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综]公子纨绔 作者:迦河
正文 第6节
[综]公子纨绔 作者:迦河
第6节
“你什么你？”唐家的三少爷嘴上从来是不积德的：“难不成少爷我还说错了？”
唐无乐向来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可惜，东方不败并不是真正的女人，所以他的那套搬到东方教主身上来，是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有用，还让心思细腻的青年觉得十分难堪。
两个人原本还能维持恩爱的表相，现下，却是要撕破脸了。
东方不败倒是不愿意这么快就和唐无乐扯破脸皮——他还需要唐无乐的庇护，而且——之前这纨绔少爷说要帮他夺得教主之位。
虽然唐无乐放荡又荒唐，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论目的如何，只要他答应过的事情，就是一定会为你做到的。
若是服个软，说不定这事情就过去了。可唐无乐说的话实在是伤人，东方不败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这个脸。
他脸上尴尬之情一纵即逝，唐无乐又懒得理他，根本没注意到。
纨绔少爷放下了银子在桌子上，一脚踩在在脚边地上打滚的那个混混肚子上过去，一甩袖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青年咬了咬唇：这纨绔子不再缠着他的确是件好事情，连逃出来的功夫都省了。可如今他被任我行陷害，白道容不下他，没了武功回去黑木崖又是死路一条。天地之大，居然没了一个可以的去处。
现在看来——这软禁他又玩弄他的纨绔子，反而是给了他安身立命之地的人。
他就这么一晃神，唐三少爷的身影，就已淹没在了人群里……
……
花园里。
婠嫣坐在楼梯上，懒洋洋地打呵欠，身边坐着的梓羽在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婠嫣蔫头巴脑地看了一会儿梓羽，忽然道：“我说你！每天都在看书无不无聊啊？”
梓羽翻过一页纸，头也没抬地反问道：“每天看书为什么会无聊？”
婠嫣一噎，随即酸溜溜地盯着梓羽：“也是啦，连少爷都夸你悟性好根骨好，将来必定是不世之材。”
“哪里像我们这些人，生来就是端茶倒水的命……”她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去瞄梓羽，见她果不其然地放下了书。
“你少来！”梓羽‘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沅芷姐姐已经开始教你看账本了！”
“那又怎样？”婠嫣也嘟起嘴巴顶了回去：“回舞姐姐也开始教你新的功夫了！”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吵了起来，肉嘟嘟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吵什么吵什么？！”唐无乐一进到园子里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愈加地心烦意乱：“大白天的吵什么架？！都给我回屋子里去！”他从袖子里抽出纸扇扇风，一抬手把脸上那张假脸给撕了。
唐家的三少爷，向来是轻声慢语地说话。虽然人混账地很，可一举手、一投足，永远都带着贵公子的优雅。他何曾这么凶过小女孩？
一向温柔的少爷凶神恶煞地对着自己说话，两个小姑娘同时眨巴眨巴了眼，像对双胞胎一样，同时红了眼圈。
婠嫣嘟起了嘴巴，刚想说话就被梓羽拉了一下。梓羽冲她摇摇头，两个小姑娘就提起裙摆沿着长长的走廊跑掉了……
唐无乐看见她们见到自己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更加生气了，猛地一脚踢碎了屋檐下的大花瓶。
……
“少爷？怎么了？”
四个侍女，回舞冷傲、沉音稳重、执素沉稳。唯有沅芷，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地如同花朵上落下的露珠。
唐无乐拿扇子拼命在耳边扇着风，不耐烦道：“什么怎么了？少爷我好得很！”
如果说快被气死了也能算好的话，他的确是好得很。
沅芷掩唇轻笑：“真的吗？”
“东方公子哪去了？”沅芷妙目一转，忽然问道。
如今的唐无乐就像个炮仗，听见东方不败一点就着：“少爷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
“就算死在外边儿也不关我事！”
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给唐无乐这样的脸色看，东方不败算是第一个。
沅芷倒是觉得这样子挺好——至少她们家少爷不用和那个来历不明又不安好心的妖人厮混在一起了。
唐无乐向来放荡不羁，每天带着只穿了一件外袍的东方不败左晃晃，右走走，是个人都能发现他们的奸情了。
“那少爷，货就放在这儿，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沅芷垂下头，遮掩起自己嘴角那抹笑容：“还有……上官云还关在地窖里。”
“您看看……什么时候审一审？”
白云道人约他们来姑苏交货，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上官云杀了，紧接着上官云又带着来偷袭他们。这几件事情是先后发生的，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审什么审？”唐无乐端起桌子上的冷茶一口气灌下去：“把他放了！”
“什么！”沅芷失声叫道：“放了？！”好不容易抓来的魔教堂主就这么放了？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叫你放就放！”唐无乐皱起眉头，发起了少爷脾气：“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不管上官云亦或者白云道人在打什么主意，这里面必定是件不得了的事情。知道得越少……也就越安全……
沅芷本来还想开口，张了张唇，却又闭上了嘴。既然少爷心中早有成算，那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沅芷刚想告退，房门就被沉音一脚给踹开了：“少爷！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
此时，肮脏凌乱的小巷子里……
“嘿嘿嘿……”
“小美人儿，现在……你跑不掉了吧？”
东方不败的背已经抵着了墙，退无可退。他拉住被扯得松散的领口，警惕地看着围上来的混混们，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第22章 我家教主好后悔
东方不败的背靠着冰冷的石墙，他暗自咬牙——唐无乐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几个混混只好把他当成了出气筒。
他堂堂副教主……如今居然连着几个杂碎都不打不过，真是……
“兄弟们！咱们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为首的混混将一个心急的手下往后推了推，带头伸手想要去撕东方不败的衣服。
虽然青年没了内力，但好歹武功还在，虽然只剩了个花架子有招无势，也好过束手就擒来得强。
东方不败一脚踢向那混混头子的□□，再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别过来！识相地就滚！”他心慌意乱地靠着墙，心里后悔死了和唐无乐闹别扭——原来还只是被他一个人欺负，现在倒好，连这些市井无赖都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混混头子倒飞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夹着腿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在哀嚎的间隙，还断断续续地挤出句话来：“给我把这个小贱人给扒了！”
东方不败咬了下唇，摆起架势就准备迎战。只是他心中忐忑，自然气势上也挨了三分。
小混混们冲了上来。在第一个混混的手指即将碰到青年的衣领的时候……
‘喵！’地一声凄厉的叫声，东方不败背后的墙头忽然跳下来一只白猫，照着那混混的脸就挠了他两爪子。
‘啊！’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脸退了开去。
“少爷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教训了？”巷口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夕阳的余光从那人背后映射过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彩霞围绕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粗布衣裳，像是神话里的三千佛光。
没有武功的混混们来不及看清他的出手就倒飞了出去，躺了一地哎呀哎呀地惨叫起来。
唐无乐冷着脸慢慢踱步过来，走到东方不败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仍旧拽着领口的青年，淡淡道：“贱人！”
若不是沉音不放心他的安危，暗中派人跟着，只怕这矫情的小妖精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虽然唐无乐不介意自己的情人有其他的情人。可要是东方不败真被这几个杂碎怎么样了，那他只怕是要倒尽胃口了。
这就好像你有一件全世界最精美的玩具，却放在外边儿不小心被狗咬了。虽然可惜，但你也绝不会再去碰这被畜生咬过的东西了……
从来没人这么骂过自己，东方不败用力咬了下唇，眼睛里就染上了雾气……
他撇撇嘴，然后……就一把扑进了唐无乐怀里！
唐三少爷也算是见过不少奇怪的人了，像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被青年整个人撞过来砸得退后了两步，愣了一愣，随即便伸手去推挂在自己身上的东方不败：“你做什么？！”少爷还没让你抱呢！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可惜东方不败攀着他的肩膀抱得死紧，他哽咽道：“我错了……”
“你不要丢掉我！”
现在的他，除了唐无乐身边，哪儿也不能去。天下之大，早就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青年就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抱着纨绔子的肩膀不放手，唐无乐肩上的布料都被他抓皱了。
“不要离开我……”青年抱着纨绔子喃喃自语，抽抽嗒嗒地道。
唐无乐想要推开他的手停住了，他别扭地将手伸长，改推为拍，轻轻摸了摸东方不败的背。
“谁让你这么任性！”唐无乐愤愤地道：“少爷我可从来没想过把你扔掉！”这么大代价得来的美人，还没能尽趣，傻子才会想着扔了他。
东方不败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迟疑地看着唐无乐：“真的？”
唐无乐抿了抿唇，抽出手来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满地道：“少爷我还会骗你？！”
‘唔！’这句话还没说完，纨绔子的嘴唇就给东方不败堵了。青年主动送上软舌，生涩地勾拉着唐无乐的舌头缠缠绵绵。
唐无乐还是第一遇到这样主动的对象，他心里一甜，喉咙里哼笑几声，伸手就摁住了东方不败的后脑勺。
两个人唇舌相交，濡沫以换，甜腻了好一阵子才分开。唐无乐轻车熟路地舔断嘴角拉出的银丝，额头抵着东方不败的额头，声音黯哑地道：“等回去！我再和你算账！”
他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拉着东方不败的手：“走吧！”
可东方不败却站着不动。青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表情无辜地道：“腿疼……”声音里带着软软的鼻音，像是撒娇一样。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无知，还是心存勾引，总之诱人极了。
唐无乐一挑眉毛，索性抱着东方不败的腰把他头朝下地扛了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好了！跟少爷我回家！”他此时心情尚好，就连这点子矫情也当是情趣了。
东方不败趴在他肩膀上，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桂花糕乖乖地跟在无乐少爷脚下，迈着猫步屁股扭得像只小公主。两人一猫走在落日的霞光里，倒是像幅画儿般的景象。
也就是因为扛着东方不败，无乐少爷才没有注意到——青年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稍纵即逝的笑容……
夜里，侍婢们在屋檐下挂上了明亮的琉璃灯，似乎连夜空都照成了白日。
“你以后就跟着少爷，我绝不会亏待了你的。”唐无乐躺在躺椅上，整个人懒得像是没骨头似的。
而东方不败坐在他身边，碧绿色的茶水倒在杯子里。美人纤长的手指将杯子举到纨绔唇边：“嗯。”
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初绽的荷尖摇了摇，送来一阵香风，醉得人骨头都酥了。
这厢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可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儿，隔了一整座苏州城的距离，却就是愁云惨淡，暗无天日了……
夜晚，城外的破庙里。
那几个劫色不成反而被无乐少爷揍成了猪头的混混苦着脸在为对方上药。
破旧的山神像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平板呆调得不像活人：“叫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几个混混吓了一跳，蓦地静了静。等他们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忽然道：“喂！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叫我们去弄那个美人也就算了，你没告诉我们她相公功夫这么厉害啊！”那混混愤愤不平道：“十两银子连治伤的钱都不够！必须三十两！”
听他这么说，其他的混混也点头叫嚣起来：“就是就是！必须三十两！”
“十两银子连医药费都不够！”
山神像后面走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他的样貌普通得让人看了又看也记不住，古铜色的脸上表情冷淡，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颗平凡无奇的朴石。
中年人掏出个袋子，掂了掂就掷到地上。混混们扑上去捡起来，发现里面竟然是成沓的银票，个个鼻青脸肿的脸上喜笑颜开。
“这些钱都是你们的了！”中年人淡淡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有了钱开路，自然什么事情都好办。混混们点头哈腰：“不管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呵……”中年人冷笑一声：“我的要求就是……”
“你们把命留下！”
破旧的庙宇里忽然传出几声惨叫声，惊起了屋子外面树上停留的寒鸦。飞鸟带着不详的气息划破夜色，石阶上，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中年人咔嚓一声，打响了火石。艳丽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美得能听见生命凋零的声音。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一个秘密。”
☆、第23章 我家教主好爱玩
因着之前吵了一架，唐三少爷倒是更加宝贝这连抢带骗捡回来的小美人儿了，一时间几乎当成了眼珠子，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就连昔年唐家二小姐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东方不败很是享受了一回被人当做珍宝的感觉。
要什么有什么，反正唐无乐有钱，青年终于明白了那些世家豪门弟子是如何生活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名利场中一掷千金。优雅的贵族弟子们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人生，秉承着先祖遗风，永远带着旁人难以理解的骄傲。
唐家的三少爷若是喜欢一样东西、一个人，那这件东西、这个人就好像上了天堂一样幸福和快乐，外边儿的风风雨雨，都有人替他挡了。
甚至因着他喜欢，两个人还在姑苏多呆了几天，东方不败也终于享受到了，坐着那艘大大的画舫、欣赏着美人的歌舞，游遍整个姑苏城的奢侈待遇。
而唐无乐终究还是见了上官云一面，本来他不想搅合进日月神教和江湖正派间的破事儿里去，可答应了美人儿，总归还是要兑现诺言的。
因着无乐少爷走到哪儿都能闯祸的属性，他所住的地方，是一定有个隐秘的地方用来关押不长眼的人的。
执素提着灯走下台阶，照亮了这幽暗的囚室，蜷缩在角落里的人被强光一晃眼，终于动了动。
唐无乐锦衣玉带地拾阶而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曾经风光无限的神教白虎堂堂主，如今他的阶下囚。
上官云刺伤了唐无乐，他的几个侍女又怎么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囚室里面到处是蛇鼠，吃的是糠咽菜，睡的是臭烘烘的稻草。因着他刚关进来的时候大吵大闹，还被梓羽喂了让身体虚弱的药物。
不过几天时间，原本一条魁梧的汉子就被这几个恶毒女人折磨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囚室里面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唐无乐抽出锦帕，捂住鼻子皱着眉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他满脸嫌弃地看着浑身脏兮兮的神教堂主，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执素：“这是上官云？”
也不怪他认不出来，这消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拽到连他都不爽的上官堂主。
执素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是呀！”
唐无乐无奈地看着她，口中啧啧两声：“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们真是……”
“呵！”那缩在黑暗里的囚犯出了声，他好似只剩下一口气了，虚弱地道：“猫、猫哭耗子……假慈悲！”上官云不亏是条汉子，被折磨成了这样，居然还嘴硬得很。
唐无乐眨了眨漂亮地桃花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哭你了吗？她们做得这么好，我夸她们还来不及呢！”
“我就是喜欢我家沅芷沉音执素回舞恶毒的样子，你不服？”
“你！”上官云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执素在囚室里点上灯，又燃起香，唐无乐眉间的褶皱总算浅了些。白衣的侍女打开牢门，拽着上官云的头发就将他拖了出来，一把扔在唐无乐脚边。
上官云下意识地想去拽无乐少爷的脚踝，结果被他一脚踩在手上，使劲碾了碾。
“啊！”上官云哀嚎起来，惨声叫道：“姓唐的！你惹怒我神教！你不得好死！”
无乐少爷几乎要笑出来了——所谓的神教，尽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以为是的蠢货么？那倾尽全力才堪堪和日月神教势均力敌的中原武林又都是些什么货色？
“本少爷还从来就没怕过谁，你日月神教有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少爷我若是退一步，就当我唐无乐是孬种好了。”纨绔子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在上官云身上：“阿执，动手吧！”
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无乐少爷就这么不闪不避，看着执素废了上官云的武功，折了他的手脚。
唐家人，可不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哪怕他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或许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幽暗的监牢里哀鸣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唐无乐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血污流到自己的鞋尖，差一点儿就沾了上去。
上官云倒在血里没了声响，就像是一摊腐烂的肉。唐无乐连看都不想看，转身就往台阶上走，头也不回地道：“丢出去就好，别弄真的死了。”
横竖他都要和日月神教开战，也不过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区别。如今这就算是下了战帖了，倒是比直接杀上山门去要来得拉风得多。对这个结果，无乐少爷还是十分满意的。
水阁里，‘劳累’了一夜的小美人儿光溜溜地藏在毯子里睡回笼觉，唐无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的脖子上亲出一片水光。
“东方~别睡了~今天太阳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玩？”再不玩，就没得机会了。明日他就要启程回去蜀中，为夺位大计开始作准备了。
东方不败翻了个身，带着点沙哑的鼻音咕哝道：“别闹~”
他越是这么说，唐无乐就越要闹他。
纨绔干脆脱了外袍钻进了毯子里，东方不败要躲，他便去追，床上的毯子掀起了波澜，像是一片浪涛。
过了一会儿，毯子上鼓起的一块猛地矮了下去，东方不败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发脾气道：“混蛋！”
“呵！”无乐少爷从毯子里冒出头来，东方不败背靠着他的胸膛，被他从后面抱在怀里。纨绔咬住小美人儿的耳朵，轻轻道：“明儿，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他也就是这么一问，哪怕东方不败反对，也并不能改变这个决定。
对于这点，东方不败一向很清楚：“好~”他懒洋洋地靠在无乐少爷怀里，悠悠道：“据说城外边的桃花开了，我们今儿下午去逛逛吧。”
等到了蜀中，他就真的变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插翅难飞了。
唐无乐慢吞吞地道：“那也不错~”
“人面桃花相映红。”纨绔子掂了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又绕，缠了又缠：“桃花美人，一想想便觉得是绝世美景。”
东方不败没说话，埋在被子的那边脸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冷笑。
少爷要出行，总归要带上侍婢，呼前拥后才算是排场。
可这次唐无乐嫌人多，和小美儿独处的时间便少了，原本就只打算带着沉音一个。可梓羽和婠嫣闹着也要来，无乐少爷见她们年纪小，加上之前发脾气有些歉意，便也将这两个小姑娘带了来。
“嘻嘻嘻！”总归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平素里装的成熟稳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到了外边儿玩的时候，总算是露出了点孩子气的笑容。
梓羽踩着花枝一路往树顶上爬，婠嫣在树根下边儿看着她：“阿羽，你小心点儿！”
梓羽回头向下看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掉下去呢！”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脚下的花枝就一颤，蓦地折裂开来。
“呀！”梓羽伸手去拽旁边的树枝，可春天里柔嫩的枝条怎么承受得起她的重量？小姑娘脚下一歪便从树上摔了下来。
唐无乐和东方不败离着远，想要去救已经是来不及了。无乐少爷一枚铜钱正扣在手里，打算击出去化解梓羽向下坠的力道。
可是铜钱还没出手，斜边里忽然蹿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青衣人，两手一抬，就把小姑娘抱了个满怀。两个人倒在地上，青衣人很倒霉地就作了梓羽的肉垫子。
“姑娘？”青衣人抬起头，将梓羽扶坐起来：“你还好吗？”那张脸有些熟悉，郝然就是之前在茶馆里遇见的落拓书生。
梓羽从书上摔下来，脑袋还晕晕乎乎地，一时间居然也没认出来。她摸了摸脑袋，忽然嘟起嘴：“放手！”
一巴掌清脆地打落了书上攥着自己的手臂，梓羽气呼呼地道：“你是谁？想干嘛？！”
刚刚被救了，现下马上翻脸，未免有些太忘恩负义了。书生悻悻地看着梓羽，也不知怎么解释。
梓羽见他一副怯懦的样子，就更凶地瞪起了眼睛。她刚想开口，就被无乐少爷一声轻喝打断了：“梓羽！住口！”
梓羽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无乐少爷。婠嫣见状连忙跑过来，拽着她的裙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书生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沾了半身的尘土，看起来愈加地落魄和可怜了。他无所谓地拍了拍袖子，冲着梓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被她‘哼’地一声转过头去。
书生尴尬地笑了笑。
“小孩子家不懂事，还望阁下见谅。”唐无乐瞪了一眼梓羽，扯起了笑脸给书生道谢：“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无妨无妨！”书生见这富家少爷一脸感激的表情，连忙惶恐地摇了摇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他倒是羞涩。
无乐少爷觉得有些好笑，便拱手问道：“敢问兄台贵姓？”
书生原本想鞠躬，腰弯到了一半又改成拱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免贵，在下封寒。”
姓封？一边的东方不败心下一跳，忽然道：“华山剑宗封不平是你什么人？！”
“嗯？”书生一愣，随即便道：“正是家师。”
这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书生，居然是华山剑宗的人？
东方不败垂下眼，眼珠转了转，一看便知是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唐无乐见状一捏他的手指，忽然笑道：“原来是华山派的高徒？”什么见鬼的华山派，听也没听过，和纯阳宫什么关系？
他不了解江湖内情，此话一出，霎时封寒便变了变脸色。
华山剑气两宗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可惜后来气宗耍了阴招，将剑宗的好手追杀殆尽，于是剑宗便渐渐式微，甚至被逐出华山。所以剑宗的弟子虽然还顶了个华山派的名头，却和真正的华山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第24章 我家教主好傲娇
唐无乐虽然已经来这在他看来鸟不拉屎的世界整整三年了，可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却并没有特别了解。
唐三少爷觉得自己永远是属于那个歌舞升平的繁华时代，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根本就不需要在意的事情呢？
虽然他也做情报买卖，但这些扔给侍女手下就可以了。管他天下怎么乱，江湖怎样险恶，他唐无乐……只要每天吃好的喝好的，有乐子玩儿就足够了。
封寒也算是名门之后，虽然唐无乐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可见这衣冠楚楚的少爷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他便也没有怪罪他了。
“我剑宗虽然顶了个华山派的名头，却早已不是华山派弟子了。”封寒很好心地提醒唐无乐：“若是公子在江湖上遇见剑宗弟子，只需要称呼他们为华山剑宗便好了，华山派早与本门无任何瓜葛。”
什么剑宗气宗！还真和纯阳宫的那些牛鼻子道士没个两样。想起祁进对静虚一脉肆意打压，连个样子都不愿做，如今唐无乐似乎有点懂得了江湖上这些名门正派究竟是些什么心思。
东方不败的眼里倒是闪过了一道精光——华山剑气二宗一直不和，几十年前一战之后剑宗便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想居然还有传承在世？！这一着若是利用得好了，莫说能够牵制华山派岳不群那只老狐狸，就是五岳剑派，也能搅成一滩浑水……
东方副教主的脑筋迅速转了起来，已在心底闪过了七八个盘算。唐无乐见他心绪飘忽的样子，便知他一定是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见他有心想和封寒说话，便想快些将这穷酸鬼打发走。
唐无乐笑道：“多谢封先生指教了。”他在花丛中来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着落魄书生的眼睛总在自家的小侍女身上瞟来瞟去，一副怀春的模样，便知他大约是看上了自己家貌美的小侍女。
莫说寻常角色，就算是美人如云的唐三少爷身边，梓羽的模样也是出挑的。
唐无乐可是逛窑子的时候将她捡回来的。他见这小姑娘被哥哥领着进妓院换了二两银子，被龟公打得满脸是血也要狠狠往老鸨身上咬下半块肉来，脸上倔强的神情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唐无乐向来喜欢这种难啃的硬骨头，因着她根骨不错，就花了三十两银子将她买了下来。
是的，那种地方，哪怕你没有停留。进去的时候是二两，要想出来，就得翻上十倍有余。
或许是之前的糟糕遭遇，使得梓羽对于男人十分厌恶。她才刚刚开始练内功，功夫不算太好，却是浑身上下藏满了□□，算得上是个‘小毒女’。
这书生无礼地盯着她看，惹得梓羽心中生气。再想起之前他搅局害的那个臭流氓逃过一劫，简直是新仇加旧恨，梓羽扣起手中的□□就想洒他一脸。
“臭书生！看什么看！”婠嫣见封寒盯着自己的小伙伴眼睛都不错，也不管他刚刚还救了人家，插起腰就骂道。
“呃……”封寒看起来就知道是涉世不深的样子，小声地啜嗫道：“因为姑娘很好看啊……”他清秀的脸上红了一片，还悄悄地瞄了一眼梓羽的脸色。
“婠嫣！不得无礼。”唐无乐饶有兴味地看着封寒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的表情：“姑娘家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封先生海涵。”
封寒眨了眨眼，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他急忙道：“不关梓羽姑娘的事的。”说完还偷偷看了人家一眼，就像个怀春的小姑娘。
梓羽气得脸都红了。
等到无乐少爷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这一步三回头的穷酸书生，梓羽忽然重重‘哼！’了一声，一脚踢了满地桃花出来。
“啧啧啧……”唐无乐搂着东方不败的腰，半截身子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人家身上，他取笑梓羽道：“小姑娘长大了？居然有人英雄救美呢~”
梓羽气呼呼地，又不敢瞪唐无乐，只能拽自己的袖子：“胡说八道！”
“那个穷书生！等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毒死他！”
“有志向……”无乐少爷抓住东方不败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把玩过去，漫不经心地道：“忘记我教过你什么了？”
梓羽一噎，忽然声音就变小了。她底下头，小小声地道：“不乱挑衅比自己厉害的人……”
“呵！”唐无乐冷笑一声，尖起嗓子嘲讽道：“人家哪只是比你厉害？”
“十个你也比不过人家的本事！就你这样的？还想要去给他下毒？！”唐无乐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少爷我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自个儿回去好好想吧！”
家里养着小孩子，总是得操些不必要的心。唐无乐揽着东方不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来婠嫣手足无措地安慰哭起来的梓羽。
越往林子里走，花树便越繁密，再走上一段路，两个人就落了满头的粉瓣。
“你不该说的那么重的。”东方不败趁唐无乐将自己头发上的花瓣拿下来的空档，突然这么道：“她还是个小姑娘，遇见这种事情总会乱了阵脚。”
唐无乐帮他拍掉肩膀上的桃花，轻飘飘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忽然冷冷道：“那我该怎么着？”
“难不成还帮着她杀了那傻书生？”
东方不败被他一句顶了回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一想这也是人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来管，一赌气便也没了声音。
无乐少爷掸掸自己身上的花瓣，忽然道：“回去吧？”他眼见着美人儿的脸色忽然就变得不好看了，也不想再和他吵架，宁愿退一步：“今儿晚上我让沉音做淮阳八珍给你尝尝？她说她祖上是姑苏人，手艺也还算地道。”
事实上，沉音身为大侍女，已经很少下厨房了。可无乐少爷为了讨美人欢心，毫不犹豫就把自己的手下给卖了……
东方不败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唐无乐的袖子：“外面太阳晒，我想回去了……”
出来玩虽然是好，可美人儿脂玉一样的皮肤若是晒黑了那就反倒不美了。唐无乐忽然笑了起来，摸了摸东方不败的脸，声音温柔：“好。”
“咱们回家！”
蓝衣锦袍的纨绔少爷揽着红衣美人的腰渐渐远去，桃树林里一片静谧。等两个人都走得看不见了，曾经在破庙里出现过的那个中年人忽然就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纸团……
……
第二天，唐无乐就准备回蜀中了。
他出门向来麻烦，行李辎重一大堆，偶尔还要停下来游山玩水一番，半个月的路程也要生生拖多一个半月出来。
执素烦死他这一点了，宁愿自己带着行李走，让沉音沅芷两个跟着无乐少爷走。可就算她带着东西走得慢些，却还是回回比唐无乐他们先到达目的地……
唐无乐来时是走水路的，从姑苏到蜀中，就算是逆流也只需花上□□日。可东方不败说自己晕船，于是疼惜美人的无乐少爷大手一挥，直接就把船换成了马车。
沉音默默叹息——若是走陆路的话，那就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了。
唐门弟子对于机关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就连造出来的马车，也比一般的要舒服。就算再崎岖的山路，坐在里面的人也一点都感受不到。就像走在平坦的大道上一样平稳。甚至里面的空间，也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宽大的马车里应有尽有，冰过的新鲜果盘放在一边的小案子上，车厢的暗格里，还藏着许许多多的零食，可即使这样，东方不败还是坐立不安，因为，哪怕屁股下面垫着柔软的丝绸，他还是觉得腰酸背痛。昨天晚上吃完饭，他又惹恼了唐无乐，被拖到床上狠狠一顿教训，早上差点儿就起不来了……
唐无乐窝在马车的另一边儿翻着本小人书，才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因着一边美人脸泛桃花的样子实在是诱人。
“怎么着？难受？”无乐少爷抱起青年，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屁股悬空后感觉好了一些，东方不败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就去打面前的纨绔子：“你这个无耻之徒！”
“呵呵~”唐无乐轻轻笑了笑，就像块滚刀肉：“是啊，我就是无耻之徒。”他呲起白牙：“你信不信？”
“少爷打你屁股？”
他这么一说，东方不败便不敢动了。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生怕唐无乐说到做到——薄薄的车厢壁根本隔不住声音。这要是叫外边儿的人听见了……
虽然大家对于他和唐无乐是什么关系几乎是心知肚明的了，可知道……和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总归还是有差别的。
☆、第25章 我家教主好无辜
唐无乐总是这样，见着别人不开心他就高兴，见着东方不败吓得瑟瑟发抖就更是快意。
他见美人像只兔子一样被吓得往后缩，居然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东方副教主一双如丝的媚眼狠狠瞪着他，眼底潜藏着怨毒的杀意——再过不久……再忍一忍……很快的……
不过是被人像宠物一样逗罢了，他从一个毛头小子爬到现在的位置，吃的苦难道不比现在的少吗？！唐无乐不过是欺负他的人中的其中一个，等他坐上那个位置，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俗话说若是被逼急了，就算是兔子也会咬人。可东方不败可不是兔子，他是一条蛇。
见着美人脸色不好，无乐少爷咳嗽几声敛去了笑意，将他拉进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他毛手毛脚地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背：“睡一会儿吧~这还远着呢！”
“你晚上又没睡多少，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该乏了。”
该体谅的时候不体谅，不该体谅的时候乱体谅！东方不败的脸被唐无乐用力按进怀里，鼻子撞在坚硬的胸膛上差点儿就被撞扁了！他一咬牙，恨不得对着这纨绔子的胸口狠狠咬上一口。
唐无乐轻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背，顺着毛摸了摸：“乖宝宝，睡觉觉啦！不睡的话……小心少爷真的打你屁股呦~”他说完，还真摸了摸美人的小屁股。
这两巴掌轻轻地摸，吓得东方不败抖了抖。要是巴掌真的打上来，自己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青年拽着纨绔子的衣领往前爬了爬，努力让自己远离那可怕的手掌，乖乖地缩在无乐少爷暖乎乎的怀里，嗅着他身上胭脂和沉香混合起来的淡淡味道闭上了眼。
见着小美人被自己吓得够呛，唐无乐弯起了一双桃花眼。他这个人，虽然总是在笑，可温度从来达不到眼底。即使装饰得华丽雍容，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底，却总是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有过很多个情人，却从来没为谁停留过。东方不败连情人都算不上，顶多是只白眼狼。即使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可他也不是没见过更好看的，甚至东方不败恰巧是他最讨厌的那种阴险小人……
或许是那穷途末路之时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狰狞神情，或许是被他打压玩弄却只能暗暗记恨的奸诈性格，居然那么漂亮。唐无乐甚至想到了五毒潭里的那些美丽花朵，妖冶勾人，可惜……却是有毒的……
摸着手里缎子一样顺滑的头发，唐无乐忽然想起来——若是这阴险小人知道了他的盘算……会不会被他气得死去活来？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会美丽得想让人吻上去吧？
唐家的三少爷，虽然言出必行，可你若真想利用他达到某个目的，却是妄想。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可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结果或者方式……
唐无乐的确是想要帮东方不败坐上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只是是不是东方不败想要的那种……就说不定了。唐无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别人追悔莫及的样子，而东方不败于他，就像是个活的玩具。即使再精巧、再可爱，也不过是玩具……
东方不败被他软禁在身边，自然是无法得知江湖上的消息。这些天，关于毒手公子囚禁魔教副教主，残杀白虎堂堂主的英雄事迹早已传遍了江湖。五岳剑派乐得看这些邪魔歪道狗咬狗，而任我行？只怕现在正又惊又怒吧？
他让执素废了上官云的招子，可没拔他的舌头。东方不败在日月神教中的也算是有一拨势力的，若是任我行就这么放弃他，那轻则人心不稳重则分崩离析。若是装模作样救了东方不败回去……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可以说东方不败算是打错了主意了。他想利用自己勾起唐无乐与任我行之间的斗争，可却忘了——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
唐门百年传承，家族里多得是勾心斗角。唐三少爷……向来精于此道。
想到这里，无乐少爷轻轻笑了起来。
东方不败的脸紧贴着唐无乐的胸口，感受到了因为发出笑声而引起的胸膛的些微震动。他想抬起头，却被一只大手按在脑后往唐无乐怀里压了压。
“快睡觉！真的想被打屁股？”
小美人哆嗦一下，委委屈屈地蹭了蹭唐无乐的衣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或许是这味道已经熟悉到每日每夜像噩梦一样缠着他，也或许是因为昨晚的那一场疯狂实在是耗干了他的精力，东方不败才刚刚闭上眼，就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整个人都沉入了一片黑暗中。他觉得自己就像一缕飘在空气中的羽毛，身不由己，沉沉浮浮……
见怀里的小美人睡得沉了，唐无乐总算是柔和一双眉眼，他伸出舌头轻轻在美人嘴角舔了舔，沾走了早餐时染上去的白色糖粉。
瞧了瞧美人娇媚的睡颜，唐无乐眯起眼，掐灭了桌子上香炉里燃着的香。虽然他动作很大，甚至带歪了怀中美人的脑袋，可东方不败，却依旧没有醒来……
无乐少爷执起美人如雪的皓腕，轻轻用手指摩挲：“这腕子真细，就好像轻轻一捏……就要折了。”
若是东方不败也是这么脆弱就好了，可若是太脆弱，就不好玩儿了……
“东方……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我还等着看，你登上教主之外以后……究竟是什么表情！
……
这下来的这几日，唐无乐就对东方不败更好了。东方不败照例就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被无乐少爷活活当成了小猪在养。
沉音对此很满意，因为有东方不败牵着唐无乐的心神，这一路上虽然少爷还是如此难搞，却没拖慢行进的进度。不仅没慢，甚至比来时还快些。
晚上，沅芷见她还在打算盘，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酒酿丸子：“音姐姐，吃点东西吧。”
这些日子东方不败被少爷一天五顿，养得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可惜是苦了沅芷，大半夜地还要被唐无乐叫起来做宵夜。
沉音头也没抬，只淡淡道：“放下吧，我待会儿吃。”
沅芷叹口气：“再过几日便回了家。音姐姐，你说，少爷身边的那位……”
“真的要带回家里去？”
‘噼啪！’沉音的算盘打错了，她手上一顿，慢慢抬起头来：“沅芷，你想做什么？”
明明灭灭的烛火下，沅芷衣服上绣的苍兰好似舒展了叶片，她俯下身子：“我想要做什么不重要。”
“只要音姐姐不再阻扰我……”
上次少爷已经把那妖人给扔了，是谁又提起这一嘴儿？跟在暗处的人传来的消息，她明明已经让婠嫣截了下来，又是谁告诉了少爷？
“音姐姐，你真的信得过那来历不明的家伙？”
沉音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很难看，她黑着一张脸，冷冷看着沅芷：“上次果然是你截了我的消息。”
沅芷抬手绕了绕耳朵边的头发，满不在意：“那又怎样？我这是为了少爷好。”
‘啪！’沉音的手放在算盘上，木质的算盘整个儿裂了开来，算珠骨溜溜地滚了一桌子。
“为了少爷好？”沉音冷笑一声：“只怕是为了你自个儿好吧？”
“沅芷，不管你以前是大家小姐还是名门闺秀。现在，你和我一样不过都是少爷的下人！”沉音瞪着烛火下美丽女子的脸，淡淡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话都说到了这里，沅芷脸上淡淡的笑容也隐去了，她轻轻冷哼一声：“沉音，我不过是做了你不敢去做的事情罢了。”
“若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那也就算了。”沅芷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袖口一寸一寸展平过去：“可那位……不仅是个男人，他是谁……想必你比我清楚。”
“少爷是色令智昏，难道你也昏了头了？”沅芷挑起眉毛：“若是有朝一日少爷被他害了，你打算怎么办？”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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