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快穿]门越来越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作者:西西特
正文 第16节
[快穿]门越来越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作者:西西特
第16节
“爹地,以后弄丢了要告诉我,这样我能用最快的时间去找。”施长安的目光温柔,他没有责怪,只是在耐心叮嘱。
“好。”陆慎行答应,鱼上钩,一切都很顺利。
周末的时候陆慎行和施长安在公园散步,远处有一对夫妇在那拍照,走近了才发现妇人有点印象。
只停顿一两分钟,陆慎行就认出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周芮。
除了施一苇,黄括,施长乐,凡是在原主周围的人,命运都天翻地覆,他的任务应该早就完成了才对,为什么一直停留在百分之八十不动了?
会不会跟上个世界一样,提示音延迟了?
七月十九号那天是星期三,一星期的中间点,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陆慎行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早早就装病在家,施长安自然也请了假没去学校。
“几点了?”
“十点二十五。”施长安看看手表。
陆慎行换了个姿势躺着,闭上眼睛说,“去给我煮碗粥。”
“一会就好。”施长安把薄毯子往陆慎行身上拉拉,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才出去。
就在施长安洗米的时候,外面的施长乐开车路过一处施工地,恰好接到同学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下来往同学家走。
路对面走来一个男人,一身精英打扮,提着公文包,似乎是刚结束一场生意上的谈判,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严峻和自信,他的脚步忽然顿住,眼睛眯了起来。
施长安在跟同学打电话问具体地址,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他愣了愣,挂了电话后双手插进口袋,有些惊讶。
曾经相识一场的两个人不期而遇,无话可说。
“过的怎么样?”施长乐笑着开口。
“挺好。”乔晗说。
苍白的对话之后再无其他。
下一刻施长乐看到乔晗的脸色煞白,就像是见到什么惊恐的东西一样,他抬头,天空暗了下来,死亡的气息笼罩全身,脚却如同扎进了地里,动弹不了,在一声声惊呼和喊叫声里眼睁睁的等着头顶的脚手架倒下来。
十点三十二,陆慎行起身,施长乐的命运终止了,他走到窗前俯视楼下的景物,这种预知未来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好。
他不能改变的三个人里面,施长乐是最后一个,这次应该真的结束了吧?
脑子里突如其来了机械音,却让陆慎行的脸色骤然一变。
“叮,陆先生将会被送出这个世界,倒计时十秒。”
陆慎行抹了把脸,“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叮,没有。”
“……”陆慎行阴沉着脸低骂出声,妈的。
他打开房门,刚走了几步就眼前一黑,栽到了地上,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
厨房的施长安眼皮直跳,莫名不安起来,他匆匆关了煤气灶的火上楼,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成了跑的。
急促的呼吸声放慢,停了一拍,施长安跑过去扶起地上的人轻声喊,“爹地?怎么了?”
抱起地上的人回到卧室,施长安赶紧去打电话通知医院,做完这件事后他守在床边一动不动,怎么会突然晕倒?爹地的身体一直很好,是低血糖了吧。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来的非常快,因为对象是给他们发工资的,一点都不敢耽误。
上前查看的医生的手一抖,他吞了口唾沫,“施老先生他……已经走了。”
在场的都去看床边一脸平静的男人,房间静的掉针可闻。
出于职业习惯,医生又提醒了一遍。
施长安轻轻蹙了蹙眉心,有些不耐烦,“你们出去吧。”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请帮我把门带上。”
门轻合上,房间安静无比,施长安叹了口气,不满的自言自语,“爹地,不是答应不丢下我了吗?”
医院的长椅上,施长乐脸上身上都是血,有一大半都不属于他,属于生命被宣布终止在一分钟前的乔晗,他的眼神涣散,似乎还没回过来神。
旁边是乔晗的家人,他们在那痛哭流涕,施长乐头疼欲裂,乔晗救了他,如果不是对方,被砸中的那个人是他。
大提琴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突兀的响起,施长乐猛然惊醒,手机那一头是妻子慌乱的哭声。
“长乐,爷爷和大哥……他们……出事了”
施长乐瘫倒在椅子上。
第53章 有一天我成了大师兄。
“大师兄大师兄,不好啦,师傅被清涧宗的人抓走了!”
床榻上的陆慎行蓦地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木门被一阵风强行震开,转瞬之间,有一团肉堵在了门口。
来人是个眉目憨直的少年郎,约莫十五六岁,穿一件青色长袍,身形肥胖敦实,脸白脖子短,如同一个新鲜出炉的白萝卜头,他呼哧呼哧喘气,结巴着慌慌张张喊道,“大……大师兄,不好啦!”
陆慎行快速搜寻这副身体保存的记忆,白风起,白家娇生惯养的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过的久了,就开始惹事生非,异想天开,给那些瓦舍先生一忽悠,再有找来的所谓的世外高人昏天暗地般故弄玄虚,整几件徒手下油锅,无风起浪之类的怪力乱神之事,那说出来的骨骼清奇就真的清奇了。
被吹飘起来的白风起就一头栽了进去,死活要修道成仙,白家拿他无法,舍不得骂,更是打不得,只能想着法子派人出去找合适的宗门,要离家近,其他无所谓,纯当是给小祖宗找一个别院住,没准新鲜劲一过就回来了。
在白家挥出去一笔数目较大的钱财后,白风起入了衡阳宗,成了第十八代传人万贯骞的大弟子。
白风起做了大师兄,一做就是十几年,他在一众师弟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高冷不可侵犯,惜字如金,总而言之,就是擅长装逼。
陆慎行的眉间明晃晃地挂着极深的阴霾,不确定原主白风起是这次的任务目标,还是这本书的男主角,又或是炮灰一,路人甲,他两眼一闭,“去找二师兄。”
少年郎吞了口口水,很小声地回答,“二师兄也被清涧宗抓了。”
陆慎行撩起眼皮,扫过去的目光锋利,如两把削铁如泥的飞刀,“那为什么不一次说?”
他根据白风起的记忆知道面前这个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小胖子是三师弟姜望初,被万贯骞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没什么大作为,既不好修炼也不做飞身的美梦,更不攀比争宠出什么幺蛾子,唯独喜欢吃。
应该不是他的目标,陆慎行暗自定论。
“哦。”姜望初似懂非懂。
而后,陆慎行看着他迈着两条小粗腿走出去,又走进来,认认真真道,“大师兄,师傅和二师兄都被清涧宗的人抓走了!”
“……”陆慎行嘴角抽搐。
姜望初无辜的杵在原地,他伸手挖鼻子,脑子里形成两股不同领域,一边是担忧师傅和二师兄的处境,另一边是思考晚上吃什么,是烤地瓜还是去捉山鸡。
“小师弟人呢?”陆慎行忽然问道,“也被抓了?”
除了被抓的二师弟浏阳,还有个小师弟,叫宁缺,虽然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两人身世的内容都很稀少,只知道同样是捡来的,陆慎行寻思那小师弟宁缺可能有个兄弟叫毋滥。
“没……没有。”姜望初想了想道,“小师弟这会应该是在后山药园。”
小师弟还不如他呢,胆子又小,连只老鼠都怕,找了也没用啊,姜望初极其自然的把挖过鼻子的手指在长袍上擦了擦,继续换另一个鼻子挖。
陆慎行揉着额角坐起来,他也挺矫情的,之前还觉得预知未来,知道别人的命运并不好,这会恨不得拿到剧情从头到尾,顺着倒着背下来。
“222,我想要衡阳宗的所有资料。”
“叮,陆先生,这是惩罚之一,你无权访问。”
姜望初腿肚子打了打摆子,大师兄脸色看起来好可怕。
“三师弟,你退后。”陆慎行捏碎一块刻了符咒的纸,那随意的样子就跟捏碎一片枯叶没什么区别,姜望初忍不住一阵肉疼,大师兄还是这么大义,心中完全无小我,那符最少也得值一百月石,换他怎么也得纠结一段时间,难怪师傅常说大师兄有仙缘。
碎裂的符纸在陆慎行掌心剧烈震动,仿佛被什么力量强拉硬扯着揉到一起,化作一道白色光芒,整个房间骤然刺亮,陆慎行本能的紧闭眼睛,等他的视线再次恢复,面前的虚空出现一面幻影。
尽管有原主的记忆,陆慎行的心中还是惊呆了,修真世界果然名堂多,随随便便一张纸都这么神奇,但他很及时的掩藏了自己没见过世面的草包心态,摆出一副万事皆在掌控中的淡定表情。
“大师兄,快看!”姜望初大声惊呼,“是师傅和二师兄!”
陆慎行看着幻影轻轻浮动,犹如一片鹅毛划过平静的湖面,缕缕涟漪之后,有两个人影露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知道万贯骞习惯披着长发,发色白如雪,还以为那个风姿妖娆,双眸如水的白衣男子是某个楼里跑出来的头牌小倌。
旁边正在盘着腿打坐,手抱一把木剑,五官英气的青年是浏阳,不但毫发无损,看起来半点没有受困于人的窘迫。
“大师兄,清涧宗为什么要抓师傅和二师兄啊?”姜望初纳闷。
“你问我,我问谁去?”陆慎行冷冷的说。
大师兄还是不说话时更好!姜望初委屈的撇嘴,可爱的表情在他那张肥嘟嘟的脸上只剩下卖蠢样。
幻影渐渐淡去,直到无影无踪,好似方才看到的都不存在,陆慎行按住又要往外跑的草包气息,抬头叫醒在发呆的姜望初,“去把小师弟叫来。”
姜望初应声,用他的速度诠释了什么叫做灵活的小胖子。
随着陆慎行的声音,门轻推开,两个娇小玲珑的红裙少女垂着头进来伺候他更衣。
没过一会,姜望初带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体积只到他一半,容貌可爱,像个瓷娃娃的小少年过来,两人规规矩矩道,“大师兄。”
陆慎行的眼睛微微一眯,明目张胆的打量起宁缺,试图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会不会是任务目标?
忽然,陆慎行走到宁缺面前,手撑膝盖半蹲着,过近的距离能看到他的眼睛又大又黑,有点呆,里面却没有一丝熟悉的东西。
是我脸上脏了吗?宁缺袖子里的手捏捏,快速往脸上一抹,冲陆慎行抿嘴,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下一刻他瞪大眼睛,呆呆的由着一只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
围观的姜望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师兄这是做什么?调戏小师弟?他肯定是眼瞎了。
房间温度降低许多,陆慎行敛去眼底的暴戾,“走了。”
姜望初张大嘴巴,“大师兄,去哪?”
“清涧宗。”陆慎行脚步不停。
“哦哦。”姜望初立马跟上去。
走在最后的宁缺有些困惑的皱皱鼻子,学着陆慎行摸摸自己的下巴。
在陆慎行的吩咐下,整个衡阳宗所有弟子都集合在了一片空地上,外门弟子靠后,男左女右。
右边的所有小师妹们站成两排,腰如约素,眉如青黛,清一色的秀丽,姹紫嫣红宛如春,陆慎行被她们敬畏崇拜的目光注视,生出了一种非常微妙的错觉,这些妹子都是他的,自己会拥有庞大无比的后宫。
“大师兄!”所有弟子恭声喊。
陆慎行站在台阶上往下看,他本来琢磨着打算看脸找攻略目标,但他发现这个宗门上下个个,除了姜望初,无论男女,从七八岁的儿童到看不出多少岁,困在修真路上前进不了的,人人都有一副好皮相,随便出去一个都是眉目清秀。
现在就剩下摸脚踝和摸门两条路了,按照前几次的任务,基本都是同一人,陆慎行两道剑眉纠结的拧紧,但是修真之人摆脱了红尘俗事,有着异于常人的五感,恐怕行不通。
“大师兄,天色不早了。”
旁边的声音将陆慎行带回现实,那些负面情绪也一并打包带出来了,他身上的气息冰冷。
宁缺一愣,他好像又惹大师兄不高兴了。
一番考虑过后,陆慎行根据记忆挑选了几十个弟子,当大家都等他一声出发时,气氛尴尬了。
是要御剑飞行吗?陆慎行的蛋很疼,记得第一个世界,他就是个挂名大将军。
脑子里浮现一串心法,陆慎行把心一横,照着念了,伸手一指,那把通体碧绿的毫无预兆的剑飘了起来,并随着他的意念变大,再大,大到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面积。
所有弟子按照顺序上剑,陆慎行最后,脚踩到剑身,他的呼吸发紧,哈哈哈哈哈,我飞起来了。
陆慎行的心里笑成傻逼,面上却在竭力憋着,试着维持一贯的高冷,但他实在太兴奋了,效果有偏差,以至于宁缺他们都看见大师兄面部扭曲了,很吓人。
每个人都有过神仙梦,能在天上飞,想去什么地方就嗖一下过去,陆慎行也不例外,那些阴霾随着此刻的感受一扫而空,只剩下过瘾了。
风在耳边刮过,贴着脸颊,万物都在脚下,抬头可见蓝天白云,有白鹤成群路过,那感觉太美,陆慎行一时没憋住,绷着的唇角咧开一个缝隙,那缝隙眨眼睛扩大,他直接笑出声了。
离他最近的宁缺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的身子一抖,从剑上掉了下去。
第54章 有一天我成了大师兄。
陆慎行开挂了。
原主每次只能靠符御剑在一干弟子面前霸气侧漏威风八面,根本没有掌握御剑的法术,他一来就做到了,绝对是系统出漏洞,给他开上了挂。
异常亢奋的陆慎行神情愉悦,很有爱心地摸摸被他拉回剑上,吓的够呛的小师弟宁缺,“有师兄在,别怕。”
宁缺还沉浸在前一刻的惧怕中没缓过来神,他瞪着眼睛,一手握紧木剑,一手抓着陆慎行的衣袖,两手都抓的很稳实,样子十分滑稽。
周围的弟子听了方才那句话都抖了抖身板,大师兄突然这么亲切,他们有点接受不来怎么办?
大家伙偷偷交换眼色,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那么一丝丝犯贱的想法,真想狠抽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幻觉。
一路飞行,陆慎行的心境有了变化,这个旅行虽然是在做任务,不过也顺便圆了他的梦,从古到今,武林江湖,豪门世家,他一直在不同世界体验不同的人生,还有个人一世又一世的陪在他身边,陪他经历喜怒哀乐悲欢聚散,尝尽柴米油盐酱醋茶,珍贵无比。
如果那扇门能宽点就更好了。
“大师兄,是不是想出营救师傅和二师兄的方法了?”
姜望初一双细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的时候显得特别真诚,要是圆滚滚的大脸盘子能缩个三分之一……
陆慎行挑了挑眉毛,他听过一句话,每个胖子都是个潜力股,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是不是。
“没有。”
“哦。”姜望初把短脖子一扭,“小师弟,你有法子吗?”
宁缺总算回神了,他咧嘴笑道,“大师兄都想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有。”
这马屁拍的又顺又准,还非常自然,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反感,陆慎行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小师弟,修不成仙,回家做生意当官都是不错的选择。
凌空飞了差不多一炷香时辰,宁缺拽拽手里的衣物,“大师兄,好像过清涧宗了。”
“是吗?”陆慎行低头瞥了眼,轻飘飘说了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话怎么这么多?
姜望初等人齐刷刷点头,是啊!
“我知道了。”宁缺眼睛弯了起来,“大师兄是在考验我们。”
是吧?只能是了,虽然我一点都没那意思,内心万马成操字形奔腾,陆慎行面上谓叹一声,欣慰道,“小师弟,大师兄看好你。”
因为这句话,结果到了清涧宗,宁缺嘴角都还翘着。
陆慎行一行人刚到,清涧宗外已经有上百弟子在那哼哼哈哈的练剑,汇聚在上空的剑气锋锐,阵势惊人。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姜望初紧张的在原地蹦了一下,那么大体积硬是把脚下的石板上的灰尘震飞起来,他赶紧吃了块牛肉干压压惊。
陆慎行不答,周身气息低沉,沉默的样子让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纷纷猜测是不是要准备攻上去了,其实他是在思考头顶还飘着的剑怎么收回来,总不能一直飘着吧?
“三师兄,给我。”宁缺蹙着眉头。
姜望初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把送到嘴边的牛肉干递过去,“给,多的没了啊。”
“……”宁缺抽抽嘴,“通元符!”
姜望初翻白眼,立刻把牛肉干塞嘴里,边掏衣服边说,“通元符就一张,不到万不得已就别用,很贵的。”
小师弟的灵气和他们的不同,能有比常人更快的速度融入并催动符文,师傅说的,他一开始觉得师傅又在那忽悠,后来亲眼目睹灵符在小师弟手里发生的诡异变化,他就信了。
宁缺收好通元符,待会打不过就只能跑了,有这个能瞬息跨过万里回到宗门,应该不会有事。
“大师兄想考考你们。”陆慎行高深莫测,语气冷酷地问道,“御剑术的口诀是什么?”
这一句出去,内门弟子都你一言我一语,上赶着把自己知道的往外抖。
“很好。”陆慎行满意的颔首。
他的心里咒骂,万贯骞知道原主白风起就是来玩玩的,能不能玩出个花样出来他不过问,当初出于拿人钱财的那点道义,传授了原主御剑术上半部分,至于后一半,他懒的教,前一半都学不会,要后面的也没什么用。
开着挂的陆慎行念完口诀,把剑一收,层层石阶之上,庄严的大门打开,冲出来十几个人,手持长剑,目露严峻之色。
“白贤侄,你带人来我清涧宗,是所谓何事?”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门里走出来一个浓眉小眼,模样奇特,能让人过目不忘的中年人。
陆慎行不卑不亢道,“叶掌门。”
叶怀拂了拂袖,面容有些异样,他上回见这万贯骞的大弟子,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富家小公子,纸老虎一个,轻轻一捅就塌了。
“叶掌门,清涧宗与我们衡阳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陆慎行直截了当的开口,“不知我师傅和二师兄这次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诧异小小年纪能如此干脆,叶怀哈哈大笑道,“白贤侄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我堂堂清涧宗又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山寨恶霸,怎可能凭白无故为难你师傅和你的二师兄。”
陆慎行冷着眉眼,“叶掌门,我说的是人话。”
气氛一触即发,叶怀也没了虚假的笑意,他哼了一声,随手一挥,青色光芒呈扇形向陆慎行那里盖去,被击中后元神不伤也得吐几口血。
叶怀断然不会对一个小辈下狠手,传出去有损声誉,他不过是想替万贯骞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众人惊慌后退,神情凝重的宁缺捏住玉石,那上面的符文有紫色光芒一现,活了起来,他欲要抛向天空,却被左边突然发出的剑气震慑住了心神,手一抖,差点摔碎了玉石。
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当事人陆慎行一脸卧槽,他竟把叶怀的攻击全部压制了下去,挂开的好大,憋屈了几辈子,这次是要称霸天下了吗?
一阵惊骇过后,叶怀的表情变换不停,从青色到猪肝色也就眨眼间。
好你个万贯骞,带弟子偷了我宗的蚜嗭蛋也就罢了,还藏了这么一手,若不是今次所见,还真以为这个白风起就是个不经世事的草包。
看来是要在试炼大会上出风头了,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
叶怀脸色难看,上古密境对踏入者的修为有禁制,包括他在内的各大掌门长老都进不去,否则会元神毁灭。
开启的时日将近,各大宗门为了争夺里面的仙气,法器,灵草,各种宝物,会选一批优秀弟子进入,这白风起能挡下他的两成内力,不可小觑。
失算了,他以为衡阳宗只有那个浏阳是个奇才,叶怀深思熟虑过后叫来一个弟子说了什么,那弟子匆忙走了,他的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和善的笑道,“白贤侄,你师傅和二师兄在里边喝茶,你随我来。”
陆慎行让姜望初和宁缺在原地等候,他独自一人进了大殿,隔着很远的距离就闻到了以一种骚气冲天之姿坐在椅子上的万贯骞。
“天起,到为师这里来。”万贯骞招招手,心想这小少爷不好好呆着跑这里干什么?
浏阳看一眼陆慎行,“大师兄。”
陆慎行屁股刚挨到椅子,叶怀就出现了,他抿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一开口就让大殿氛围变的古怪,“万掌门啊,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蚜嗭蛋一事就不要再提了,伤了大家的和气就不值当了。”
和气?我们有吗?万贯骞弹弹衣摆,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怀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密境的事,希望他们能合作一场,在里面互相帮助。
在场的只有陆慎行听的一头雾水,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密境,看来是万贯骞没告诉他。
浏阳冷峻着脸一声不吭,根个木头一样,好像叶怀嘴里那个夸上天的天纵奇才说的是别人。
离开清涧宗时,叶怀已经和万贯骞称兄道弟,各怀鬼胎。
“小缺儿,用通元符。”
宁缺投过去一个无语的眼神,师傅,你御剑不就行了。
万贯骞也回了他一个眼神,为师不想。
瞬间回到宗门,陆慎行也没有来时那么亢奋,他边走边盯着浏阳,“二师弟,没想到你还有颗美人痣。”
美人痣这三个字让浏阳嘴边肌肉抽动,他抱着木剑,面无表情道,“师兄,我脸上长花了吗?”
“花倒是没有。”陆慎行闻言,目光不离半分,勾了勾唇道,“二师弟的脸想必光滑的很。”
额角青筋蹦出,浏阳扭头,“师傅,师兄被妖物附身了。”
万贯骞正在纳闷叶怀跟他合作的目的,压根没听。
后面的宁缺看着前面的人,不知道他什么也能把御剑控制的像大师兄那样好。
在陆慎行还盯着自己看时,浏阳终于变了脸色,“大师兄,请自重。”
陆慎行的眉毛上挑起一个弧度,转身去看了两眼万贯骞,越看越妖,说是一条蛇妖他都信,应该不是目标。
余光捕捉到了什么,浏阳若有所思,抱着木剑找了僻静的地方练剑去了。
陆慎行忽然对身后的小胖子姜望初说,“牛肉干给我一点。”
姜望初脚步一停,他满脸都是不舍得,“大师兄,你有两个厨子,想吃什么没有啊?”
“牛肉干。”陆慎行转身。
姜望初忍痛抓了一把递过去。
陆慎行拿着牛肉干蹲石头上吃了起来,思绪乱七八糟,进展丁点没有,前途一片黑暗,他只能靠吃东西来发泄发泄。
回到房中,想不通的万贯骞来回踱步,索性把姜望初和宁缺叫到面前,询问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师傅,那叶怀对大师兄出手了,你猜怎么着?”姜望初激动的满脸肉都在抖动。
万贯骞的右腿往左腿上一翘,大长腿若隐若现,他露出一个笑容,妖媚自带,“望初啊,你猜为师是猜还是不猜?”
姜望初瞪大眼睛,看直了,他咽了一大口口水,“我猜我猜我……”
边上的宁缺快绷不住了,他抢先一步开口,有着难以掩饰的敬慕,“大师兄一招就挡住了。”
脸上所有妖媚之色瞬间褪去,万贯骞神色怪异,手指拨弄白发,喃喃道,“一招?”
他最清楚白风起了,除了吃喝拉撒,跟几个侍女玩闹,看看花写写诗,在一帮弟子面前摆摆样子,什么也不会,难不成是白家又给了什么法宝?
万贯骞挥手让宁缺他们出去,又叫来陆慎行,也不说话,在椅子上摆了几个姿势,最后直接阖上了眼皮。
落在陆慎行眼里,就是搔首弄姿。
几瞬过后,万贯骞发觉这个大弟子的元神有异样,他猛然睁开眼帘,刺骨的寒意笼罩,不见一丝散漫,“你是谁?”
陆慎行一言不发,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
“霸占了我徒儿的肉身,连姓甚名谁都不敢说是吗?”万贯骞轻嗤,掌间光芒万丈,化作一柄长剑朝陆慎行刺去。
陆慎行纹丝不动,瞳孔收缩,剑尖离他一寸时,他被剑气逼的脸部皮肤生疼,仿佛是要一层层撕裂开来。
就在这时,以气凝聚的长剑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粉碎。
前一刻还在椅子上的万贯骞已经站在陆慎行面前,震惊道,“师叔祖?”
“……”
接受不能的陆慎行消化了一下,完全搞不懂是自己哪里导致万贯骞误以为是什么师叔祖,他按住跳起的太阳穴,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是。”
“你是师叔祖?”万贯骞语无伦次,颠来倒去的问,“师叔祖?”
“我是。”陆慎行已经找到感觉,他的目光是被认出的无奈,还有那么点欣慰。
“你真是师叔祖?”万贯骞依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真是。”陆慎行微昂首。
第55章 有一天我成了大师兄。
修真世界的夺舍还魂不在少数,陆慎行一开始还没想到这点,直到万贯骞错把他当成故人,他别无选择,只好顺水推舟,成了师叔祖。
这乌龙来的蹊跷,里不是都提到什么印记烙印之类的东西吗?他的灵魂来自不同空间,虚拟跟真实应该不可能重叠才对,难不成他和那个师叔祖有他不知道的神奇相似之处?
陆慎行忍不住想唱起来,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师叔祖,你不是灰飞烟灭了吗?”万贯骞揪着这个疑惑不放,师傅在游历前告诉过他,说师叔祖悟性远高他人,是离仙路最近的一个,却在渡劫的最后一刻受心魔侵蚀,无缘仙道,落得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
陆慎行把一盏茶喝完,抛出去几个字,“一缕元神留了下来。”
而后他依靠看过的那些修真东拼西凑,扯出了一段修仙路上的艰辛和对岁月无感的漠然,还有以一缕元神游荡天地间的寂寥。
慢慢的,到后来,陆慎行浑然不知露出那种悟透大道,却又存有执念放不下的悲凉在眉眼间诞生,万贯骞心里突了一下,有所触动,竟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在大山深处孤独修行的漫长天日。
说的是真有那么回事,亲身经历过,连陆慎行自己都信了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孤身只影修行千万年,没系统,没任务。
原主的记忆对万贯骞这个师傅是轻蔑的,好财,爱卖弄风骚,懒散无骨,实在看不出有哪点做到了为人师表,更与修行高深半点不搭边,陆慎行将探究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收回,能做一个门派掌门,不可能是个好糊弄的。
奇怪归奇怪,既然万贯骞搞错了,那便将错就错。
“以后我还是你的大弟子。”
“是,这蚜嗭蛋……”万贯骞从储物袋拿出一颗绿油油的蛋,斟酌了一下道,“还是交由你保管吧。”
“有灵气滋养即可,至于能不能孵化成功,得看机缘。”
蛋体积跟鸡蛋差不多,重量却大很多,陆慎行放在手里掂量掂量,估计有四五斤,比石头还沉。
“这是璞息。”万贯骞将一块拇指大小的白色半圆形状玉佩递过去,他的凤眼半眯,不动声色的观察。
触摸到的那一瞬间,陆慎行的心里一震,有密密麻麻的熟悉感在手心骤然聚集,向他传递了一个感觉,这就是他的贴身之物。
瞬息过后,陆慎行如同被咬了一样缩回手,不易察觉地握成拳头,背脊渗出一层冷汗,被这种无法忽略的诡异感受给弄的有点毛毛的。
他的额角轻微鼓动,不会是长期穿来穿去,神志不清了吧……
那玉佩上有一头似龙凤又略有不同的动物,体型修长,那就是成年蚜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玉而出,仰天长啸。
陆慎行的嗓子发干,他吞咽了几下唾沫,闭了闭眼睛,那种感受无迹可寻,一切就像是无意产生的错觉。
对面的万贯骞最后一丝疑虑打消,这璞息是师傅传给他的,又是师叔祖交给师傅的,里面的蚜嗭是师叔祖的坐骑,一魂一魄封印其中,平日他拿的时候都无任何反应,刚才却见微弱的红光流动。
蚜嗭蛋出现,师叔祖回来,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陆慎行几不可察的舔了舔唇,他开始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这么妖?”
万贯骞一愣,他掩唇,面带羞涩地微笑,“师叔祖,我这样不好看吗?”说完就伸出一条手臂往椅背上一搭,另一条手臂搁在下巴那里支着,眼波流转间有柔情荡漾,挑起的唇角含着几分妖娆,几分魅惑。
平常人看了,三魂六魄能被摄入大半,陆慎行看着就想扔个钢管过去,他的口气带着揶揄,“你骨头被抽走了?”
万贯骞,“……”
“历练那次我身负重伤,误食了千年蛇妖的内丹,一不小心和他的元神融合了。”万贯骞愁容满面,露出从未出现在人面前的惆怅,“有时候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妖。”
那不就是半人半妖,陆慎行拍拍他的肩膀,挺好的,有两种属性,冬天肯定不怕冷了。
万贯骞捏着玉佩,“这璞息……”
“别给我!”陆慎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他极快地恢复如常,正色道,“密境凶险多,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沉吟一刻,万贯骞想到了什么,“有婆娑花盛开的地方是死地,那里幻境重重,切记放下七情六欲,莫要受了迷惑……”他停了下来,轻笑一声,风姿动人,“师叔祖肯定都知道这些,那我就不多说了。”
我他妈一点都不知道,陆慎行烦躁的起身离开,打算去找三个师弟聊会天。
推开窗户,万贯骞望着如泼墨般浓黑的苍穹,天生异象,必有祸事。
院里的树墩上,本来在打坐修炼的浏阳一张脸黑漆漆的,他抱着胳膊一声不吭,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
草地上的姜望初嘴巴不停,隔一会就塞进去一根红薯干,像一只肥松鼠。
坐在树上的宁缺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嘴角,大师兄从来没把他们一起叫来,今日很奇怪。
当陆慎行说一起聊聊过去谈谈心愿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怪异之色。
陆慎行挥手让给他扇风的侍女下去,漫不经心道,“大师兄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一些。”
大师兄真的是要跟他们谈心,而不是随便说说,三人更加怪异了,这种看似如手足般亲近的氛围是怎么出现的?
会不会是大师兄突然悟出什么了?
“二师弟,你想成仙是吗?”陆慎行看向浏阳,直白的甩出去一句。
这话说的就跟“你想吃饭是吗”一样寻常,浏阳面无表情,目中有坚定的情绪闪过,转瞬消失不见。
“大师兄,我和二师兄一样。”姜望初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嘿嘿笑道,“想成大道,踏仙途。”
你还是去当厨子拿大勺比较容易,陆慎行又去看小师弟。
树枝悉悉索索响,几片树叶打着转地落下,宁缺跳下来,蹲在陆慎行身边,有点害羞的挠挠头,“大师兄,我想当制符师。”
浏阳和姜望初都神色不变,似乎早就知道宁缺的想法,陆慎行暗自琢磨制符这两个字。
“叮,请陆先生在五分钟内完成两百个伏地起身,计时开始。”
“……”陆慎行眼角抽抽,世界处处都是坑。
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陆慎行一脸淡定地往地上一趴,又一脸淡定地撑着地面起来,面部轮廓绷的紧紧的。
原主是个蜜罐子养大的小少爷,这副身体的体质一般,两百个伏地起身做完,跟一夜七十次的消耗没多大差别。
噗,姜望初捂着嘴巴跑了,远了还能听到他底气十足的大笑声,肺活量是真的好。
脑中系统的机械声终于姗姗来迟,提示任务完成,陆慎行粗喘一口气,趴地上起不来了。
“大师兄,我能笑吗?”宁缺的眉毛揪着,忍的很辛苦。
陆慎行呼吸粗重,冷眼一扫,“不能。”
宁缺委屈的哦了声,浏阳人已经走了,借着昏暗的光线,隐隐可见唇边僵硬的弧度,估计是憋的不轻,那人一贯的高傲,瞧不起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变得好玩多了。
“还在看什么?过来拉一把。”陆慎行低吼了声,做久了,体力完全跟不上,看来有必要锻炼锻炼了。
宁缺连忙弯身拽起陆慎行,边看他的脸色边询问,“大师兄,你刚才在做什么啊?”
“牛肉干吃多了,撑的。”陆慎行拍掉身上的土,活动着手腕随口道,“小师弟,你劲挺大。”
“嗯!我有力气的,我可以单手抱起大师兄。”宁缺细长的眼睛黑亮,跃跃欲试。
陆慎行一点都不想试试,“不早了,洗洗睡吧。”
“我得练会御剑。”宁缺挥挥手,一溜小跑着走了,心里偷着乐,大师兄不一样了,以前都不跟他说话。
陆慎行回到住处,是个清雅的小院,早就等候的侍女们纷纷低头去给他准备洗漱用品。
门被推开,陆慎行跨步进去,床上鼓了个包,随着他的脚步声,包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那少女啊了声,娇羞的垂下眼帘,“少爷。”
陆慎行脸一沉,这副身体是寒性体质,畏惧寒冷,原主从小到大,每日都有一个侍女过来给他暖床,他要搂着当暖炉睡,人是百里挑一,个个还都必须是光着的,久而久之,成了日常之一。
“下来。”陆慎行拉开椅子坐着,冷声命令,“穿上衣服。”
侍女吓的脸就白了,她慌慌张张地去拿衣服,从床上下来往地上一跪,乌黑长发披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面染胭脂红,淡淡香味萦绕。
眼前一幕活色生香,陆慎行是软的,蛋都是凉的,他的食指扣扣桌面,“传下去,以后取消侍寝。”
侍女惊讶地抬了下头,对上一双寒星四射的眼睛,她不敢再看,颤声道,“是。”
没了暖炉,陆慎行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把脚捂热,早上起来他的脸色不好,侍女们都轻手轻脚的伺候,唯恐惹到了主子。
陆慎行去了前风殿,那里的弟子看到他一人,没侍女抬椅子也没扇扇子的,都忍不住擦擦眼睛,稀奇了。
“风起,来了就坐下来。”万贯骞盘腿坐在上方。
陆慎行坐了一会,精气神好了很多,灵气是无形无色的,看不到抓不到也摸不到,他第一次体验到了。
“浏阳,风起,你们一组,望初,小缺儿一组……”万贯骞懒散的念出今日对练的弟子名字。
选了个偏僻的空地,浏阳木剑一指,“大师兄,请。”
陆慎行拿起木剑,“二师弟,请。”
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陆慎行一开始只是防守,浏阳怎么攻,他就怎么躲,后来找到点类似刀光剑影的感觉了,自己怎么想,剑就怎么动。
两人都保持练习的节奏,不动真格。
十几个回合下来,浏阳一向不露喜怒哀乐的脸上出现清晰的惊诧,握住木剑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全然不顾被伤到的手背高高肿起。
“二师弟,你的手没事吧?”陆慎行皱眉说道,“给大师兄看看破皮了没有?”
“无事。”浏阳把手背到后面,一成不变的音调里透出几分不自在。
一直围观的万贯骞摸摸下巴,挥动衣袖走了。
宁缺擦掉额头的汗,目光紧盯着那个修长如青竹的身影,耳边是姜望初砸嘴的声音。
“小师弟,你发什么呆?”
“我想和二师兄一样厉害。”宁缺自言自语,这样就能和大师兄一组了。
姜望初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缺咧嘴,露出两个酒窝,“三师兄,我们再来。”
姜望初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被宁缺攻的往后直退。
“二师兄竟然输了一招。”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弟子们都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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