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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笑傲之一顾东方 作者:若然晴空

    正文 第5节

    笑傲之一顾东方 作者:若然晴空

    第5节

    “小姐,怎,怎么办?云公子走了……”她身后的小丫环急得快哭了,“二夫人一定会打死我们的……”

    “闭嘴!”女孩发狠道,“实在不行我们自己上山去,昭阳哥一向心软……啊!”

    她话未说完,一道火红的鞭影狠狠朝她娇美的脸上抽去,女孩反应也快,一把扯过身边的丫环替她挡了,旋身抽出腰间双股剑横在身前。

    “李韶,你竟敢进我尚家大门!”尚韵一击不中,立刻甩出一道鞭花攻了上去。

    “笑话!我自家的门如何进不得?我姓尚,是尚家大小姐!”尚韶冷笑道。

    二人连番交手,却没注意方才受了一鞭的丫环悄悄朝花园外溜去。

    “你娘是奴婢,你也是奴婢!”尚韵怒道,“下作的狐媚子,你方才想勾引谁?”

    尚韶的武功不及尚韵,百十招下已渐露疲态,她杏眼一转,忽笑道:“果然是大妇生的呐,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只会骂这句,呵,你以为昭阳哥真的喜欢你?他哄着你都是为了见我!”

    尚韵只觉一腔怒火冲上发顶,手下的章法愈发乱了,她恶狠狠道:“你做梦去吧!奴婢爬床生的贱种,还想做少主夫人不成?”

    “这是江湖,尚家可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我的好妹妹。”尚韶嘲弄道,“只要昭阳哥喜欢,娶我为妻,纳你做妾也无不可啊!”

    “贱人!”尚韵握鞭,狠狠挥向尚韶的脸。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尚韶咬牙收回剑,抬起手臂护住脸,随着鞭子落下,一阵剧痛传来。

    “住手!”一声怒喝响起,尚韵早已失了理智,攻势不变,又抽了尚韶一鞭,带起一片血肉。

    “爹爹……”尚韶杏眼含泪,受惊小鹿般躲到尚封身后。

    尚韵的鞭子收之不住,狠狠劈碎一块青石砖,尚韶脸色苍白,轻轻扯了扯尚封的袖子。

    尚封冷哼一声,劈手夺过尚韵的鞭子,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他用上了内力,将人打得后退好几步。

    “明日由韶儿跟着天翔上山,你留在房里好好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严肃】窝昨天看了本,觉得很适合窝们。

    东方哥哥【疑惑挑眉】哦?

    小顾【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少主的甜心宝贝》。

    东方哥哥【翻开,秒懂,微微一笑】

    第二天。。。

    小顾【趴在床上咬被单】嘤嘤嘤,情节不是这样的……

    东方哥哥【微笑】翻开内页封面

    只见上面写着:基友新坑《教主霸宠:七夜菊花落》,欢迎收藏。

    呜呜呜,乱打广告害死人啊……

    ☆、第 17 章

    再次来到尚家正堂,云天翔只觉如坐针毡,瞄了一眼尚封身后楚楚可人的女孩,他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庶女也是女儿吧?您老就这么捎猫带狗一样轻飘飘地送人使唤去?还打扮得跟秀女似的,合着送他一人不够,还得再搭一个是吧?

    那女孩也是,一双大眼睛里的喜色都要漫出来了,偏生还做出一副娇娇怯怯茫然懵懂的样子,看着就腻味。

    “贤侄啊,韶儿我就交给你了,她会些伺候人的活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唉,若不是这山上不许带仆役,我也不想委屈这孩子……”尚封长叹一句,又摆了摆手,将尚韶往前推了几步,一副不忍离别的模样,转过头去。

    云天翔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面上含笑点头,“尚二小姐。”

    尚韶眸中闪过一抹怨毒,连笑容都淡了几分,看得云天翔心下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连这点心思都藏不住,若在那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山路难行,走了小半日,已近午时,可离着山顶还有四五里路,同带路的几名护卫说了一声,一行人便寻了处空地坐了下来。

    “说来这地方正是血蜂阵所在之处,也是托了云公子的福,只怕旁人一辈子也别想坐在这儿。”一个年纪小些的护卫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石头,话里带着隐隐的得意。

    一个三十来岁的护卫闻言笑骂道:“该着你个小崽子好忘性,前天人家东方公子刚破的阵。”

    云天翔放下水袋,颇有些好奇道:“你们说得可是东方旭公子?这两天尽听他的事了,呵,我初来乍到的也没听个周全,劳您几位讲讲?”

    他话音刚落,几个弹指,护卫们的手中便多出了一块银锭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那三十来岁的护卫便被推到了云天翔面前。

    一旁的尚韶也不搭理,将散乱的发鬓理好,又从怀中掏出把精致的美人镜照了照,动作优雅而娴熟,半点也不像十来岁的女孩。

    那护卫宽厚地笑笑,谢了赏,才道:“也是缘分,东方公子刚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轮值,那日开的是杀威门……”

    云天翔笑眯眯地听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倒是尚韶,眼见着日头渐高,一双美目便不住朝几人看来。

    “要说这么些年,三日破阵的也不是没有,像东方公子这么个毫发无伤的,那可真是头一个,便是当年刑堂华堂主,也带了道血口子呐……”护卫感叹了一句,忽又想起眼前人既是先天武体,又是先天纯阳之体,脸上就有些发僵。

    云天翔却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道:“他身无内力,仅凭真气御剑?”

    护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云天翔双眼发亮,喃喃道:“这是何等资质……”

    “云大哥……”尚韶忽道,“我们还不走么?”

    背对着尚韶,云天翔面色一沉,眼中怒火翻腾,吓得几个护卫一噤。

    “你只唤我云公子便是。”云天翔没有回头,掸了掸衣物便朝林外走去。

    尚韶咬唇,冷冷一哼。

    ……

    “我这都扎了三天马步了,东方大哥,你说黄长老是不是耍我来着?”顾昭阳落在东方不败后面,一蹦一跳地踩着他短短的影子,半撒娇半抱怨道。

    东方不败由得他玩闹,闻言无奈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这才哪到哪?莫说你这懒虫,我如今每日晨起也得跑上几里路,才不致手脚松软。”

    “可我就是想学点东西嘛!”顾昭阳撅嘴。

    东方不败笑道:“我那飞针你可要学?我记得你有不少针来着。”

    顾昭阳偷偷摸了把脸,不烫,想着应该没红,快走两步和东方不败走到一起,才哼道:“我不要学,那种毫针除非扎到了死穴,哪里能杀人了?”

    “挺有志气。”东方不败挑了挑眉,似乎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你想杀谁?”

    顾昭阳被看得耳根发红,好歹脸上撑住了,他板着脸道:“我要报仇的。”

    东方不败眼中厉色一闪,声音却更缓和,“是谁?告诉东方大哥好不好?”

    他原就生了副俊眼飞眉的好样貌,再这般温柔起来,是个人都扛不住,何况面前这个满心满眼容不下旁人的?顾昭阳呆了呆,一个“任”字便含在了嘴里。

    正在这时,一声荡漾的口哨响起,“小昭阳黄鼠狼~山上来人了哟!”

    顾昭阳一愣,看着东方不败近在咫尺的俊脸,绯红的血色漫上双颊。

    无忧在空中连蹬四脚,一个翻身落到顾昭阳身后,没骨头似的搂着他的脖子,将头搭在他肩上。

    顾昭阳挣了挣,还是脱不开身,无奈道:“是那个送书来的云公子?”

    无忧笑嘻嘻道:“他自个儿说的,大名云天翔,小名云小翔,他还有只狗,就叫翔小云,哈哈哈,挺好玩的一个人,黄老头都被逗笑了。对了,尚韶也在,你要不要去瞧瞧?”

    他说着,眯着眼对上东方不败微微发寒的眼神,挑衅似的扬了扬眉,又笑道:“小美人一来就问你呢,可羡慕死那帮子打光棍的……”

    顾昭阳只觉脑袋轰得一热,连忙朝东方不败道:“我只当她们做妹妹的!”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我知道。”

    无忧面色古怪,心道:怎么像老夫老妻似的……

    “少主,东方公子,华堂主请你们去一趟修武场。”无情缓缓走过来,行了一礼。

    顾昭阳不怎么高兴,“可我们还要吃午饭,早上我都没吃几口。”

    无情不答话,将八爪鱼一样扒在顾昭阳身上的无忧撕下来,沉默着立在原地。

    东方不败摸了摸顾昭阳的头,“只是去见见人,回来我还陪你,可好?”

    顾昭阳被顺了毛,一双圆滚滚的鹿眼弯了弯,点头道:“都听东方大哥的!”

    “乖。”东方不败又摸了摸他的耳朵,眉眼温和。

    望着两人的背影,无忧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道:“走着瞧吧,和小爷一个体质,等他九阳真经入门……”

    无情按着无忧的背,导入一股冰寒的真气,冷笑道:“你还惦记起人家了?我可探过你的脉,再不悠着点,你熬不熬得到登峰绝顶重塑经脉那天都两说。”

    无忧一头一脸的冷汗,闻言却笑嘻嘻道:“阎王爷收了我几回,嫌我嘴贱,又给扔回来了。”

    无情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将人拦腰扛起,大步朝石室走去。

    ☆☆☆☆☆☆

    “黄长老,真不是我吹啊,您是没见到那神兽的模样,一身的豹子点,长了个狮子头,当时咱打眼那么一瞧……”

    顾昭阳远远就看见一行人立在修武场西南畔的小石亭里,走近了便见那为首的男子正同黄长老说着些什么,而黄长老面上是难得的和缓神色。

    想起这两日黄长老给东方大哥的冷脸,顾昭阳哼道:“不过是狮子和老虎配的种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云天翔话音一顿,眯着眼朝顾昭阳二人看来,先对上的,却是东方不败黑亮的眸子。

    “想必二位就是东方公子和顾公子了?在下云天翔,初来宝地,这阵子怕是要叨扰二位了。”对视了一阵,云天翔抱拳一礼,爽朗地笑道。

    顾昭阳不是个耍横的人,纵然心中不满眼前的人一直盯着他的东方大哥,还是撅着嘴回了礼,“我叫顾昭阳,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

    云天翔哭笑不得地看了面前一脸勉强的少年一眼,他确定,若非不是要一同练功,他根本不会告诉他名字。

    东方不败笑着瞥了眼顾昭阳,刚要说话,一旁的尚韶便甜甜地笑道:“昭阳哥,我在这儿呢!”

    顾昭阳愣了愣,却见尚韶要来拉他的手,连忙后退两步道,“韶儿妹妹止步,男女授受不亲。”

    尚韶的手落了空,好不尴尬地抚了抚发鬓,嗔道:“昭阳哥你说什么呢?我们以前不是……”

    “如今韶儿妹妹已满七岁,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意。”顾昭阳板着脸道。

    黄致凛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韶儿,韵儿怎么没来?”

    尚韶肩头一颤,有些瑟缩,神情愈发楚楚动人,“大小姐她,她……被禁足了。”

    “怎么会?”顾昭阳皱眉道,“尚长老好端端地禁她足做什么?”

    尚韶还待说些什么,云天翔已经腻味了,他笑道:“尚伯偏疼二小姐些,大小姐心里过不去,闹了一场,女孩家的事,我们也说不上话。”

    顾昭阳松了口气,看着云天翔的眼神也没那么不满了,他拉了拉东方不败的袖子,对尚韶笑道:“这是我东方大哥,你叫他……”

    “旭哥哥。”尚韶甜笑道。

    顾昭阳心头一梗,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尚长老送了一个男小三,一个女小三上山2333333

    重生为啥呢。。。

    小顾【星星眼】: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

    东方哥哥【微笑】:报完仇,抱顾呆子。

    然而现实。。。

    华前辈【冷脸】东方小子去绕修武场跑二十圈。

    黄长老【严肃脸】请少主再蹲一个时辰马步。

    于素,功成下山的日子你在哪里啊啊啊啊!

    ☆、第 18 章

    东方不败还没说话,华明远已将茶盏重重搁下,斥道:“无礼!”

    尚韶脸色一白,一汪眼泪要落不落地蓄在眼眶里,“华,华前辈……”

    顾昭阳见尚韶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心中无奈苦笑,别开眼去。

    倒也不怪华明远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为难,实在是尚韶太不知好歹。

    众人谈话至今,并无一人提到东方大哥的名字,而她张口便是一个旭字,可见早备了功课,那又怎么会不知道东方大哥如今是华堂主师弟,论理与尚封同辈?她叫出这么一句来,若无华堂主开口,东方大哥应与不应,都是一桩是非。

    亭中气氛顿时一僵,东方不败却笑道:“师兄,无碍的,昔年我也有像尚二小姐这么大的一个妹妹,如今也算有缘,听她叫声哥哥不亏。”

    众人只当他在缓和气氛,帮了几句腔也罢了,顾昭阳却是一滞,东方大哥指的,是……任盈盈?

    那女子何等心机手段,哪里同韶儿妹妹……顾昭阳心中一句话没说全,却正见低着头的尚韶一脸怨毒,再抬头,却是一付茫然怯弱的模样

    顾昭阳心中一颤,寒意一丝一缕地爬上脑海。

    所谓邻人偷斧便是如此,明明尚韶不过是一瞬的神情变换,落到心存疑虑的顾昭阳眼底,却是愈想愈惊。

    那年一身轻薄衣裳昏睡在青楼的尚韵,那时谷中铺天盖地的流言,那夜梦魂香起,他的百口莫辩。

    顾昭阳怔愣着,直到唇边一抹温热将他惊醒。

    东方不败好笑地收回汤勺,“想什么呢?汤都要灌进衣裳了。”

    此处正是两人用膳的石室,再无旁人。

    顾昭阳闷闷道:“不知道怎地,想起从前的烦心事来,东方大哥方才提醒我一句,好么,我居然疑到韶儿妹妹头上去了。”

    东方不败不在意这些事,却不代表他不懂,听顾昭阳将从前原委讲完,低低一笑,也不提尚韶,只道:“若你当初不曾遇上杀身之祸,回了谷中,须得娶一房妻子,你是选曾在青楼落难的尚韵,还是被人陷害得同你一夜相对的尚韶?”

    “我……”顾昭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若没有遇到他的许姑娘,只怕他还是会选尚韶罢,毕竟她虽清白,名声却被他坏了。而尚韵的遭遇同他终究是无关的,何况她身后早有了良人默默守候。

    见他这般形状,东方不败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弯了弯眸子,“这样粗浅的心计,只怕也就你这呆子看不穿。”

    顾昭阳一呆,一股酸涩漫上心头,东方大哥他……是嫌弃我笨了?

    “既有重新弥补的机会,你也莫要像从前那样懵懵懂懂,防着些那丫头,不是坏事。”东方不败却未发觉顾昭阳这段心事。

    只因二人相识以来,顾昭阳的身份便从未令他处过下风,反而教他时有紧迫之感,愈加奋发向上,又怎会想到这生来荣宠的小呆子在对着他时亦是忧思辗转,时有卑怯。

    “嗯,我知道,东方大哥。”顾昭阳垂下眼帘,抿了一口鲜鱼汤。

    东方不败眼中尽是暖意,探手在他颊边摸了一把,弹去一点饭粒,又若无其事地收手。

    顾昭阳的头垂得更低,几乎没把脸埋进碗里。

    ……

    “今日那云天翔,昭阳怎么看?”用过饭,二人对坐着喝茶,东方不败忽道。

    顾昭阳愣了愣,道:“东方大哥提他做什么?”

    他自己未察觉,东方不败一怔,却是听出了一股酸妒和委屈的味道来,当下眼中笑意隐隐,“好歹日后是要一起练功的,说不得便是一条人脉,提一提他怎么了?”

    顾昭阳只觉心中有只老鼠又抓又挠,疼得厉害,脸色一白,竟失声叫道:“我不准你提他!不准!一辈子都不准!”

    东方不败被惊了一下,再去看时,只见顾昭阳脸上全无血色,冷汗直流,捂着心口歪在椅子里,双唇抖抖索索,显然是心绞之症犯了,当下也不多话,将顾昭阳平日用的药丸和水喂他服下,又蓄了真气传音唤人。

    ☆☆☆☆☆☆

    “这便是云公子今后的住所了,您有什么意见尽管在这五日提。”青衣童子眉眼弯弯,瞥了眼尚韶,又道,“山上是不许带下人的,五日之后还请云公子将这位姑娘交由采办管事带下山。”

    云天翔挑眉,“哦?不准带下人……可有例外?”

    那青衣童子年不过八九岁,口齿却十分伶俐,他弯了弯嘴角道:“公子说笑了,这山上乃是清修苦行之地,纵是我们家少主,每日也得自个儿铺床叠被,哪儿有什么例外?”

    尚韶盯着二人的目光都带着火气,虽是用着仆役的名头,可她又不是真来伺候人的,这二人一问一答间,好似真将她当成了下人一样!

    青衣童子自小在山上修行,武功远超同龄人,又怎么看不出眼前人的敌意,当下笑道:“姑娘有事?”

    尚韶冷笑道:“你不认得我吗?我是隐堂尚长老的女儿。”

    青衣童子淡笑道:“听闻尚大小姐血煞鞭法已至小成,如今看来倒与传闻不符。”

    尚韶的脸色铁青,还待说些什么,却听云天翔笑道:“也是我疏忽了,尚二小姐千金之体,哪能做伺候人的差事来?云某却是当不起的,劳小哥一趟,将尚二小姐送回去罢。”

    青衣童子笑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这些仆役管得更严,采办管事五日来一趟,方才已走了,只得委屈……二小姐几日。”

    尚韶怒道:“凭什么你说了算?昭阳哥呢?让他来跟我说!”

    那青衣童子的笑已然十分淡了,他对云天翔行了一礼道,“公子若无旁的吩咐,执素就下去了……对了,这山上有青衣童子二十众,以执为名,从一至十八,序号绣于胸前。另有一名为执朴,若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云天翔扫过那执素的胸前,不见序号,唯一块简简单单的云纹徽记。

    他眉头微动,却是笑着应了。

    执素微微一笑,并不理睬尚韶,转身离去。

    “云大哥你看他!”尚韶跺了跺脚,委委屈屈道。

    云天翔抬手拢了拢有些单薄的衣襟,正好避开了尚韶的手,他缓缓笑道:“二小姐知道么,哥哥两个字,叫多了就不值钱了。”

    尚韶一愣,手便顿在了半空。

    云天翔说完,笑意渐敛,看着她的目光连厌烦都没了,嗤笑一声,转身进了房间,挥袖,关上了石室的门。

    尚韶反应过来,娇美的面庞上登时布满了恼怒怨恨之色,看着扭曲不已。

    ……

    蘸了蘸细小的鼠须笔,云天翔沉吟了一会儿,在宣纸一角落下了一行米粒大小的字。

    “敬告都指挥使大人,属下日前已顺利混入药王谷,谷中守备不明,仅属下之见便有四百余众护卫,俱在大成之境……山中高人众多,有登峰绝顶者四十余人,强攻不妥。”

    他眉心拧了拧,又写道:“山谷安逸清闲,适在隐居,故此多为世外之人,偶有二心者亦不成气候,还魂丹之事还需斟酌。”

    裁下那方写了字的宣纸一角,云天翔揉了揉眼睛,将纸卷成个小球,封在一颗蜡丸里,捏了捏,塞进袖袋里。

    事实上他对药王谷的实力有些夸张了,可他不后悔,这任务来得本就荒唐,锦衣卫虽然忠于君上,却也不是死心眼。他们若为了一颗子虚乌有的还魂丹同药王谷对上,岂非空耗实力?到了最后得利的一定是东厂。

    药王谷的可怕在人脉而非实力,纵是强兵压阵又如何?只需登峰绝顶的高手一招,这江山都得改姓。

    他这话报备上去,起码能为锦衣卫的行动拖些时日,介时再有阁中那几位大人从中斡旋一番,便没什么了。

    今上那样的软性子,一旦遇了阻力,哪里有坚持一件事的时候呢?云天翔苦笑一声,自己打理了床铺。

    正自思量着下一步打算,忽有雄浑的真气传音在耳边炸响,他愣了愣,连忙朝修武场另一端的石室走去。

    ……

    “少主这是忧思过度引发心疾,好在用药及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黄致凛收手,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勉强颔首道,“多亏东方公子。”

    尚韶咬唇道:“昭阳哥仿佛总是挂念着东方前辈呢。”

    东方不败却无意和她打机锋,皱了皱眉,只道:“心疾虽无药可医,可细心调理之下,压制上一两年甚至十几年也非难事,为何这三四个月里,我见昭阳犯过好几回病?”

    他这话只差没有明言指责药王谷不尽心尽力了,黄致凛苦笑一声,毕竟看这孩子从小到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若有根治的法子,纵是上天入地,他们哪里会有二话?

    实在是那病……不可说,不可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大叫】窝不准你提!一辈子都不准!不准!

    东方哥哥【面无表情夹起一筷芹菜】不能挑食。

    小顾【捂住心口】窝,窝犯病了。

    东方哥哥【挑眉】这是你本月第三十三次犯病。

    小顾【眼泪汪汪】乃不爱窝鸟……

    东方哥哥【微笑喂芹菜】

    ☆、第 19 章

    榻上半倚着的顾昭阳听了,微微抿唇,扯了扯东方不败的袖摆,哑声道,“东方大哥不必担忧,我先天积弱,这是老毛病了,从前三五日犯一回也是常事,于性命无碍的。”

    东方不败眉头拧紧,看着少年苍白黯淡的脸庞,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得厉害,教他忍不住想把眼前人按进怀里好生护着,再不放开。

    被他看得有些羞臊,顾昭阳垂下眼帘,两颊带出了几分血色。

    黄致凛见状,冷哼一声道:“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散了罢,让少主好生休息。”

    东方不败道:“过了这次还有下次,这就叫没事?黄长老,我想要解释。”

    云天翔目光闪了闪,打了个圆场,“东方兄,顾兄说得有理,人活一世,没病没灾的福气哪里得?只要人没事,就是幸事呐!”

    黄致凛却不领情,硬梆梆道:“这是我药王谷的事,不劳东方公子费心。”

    东方不败双目冰寒,正待说些什么,袍袖忽紧了紧,低眼看去,正见顾昭阳咬唇朝他摇了摇,眼中带着祈求。

    心,募地软了。

    这小呆子是怕我同他的长辈起冲突罢,东方不败心下微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顾昭阳脸一红,真是病糊涂了,他干嘛要和东方大哥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

    尚韶见状,眼睛暗了暗,对黄致凛道:“黄长老,要不然我来照顾昭阳哥吧,这山上尽是些粗手笨脚的……”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双青衣童子便手捧托盘进了门,前头的执素捧着药碗,后面的执朴端着茶盏和蜜饯,托盘边上还搭着雪白的净布,竟是周全得很。

    顾昭阳不用闻便知道那定是酸苦至极的宁心方,顿时苦了脸,见执素捧了药碗近前,他不由缩了缩脖子,愈发可怜地朝众人看了看,倒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

    尚韶心中窝火得很,却不得不挂着甜笑,“你们放着,让我来罢。”

    执朴愣了愣,看向执素,却见执素微微笑道:“少主,该喝药了。”

    撒娇耍赖得不到回应,连东方不败都忍俊不禁地别开视线,顾昭阳眉眼耷拉,接过药碗,咕噜噜几大口灌了下去,那把小药匙压根成了摆设。

    尚韶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稳住了,拈起一块黄澄澄的蜜饯喂到顾昭阳嘴边,“昭阳哥,去去苦味吧。”

    顾昭阳连忙吞了下去,等不及她喂,索性端了碟子一块接一块地吃了起来,看着颇香甜。

    “少主,用过药便休息罢,明日还要早起。”黄致凛道。

    想起每日的一个时辰马步来,顾昭阳小脸一皱,他本就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少爷,这会又正在病中,只觉满心委屈,就差没哭出来了,“明,明日要早起?”

    黄致凛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他捋了捋胡须道:“方才我已令人传了医堂杨堂主上山,大抵凌晨就能到,少主总不会让人家等到日上三竿罢?”

    “那我不用蹲马步了?”顾昭阳惊喜道。

    这下不光黄长老和东方不败,连云天翔都差点憋不住笑起来。

    这样呆的小东西合该是被人掖在怀里藏着护着,不教见半点风雨的才是,东方不败替顾昭阳掖了掖四处被角,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干净的皂角味,恍惚间想到。

    那药里带了几味安神的药材,顾昭阳很快便昏昏欲睡,几人便退了出来,见尚韶还在磨蹭,黄致凛皱了皱眉,心里一百个看不上她。

    真不知道尚封是怎么想的,尚韵虽有些小计较,为人处事却是落落大方,有侠女气概,她这妹妹,也太小家子气了。

    “无情和无忧去哪儿了?他们怎么没来?”到了外间,黄致凛看了看东方不败,云天翔和尚韶。

    执素道:“方才无情大人要了六方平晏丹,仿佛是无忧大人练功练岔了,正在调息。”

    这会正是午时三刻,黄致凛略一琢磨就知道了原委,叹了口气,极挑剔地睨了一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又向两个青衣童子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拂袖离去。

    东方不败有些莫名地挨了几个白眼。

    云天翔笑道:“东方兄,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当不当讲。”

    “话已出口总不能只说半句罢?”东方不败笑道,“云兄但说无妨。”

    云天翔瞥了眼身后的尚韶,不着痕迹地上前几步同她错开,朝东方不败拱手抱拳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东方不败眉锋微扬,瞥了眼他有些别扭的手势,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精光,“跟我来。”

    东方不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石室,关了门,抱剑立在门口,上上下下地打量云天翔。

    云天翔也不恼,笑嘻嘻道:“送君子衿,名题金榜十年归。”

    “唯吾锦衣,纵马紫禁三殿来。”东方不败不动声色道。

    云天翔立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我说嘛!四个月前、拿捏住人家少主子、资质上佳,却没个功法、千方百计混进来,什么也不图……呵,这根本就是咱锦衣卫的作风嘛!兄弟面生,可是从别处临时抽调的?”

    东方不败心下一沉,果然是锦衣卫。

    他不答话,云天翔却不在意,做他们这行的基本上都是闷声葫芦,只要做任务的时候正常就行,他自顾自嘀咕道:“既是用剑的,应该是无锋阁出来的才是,老李头这回玩大了,咱可惹不起御剑门,这不是白白搭进一个徒弟吗?”

    前世教中也曾抓到过锦衣卫的探子,东方不败对他们也知道些大概,如今当务之急是套出他们对药王谷的意图,东方不败顿了顿,将剑系回腰间,淡淡道:“燕云真人已故去,我不过空挂一个名头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云天翔摇头道,“你既有了这重身份,日后加官进爵是跑不了的,话说兄弟如今排名几等?”

    东方不败面色不改,“小三重,乙等四十七名。”

    那名探子,只怕这会儿还隐在风雷堂做二等教头罢,似锦衣卫这等探子俱是单线相联,除非这人的官职在副统领以上,否则不可能知道那探子的身份。

    果然云天翔并未怀疑,反而热络道:“我说怎么这样面生,兄弟竟是年前的新人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那你这是,接了单了?”

    为免暴露,锦衣卫的卧底任务通常单对单,云天翔是被直接指派来的,一般而言一场任务里是不会出现两名锦衣卫的,所以从东方不败接上暗号起,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试探。

    东方不败也是人精中的人精,哪里看不出他的意图,闻言只道:“意外罢了。”

    联想起东方不败的身份,和这几天的传言,云天翔微微松了口气,“你可是在日月神教暴露了身份,后来被那小孩儿救下,才带回来的?”

    东方不败自是乐得他这样想,微微点头。

    云天翔得意道:“我就说哪里会有人比我下手还快……”

    东方不败道:“待云兄的任务完成,可否带我一同回去?”

    “任务啊……”云天翔的笑容一僵,如果他将那荒唐的任务说出来,会不会被这个后辈嘲笑死?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心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看这锦衣卫凝重而挣扎的神情,想必这任务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不能急,要慢慢来。

    “云兄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若遇到什么难处,也只管来寻我便是。”

    云天翔垂下脑袋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素前世的故事。。。

    某日,许姑娘和杨莲亭相携开房,月上中天,客栈中传来激烈的声响。

    小顾【明媚而忧伤】窝将心事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杨渣。

    其素真相。。。

    东方哥哥【挑眉】说吧,想怎么死?

    杨渣【谄媚脸】教主……别打脸成么?

    。。。

    哦,这真是一个忧桑的故事。

    ☆、第 20 章

    入夜,顾昭阳的房间灯火通明,执素和执朴睡在耳房,他们原是长兄师尊的侍童,不光精通药理,连武道上都有了小成境界,只要房中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躺在特制的青木藤床上,被褥温暖而绵软,床尾炭盆烧着,却没有烟火气,只有淡淡的草木清香缭绕在身边。

    顾昭阳却睡不着了,每到月圆之夜,他总在犯病,如今被药早早压着,心口不疼了,身上却处处不对劲。

    他想抱着什么东西,或被抱着,不是枕头僵硬的触感,不是猫狗柔软的毛发,他将自己缩成一只小小的团,紧紧抱着自己温热的的双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些。

    他查过典籍,知道这是一种心病,那症状和病因同他还真贴切。

    疼爱他的长辈碍着面子不会同他过分亲近,同龄人渐渐也会明了尊卑,跪在三步外,唤一声少主。他自持身份,自然也不会去亲近奴仆婢子,更别提自家那常年失踪的长兄师尊,他这会还不知在哪里游历。从小到大,他同人接触的机会少得可怜。

    摩娑着自己身上温热滑嫩的皮肤,顾昭阳不期然间,忽想起那日散功针下,东方不败精赤的背脊。他喉头轻动,心中却是狠狠一悸。

    仿佛有什么……再也控制不住了。

    顾昭阳静静地抱膝踡成一圈,双眼渐渐朦胧,他想要他,没了那人,他连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能回溯时光是天给的幸运,他究竟在犹豫什么?他喜欢东方不败,喜欢得近乎疯魔,凭什么要将他推给别人?他行医济世那么多年,偶尔自私一回还能下十八层地狱不成?

    他讨厌杨莲亭,毫无原由地讨厌,他是奸诈小人也罢,端方君子也罢,他讨厌的就是这个占了东方不败全部视线的男人,而这个人惟一做对的,就是到得不早也不晚,那样顺理成章地入了东方大哥的眼,进了东方大哥的心。

    明明……他爱得那么深。

    顾昭阳死死闭上眼,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缝隙中渗出来,一点一点,打湿一大片枕巾。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带着微不可察的担忧道。

    顾昭阳身子一颤,弯成半弧的背脊渐渐僵硬起来,“东,东方大哥……你怎么来了?”

    他不由扫了眼耳房,有些怀疑自家兄长的侍童。

    “呵……”东方不败笑道,“点了他们一个时辰的睡穴,不妨事。”

    顾昭阳惊喜道:“那东方大哥的武功?”

    东方不败无奈笑道,“我看着就那么弱?经验有了,功法有了,恢复从前的境界也就是时间长短的事。”

    “东方大哥……”过了惊喜的阵,顾昭阳整个人埋在温热的被褥里,又卸了力气,只能软软地叫。

    东方不败坐在床沿,替他拂了拂额前的发,“也不知道怎么,刚才梦见你叫我,我就来了。”

    顾昭阳脑袋昏沉得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东方大哥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呆了呆,他忽然道:“那我下次叫你,你还来吗?”

    东方不败缓缓笑开,“我听见了就会。”

    顾昭阳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东方不败忍笑,或许是因为夜里的兔子比较呆?他总觉得自家的小东西更傻了。

    “你刚才哭什么?”东方不败缓声道。

    顾昭阳直直看着东方不败俊美的脸庞,一双鹿眼雾气弥漫,“我想你,可是你不在。”

    东方不败一怔,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顾昭阳的脸皮很薄,道德感又太重,前世直到死也没同他挑明。原本他也只想着温水煮青蛙,却不想会在此时此刻,得到这么一句直白又教人心动的话。

    他喑哑着声音哄道:“为什么想我?乖,和东方大哥说真话。”

    顾昭阳本能地在被窝里害羞了一会儿,才涨红着脸诚实道:“我,我想东方大哥抱着我……”

    “为什么想?”东方不败俯身凑近,炽热的呼吸拂在顾昭阳的脸上。

    仿佛喝醉了酒似的,顾昭阳脸上的霞色更深,嗫嚅道:“我喜欢东方大哥……”

    东方不败心中一动,看着身下满眼痴迷的少年,情不自禁地伸手,中指指腹按上少年被热气熏红的嘴唇,缓缓摩娑。

    顾昭阳难耐地仰头,红唇微微撅起,企图让那道灼热的温度匀开一些。

    东方不败双目一暗,沿着少年双唇缝隙浅浅探进一道指节,还没来得及感受那股湿热的触感,已经被调皮的舌头顶了出去。

    指尖一冷,东方不败猛然回神,再看看身下的少年,已然扯去了他的腰带,正双手并用同他的衣带做斗争,那样子可爱极了,就像一只被笼子外的菜叶勾得不上不下的小兔子。

    东方不败心中一软,看了看他尚未长开的面容,不由微叹,他还是个孩子呐。

    “东方大哥?”顾昭阳闭着眼不满道,那令人安心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身上轻飘飘的,每一寸皮肤都渴望着人的温度,心里冷冷涩涩的,这种感觉简直比起心绞痛还难过,他又想哭了。

    东方不败无奈伸过一只胳膊让小呆子抱着,看他又亲又蹭,像兔子捡到萝卜似的,不由默默低头瞥了眼自家久别重逢的兄弟,心想着要是两者能换过来该多好。

    迁就小呆子的结果就是被当场抓住,彼时天光大亮,东方不败侧坐在床沿,一脸无奈地被顾昭阳抱着胳膊。

    薄衫在拉扯时掉了根衣带,从肩头滑落大片,露出白皙健壮的胸膛,最可恶的是那呆子他还说梦话,在医堂和药堂两位堂主面前,在黄长老面前,在无情无忧云天翔尚韶及一帮青衣童子面前,他说,“东方大哥,抱我……”

    顾昭阳缩着手脚一边喝药一边听着两位堂主和黄长老的训诫,脸上的红晕几乎凝成实质。

    出乎意料地,三人并未为难东方不败,听了他的解释便将人赶去练功。顾昭阳幽怨地看着门外,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是华明远的徒弟。

    出了顾昭阳的房间,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东方不败闭上眼,兀自吹了一阵,脑海中那股让人迷醉的愉悦这才平熄些许。

    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这是幸运;喜欢上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这是幸福。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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