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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正文 第30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第30节

    “我忽然想起,千岁兰在番语之中的名字是薇薇·米拉碧利斯。”

    “……,萧文成手里拿着的千岁兰,是送给薇薇的!?”

    第145章 死亡之海

    “薇薇?”

    纨贝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脑子里一过,立刻就有了点儿眉目,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金文玲,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萧文成竟然是这般蛇蝎心肠,让他不忍说破。

    “你猜的没错……”

    金文玲接言道,他虽然和萧文成处的还可以,却是个面冷心冷的人,别说是这种短暂的交情,就是处了几年的朋友也可以一言不合江湖不见。

    “也许薇薇在对你告白之后,又和萧文成有了什么瓜葛,而他出于某种目的,将她诱骗到了大漠深处,至于她的生死,现在还不好说……”

    纨贝勒皱了皱眉,现在把事情报告给救援队只会是打草惊蛇,如果萧文成是个隐藏得很深的变态色魔,以那几个队员的城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又没有证据,单凭捕风捉影的说辞根本不可能给这个人定罪。

    纨贝勒有点儿泄气地坐在了绿洲的沙地上面,看着地上盛开的千岁兰,这种不怎么漂亮的植物已经开败了,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好像一只搁浅在海滩上面的章鱼,显得恐怖而丑陋。

    他漫无目的地伸手揪住了一片叶子,扯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地上,那片残破的枯叶却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带着汁液的地方竟然迅速地长出了根须,向沙地里蜿蜒而入。

    “卧槽!?这么神奇。”

    “嗯,千岁兰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只要有一小块残片就会独自生根发芽,再成长为新的植株。”

    纨贝勒听着金文玲的解释,看着那块残破的叶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啦,我们回去吧。”

    “嗯?”

    金文玲深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这么容易放弃,不是你傻白甜的风格……”

    “我哪有?!……傻白甜啊。”

    纨贝勒话没说完,就被金文玲揪住了领子带走了。

    ……

    “文……文玲。”

    纨贝勒从温泉回来,就被金文玲好像抱枕一样地骑住了,他亲密地紧紧贴在他身上,大腿磨蹭着他滚烫的腹肌,却又什么都不做,抬头仰望着帐篷穹顶之上的天窗外面,苍茫浩瀚的星空。

    “嗯?”

    过了一会儿,金文玲才漫不经心地搭腔。

    “内个,是要睡觉,还是要睡我啊?”

    纨贝勒给他勾引得不上不下的,小蘑菇已经苏醒了,可是又不敢乱动。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索性直接趴在了纨贝勒的身上,枕着他的胸膛,摩挲着少年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肌理。

    纨贝勒被他欺负得委委屈屈的简直就要哭出来,这是一种原比十大酷刑还要让人难受的折磨,他的爱人非常清楚人性的弱点,处处都彰显着他身为一国之君所应该具有的玩弄人心的手段。

    “告诉我……”

    金文玲双手撑住了他的胸膛,在他身上托着腮看着他,他的姿态淫靡、表情天真,让他与他紧贴着的部分强烈地跳动了几下。

    “你的打算?”

    “我……我……”

    “我不在意你的打算,不能有危险,不能瞒着我,就够了。”

    他俯下身去,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胸膛上面吮吸出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爱痕,让纨贝勒忍不住呻吟起来,他非常温柔地摩挲着他的长发,眯起眼睛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我想去把她找回来,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的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干?”

    “蜜蜜……”

    纨贝勒叹息了一声,伸手摸到了金文玲的腰,双手紧握,几乎可以握住,他摸着他腰间柔软的嫩肉,仰起头看着天窗外面的星斗。

    “你不知道,求之不得的绝望,你从来都没有过……”

    他摩挲着他精致的脸,带着一种已经据为己有之后的骄矜之气,让金文玲觉得心动,他被深刻地占有过,深沉地爱过,被这个很多人都想要得到的男人。

    “你有过?那种绝望……”

    “有啊,你小时候有多傲娇高冷,自己都忘了?”

    纨贝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个传统的帝都旧家子弟,总觉得人在结婚之前都算是少年时代,那时候金文玲也确实年幼,两个世界的岁数加起来比自己还小一岁。

    “是吗?你看着倒是一直挺乐呵的。”

    金文玲有点儿出乎意料,他一直觉得纨贝勒是个傻白甜,无论什么无情的言语也伤害不了他。

    “哎嘿,我又不是铁石心肠,追不到你肯定还是会受伤的嘛,只不过求之不得的怨气是很深重的,我舍不得对你发泄出来啊,我自己憋住几天,慢慢的那种感觉就会平淡一些,等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之后再去找你,这样就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了。”

    金文玲忽然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上坐了起来,伸手攥住了纨贝勒的手腕,把他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为什么?”

    他言语之间带着困惑,语气很焦灼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一个人,你的龙骨一旦蔓延到了地心,你就能得天下,也能得天下的美人。”

    “文玲,你在害怕什么呢?”

    纨贝勒并没有挣脱他的钳制,他很驯顺地看着他,温文平静。

    金文玲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他的爱太过纯粹的关系吗?他生活在一个等级森严,万事都要讲究因果的时代,他很明白所有人的爱都来源于什么,那是三纲五常镇压之下,由恐惧和敬畏而生发出来的,对于君王无条件的爱慕。

    可是在这样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他陷得越深,就越发没有安全感,这样无条件的爱情让他觉得既甜蜜又可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已经不能没有枕边的这个男人了。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纨贝勒有点儿淘气地笑道,他看到金文玲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忙又找补了一句:“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也不可能停止,不可能放弃。”

    他挣脱了他的钳制,搂着他的肩膀,把金文玲的身体按在自己身上,摩挲着他的背部。

    “如果有了一个原因,比如说你的外表、社会地位、财富和权势,这些东西都是不可捉摸的变量,转瞬即逝,那样不是更让人提心吊胆吗?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了,就是你这个人,你的本体,让我爱着,不能割舍,只要你还存在,我的爱也不会停止,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的话虽然荒谬,却又很有说服力,就连金文玲也不能反驳,他说的没错,没有原因的东西才是人类的信仰,无法轻易改变。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金文玲摸着他的脸,更多时候,换做是纨贝勒在教给他很多东西,这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那么可靠,他正在从男孩儿变成男人,而他何其有幸地见证了这个时段。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儿了嘛。”

    纨贝勒这么说着,却又把头埋进金文玲的颈窝里撒起娇来,他在他面前无需城府,想把自己的赤子之心都献给面前这个曾经君临天下的男人。

    “那我跟你都坦白了,你会让我去吗?”

    “会。”

    金文玲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纨贝勒亲住了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还在说话,口型的每一次变化就好像是在吻他,让金文玲忍不住喘息了起来。

    “我们是盗墓侠侣嘛,要去就一起去。”

    “怎么想通了?”

    “唉,我总不能一直把你关在岩石里吧,虽然我很想……哎哟!”

    ……

    夜风习习,纨贝勒好奇地趴在骆驼背上,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这么大只,趴在它上面,别人会不会因为其实它是一匹马,只是被我压弯了才变成骆驼的?”

    金文玲也骑着骆驼,走在他前面半个驼峰的位置上,根本就不搭茬儿,倒是之前他们结识的那个救援队员让他逗得前仰后合的。

    “纨哥,你这人真逗啊,我原来还以为你们这样的大明星都像金老板一样,美人如花隔云端呢。”

    “艾玛呀,大兄弟,你这话说得真到位!”

    纨贝勒一拍大腿,可怜的骆驼被他震得差点儿卧槽了,纨贝勒忽悠了一下,不敢乱动。

    “你们真热心啊,还要自费去搜救那个失踪的女孩子,不过依我说,其实可能性不大,我做向导也只能带你们在附近几个小时的脚程走一走,再深入,我也没去过,等失踪确认了二十四小时,警方就会排除飞机进行搜救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只管走你的吧,给你捞点儿外块还不乐意。”

    纨贝勒跟这个小兄弟混熟了,说话也不那么客气起来,插科打诨地催促着他快走。决定了去搜救薇薇的时候他就想找个熟人打听一下地形,结果碰到了之前认识的这个救援队员,自告奋勇地想给他们做向导,赚几个活钱儿花一花。

    沙漠里没个向导还真不行,纨贝勒想想也对,就把他收在了麾下,如果平平安安地找到人更好,遇上什么凶险,实在不行也只好回头让苏杭给他洗洗脑好了。

    第146章 胡杨的坟墓

    风沙漫漫,驼铃叮咚。

    一行人在沙漠的绿洲附近晃悠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的光景,除了一些耐旱的沙漠植物和几副骆驼、马匹的枯骨之外,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纨贝勒眼见着金文玲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颊上眼底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已经被风吹得泛红了,心疼得不得了,打算鸣金收兵。

    “小兄弟,咱们回吧,眼看天色也不早了。”

    “嗨,这不就对了?明儿一早就有直升飞机派过来参与搜救了,光靠我们几个人几匹骆驼,在死亡之海里可成不了事儿啊。”

    死亡之海,是绿洲当地的原住民给这片沙漠取的一个诨名儿,透露出当地人对于沙漠的敬意和畏惧。

    那个救援队员听说能回家了,心里都乐开了花,纨贝勒可是许给他不少辛苦费,这一趟如果救了人,见义勇为的名头也给他,若是找不到,起码一个月额外工资也到手了,里外里都是赚。

    “哦嘞嘞……”

    救援队员熟练地吆喝着骆驼,打算带着他们返回驻地,忽然之间就觉得身下的骆驼一个踉跄,转眼已经卧槽在了地上。

    “遭了,是流沙!”

    小队员惊恐地叫了起来,他还算是有点儿经验,虽然慌张,却没有乱了分寸,对就要赶过来的纨贝勒大声喊道:“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骆驼庞大的身形已经基本上陷进了流沙之中,这个可怜的大畜生比人类更加了解死亡之海的恐怖,在最后的几秒钟里,它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梗着脖子嘶叫了几声,竟然认命地主动把头埋进了流沙,身体挣扎的几下,全部被吞噬了进去。

    救援队员吓得脸都白了,骆驼比自己高出许多,如果凭它的经验觉得可以逃脱的话,是不会这么认命地选择自杀的方式来提前结束生命的,这就说明这个沙洞深不见底,连沙漠之舟都已经放弃了挣扎,更不用说是自己区区一个人类了。

    “我们怎么帮你!?”

    纨贝勒在挺远的地方大声呼喊着,他身后站着金文玲,紧紧地架住了他的两条胳膊,表情严峻而冷漠。他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只是要选择的话,自己当然是毫无保留地站在纨贝勒这一方。

    “没用的……没用啊……”

    救援队员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绝望的神情,他无助地举起了手臂,漫无目的地挥舞着,他的视线已经被风沙遮蔽,看不清远处的景物,他拼命地喘息着,想趁着沉入沙海之前储存到足够的氧气,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已经被流沙吞噬殆尽……

    “喂!你……”

    纨贝勒喊了一句,眼见着那人已经消失在流沙之中,大漠的风抚平了那个吞噬人命的伤口,转眼之间地表恢复了一片祥和平静,远远看去沙浪滚滚,温暖安详,谁能想到刚才这里曾经埋葬过一个年轻的生命。

    纨贝勒挣脱了金文玲的手,俯身跪在了地上,他的一只手伸入沙地之中,屏气凝神,探寻着生命的迹象。

    流沙是风化了的岩石,他要试试看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控制它们,让它们归还自己的同伴。

    “……!”

    纨贝勒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茫然地看着金文玲。

    “怎么回事?”

    金文玲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态严重了,刚才他俯身摸着地面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如果可以命令流沙,那么在几分钟的黄金时段之内,那个队员的命还有救,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惊恐的成份在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未来的炼狱之主感到惊讶。

    “我想试试看……”

    纨贝勒站直了身子,表情严峻地看着他。

    “我现在的仙骨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感应可以蔓延到很深的地方……地表以下,确实有生命迹象。”

    “你能把他救出来吗?”

    金文玲稍微看到了一点儿希望,试探着问道。

    “不是他……是他们……”

    纨贝勒很戒备地盯着沙地平静的表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似的。

    “地表以下,掩埋着数不清的生命。”

    “那……也许是很多年前的商队,或者是战争留下的残骸?”

    “不,不是的……”

    纨贝勒盯着脚下的沙粒,语带疑惑的说道。

    “那些生命体,他们都还活着……”

    “活着?”

    金文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神色戒备地盯着地表,这怎么可能,地表以下,竟然掩埋着无数的活人?

    他们是传说中生活在地底的远古族民,还是被无情的流沙所吞噬的枉死冤魂?

    “那现在……”

    金文玲想要开口劝他离开这儿,忽然之间就听见遥远的天际那端传来了一声非常沉闷的声响。

    “遭了,是沙暴!”

    刚才在沙漠里转悠的时候那个救援队员曾经对他们说起过,如果遇到流沙,多半就是沙漠地区脆弱的地表受到了某种气象变化的影响,而产生出的裂痕,流沙现象发生之后,一般都会伴随着强悍的沙漠风暴来袭。谁知道他的嘴是开了光的,一说一个准儿,还把自个儿的小命儿也赔了进去。

    纨贝勒的骆驼这会儿已经卧槽了,根本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金文玲的坐骑也认命地倒在了地上,眼中留着泪水,把头埋进了沙地之中,眼见着只有等死的份儿。

    “文玲,到我身边来!”

    纨贝勒在狂风之中伸出双臂,对几步之遥的金文玲大声呼喊着,这时候狂风已经夹杂着满天的沙尘席卷而来,转眼就要将天地之间的缝隙抹平,将整个儿人间都吞噬殆尽。

    金文玲的双腿已经陷在了沙地之中,举步维艰,他身旁卧槽的骆驼已经被风沙弥漫,只剩下两只高耸的驼峰,金文玲灵机一动,垫步凌腰跳到了驼峰上面,一纵身就扑向了纨贝勒怀中。

    他觉得自己被稳稳地接住了,风沙迷了眼,不能睁开,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瞬之间,所有的沙暴和噪声都消失殆尽,周围一片空灵。

    “文玲。”

    纨贝勒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金文玲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好像失明了一样,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捉着纨贝勒衣襟的手紧缩了一下,立刻就感到他的手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背部。

    “没事,我用岩石封住了四周。”

    纨贝勒点起一缕很熹微的三昧真火,幽幽的火光在完全密闭的空间里面漂浮着,看起来有种不太真实的美感。

    “等一会儿风沙过去,我们就离开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暧昧的灯火造成的错觉,金文玲觉得纨贝勒的脸色好像有点儿苍白,他的声音也有了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变化,好像比前几年更加低沉了一些。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文玲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息,不过他也不知道鬼玺的身体能不能用人类的医理去洞察,他只知道起码他在生理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我没事啊。”

    纨贝勒笑了起来,让金文玲觉得安心了一点儿,他一旦笑出来,还是一脸的傻白甜。

    可是曾几何时,这样的笑容好像越来越少了似的,一路走来,这个男人好像渐渐的成熟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像以前那么任性使气嚣张跋扈了?除了自己和身边的几个近人之外,他似乎和外界的交游越来越少……

    当然这并不是不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成长阶段,相对于女人来说,他们毕竟是孤独的,成年之后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在人生的道路之上负重前行。

    可是纨贝勒成熟的有点儿快,这也许是因为长期和自己在一起受到了影响,又或者是那个勾心斗角的家庭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不管怎么样,他的变化让金文玲觉得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他爱着他,他希望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有自己的爱人那份永恒的无邪。

    “文玲,你怎么了?”

    纨贝勒笑得很暖,伸手把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卷毛蹭了蹭他的颈窝,弄得他很痒。

    他也伸手抱着他的腰,一遍一遍地确认这个人的存在,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是一种对于未来的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是在纨贝勒成熟之后才遇见他就好了,那时候他的三观已经定型,喜欢的人和事物也不会再轻易改变。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呢,什么时候变得患得患失,猜忌多疑?是不是每个人深爱的时候都是这样,想要捉住流动的生命,把它定格在一个特定的时空里,永远不能改变。

    “文玲……”

    纨贝勒的声音从他的颈窝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有时候我就在想啊,我想把你永远关在这样的大石头里面,别人都看不到,我是不是有病?”

    “噗……”

    金文玲笑了起来,拉起他的手。

    “别闹了,你听,外面已经没有了风沙撞击石壁的声音,我们出去看看情况。”

    纨贝勒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把他护在怀中,伸手按动了一下自己召唤出来的岩壁,厚实的岩层裂开了,外面的风沙已经偃旗息鼓,夕阳的余晖照射着沙海,金光灿灿。

    “这是……什么地方……”

    金文玲缓缓睁开被阳光刺痛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胡杨,可又并不是树林,因为那些胡杨都是没有枝桠的,光秃秃的树干屹立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支远征的队伍在死亡之海上面奔波跋涉,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是一片枯死的胡杨林吗?”

    纨贝勒之前带着金文玲找到过一个胡杨的小树林,还在那里安排了温泉给他洗澡,可是这一片树林却有点儿诡异,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显得鬼气森森。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胡杨是非常耐旱的植物,不可能就这样成片的枯死。”

    金文玲拉着纨贝勒的手走上前去,差不多有几十米的地方,他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胡杨林。”

    金文玲回过头来,很疑惑地看着纨贝勒。

    “这些胡杨树,都是被人砍下来之后削成了木桩,人为立在这里的……”

    第147章 被拉长的尸体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纨贝勒很不解地问道。

    据他所知,胡杨是一种非常耐旱的沙漠植物,因为长期为绿洲中的原住民提供植被庇护,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声望,被人们看作是绿洲的保护神树,轻易伤害不得的,如今这么大面积的砍伐,实在是难以理解。

    “除非这个地方是比胡杨还要神圣的……”

    金文玲伸手摸了摸那些光秃秃的胡杨树干,猜测着说道。这就好比牛在印度的地位,虽然是神兽,可是在祭祀的时候也会用到他们,因为享用血食的神在神格上无疑是更加高贵的。

    “比胡杨还要神圣……莫非是祭坛?”

    纨贝勒挺聪明的,一点就透,他看着这片邪门儿的人工树林,总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有点不太吉利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搂住了金文玲的腰,让他紧紧地贴在自己身边。

    若是在一年前,金文玲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即使他们有过了肌肤之亲,他还是处处彰显着自己不容置疑的主导地位,可是在一起生活久了,彼此的棱角都在渐渐消失,这会儿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

    金文玲回头看了看他。

    “你觉得有古怪?”

    “嗯……这地方有点儿邪门儿,很像是……”

    纨贝勒想举金文玲使用人殉的例子,话到唇边忽然又悬崖勒马了。

    “很像是我的活人俑吧。”

    金文玲叹了口气,有点儿感谢他没有说破。

    他伸手摩挲着胡杨的躯干,发现白色的树干上面好像还刻画着暗红色的条纹。

    “这是什么?是装饰用的彩画吗?”

    金文玲自言自语到,一面用指甲刮了一些粉末下来,低头轻轻嗅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戒备起来。

    “怎么了?”

    “这是血迹……”

    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高耸入云的胡杨树干顶端,果然每一根树干上面,都有一团模糊的嫣红,已经干枯萎缩,可是目测起来,却好似一团人类的血肉。

    “挑尸杆……”

    金文玲的眉目紧蹙起来,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让纨贝勒看到这些,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作为万石之王的鬼玺,在遇见他之前,不知道见证了多少人类历史上血腥残酷的丑陋画面,可是他还是想要保护他,不想让他知道太多黑暗的东西。

    “挑……挑尸杆?”

    纨贝勒听得有点儿炸毛儿,光是这个名字就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嗯,这不是祭祀的场所,是一片刑场,他们把人……可能是战俘或者罪犯,用木桩插入下体,挑死在高耸的树干上面,直到他们的尸体风干、滑落下来,所以木桩上面才会有这些暗红色的条纹。”

    “噫!”

    纨贝勒只觉得自个儿虎躯一震菊花一紧,搂着金文玲的腰就不肯松手了。

    “合着这个爆菊是古代就有的啊……”

    金文玲没搭茬儿,拍了拍纨贝勒的肩膀,后者非常知趣地蹲了下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往起一涨身形,就把金文玲举到了胡杨树干的上方,他在他的肩上站直了身子,两人的身高叠加起来,可以勉强看到胡杨树干顶端的那一团血肉。

    “……!”

    金文玲看过之后,有点儿不忍直视,不用纨贝勒扶持,自己一个鹞子翻身的架势,直接从他的肩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地,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文玲?上面是什么啊?”

    纨贝勒上前来扶住了他的胳膊,看样子那东西肯定惊悚。

    “那是……女人的子宫……”

    “艾玛……”

    纨贝勒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上面高挑着的一团血肉,竟然是女子孕育生命的部分,这种刑罚的残忍程度简直有违人性,可是,却又有个说不通的地方……

    “不对啊……”

    纨贝勒发出了质疑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着金文玲。

    “你怀疑的没错。”

    金文玲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古代由于人口匮乏,特别是在战争年代,对于男女战俘的处置方式绝对不一样,杀掉所有的男人,让所有的女人沦为生育机器,是一般国家在战败灭国之后必须遭受的命运,这样大面积的处死珍贵的女性,基本上是不明智的,等于自寻死路……”

    “这得多大仇……”

    纨贝勒紧紧搂着金文玲,他为那些在战争死去的男人感到悲哀,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他们临死之前肯定非常不甘心吧。

    他伸手摸了摸胡杨树干上面的血迹,忽然就觉出不对来。

    “……!”

    “怎么了吗?”

    “就是这里……”

    纨贝勒看着脚下的土地,难以置信地说道。

    他很明确地感应到,在这片女性的坟场底下,掩埋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她们还是活生生的,虽然被掩埋在地下,生命却依然得以延续。

    “怎么回事,经受了这样酷刑,还能活下来吗?”

    纨贝勒自言自语地说道,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胡杨树干上面粗糙的斑纹。

    “嘶……”

    他的指腹被胡杨树干粗糙的表面划了一个小口子,很快地缩了回来。

    金文玲拉起他想要藏在身后的手,捧在手心里细看,低下头去吮吸着他受伤的部分。

    “别……”

    纨贝勒试探着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手腕被他紧紧攥住,很明显不肯妥协,他也只好享受着爱人的服务,他知道他有洁癖,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会很不舒服,他却依然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做了。

    “现在没有消毒设备,感染了怎么办。”

    金文玲停止了吮吸,看了看纨贝勒的伤口,那是个不大的小口子,在他龙涎的作用下已经逐渐愈合了,他口中都是血腥的味道,忍不住蹙了蹙眉。

    “文玲,你快吐出来啊。”

    纨贝勒伸手抵在他的下巴上,让他吐出刚才的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金文玲只觉得脚踝上面一紧,身子毫无预警地被人扯下了地表!

    纨贝勒反应极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腕,却不敢较劲,他通过金文玲的身体可以感觉得到,下面那个正主儿的力气很大,简直不像是人力,反而好像是机械类的感觉,他不可能放开金文玲,只好顺势抱住他的身体,两个人一起滑进了流沙之中。

    “啊啊啊啊啊!”

    纨贝勒怀里抱着他的蜜蜜,一路顺着流沙向下滑行,嚎得非常凄惨,就连他怀里的金文玲都受不了了,干脆腰身一扭直接脱出了他的怀抱,又滑了大概几秒钟的样子,就地一滚单膝着地,稳住了身形。

    他身后的纨贝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头朝下嚎叫着,一头啃在了地上。

    “唔……什么东西?还挺软和……”

    纨贝勒从地上撑起了身子,一低头,就瞧见一个女人的头颅!

    那个女人的嘴张的大大的,已经烂成了一个黑洞,在头上的沙土地缝隙中渗出的微光之下,显得扭曲而惨烈。

    “呕!……”

    纨贝勒也没跟她客气,当场吐了那女尸一脸,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里寻找金文玲的身影,在确定他蜜蜜没事了之后,哭唧唧地说道:“文玲,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太欺负人啦。”

    “谁让你叫得那么凄惨。”

    金文玲也知道自己不厚道,赶忙走过来伸手把他从女尸的身上拉了起来,拿出随身的手帕要替他清理周身的秽物。

    “别别别,脏……”

    纨贝勒往后跳开了好几步,一纵身跳进了流沙堆里来了个沙浴。

    他使劲儿扭动了几下脖子,抖了抖自己的卷毛,抬头看了看这个神奇的沙洞,不大的空隙之中横亘着一根胡杨的躯干,而在胡杨的根部就是那一具已经高度腐朽了的女尸。

    从纨贝勒的角度看,那具女尸的形态非常诡异,她的口腔很明显有被人为撕裂的痕迹,原本属于女人的樱桃小口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整个儿上下颌骨的分离而形成的血盆大口,离她头颅不远的地方,就是那根胡杨树的树干根部。

    纨贝勒看了看女尸横陈的位置,又看了看她被撕裂的口腔,思考了几秒钟。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察觉了事情的真相,只觉得五脏六腑没由来的一阵肉疼。

    “那个女人被插在了胡杨树干上面,随着伤口的逐渐撕裂,自动滑入了这个沙洞之中……”

    金文玲的声音幽幽响起,回荡在狭小的沙洞之内,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噫!”

    纨贝勒浑身一激灵,直接蹿到了金文玲身边,紧紧搂着他。

    “蜜蜜,别怕!”

    “呵……”

    金文玲戳了戳他的腰眼儿,摆脱了钳制,往后退了几步。

    “不对,这女人……”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子的尸身。

    “你不觉得比例有点儿奇怪吗?”

    纨贝勒从比较远的地方去看那女人横陈着的尸体,确实是说不出的诡异,按照她头部和肩膀的宽度,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个身材比较娇小的女子,可是尽管现在女尸是呈现出仰卧的姿态,却还是……太长了?!

    第148章 乌珠

    这具女尸的形态非常不成比例,头部还是正常女人的大小,除了被撕裂的血盆大口之外,头颈和肩部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比例上的问题,而她的躯干却非常诡异,远远地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头颅,被人工地缝合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上。

    金文玲蹲下身子在女尸的附近查看了一下,立刻发现了机关,只见女尸的侧身有一道很不明显的刀口,看样子是非常锋利的刀刃割伤的。

    他有洁癖,不愿意伸手去碰,更不想让纨贝勒沾手,只好站起身子足尖轻点,照着伤口的位置上轻轻一拨,女人的尸体就被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打开了。

    就像一扇门。

    女尸被人为地切割成了两半儿,就好像古埃及盛装木乃伊的人形棺木一样,有所不同的是,这具棺材的本身就是一个人。

    纨贝勒在第一时间伸手拉住了金文玲,把他搂进怀里,伸手捂在他的眼睛上面。

    “你这是干什么?”

    金文玲的声音还算是平静,毕竟他虽为一代令主,那是好听的说法,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年少的暴君,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不是女人,放开。”

    金文玲对于纨贝勒的这种行为有点儿生气,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我知道……”

    身后的男人声音压抑地说道。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嘛,谁愿意让自己的爱人看这些……”

    听到少年的话,金文玲一下子就停止了挣扎,这男人跟自己想的一样,总想让对方只看到世间那些美好的事物。

    “那你呢,你不怕?”

    “怕什么呀,炼狱法典是我写的,唉……”

    纨贝勒揉了揉金文玲的头发,亲了一下。

    刀山油锅,是他的得意之作。

    金文玲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有时候会脸红心跳的少年,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呵……”

    他有点儿自嘲地笑了起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了,快放开我。”

    “那,你做好准备啊,那女人……还活着。”

    纨贝勒说完,缓缓地放开了挡在金文玲眼前的手。

    “活着……?”

    金文玲有些不明白地重复着,再低头仔细一看,饶是他见过世面,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

    只见那个被打开了腔道的女子身体里,五脏都没有被摘除,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的心脏竟然还生机勃勃地跳动着,在女人的身体之中,有个很明显的仰卧过的痕迹,就好像是什么人曾经在这具活着的尸棺之中沉睡过一样。

    “是地母!?”

    金文玲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说道。

    那是他和前来帝都做人质的伴读之间讲过的一个故事。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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