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何处归叶[短篇集] 作者:一刀黄泉
正文 第1节
何处归叶[短篇集] 作者:一刀黄泉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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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何处归叶(短篇合集)
作者:一刀黄泉
作者君的短篇合集,小伙伴们多多留言啊作者君都会看的
弱强主攻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短文 ┃ 配角: ┃ 其它
☆、何处归叶
? 薄雾晕染的清晨,钟山寺的钟声又敲响了。
归叶穿着暗红的袈裟,站在钟台前向山下看,钟山底的小山村随着这声钟响苏醒了过来,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风一吹便渐渐消散了。
真冷,他把黄色的布衣拢紧了些,虽然是暮春,但早上寒气重,山顶的风又大,好似连骨头都被冷水浇了一场,冰凉冰凉的。
归叶是钟山寺的主持,说是主持,其实今年也才十五岁,脸上的青涩意味都未褪去,白皙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钟山寺很小,只供着一尊佛陀,钟山寺很穷,比如归叶的袈裟已经有五个年头,比如钟台的老钟已经锈迹斑斑。
佛堂后有个小小的后院,住着归叶和他的师傅归根。归根半年前圆寂了,整个寺院就只剩下归叶一个人。
寺院方圆十里只有一个村庄,就是山底的柳家村。
三十来户人家,背靠钟山,多是靠打猎为生。
敲完钟归叶往寺院回走。
每天来寺里求签问佛的人不多,但是归叶从不懈怠,他弹掉衣角和袖角的露水,抬头,有人已在寺门前等着了。
是柳家村的柳元,村里数一数二的猎手,身高七尺,虎臂熊腰。
柳元头发扎在脑后,露出底下棱角分明的脸庞,袖子高高挽上臂膀,麦穗色的肌肤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纹理。
“我来上柱香。”
归叶上前几步打开门,一股幽幽的檀香扑面而来。
柳元点了一柱香,跪拜下去,只是他的心思明显不在佛祖上,每天过来几次不过是为了见心上人一面,搭上几句话。
他把香递给归叶,假装不小心擦过那双白皙的手,柔嫩光滑的,勾得他浑身一颤几乎就要呻,吟出声。
“小师傅最近缺不缺东西?我今天带了些过来。”柳元压下喉咙里的麻痒,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归叶抿着嘴唇,耳根有些发红。
自从师傅走后,他就很少去城里购置油盐酱醋这些生活所需之物,反而是这个男人,几乎每天送些过来。
“不用麻烦施主了,厨房里还有些。”归叶连连摆手,昨天柳元送过来的青菜和面粉还没有吃完。
刚开始的时候归叶还执意要给钱,可是第二天柳元总能想尽方法把钱放回来,最后柳元无奈了,只能以给的香油钱为由。
“喔。”柳元直接朝后院走去。
大清早的厨房还没开火,整个显得冷冷清清的,几个冷硬的荞面馒头放在陶碗里,旁边还有一小碟的咸菜。
“小师傅昨晚就吃这个?多没营养啊?”柳元把篮子放在灶台上,两条粗犷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男人本就是猎户,杀气重,又长着一副彪悍粗犷的相貌,这一皱眉,浑身更是煞气弥漫。
归叶吓得退了一步,他从小生活在师傅身边,每天除了礼佛念经,还是礼佛念经,哪里见过这般浓重的煞气。
柳元懊悔,他没想吓着自己藏在心尖上的人。
“我来做饭吧。”柳元点起火折子,开始烧水。
“不用,不用了,施主。”归叶想要拉住男人,入手却一片粗糙温热,是男人光、裸的小臂,他松手改为扯住男人的衣襟,“小僧自己可以做饭。”
“你嫌弃我笨手笨脚?”柳元小心握着抓着他衣襟的手,语气却是假装生气得很,轻轻揉捏了几下,心里好似被猫抓过,又麻又痒的。
“小僧不曾,只是…”
“那就是了。”柳元恋恋不舍地移开手,开始做饭。
洗,切,炒,动作行云流水般,就像他在家里做过无数次一样。
柳元想着,他虽是一个大男人,但是为那人做这些妇人做的事,他心甘情愿甚至带着些羞涩的甜蜜,好似他们也是万千灯火里平凡的一家。
从那天以后,柳元依旧每天都会去钟山寺,带着时令蔬菜水果,和一些去城里买来的点心。
风雨无阻,有时一留就是大半天,直到归叶忍不住赶人了才离去。
这个夏天来得又急又猛。
连续三天的暴雨,钟山寺终是没能捱过这个夏天,归叶抱着包裹,看着一片废墟的寺庙,泪流满面。
雨水打在他瘦弱的肩膀,勾勒出袈裟底下不算结实的身躯。
柳元把执着守在寺前的归叶打晕抱回了家。
归叶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身上是绣着陌生花纹的被子。
柳元端着一碗香菇青菜粥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懵懵懂懂的少年和尚,就是这个清秀瘦弱的模样就迷得他神魂颠倒了。
“小师傅打算怎么办?”柳元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喂给归叶。
归叶张开嘴,他现在全身软软的没有力气,所以也没固执地要自己动手吃东西。
“小僧谢过施主,”归叶看着窗外绵绵的雨水,叹了一口气,“天晴后小僧想要去南国,带着师傅的骨灰,去师傅的故乡。”
师傅在的时候讲过许多故事,关于他的故乡,他的故事。师傅念叨了一辈子的春城,他也想去看看,然后找一家寺庙安定下来。
雨一直下一直下,柳元劝过归叶留下来,可是不管怎么劝,归叶坚持要走。
“小师傅真是倔强。”柳元把饭端给归叶,温柔地擦去归叶粘在嘴角的饭粒。
归叶转头躲开,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大概是执念吧,人生在世,总会有执念,师傅不能避免,小僧怕是也避不开。”譬如离开的师傅,譬如倒塌的钟山寺。
才说了几句话,归叶就觉得疲倦。
归叶觉得不对劲,这几天一直这样,明明没生什么大病。
下午的时候,归叶读了几页佛经便觉渴了。
柳元不在,可能是出去收拾猎物了,因为归叶见不得杀生,这几天柳元都是把猎物丢给其他人处理,付几个钱就行。
他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厨房,桌子上刚好有一壶金线草泡的水,大口喝了几口缓过焦灼感,归叶打量着这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厨房。
左边柜子上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吸引了归叶的注意力。
他走近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些尝,尝完顿时脸色大变。
归叶背后冷汗直冒,他想要逃离,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小师傅?”柳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已经来不及了。
柳元看着慌乱打翻了药粉的归叶,嘴角勾出诡异的笑,“小师傅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来送小师傅回去好了。”
逃。逃走。
归叶迈开步子,却可悲地发现自己使不出一点力气。
横抱起此刻惊慌又无措的小和尚,柳元直接往卧室走去。
归叶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他看着面前强壮的男人一件件脱去衣服,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麦色的肌肤在夕阳的余晖中映出暧、昧的色泽。
柳元赤、裸着爬上床,跨坐在归叶的腰上。
袈裟被洗了晾在院子里,归叶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里衣,很快就被柳元粗鲁地扔到了地上。
男人粗糙的手指摸上他的脖颈,沿着胸膛一路向下,强烈的屈辱感和惊吓使得归叶瑟瑟发抖,他死死咬着嘴唇,泪水顺着眼角落在枕巾上。
一场翻、云、覆、雨,抵、死、缠、绵。
归叶靠在床上,到处是一片凌乱的情、欲痕迹,他只觉得又羞愤又恶心。
柳元站起来,白红相间的液体顺着大腿流到地上。
归叶别开眼。
“小师傅cao 得我好爽。”柳元被归叶勾得心头又是一荡,他重新躺回去抱住归叶,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归叶立马躲开,可惜很快就被男人大力搂了回去。
“难道出家人就可以cao 完人就走?”
“我看小师傅还是留下来,陪我一辈子罢。”
“哎,听说柳元买了个媳妇儿。”
“对啊,柳元对他媳妇儿可好了!”
“嗯嗯,就是听说脑子有问题,所以一直关在家里。”
“真可怜……”
柳元打开卧室门。
一个短发的少年坐在床上,听见锁开的声音他抬头瞪了柳元一眼,丢开手里的书把自己包进被窝里。
“小叶,出来好不好?”
“小叶,被窝里热。”
“小叶,想不想养兔子?”
“我给你带了和田家的酥饼。”
归叶迅速爬起来,他狠狠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鲜血争先恐后漫了出来。
男人一声不吭,等归叶气撒完了,他把酥饼递过去,“乖,明天想吃什么?”
归叶抿着嘴,在男人几乎放弃的时候。
“荷花糕。”
?
☆、公交车那点事
? 下班,收拾文件,提着公文包,打卡回家。
易言行喝掉不锈钢保温杯的最后一口水,出了办公大厦。公司总是自我标榜体恤员工,不实行加班政策,其实每天还不是要把剩下的图纸带回家完成。
好在公司待遇不错,又是一流名企,易言行凭借一个中等偏上的大学文凭,无经验无背景,能进来就是天大的馅饼了,他也很知足。
大学时总是梦想太远太高,进了社会才发现自己有多无奈多苍白。
“小言呐。”一个挺着小肚子的中年男人从身后赶上来,气喘吁吁脸颊发红,却偏偏装出一幅风度翩翩的样子,“回家?挤公交?”
“刘主任。”易言行礼貌地打过招呼,避开男人伸过来拍他肩膀的手。
刘其眯起眼睛目光晦涩地在易言行脸蛋和腿间游荡,他稀罕这小子好久了,奈何这小子长得乖巧防人防得挺紧,他硬是没找到机会下手。
“挤公交多累啊!人多眼杂的。这样,小言你坐我车,在哪儿刘哥送你。”刘其疾步上前打开车门,大方地开口邀人。
去。谁要坐你车。
易言行心里暗骂,嘴上自然不能说出来,刘主任是宣传部的,虽然不管他们设计部,但是毕竟官大一级,压不死人也能压废了。
“不了,我家近,觉着还挺方便,不麻烦刘主任了。”易言行微微勾唇,掩盖自己的不耐烦,他还想早点回家吃个饭休息。
易言行本就长得俊秀白皙,这一笑更是勾得刘其火起,他半个月没去找人了,后面痒的不行,巴不得就在车里和易言行把那赛神仙的好事办了。
“不麻烦不麻烦。”刘其伸出手急慌慌地就想拉人上车,小祖宗可痒死他了。
易言行吓了一跳,也不管得不得罪人,转过身说了句“我去等公交”就嗖嗖跑远了。
呼——
靠着公交牌易言行松了一口气,特么的基佬!亏得他防着,要不然肯定被拉上车,到时候车门一锁,谁也救不了他。
想着刘主任那骚样易言行就有点恶心,他第一次被骚扰是正式上班一个月后,他和宣传部交接事情,被刘主任碰到。
当时刘其一脸和蔼地请他喝咖啡,说什么他办事效率高工作认真负责很得赏识。
他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傻乎乎就跟着进去了,结果一进门刘其就把门反锁扑过来要脱他裤子,嘴里小亲亲小祖宗乱叫,吓得他踹翻了好几张椅子夺路而逃。
后来从同事嘴里了解原来刘主任是个gay,还是个下面的,爱好还奇特,偏喜欢被易言行这类身材修长长相秀气白皙的艹。
易言行打了个寒战,平时他就绕着刘主任那家伙,能绕多远绕多远,怎么偏偏今天碰上了?看着还不像偶然。不是特意在门口守他的吧?阿弥陀佛希望不是,再来他伤不起啊。
25路公交停在路边。
正是下班高峰期。
易言行投了一块钱硬币,没上车就看到窗口人头攒动,上车一看真是人挤人挤死人。
司机还在大声吼“上车的乘客请往后走,后面宽敞。”
宽敞你妹啊!你以为乘客都是充气娃娃挤挤总会没的!!
易言行随着人流左右晃动,他已经不需要扶手就可以靠着四周的人群稳稳站住,想想还真的很心酸。
又到了一个站点,人群往车尾移动,易言行被挤到了车中间靠窗的地方,算是终于避开了流动的人群。
头歪着靠在玻璃上,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行色匆匆的下班族,打扮靓丽的妹子…
突然,一双大手触碰到了他的臀部。
易言行刚开始以为是不小心,毕竟车上人多,他向窗户边移了移,打算让点空间。
谁知这双手跟着摸了上来,在他的臀部和腰部来回流连,甚至逐渐往前包住他腿间微微隆起的一团。
易言行明白他这是遇上传说中的色狼了,他这是和基佬有缘??wqnlgb!易言行刚想转头怒骂,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把他紧紧压在窗户和男人的身体间。
这头色狼明显健壮且身材高大,易言行被男人大力禁锢住几乎动弹不得,又顾虑自己的形象不敢大声呼救。他的无力助长了男人的嚣张气焰,包住他腿间的大手下流地上下动作,易言行的头顶传来粗厚的呼吸,他的后背贴着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硬邦邦的热得烫人,这人比他高了约一个头。
“滚开。”易言行压低声音发出警告。
男人不为所动,像是一头发,情的强壮的野兽,他的喘息加深加粗,似乎不满足于隔着一层布料的猥,亵,沿着裤腰把手伸了进去。
呼哧呼哧——
男人难耐之极地扭动腰杆,把他裤裆里又硬又鼓的物体抵在易言行的腰侧磨擦,湿热的ye体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易被感知。
易言行脸色发青,他试图转身的动作被男人暴力地镇压,不由得提高嗓音,“再不走我报警了。”
“呼呼——”男人情绪更加高昂了,他磨着出水越来越多的o二,一边摸着易言行的家伙,满是由衷的赞叹和满足,“宝宝你好大~”
男人的嗓音很好听,属于男人的低沉和磁性,带着动情的骚味。
易言行却气得要背过气去,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在公交车猥,亵不说,还被叫这么恶心扒拉的称呼,“你t变,态啊!”
“宝宝~唔,艹我~好棒~”男人看来是忍不住,音调拔高,身体绷得紧紧的。
公交车上声音嘈杂,虽然听得模模糊糊,但靠的近的几人已经向他们投来好奇鄙视的目光。
羞耻和委屈铺天盖地席卷了易言行,他差点就哭了。
这还不够。
“啊——”
一股热浪打在易言行腰侧,易言行一脸生无可念,他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打击到了!!
又是一个站点。
易言行还没从绝望中回复过来,身后一空,男人已经下车了,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健壮的背影。
一周之后。
易言行同往常一样进入办公室,发现同事们早就到了,看表还有三十分钟才上班。
“今天都到这么早?有什么好事。”易言行拆开早餐,他因为上次的公交事件吓得最近都不敢在上下班高峰期坐车,所以才来早四十分钟,平时还不都是踩着点上班的。
“啊,因为新的boss过来上任了。”对面办公桌的李芸补完妆飞过来一个媚眼,“听说是个黄金单身汉。”
“不是都三十多了?”杨哥喝了两口茶提神,“你们女人要嫁还是小易这样的,帅气年轻有前途。”
原来是新领导要来。
易言行无所谓地点头,开始整理昨晚的稿纸,他资历不够升职遥遥无期,还是不要凑着热闹了。
公司一片喜气洋洋,几个常常见不到影儿的部门经理一溜儿站好,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内幕?这下来的是韩总的大儿子韩希,妥妥的未来掌门人。
易言行是没能瞻仰到boss伟岸的身影,人boss直接专用电梯上了顶楼的办公室,留下一干白骨精在那儿撕心裂肺。
唉唉,何苦。易言行认真浏览着客户的产品要求,今天早些把底稿打出来,晚上几个哥们约了去酒吧玩一场。
“小言,韩总找。”设计部经理柳姐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敲响易言行面前的玻璃,“快点,别让韩总等。”
“啊?”易言行有些惶恐,不是他犯什么事被抓到了吧?他自认工作认真算不上勤勤恳恳也是规规矩矩的。
“瞧你。”柳姐调笑道,“就是了解一下底下员工的日常工作。”
易言行松口气,他谢过柳姐坐电梯到了顶楼。
“韩总,我是设计部的易言行。”
“进来吧。”声音很有磁性,有些低沉和耳熟。易言行没有太在意,成熟男人的嗓音估计差不多。
面前看起来就很高端的大门自动打开,易言行愣了一下,卧槽,果然是高端货!
嗯,装修精致,扑面而来的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感觉。
只是,易言行疑惑地看着前方的办公桌,韩总他人呢!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搂上易言行的腰杆,轻松一带就把他压在了真皮沙发上。
湿热赤,裸的身体贴了上来,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响起,易言行晕乎乎的听到一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宝宝,想死你了。”
身上有点凉嗖嗖,好像有人压着自己。
易言行眼光逐渐清明,他终于看清楚了压在身上的男人,剑眉星目,呸,衣冠禽兽!
韩希把他的不断挣扎的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小兔子禁锢在身下,温柔地落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乖宝宝,大声叫会引来其他人喔。”?
☆、黑色的下雨天(上)
? 连着几日的连绵阴雨,消磨光了这个城市中蓬勃的生气。
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雨伞,雨水啪嗒打在伞面上,沿着边缘汇成一小股。
警笛声嘟嘟不绝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又是城市某个黑暗的角落滋生的腐朽在发酵。
a小区一个偏僻的花园。
穿着警服的办案人员刚刚赶到,有早起的清洁工打电话报警说是在垃圾箱发现了疑似人体的某个部位。
带着白手套的法医正在小心翼翼地把垃圾箱里的尸体拿出来。
张远深狼吞虎咽地吃完手里的包子,以防待会看见某些和谐不了的东西反胃呕吐,他刚刚从某著名警校毕业,他爸千辛万苦托了好多关系才让他当了凶案组最低等的警员。
“远深,你去问问那边的清洁工,今天早上他发现的尸体。”
凶案组刘组长看了眼强忍恶心的张远深,摇摇头还是把他支开了,这小子长了一副清清秀秀的样貌,身材比别的警员小了一圈不说,连胆子也比别人小一半,也不知是怎么毕业的。
张远深一听连忙登登地跑开了。
其实他真不乐意在凶案组干,呸,别说凶案组,就是当警察也是他爸逼的,他的目标本来一直就是当个伟大的人民教师。
站在后方的清洁工显然惊魂未定,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头不接尾的。
张远深表示理解,一大早从垃圾箱里翻出人的半只腿,血淋淋的肌肉组织那个恐怖啊!他现在能清醒着说话已经是不错了。
问话的活儿还是比较简单的。
张远深回去现场的时候正巧法医拿出一部分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白色的骨头和狰狞的伤口惨不忍睹,张远深回头趴在花坛边就吐了。
“警察也吐?”
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张远深耳边响起,他扭头一看,是个衣着光鲜精致的中年男人。
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长得人模狗样,年薪肯定过百万。
张远深好歹警校学了几年,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又没法律说不许我吐。”张远深抿着嘴,不乐意了。
男人笑笑,右手食指往上推了推黑边的镜框,掏出纸巾递给眼前闷闷不乐的男孩,“呐,我道歉。”
“你是谁?闲杂人等不许入内,不要破坏现场。”张远深接了纸巾擦嘴,随即警惕地看向男人。
真是可爱呐!!
男人轻轻摩擦着刚才肌肤触碰到的指尖,下巴对着垃圾桶点了点,“我是他心理医生。”
张远深看了一眼,艹,一个人头,他脸色一白又想吐了,好歹顾忌面前有人忍了下来。
张远深去楼梯口接开水,看到刘组长送今天看到的男人下楼。
“麻烦方先生过来一趟了。”
刘组长走过来道谢,从死者兜里发现的名片,警方快速找到了方于铭,也就是死者的心理医生,对于确定死者身份和了解案情,提供了极大帮助。
“一点小事。”方于铭客气地微笑,余光落在身侧眉目清俊的男孩,“若是我再想起些什么,是否要打电话告诉你们?”
“当然,我马上留个电话。”
“那就他的吧。”方于铭收回手,对张远深笑得和睦。
张远深纵然百般不乐意,为了案情进展,还是把手机号码留下了,他看着手机里方于铭的名字想,早知道就不过来接水了。
凶案组一片愁云惨淡。
从上次的凶案开始,今天已经是第四起了。
杀人碎尸,死者都是男性,二十多岁,同性恋,样貌清秀可人,下|体被残忍地割掉。
毫无疑问,这是一系列连环杀人案。
组里根据现有线索做出来凶手的侧写:男,同性恋,体格健壮(死者毫无反击能力),居住在九月公园附近。
“哎,我觉得远深你有点危险啊!”邻桌的曹阳开玩笑,“你看你刚好居住在九月公园附近,长得也清秀,除了不是同性恋,简直符合凶手的要求。”
“去去去,别开玩笑。”
说实话张远深小心肝有点抖,不过又一想,自己完全不符合最重要的一条嘛,作为一个笔直的男人,他一定是木有危险的哈哈哈今天晚上还是早点回家好了哈哈哈。
张远深爸妈最近回老家体验乡村生活去了,而他从小到大只会煮泡面,不得已张远深只好去小区外的餐馆吃饭。
正是饭点,人很多。
张远深找了位置坐下,牛肉盖浇饭香气诱人,他迫不及待地吃了好大一口。
“这儿有人吗?”
张远深抬头看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白t恤绷得很紧,底下是饱满结实的肌肉。
“没有啊,你坐。”张远深弯着眼睛笑了笑,他有个毛病就是吃饭的时候心情总是特别好,对谁都爱笑。
男人明显愣了愣,他坐下来也点了一份牛肉盖浇饭。
之后张远深倒是埋头苦吃一句话也没说,他一般不主动和陌生人聊天。
“你也喜欢这个。”男人开口了,带着些粗糙的沙哑。
这人大约是个健身教练或是体力劳动者。
张远深想着,反射性地抬头笑笑,“嗯,汤料很香,牛肉也很足。”
男人又愣了片刻,成熟粗犷的脸上难得有些羞涩。
男人长得不算和善,甚至有点凶气。
张远深自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他以为男人是因着长相问题所以平常少有人对这男人笑。
哎,这个看脸的世界。张远深想起自己一张清秀的脸害得多少妹子另投他抱,不由得产生几分同病相怜之意。
“你也是一个人在家?妻子不在啊?”
“我还没有结婚。”男人好像有些不悦,脸色阴沉下来,凶气外露,张远深看得心里有点怂。
“对不起对不起。”毕竟踩到别人痛处了,张远深也很抱歉,他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啊。”
男人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脸色不好,他连忙站起来拉住张远深的手腕,“我刚才语气有些冲。”
张远深吓了一跳,男人力气很大,死死拽着他的手他竟然一分都挣脱不得,“你抓得有点疼。”
男人松开手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远深,眸底隐隐有水光浮动。
该不会是个外表硬汉内心小女生的变态吧!?张远深被自己恶寒到了,他笑着表示不在意,说自己要回去了。
这次男人没有阻拦,他直勾勾地目送着张远深消失在阴影里。
张远深没把这次事情放在心上。
他第二天去那边吃饭,又遇到了那个男人,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第二次饭。
男人比昨天健谈多了,张远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觉得这人好像是过分热情了,他不太习惯,打算明天换个地方吃饭好了。
换了地方男人果然没再出现,张远深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得他也有些奇怪,明明没什么大事,自己干嘛这么紧张?也许是不习惯别人太热情吧?
凶杀案没在出现。
组里依旧不好过,查了这么久都没什么线索,上头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整个组里颇有种风萧萧兮的滋味。
小区花园里张远深看见了上次一起吃饭的男人,居然和他一个小区,张远深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张远深这才发现男人很高,他一米七六的个子在这人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
“又见面了。”男人拉着张远深的手臂,很是高兴,“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付磊。”
张远深不好拒绝他人的好意,“我叫张远深。”
两人在楼下的花园里闲逛了一圈,付磊果然是个健身教练,就这样拉拉杂杂聊了一阵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不知怎么的聊到了近来的几起案件,张远深痛斥了一番凶手的惨无人道,然后就回家休息了。
他依旧没有把这个认识几天的男人放在心里,谁还没个聊得来的路人。
这天方于铭打电话给他,说是想起关于死者的一些细节,要他去办公室详谈。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天气转凉,七点多小区的人就少了,凶手还没抓到,张远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十分不想去,但最后还是责任感大于恐惧,说到底,张远深是不相信自己那么背时的。
“下次约个早点的时间行不行?”一进门张远深就和方于铭打商量。
“不会是害怕了吧?”方于铭打量了张远深几眼,调侃道,“放心,凶手没这么没眼光。”
张远深心想我还真是有点害怕,他执着地要求,“下次早点?”
“我工作比较忙,早点可能没时间。”方于铭给张远深倒了杯茶,他看着眼前相貌清俊,眉眼带着稚气的男孩,嘴角微勾,说道,“坐啊。”
谈话还算是和谐,等合上文件夹,张远深一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
“我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要不要送你回去?”方于铭起身拿着外套问。
“不用。”张远深心想他的rp值一向还是不错的。
远处隐约飘来节奏感十足的广场乐。
小区路边暖黄的灯光洒在树丛里,投下大片参差的阴影。张远深提着一袋冻水饺埋头赶路,经过一盏路灯时头上突然一闪,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踢嗒声,是皮鞋踩在石子路上的声音,张远深心里一紧,莫不是有人跟踪他?
他连忙加快步伐,谁知身后的脚步声也快了起来,就像是紧紧追着他一般。
张远深也怒了,他也是练过几年的,还怕你一个不清不楚的货色!当即捏紧拳头回头就是一拳。
“好痛。”
张远深抱歉地看着半蹲着一脸痛苦神色的男人,语含疑惑,“对不起啊,不知道是你。只是大晚上你跟着我干什么?”
方于铭捂着胸膛,深觉刚才那一下打穿了他的肺叶,“就是晚上才担心你一个人。”
“我是警察还怕不安全?”张远深假装不屑地说道,看方于铭真的很痛,又问,“要不要去我家给你擦点药?”
“嗯。”方于铭嘴角悄悄勾起,他手臂搂在张远深腰上,大半个人靠过去紧贴着,呼吸急促,“麻烦了。”
张远深只当他疼得,连忙反搂住方于铭的腰杆,“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
真是个体贴迷人的孩子呢!方于铭听出来话里的关心,低下头靠着张远深的肩膀,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
两人的关系倒是从那天后好上了不少,加上方于铭又成为这个连环杀人凶手的心理侧写师,两人联系更多了,工作之余也一起约着吃个饭打会儿游戏。
偶尔会碰到那个有点奇怪的健壮男人付磊,张远深总会微笑打个招呼,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常常看得男人耳根脖子发红。
果然是个很害羞的人。
张远深想着,对男人笑笑,递过去一个蛋挞,他刚刚在蛋糕店买的,味道不错。
又是一起凶杀案在雨后的清晨被发现。
和前几次一样却又有不同,这次受害者的尸体似乎“温和”了一些,同时在受害人胃里还发现大量的面粉和蛋白质混合物。
“我去鉴定一下。”法医拎着装满胃液混合物的袋子走了。
“面粉蛋白质?不会是蛋糕什么的吧?难道凶手吃蛋糕庆祝他逍遥法外?”小陈好奇地嚷嚷,“不过我喜欢肉丝饼。”
“其实我觉得蛋挞比较好吃。”张远深摊手,“又软又香。”
因为这次的凶杀案组里忙到了挺晚。
空中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张远深撑开伞冲进雨里,雨季就是讨人厌。
灯光下白色的雨线亮得很,像是密密麻麻的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涌过来。
楼下碰到了付磊,张远深心想还真是巧,他对男人点头微笑,错身就要离开。
“阿深。”男人叫住了他。
张远深停下脚步,老实说这个男人站在面前总会有一种惊人的压迫感,让人反射性想要避开。
“请,请你吃蛋挞。”
以前说话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人结巴啊!张远深礼貌地拒绝了,不早了他还想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个觉,吃什么蛋挞啊。
“一起吃…吃蛋挞。”付磊结结巴巴地又说道,他声音又低又沙哑,在这湿绵绵的雨天里却衬得有些阴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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