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修仙记/掌门的大腿 作者:白衣若雪
正文 第9节
修仙记/掌门的大腿 作者:白衣若雪
第9节
☆、第三十九章
妖丹毕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玄天在那一口血吐完之后,开始痛苦起来,妖丹是火热的,几乎灼烧了他的心,他看着莫非一点点变灰的身体眼睛更疼,像是着了火,他曾无数次的心疼过,因为莫非疼,他也跟着疼,双倍的疼,可这一次最厉害,也最具体,撕心裂肺已不能形容。
莫非看他痛苦成这样终于慌了,他扑棱着要往他身边扑,等他做了一个扑的动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看着他尖利的爪子,那一对变成灰色的翅膀,失了妖丹,他如同灰姑娘一样,时刻一到,那一身华丽的羽毛慢慢的褪色了。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自己的双……翅,眼睛都瞪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变成了妖。
玄天看他这样想跟他笑笑,可口中的血腥气让他张不开口,他把湛雪剑一点点的插在了地上,手指握紧了剑,血流出来时他才觉的五脏六腑好受了点,他把口中的血咽下去,朝那只小鸟笑了下:“莫非,别怕。回过头去,看看你的父亲。”
莫非听着他的话慢慢回过头去,楚烬正瞪着他,这个混蛋坏了他的好事,不过他看着莫非身后慢慢滑倒地上的玄天嘴角勾了下,哼,活该,虽然没打死他,但这个妖丹也不是凡人成承受的,让他自个儿慢慢受吧,受不过去就慢慢等死吧。
莫非看清了他的表情,猛的回过头来,玄天已经闭上了眼,剑还插在地上,手还维持着握剑的姿势。莫非眼睛一下子就瞪红了,一声哀鸣响彻了整个殿中。
鸟类没有眼泪,他们的伤悲只能同哀鸣来表示,这个声音及痛又苦,让闻者恨不能堵着耳朵。
玄澈听见莫非这一声哀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镇魔殿的灵气还是太厉害了,他已经不再是纯碎的御剑派弟子,魔由心生,他心存怨怼的时候已经堕魔了。
魔者就不能再承受纯正的灵气了。
玄澈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镇魔殿里莫非蹲在玄天身前嘶鸣,他的身型太大了,脖子修长,那种鸣叫从胸腔发出来,再转发出去,都像是一种延迟的痛苦,低哑,破碎。
这种哀鸣跟死了娘似得,显然魔君很不乐意听,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死的那天这个混蛋都不会这么哭,这么想着他拍了他一巴掌:“别嚎了!他已经死了!”
他不说这句好还好,一说莫非嚎的更厉害了,这声音简直难听到了极点,魔君一掌把他给拍昏过去了。
玄澈看他这么狠的下手,愣了下扑了过去:“住手!”楚烬连玄天都打了,更何况一个玄澈,一掌就把他拍墙上去了,东方漠的呼唤声总是来迟一步:“魔尊啊,这个人打不得啊,就是他给我的地图,我这才找到你这里来的啊。”
楚烬总算是收回了手,疑惑的看了他眼:“真的?”
东方漠连忙点头,楚烬这次看了他一眼,看他眉宇间一点红印,果然是堕魔了。既然堕魔了,那就算了,留他一命吧。
东方漠也笑了:“魔尊,外面我们都已经清道了,属下并三十六部恭迎魔尊回家。”
魔尊嗯了声,却没有走,他盯着地上的一粒聚魂珠看,东方漠以为他在看玄天,于是哦了声:“对,魔尊,我们得把少主的妖丹拿回来。”
魔尊点了下头,手指一翻,一道光束直取玄天的心口之处,本来以为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妖丹是凡人所承受不了的,但是这次竟然没有取出来,不仅没有取出来,魔尊竟被他反噬回来的光芒震退了一步,就连他身边的东方漠都被震退了,等他爬起来时就看见魔尊阴晴不定的脸,东方漠小心的开口:“魔君,这是怎么了?”
他是想问问为什么取不出来了,但是魔君却想的是别的问题,他没有想到莫非的灵力竟如此厉害,不过想想也对,这是他跟楚扬生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妖精可以比拟,只不过这股灵气现在竟然能反噬他,也就是说他已经融进了玄天身体里,连他的那一份坤乾之气都融合了,那…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这个结果让魔君的脸阴沉的要滴出墨来。
东方漠小心的看着他,魔君哼了声:“取不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他走上前去把那粒聚魂珠捡了起来,玄澈看他要捡珠子,本能的扑了过去:“还给我!”
没有例外,他再次被魔君给挥开了,聚魂珠里的玄长辄看着他张了张口:“住手!”
那是他的儿子啊。尽管他做了这么多的糊涂事,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挥开,他还是紧张了下,二十年了,他走的时候他才6岁,没有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魔君听着他的那一声住手,果然住手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珠子里的人。
珠子是透明的,玄长辄缩在里面成一个小小的人,他的魂魄几乎全都要散了,他本来就是以魂魄封印镇魂殿的,如今镇魂殿封印已破,他的魂魄也应该散去,如果不是他把他放进这个聚魂珠了,他恐怕连着最后一丝魂力都没了。
楚烬狠狠的咬牙:“玄长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着我如何大杀四方!” 他使劲捏着这颗珠子,恨不能把他捏破,但最终还是没有捏破。
玄长辄在聚魂珠里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以他的想法魔君应该把珠子捏碎的,但他没有捏碎。
楚烬没再说什么,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东方漠抱起地上的莫非跟在他的身后,魔界众人跟随着他出了镇魔殿。
出了镇魔殿可谓是重见天日,此时天光微亮,正是黎明时刻,长陵山绵延起伏,霞光中一片大好景致。魔君看着,心中大喜大悲,一时间难以控制表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毁掉长陵山,以及当年那些道貌岸然的御剑派混账!
楚烬看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勾着嘴笑了,来的好,来的正正好,他正有劲没处使呢。
莫霖的脚步非常的快,他几乎连停都没停过,一口气都没歇的赶回来了。
老远就看到了魔界的众人,东方漠抱着一只大鸟,那只鸟大的近乎于妖孽,当然妖魔之人抱的当然是妖了,莫霖不再去看它,他看到了东方漠身边的人了。楚烬站在太极殿的正中间,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他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魔孽,更是嚣张。
莫霖眼中冰冷,想都没想,提着剑就上来了。
他始终记得他的族人是怎么死的,那一天的天空也是这么黑压压的,是被这些该死的魔孽遮住了半边的天。他们沧海部落位置偏北,因着冷,与世隔绝,生活安逸,可就是这些该死的魔孽,毁了他们的家园。
东方漠看着飞在最前面的莫霖时顿了下,同他交手的人太多了,但是能让他记住的并不多,玄天是一个,这个人是一个,因为他的寒冰诀用的太厉害了,水灵根嘛,第一次对决时,把他的毒虫都冻死了。
能这么熟练的用冰的人很少,这么小的年纪能这么利害很少,除非是一个族的后人。他后来回去后特意的想了想,才想起来的。
东方漠摸了摸鼻子,莫名的觉得心虚。特别是看着这个少年眼中含着的冰冷恨意,当初杀他时那种恨意啊,那现在看到魔君是不是更甚,他当初可是打着楚烬的幌子灭了沧海部落的,如果这个家伙是沧海部落的话,那……还是早早的除了好,他们佛崖还需要他们家的苍海明珠呢。
东方漠想到这里靠近了魔君:“魔尊,这个人是沧海部落的人,善用寒冰诀。”
他怀中的莫非颤了颤,努力的想起来,可是最终都没能再爬起来。
楚烬没有管他,只看了看来人。他正准备挥袖子时就听见有人喊他,要是普通人,他是听不到的,所以来人不是普通人。
“小烬!住手!”
这一声小烬真是……魔君打了个寒颤,多少年没有人叫他了,是没有人敢这么叫他,除了一个混蛋!
楚烬回头一看,果然是楚扬那个混蛋。
楚扬看着东方漠抱着的莫非心中一痛,他还是来晚了。
楚扬到之时,御剑派的其他人也到了,九鼎门掌门玄华,嵩山掌门宋溪山……长白山掌门白攸,全都齐了,这么多人,多想哪一年啊。
楚扬飞身挡到了楚烬的身前:“各位掌门,请等一下,能不能听我说完话。”他此次前来很不容易,身为朱雀王不能贸然的离开,也怕给人间带了灾祸,当他把这些都设想周全后就迟到了。
虽然他一身素服,可其中的仙人之姿依然让众人停住了。
楚扬笑了下:“我是朱雀王楚扬。”他这一报名号,众人便知道他的来意了,都有些忌惮的看着他,如果他维护楚烬的话,他们是打不了他的。
幸好楚扬说:“我知道楚烬二十年前犯下大错,所以这二十年都被关押在此。我朱雀一族并无怨言。我只是想说,二十年已过,如果楚烬不再犯错,诸位能不能放他走,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错。”
楚烬在他身后哼了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楚扬没有回头,只是固执的挡在他身前,依然笑着对身前的众人笑:“御剑派今日并没有损失众多,众位掌门能否各退一步,相安天下。”御剑派众人都没有说话,知道楚扬什么意思,他们也不想打,谁家的弟子不是人?可楚烬能保证吗?
楚扬勉强笑了笑:“我劝他。”
他说完这句话才缓慢的回了头。太长时间没见面,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楚烬有些讽刺的看着他:“吆,楚庄主怎么会来这里?是要来捉拿我的?还是来看我热闹的?”他们俩用的是火离岛上的密语,别人听不见,也正因为这个,所以楚烬的口气极为讽刺。
楚扬听着他这话苦笑了下:“小烬,你跟我回去吧。”
“哈哈……”楚烬突的大笑,太可笑了,他一个堕魔回去干什么!再说为什么现在才让他回去?
楚烬看着他冷笑:“楚庄主说这句话会不会太迟了?”
楚扬看着他喃喃的开了口:“对不起。”
楚烬嗤笑,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当年他被贬下凡尘一年,那一年他不管不问,一年之后他生完蛋灵力最弱的时候被天界与御剑派的人同时捉拿,他也不在!
魔君心中有气,且这口气闷了二十年,以前的楚扬绝对不是这么对他的,所以他就更气,挑着嘴角笑:“我可以理解,楚庄主贵为朱雀之王,架子是大了,不来见我是应该的。” 他是怎么讽刺怎么说,楚烬看着他,他的脸上只是讽刺加嘲笑,一点别的感情都没了。楚扬苦笑了下:“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楚烬哦了声:“那楚庄主在哪呢?”
那时候的他在哪?这个问题真是问的太迟了,楚扬想了下,那年,他被关在离索岛上,楚烬犯错,他也有同罪。仙被关并不亚于凡人的牢房,除了不能剔除仙骨,所有的罪都受过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出来之后同白虎族联姻了,因为以他自己的力量再也护不住朱雀族了。
楚扬低声跟他说:“那年你被贬的时候,我被关押了,关押了一年,所以没有来得及接你回去。”
听他这解释,楚烬皱了下眉,他显然也知道被关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看楚扬好好的,一点都没有损失的样子,而且还登上了王位。所以他依旧皱着眉:“为什么登上王位的是你。”
楚扬听到这句话心里难免凉了下,楚烬看重的一直是那个王位吗?
他看着楚烬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只好解释了。
为什么他能够留在仙界、没有被剔除仙骨,还能登上王位?
因为他的脾气好,这样的人好控制,天界不需要一个不受管教的朱雀族。
这些话楚扬本来想瞒他一辈子,就跟以前一样,他只想把好的告诉他,报喜不报忧,可现在没有必要了。
楚扬看着楚烬只是笑,除了笑已经不会再有别的表情了,他想二十多年了,他也长大了,不再是跟他一言不合就吵嘴的爱人了,他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愿意承让他一辈子。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了,他们之间也再也回不去了。
果然楚烬看着他笑了下:“楚扬,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软蛋,没有任何担当的软蛋,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你的破朱雀岛我也懒的跟你挣。还不如我的佛崖好!”
他这话说的倒是实话,他到佛崖仅一年就把佛崖打理的井井有序,膜拜他的人前仆后继,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王者之气。
楚扬看着他依然是意气风发的心里也好受多了,楚烬没有变,依然是当年的样子,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楚烬看他还跟以前一样,温温吞吞,磨磨蹭蹭的样子哼了声,虽然骂了他,但他的心里终究还是舒服多了,楚扬从来没有敢骗过他,更不可能瞒着他去娶别人,所以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原因后他释怀了。至于对他的感情,魔君想了想,没了。
他原本以为他会很愤怒的,可是现在想想,没有,因为曾经有个人对他很好,他被剔除仙根堕落成魔,正怒火滔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御剑派的人。
那个人本来是要收他的,可发现收不了他,因为他怀着一个蛋,于是那个御剑派的家伙便开始了照顾他的过程。
楚烬觉的他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被他自己的魅力所折服,后来证明果然是他有魅力,因为那个人照顾了他整整一年,在他怀着一个蛋能力有限的时候照顾了他一年,最后还挡在他的身前,为了他死了。
这个人补全了他心里的伤口。让他记着了,同楚扬不一样,这个人能让他记一辈子。
在镇魔殿的二十年,又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陪了他二十年,陪他下棋,陪他说话,虽然说的都是御剑派的那些琐碎门规,可这个人从没有发过火,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他。
所以他对楚扬的感情没了。儿时的那段并不坚韧的感情在这重重误会中磨没了。
楚扬也知道他们俩没感情了,所以他指了指天上:“小烬,我们不能再犯错了,已经错了一次,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能再错了,哪怕你看在……小非的份上。”
他看着莫非的眼神带着沉痛。
楚烬看了他一眼,他果然知道了,不过算了,知道了也不会给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话,魔君就这样收了手,带着聚魂珠,带着他的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御剑派的人想要拦他,可玄华掌门皱了下眉,玄天不在这里,没有玄天在这里,他们奈何不了魔君。
为什么这个时刻玄天不在这里?玄华掌门越想越急,等不及魔君等人下山,他一个转身飞去了镇魔殿,楚扬答应了他替楚烬善后,自然也跟着他进了镇魔殿。
☆、第 40 章
镇魔殿里,玄澈在给玄天一次次的输功力,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玄天依旧不醒。
玄澈坐在地上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在怨我,我知道你怨我,要不你怎么不醒呢?大哥……大哥!咳……”他低低的咳出了一口血,脸上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事到如今,是他自找的。
玄澈正想把玄天背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多,渐渐的喊声也听到了,是玄华掌门的声音。
玄澈笑了下,把玄天平放在地上:“大哥,我得走了,对不起,不能等你醒了。我……现在还不能伏法,我要把聚魂珠追回来,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聚魂珠带回来,到时候,任凭御剑派处置。”
他在玄华等人来前迅速的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玄华掌门看见玄天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样子,脚步都踉跄了,等他盘坐在玄天身后替他疗伤过后,脸色已经难看的近乎于苍白了。
玄天的伤他无法救治,已经不再属于御剑派的范畴了。
在场的这些掌门都是精明人,一眼就看得出玄天怎么了,吞了别人的妖丹,已经不再算是人了。所以也没有再上前去试。
玄华掌门怔愣的坐了片刻,突然的抬起了头:“楚庄主!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楚扬点了下头,试了他的手脉后看着他:“玄华掌门,玄天是因为吞食了魔族的内丹,两方冲撞,昏过去了。”这颗内丹融合的太快,他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到这是他儿子莫非的内丹。
玄华掌门咬了咬牙:“那楚庄主能否将他体内的……内丹逼出来?”他好歹没有说是妖丹,楚扬笑着摇了摇头:“逼不出来了,已经融为一体了。”虽然他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能容纳魔族的妖丹,这种情况,除非是……他同魔族人……双修过。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可他没有说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这几个掌门多精明啊。
玄华掌门的脸变了好几变,低声问他:“那他现在是同楚庄主一样的……仙吗?”这一句带着奢侈的愿望,所以说的颤抖。
楚扬看着玄天摇了摇头,他也希望玄天是仙,他对玄天的印象非常好,可是,楚扬摇了摇头:“这个内丹有魔气,注定此生不能成仙,要成仙,也是魔仙。”
魔成仙,走的路更加的艰难。
楚烬堕落成魔,他生出的蛋已经是魔孽,莫非的内丹中带了他一半的魔气。
他这段话说完,殿里的众人齐齐的安静了,寂静的都有些渗人了,如果玄天成了魔,那么该怎么处置他呢?
莫非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挺宽敞的屋子里,外面春光灿烂,阳光暖暖的照进来,把这个华丽的有点过分的房子给照亮了。莫非这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哎呀,真是太……亮丽了,各种各样的宝石摆设,金光灿灿的。
莫非眼睛一亮,本能的要下床,等他掀开被子看见自己那双脚丫子后,他郁闷了,原来这还是真的,他以为那时他做梦呢!
莫非跳下床,这个脚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跳起来还是很轻盈的。莫非用他的脚丫子把门抛开,下楼,他晃着脑袋四处找,他一定要找个镜子看看。
莫非这愿望实现的非常快,楼道的拐角处就有一面大镜子,于是看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于是坐在楼下的众人就听见一声尖叫,然后就是一阵连滚带爬的声音,等莫非滚下楼梯后,毛都撞掉了好几根,他用翅膀捂着脑袋唉唉的叫唤。
一只白白的小胖狗停在了他的面前,竟然口吐人言:“你没事吧?”
莫非是彻底的愣住了,他知道这里是魔教的窝,但是这里的所有动物都这么厉害吗,都能说话吗,那为什么他不能呢?
莫非尝试着开了口,一连串的‘嘎嘎’声,莫非懊恼的闭上了嘴。
小胖狗低了下头,莫非觉的他是笑了,真的,不要问他为什么一只狗会笑,他就是这么觉的的!
正在莫非怀疑自己的眼睛时,有人给他解释了,他那魔君父亲缓步走过来了:“玄长辄,你在干什么?”
玄长辄?!
莫非看着眼前的小胖狗再次的僵化了,小胖狗也僵化了片刻。
看小胖狗不回头也不答应,魔君一脚就踹过来了,他的力度真是太大了,他这二十年打骂玄长辄已经成了习惯,所以这一脚想都没想,以前的玄长辄没有实体,不知道疼,现在知道了,他低低的惨叫了声,滚成了一团。
莫非被他吓了一跳,忙跑了过去,如果这是玄长辄,那他可是他的师叔啊,是玄澈的父亲啊。
莫非看着魔君,他现在的父亲,除了那张脸外,其余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感情都觉得生疏,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已经不是小的时候了,期盼着有个父亲。
虽然现在有父亲了,可昨天发生的事还像是在眼前呢,玄天……还不知生死呢。
莫非想着玄天,觉得心口被挖了一块去,不知道是不是玄澈说的封印解除了,只觉得心口心口空落落的疼。
这让他看魔君的眼神并不善。
魔君一眼就看出他想什么,冷笑了声:“怎么,你嫌我冷血?你是我生的,你有什么好抱怨的!要不是当初我生你,被这个奸人偷袭,我不会被封印在镇魔殿!”
他说着要踢玄长辄,莫非挡在前面,于是连他一起踹了。
莫非抱着脚呲牙咧嘴,疼的要命却一声也不敢吭,为了转移疼只好在原地跳脚,他身边的小胖狗也没有叫,大概因为里面真的住的是玄长辄。
玄长辄趴在地上,疼的要命,但他却没法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也许跟莫非一样,内心有些许的不自在,因为真的不知道那时的楚烬刚下完蛋,灵力最弱。
那时候是他的师兄告诉他让他来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后来他挡在楚烬身前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是他师兄自己下不了手了。
他自己下不了手,可又不能放任魔君残害生灵,所以就成了这样,两败俱伤。
玄长辄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为了天下生灵,他没有错,可是这二十年,被楚烬以这个同样的理由给深刻的郁闷着了。
楚烬其实没有多少气了,他也就是觉得玄长辄好欺负,不知道实情,当初他灵力最弱、被封印不全都是玄长辄的责任,再说玄长辄一介凡人知道个屁,他生蛋的消息是被天界得知,他们这些败类,竟然趁他灵力最弱的时候还抓他。
要是真说起来,还多亏了御剑派的这些人,要不是这些人提前将他抓走了,他就要被天界的人带走了,那现在指不定关在哪儿呢。
这么一想,他心情又好了,对着大鸟冷哼了声:“怎么不认识我了?成了鸟就哑巴了!”
莫非正抱着脚看他,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魔君看他一副傻不拉唧的样皱了下眉,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的,简直是大失所望。他伸手抄起地上的小胖狗,招呼人:“来人,开饭!”
东方漠最近都贴身伺候了,一听他的呼喊立马出来了:“好的,魔尊。”
莫非蹲在凳子上来回的颠,因为就俩爪子,实在不知道应该用那个爪子来吃饭,魔君坐在首座上看他:“怎么了?吃饭不用嘴吃,用什么吃?”
一句话说的莫非脸都红了,他……还想拿筷子呢。
莫非把他的大嘴巴慢慢的放到他面前的碗里,这没有了筷子是不是就只能吃自己眼前这一盘了?
莫非想的入神,没想到自己的大嘴巴一下子把盘子啄出了声,这一声有点大了,桌上的其他人都停下了。莫非也被自己的嘴巴吓着了,脸腾的红了,如果他还有脸的话!
东方漠坐在下首差点呛着,他忙咳了声克制住了:“对不起,我忘记给少主准备碗了,我这就去拿。”
东方漠去拿碗了,莫非尴尬的等着,看到魔君提着小狗的脖子把他提上了桌:“你也吃,看中了哪个是哪个。”
小胖狗低下了头,莫非也讪讪的挪开了眼,这个魔君性格真奇怪,他刚才还把人一脚踹飞了,现在又让人吃饭。真是的。
这一顿饭因为第一次吃,气氛比较僵硬,等好不容易吃完,东方漠这个和事佬要请他们出去逛逛。
莫非跟着他出去,这是他第一次见识魔都,跟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他以为魔都应该是暗无天日、火烧火燎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地方跟火离岛的仙境相比也差不到哪儿去了,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花朵七里飘香。
明明是冬天啊,可这里暖和的如同四月春。
春风拂面,舒服的莫非打了个颤,打完颤之后他才确切的明白他现在是一只大鸟了,那羽毛被风吹的跟湖泊的水波纹一样,还……挺好看的。
莫非看着湖中心的水波纹感叹了声,这里竟然是温泉,湖边升腾的水气把这里晕染的如同是仙境。
莫非不能说话,但是他旁边的玄长辄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这里这么暖和?”就算是有温泉也不可能把这一片地方都暖和了,长陵山上都已经过冬了啊。
提及此事,东方漠狠狠的显摆了一番,他正愁怎么显摆他对魔君的尊敬,所以把他到沧海岛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说那个地方明明是寒地,可是村里竟然鸟语花开,温暖如春,于是他就去探查了一番,得出了这个部落原来有一样宝贝,有了这样宝贝,他们这里才这么的和乐融融。
当然这种和乐融融深刻的刺激了东方漠,他想他们的魔君那么怕冷,都还没有这样宝贝呢,他们这等凡人凭什么能拥有啊,于是他就去抢了来。
哦对了,湖中心冒水泡的地方就是那颗抢来的苍海明珠。
东方漠说完后看着魔君:“魔尊,你感觉怎么样?”
魔君笑了下:“果然温暖如春,抢的好。”
他们主仆二人高兴,但另外两人就完全的卡壳了。抢人家东西不说,还把人家整个部落都灭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们俩不赞同的表情,东方漠解释了下:“小少主,这灭满门是必须的,要不他们会报仇的啊。唉,不过,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个人,就你们长陵山的那个,善用寒冰诀的,上一次差点打伤我呢。”
话说到这里,莫非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想这是什么命啊,他以前说莫霖整天冷着一张脸,活像死了全家一样,现在竟然成真了,而那个灭他满门的竟然是自己的……人。莫非到了此时此刻就算不想承认他是魔也没办法了,事实摆在这里,他是一只大鸟妖。
他要哭不哭的抽了下,他说他这十年跟小厮一样伺候莫霖,原来真的是欠他的啊。莫霖,莫非想着他眼眶有些疼。这里的人他都不认识,他想念莫霖,想念玄天,就连讨厌鬼莫麒,他都开始想念。
东方漠带着他们几个人……跟动物把佛崖中心的魔都逛了一遍,这个地方真是太大了,他们这只是逛了魔君住的地方,其他魔派他们还没有到,但是莫非已经走不动了,靠两条腿真是太累了。
东方漠看着他笑:“少主,你飞一下试试啊?”
莫非恍然大悟,对啊,他现在是只鸟啊,那就可以飞啊!
于是他在魔都跃跃欲试的飞了一个下午,终于能飞起来了,他有些高兴的围着魔转了好几圈,天都快黑了他还不下来,东方漠看他这么兴奋嘿了声:“魔尊啊,少主这还是小孩子嘛,这都不下来吃饭了。”
魔尊正在逼着小狗下棋,他这初来佛崖,应该有很多大事等着他处理的,但是他一时间不能适应,总觉得有些脱节,还是……下棋比较好,又好玩又搞笑。
眼前的小胖狗怎么也抓不住棋子,它一遍遍的抓,一次次的掉,魔君还在一边笑:“你用嘴叼起来啊。”
小胖狗跟人一样坐在凳子上,两只前爪放在棋盘上,这个小模样真是太可爱了,魔君越看越高兴,把玄长辄的魂魄放在一只小狗身上真是太明智了,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玄长辄看他这样叹了口气:“魔君,我不能陪你下棋了,魔君还是跟东方教主下吧。”
魔君哼了声,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混蛋老是扫他兴,什么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趣。
东方漠看了看外面的莫非,他正飞的高兴,于是也搓了搓手:“魔尊,要不属下陪您下会儿?小少主正在外面飞的高兴呢。”
魔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嘴角勾了下:“等会他就下来了。”
东方漠不解的啊了声,还没有问为什么,就听见外面穿了一声尖叫声,再就是扑腾的一声水花,几个人忙出去看。
外面最后一丝太阳落下去了,魔都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湖泊因为有苍海明珠,所以也在柔和的光亮中,湖里一个人在挣扎。
莫非在湖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会游泳,一只鸟竟会游泳?!
莫非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嘴巴要裂开了,他连忙用手摸了一把脸,脸也是那个脸,光滑的,不再毛茸茸的,天呢,他终于又变成人了!
莫非游到岸边并没有急着上来,他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他的羽毛并没有变成衣服。
莫非趴在岸边不好意思的看着几个人:“我要衣服。”他也会说话了。
东方漠挥手差人去给他取衣服,他问魔君:“魔尊,小少主这是变回来了?”魔尊摇了摇头:“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时,他就再变回去。”
莫非啊了声:“不是吧?!”
魔君哼了声:“叫我什么?”这么跟魔尊说话,真是太没教养了。
莫非嘴角抿了好几次抿出了几个字:“……爹?”
魔君一听他这个称呼就皱眉:“叫父王!”
人类的那些称呼土的掉牙。魔君看着不成器的莫非很有些羞恼,他怎么都想不出他堂堂一代魔尊,会生出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儿子了,简直是丢他的人!他是一点都不随他,全都随了那个王八蛋楚扬啊!
莫非完全没有想到他还能是王子。
他是自己从蛋里出来的,楚烬生完他之后便遇上御剑派的人来捉拿他,于是就把他扔了,封印后扔了。那他就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蛋,白天晒晒太阳,晚上自己滚到草丛里,好不容易破壳了,喝了好几天露水才被人抱回家里养,养到四五岁上,爹娘又没了,自己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如果真数算起来的话,是非常心酸的。可这些事到了莫非这里却跟这水花似的,哗一声没了。
他成王子了啊。他嘴角抿出了个笑。
玄长辄在一边看着,看他没有一会儿就自己笑了,心想,这小孩真是,这魔君打他、骂他,他哼哼唧唧了两声后就过去了。
唉,贱生贱养了,这无论从哪里看都看不出这是一个朱雀小王子啊。
这么想着,他抬起了他的小胖爪摸了下莫非的头。楚烬看着他这个温情的动作踹了他一脚:“走!回去睡觉!”
莫非看着他们俩走了,也有些无趣,幸好东方漠的人很快给他取来了一套衣服:“小少主,你穿这一身吧。”
莫非嗯了声,也没的挑拣,他在长陵山的衣服已经都没了。东方漠将他打扮了一番,这一身衣服是白色镶金边的,看上去银光闪闪,这里面应该还绣着银线,莫非挺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鸟类喜欢光闪闪的东西,总之他现在喜欢了。
他头顶上还有一个明珠发冠,都能照路了。
他下楼的时候又碰到了小胖狗,小胖狗是在门口看门的,那个门是楚烬的。
小胖狗看到他这幅打扮愣了下:“你……这样真像他。”真像当年意气风发的魔君。他这句话并不是赞叹,就是陈述了下,于是莫非便知道他这个身份是不太好的。他有些讪讪的笑道:“你真的是玄长辄师叔吗?”
玄长辄点了下头,莫非便有些抱歉:“对不起啊。”
玄长辄笑了下:“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个魂魄,有这么个身体已经是赚来的了。”
莫非哦了声,看着玄长辄,他有句话想问又不敢问,玄长辄看了他一眼:“你想要问我什么吗?”
莫非忙点头:“师叔,我想问问玄天他……他怎么了?是……死了吗?”
玄长辄看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于是也知道他很紧张,可是他也不知道玄天的情况,不过也应该像打出,身受重伤,且又误吞妖丹,应该好不到哪儿去了。
玄长辄缓慢的摇了摇头,并不想骗他:“我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莫非惨白着脸晃荡在魔都里。他飞了一个下午,是想要飞出去的。可没等他找到路就变成了人,落下来了。魔都太大了,要是靠他两条腿绝对走不出的,他得等他变成鸟。
变成鸟后要探探路,找找方向,长陵山在北边,在佛崖的北边,只要出了佛崖,一路向北应该就到了。
莫非坐在湖边拿着手里的小胖鸟玉自言自语,他要努力的开导自己,他要去看看玄天,只要看一眼就好了,不管是生是死,总要让他看到啊。
小胖鸟玉一声不吭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是玄天给他刻的玉啊,莫非心里涨涨的疼了起来,他觉得玄澈说的也不对,他不是跟玄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没了轩辕封印,他还有一块玉啊。
☆、第四十一章
莫非摸着那块玉在魔都走了一夜,等到天要快亮的时候东方漠喊他:“小少主啊,你怎么没睡啊。”莫非心想,他好不容易便成人,睡什么啊。他不想承认,他是睡不着,他固执的走在路上,想要走出一条路来。
东方漠也不跟他废话了:“小少主,快把衣服脱了,要变身了。”
莫非啊了声,只看见东边天空破出一丝光亮,莫非还没有等把衣服脱下来了的,那身衣服就应声而碎,一只大鸟在太阳初升的片刻变出来了。
莫非怔愣片刻就接受了他目前的身份,白天是鸟,晚上是人。
他看着东方漠问:“你还能给我一身衣服吗?”
东方漠都没有想到他能接受这么快,摸了下鼻子:“当然可以啊,少主,我们去吃饭吧,你饿了吧?”
莫非的适应能力特别快,第二天晚上他变成人时,他已经知道回房间变了。
魔君看他适应的如此好,冷笑了下:“你是不是觉的这样挺好?”
莫非听他语气并不太好,于是结巴了下:“父……王!”
魔君伸手示意他过来:“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你的内丹问题。”
莫非心抽疼了下,他不甚在意的摸着桌边坐了下去。
魔君看着他:“那个玄天是你什么人?”
莫非低着头哦了声:“我们长陵山的掌门。”
魔君冷笑了声:“你跟他睡过了是吧!”
他这句话毫无预兆,而且一点修饰都没有,直通通的,莫非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看到桌上其他人都看着他,包括那个小狗玄长辄,所以莫非一下子慌张了:“没……没有……”
他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魔君哪能不清楚,一个杯子就丢过去了,当他是傻的是吧,内丹取不出来是那一刻他早就明白了!也对,如果不是有鱼水之欢,谁会舍得把内丹给别人!内丹就是他的命啊!
莫非被他扔过来的杯子打着了脑袋,不过他也没有去怒视魔君,他有些垂头丧气的坐着,既然事情都已经败露了,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那场……还是他逼玄天的,怎么说都难堪,没有了轩辕封印,玄天还不知道怎么恶心呢?
看莫非无精打采的样子,魔君心里很满意,他凉凉的开了口:“既然你已经跟他睡过了,那这内丹就要不回来了。”莫非低着头哦了声。
魔君接着说:“没有内丹,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死了。”这下莫非抬起了头,事关生死啊。
魔君毫不愧疚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打你的那一下只把内丹打没了啊?你知道你为什么白天是鸟,晚上是人?”
莫非哪知道啊,他还以为这是没了内丹后的正常反应呢。
魔君哼了声:“你现在的灵力维持不住人型了,白天耗灵力最多,所以你维持不了,等到后期,你不仅白天飞不动,晚上光睡觉行了。”那这不是跟昏死没什么区别?
魔君看了他一眼:“所以想活呢,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取别人的内丹吃了。你身为我的儿子,血统纯粹,内丹不能随便吞,只能吞同脉的。哼。”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下,莫非一看他这表情便知道他又不怀好意。
吞别人的内丹就证明那个人要死,虽然是妖,可是莫非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他是御剑派弟子,从小到大,他师傅教他的都是正派心法,别说夺舍人命了,就是残害生灵都是罪过。
所以莫非低着头没有吭声,魔君话还没有说完,他笑了下:“听说你的另一个父亲有一个儿子?还是同白虎族三公主生的?”莫非眨了下眼,听他继续说:“那他的内丹一定很好。”
莫非张了张嘴巴,别说那是他弟弟了,就是没有亲戚关系,那朱雀王的儿子能随便让人把内丹给吞了吗?
莫非连忙摇头:“父王,我不要他的内丹,我打不过他。”
魔君最恨他这种没出息的样子,他生的儿子竟然打不过那个女人生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混账东西!”
他一拍桌子,东方教主立马出来了:“魔尊,这点小事就交给属下,属下这就把那家伙骗出来。”
魔君点了下头:“带来我看看,如果好看呢……”他摸了一下玄长辄的毛,玄长辄本能的竖起了耳朵,魔君很满意他的态度,他笑着说:“你这个身体虽然好玩,但到底不如人方便,我给你换一个人的身体,你觉得怎么样。”
玄长辄无语了,他知道魔君的恶趣味,昨晚把他弄床上,却发现什么都干不了。玄长辄看自己身体太小,只好跳到了桌上,这样终于能跟魔君平视了,对着他的眼睛他摇了摇头。他跟莫非一样,是御剑派弟子。御剑派弟子宁可自己死,都不能要他人续命。
两个人公然的违抗他,魔君发了大火,把他们俩统统的打了一顿。两个人,不,是一人一狗面对面的坐着,小狗又被魔君打了,一杯水扣它头上了,毛都打湿了,莫非想要摸摸它,但是想到它是玄长辄于是就不好摸了,他喊了一声:“玄师叔,你没事吧。”
玄长辄晃了晃头:“我没事。”
莫非哦了声:“玄师叔,我带你走吧,我……父亲他老是打你。”
玄长辄看着他:“你要走了吗?去……要你的内丹?”
莫非愣了下,忙摇头笑:“不,我不要我的内丹了。”他说的快,所以有些结巴:“师叔,你放心,我不会……不会去夺舍别人的内丹的!我,我就要走了,不会让我……父亲找到的。”
玄长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是什么感觉呢,他魂飞魄散是突然的,并不是事先知道的,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可这个莫非呢,还有那个生死不知的玄天,他是怎么想的呢,还有他的师兄,叫他来收楚烬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做好了要死的准备了?
玄长辄心中难过,看着还很小的莫非不知道说什么,莫非看出他的担忧笑了下:“师叔,放心好了,我没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惧怕死,也许是这几天生死变故太大了,也许在镇魔殿里,魔君说玄天死了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想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情,他忘记了他是一只鸟。
据说一只鸟死了,另一只鸟绝不会独活。
莫非吸了口气,搓了搓被魔君打着的脑袋喃喃自语:“我这两天在这里看了,佛崖虽然很大,但是等我变成鸟,我就可以飞出去。玄师叔,我带你出去吧。”
他说完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变成鸟后跟变成人的方向感不太一样了,通常他白天看的跟他晚上看的不太一样,他晚上标上的记号,白天统统都看不见了。
他本来想着再多呆一天,在明显的地方标上红线,但是好像时间不够了,魔君说他的时间不够了,所以他要在飞不动前,飞到长陵山上去看看。
玄长辄看他决定好了要走,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不跟你去了。”莫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并不认为他喜欢他父亲,谁会喜欢一个天天打他的人呢。
玄长辄笑了下:“这二十年,你父亲打骂我成习惯了,如果我走了,他不知道会朝谁发火,如果他再开杀戒,那百姓就遭殃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他。”
莫非看着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好像什么话都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震撼,他所遇到的人都是他这样的,玄天是,玄长辄也如此,仿佛他们都置生死于不顾了。莫非最后低着头笑了下,像是理解了什么。他笑着跟他告别。
莫非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便坐着等天亮。本来是应该提前走的,但是他想带着那个苍海明珠走。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所以要把明珠还给莫霖。要偷明珠那就得等他变成鸟,含着明珠就跑,东方漠应该不会追上他的。
所以他现在要坐着等太阳出来,一出来就跑。
莫非在剩下的时间里看了看魔都,并不是特别的怀念,因为就来了两天。他在楚烬的房前站了一会儿,却没有敢进去打招呼,这个父亲也像是捡来的,就见了这么几天,以后他要是知道他偷了苍海明珠跑了,一定恨不得从来没见过他。
莫非这么想着就没有敢进去,他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变身,他把提前整理好的包袱拱到脖子上挂着,一个俯身直冲湖心,叼起那个明珠就跑。
莫非这次是有计划的逃跑,所以魔君跟东方漠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渐渐的觉得冷的时候,莫非已经跑远了。他不知道方向,但是他直着朝一个方向飞,于是一停没停的在中午时分飞出了佛崖。
玄天此刻在七星岩,他已经醒过来了,楚扬救了他,只不过他体内的魔气没有办法排除了,或者说他此刻能活下来是因为莫非的内丹。
可也正因为这个内丹,他堕魔了。
御剑派的九大掌门,就连长陵山的三大长老都出关了,可是出关了也没有用,他们束手无策。
留着他就跟留着当年的莫非一样,或者说不如当年,当年莫非是藏着养的,可现在这么多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御剑派中怎么能有一个堕魔的人。
玄天微微的笑了下:“众位师叔,玄天没有守护好长陵山,让魔孽楚烬逃出镇魔殿,罪无可恕,所以自当领罚!”
他的话音刚落,便动了手,他的自动领罚竟然是自毁筋脉,自绝武功!
玄华掌门在看出他的动作之后大喊了一声:“不!”
可他的动作太快了,自断筋脉他做的毫不犹豫,眨眼间他身上十六处要穴全都毁了,湛雪剑的剑在断了他最后一处手脉时掉了下来,最后的剑灵也没了,随着他武功的废除,那把曾经举世无双的剑成了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剑。
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声让众人如梦初醒。看着重重跪在地上的玄天,他们几乎都跑了上去:“贤侄!贤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自己!”
玄天勉强笑了下:“我没事。”
怎么能没事,宋溪山是第一个坐到他身后要替他输功力的,被他拒绝了:“不要碰我!”
他不仅喊的有些冷厉,甚至滚到了地上,甚至把门给关上了。这一下让宋溪山愣在了原地。
门关上了,玄天把自己摔的太狠,好一会儿才哆嗦出几个字:“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宋溪山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许长泽拉走了,他明白玄天的话,他是会吸收他所有功力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能拦着他自断筋脉的原因。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楚烬的逃走给了他们太大的打击,让他们一时之间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他们走了,可玄华掌门不肯走,他踉跄的坐在了他的门前。
他知道玄天自断筋脉是对的,可是接受不了。其他的掌门可以不在乎,可他在乎,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是他一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他这一生所有的心血都耗在他的身上,三十年才培养出一个这样出色的弟子。
可这个弟子眨眼间就这么毁了。
他怎么能这么决绝的对自己,他怎么能毁了他所有武功!
他知道这个小孩自小就很有主见,也许是知道了他父亲的事,所以他对自己一向苛刻,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错误。自己是打他骂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这是被自己逼啊!
玄华掌门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知道他脾气不好,自从他的妻子去世,他便痛恨魔界,于是长渊护着一个魔孽的时候他大怒,他竟然为了一个魔孽堕魔!他最疼的师弟啊,当年修为最好的师弟啊!
再后来,是长辄,为了封印楚烬魂飞魄散,之后的一切让他脾气越来越不好。
他不是故意的打骂玄天、玄澈他们,他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脾气了,与其说他恨他们不努力,还不如说他恨他自己无能,为什么他自己练不成乾坤之气,那样他就可以去对付魔孽,他就可以去封印楚烬,那样他的妻子,他的两个师弟就都会好好活着。
现在,玄澈走了,哈哈,他做的事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哈哈!玄澈啊,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能再说他了,救自己的父亲天经地义啊!
玄天,他最好的徒弟,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玄临岸看他这样也难受:“父亲,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
玄华掌门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他这一生到底做错了多少?
玄临岸扶着他看着禁闭的门声音都哽咽了:“大哥,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门里的玄天几乎没有让她等,很快就说了:“临岸,扶着父亲回去吧,我没事,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明天就好了。”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可是玄临岸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颤抖,自断筋脉怎么能不疼啊,玄临岸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听过他很多次这句话,以前的时候,练功很苦,受的伤很多,每次他都告诉她这句话,休息一会儿,明天就好了。明天又明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成了她最厉害的大哥。可现在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玄临岸哽咽的喘不上气来。
玄华掌门听完他那句话后怔怔的问:“小天,你恨我吗?”
玄天笑了下:“父亲你说哪里话,我不恨你。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好,要麻烦父亲帮忙了。”
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这个,玄华掌门眼圈红了。
玄天听着他们走的声音缓慢的笑了下,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始终没能站起来,估计要养伤一会儿了。伤筋断骨,自绝经脉,倒行逆施,其实他以前已经承受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也没有接受不了,就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起不来也没有关系,这个房间是他想住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啊,这里是他跟莫非住的,那几个月的生活是他最轻松的日子。
他让自己平躺着,想了下,他并不是恨玄华掌门,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过世的妻子。所以其实练功是他最大的乐趣,因为只有练功才能让他有赎罪的感觉。玄华掌门对他严格,他心里其实是感激的,这个掌门虽然脾气很差,可他的恨铁不成钢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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