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四八穿越还珠之还君明珠 作者:一片猫儿
正文 第17节
四八穿越还珠之还君明珠 作者:一片猫儿
第17节
而此时,落了单的小燕子已无数闪着寒光的刀剑被指住,唯一麻烦的是倒霉的钮钴禄氏也被围在了圈子正中——她被小燕子擒住了。
胤禩皱眉,正要开口,却听一人说道:“这位姑娘,你放了太皇太后,我来交换。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抓着我,我保证不会有侍卫阻拦你,这样你离开的时候也方便些,如何?”
说话的人正是晴儿,或者说,纳兰性德。胤禩的眼神有些复杂,却仍是对面面相觑的侍卫们点了点头。
侍卫们自发让出一个缺口,让他进入其中。小燕子手中的剑立刻移到了他的肩上,抵着他的脖子,押着他往外走去。钮钴禄氏得以脱险,瞬间便瘫倒下去,先前躲到一旁的宫女嬷嬷立刻围了上去。
胤禩不急着追着人出去,更没心思去管昏过去的钮钴禄氏,只让人赶紧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抚着肚子有些后怕。
而另一边,小燕子好不容易押着晴儿挪到了寺庙之外,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飞快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又走了好几步,才突然发力在晴儿背上用力推向渐渐靠拢过来的侍卫们,想趁着侍卫们手忙脚乱收了刀剑去扶晴儿的一瞬间逃脱。
却没料到晴儿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立刻转身,以手为刀打掉了她手里的剑。小燕子一惊,顾不得兵器运起轻功拔腿就想跑,可惜因为这一瞬间的错愕,无数刀剑便架上了她的脖子。她再也没有机会逃跑了。
纳兰见她已被擒住,不由轻吁了口气,却听到身侧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格格可无事?”
他侧首看去,却撞进一双关切的黑眸中:“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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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了结诸事
胤禛刚得了消息,知道箫剑已被顺利捉拿,却又听说胤禩那边竟也出了事,还来不及担心,没一会儿又有侍卫来报,说是挟持了晴格格的小燕子以及其同伙均已经被制服,大队人马现正护送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以及一干女眷们返回宫中。
细细问过侍卫得知胤禩并无受到波及,其余人也无甚大碍之后,胤禛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了派禁军押送箫剑小燕子等人入刑部大牢交刑部处置。
等待的时间实在煎熬,胤禛原想直接出宫去接人,又怕多生事端,在养心殿里是坐也坐不住,拿起折子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只好满屋子踱来踱去打转。
幸而没等多久,胤禩便平安回来了,直到亲眼见到了人、踏踏实实抱在了怀里,胤禛这才真正完全放下悬着的心来。
遣散了众人,两人拉着手便去了后殿东耳房里说话。
胤禛拉着胤禩细细打量,见他的确毫发未伤,这才说道:“跟我说说,那什么鸟怎么跑到永福寺去了,听说还挟持了那一位?”
胤禩这会儿还有点懵,慢吞吞的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为了夏紫薇去的,不过当时人被她打晕了,也没顾得上问。要不派人去把她叫过来问问?”
“再说吧,也不急。”胤禛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这会儿才不想有人打扰,便转了话题,问道,“今天咱孩子乖吗?有没被吓着?”
胤禩笑了笑,煞有其事道:“他没有被吓着,可是我有。”
胤禛也笑了:“那怎么办?”
“这么办……”胤禩揽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红润的唇轻启。
胤禛眸色一深,呼吸也跟着不自觉的加重了,温柔的俯下,轻触。
八月过后,出了孝期的夏紫薇带着丫鬟金锁远嫁蒙古,再没了消息,只依稀听说衣食无忧,夫君待她也是极好,想来过得不错。
箫剑以白莲教反贼的身份安静的消失在了刑部的大牢深处,无人再想起。
荣郡王府换了主人,年轻的郡王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守着空荡荡的宅子。城门口,青年最后看了眼皇城的方向,转头走向不远处的马车,那里有他唯一深爱的人在等他。
永琪最终仍是选择了小燕子,或许她便是他命中的劫难吧。作为保住小燕子一条命的交换,母亲、妻妾、地位、荣华富贵,甚至他们唯一的儿子,都被义无反顾的一一抛下。
至少他们都会衣食无忧平安过完这一生,可小燕子,却只有他了。这样想着,永琪怜惜的把身边的人搂进怀里,深深的叹息:可怜的小燕子,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再也不能生育了。
可惜怀里的人并不懂得他的心痛,原本笑嘻嘻的脸在听到他的叹气声时阴沉下来:“为什么叹气?!你是不是后悔了?好啊!你走啊!我才不稀罕你陪我,尽管回去做你的王爷去好了!”
永琪赶紧赔礼道歉,亲昵的哄着发脾气的小燕子。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马车里的人却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不被他所牵挂的人,再他离开之后会经历怎样的心酸和痛苦。
而所有的一切,对于更多的人来说,都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故事。或许会出现在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论里,或许再也没有人会想起。
十月十四日,富察家多了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千金。原本一直念叨着想要儿子的太子爷早把先前自己的那些念叨忘在脑后,成天抱着闺女逗笑舍不得撒手。胤褆更是一天天乐得见牙不见眼,惹得每日早朝的时候胤禛一见着他那张脸就想磨牙。
好容易挨到下了朝,转头直奔养心殿就缠着胤禩要女儿。
胤禩被烦的多了,就躺床上拿后脑勺对着他。胤禛也不恼,干脆在他身侧躺下,一个人乐呵呵的在那儿认真的烦恼到底还是女儿好还是儿子好。
胤禩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又转身推他,没好气的让他离自个儿远一些,说是嫌热。
胤禛委屈道:“我也困了,昨晚都没睡好。”
胤禩红了红脸,不知道想到什么。自他身子不便以来,他们就很少亲热,可毕竟正当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总免不了得隔三差五温存几番。
原本守在边上此后的杏儿偷偷地掩嘴笑,被瞪了一眼,干脆笑嘻嘻的告了退,体贴的关了门出去。
两人面对面躺着,互相拉着手,安静的在东耳房里睡了。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禩就滚到了胤禛怀里,两个人都出了一脑门子汗,却谁也没醒,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缠着呼吸。
日子便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忙不完的国家大事,也有数不清的恬淡幸福。
很快,到了年末。
一进入十二月,胤禛便开始一天比一天紧张。因为,据太医推算,这个月下半月里不知道哪天皇嗣就要诞生了。
为此,胤禛连十四日的万寿都给省了,因为本不是自己的生辰,加上按他的性子本就不喜那些铺张浪费的庆贺,胤禛原来根本就忘的一干二净,还是经胤禩提醒,这才叫了勉强简单庆贺了一番。
原本十七日起宫中原本需放爆竹以贺岁的规矩都被胤禛给免了,生怕万一惊扰到胤禩。然而众人等啊等,等到乾清宫里挂满了灯笼灯联,等到宫中各处挂出了门神和宫训图,贴好了春联,等到二十八日那天胤禛连玺印都收好封存了,胤禩这肚子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胤禛有些发愁,幸福的苦恼着。胤禩却是跟肚子里的娃儿一样很是沉得住气。
二十九日这天,宫中同往年一样请了喇嘛在中正殿里跳布札,胤禛待在殿左俗称“小金殿”的黄毡圆账房里,听着外边儿传进来的念经走神,想着孩子出世后到底取个什么名字好。
另一边,胤禩正同胤褆、胤礽、胤禟等人坐在屋子里边逗着孩子玩儿边谈天说笑。
老十戳了戳小侄女嫩嫩的小脸蛋,眼神飘到胤禩高高隆起的腹部,大咧咧的问道:“哎我说,八哥啊,你怎么还没生啊?我记得好像已经有十个月了吧?”
胤禩斜了他一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胤褆哈哈一笑,接话道:“大概小侄子想多等几天,可怜老四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啧啧。”众人想到胤禛难得不稳重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
笑归笑,兄弟几个还是关心的多问了几句,胤禟原本还想叫个太医过来诊诊脉仔细问问,因着胤禩说最近天天从早到晚十次八次的诊脉,实在吃不消了,并且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不适,这才罢休。
谈笑间,不知道谁说起了上个月的一桩事——胤禛下旨给和硕和瑞格格赐了婚。
胤礽笑问:“八弟你老实跟我们交待,老四突然急着把人家嫁出去,是不是怕那钮钴禄氏又说要让老四纳她为妃?还是因为——你吃醋?”
胤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和硕和瑞格格,芳龄十八,闺名晴儿。然而只有他跟四哥知道,那位可是前世的纳兰公子,藏在他们家老爷子心底的人。
胤礽敏锐的发现了他脸上微妙的尴尬:“难不成真说中了?没想到八弟你醋劲儿还挺大。”
胤禩又抽了抽嘴角,决定把事实说出来大家一起心堵:“其实,和硕和瑞格格是纳兰性德。”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胤祥艰难的开口:“呃,然后……四哥就这样把人嫁出去了?”
胤祯有点恍惚:“看来我是不如四哥,他这样……不怕半夜里梦到皇阿玛?”
胤禩望天,幽幽地说:“其实,这桩婚事是他自己提的。”
这下所有人都真的震惊了!
胤礽好半天才回神,扯着胤褆的袖子问他:“赐婚的那人是什么来头来着?”
胤褆也是一脸如梦初醒,答道:“是海兰察,只是个一等侍卫。”
大家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样消息。
老十突发奇想:“难道这个海兰察是皇阿玛?”
胤禟下意识抖了抖,“啪”的一巴掌呼他脑门上:“别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老十揉了揉额头,呵呵呵的干笑,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对对,我就是胡说八道的,瞧我这张嘴。”
“对了,弘历怎么样了?”胤祥生硬的找了个话题,“他还在弘昼那儿吗?”
胤禩扯了个笑脸:“我也不大清楚,近来四哥几乎什么事都不让我过问,你们有谁知道吗?”
胤褆也干笑了两声,方说道:“我倒是前些天还遇到弘昼了,因为临近过年,富察氏想女儿想得紧,就给接回荣郡王府去了。自从永琪跟那什么鸟一起走了,扔下那一大家子,那富察氏还真是不容易。”
胤礽拿眼斜他:“怎么,心疼你家表妹了?”
“哪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胤褆连忙讨饶,“咱闺女越来越沉了,换我来抱会儿吧。”
大伙儿被自家大哥的“妻奴”样逗笑,又是一番嘻嘻哈哈的调侃,把方才说的那尴尬的话题抛在脑后。
同时被遗忘的还有为了规矩,不得不留在中正殿那边听一百多个喇嘛念经的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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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还君明珠
除旧岁、迎新年。宫中贺岁的习俗较之民间更为隆重盛大且名目繁多。虽挂心着胤禩和他腹中的胎儿,恨不得时时刻刻伴在身旁,然而作为君王,胤禛仍是不得不□□去应付元旦堂子祭天与坤宁宫祀神那些纷繁复杂的事宜。
除夕这日,胤禛在养心殿沐浴更衣,行完“封笔仪”,算是暂且清闲下来,同胤禩窝在养心殿里耳鬓厮磨、抵足而眠。
直到晚上,两人才施施然牵着手到坤宁宫中行那“接神之礼”。团圆夜,宫中高烧银烛,上至太皇太后、下至王亲妃嫔,众人聚坐食饮,通夜不寐。
胤禛见胤禩只用筷子翻弄着面前碗里的年糕,一副无甚趣味的表情,不由柔声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多少用一些罢,你身子不便,不必管那些规矩,累了便先回去睡吧。”
胤禩摇摇头,说道:“先前睡了快一下午,倒是不觉得困,就是九弟他们不在,对着这些人坐着感觉有些无趣。”
胤禛也觉得有些乏味,倒是难得的不觉得胤禟他们“碍眼”了。胤禩勉强坐了一会儿,便先带着杏儿等人回了翊坤宫去歇了一会儿。
没多久,等胤禛赴奉先殿祭奠完祖先及神位,两人又到慈宁宫,分别率群臣及命妇向皇太后乌拉那拉氏行礼。紧接着天明时分,胤禛御驾太和殿受元旦大朝贺。再到辰时,大朝贺礼毕。胤禛回到内廷乾清宫受胤禩率家人贺礼,这才算了了朝贺一事。
然而贺典之后,胤禛又须照例于太和殿宴请诸臣及外藩使臣。几乎忙了整夜,胤禩觉着有些不适,便回了翊坤宫歇息,胤禛着实心中挂念,却不得留下不主持这大宴,任凭眼前旌旗招展、耳畔钟鼓齐鸣,只从未一刻觉得这些什么宫廷舞蹈、杂技百戏比此时更加惹人心烦。
好容易挨到太和殿筵宴完毕,胤禛立刻转头去了翊坤宫。
此时,胤禩正等着他共进团圆饭,胤禛见他歇过之后精神好了许多,放下心来。反倒是胤禩,担心他累了许久。
“吃完煮饽饽再陪我躺一会儿吧。”胤禛说道,夹起盘子里最上面的饺子,却放到胤禩碗里。
满洲旧俗,过年吃素饽饽要把一枚铜钱暗放于其中,吃到此饺之人,预示终年顺利,而皇帝吃饺子的时候,幸运饺向来是放到最上面的,这样一下筷子,吃到的第一个就是幸运饺。而胤禛如今唯一的心愿,自然是希望胤禩能够顺利生产。
胤禩知他心意,夹起饽饽轻轻咬下,刚把里面藏的铜钱吐到碗里,却猛然觉察到身下的异样,不由便是一怔。
胤禛一连吃了好几个饽饽,抬头却见他神色怪异,立刻问道:“怎么了?”
胤禩低头,复又呆愣愣的抬头,圆睁的凤眼里有着一丝讶异和慌张,结结巴巴道:“我好像……好像是……要生了。”
胤禛亦是一呆,继而立刻大喊道:“快,宣太医!”说着便急着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躺下。甫一伸手,才发觉他下身的衣物早已被羊水湿透。
一直便随时待命的太医和产婆嬷嬷很快赶来,胤禛被赶到外边儿候着。明明才过了没多久,却总觉着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觉着高兴极了,又担心极了。
早先胤礽的孩子出世,听说他足足疼了一天一夜,喊得嗓子都哑了。胤禛不由想到这茬,当时还没觉得,现在想想若是胤禩也疼个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真的是心疼的要命。可偏偏此时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却愣是听不到一点动静。
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胤禛忍不住心跳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多想,竟便听到门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胤禛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这便……生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瞬间跪了一圈,纷纷道喜。
又过了一会儿,方有嬷嬷抱了用锦被包裹好的孩子出来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平安诞下皇子。”
胤禛看了眼孩子,伸了伸手似乎想接过来抱抱复又犹豫的放下,同时又忍不住往屋里瞧:“皇后如何?朕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看看他?”
这时杏儿也出来了,福了福身方笑道:“皇上,您且宽心,主子平安无事,只是现在屋里血气还太重,他怕您着急,特意让奴婢先跟您说一声。他还说您从昨儿个开始就没怎么好好歇过,让您先去睡会儿。”
胤禛先是松了口气,又急忙问道:“他现下精神如何,可还醒着?刚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杏儿回道:“回皇上的话,主子他怕您担心,一直隐忍,宁可咬帕子也不肯叫喊出来,幸好小皇子福泽深厚,生产非常顺利。”
胤禛听她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心急起来,担心一向要强的胤禩刻意隐忍,万一有个什么不妥之处的也不跟旁人说,于是当下不管不顾把门一推就往屋里去。
众人不敢拦他,只好眼巴巴看他进去。抱着孩子的嬷嬷和杏儿等人也赶紧跟着回到屋里。
尚留在屋里伺候的婢女们见胤禛进来,亦是大惊。此时产房已经清理过了,只是味道仍不太好闻。胤禛挥挥手阻止下意识想开一扇窗子通风去去血腥味的宫女,在床畔坐下,看向床上昏睡过去的人。
胤禩躺在床上,身上严严实实盖着锦被,原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像是累极了,眉间倒是松着的,睡得恬静。
胤禛怕吵醒他,便只是轻轻抚了一下他犹带着汗水的额头和脸颊。
啼哭过后已然哼哼唧唧入睡的孩子被抱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眉目淡淡,看不出来像谁更多一点。胤禛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只觉得怀里的小东西柔柔软软轻飘飘的,生怕稍稍用力就会弄疼了他。
胤禛把孩子放到胤禩枕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靠在床边,一遍遍的用目光描绘着两人的眉眼,不知怎么的,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唇角勾着,似乎还做了什么甜蜜的美梦。
胤禛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躺在了塌子上,身上盖着被子。他很快清醒过来,往床铺那边看去。胤禩正侧着身子轻轻点着儿子嫩嫩的胖脸颊,见他醒了,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大自在的模样。
胤禛勾唇,一眼看穿他:“怎么?儿子都生了,这会儿反倒害羞了不成?”
胤禩似乎是轻哼了一下,却没有反驳他,只问道:“孩子起什么名字,定下了吗?”先前他们早就讨论了好久,只是一直没决定好。小家伙是绵字辈的,另一个字里要带心字边儿,他觉得惠字、恪字都不错,而胤禛比他更纠结,列了一大堆的字,翻来覆去的挑,又觉得哪个都不太满意。
胤禛想了想,说道:“就叫,绵忻吧。善者忻民之善,闭民之恶。愿他成为一个能够启发民之善的有德之君。”
“绵忻……绵忻,这个名字很好。”胤禩念了两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复又笑得有些顽皮,“既然是元旦这天出生的,不如,小名就叫做旦旦好了。”
明明只是开玩笑般的语气,胤禛却听得认真,毫不犹豫的认可:“不错。”
“诶?”胤禩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有这么随意乱起名的。”
胤禛一本正经说道:“旦旦这个名字很可爱,大名我定,小名你起,很公平。”
“好吧,随你。”胤禩摸了摸小绵忻头顶软软的胎毛,嘟囔着,“旦旦呀,长大了可别怪爹,要怪就你父皇。旦旦,你明明是个皇子,却成了一颗蛋蛋,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胤禛哭笑不得:“依我看,你自己对这个小名分明满意得很。”
胤禩勾唇,无辜道:“皇上金口玉言,我可不敢抗旨,自然是从善如流了。”
胤禛无奈,宠溺的说:“你喜欢就好。”
胤禩又捏了捏小绵忻肉肉的小手,语气里颇有些骄傲:“咱们的旦旦,虽然是颗蛋蛋,但也是一颗如珠如玉的蛋。”
胤禛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旦旦只是颗蛋蛋,我却有一颗真正的明珠。”
“嗯?什么明珠?”胤禩疑惑不解。
胤禛但笑不语,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锦囊,递给胤禩。
胤禩不解的接过,锦囊空瘪瘪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里边,捏了捏,指尖似乎按到什么圆圆的东西。胤禩把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龙眼般大小、浑圆天成的珍珠落在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珍珠?”虽然这么大的珍珠称得上是很难得的珍品,但这东西在宫里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胤禩脸上有些迷糊,“这颗珠子有什么典故吗?”
胤禛勾唇,笑得温柔,提示道:“重华宫,阿哥所里的假山下边儿,想起来了吗?”
胤禩歪了歪脑袋,突然睁大了眼睛,于是胤禛便立刻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这是……这!你怎么会找到这颗珠子的?”他又惊又喜,又有些埋怨,“你什么时候拿到它的,怎么一直没告诉我。”
“失而复得,真好!”胤禩把珠子握在手心,亮晶晶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喜悦,像是倒映着整个天空的星星,“这算是‘还君明珠’么?”
胤禛突然很想抱一抱眼前的这个人,并且,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胤禩不明所以,却仍是顺势依偎进他的怀抱,闭眼欣然接受他落在自己额头的亲吻。
唯有你,才是我失而复得的明珠。
=====
注:
“善者忻民之善,闭民之恶。”出自《司马法》,意为有德行的人启发人民的向善之心,制止人民的不良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的,就是完结的节奏。到这里正文主线部分就完结了,接下来还有番外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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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番外前奏
宣庆六年春,当今圣上本想于携皇后正月南下江南巡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出行在即,突然宣布取消南巡一事,原因无他,却只是为了一桩大喜事——时隔皇太子绵忻出世四载之后,皇后终于又有孕了。
话说身为帝王,分明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奈何皇帝独宠皇后一人,偌大的后宫里只有几个当花瓶般摆着看的后妃不说,甚至连皇后,都因皇帝担忧生产于其身体有碍,而不愿让他辛苦怀胎。加之储君已定,胤禛更是不把朝中老臣的谏言当做一回事,每每推脱,此番有孕,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原本南巡一事,除却巡视各地、勘察海堤诸事,胤禛更多的其实是想带着一直闷在宫里的胤禩出去走走,这样一来,自是无心再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南下。
于是,这天,才出门准备去与同僚商议南巡途中护卫诸事的前康熙大帝玄烨——海兰察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府中。
“咦?怎么就回来了?”纳兰奇怪的看着两刻钟前才同自个儿在家门口告别的人掀开门口挂着的厚厚的布帘进屋来,“不是说要去商议南巡的事,怕是要很久吗?”
玄烨摘下头上的皮裘帽子放在桌上,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手,说道:“半道上碰到鄂二了,说是不去南巡了。”
纳兰拧了条热巾子递给他,不解道:“为什么?怎么好端端又说不去了?难道四阿哥和八阿哥吵架了?不能吧?”
“哪能啊,那两小子恩爱着呢。”玄烨淡淡一哂,接过巾子抹了把脸,又擦了擦双手,方说道,“说是老八他又有了,所以去不了了。想来是老四不愿独自去南巡,更放心不下胤禩,所以准备让老九老十、十三十四他们替他去跑腿呢。”
纳兰笑道:“这倒是一桩喜事!那些老家伙们本就快坐不住了,想再上谏劝四阿哥广纳后宫、开枝散叶,这下子到可以暂且堵一堵他们的嘴了。”
玄烨颇有些不以为然:“身为帝王,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都不过是妄念,老四既然选择如此,自然免不了要被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东西说道。”
纳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黑,慢吞吞的说道:“敢与不敢,总是‘敢’比‘不敢’要强上很多呢。”
玄烨知道他话中所指,摸摸鼻子不说话。虽说自家媳妇儿早年便说过了不怨他当初那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后宫里塞人,也能体谅他的苦衷,可偶尔还是会这样说两句酸话刺他。心虚的同时,不得不说,这样“小心眼”的容若还真是可爱得紧,让他总想亲一亲他的唇,尝尝是不是也是酸的呢。
纳兰知他甚深,一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便觉不妙,立刻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四阿哥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真的不打算说了吗?”
玄烨拉住他的袖子一扯,让他坐到自个儿腿上:“未必都不知道呢,毕竟你先前不知情在老八那儿露了口风,这么久了,机灵一点儿的怕是早就猜到我便是‘我’了。只是他们就算知道了,怕也是不敢认的我,就先这样吧。”
说话间早已温暖起来的手悄悄的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在腰际缠绵的摩挲起来。
强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纳兰仍在努力转移话题:“说起来二阿哥和大阿哥有了煜月(取自楚辞,《太玄·元告》“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后去年又添了两个双胞胎小子绵聪绵慧,旦旦也有四岁了,是该添个弟弟了。”
话方出口,便立刻意识到不妥,可惜已经晚了——
“是呢。”只听那人轻笑了一声,问道,“胤礽胤褆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胤禛胤禩明年也要有第二个了,容若你又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孩子呢?”
纳兰咬着唇不说话,犹在懊恼。
然而玄烨并未在意,继续在他耳边低语:“不如,就现在吧?”
纳兰被打横抱起,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脸色微红。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似乎听起来还不错?
玄烨把人放在榻上,低头俯视身下微微走神的人,明明是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眼睛,甚至不一样的身子,可这副身躯里,却住着他最深爱的人。
庆幸此生未曾错过你,他低头,吻住那一双唇,尝到醉人的甜蜜。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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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番外其一
话说胤禛取消南巡计划之后,经过一番思索,便把原本想在南巡途中处理的部分事宜交给了十三十四和老九老十,于是四人分为两头行动,各自南下。
胤祥胤祯两人带上一队人马,轻装简行低调出京,取道山东,前往苏州。
话说一年前,山东境内遭遇旱灾,接到上报的折子后胤禛立刻派遣了可靠的人手押送赈灾粮款,以免灾民饱受疾苦,此番特意吩嘱,便是为了确认去年受灾的灾民是否得以妥善安置,以及如今旱情过后当地的情况。
然而胤祥胤祯一路过来,情况却不容乐观,询问过一些灾民后方知道,原本特派分发赈灾粮款的官吏回京述职后,山东巡抚方式舟便把余下尚未发放完的粮款尽数侵吞,再未曾发放给灾民。
更可气的是,当二人命人拿下此贼,那方式舟竟还敢口出狂言,说什么“山高皇帝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就算他们两个毛小子死在这里日后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云云。
见他竟意图杀人灭口,胤祥更是怒不可遏,当下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燧发枪。他与胤祯打幼时便开始摆弄这些火器,用的又是最好的事物,于是方式舟便几乎是立刻命丧当场。
见头目伏诛,剩下的那些党羽立刻惊惶大乱、四下溃逃,或被当场诛杀,或被随侍的护卫擒拿,或见势不妙只好下跪求饶。
胤祥一脚踩在那方式舟的尸体上,狠狠碾了两下,冷哼道:“好一个山高皇帝远!爷今天便替四哥剥了你这条地头蛇的蛇皮!”
胤祯一怔,方知道他竟是因为方式舟那狗贼的一句“山高皇帝远”方动了杀意,心下莫名有些堵。果然胤祥他最在乎的还是老四。他涩涩的想着。
在山东的事办妥之后,胤祥吩咐了一个侍从先行回京上报胤禛关于这里的一切,而后两人继续南下。只是此时胤祯胤祥二人脸上却都失了刚出门时的轻松笑意,不约而同沉默起来。
区区一个方式舟,便搞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然而这天下又还有对少个还未被他们“看到”的“方式舟”,多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呢?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海宁。江南的初春较之北方来的更早,点点绿意惹人怜爱,连带着一直压在心头的阴云也稍稍散去。
马车里,胤祥打起精神来,侧首对胤祯微微一笑:“出行前四哥特意嘱咐过了,我们此番可前去海宁陈家落脚。陈邦直的父亲陈阁老昔日也是四哥的旧臣了。”
又是四哥。胤祯闷闷的“嗯”了一声。
胤祥见他兴致不高,只当他同自己先前一样,还在想着在山东的事,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陈家,两人亮出身份,立刻得到盛情款待。方进了大厅,便有丫鬟仆人们川流不息地张罗着服侍。
接风宴上,觥筹交错。
陈邦直唤出了四个女儿,献宝似的一一介绍:“慎郡王、富察公子,这便是奴才家四个小女,知琴、知棋、知书、知画!还不快给两位贵人请安!”
四个少女纷纷给两人请安问好,倒是个个出落得窈窕秀美又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亦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是,试问又有哪家的闺秀会如此轻率随意的接见陌生的男性呢?即使他们两个年纪不大,可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这陈家的心思便显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或许亦是觉得让四个女儿家留在筵席上并不妥当,见过礼后四人很快便告退离去。
“海宁陈家还真是不同凡响啊。”胤祥看了眼胤祯,意味深长,“陈大人,我得赶紧替我们十二爷问问,您这四位千金可许了人没有?”
胤祯一愣,狐疑的望着他。
胤祥这话问的轻佻,可偏偏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圆圆的眼睛里只透着清澈与纯净,似乎只是因为十二岁少年心性的顽皮。
那陈邦直也便用玩笑似的语气呵呵笑着答道:“知琴、知棋、知书都有人家了,只有知画,还没婆家!”
胤祥故意朝着胤祯挤眉弄眼:“十二爷,奴才我可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胤祯心中恼怒,当着陈邦直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忍气不语。
陈邦直有些尴尬,偷偷觑着两人的脸色,只见一个沉着脸,摸不准是气恼还是羞恼,另一个更是只笑呵呵的吃菜喝酒恍若未觉。
只好也避而不谈这些,只招呼着他们尽情吃喝。
是夜,陈园绿荫深处的绿漪亭中,胤祯扯着胤祥的衣襟发脾气:“胤祥,今晚接风宴上你是什么意思?”
胤祥举手投降:“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不必认真计较吧?真的生气了?”
胤祯愤愤不已:“你,你明知……”正说话间,却见隐约有几点灯火渐渐往这边移过来。
有一女子叹气道:“唉,本想着当今圣上此番南巡,途经海宁时若能看上知画,把你带回京去,从此封妃,我陈家也可光耀门楣。”
听声音似乎是先前在席间见过的陈夫人,胤祥胤祯二人面面相觑,轻手轻脚的在亭子里坐了下来细细听了起来。幸好这边正好有假山遮挡,他们俩又没点灯火,从外边看过来根本看不见。
陈夫人继续说道:“万万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皇后竟然有孕了!这皇上还果真如传言一般,对皇后一往情深,为了她竟连南巡都不来了。”
有一少女不以为然的接话:“依我之见,就算皇上此番来南巡了,也不一定就能看中画儿。”
“二姐,你这话何意?难道我不如那些什么王公贵女、郡主格格吗?若非因为皇上一片孝心,为先皇守孝,不肯大选秀女,我肯定早就进宫了!”又一少女忿忿不平道,想必便是陈知画了。
陈知棋解释道:“傻丫头,你想想,就凭皇上如此宠爱皇后,连名正言顺的选秀都一再推脱,怎么可能会在南巡途中纳妃,这不上赶着给皇后添堵吗?”
又有一人继续说道:“就算侥幸进宫了,凭她皇后自皇上除登基以来宠冠后宫至今的手段,你一个小小的汉臣之女,在京城又没半点根基,怎么斗得过她西林觉罗氏?”
“是啊,皇妃必然是无望了!”陈夫人道,“皇上没来也好,现在来的这个慎郡王好歹也是唯一备受皇上信任的王爷,加把劲儿,便是堂堂正正的正王妃正福晋,也未必就比皇妃差。”
另一个女声似乎有些踌躇:“可是那个慎郡王,今年也才十四岁,比知画还小三岁呢,身量未成,往难听些说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呢。”
“那又如何?皇家的男子,十三四岁早就开始知人事了。等再过两年,多得是女人前赴后继的往上贴,哪还轮得到我们家?而且现在他年纪还小,情窦初开,反而是个优势,多费点心思,还不手到擒来,让他对知画死心塌地,依我看,这正福晋非知画莫属了!”
“娘,您说的太大声啦!万一被别人听到……”有人提醒。
“怕什么,咱们自己家里说话,哪个下人敢多嘴的,直接绞了他的舌头!”陈夫人不以为然。
“呀,娘,你干嘛说这个,大晚上的怪吓人的!”其中一个少女娇嗔着撒娇,“咱们还是快去看牡丹吧!昨个儿我就看到有花苞了!”
灯火伴着脚步声远去,交谈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渐渐听不到了。
胤祥瞅了一眼身旁的人,只借着月色,便能察觉到他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这幅样子倒和四哥真不愧是亲兄弟。胤祥忍不住稍稍走了个神,而后干咳到:“咳,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儿个还得去勘察海堤来着,得忙好几天呢。”
胤祯冷哼,拂袖而去。
连日勘察海堤、听取当地大臣的防潮计划之后,胤祥胤祯决定尽快返回京城述职。于是,陈知画原本还想着等他二人处理完公务后,邀请胤祯去“小小狮子园”里逛逛看奇石谈诗词歌赋、谈人生理想的计划落空了。只好在临行前又为其在陈家花园里准备了践行宴,准备做最后一搏。
这天午后,正吃着酒菜,陈夫人便突然说他们家琴棋书画四个姑娘为了慎郡王与富察公子准备了践行的表演。于是,不由分说,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拉胡琴的拉胡琴,剩下一位“主角”更是和着这乐曲表演了一番“跳舞画画”。
琴音落下,陈知画画完最后一笔,退到一旁放下画笔,对着众人深深一福,娇羞道:“慎郡王、富察公子,不要笑话,知画献丑了。”说罢还深深看了胤祯一眼。
可惜胤祥胤祯二人还陷在她大胆放荡的舞姿里目瞪口呆,谁也没留心她的媚眼。
胤祥终于回过神来,抽了抽嘴角,干巴巴的夸赞:“不错,曲子如行云流水,这梅兰竹菊也画的颇有风骨韵味。就是……”
胤祯接道:“就是这素白纱衣有点太晦气了。”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陈家人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陈知画更是一张小脸惨白,大大的眼睛里泛着水光,泫然欲泣,一脸受伤的委屈模样。
“时辰不早了,我们这便走吧。”说罢胤祯便拉着胤祥起身,“陈大人,此番叨扰了,告辞。”再未理会陈家人的反应,两人带着侍卫浩浩荡荡离去。
归京途中,某日傍晚,众人投宿客栈。
胤祯沉着脸看着刚刚才带着笑意从外面回来的人,质问道:“你去哪了?”
胤祥看着他小心眼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失笑道:“老实说,每次看到你这样,都觉得和四哥好像!”
胤祯的脸色更冷了,一语不发的转头就往外走。
“哎哎?”胤祥赶紧拉住他,“这便又生气了?你呀,还真是半点都惹不得。”
胤祯转头怒视着眼前毫无所觉的人:“每回都是四哥四哥,胤祥,是不是在你的心里真的就只看到四哥?”
胤祥敛起笑意,沉默的看着他。
半晌,胤祯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撇开视线:“罢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胤祥还是没说话,却从袖子里取出什么,放到他手里。
“这,这是……”胤祯呆呆的看着手心里那个小玩意,红线编织,长长的流苏穗子,中间却是一颗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玉质骰子,六个面分别精细的雕琢着一至六个小点,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精美的骰子竟是镂空的,里面装着什么红红的东西,轻晃之下还有悉悉索索的碰撞声。
“不认识么?”胤祥淡淡道。
胤祯的声音里有一丝涩然,以及更多压抑的惊喜:“不,我的意思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吗?‘玲珑骰子安红豆’,你说什么意思?”胤祥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而且即便是我今天没有把它交给你,这么些年以来,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我……当然我是,我也……”胤祯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此刻胤祥却突然话锋一转,低下了头:“你最近都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就想买个什么送给你,今天正好看到这个。只是看来或许并不需要。毕竟上赶着做郡王福晋人多得是,比如那个陈知画。呵,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男子,而且现下还是一个比你还小好几岁的半大小子。”
见他一副“灰心丧气”的低沉模样,胤祯不由急了:“不是的!你永远都是我十三哥,我,我喜欢你!”
胤祥半敛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方抬起头来,惊喜道:“真的吗?”
胤祯立刻连连点头,脸孔发烫:“我喜欢你十三哥,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人!”
胤祥眼睛发亮,复又黯淡下去:“可是……”
胤祯保证般的说道:“我不会娶亲的,或者就算娶了,我也会跟四哥一样,绝不碰那些女人半分。”
“我也会的。”胤祥深深的看着他,突然有些遗憾的叹气,“唉,可惜现下我们这身子都还太小,还不能……做些什么,真是可惜。”
胤祯面红耳赤,半晌,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会等你长大的。”
闻言胤祥不由低笑,也轻轻的放低了声音:“我们一起长大。”然后,吃了你。
胤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不过,话说回来,未来的事,现在谁又能确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温庭筠
我尽力了_(:3ゝ∠)_至于到底是1314呢还是1413,大家自己脑补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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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又回复不了了_(:3ゝ∠)_等我把浏览器重装试试
☆、七十二、番外其二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西子湖畔桃柳夹岸,山色空蒙,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只见湖中水光潋滟,游船点点,其中一艘精致的画舫上,数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拨弄着琴弦,缠绵悱恻的歌声随之传出,回荡在湖面上,惹得游人频频驻足倾听。
直至一曲歌毕,方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夸赞道:“好曲子!没想到盈盈姑娘不仅人美,这副嗓子更是之音,能得此曲,我们兄弟二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少年脸上的惊叹表情明显带着几分刻意的夸张,却意外的不惹人讨厌。或许是因为那张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的脸实在太过俊秀、或许是因为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实在太过清澈,即使他明明嘴里正说着自己平日里最厌烦的那些“虚伪”的夸赞,夏盈盈却只是掩唇一笑,富了富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公子谬赞了。”
“怎么是谬赞,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少年爽朗一笑,用手肘撞了一下身边的人的胳膊,“老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盈盈姑娘唱的好不好?”
胤礻我毫无防备的被胤禟撞了一个趔趄,手一抖,便洒了一杯好酒,他低头瞅了一眼被沾湿的衣摆,下意思的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可惜那杯酒还是才穿上的新衣。
所有的情绪似乎只是一瞬即逝,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模样:“九……善保说的对。”
胤禟翻了个白眼,他敢打赌,这呆老十铁定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方才还差点露馅喊他九哥,也不想想光看他们二人的外表,到底谁才是“哥”。
没错,此时在翠云阁画舫上的正是胤禟胤礻我兄弟俩。
话说当日胤禛取消了南巡的计划之后,经过一番思索,便将原本想在南巡途中处理的部分事宜交给了十三十四和老九老十,于是四人便分为两头行动,各自南下。
而胤禟胤礻我二人此番乔装成商贾直取杭州城,为的便是近日又在杭州一带出没的白莲教之流。
经过一番排查,确认了杭州城内确有白莲教众现身,为引蛇出洞,胤禟胤礻我便决定故意泄露身份,装成是乔装打扮南下游玩的八旗纨绔,这两天还特意又是在赌坊豪赌,又是一掷千金流连于烟花酒肆,今日还特地包下画舫,宴请杭州城中最有名的的歌妓夏盈盈游湖玩赏。
胤礻我状似漫不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子对胤禟说到:“九哥,你这法子能管用吗?那些反贼真的会上这种蠢死人的当?”
胤禟脸上笑容不变,葱白的手指却暗地里狠狠拧了他一下:“你这是在说谁蠢?”
见胤礻我吃痛的“咝”了一声,方松了手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别人不敢说,对付那个蠢东西自是足够。”说罢自顾自的揽过身畔坐着的女子的肩头,那女人也便顺势歪进他怀里,柔媚的撒着娇喂他喝酒。
胤礻我看着自家九哥那一派肆意风流的做派,却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拿起刚被斟满的酒杯,一面百无聊赖的喝着,一面暗自警惕。
画舫离岸不远,周围还有三五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不管是岸上还是周围其他船上都有不少他们的人,甚至连他们这艘画舫上摇船的汉子和守在角落里伺候的小厮也都是各中好手,他自己也身手不差。左右护好了九哥便是,而且九哥说的对,若真是那个丫头,不怕她不上当。
胤礻我稍稍放松心神,却没有再贪杯,毕竟没准待会儿还得动手,喝得多了万一误事可就不好了。于是胤礻我便扔了杯子懒洋洋歪在靠垫上听那夏盈盈继续唱歌。
却没注意到旁边那人心塞的瞪了自个儿好几眼,干脆放开了一面调戏那些女子一面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艘小船偷偷靠近。“来了!”胤礻我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转头一看,却差点没气个半死——只见胤禟侧对着自个儿,亲亲密密的揽着怀里的女人,眼看着四片嘴唇都快贴到一块儿了。
胤礻我立刻伸手,一巴掌把那女人的脑袋推开,又扯住胤禟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个矫揉造作“唉哟~”叫唤的女人,方一转过头,嘴唇上却贴上什么温温软软东西。
胤礻我瞪着眼睛呆若木鸡,眸子里飞快的蹿过一道暗火,与他嘴对嘴一触即离的人却眯着眼睛哈哈哈的笑开了。胤禟一笑,便像是化解开了这一瞬间的尴尬气氛,众女只当胤禟是喝多了犯迷糊亲错人,也跟着纷纷掩唇娇笑了起来。
胤礻我顿时有些气闷,看了看眼前一脸醉意的人,又看了看矮桌子歪七扭八倒着的四五个酒瓶子,不由无奈,不过一会儿没看住,竟然就喝了这么多酒。
然而此刻已经来不及多说什么,他把人架起来,二话不说就往船舱外走,脚下一蹬,轻巧巧的便跃到了最近的一艘小船上。
此时画舫上也已开始乱起来了,□□们尖叫着躲避,杯盆碗盏掉了一地,几个反贼和护卫们打成一团,其中最打眼的莫过于那个大白天还穿着一身乌漆墨黑的夜行衣、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此刻的女人。
胤礻我把人交给守在这条小船上的护卫,扔下一句“把人护好”便飞身回了画舫上。
上辈子胤礻我的身手便不弱,这辈子更是特意下过一番苦功夫,打斗间,那女刺客脸上蒙着的黑布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果然是你!”胤礻我道,“前几年看在永琪的面子上已经饶你一命,没想到你竟自寻死路!”
来人正是小燕子!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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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