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重生之不按剧本走 作者:木米花
正文 第7节
重生之不按剧本走 作者:木米花
第7节
? 自那天以后,钟昊炎和杨承钧的关系开始铁了起来。
上课时两个不学无术的人不是在低声聊天,就是在传纸条,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一通,像是从没遇到过如此合心水的兄弟一样。
下课了,两人更是聊得肆无忌惮。钟昊炎内里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还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闲着的时候就忍不住找个人胡侃。杨承钧就一长不大的屁小孩心性,难得遇到一个性格合得来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钟昊炎裤头带上,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然而钟昊炎可不会因为结交了新朋友就忘了心上人,一下课,无论杨承钧有多粘他,第一时间必须到季乐天身边报到,然后两个人肩并肩走回宿舍。头一两回杨承钧还不屑,一股脑就跟上去,结果钟昊炎硬是一个正脸都没甩给他,即便季乐天从头到尾没回应他一句,他也能颠屁颠屁跟得欢。
后来他也省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一到放学自己走得比钟昊炎还快,活像是有什么妖魂鬼怪跟着他一样。
钟昊炎好奇地观察了几回,终于找到了答案。他耻笑杨承钧道:“看你出息,不就是和冯正饶一起回宿舍吗,还躲了你,躲得了那段路还躲得过在宿舍和他面对面?”
杨承钧恼羞成怒,拒不承认,“躲个屁啊躲,你看你还出息了?我看人家季乐天才是真正想躲你都来不及,还要脸不要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偶尔杨承钧还会到他们宿舍来串门,即使被钟昊炎瞪,被他赶,还是不愿意离开。
这天他一如既往在吃完饭过后到钟昊炎寝室侃大山,没想到这次钟昊炎居然忘记把房门关上,于是他就瞅见了如此一幕——
季乐天在阳台的洗手台洗衣服,水龙头的水哗哗地冲刷放在底下的衣服,钟昊炎则跟着在旁边一起乱洗一通,不时把衣服递过去蹭水龙头用。
季乐天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洗衣服模式,每次钟昊炎一倾身过来,他就往旁边站过一点点,时间久了,他的盆子都快移到水流冲不到的地方,钟昊炎又把它一手拉回来,如此往返。
最让杨承钧傻眼的是,明明钟昊炎站在季乐天右手边,偏偏洗衣粉、肥皂都堆放在季乐天左手边,每回要拿,就环着季乐天的腰伸手去拿,看着就像是把季乐天揽在怀中一样。
杨承钧的脸抽了抽,心想从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但调侃钟昊炎是他近来的乐趣,虽然看到这非礼勿视的画面,他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还好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听到关门声,阳台站着的两人纷纷扭头往门口看,见是杨承钧进来了,季乐天马上端起盆子往旁边一蹲,只剩下一个背部,和两只发红的耳朵。
没了季乐天站在旁边,钟昊炎也懒得洗了,他随便冲了冲手,就把水龙头给关上,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一下手,走到季乐天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回到洗手台洗。
钟昊炎双手插袋走进寝室,对着杨承钧挑了挑眉,“来干嘛。”
杨承钧偏了偏身体,透过钟昊炎看季乐天,然后一脸不置可否,“有够不要脸啊。”
钟昊炎撇了撇嘴,走到床上坐下,杨承钧也自觉地搬了他的椅子坐到旁边,开始闲聊起来。
季乐天洗完衣服进寝室,就见到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坐回到自己书桌前,打开台灯看起了书。
“……”钟昊炎虽然一直和杨承钧在闲磕牙,但注意力一直放在季乐天身上,这下那家伙都看起了书,他也就赶起了人,“时间不早了,你滚吧。”
杨承钧:……
季乐天:……
杨承钧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他一走,整个寝室就安静下来,连季乐天翻书的声音都显得异常大声。
“咳咳……”钟昊炎清了一下喉咙。
季乐天看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背对着他翻看起来。
钟昊炎想了一下,起身站起来,踱步走到季乐天身旁,弯曲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季乐天抬头看他。
“有点话想跟你说。”
季乐天蹙眉,“我以为你跟杨承钧都说得够多了。”
“嗯?”这话听起来有点酸哪?钟昊炎内心偷乐,脸上却不显,“就是要跟你说一下杨承钧。”
闻言,季乐天皱眉又深了一点。他合上书,转身直面钟昊炎,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钟昊炎把椅子拖过来,在距离季乐天不到半米的地方坐下,几乎和他腿贴腿。
季乐天:……
“这段时间我和杨承钧天天在聊。”钟昊炎开口道。
“嗯,所以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季乐天闷声道。
钟昊炎失笑,“不要吃醋。”
季乐天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满满的酸味,被突然这么一说,脸上就有点不好看。
钟昊炎调笑完,马上岔开话题,“他是杨氏集团的小太子。”
“嗯?”季乐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杨氏集团现任掌权人的独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钟昊炎换上了稍严肃的表情。
季乐天从不关注经济类的东西,前一段时间即使想经商,但也只是自学商业知识,没有过多关注这些,想到自己和那些大企业还有很大的距离,他就没想过要去了解。
见他仍是一脸不解,钟昊炎就详细为他解答。
杨氏集团是国内较大规模的家族企业,他们涉猎的范围很广,饮食业、体育界都有涉足,但最著名的则是杨氏地产。“杨氏不像很多家族企业一样很大纷争,现在掌权的是杨承钧的爸爸杨凡鑫,他下面有两个弟弟,股权也是均分的,只是最终说话人是杨凡鑫而已。
而杨凡鑫只有杨承钧这么一个儿子,他弟弟杨凡宇和杨凡安,一个只生了一女儿,一个更是儿子女儿都没蹦出来一个,所以基本上杨承钧算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了。”
钟昊炎洋洋洒洒地介绍了一大段,季乐天似乎有点猜到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说我们要讨好杨承钧,让他帮忙搭路进军房地产业?”
“这么说对也不对,”钟昊炎轻蹙眉头,“一开始我和他交朋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这人挺有趣而已。而且杨承钧也不是一般富家子弟的习性,他家里放他来普通学校上学,就是为了让他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所以不能说讨不讨好的。”
看到季乐天抿嘴,钟昊炎也放松了皱着的眉,“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进军什么房地产业,我想的只是……让他打听一下政府之后打算发展哪个地区,我们提前去买个房子。”
季乐天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说的房子不买贵只买对?”
钟昊炎笑笑,“没错。”
季乐天又思考了一阵,觉得钟昊炎的想法不错,而且事先打听好业内大头的消息,比自己盲目去投资要靠谱多了。两人又讨论了好一会儿,把这事儿暂敲下来,钟昊炎从季乐天脸上看到了和前几天不一样的光芒,心想,他果然是在意的吧。
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钟昊炎心底有说不出的舒爽,不禁觉得杨承钧看着愈发可爱起来。
恰好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钟昊炎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杨承钧说这件事,那边就提出了,“钟昊炎,这周我们家有个周年活动,你要不要一起来?”
“嗯?我也可以去吗?可是我们小孩子去,你们家人不会说些什么吗?”钟昊炎按捺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假惺惺地问。
杨承钧满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很多人都会来啦,就是吃吃自助餐什么的,无聊死了,你来陪我吧。”
“可以是可以……”钟昊炎一脸犹豫,“可是我答应了这周和季乐天一起回家。”
“那就把季乐天一起带过来!”杨承钧马上来劲了,毕竟他知道钟昊炎的小秘密,但从来没有好好和季乐天说上几句话,每次想要和对方聊一聊,钟昊炎就像护小鸡一样宝贝得不行,可把他郁闷得。
钟昊炎假意思考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看杨承钧一脸赚到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
☆、第三十章
? 约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想到钟昊炎和季乐天没有参加周年会的正式服装,杨承钧还邀请他们先到自己家,在衣柜拿了几套衣服让他们选着来穿。
也幸好刚刚升上初中的男生身体还没长开,除了季乐天个头比他们矮小一点点,三人的身形都差不多。季乐天拿了杨承钧以前的衣服,钟昊炎拿了他现在的一套小西装,三人穿着就像是三个贵族小男生一样,各自拥有不同的风格,一眼看过去十分吸引眼球。
因为是周年晚会,杨凡鑫和杨凡宇很早就到现场迎接宾客,就剩下杨凡安在家里和他们一起到会场去。三个初中生刚换完衣服,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来人在门板上敲了三声,随后开门探头进来。门内的三人齐刷刷扭头往外看,看到了开学第一天带着杨承钧一起来的那男人。
“小钧,可以走了没?”那男人也是一身西装,看着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精英范了。根据钟昊炎对杨承钧家里成员的了解,这应该就是杨承钧的小叔杨凡安了。
杨凡安现在应该也快四十了,但保养得当的他看着就跟三十多的男子没差,头发全都捋到后面,露出光滑的额头,配着身上剪裁得当的西装,看着就是个社会精英。
但以钟昊炎上辈子长期混迹富二代官二代的经验来说,眼前这人毫无疑问是个“玩家”,即便现在不是,以前也肯定没少出去“玩”。
而最让钟昊炎奇怪的是,从第一次见到这人开始,他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近距离看,这种熟悉感更是迎面而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杨承钧和他样子有点像,还是这种同是曾经的“玩家”的感觉。
“可以了。”杨承钧四处环顾了一周,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才推着钟昊炎和季乐天一起往外走。来之前杨承钧已经和家人通过话,杨凡安也知道这两个陌生男孩是他的同学,于是对他们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先走一步。
杨承钧这是第一次带朋友到家里玩,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会碍于自己的家庭背景畏畏缩缩不自然,从而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却没想到钟昊炎和季乐天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不适,表现得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环境一般。
来到宴会厅,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放眼望去,除了穿着打扮十分正式的男男女女在互相碰杯聊天,还是有不少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还有比他们更小的。像这样的场合,最适合企业与企业之间加深了解,扩充自己的人脉。
才一进门,杨凡安就让杨承钧自己领着小伙伴,意思意思地叮嘱了几句,拿着杯酒应酬去了。钟昊炎和季乐天被杨承钧领着,走到中间的长桌子那儿拿东西吃。
钟昊炎也不急,夹了几件糕点塞到季乐天手里,自己则另外再拿个碟子夹了一些。杨承钧在旁边看着“啧啧”声响个不停,季乐天脸上不甚自在地扭头不去看他们,捧着碟子往角落的沙发走去。
“你还真的整个事儿妈一样,当人家季乐天手残了还是智障了啊。”季乐天一走,杨承钧就忍不住凑到钟昊炎身侧调侃他。
钟昊炎把夹子放在碟子上,空出一只手,一掌拍在他头上,“你才智障你才手残,你是羡慕还是嫉妒,要不要我帮你找冯正……”
“神经病啊你!”不等他说完,杨承钧马上脸色大变,自己径直走开拿东西吃。
钟昊炎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从今天一早到了杨承钧家,他就能明显感觉到杨承钧态度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也许是担心他们会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对他有所不同,因此他一如既往地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
现在看到杨承钧的态度恢复如常,他也就放下心来,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找机会打探信息。
三个大男孩儿围在一起边吃边聊,主要还是钟昊炎和杨承钧在聊,不多久,杨承钧的爸爸杨凡鑫就上台讲了几句话,晚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他们几人吃饱喝足,钟昊炎就提出要到处逛逛,杨承钧吃得有点撑,本来也想陪着,但被钟昊炎一瞪,眼神往季乐天身上瞥了几下,示意杨承钧知趣一点,杨承钧最后只能摸摸鼻子,无奈地躺回去。
季乐天把他们的眼神交流都看在眼里,眼角抽了抽,但没说什么,只能无奈地跟着他走。
他们两人在会场里到处转,现场的人很多,像他们这种年龄的都被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因此即使面生,倒也没什么人对他们侧目。
这里头大多数都是业界比较有名的企业负责人,钟昊炎往靠近餐桌的方向走,装作是和季乐天夹东西吃,实则在偷听背后的人聊天。他们讨论的东西季乐天也听不懂,于是他安静地当个背景板,在旁边随手夹起一块小蛋糕,一下一下叉着来吃。
身后的人说完,就原地散开,各自找下一个目标。钟昊炎收回注意力,就看到季乐天像小松鼠一样,认真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食物,一下下吃着。
他抬手用拇指抿了一下季乐天的唇角,把那一丁点的白色奶油抹掉,含到自己嘴里,看季乐天红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他眉眼弯弯笑道:“甜的。”
季乐天扭头不看他,只留下一头黑色的柔顺短发对着他,钟昊炎笑出声,“走吧,我们去找下一家偷听。”就这样两人蹿来蹿去走了好几回,虽然没听到太多内部消息,但也收获到不少重要的东西。
总的来说,目前有两片区域,让钟昊炎比较感兴趣的。
第一个是政府公布的一个自由贸易港计划,这地区临海,政府打算打造一个免税品商业区,重点发展国内短缺的这一行业。但这个计划在十年前就已经公布出来,到现在还没执行,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等来下一个十年。
第二个则是临市的一个金融开发区,那片区域政府并没有特别指出要重点规划,但由于地价较低,也处于g市的周边城市,虽然距离g市仍有些距离,但交通却是很方便的。
这两个地方实则都可以投资,但一个是短期内能看得到回报,另一个则是需要守,只要能守得住,那也是稳赚不赔的。
“刚刚那些人很多也在说这两片地的事情,有些人倾向第一个,有些倾向第二个,总体而言利弊各有,我们可能要分别到那两个地方看一下,才能下决定。”和季乐天说完这么一个情况以后,钟昊炎就再次懒散下来,回到他的“初中生”模式了。
杨承钧见两人那么久还不回来,就在场上转了一圈,最后在对角线的沙发区找到他们,不禁有点恼怒。他怒气冲冲地走到两人面前,语气不佳地说:“你们就这样把我给忘了!”
坐着的二人闻声抬头看,才猛然想起他来。看杨承钧一个小太子爷,从来没被人这么轻视过,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钟昊炎给无视掉,钟昊炎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你还笑!”看他毫无悔意,嘴角还有上扬的趋势,杨承钧愤怒瞪他。
钟昊炎马上举起手作出投降状,“没没没,是我们不对,现在就陪你去吃去玩。”
听他这么说,杨承钧心里才好过一点,但脸上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的。
钟昊炎推着他的背往前走,还不忘回头牵起季乐天的手让他跟着。季乐天甩了甩,没能挣脱掉,于是抬起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钟昊炎吃痛松手,有点不敢置信地看向季乐天,看到季乐天一脸得意,不禁觉得这世界要变了。
三个初中生又在场内游荡起来,期间杨承钧被杨凡鑫呼唤过去好几遍,让他跟一些长辈打招呼,钟昊炎他们也跟着在旁边看他笑话。但当杨承钧第三次被杨凡鑫叫过去,这回的对象却让钟昊炎有点笑不出来了。
——秦牧东!
他曾经的弟弟!
钟昊炎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能如此近距离地见回自己的家人,而现在看杨凡鑫、杨凡宇和杨凡安和他站在一起说说笑笑,他终于弄明白之前那股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杨凡安,那是他死前没多久,刚刚进入他们这个小群体的年轻人,那是上辈子和自己真真切切有接触过的人!
?
☆、第三十一章
? 季乐天也听到杨凡鑫给杨承钧介绍秦牧东的名字,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但想着姓秦,就想问一下站在身旁的钟昊炎,却看到他煞白着脸,这下顿时就猜到眼前这人十有八|九钟昊炎是认识的。
最初的震惊过去以后,钟昊炎便回过神来,给被长辈围着的杨承钧使了个颜色,拉着季乐天离开那个圈子。回到角落的休息区,季乐天就忍不住问:“刚刚那个……是你以前的亲戚?”
钟昊炎看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是我三叔的儿子,我的堂弟。”钟昊炎苦笑了一下。
季乐天闻言稍稍吃了一惊,“堂弟?”
“是啊,”钟昊炎摇了摇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都长得那么老了,哈哈。”
钟昊炎嘴上笑着,笑意却没有一丝一毫抵达眼睛。季乐天坐在他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骤然看到自己上辈子的堂弟,虽然大家的关系称不上好,但内心果然还是会有点微妙的感觉。
钟昊炎实在很难言明自己现在的心情,说实话,上辈子他和家里的几个堂弟堂妹的关系都并不是十分好,读书的时候一群太|子党混在一起玩,那时候已经各自有各自的小群体,到后来在家里的公司上班后,更是成了上司下属的关系,说不得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他知道不仅秦牧东,撇除三个堂妹,其余两个堂弟都对他不太感冒。
毕竟他是家里指定的继承人。
秦家是很古老的家族,从建国前就存在的产业,在改革开放后进一步蓬勃发展,即便经历了国内几次大扫荡,也依然屹立不倒。如此古老的家族,就肯定会有不少从以前遗留下来的习俗,比如其中一条就是,掌权人必须是家里的长子嫡孙。
这种封建老古板的行事方式,实际上完全无法适应现今社会的发展,但祖训不能改,即使家里的人都对此颇有意见,可还是无法改变什么。
也因为这样,对于长子长孙的教育,秦家一直以来都使用最优秀的教育方式。无奈随着日子久了,家里产业做得大,秦家的人就越来越安逸,后面的孩子更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责任当一回事儿,从秦南捷的父亲那一辈就逐渐出现了许多问题。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秦南捷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但已经逐渐有秦父的“风采”。秦父外面有不少女人,私生子更是不少,但秦家认的只有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于是无论秦父在外面有多少鲜花野草,回到家里仍然只有秦南捷能继承他的一切。
如此这般,秦南捷更是肆无忌惮,即便他是个智障,继承下来的东西也足够他花一辈子,所以他的行为更加放肆,虽然没做出像他爸一样的行为,但整天浑浑噩噩跟一群二代们混在一起那是无法避免的了。
而家里的几个只能继承部分股份的堂弟看到他这种行径,想要对他有抱好态度,那也只是痴人说梦话。如今他已经不在了,看刚刚秦牧东一身富态,想必继承人十有八|九是落在他头上,只是不知道当时家里的竞争有多激烈。
所谓物是人非,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吧……
钟昊炎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突然感到后肩上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背。
他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就看到季乐天一脸担忧,手上略显生硬地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努力地安抚他的情绪,一下子他的心里暖成一片。
过去的东西其实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东西自己早已找到了不是吗?
钟昊炎松开眉头,嘴角微微上扬,扯下他的手握在掌心,“谢谢,我没事。”
季乐天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装作若无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
钟昊炎为季乐天解释了一下秦家的家族构成,自动省略了自己那些陈年旧事,给他说明了一下在他去世前几年秦氏的权力分配。
“不过当年我出车祸,”钟昊炎在自己脖子上用手指划了一下,做了个鬼脸,“以后秦氏就跟我再无瓜葛了。”
季乐天被他逗笑了,他清了一下喉咙掩饰了一下笑意。突然,季乐天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说……秦氏?是那个在中凌金融商业区最有话事权的秦氏吗?”季乐天突然问道。
“嗯?中凌?”钟昊炎偏头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对,没错!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那是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哪,怎么?”
季乐天一听,脸色有点不好。他咬了咬唇,蹙着眉看他,“那也是我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
“你爸爸?”钟昊炎突然脑袋转不过弯来,“你是说你现在的爸爸,季爸爸?”
季乐天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钟昊炎看他明明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变了个模样,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顺着季乐天的话往下想,回忆得越多,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爸爸,当初是因为开车出了车祸,被秦氏解雇了?”
看到季乐天点了点头,钟昊炎的心咯噔一下沉至谷底。“他那时候,载着……我?”钟昊炎指了指自己。
季乐天没摇头也没点头,沉默地看着他。
事实上这个答案他们谁都不知道,当时坐在车上的一个是秦南捷,一个是季成朗,钟昊炎已经不记得当初车上的人是什么模样,季乐天更是不可能知道。
但钟昊炎知道季成朗是在季乐天出生那一年被公司解雇的,那时候他们家刚刚迎来一个新生命,就遇到季成朗被解雇,受伤在家休养了好一段时间,对他们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时间事件都吻合,钟昊炎不用去找季成朗寻求答案,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差不离了。
两人沉默以对,许久过后,季乐天才叹了口气,“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算是我爸爸不幸运,遇上这么一件车祸。”
两人被这件突然得知的事情弄得心情都有点郁闷,事实上这件事确实和钟昊炎没什么关系,而且他更是为此丢掉了一条命,但季爸爸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丢掉工作还受了伤,他也有点难辞其咎。
“我爸爸好像也说过,”季乐天继续安慰他道:“那时候他跟秦氏解释了很久,说刹车失灵了,他已经尽量减速行驶,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另一台车。但秦氏那边跟他说,检查车子是司机的责任,我爸爸也接受了他们的处分,所以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你说什么?!”钟昊炎突然抬头。
季乐天愣了一下,“我……我说,这不是你的……”
“不!你说刹车失灵?”钟昊炎震惊道。
“是、是啊,”季乐天说:“我记得我爸爸是这么说的,还说公司还想让他赔钱,因为后座载着的是很重要的人物,这件事他无路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我爸爸原来不负责载秦氏的大人物的,只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负责的司机另外有任务,于是就安排我爸爸去了……”
季乐天说着说着,也觉察到了一点不妥。
“秦氏从来都是一个司机负责一个经理级以上的人物的,”钟昊炎神情严肃,“而且我们那种级别的人,车都是固定的,绝对不会随便找个人来负责。”
时隔多年,钟昊炎已经不太记得当初的事情,但现在这么听起来,毫无疑问这里面存在着一些他一直不知道的事情,然而事到如今,他重新投胎长到十几岁,十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是被陷害的!
季乐天沉思了一阵,说:“会是……你堂弟吗?”
钟昊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地说:“我上辈子做人到底有多失败,活到那么大一无是处,被别人陷害直到投胎转世才知道……”甚至还错过了你。
季乐天在旁边坐着有点无措,这个晚上突然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他也尚且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身在当中的钟昊炎。
“你……唔……”
钟昊炎突然一下把季乐天整个人抱在怀里,怀中的人正想挣脱,钟昊炎语气中带着点脆弱,在他耳边轻声像是哀求一般,“让我抱一抱,就一下下……”
闻言,季乐天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拍打着。
?
☆、第三十二章
? “你们俩!”杨承钧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钟昊炎怀里的人突然猛地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钟昊炎心情不爽地转身看向来人,杨承钧看到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坏了别人好事,刚刚那股被小伙伴抛弃了的委屈顿时被担忧给盖过了,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啊。
他抬手搓了搓鼻子,走到两人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埋怨,“都没有一丢丢义气的……”
钟昊炎挑了挑眉,他沉默了一阵,想问一下杨承钧关于秦家的事情他知道多少,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旁边的季乐天拉了一下。季乐天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这里说。钟昊炎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开口。
杨承钧把这两人眉来眼去都看在眼里,瞬间又不满了起来,但这回他却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好满脸怨念在他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钟昊炎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晚会举办得十分成功,钟昊炎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还知道了更多意料之外的东西。
回到学校以后,他先联系了柳俊逸,和他商量了关于购房的事情。
钟昊炎打算把鸡蛋分别放在两个篮子里,柳俊逸和倪翠玲虽是合作关系,但严格说起来,他们分管的东西不一样,男女的思想也不同,因此这次的事情,他不打算让倪翠玲帮忙投资房产的事情。
当柳俊逸听到钟昊炎想在新开发的金融商业区买房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虽说他知道之前出画册是钟昊炎的主意,也知道那一次的画册有多成功,但这次还是被一个初中生超前的想法给吓到了。
但他很快就被钟昊炎给说服了。
柳俊逸不像当初倪翠玲一开始那样,认为一个小男生人小鬼大主意多多,当听完钟昊炎的分析后,他也赞成这个楼盘确实有利可图,还考虑和钟昊炎一起投资,多屯几个盘炒。
这也正是钟昊炎找上柳俊逸的原因——男人考虑问题比较实际,只要认为这事儿可行,就只管去做,但女人会思考更多现实的问题,比如一个小孩子把钱存起来读大学,比拿辛辛苦苦的钱做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赚钱的投资更好。
两人很快就拍板谈妥,钟昊炎又给倪翠玲打了通电话。
自《景犹在》出版以后,后续季乐天一直有在画图,也有很多系列书籍依次出版,但热潮过去了,销量也大不如前,因此钟昊炎此次致电倪翠玲,不仅是打算提出资金拿来投资房市,更是和她商量他们准备撤资,以后不再从事相关的工作。
倪翠玲接到钟昊炎的电话之前,正好打算给他拨电话。
“你说有人找小天?”钟昊炎吃了一惊,
“嗯,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来着,你就先来电话了。”倪翠玲说:“出版社的事情我最近也有在考虑,因为现在实体书不流行了,之前是画册挂着在卖,就干脆自己包揽下来一起做,顺便赚赚其他钱,但现在你们不画了,那我们干脆直接关掉。”
“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阮柏年,你还记得是谁吗?”倪翠玲问。
“阮柏年?”钟昊炎对这名字确实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对,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个小学生绘画比赛吗?”倪翠玲提醒道。
“啊!”钟昊炎猛然记起,“那个风水画大师!”
“对,”倪翠玲继续说:“之前也有不少人来问过我画集的原作者,可是我记得你说不希望别人知道小天的身份,于是就没跟你们说过。但这次不一样,上周阮柏年的助手来找过我,说希望我能告诉他小天的身份,听说是最近阮大师有个在筹备一个画展,题目是什么现代风景画还是啥的,于是就找上我了。”
钟昊炎听完,沉默了一阵,倪翠玲也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让他回去和季乐天商量商量,随后钟昊炎才和她讨论好撤资的事,便挂了电话。
回去以后,钟昊炎把这件事儿一字不落地说回给季乐天知道,季乐天闻言也是吓了一跳。
阮柏年的大名,他在二年级参加书画大赛之前就已经有所听闻,原本想着运用上辈子的技能赚些小钱,没想到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误打误撞获得了阮大师的青睐,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因此他几乎是完全没思考,就答应了和阮大师见面的要求。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钟昊炎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季乐天不解,“?”
钟昊炎神情无奈,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我都快要高攀不起你了怎么办。”
闻言季乐天愣了一下,随即撇过头不搭理他。钟昊炎失笑,“跟你说另一件事。”然后他把自己投资的安排又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季乐天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很放心让钟昊炎处理,每次只要知道结果那就够了。
日子又回归到以前忙碌的生活,这次季乐天和阮大师见面的事情没有瞒住容云夏,学校那边也知道这么一件事情,想到阮大师的名气,学校是大开绿色通道,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季乐天在容云夏的陪伴下一起到首都和阮大师见面。
钟昊炎在这半个月里面享受了“独守空闺”的生活,但却无法好好独自疗伤,因为每天晚上,杨承钧都准时到钟昊炎寝室报到,一坐就一个晚上,直到熄灯时间才回到自己宿舍。
也因为这样,钟昊炎从杨承钧口中套出了不少东西。
比如杨家和秦家在生意上一直有往来,似乎是在自己死后开始,两家关系就深厚了不少。从杨承钧的口中得知,杨家和秦家走得那么近,他的小叔杨凡安功不可没。
杨凡安和秦牧东是好哥儿们,两家也因为他们的关系合作不断,也因此现在的杨凡安都四十好几了,家里也不催他结婚生子,他想怎样就怎样,活脱脱一个真正太子爷的形象。
杨凡安的性格也算是挺爱玩的,心态也年轻,在家里和杨承钧关系很不错,因此有时候杨承钧也能偷听到不少东西。
秦牧东也有一个儿子,年龄和杨承钧差不多,每次秦牧东过来,就把儿子也带上,把两人放在一块儿玩。杨承钧很讨厌那个叫秦奇志的男生,完全就是一个二世祖,没礼貌没教养,还整天炫耀自己的身家背景,无趣极了。
所以当他和秦奇志被放到一块儿的时候,他总是溜出去到处乱蹿,其中一次还被他意外撞见了秦牧东和杨凡安在起争执。当发现小叔和秦牧东也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好,他对秦奇志就更是看不起,之后秦奇志再来,他都躲着不应酬他。
钟昊炎听了杨承钧抱怨了很久,暗笑他小孩子心性,也大概猜测出些什么。
事情果然和自己之前猜想的差不多,秦牧东掌权了,于是现在秦奇志成了未来的继承人,看他的表现倒是和自己以前很相近。
而杨氏自秦牧东掌权以后,和秦氏走得更近,顺带提拔了杨氏,估计除了杨氏,以前和秦牧东交好的那群世家子弟也获利不少。
现在钟昊炎的脑子里面,已经差不多将秦氏自他上辈子过世以后到现在的状况摸了个清楚,只剩下该怎么查出到底当初自己的死亡是不是真的别有内情。
时隔那么多年,就算当初的人证物证还在,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那也是极难入手翻查,更不用说那些东西估计早就被处理掉了,这样贸贸然去查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发现,到时要想再查些什么东西就只会难上加难。
该怎么办好呢?
钟昊炎左思右想,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从各方面搜查目前秦氏的状况,在他总算查到点眉目的时候,季乐天也回来了。
?
☆、第三十三章
? 季乐天到首都拜了个师,还拿回了一堆工具。钟昊炎知道今天季乐天回来,一下课马上就回到宿舍。当他打开宿舍房门,看到整个宿舍都堆满了作画工具,不禁脸上抽搐。
这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了啊!
他左顾右盼,总算在床后发现一个小身影,蹲在地上窸窸窣窣地整理着画具。钟昊炎关上房门,小心地躲过地上铺开的东西,踮着脚尖挪到季乐天身旁。
“你回来啦。”钟昊炎在他背后轻声说。
季乐天扭过头来,“噗嗤”一下笑开了。
只见钟昊炎单脚立在地板上,脚尖点地摇摇欲坠,还一脸深情的表情看着他。季乐天马上收拾一下附近的东西,腾出一块地让他好好站着,钟昊炎这才舒了口气,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他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些天季乐天在首都的见闻,季乐天边收拾东西边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这次阮大师准备要开办的,是一个关于当代中国风景画的画展。前几年因为那次比赛的关系,关于《景犹在》的原作者是个小学生的消息传得风风火火,那时候阮老就留了个心眼。
早在十年前,阮大师就在策划这次的画展,那次的比赛成了个契机,虽然在大师眼中,像《景犹在》和其他系列作品,这些小打小闹的画作不能登上大场面,但那次比赛中,季乐天的作画毫无疑问入了大师的眼,因此这次确定下来开展画展以后,就找上了季乐天。
这次的画展除了展出大部分阮大师的作品以外,还特别设立了一个区域,专门展示后辈画家的一些优秀的作品,在那当中,许多都是在中国画坛上少有名气的画家,像季乐天这般年纪的,除了他,就只有另外一个人了。
“你说蠢煜也去了?”钟昊炎闻言吃了一惊。
季乐天点了点头,“李纯煜事前没有跟我说过,我跟着师傅开会的时候见到他,也是吓了一跳。”
钟昊炎过了一开始的惊讶,后来细想了一下,也觉得似乎是情理之内。
首先李纯煜的爷爷李佑繁也是南方这边很著名的书画大师,那一次的比赛中李纯煜也得了个第三名,这一次的画展,若是只有季乐天一个年纪那么小的中学生跟着展出作品,想必也会引来外界的诸多揣测,但加上李纯煜,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此外,这么一个举动也给了李佑繁一个面子,为了带自己的小徒弟出道,顺手做个人情,想来这阮柏年也不是个吃古不化的艺术家,一些人情世故也清楚得很,以后季乐天跟着他,断想也不会吃亏。
画展现在还在筹备中,这次季乐天前去首都除了知道这么个事情,最重要的是拜师。
阮柏年给季乐天出了一些题目,让他回来自己揣摩着试试看怎么作画,距离画展正式开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在那之前季乐天每次放假都必须到首都跟着阮大师学习。
一听到这么个安排,钟昊炎就不满了。
“每次放假啊……”他轻蹙着眉头认真沉思,像是拜师的人是他一样。
季乐天没好气,“干你什么事了,我妈妈都答应了,算一下时间,画展在中考前就会结束,跟中考也不冲撞时间。”
“如果以后忙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陪你去,不过这一次应该可以……”钟昊炎掰着指头算时间。
听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季乐天干脆撇过头不理他。
这茬说完,钟昊炎就跟季乐天汇报这段时间他的发现。他查了一下现在秦氏集团的领导构成,秦牧东果然自他过世以后便成了下一任的掌权人。
秦牧东和秦牧华都是他三叔的儿子,但奇怪的是,秦牧东上位了,秦牧华没有跟着一起升上去,反倒是他四叔的小儿子秦宇,自那以后成了秦牧东的左右手。
财经新闻里时常能见到秦宇的身影,甚至比秦牧东的还要多,而秦牧华则是被发放至澳洲的分公司,十几年来一直没回过总公司。这些人事调动说实话没有什么特别寻常的东西,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一套,能者上位就是最大的宗旨。
但钟昊炎却察觉出异常,原因是他的三叔不像是秦父一样,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另组家庭,他从来都是信奉一家人必须团结,兄弟间要互相帮忙,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上辈子的父亲过着这么糜烂的生活,也没被踹下位的很大的原因。
所以秦牧东上位了,秦牧华若非自己提出,那是绝对不可能被调往澳洲分公司的,别说他本人,要是做出这么个决定,他三叔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让秦牧华主动提出离开?”季乐天低头思考。
钟昊炎点了点头,“我能查的东西实在很有限,这也是我根据他们的性格推测出来的结论,事实是怎样我们也不清楚,唯一能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能去直接找到秦牧华问了。”他耸了耸肩,“但这显然很不实际。”
于是所谓的线索,到这边才刚冒出一点头,就这样断掉了。
两人叹了口气,对此也是颇有些无奈。
钟昊炎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来,“不说这个了,这件事慢慢再算吧,”反正过去了那么久,到现在也只是求个知道而已,“我们来说一下投资的事情。”
钟昊炎在季乐天去首都的时候,和柳俊逸一起到两片区域都看过一下,看过以后还是觉得原定计划中的那片新开发的金融商业区更具投资价值。
“这周我和表哥打算一起去签约交钱,你没什么事的话就一起去吧?”
季乐天环顾了寝室一周,最后视线放回到钟昊炎的脸上。
钟昊炎看他骨碌碌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心里面像是中了一箭。还没等他说出让他留下休息的话,季乐天就轻点了一下头说:“好吧。”
这天晚上季乐天回来了,杨承钧再来窜门,自然就被钟昊炎给赶了回去。但看着满房间的作画工具,和季乐天一脸疲惫的神情,钟昊炎也难得没有调戏他一番,早早就爬到床上。
周末的时候,按照约定,柳俊逸开车到一中校门接走两位初中生,一起到楼盘所在地。这是季乐天和柳俊逸第一次见面,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慕他的名,从而一步步掉进钟昊炎挖的坑里面,因此季乐天对他,心里面总是抱着一股莫名的好奇。
柳俊逸对他也是如此。画册一直以来都挂在他们公司下面贩卖,但由始至终都是倪翠玲和他们交接,对这个年少但有才华的小孩,他也是好奇得紧。
于是一路上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样,从柳俊逸当初怎么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到现在的投资计划,甚至到今后市场的大趋势分析,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了一通。
钟昊炎对此十分意外,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季乐天这么善谈,甚至连自己也没机会插上几句话,虽然他乐意见到季乐天变得开朗起来,但却有点小小的吃味。在之后的谈话中,他有意无意地插个嘴,一路上还各种小动作,不停地引起季乐天的注意力,让他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上。
这般幼稚的举动,季乐天简直懒得吐槽了。每回他都敷衍地回两句,对他的各种毛手毛脚,一开始还挣脱一下,到后来简直放任他闹,彻底懒得理会他。
倒是柳俊逸,不时就瞥他们两眼,间或还会看着他们出神,只有到这个时候,季乐天才会瞪钟昊炎一下,让他收敛一点,别在外面乱来。钟昊炎无辜地搓搓鼻子,到后面谈正事的时候才总算收起胡闹。
但看季乐天近来的表现,这般温水煮青蛙的做法,似乎渐渐敲开了他的坚硬外壳。钟昊炎想着,也许不用多久,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毛手毛脚了。
?
☆、第三十四章
? 房子买好了,在楼盘交楼之前,这段时间钟昊炎也没什么事情要忙,而季乐天也每天忙着学习和画画,于是他就继续东查一点西查一点秦家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周末的校园很是寂静,不知不觉升上初中已经快一年,临近期末,季乐天留在学校边复习边练习作画,钟昊炎自然就跟着不回家。
在这座南方城市里,五月的太阳已是十分毒辣。午后,钟昊炎在床上趴着看书,房间里只剩下他翻书的声音和空调徐徐吹着的响声,以及季乐天在画布上刷刷作画的声音。
钟昊炎沉浸在武侠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看到最激烈的地方,身后突然“嘭”地,响起了画板画架排山倒海跌落在地上的声音,震得钟昊炎整个弹坐起来,心脏被吓得跳个不停。
“怎么了?”他眨眼看地上一片脏乱。
“没……没事。”季乐天手忙脚乱地把一张画纸揉成一团,将它随手扔到桌面上,再蹲下身佯装镇定地把画板画架扶起来。
钟昊炎挑了挑眉,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才趴回到床上,继续埋头看书。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内容全看完,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房内只剩下夕阳的一点点余光,难怪刚刚越看越带感。
钟昊炎把放到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颈,肚子马上就传来了“咕咕”的声音。“小……”他正想叫上季乐天一起去吃饭,就发现原来坐在画板前的人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旁边亮着的小台灯,和周围乱糟糟的画具。
他往后一仰,果然看到阳台灯亮着,料想那家伙只是上厕所去了,于是他就起身下床,走到季乐天的座位那看他一下午的成果。
钟昊炎走近一看,竟发现画布上空空如也,干净得连一点颜料都不见踪影。他不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六点五十分,从中午吃完饭回来到现在足足六个多小时,竟然一点东西也没画出来,这是进入瓶颈期了?
他皱着眉看了一下脚边的工具,倒也不像是完全没动过的样子。他环视了一周,看到季乐天桌面上揉成一团的画纸,突然想起了中途的小插曲。
原来不是没画,而是画不好不满意啊,钟昊炎摇头失笑。走到书桌前,伸手把那纸团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团纸,待看清楚画上的内容,不禁整个人呆住了。
季乐天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钟昊炎站在自己书桌边,背对着自己在低头看着些什么,猛地一回神,一个箭步跑上前把那画给夺了回来。
钟昊炎转过身,眉眼压得弯弯的,一脸傻笑看着他。
“……”季乐天把画又再次揉成一团藏在身后,撇过脸不看他,“不要乱翻我的东西。”
钟昊炎这回可没再客气了,他两手做出环抱季乐天的动作,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伸手把季乐天藏在背后的画给拿了回来。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季乐天愣愣地一个晃神,就这么被他抢回了手上的画。
钟昊炎松开他,摊开那画,满脸笑意地凑到他面前,用心照不宣的眼神看他,“这是你和我,我们第一次到沙滩上去玩,对吧?”
钟昊炎这时十分感谢季乐天那半口没喝下去的孟婆汤,虽然对于上辈子的事情,一半的记忆被抹掉了,但保留下来的那些最初的记忆,却如此根深蒂固地埋藏在他心里面。
这是上辈子他们俩第一次跟着家人,一起到秦家的私人沙滩上开派对。派对上的秦南捷叛逆地想逃离那些纸醉金迷的场合,他偷偷地摸到后厨房,想趁着家人不留意偷溜出去。
一直注视着他的韦天嘉马上就发现他的动作,在秦南捷翻窗出去的那一刻,呆呆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秦南捷一心想着不能被发现,也乐得若是被发现了也有个小客人一起,幸运的也许还能躲过被罚。于是他邀请韦天嘉一起出逃,还钻回到厨房内,先帮他成功偷渡,才把自己给送出屋外。
两人这样偷偷摸摸地出逃可都是头一回,他们牵着手大笑着一起跑到沙滩的另一边,躺倒在无人的沙滩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意。
事后秦家的人都出动寻找秦南捷,两人被找到以后,韦天嘉毫无疑问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而主犯秦南捷就只是被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那时候的秦南捷在想,也许韦天嘉会很恨他也说不定,毕竟自己被拖下水,受骂的却是他。
但没想到,这件事在韦天嘉心中却成了心中最美好的回忆,直到现在,季乐天还把那时候看到的景色印在脑海里,一笔一划地描绘下来。
季乐天恼羞成怒想把画抢回来,钟昊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着,拿着画的手一抬高,人还往前站了一小步,季乐天整个倒在他身上,他顺势把人给圈在怀里。
他把头埋在季乐天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天,我喜欢你,”他顿了顿,“我爱你,”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接着又道:“上辈子我很抱歉,但我并不只是想弥补我做错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报你的爱,可以吗?”
季乐天一言不发,在钟昊炎以为自己再次遭到拒绝的时候,肩上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等钟昊炎反应过来他这是点了一下头时,内心巨大的喜悦几乎要把他给淹没。
他双手撑着季乐天的肩,看着他满脸通红的脸,激动地说:“你答应了?你是答应了吗!”
季乐天咬唇撇过头,过了一下才听见他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钟昊炎顿时觉得自己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他猛地一下把季乐天紧紧揽在怀里,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着“小天”“小天”地叫,时而环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离地抱起来,时而又忍不住在他肩上用力地印下几个吻,一时之间激动得根本无法停下来。
季乐天好气又好笑,起初还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彻底放弃了挣扎,由着钟昊炎抱着他甩来甩去。但人是不能惯着的,特别是钟昊炎,过了快十分钟,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季乐天开始感到有点无奈。
这时钟昊炎肚子再次传来“咕咕”的声音,两个人都是一愣,季乐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钟昊炎尴尬地挠挠头,随即很快又满脸笑意,牵着季乐天的手道:“走,我们吃饭去!”
面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季乐天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牵着季乐天的手被扯了扯,钟昊炎回头,季乐天说:“还没拿饭卡,还有,”他朝钟昊炎另一只手努了努下巴,“把画放下啊。”
钟昊炎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那幅画,他定了定神,认真地说:“回来要裱起来。”
季乐天被他逗笑了,他脸红着挣脱被牵着的手,回到自己桌子那拿了饭卡和钥匙,头也不回就往外走,等他快走到门边,钟昊炎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把东西放下,拿上饭卡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一路上他试图牵回季乐天的手,都被甩开了。钟昊炎有点不满,鼓着腮帮子说:“你说答应的!”
“……也不要在外面啊!”季乐天圆目瞪了他一下。
哦,那是在寝室就可以了。这么自我理解一下季乐天话里的意思,钟昊炎暂时放过他。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