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快穿]门越来越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作者:西西特
正文 第25节
[快穿]门越来越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作者:西西特
第25节
转眼入冬。
陆慎行从校门口经过,门房扬起手中的白色信封,大声喊,“张老师,你的信!”
“谢谢。”
陆慎行撕开信封,把信纸摊开,漂亮的字映入眼帘,来来回回就一句话,铺满了整张纸。
老师,我想你。
第83章 我成了理科班班主任
陆慎行将信收进抽屉,他坐在椅子上抽了两根烟,理智横扫万千感慨。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一切照旧。
腊月里,吴原没回来,年二十八他才出现在陆慎行的面前。
他的头发理的很短,长高了,那双眼睛黑亮,如水洗刷过,英俊的轮廓也越发清晰明朗。
陆慎行抱着卷子和书,他腾出手拿钥匙开门,刚跨进去两步,背后撞上来一个身体,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上来就亲。
卷子洒了一地。
在火热交缠的空隙里,陆慎行看着情不自禁的少年,“你不是说过年不回来吗?”
吴原搂着陆慎行,埋头深深的吸着他脖颈里的热度,和那抹茉莉花香,哑着声音笑,“太想了。”
之后两人又吻的不分彼此,恨不得把对方一寸寸拆了,吞入腹中。
陆慎行的手伸到吴原的衣领里,吴原打了个哆嗦,那股冰凉从后颈开始,一路往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年纪大了。”
吴原,“……”
他把陆慎行的手握住,放到嘴边呵气,蹙着眉头说,“老师,以后别提那话了,我不喜欢听。”
陆慎行被他搞的差点萎掉。
两人提枪观火,下一刻就全力出击,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响了。
战争过后,满地狼藉。
窗户没关,冷风来回穿梭,陆慎行捡起地上的秋裤,“吃饭了吗?”
吴原裹着被子,手在被窝里穿毛衣,“没有。”
陆慎行去下面条,放了几根菜叶和火腿肠,端出来时样子看着还不错。
吴原穿好衣服下来,他的腿打了个摆,酸麻沿着腰扩散,滋味非同一般。
挑衅的是他,一败涂地的也是他。
陆慎行把枕头放椅子上,吴原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去,他吸了一口气。
“我说行了,你要个没完。”
吴原面皮薄,顿时就红了,他害羞的咳了一声,跟之前一个劲说还要的那人截然不同。
“赶紧吃,一会就冷了。”
陆慎行把卷子收收放起来。
吴原端着面吃了两口,他说,“老师,你从来没有给我回过一封信。”
“回了。”陆慎行说,“我在心里回的。”实在做不到那么肉麻,在吴原身上,他已经打破了常规。
吴原嘴角抽搐。
晚上陆慎行和吴原躺在床上看电视,不大的屏幕里放着动画片,大头儿子又闯祸了。
早上起来,陆慎行看到无名指上圈着一个银戒指,没什么花纹,简单纯粹。
尺寸刚好。
陆慎行拍拍枕边装睡的少年,“戒指不能随便拿来送人。”
吴原抓抓头发,“所以我才想送你。”
陆慎行要去摘戒指,吴原按住不放,“别摘,我想你一直戴着。”
“回头别人问我,我怎么说?”
这个年代保守,戒指的意义只有一个,还不能把戒指当装饰品随便戴几个。
吴原蹙眉,“你就说……说是你……”后面那两个字他迟迟没说出口。
陆慎行挑唇,“老婆送的。”
“……”吴原臊的火烧火烧的,“你可以说是爱人。”
陆慎行低头亲亲吴原的脸,刚要再调侃两句,砰砰拍门声传来。
“谁啊?”
“我是你爸!”
陆慎行和吴原大眼瞪小眼,两人同时跳下床。
吴原胡乱抓起自己的牙刷杯子往包里塞,慌忙去穿衣服鞋子,穿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袜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陆慎行从床头摸到袜子给他,“别慌。”
吴原紧张的舔唇,他嘶了一声,昨晚被这个男人咬破了。
“我看起来像是在你这里过了夜的样子吗?”
陆慎行瞥他如同鸡窝的头发,“像。”
吴原赶快沾水去按头发,他深呼吸,示意陆慎行可以了。
门口的张大福都快把门拍烂了,他手里提着粥,洒了许多,裤子和鞋上都弄到了。
陆慎行打开门,“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还不是你妈哟,大清早就把我赶出来,要我给你送粥,这粥是家里的……”张大福唠叨的声音在见到吴原时戛然而止。
吴原平静打招呼,“叔叔你好。”
张大福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活这么大岁数,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琢磨着有点奇怪,“儿子,这是哪家的孩子?”
陆慎行,“他是我上一个班的学生,吴原。”
“叔叔,我刚从学校回来,找老师办理贫困生申请的手续,他的印章落屋里了,我是跟他进来拿的。”吴原一本正经胡扯。
陆慎行在张大福看过来时点头,“是这样。”
“叔叔,老师,我先回去了。”
吴原在张大福的盯视下带着背包出去。
陆慎行背对着门,他把手伸到后面,朝吴原挥了挥。
门一关,张大福就凑上前问,“你手上那戒指是怎么回事?跟淑珍复婚了?”比起少年的事,他更在意儿子手上的戒指。
“没有。”陆慎行摩挲了一下,“随便戴着玩的。”
张大福拍桌子,吹胡子瞪眼,“戒指是能随便戴着玩的?”
陆慎行摇头,“不是。”
他咳一声,笑着说,“爸,你又有儿媳妇了。”
张大福懵了懵,反应过来就乐开花了,“真的?那怎么不领回家?我跟你妈都不知道。”
陆慎行说,“他在外地。”
“异地?那怎么生孩子?”张大福来回踱步,“多大了?”
陆慎行摸摸鼻子,“十九。”
“什么?”张大福吓到了,“这么小?”
“你是找老婆还是找女儿?”
“……”陆慎行嘴角抽搐。
张大福问,“你们俩是谁主动的?”
陆慎行挑眉,“这很重要?”
“第一次是他。”辛凉偷吻他,告白。
“第二次也是他,第三次……”
“胡闹!”张大福气冲冲的,“你让一个姑娘主动,像话吗?”还分一二三。
他不是姑娘,陆慎行在心里无语。
张大福敲敲桌子,“今年带回来过年。”他背着手,“婚都结了,我跟你妈都……”
“没结。”陆慎行扶住额头,一不留神就捅娄子了。
“爸,他还不到法定年龄。”
张大福狐疑,“是吗?”那什么法定年龄他怎么没听过。
“嗯,你回去问问大伯就知道。”
“我回去了,粥趁热喝了,你妈起早给你熬的。”
张大福来匆匆,去匆匆,陆慎行揉揉太阳穴,忽悠不了几年,麻烦了。
第二天吴原来了,陆慎行一直在研究他的耳朵。
吴原头皮发麻。
陆慎行亲亲他,“你想打耳洞吗?”
吴原立刻退开,“不想。”
反应还真快,陆慎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就打一个。”
吴原抵死反抗,右耳还是戳了个洞,一颗银耳钉扣了进去,太阳底下,光芒折射在乌黑的发丝里,挺好看的。
陆慎行在郁闷的阶段满足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他以前就觉得吴原的耳朵特别漂亮,很适合戴耳钉。
“不会丑吗?”吴原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陆慎行凑过去亲他的右耳,低笑出声,“很漂亮。”
回到学校,吴原被宿舍几人拉着问了一上午,他愣是没吐出只字片语。
班里的女生都知道吴原有对象,除了羡慕就是嫉妒,看他耳朵上的耳钉,对那个神秘的对象更好奇了。
吴原对她们的好奇若无其事,他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忙碌又幸福,没有多余时间去让自己散漫。
两个春夏秋冬过去,陆慎行在收到吴原的二十四封信后,他买了一张汽车票。
那天吴原无论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没办法平静下来,鬼使神差的,他跑去车站坐着。
每次出现喇叭通知,吴原都会抬头去看,几乎是一个个找,然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当吴原在人群里看到那个男人,他呆在了原地,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他才奔跑上去,一把将人抱住。
陆慎行稳住身子,把包放地上,伸出双臂去抱吴原。
周围的人都说兄弟感情真好。
两人静静拥抱了很久才分开,陆慎行打量面前的少年,眉目俊朗,唇角微微上扬,不笑的时候都像是在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两年一过,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陆慎行拍拍还激动的吴原,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吴原微笑,“一共三班车,等不到你,我下次再来。”
旅馆前台,妇人边看电视边打毛衣,她看了眼吴选和陆慎行,就被精彩的剧情吸引回去。
吴原带陆慎行去订好的房间。
陆慎行看看房间,简陋干净,“多少钱一晚?”
“20。”吴原的下巴抵在陆慎行的肩头。
陆慎行说,“不贵。”
空调的暖气吹着,颤颤巍巍,聊胜于无。
陆慎行和吴原在被窝里四目相视,笑着亲吻,热火朝天。
事后,陆慎行摸到吴原手上的茧,“这么拼干什么?”
吴原拿脚勾着陆慎行,“我要养家。”
第84章 我成了理科班班主任
第二天,要养家的吴原同学醒的很早,他的生物钟是五点,已经成了习惯。
把腰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开,吴原轻手轻脚,去外面绕着四游湖跑了一圈,他拎着早饭回去,床上的男人把被子蹬掉了,一条腿露在外面。
吴原腾出手去拉被子,“老师,起床了。”
陆慎行闭着眼睛打哈欠,困的不行,“几点了?”
“七点不到。”吴原拿了堆在床边的衣服裤子,挨个翻边,趴过去亲陆慎行,笑着说,“老师,我们去逛街。”
“逛街?”陆慎行眼皮立刻撩开,又合上了,“昨晚是谁说腰痛,翻不了身的?”
吴原把手伸到被窝里抓他,笑容不减,“我现在不痛了。”
陆慎行按住吴原,警告他,“别惹火。”
吴原不但没撤,还肆意撩拨,陆慎行被他撩的火气大涨。
过了会,吴原红着脸去洗手,陆慎行睡意全无,神清气爽的坐床头穿衣服。
两人磨蹭磨蹭才出门,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冷不丁有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走了出来。
看到是谁,陆慎行停下脚步,眯着眼睛不语,吴原抿了抿唇,近似偷情被发现的紧张来不及窜出头就消失了。
王徽吃惊的张大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师?”
他是带女朋友林琳昨晚住进来的,打算住到后天上午,准备去补交钱,没料到会撞见老师跟吴原出现在这里。
这是旅馆,他们总不至于是一时兴起,特地跑来开个房间打乒乓球的吧?
而且,老师不是应该在镇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徽脑子不够用了,直瞪着陆慎行和吴原。
十几分钟后,旅馆附近的小公园里,两个同样出众的帅小伙子坐在长椅上,引来晨练的大爷大妈们频频侧目。
王徽不知道怎么说,那几个字说出口太艰难,消化不了,他突然想起了高中的事,顿时睁大眼睛。
“你的女朋友就是老师?”
吴原也不躲,“嗯。”
王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憋出一个字,“操!”
他没有用恶心的目光看待吴原的感情,而是无法理解,“他可是你的老师!”
吴原抬眼,那又如何?
王徽噎住,班里也有一对同性恋,他已经知道男的和男的不一定会得艾滋病,可还是觉得怪异。
每次遇到那两个同学,王徽都假装忽略,但是事情按到自己从小到大的发小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说的了?”吴原准备离开,“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王徽听吴原的口气,什么都明白了,无药可救四个字送给他。
“老师和你不合适,你年轻,念的名校,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老师在镇上教书,他会自卑,有压力。”王徽的理解是正常人都会有的,不过陆慎行不是正常人,自卑不在他的字典里面。
那个男人会自卑吗?吴原的唇角轻抿,有一丝笑意,不可能。
王徽看吴原笑,一脸无语。
敢情自己刚才是放了个屁,他忍不住吐槽。
“老师离过婚,年纪比你大很多,工作一般般,长的也没有多帅,你是不是中邪了?”
吴原说,“是吧。”他站起身,“我去找老师,下次再聊。”
王徽,“……”
湖边有不少人围观,听到他们的声音,吴原的脸色大变,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两个小孩湿嗒嗒的坐在地上打哆嗦,旁边还有个男人,湖水模糊了发白的脸。
吴原浑身冰凉,他大步跑过去,抖着手拍拍男人的脸,惊慌失措,“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
陆慎行按着吴原的肩膀捏捏,咳了几声,“没事,只是脚抽筋了。”
他说完就被紧紧抱住。
“我身上都湿了,你松开,别把衣服弄湿。”陆慎行无奈,他揉揉少年的头发,“别哭。”
王徽站在人群里,喉头梗了好多东西,一一过滤后只剩下祝福。
回旅馆洗了热水澡,陆慎行换上干衣服,边擦头发边说,“你怎么还穿着湿衣服?快去换了。”
吴原站着没动,他的嗓音沙哑,眼睛还有点红,“你的腿好点没有?”
“我只是抽筋,已经好了。”陆慎行亲亲少年的眼角,刚才应该吓的不轻。
吴原闭了闭眼,那一刻他的内心极度恐惧,几乎用尽了全力去克制自己,没有痛哭流涕。
早上湖边救人一事已经被人遗忘,却在吴原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他会努力在医学上取得成就,拼命让这个男人健康。
陆慎行吃了碗榨菜肉丝面,和吴原在步行街逛了一圈就去坐摩天轮,俯瞰城市大好风光。
今天阳光明媚,照的人懒洋洋的,陆慎行有点犯困,他掐了掐眉心,任由吴原摸着他袖口的纽扣。
“王徽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配不上你?”陆慎行半开玩笑。
吴原蹙眉,“你很好。”
陆慎行轻笑出声,“当然。”
吴原握住陆慎行的手,低头亲吻他掌心的纹路,微凉的唇轻轻磨蹭,虔诚而温柔。
“老师,我想成为你的骄傲。”
陆慎行勾唇,“吴原同学,那你还需要努力。”
第85章 我成了理科班班主任
步行街人生沸鼎,王徽在长椅上吃刨冰,旁边坐着一个女生,可爱灵动,是他的初恋和现任女朋友林琳。
“你看那个男生,他扎的小辫像老鼠尾巴。”
“快看快看,那两个外国人牵的小女孩好漂亮,跟洋娃娃一样!”
王徽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
林琳把红豆沙刮干净,语气在克制着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王徽说,“听了。”
林琳哼一声,“那你把我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王徽面不改色,“你说了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要我说哪一句?”
林琳说,“就最后一句。”
王徽慢悠悠,“那你把我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林琳瞪他,“王徽!”
“我说了啊。”王徽一脸无辜,“有什么不对吗?”
林琳把刨冰往椅子上一放,“从早上开始你就不对劲,是你说要带我出来玩的?我才没有跟瑶瑶她们几个去爬山,现在你看看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爱搭不理,我看着就烦!”
王徽呵笑,咬着牙,“那就别看!”
林琳抓起背包走了。
王徽继续吃刨冰,吃了几口,他把刨冰大力砸地上,“简直无理取闹!”
周围另外几张长椅上的人目睹了一对小情侣吵架,男生帅气,女生可爱,挺登对的,吵起架来,模式似乎特别熟练。
王徽独自回到旅馆,他在床上盯着电视,又不知道在跟谁呕气,踹了一下桌子。
敲门声响起,王徽立马站起来,到门口时把脸上的急切收收,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回来……”那个啦字在看到是谁后消失不见。
“老师,你找我?”
陆慎行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你看我像是敲错门的样子吗?”
“……不像。”王徽侧身让陆慎行进来。
陆慎行开门见山,“你早上跟吴原聊了些什么?”导致吴原疑神疑鬼的,带他去做全身检查,还给他配了一套营养食谱。
王徽摸摸后脑勺,“也……也没什么。”
陆慎行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看他伪装的镇定一点点瓦解。
这个男人的目光毒辣,王徽受不了的挠挠头皮,“你现在走在吴原前面,但是他很快就会超过你,你追不上他,然后你们离的就会越来越远。”
“你操心的事还真远。”陆慎行斜眼,“眼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王徽囧了脸,“老师,那什么……我就喜欢胡思乱想,随便说的。”
陆慎行对的目光在王徽身上扫动,“你和你那个女朋友又吵架了?”
一提及恋人,王徽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包括理智和智商,“她不讲道理。”
陆慎行看他,“你找女朋友是谈情说爱的,还是找讲道理的对象?”
王徽和林琳是男女主角,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学吵到高中,情窦初开,两人好上以后继续吵,大学,工作,再到步入婚姻殿堂,把打是情,骂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徽一噎,闹了个大红脸。
陆慎行放在口袋的右手拿出来,将纸条给王徽,“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话直接跟我说。”
王徽抽抽嘴,接了纸条,还有明目张胆的警告。
门轻带上,陆慎行往回走,原剧情里,王徽劝吴原和刘一涵分开,现在剧情一改,刘一涵替换成了他。
在市待了两天,陆慎行坐最早一班车回去。
吴原站在原地望的脖子酸了,他希望自己快点毕业,不再看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
没过多久,吴原买了一部手机,在学校办的卡,包月十块钱,短信三百条,国内通话四百分钟,他的第一通电话就是打的陆慎行宿舍座机。
“老师,是我,吴原。”
那头陆慎行正在大扫除,他的气息有点喘。
吴原察觉到了,他的声音略紧,“你在干什么?”
“打扫卫生,房间都是灰,等不到你回来擦了。”陆慎行笑,“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吴原面上一热,他站窗口吹着凉风,“你把我的号码存下来。”
陆慎行边写边扫显示的号码,“存了。”他腾出手拿扫帚,“没事挂了啊,我还有大半地方没清扫。”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嗯。”
听到他有点失落,陆慎行无奈,“我每天都有想你。”
吴原轻声说,“知道了。”
有了手机,吴原每天晚上都在走廊给陆慎行打电话,聊到手机发烫,才恋恋不舍的挂电话。
那年冬天的尾巴,吴原靠争取来的校园代理工作拥有自己的第一桶金上万元,他省吃俭用,加上每年拿的第一名奖学金,学校对贫困生的资助,打的几份工,零零总总加起来,手上攒了一笔钱,数额不小。
大三下半年开始,吴原跟着院长打下手,利用空余时间关注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商机,学习怎么理财,他要那个男人将来健健康康,衣食无忧。
第86章 我成了理科班班主任
国庆前一周,吴原接到一通电话,是王翠秀打的。
“小原啊,吃过午饭了吗?”
“才下课。”
“哦。”王翠秀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都还好吗?”
吴原蹙眉,“妈,家里出什么事了?”
“小原,你看能不能……”王翠秀的声音吞吞吐吐,“能不能问你们班主的同学借点钱?”
吴原刚从解剖室出来,他的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听到那话时顿了顿,直接问,“要多少?”
“五千。”王翠秀立刻又说,“没,没有的话,一……一两千也可以。”
那头的王翠秀握着电话筒的手有些颤抖,儿子上大学以后就没花过他们一分钱,这几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挣的。
他们从来没过问,也不知道辛不辛苦,难不难。
现在儿子还在读书,顾自己都够呛了,不到走投无路,她根本张不开口。
“钱我可以想办法。”吴原让开过去的同学,走到角落,“你告诉我,家里究竟怎么了?”
王翠秀轻声说,“你爸住院了。”
吴原的唇角一抿,“怎么回事?”
王翠秀言辞闪躲,“就……就是生病了。”
挂了电话,吴原站在水池边洗手,他打了肥皂来回洗了几遍,当天下午就找辅导员请假,买票回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吴原始终很冷静,他没料到一回到家,在听见事情真相后直接破口大骂。
原来是吴东强经常去镇上一家理发店,跟那个理发的女人玩,前天那女人在外地打工的丈夫突然回来,捉奸在床,一怒之下把吴东强往死里打,要不是街坊四邻拦着,早打死了。
“妈把铺子卖了,还差五千。”王翠秀望着自己的儿子,面容憔悴不堪,“小原,你爸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钱够了才能做手术,你看我们要怎么办?”
亲戚闭门不见,村里人一听她提钱,也都找说法拒绝了,她只能依靠唯一的儿子拿主意。
吴原倒吸一口气,“妈,你是不是疯了?他跟别的女人乱搞,你还管他干什么?”
王翠秀攥着两只手,眼睛里有红血丝,“我不管他,就没人管了。”
无力感油然而生,吴原语气嘲讽,“你看看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谁都可以说他,但是你不行。”王翠秀浑身发抖,“他是你爸!”
砰一声响,吴原摔门出去。
他边走边擦眼睛,这么多年了,那个男人脾气恶劣,嗜酒好赌,结交了一批又一批狐盆狗友,游手好闲,一事无成。
除了提供一颗精子,再无别的用处。
整个家都被拖垮了,他永远不懂,自己的母亲那么优秀,为什么要一再妥协,忍受。
吴原无意识的走到母校,他坐在教室外的石阶上,低垂着头发呆。
半个多小时后,陆慎行拿着课本出来,经过时伸腿踢踢,吴原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你们学校十一提前放假?”
“没有。”
陆慎行侧头,“那你这副沮丧的样子是怎么了?”
“我爸的事。”吴原把事情说了。
陆慎行脚步一顿,原剧情里并没有详细写吴原的父母,只交代吴原家境贫苦,最后吴原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写过一段,是一个老妇人来看他。
“手术费还差多少?”
“钱我有。”
吴原的脚尖蹭着地面,声音干哑,“我想你陪我。”
给王翠秀打了电话,陆慎行回宿舍拿上包,和吴原一起往医院去了。
三轮车后面,陆慎行的手被吴原抓着,两人满鼻子都是灰。
“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陆慎行想起那次的走访,吴原和吴东强的关系并不亲,但是对于每个孩子而言,父亲这个角色都是高大的,敬爱的。
只不过那份敬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成长,一点点改变,可以变的越来越深,也可能会渐渐磨灭。
可就算一再失望,父亲仍然是一生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吴原半垂眼帘,“老师,你这辈子都只要我吗?”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所以他理解不了自己的母亲。
“嗯。”陆慎行说,“只要你。”
他的承诺流进了吴原的心底最深处,加上锁,稳稳的固定在那儿,下了根。
医院门口,王翠秀左右张望,她看见陆慎行和吴原从三轮车下来,立马就跑过去,很不好意思的对陆慎行说,“麻烦张老师了。”
“没事。”陆慎行边走边说,“先把手术做了。”
王翠秀的手一下一下搓着裤子,视野模糊,“哎!”
吴原交钱时,王翠秀不停抹泪,陆慎行摇头叹息,有的人生活充满负面东西,老天依然待他不薄,比如吴东强。
妻子勤劳,贤惠,儿子坚强,独立。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人四十八小时左右会醒,但是脊神经受损严重,下半身无法正常行走。
听到这个结果,陆慎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王翠秀表情平静,声音有些颤,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样也好,省的他再往外跑。”
吴原猛地抬眼,又偏过去,到底还是怨恨的。
“张老师,谢谢你跑一趟。”王翠秀说,“小原,你送送张老师。”
吴原把橘子放桌上,转身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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