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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重生]豪门新贵 作者:何婪

    正文 第4节

    [重生]豪门新贵 作者:何婪

    第4节

    直到兽人笼子和孔飞都放好了,徐庭知拍了拍刘管家的肩膀笑眯眯道:“做的不错。”

    刘管家身体一抖,惊疑不定地看着徐庭知——难道少爷不是偷偷摸摸带这两个人回来,不打算让老爷知道的吗?

    刘管家是打算故意惊动徐广宏来出来惩戒徐庭知的,因此兽人和孔飞才刚放下来不久,徐广宏果然就被外头的声音给吵到,他阴沉着脸,带着徐锦翔走出来,当看到带血的笼子里关着的兽人,和惊惧交加的孔飞后,徐广宏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庭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该有点成人的样子,身为徐家少爷,你怎么连锦翔都不如,一天到晚只知道惹是生非!为父虽然疼爱你,但决不纵容你胡闹,过来!”

    徐庭知依言走上前:“父亲别生气,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将他们带回来的。”

    “什么事情不在外头处理,还要带回来大晚上的扰得人不得安宁!”

    “有人在外头败坏锦翔的名声,我听不过去,便将他带回来了。”徐庭知说。

    徐广宏狐疑地看了一眼徐庭知,然后转头看向徐锦翔,便见徐锦翔正死死盯着孔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第十五章

    徐广宏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狈的孔飞一眼:“这个不是和你读同一所学校,与你关系十分好的同学吗?他为什么在背后诋毁锦翔?”

    孔飞和徐庭知交好之后,拜托徐庭知提携一下孔家,徐庭知便求到了徐广宏那儿,徐广宏那时还不知道徐庭知是个废物,便勉强给孔家安排了一番,因此对孔飞还有些印象。

    “父亲还记得成人礼上的视频吗,孔飞在奴隶场说是锦翔指使他干的,我见他在那儿说话不好听,便将他带回来。”徐庭知说,“虽然不一定会有人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但任由他在外头败坏徐家的名声,总是不妥当的。”

    “锦翔不会干这种事的,你这个朋友是自己的事情败露才胡说八道的吧。”徐广宏道,然后不满地看着徐庭知,“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你总是——”

    徐广宏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当初的霍子君也是徐庭知在他落难的时候救回来的,这个时候攻击孔飞,难免会误伤霍子君,于是徐广宏冷哼一声,转移话题道:“这个兽人是怎么回事?”

    徐广宏随意扫了一眼笼子里头的兽人,见那笼子满是污血,兽人的脸也隐藏在羽翼之下,徐广宏立刻撇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眼睛就会被污染似的。

    “这个兽人是事情的起因,放在奴隶场也不妥,便带回来了。”

    徐广宏瞪了徐庭知一眼:“那你把他带回来自己处理就是了,何必放在客厅惊动大家!”

    说完,徐广宏看向在一旁低着头冒冷汗的刘管家,很显然,徐庭知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刘管家功不可没。

    刘管家谦卑地低着头,感觉徐广宏不满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刘管家觉得自己都快给徐庭知跪下了。

    老爷是个非常多疑的人,虽然他管家这么多年,一时半伙老爷也不会突然对他失去信任,但有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做铺垫,老爷难免会多想。

    他要真是徐庭知的人就算了,可是他明明是和徐庭知对着干的,为什么最终会被打上徐庭知的标签?

    刘管家垂着头欲哭无泪。

    一旁的孔飞心情也不比刘管家好到哪去。

    他好不容易脱离了兽人血液的掌控,整个脑子还晕乎乎的,等他勉强回过神来,便见徐广宏三言两语间,就要将这件事情轻飘飘地带过了。

    那怎么可以,他的钱,他的兽女都还掌握在徐庭知的手上,按照这情形,不论是徐锦翔还是徐广宏都不可能给他钱了,孔飞唯一的希望只有耳根子软的徐庭知。

    想让徐庭知满意,必须拖徐锦翔下水!

    于是,孔飞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强制自己提起精神,沙哑地道:“徐先生,承蒙你照顾,孔家一家都谋得了好职位,我对你感激不尽,对能够帮助我的庭知也感激不尽。我承认我是小人,我贪婪,我忘恩负义,但庭知是我傍上的大树,如果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招揽我,我又怎么可能好好地去陷害他呢。”

    “那么,谁又知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你被比锦翔更厉害的人招揽了,所以才来我徐家搅一番浑水,想让庭知和锦翔两个人反目成仇呢。”徐广宏完全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孔飞,完全将他当做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蝼蚁。

    “孔家一家被徐家拿捏在手上,我的活动范围只有榕市,而在榕市,还有谁能比徐家更势大?”孔飞喘着气道,“而且,我有徐锦翔找上我去陷害庭知的证据——”

    徐锦翔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虽然不知道之前徐庭知和孔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孔飞这一副破罐子摔坏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孔飞这样的精神状态,徐锦翔可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于是徐锦翔站出来瞪着孔飞厉喝道:“孔飞,庭知你是的好兄弟,你差点害得他名声扫尽,我和你无冤无仇,现在你又将炮火对准了我,你老实说吧,是不是想从徐家捞到一些好处?”

    徐锦翔看着孔飞,眼中的神情充满了暗示,他在警告孔飞,再这样继续下去得不到任何东西,反而现在改口,还有可能从他这儿拿到钱财。

    孔飞犹豫了一下,正想改变心意,突然眼角扫到了一旁的徐庭知,便见他站在一旁,一双眼睛疏离地望着在场每一个人,局外人一般轻松写意,仿佛在场所有人的每一个反应,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要说气势与威慑力,眼前的徐锦翔和刚才奴隶场的徐庭知相比,完全是不够看的,而且往日的记忆早已经给了孔飞根深蒂固的影响,总觉得徐庭知比徐锦翔要说话得多。

    于是,孔飞义正言辞地说:“我从徐家捞的好处够多了,锦翔,你忘了那张银卡了吗?”

    孔飞话音落下,徐锦翔和徐广宏都脸色一变。

    徐广宏条件反射地心虚看了一眼徐庭知,见徐庭知一脸好奇,仿佛完全不知道孔飞在说什么,徐广宏勉强放心了一些。

    孔飞还在继续说:“当初我和庭知才刚成为好朋友不久,你就暗中联系我,我第一次帮你办事,是一百周年校庆那一年,庭知在你的陷害之下,成为了全校的笑柄,庭知还不知道是我们两个人联手谋划的,躲在树林里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肿了,我看的都愧疚不已,你还要求我找几个高年级的人去欺负他,然后再把霍子君叫来,让他误解庭知;第二次帮你办事,是那年小考……至于那个视频,已经不知道是我们第几次合作了,你许诺了我巨大的好处,要求我最后给你办的事情,就是去到处败坏庭知的名声,我也依言照做了,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一切败露。徐锦翔,我早就看透了你是个怎样的人,我们身上有同样的属性,我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你以为我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吗?”

    而徐锦翔则勃然变色,猛地冲到孔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徐锦翔天生体能力是d级,平日里不激发潜能,也能轻松打过两个壮汉,更何况现在正半死不活的孔飞。

    徐锦翔盯着孔飞咬牙切齿地道:“一派胡言,一切都是胡说八道!说,谁在你背后指使你,这般陷害我和庭知,不让我们徐家安生,说!!”

    孔飞被徐锦翔揪着,本来不清醒的脑子更加混沌,他翻着白眼,剧烈地喘着气,连呼吸都不顺畅,更别提说话了。

    徐锦翔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可不准孔飞再开口了,徐锦翔狞笑着捏着孔飞的脖子,只要拿捏住孔飞,不仅过往的事情全部都他一个人说的算,而且还可以趁机倒打一耙,让徐庭知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孔飞可是徐庭知的好友,与其说他和孔飞联合起来背叛徐庭知,倒不如说,徐庭知和孔飞联合起来演一场戏来诬陷他,看起来更加可信不是吗?

    徐锦翔继续愤怒地大喊道:“没话说了吗,敢当面对质,却连反驳我的勇气都没有?孔飞,来诬陷我们之前,先做足功课吧。我和你一样,都是倚靠着徐家才能活下去,只是我和你不同,我知道感恩,知道谁养育我长大,知道谁对我好!庭知是徐家唯一合法继承人,我将来是要辅佐他登顶的,没有了徐家,没有了庭知我什么都不是,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呢,对于自己的定位,我比你清楚的多,我的头脑,比你清醒的多!!”

    孔飞的脸憋的紫红,眼珠子已经翻没了,就剩下眼白对着徐锦翔。

    徐锦翔掐着孔飞一会儿,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快把他放下!”徐庭知快步走上来喝道。

    徐锦翔见徐庭知走过来帮孔飞,心中大喜过望,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愤怒沉痛的:“庭知,这个人丝毫不顾以前的情谊,挑拨离间,就算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为了我们徐家,今天我也容不了他!你若要保他,今日就不应该让他出现在徐家!”

    徐庭知看着徐锦翔做戏,皱眉道:“你先把他放下!”

    “庭知,你怎么可以这样……”徐锦翔一脸受伤地看着徐庭知。

    徐广宏在背后看着,孔飞的脸被徐庭知和徐锦翔的身影挡住,他也不知道孔飞现在情况如何,见徐庭知阻止徐锦翔,脸色不太好:“庭知,先让锦翔处理再说。”

    徐庭知回头看了徐广宏一眼,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转过身坚定地把徐锦翔推开。

    徐广宏瞪大眼睛,气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庭知你——”

    “他死了。”

    徐锦翔被徐庭知推到,立刻柔弱地倒在一边,伤心欲绝地看着徐庭知,他等着徐广宏发怒,然后他再趁机落井下石,这样徐庭知勾结孔飞这件事就坐定了。

    可是徐锦翔没有想到,他倒下后,孔飞竟然也站不直,跟着他一起倒下,直挺挺地压在他的身上。

    徐庭知立刻走过来,蹲下身单手按着孔飞的脖颈片刻,吐出了那句话。

    死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第十六章

    徐广宏立刻走上前查看孔飞的情况,当看到孔飞泛着眼白吐着舌头狰狞的死法,徐广宏皱了一下眉毛:“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一个人命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而且还是当着徐广宏和徐庭知的面出了这种事,徐锦翔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乞求地看向徐广宏,张了张嘴,仿佛要念出“爸爸”两个字,但是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徐庭知,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另一个称谓,“徐叔叔……”

    徐广宏看着徐锦翔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有点心软,但是想到之前孔飞临死前说的“银卡”,徐广宏心中疑惑丛生,他没有立刻回答徐锦翔,而是低下头继续查看孔飞的情况。

    孔飞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眼珠了,就剩下两个泛着青光的眼白,不论任何一个角度仿佛都会被他盯上,徐广宏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舒服,问徐庭知道:“确定他死了?”

    徐庭知盯着看着孔飞,仿佛没有听到徐广宏的话。

    徐广宏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儿子天性懦弱,当发现孔飞死的那一刹那,怕是被吓傻了,这种时候就不应该指望他。

    于是徐广宏将刘管家叫过来。刘管家看了站在一旁的徐庭知一眼,在他的注视下查探了一下孔飞的身体,对徐广宏点了点头:“心脏跳动停止,颈动脉无脉搏,精神力也消失不见了,基本可判断死亡。如果还要更确切的数据,可以请医生过来。”

    “不用了,廖医生是邦联的人,这种事他过来只会给我添麻烦。”徐广宏冷着脸道。

    “可是老爷,刚才奴隶场传来消息说少爷之前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孔飞在奴隶场败坏少爷和锦翔少爷的名声,少爷这才将他带回来。”刘管家低声道,“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孔飞今日进了徐家却没有再出去的传闻一旦传出去,会对孔家的名声不利。”

    徐广宏顿时瞪向徐庭知:“你干的好事!”

    徐庭知刚判断孔飞死亡之后,便陷入了疑惑当中,孔飞的死亡显然有猫腻,虽然徐锦翔很想杀他,但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他杀死。

    难道孔飞身体有什么隐疾,在徐锦翔的威胁之下一下子爆发了?

    徐广宏不准请医生过来查看死因,显然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现在又转而将炮火对准他,徐庭知哪里还猜不出徐广宏的心思。

    他偏偏不让徐广宏如意,只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孔飞的尸体,装作是真的被孔飞之死吓傻的懦弱少爷。

    徐广宏还等着徐庭知顶嘴,然后将怒火撒在他身上,可是见徐庭知一副傻愣愣的样子,说什么都不回应,徐广宏顿时觉得一阵憋闷,转头见徐锦翔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徐广宏的怒火顿时得到了宣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徐锦翔道:“锦翔,平常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刚才孔飞临死前说的什么话刺激了你,竟让你作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徐锦翔浑身寒毛竖了一下,徐广宏询问他的语气看似比与徐庭知说话要平和的多,但是作为十分了解徐广宏的人,徐锦翔知道这个时候的徐广宏,远比暴怒起来的他更加可怕。

    他能够对着徐庭知吼,是因为生气徐庭知将孔飞送回徐家,惹了这么个麻烦,不过虽然是麻烦,但在徐广宏眼中,还算不上大事,毕竟徐广宏本身是进化人,能爬到这一步,他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让徐广宏对着徐锦翔动真怒的缘由,乃是孔飞临死前说的那张“银卡”!

    徐锦翔认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决定避重就轻,他假装还陷入孔飞死亡的恐惧中,红着眼眶道:“徐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最了解我了,您一定要相信我。”

    父亲,我是您看着长大的,银卡一事,您别轻信孔飞的话。

    徐锦翔眼巴巴地看着徐广宏,眼神中传递着这个信息,徐广宏冷哼一声,就当做没看到一般:“你天生体能力d级,孔飞只是普通人而已,当你掐着孔飞失去理智的时候,确实会不小心失手杀死人,只是叔叔觉得奇怪,你从小聪明稳重,怎么会有失控的时候,孔飞死前的那些话我们听在耳里,你是有把柄在他手上吧。”

    徐锦翔闻言,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就在这时,外头隐约传来了舒婆的声音。原来徐庭知回来的时候,舒婆收到了消息,给徐庭知准备了夜宵。

    原本呆愣愣的徐庭知听到舒婆声音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他立刻跌跌撞撞地起来朝门外走去。

    徐广宏看了一眼徐庭知跄踉的背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趁着徐庭知不在,徐广宏看着一旁楚楚可怜的徐锦翔,他扬起手直接一巴掌打在徐锦翔身上,阴沉地问道:“银卡呢?”

    “父亲……”

    “我把那件事情交给你,给你银卡,是信任你,是让你去办事的,不是让你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徐广宏喝道,“银卡呢?”

    徐锦翔见躲不过,只好低声道:“父亲放心,您交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我已经和邦联负责交通要务的人沟通过,这一次通过检测前往荆棘花学院报名的学生,全部都是由我们徐家负责,我一定会把这些人拉拢过来,将来他们成为合格的进化强者后,对我们徐家心怀感恩,不论您交给我的权利,还是您交给我的银卡,我全部都用在了正事上,您只需要再等待几日,就能看到我的成果!”

    “那么,银卡呢?”徐广宏问道。

    徐锦翔脸一白。

    孔飞虽然是徐庭知在校最好的兄弟,但视频那件事情出来,孔飞的身份遭到许多人的质疑,由他去败坏徐庭知的名声,不一定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徐锦翔索性将那钱剩下不多的银卡交给孔飞,让他假冒徐庭知的手下去帮徐庭知办事。

    别人就算不相信孔飞,也会相信银卡——银卡虽然不能代表贵族的身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光光充个五十万元可不行,还需要更多的人脉和手腕。

    徐庭知表面身份风光,谁又会猜得到,徐家唯一持有银卡的人居然是他?

    他想让徐庭知吃个暗瘪,有苦说不出,结果想不到最终却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银卡……暂时不在身上……”徐锦翔无奈,嗫嚅道。

    “你把银卡交给谁了?”徐广宏一眼看穿徐锦翔的谎言。

    徐锦翔看着一旁孔飞的尸体,知道这件事最终还是躲不过,他伸出手握住徐广宏的衣角,小声撒娇道:“爸爸……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孔飞不仅是庭知的好朋友,在学校里头和我也有交情,他要我帮个忙,所以我暂时将银卡借给他而已,真的只是借一借。”

    “孔飞现在身上可没有银卡。”徐广宏道,“那卡具有徐家标记,流落在外头会造成怎样的麻烦,你知道么!”

    “爸爸……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徐锦翔低声弱弱地道,“我一定会把银卡找回来的,您放心。”

    徐广宏看着徐锦翔,想到徐庭知已经是个不举的废物了,他就剩下个徐锦翔能够指望了,最终勉强道:“这次去荆棘花一事,你要办的好了,此时就此作罢,但你要是办砸了……”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

    “作为惩罚,孔飞一事,你自己摆平!”徐广宏道。

    徐锦翔愣了一下,大脑快速转动起来,他顿时有了主意,干脆点头道:“爸爸放心吧。”

    徐广宏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出去的时候,他正巧碰到了面无表情端着夜宵走进来的徐庭知。

    看徐庭知那模样,显然还没从孔飞死亡的阴影里头回过神来。想到里头刚刚还能聪明机灵和他撒娇的徐锦翔,徐广宏厌恶地看了一眼徐庭知,转身走了。

    徐庭知目送徐广宏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护送那些进化人去荆棘花学院?看来他低估了银卡的作用,除了可以拿钱之外,还能拿权。

    这送上门来的好处,徐庭知向来是不会放过的,这张银卡要怎么使用,他可要好好计划一下呢。

    徐广宏走后没多久,徐锦翔也走了出来,一见到徐庭知还站在原地,徐锦翔也以为徐庭知还在惧怕孔飞之死,想到自己刚刚起的主意,徐锦翔决定现在立刻把握时机,他立刻走到徐庭知面前,痛心疾首地对徐庭知说道:“庭知,刚刚父亲查看孔飞的死因,你知道父亲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什么了?”

    徐锦翔一脸严肃地道:“我本很疑惑,明明我对孔飞没有杀心,但是他却离奇死亡,经过父亲一番开导,我才明白,孔家人怕是心怀不轨,孔飞这次在外面造谣抹黑我们,并不止是想要败坏我们徐家的名声,更是将阴谋对准了我们的性命!”

    “你是说,刚才你和孔飞争执的时候,孔飞对你起了杀心,所以你才自卫反击,孔飞的死亡不止是因为你的动手,还因为有孔家的阴谋在里面?”

    徐锦翔沉痛地道:“虽然我非常不希望有一天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此刻它真切地摆在我们面前,我……”

    徐锦翔说着,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过身迈着沉痛的脚步离开。

    徐庭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趣味。

    徐锦翔要是知道他刚刚去吩咐舒婆做了什么事情,怕是不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了吧。

    嗯……不过既然已经看穿他的意图了,不如再挖个坑给他预备着?

    若是徐锦翔对他没有坏心还好,只要徐锦翔打起了坏主意,那便等着好戏看吧。

    第十七章

    徐庭知端着夜宵走回到大厅,孔飞的尸体还在那儿躺着,在孔飞尸体不远处,沾满血的笼子里,兽人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徐庭知的目光在孔飞和兽人之间游离,最后留意到那从笼子里渗出来的血。

    血液虽然没有流到孔飞的身上,不过孔飞的裤脚却多了一片血渍。

    徐庭知端着夜宵缓缓走过去,一脚踩在地面的血渍上,然后敲了敲笼子。

    兽人身体动了动,不是因为徐庭知的举动,而是因为徐庭知端过来的食物香气充斥整个大厅。

    舒婆的手艺不是盖的,徐家的厨师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如她好吃,不过舒婆只愿意给裴贞和徐庭知做东西吃,每次这香气四溢,都馋的人忍不住流口水。

    徐庭知所在的时空对食物十分讲究,饮食上比这个时空精细的多,饶是如此对舒婆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

    兽人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翅膀上的黑羽微微动弹着,他仿佛能感觉到徐庭知的注视,依然不肯抬头面对徐庭知。

    徐庭知将夜宵拿得离兽人近一些,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美食近在眼前,只要他抬起头一伸手就能拿到,兽人更加不安了,身体那些小动作幅度更大了些,不一会儿,他的肚子甚至传来了“咕咕”的饥饿叫声。

    徐庭知不为所动,他端着夜宵,紧紧地盯着兽人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眼看兽人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外头走进来了几个人。

    他们一进来,好不容易有些蠢蠢欲动的兽人又继续龟缩成一团,哪怕食物再香也不肯动弹了。

    徐庭知无奈,扭头看向那几个进来的人。

    这几个人是听从徐锦翔的命令进来处理孔飞尸体的,算得上是徐锦翔的心腹。

    如此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徐庭知正想开口,便见其中一个人皱着眉毛看着他道:“少爷,锦翔少爷吩咐我们来处理一些事情。”

    “嗯。”徐庭知随意地点了点头。

    那人见徐庭知还端着夜宵,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满。

    他们是为徐锦翔办事的,徐庭知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看着讨厌,那个人平日仗着徐锦翔欺压徐庭知惯了,对待徐庭知的态度更加不客气起来:“少爷,我们干活很辛苦的,你可以别妨碍我们吗?大少爷出生投了个好胎,每日衣食无忧,我们可没这待遇,大晚上的做这种事情已经很麻烦了,您能稍微体谅体谅我们吗?”

    “当然能体谅。”徐庭知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还这么不长眼,连刘管家现在都变得老实起来了,这底下的几个小虾米反而蹦跶的更高。

    不过这样挺好,年轻人有活力嘛,待会儿才有力气好好干活。

    徐家是榕市的土豪,占地面积广,徐广宏追求复古,徐宅内高科技产品并不多,从大门口到大厅还可以开车将笼子运送进来,但从这里去徐庭知的住所,就有一段距离了。

    徐庭知住在单独的一栋楼里,他的卧室和浴室都在三楼,要把这笼子搬上去,不容易啊。

    于是徐庭知笑眯眯地道:“你们受雇于徐家,已经和徐家签订契约了?锦翔让你们过来收拾尸体,看来非常信任你们呢,不错不错,大晚上的过来做这事情,挺不容易的,年轻人不错,非常有潜力。唔,我也成年了,也该学着点东西,不能什么事都由锦翔代劳,要不这样,明日便去找找父亲问问这事情,想必父亲是不会拒绝让我从这里开始学习管家的。”

    那几个人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们都是徐锦翔找来的人,徐锦翔想要有听话的手下,又不想要出钱,所以把他们全都安插进了徐家,表面上他们拿的是徐家的工资,私底下却完全听从徐锦翔的吩咐。

    徐广宏对于徐锦翔这种事情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养着这些人也花不了徐家多少钱,但是……如果徐庭知以徐家少爷的名义真正计较起来,徐庭知手中的权利远比徐锦翔要大的多,毕竟他们是和徐家签订的契约,而这个契约不是普通的合同,乃是死契,也就是说,他们的命全都拿捏在徐家的手中,所以今天孔飞的尸体,才会由他们来处理。

    徐庭知要是明天真的脑子一抽去找徐广宏的话,他们这群人接下来的身份可就尴尬了,徐锦翔不会再信任他们,徐庭知绝对不会相信他们,而他们又有契约在身……

    想到这一点,这几个人身上嚣张的气焰全都被打压了下来,为首的那个人一边低着头恭敬地看着徐庭知,一边在心中咬牙,正好锦翔少爷不在,否则要你这个废物好看!

    徐庭知自然看得出他们的不服气,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道:“你们一共七个人,四个人过来帮我把笼子搬去我的那栋楼,三个人负责现场就可以了。”

    那被徐庭知点名的四个人脸一下子绿了,不说那笼子里的兽人,就这笼子看起来也挺重的,从这里到徐庭知的住处,那距离可不是一般的长。

    徐庭知保持着微笑,愉快地指挥着他们开始搬运。

    半个多小时后,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个人累的跟死狗一样,喘着粗气将笼子放到徐庭知指定的浴室。

    徐庭知端着夜宵,客气地问道:“瞧瞧你们,搬个笼子而已,蹭得浑身都是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叫你们做了什么事呢,需要留下来歇一歇洗一洗吗?”

    “不敢,不敢……夜深了,少爷您该好好休息了,小的不敢打扰……”为首的人气喘吁吁地道。

    徐庭知笑容温和:“好吧,不勉强你们了,那你们赶紧去办事吧。”

    四个人得到了首肯,连忙转身离开。

    期间路上碰到了一些徐家下人,那些下人见他们面如土色浑身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四个人哪里敢说,胡乱搪塞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剩下那群下人看着他们出来的方向——那不是徐庭知住的地方么。

    次日,向来懦弱的徐少爷性情大变,将徐锦翔的心腹叫到屋里,狠狠教训一顿,打得他们浑身是血这才放人的谣言在私底下传遍整个徐家,再结合之前成年礼徐庭知完美的表现,以及刘管家不知不觉间对徐庭知改变的态度,徐家的下人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少爷,没人再敢小瞧他了。

    而此时的徐庭知并不知道误打误撞间,竟然会发生个这么美妙的误会,此刻徐庭知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浴室笼子里的兽人身上。

    当四周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兽人仿佛再一次受到食物的蛊惑,又蠢蠢欲动起来了。伴随着它不安的小动作,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简直是配乐一般在委屈得诉说着他的饥饿。

    徐庭知敲了敲笼子,对他道:“这个夜宵你想吃的话给你可以,不过你身上太脏了,得洗干净了才能吃。夜宵我先放在外面,先给你放水洗澡,怎样?”

    兽人的翅膀紧紧地包裹着身躯,似乎对洗澡很抗拒。

    徐庭知装作没看到,走到一旁根据记忆研究了一下浴室,然后打开淋浴花洒,水一下子呈喷雾状洒下来,不仅兽人吓了一跳,徐庭知这个古人也愣了一下。

    笼子上的血液一下子被水冲淡,血水落在地面,不会儿便流满整个浴室,看起来简直像凶杀现场。

    血腥味浓郁的刺鼻,还好徐庭知上一世经历过无数血腥的场面,这点味道他还不放在眼里。

    笼子里的兽人被水淋得正着,乌黑的头发和漆黑的黑羽都被打得湿淋淋的,隐藏在翅膀下被遮挡的白色肌肤越发清晰,他的脸依然埋在翅羽间,整个人缩成一团,隐隐发出了幼兽一样“呜咽”的声音,在浴室氤氲的雾气下,可怜兮兮的,别提多无助了。

    “这笼子太脏了,这样用水冲根本洗不掉,你躲在里头也不舒服,要不要出来洗?洗完有夜宵吃哦。”徐庭知饶有兴致地道。

    兽人僵着身体蜷缩了一会儿,最终仿佛是被徐庭知最后一句话打动,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将翅膀张开,右边手的翅羽在这一刻收起来,变成了人类的右手,朝徐庭知的方向伸来,似乎拜托徐庭知将他拉出去。

    翅膀变成了正常人类的手,还这样伸出来,这个兽人的身体大半裸露,不得不承认这个兽人的身材非常好,皮肤在水的湿润下又滑又细,腰间一点赘肉都没有,曲起的双腿线条优美,他的重点部位还隐藏在阴影处,结合着他身上被孔飞抽打出的伤口,组成了诡异的美感,这样恰到好处的半遮半露,反而能勾起人一窥到底的欲望。

    唯一遗憾的是,那张被奴隶场向导赞不绝口的脸,依然被长长的头发遮着,令人看不清具体。

    笼子上的血混合着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徐庭知伸出手,即使被血滴到了也不以为意,然后他一把握住兽人的右手。

    冰冷刺骨的触感,而且,这个兽人蜷缩在一团看似瘦弱,骨架却比他大上不少,最明显的是兽人的手掌比他要更大更有力度。

    下一秒,兽人猛地反握住徐庭知的手,突然从笼子里窜了出来!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几乎要化成了残影,待徐庭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兽人扑倒在地,兽人将他的身体压在地上,这一刻,二人的视线终于对上。

    那是一双不同于人类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弧度姣好狭长的眼廓,一双红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邪恶充满了野性。

    嗜血的杀意在他眼中浮现,兽人单手扣着徐庭知的手,按在徐庭知的头部两侧,身体紧紧压着徐庭知令他动弹不得,随后他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贪婪地舔了舔薄薄的嘴唇,仿佛一头即将享用美食的猎豹。

    徐庭知隐约看到他洁白锋利的犬齿,这一刻徐庭知丝毫不怀疑,这兽人一口咬下来,可以将他的脖颈咬出个大窟窿!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等了六万字窝终于露脸了,但是一见面就这样真的好吗(╯‵□′)╯︵┻━┻,拿着食物引诱我给看给闻不给吃!看我现在怎么吃掉你,从头到脚,翻来覆去,舔来舔去……

    徐庭知:……

    第十八章

    兽人的双手非常有力,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的五指紧紧扣着徐庭知的手腕,令他无法使力。

    眼看兽人舔着锋利的牙和血红的嘴唇,要一口贯穿他的喉管,千钧一发之极,徐庭知双脚夹住兽人的小腿,然后借助兽人按住他手腕的力度,将自己的身体往下一拉——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摩擦而过,兽人蓄势待发的一口咬空,而徐庭知则借助兽人咬空的这一瞬间,身体骤然发力,一翻身反而将兽人狠狠地压在身下。

    浴室水汽氤氲,将两个人的身体都打湿,兽人被徐庭知压着,黑色的头发错落分开,双眼被刘海遮挡住,只能看得到他下半张脸,面部轮廓立体锋利,笔挺的鼻子,猩红的薄唇,搭配那双在隐藏在黑发中若隐若现的红色竖瞳,仿佛一头站在食物链顶端大型的猫科动物,桀骜不驯,危险而凌厉。

    徐庭知从被动转化为了主动,他反手将兽人的双手按住,想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小东西,但是下一瞬,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兽人的手一眨眼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翅羽生长出来,强行挣脱开徐庭知的牵制,当双手从徐庭知手下解放的那一霎那,兽人有样学样,就像刚才他对徐庭知的进攻落空后,徐庭知趁此机会翻身一样,此刻兽人竟然学着徐庭知的模样,双腿夹住徐庭知的身体,还想将他彻底压在身下。

    徐庭知的反应比兽人要快的多,他猛地挺起身,身体犹如弹簧一样骤然往后折,一个后空翻不仅脱离了兽人的掌控,更是打断了兽人的进攻,兽人也第一时间双手撑着地面起身,单膝着地稳住身形,他缓缓地抬头,竖瞳犹如锁定猎物一样紧盯着徐庭知。

    这种被锁定的危险感觉,令徐庭知当场热血沸腾起来。

    从小在鲜血中披荆斩棘长大,每日过着刀锋舔血的生活,徐庭知才能走到少教主这一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极品不断,麻烦也很多,但是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件事能够威胁到徐庭知的生命。

    徐庭知不是受虐狂,这样安逸的生活他不是不喜欢,只不过这不属于他,令他完全没有归属感。

    直到此刻,遇到了这个危险的兽人,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令徐庭知几乎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个过程。

    在徐庭知的注视下,兽人的翅羽收起,化作了人类的双臂,他的身影再一次化作残影朝他袭来!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徐庭知单凭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型,只能凭靠本能和经验闪避,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只是这个兽人不仅速度快,力气大,而且防御力甚至远超徐庭知,好几次徐庭知快要锁住他的致命点,兽人竟然用蛮力挣脱开。

    要是常人,早就被徐庭知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但这个兽人只是表皮被抓伤而已,看起来就像被猫抓过一样的痕迹,根本对兽人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

    难怪孔飞会在奴隶场骂这个兽人贱骨头,想来当时这个兽人周身的血还不一定是他自己的,毕竟他能从血液里头获取能量,满身是血只是他狡猾地用来掩饰自己而已。

    而对面不断对徐庭知展开进攻的兽人也渐渐失去耐心,每一次差点捉住徐庭知,每一次又被徐庭知用了不知什么手段避开,他逐渐变得狂暴起来,不仅双眼变得血一样的红,唯独那对竖瞳漆黑幽深,伴随着他情绪的变化,在他的额角,仿佛有细细的红线浮出皮肤表面,化作了个模糊的图案,不过,由于他的头发遮挡住了上半张脸,因此徐庭知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徐庭知只隐约察觉到兽人的气势又一次发生了变化,给他的压力更大了。

    在徐庭知的注视下,兽人的双手在这一瞬间又发生了第二次变化!

    乍一看还是正常人类的双手,但仔细一看便发现,兽人的皮肤变的更加晶莹白皙,他的指甲这一瞬间变长变黑,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指甲尖端闪烁着锋利的冷光。

    徐庭知本能地从中感觉到了危险,还不等他看个仔细,兽人一闪身就出现在了徐庭知的面前,徐庭知只来得及侧身避开兽人这一击——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耳旁炸开,险险躲过这一击的徐庭知回头一看,便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墙壁已经被兽人给刮花打碎,兽人的五指深深地插入墙壁,见徐庭知竟然躲过这一击,兽人缓缓地将手拔出来。

    手面依然白皙莹润,与黑色的指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单单靠肉体的力量将墙破坏成这样,却不见他的手上有丝毫损伤!

    兽人欣赏着徐庭知脸上那惊讶的神情,水雾将徐庭知浑身都打湿了,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将身型完全勾勒出来。

    虽然偏瘦弱了一些,但底子摆在那,修长的身体,匀称的骨架,还未长开的少年青涩,与徐庭知之前面对他时冷静从容截然不同的气质相互冲突着,令兽人眼中的杀意与欲望越来越强烈——他想把这个人撕碎,鲜血喷溅出来,促进他的进化!

    他在奴隶场见过那么多人,一直都在寻找适合自己进化的人,大多数人都像孔飞那样,只能给他补充一些能量而已,唯有徐庭知给他感觉不同,兽人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吃掉他,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随着水蒸气的蒸发,浴室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了,徐庭知见兽人的双眼越来越红,感受兽人身上高涨的杀意,他慢慢收起惊讶的神情,缓缓道:“有意思。”

    他话音刚落下,兽人又再一次冲过来,可怕的速度,恐怖的攻击力,变态的防御,要是巅峰状态的徐庭知遇到这么个怪物,还能勉强抵挡,可是他现在用着原身这受损虚弱的身躯,伴随着体力的消耗,徐庭知慢慢有些吃不消了。

    必须速战速决!

    浴室墙壁不断出现坑坑洼洼被破坏的痕迹,碎屑布满整个浴室,稍有不慎踩到就会被刺伤,而经过徐庭知的观察发现,这个兽人能力虽强,但主要的力量都集中在他的双手,下半身除了移动速度快之外,并没有什么进攻能力。

    而恰巧,徐庭知曾受过系统的训练,腿部的进攻能力,丝毫不逊于双手。

    当兽人再一次袭来时,徐庭知后退一步,营造出了被逼至墙角的假相,在兽人冲过来将他包围的那一霎那,徐庭知惊险地躲过兽人利爪的进攻,然后一手扣着兽人的手臂,另一脚再踢在兽人的腰上,借助着兽人的身躯,轻盈地跳跃起来,翻过兽人的身体,骤然出现在兽人的身后!

    紧接着,徐庭知单手锁住兽人的喉管,脚尖则用力踢在兽人膝后区腘窝处。

    胫神经被重击,兽人闷哼一声,只觉得被小腿一麻,几乎要站不稳。

    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怒吼,扭过身要将徐庭知制服,徐庭知比他更快一步洞悉他的动作,锁喉压臂擒腕扣腿,利用巧劲将兽人压制得动弹不得。

    兽人浑身的杀意无处宣泄,他仰起头怒视着徐庭知,黑色的头发顺着水流甩开,霎时,兽人的整张面容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暴露在徐庭知的眼下。

    这样近距离得观看,徐庭知不得不承认这个兽人确实当得起那个向导的赞美,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容貌,偏偏结合了两个物种最为完美的基因,这样危险又美丽的小东西,哪怕明知道靠近会有生命危险,仍然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离得近一些,更近一些,特别是当他这样浑身赤裸地被他扣着,为了压制兽人,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徐庭知出神地盯着兽人的脸和身体,兽人喘着气,看着徐庭知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徐庭知离他很近,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徐庭知呼吸喷出的热气。

    浴室热气腾腾的水雾没有让他体温上升,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没有令他热血沸腾,但此刻感受徐庭知的呼吸,兽人竟有股无形的冲动。

    野兽的欲望比人类直接了当得多,这个兽人虽然外形大部分像人类,但不论他的思维还是他的战斗方式,更趋向于兽类。

    那股冲动令兽人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愤怒,他看徐庭知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身体诚实地反应着他此刻的想法,兽人紧紧盯着徐庭知的嘴唇,甚至趁着徐庭知出神的时候,伸出舌头狠狠地舔了他一下。

    徐庭知猛地回过神来,他死死瞪着兽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兽人感觉到徐庭知身体欲望的苏醒,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个邪气地笑容,他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竖瞳从血红色变成了暗红色,锁定着徐庭知的面容,同样的具有压迫感,却代表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意味。

    徐庭知被他这样看着,原本就燥热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尤其是两个人身体贴着的部位,只隔了一层被打湿的薄薄的布料,炽热的温度彼此传递着,令徐庭知的脸颊浮上了一层绯红。

    与这红晕截然相反的是徐庭知此刻脸上的神情,大惊之后,徐庭知看着这个竟敢调戏自己的兽人,顿时面若冰霜。

    见兽人身下的某个部位还在不知死活地怒刷存在感,而且尺寸比他的要大的多,徐庭知唇角勾起了个冷笑,扣着兽人的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两声,兽人的双手关节当场被他卸了。

    手和腿都受了伤,兽人体内激发起的力量也在渐渐褪去,他又变回了徐庭知初见时的那般,整个人坐在地上蜷缩起来,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如果忽略他犹如盯着配偶一般看向徐庭知的眼神,和某个怒刷存在感的部位的话。

    徐庭知已经见识了这东西真正的一面,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他起身,把浴室的水打开最大,将满地的血水全部冲干净,然后一把拎过兽人,将他扔进笼子里。

    转身,努力忽略兽人那火辣辣的视线,徐庭知看也不看兽人,直接走出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盯着自己下面的部位发呆。

    该死的,不是不举的废物吗,不是对任何人都硬不起来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一个兽人,还是雄性起了反应——徐庭知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第十九章

    徐庭知独自在房内坐了好一会儿,更令他郁卒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离开那兽人的时间渐渐变长,他的身体仿佛也失去了激情,下面那个部位逐渐疲软下去,不论徐庭知怎么用手拨动,都软趴趴的没有丝毫反应,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徐庭知暴躁地一甩手,生了好一会儿闷气,这才冷着脸爬到床上去睡觉。

    当晚辗转反侧,睡眠质量差到了极点,次日,徐庭知被房外噪杂的声音吵醒。

    徐家的隔音效果向来很好,徐庭知会被吵醒不仅是外头有人不断走来走去,发出嘈杂的吵闹声,更因为有人在凿墙装修,声音通过固体传送,吵的徐庭知睡不安稳。

    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子也浑浑噩噩的,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样子,脸色简直黑如锅底。

    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徐庭知这才想起昨日和那个兽人在浴室湿濡的环境下打斗,他披着湿透了的衣服回到卧房,直接倒床就睡,今日患上风寒也不奇怪。

    这样糊里糊涂的作风可不是平日谨慎的徐庭知做的出来的,都怪昨晚那兽人给他造成的冲击性太大了……

    想着想着,脑中不自觉又回想他昨日扣着兽人的身体,看到他的脸和身体时那着迷的感觉,徐庭知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强制自己不要再去多想,就在这时,凿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徐庭知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换了套衣服,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温灵正指挥着一群人在他的房子内进进出出,打扫的打扫,搬材料的搬材料,还有几个人集中在浴室里头,似乎是在装修复原。

    听到徐庭知开门的声音,温灵一下子回过头来,当看到徐庭知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温灵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扭着腰快步走过来站到徐庭知面前:“庭知,起来啦,大清早的就吵醒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口上说着抱歉,温灵脸上可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她笑眯眯地看着徐庭知,等着徐庭知谦卑的回应。

    徐庭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是父亲对我的教诲,他最喜欢早晨在舒适的环境下自然地醒来,然后好好享用早餐开始一天的功课,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谨记父亲的每一句话,以他为楷模……只是,这个时间父亲还没睡醒,徐家的大门还没打开,也不接客,温姨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温灵没有等到徐庭知忍着被吵醒的痛苦卑微的回应,反而等到了徐庭知这样带刺的话,她顿时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将一早准备的说辞托出:“温姨听说你这房子被不长眼的东西给弄坏了,担心你不高兴心情不好,所以大清早地起来,带这些人来给你装修浴室,想让你高兴高兴……”

    “多谢温姨。”徐庭知随口道。

    温灵狐疑地看了徐庭知一眼,只觉得徐庭知的气场与之前她所认识的徐庭知相差很大。

    她这么大清早地跑过来奔波,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帮徐庭知做事,只是她昨晚听到了她安插在徐家的眼线说了些事,比如那群帮徐锦翔搬运尸体的人,被徐庭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比如徐庭知弄了个兽人搬进浴室,然后当晚浴室就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轰隆”声,仿佛整个浴室都被凿穿了一样。

    温灵顿时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假借帮徐庭知装修浴室的名义,来将徐庭知吵醒,趁着徐庭知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时候,然后忽悠几下让徐庭知上钩,反正徐庭知那么蠢笨懦弱的人,温灵随口几句就让他答应,那还不简单。

    结果温灵没想到大清早的徐庭知攻击性居然这么强,难道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人既然来了,不管徐庭知状态怎样,不论他心情好还是不好,人还是那个人,智商还是那个智商,温灵可不准备就此打道回府。

    她立刻变了表情,眼眶泛着红,眼泪在眼睛里头不断大转着,摇摇欲坠,她委屈地看了徐庭知一眼,咬了咬嘴唇道:“怎么,温姨这样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庭知,你生温姨的气吗?”

    徐庭知瞥了她一眼,正想开口,温灵眼睛一闭,眼泪“啪嗒”一声就低落到了地面,不仅看起来带着几分决绝和可怜,最神奇的是居然没将她的妆哭花。温灵低着头对徐庭知道歉道:“庭知对不起,是温姨考虑不周全,把你给吵到了……看你脸色这么差,一定是因为温姨的缘故,让你没有睡好觉。都是温姨的错,你别怪温姨啊,温姨只是想帮一帮你,让你舒服一些而已。毕竟你和锦翔差不多大,温姨看着你长大,几乎把你当成了温姨的第二个孩子,深怕你累着饿着,一见你过的不好啊,温姨的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是温姨对你关心过度了……嘤嘤……”

    徐庭知听着温灵在那碎碎念地做戏,只觉得原本就发沉的脑袋,越发的难受了。

    他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揍人的冲动:“温姨多关心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毕竟与锦翔不同,您对我这么关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我母亲呢。可惜母亲现在不在这里,不然看到您这么关爱我,一定很感动的。”

    温灵听着徐庭知左一句“和锦翔不同”,右一句“可惜母亲不在这里”,几乎句句带刺,每一个字都在暗示着她和徐锦翔的身份,与他徐庭知的身份不同!

    温灵的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不过想到徐锦翔昨夜给她的交代,温灵强行忍了下来,她抬起头慈爱地看着徐庭知,手仿佛想要抚摸上徐庭知的脸颊,但又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忍痛拿开,那模样又可怜又心酸,温灵最后含着哭音道:“有庭知你这么一句话,温姨这么多年也值了,毕竟你是个好孩子,记得温姨对你的好,你放心,温姨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不过庭知啊,有件事,温姨不知应不应该提点你,虽然很敏感,但是毕竟涉及你的安危,这么件事情记挂在心中,温姨的心非常不安啊!”

    “既然温姨也觉得不妥当,那就别说了吧,你年纪也大了,乍一看过去还身强体壮,但仔细看你的眼睛,你的脸,都会瞧得出一些端倪,再这么站下去,你也吃不消,毕竟人啊,上了年纪,身体松垮了,这腰,这腿,可都不好使了,温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徐庭知见温灵脸皮这么厚,要是平常他指不定还有兴致和温灵玩一玩,今日却懒得理会她,因此徐庭知的语气中带了点不耐烦。

    温灵最恨人说她老,徐庭知这句话说出口,温灵恨不得扑上去将徐庭知直接掐死得了,但是徐锦翔的话还言犹在耳,温灵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将这股怒意吞下,然后继续柔弱慈爱地道:“不,为了庭知你的安危,我必须提醒你!”

    温灵说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等徐庭知回话,她立刻握紧徐庭知的双手道:“庭知,你老实交代,昨天孔飞的死和你是不是有关系?”

    徐庭知本来准备强行赶人了,但听温灵这话说出来,徐庭知又改变了主意:徐锦翔这是要准备行动了?

    温灵见徐庭知不说话,还以为昨天孔飞的死给了徐庭知极大的冲击,见刚才还尖锐的徐庭知突然沉静下来,温灵心中一喜,加快语速道:“听说孔飞是你昨天从奴隶场带回来的,结果你才刚把他带回徐家,他就出事了,庭知,孔飞这事情,不论你认不认,怕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啊!”

    徐庭知见温灵努力掩饰,仍然那掩盖不住喜上眉梢的模样,决定稍稍配合一下她,于是徐庭知抿着嘴唇,看了温灵一眼,然后极快地转移视线,装作一副十分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模样。

    温灵见徐庭知又恢复了以往懦弱的样子,更加高兴了,连忙再接再厉,将她真正的目的吐了出来:“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在奴隶场和孔飞的对话,全部都被奴隶场的监控录下来了,我听人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了孔飞的钱和卡!庭知啊,这对你太不利了!你堂堂一个徐家大少爷,要是被人按上强抢手下钱财的名头,那对你的未来,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要我说,你要真缺钱,也不差孔飞的那点蝇头小利,温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是需要钱,温姨这边给你便是,赶紧趁着还没人来调查你的时候,先把孔飞的卡和钱还回去吧!昨晚你父亲见你吓坏了,孔飞的尸体便交给了锦翔处理,现在孔飞尸体放在哪儿,只有锦翔知道。

    庭知啊,你要是愿意听温姨的劝,把孔飞的钱和卡都还回去,温姨愿意帮你把卡带给锦翔,让锦翔帮你把卡放回到孔飞的身上,这样将来要有人问起你来,你的嫌疑就洗脱了!”

    徐庭知看着温灵真诚慈爱的面容,在心中冷笑。

    这温灵未免也太低估他徐庭知的智商了,就算昨晚没听到徐广宏和徐锦翔的那一番话,这银卡他也不可能会轻易交还回去好么。

    想要空手套白狼?很好,谁套谁还不一定呢。

    一条计浮上心头,徐庭知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春天般温暖和煦的笑容。

    第二十章

    徐庭知反手抓住温灵的手,真诚地道:“温姨,你这么关心我,为了提点我,特意带了这么人过来帮我装修房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庭知啊。”温灵一见有戏,反应非常迅速,她为了更加感化徐庭知,目露泪光地看着徐庭知道,“这些都只是小事情,只要你不误会温姨,知道温姨对你的关心就好。”

    徐庭知深深地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神态还有些迟疑和苦恼,他低声道:“可是,温姨我和你说真心话,孔飞的钱和卡,确实是我给他的,他花着我的钱,我收回来没什么不对……”

    “傻孩子,你知道真相,别人不知道啊,这些不好听的谣言,往往流传的比真相要快的多,到时候你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大家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温灵劝道。

    徐庭知还有些犹豫,他怯怯地看了一眼温姨:“可是拿些钱还回去了,我就……”

    温灵立刻会意,大方地道:“不都说好了吗,你没钱的话,温姨这里有!”

    “不不不,我怎么可以拿您的钱呢,您帮我装修房子,已经让我非常感动了。”徐庭知说着,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咬牙道,“温姨,我信你,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将卡拿来给你。”

    “恩恩,好好好!”温灵连连点头。

    她喜滋滋地目送着徐庭知走进屋,片刻之后,见徐庭知手上拿着一张卡过来,温灵立刻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当看到是绿卡之后,温灵一愣:“怎么是绿卡?”

    “自然是绿卡了,父亲担心我养成骄纵的性子,从小只给我绿卡花,说要培养我勤俭节约的品性。”徐庭知理所当然地道,说完还疑惑地看了一眼温灵:“温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没有。”徐庭知使用绿卡这一点温灵当然知道,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份她的功劳在里面,凭什么自己儿子是个平民只能使用平民卡,徐庭知这个少爷能过风光的日子呢?

    所以温灵在徐庭知很小的时候,就在徐广宏枕边吹耳边风,吹了几年终于奏效。

    不过……徐锦翔是要她来拿绿卡吗?一张绿卡用得着她这么兴师动众?

    温灵转头看了一眼浴室,心里头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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