往常声音要小的多的哨声之后,飞上了天空。

    事实上,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发挥出正常水准,那个叫安吉娜还是别的什么的格兰芬多追球手朝着斯莱特林的球门正中扔出了鬼飞球,却被风吹得砸在了圆环的边缘,德拉科自己也在风中有点晃动不稳,不过高尔和克拉布倒是有了超常的优异表现,频频将游走球击向格兰芬多的球员,大概是因为块头够大的缘故吧。

    至于波特——

    他浑身完全湿透了,而且还有点儿发抖,这个天气的雨水确实够冷的。德拉科看见他好几次都差点儿被游走球击中,碰下飞天扫帚来,还差点儿撞倒自己队员身上,飞得比没头的苍蝇好不到哪里去。

    德拉科收回视线,将贴在前额上的流海全部拨弄到后面,催动光轮2001重新绕场开始寻找金色飞贼,他也冷得手脚麻木,他这辈子就从没有这么湿过,他们已经领先了格兰芬多十分——必须马上找到金色飞贼,结束这场该死的比赛!

    天黑压压的,全是乌云,德拉科眯起眼睛,趁着每一道闪电的光亮努力搜寻,终于发现格兰芬多的旗子下面藏着的一个小小的金色斑块,可怜的小东西正在雨丝密布的空中无力地拍打着湿漉漉的翅膀。

    德拉科转头去看哈利,发现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完全分了心,正拼命地往观众看台那边张望,而那里除了黑洞洞的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很好,而且没有人注意到他。

    德拉科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往格兰芬多的旗杆方向飞了一段距离,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天不可思议地变得更黑了,德拉科小心地将身影隐藏在黑暗与雨丝之中,加速向金色飞贼冲去。他听见那个叫伍德的格兰芬多队长呼唤哈利的声音,显然是发现了他的举动,不过没关系,他离飞贼要比哈利近得多,而光轮2001也要比2000要快,赢得只会是他。

    金色飞贼好像失去了原来的灵活,或许它也对下雨天比赛感到极端厌倦,所以稍稍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呆在了德拉科的手心里。可当他兴奋地回头去寻找哈利沮丧的脸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一阵可怕的寒流又向他袭来,似乎要把他因为抓住金色飞贼而产生的快乐全部抽走。

    德拉科打了个冷战,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金色飞贼,低头向下看——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他连忙望向哈利的方向,只看见失去主人的光轮2000流星般向禁林方向疾驰而去,而哈利·波特,英国魔法界的救世主,则向着地面直直坠落下去。

    看台上喧闹的人群刹那寂静下来,只有不断开合的嘴巴,却似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风虽然仍旧和以前一样地强劲,却忘记了吼叫,好像有人把风声关掉了;只有德拉科的心脏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他颤抖着嘴唇,那个不断下落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既绝望又孤单,可他却什么也来不及做。

    “呼神护卫——”一个苍老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只亮银色的凤凰展翅向摄魂怪袭去,那些怪物在那耀眼的亮光之中纷纷退散。近乎实体化的守护神骄傲地长鸣一声,轻巧地在空中转了个圈,漂亮的尾羽轻轻地护住救世主,使得他下坠的趋势立时变缓,最后平安无事地落在了泥泞的草地上。

    然后,德拉科看见麦格教授第一个冲了过去,接着是那个红头发韦斯莱,还有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员们。他连忙也催动自己的光轮2001落在离哈利不远处,双腿微微颤抖着想要走过去,却被突然冲过来的弗林特抱了个满怀,接着,自己还紧抓着金色飞贼的左手被人握住,并高高举起,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员们纷纷降落在四周,在失去意识的格兰芬多找球手身边庆祝自己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高尔和克拉布在三年级时应该还没有加入魁地奇队,这里时间提前一下

    ☆、三年级 探视

    哈利讨厌校医院,非常讨厌,可偏偏他总是不得不待在这儿——二年级那次被游走球打下飞天扫帚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更别提还要为长骨头疼上一整个晚上了。

    白天的时候还勉强可以,许多人跑来陪着他,都一心一意想让他高兴起来:海格送给他一束地蜈蚣花,看上去像是黄色的大白菜;金妮韦斯莱来的时候满脸通红,给了他一张自制的康复卡,如果哈利不把这张卡闭拢并且把它压在碗碟或是水果下面,它就会尖声唱起歌来。当然还有格兰芬多球队队员们,这让他多少忘记了烦恼。

    可等到晚上,庞弗雷夫人把所有人都赶走之后,只剩下哈利一个人躺在床上,枕边放着光轮2000的碎片——它在哈利摔下去的时候不幸失去了控制,撞上了打人柳,结果就只有粉身碎骨了,再没有修复的可能。

    他觉得好像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哈利叹了口气,瞪眼看着天花板上一道道的月光。他又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她临终时的声音——她一直都在努力保护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让他受到伏地魔的伤害;他还听到了伏地魔在杀死妈妈以前的笑声,冰冷的、恶毒的……

    哈利时不时地睡过去,在睡眠中做着梦:到处是潮湿黏滑、已经腐烂的手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乞求声,接着又惊醒,一头冷汗,累得活像跑了几公里,而后再迷迷糊糊睡过去……

    “咣当”!哈利又一次惊醒,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什么噩梦,而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有人在这里,就站在他病床的床尾!

    “谁在那儿?”哈利一下子坐起来,抓着自己的魔杖,对准床尾的方位,威胁着:“出来,不然我就——”

    “放松点儿,波特小可怜。”德拉科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空气中,把哈利给吓了一跳。“抱歉把你的夜壶绊倒了。”

    “你是来找茬的吗?”哈利眯起了眼睛,但却很高兴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来找一个病人的茬?哦,当然不——”德拉科“啧啧”了两声,“你既然已经输了比赛,又差点儿摔断脖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发发善心,进行一次友好的探视,免得让你更加难堪。”

    哈利看着铂金男孩脸上高傲的神情,突然想起了纳西莎在信中写到的话,决定不再计较他的傲慢,而是将重点全心全意地放在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屈尊”来探望自己这件事本身上。

    啊,这么一来,果然不会再想把烛台砸到他脸上了——

    “你哪弄来得隐形衣?”哈利问。

    “杜兰德夫人送的,只要太阳落山就能用上一整晚,这可不是普通的便宜货。”德拉科得意地回答。

    可我有比这更好的,你这个自大狂,哈利心里想着,突然想到——“杜兰德夫人?那个是路易·杜兰德的母亲?”

    “没错,作为我在布斯巴顿照顾他儿子的报酬。” 德拉科将隐形衣叠好放在了对面的病床上,自己则抖抖袍子,坐在了哈利的病床边。

    哈利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这让他听起来有点儿像斯内普,或者说,有点儿像德拉科本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马尔福家还会给人当保姆。”

    “不不不——我们从来不揽照顾小孩子的活儿,不过如果他们的年纪大到可以与我约会,那就另当别论了。”德拉科摇着头,“而且路易确实拥有非凡的美貌,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

    哈利涨红了脸,“你这个——”他刚要说话,两人就听见了庞弗雷夫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快上来!”哈利一把将德拉科拉上病床,迅速拉下床帐,掀起被子罩住了两个人。

    “喂,还有隐形衣!你这个白痴!”德拉科压低声音喊道,哈利只好大着胆子伸出头,一把将那件见鬼的隐形衣拽过来,塞进被子里,然后再次拉好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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