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正文 第33节
[古穿今]升棺发财 作者:王老吉
第33节
一声很嘹亮的啼哭打破了金文玲的思绪,一旁的苏杭还是呆若烧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下来。
“怎么了圣上?”
“你没有听见吗……小心!”
金文玲话说到一半儿,忽然之间盘山路上方竟然震裂了大量的碎石,朝着两个人迎头砸了下来。
金文玲眼疾手快,扯住了苏杭的衣服,把他带入了岩壁上面的狭小的缝隙之中。
“遭了!”
碎石越积越多,竟然挡住了他们藏身的缝隙,成了进退维谷的局面,若是不出去,早晚被困死在里头,若是现在出去,也会被自上而下陨落的碎石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还会掉入山涧之中万劫不复。
“圣上,怎么办?”
“……”
里面是肯定不能呆了,如果出去的话,凭借自己的轻功想要避开碎石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苏杭……就在金文玲正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之间,山体停止了晃动。
“文玲。”
还留有一丝缝隙的山洞外面,响起了纨贝勒的声音。
“是你!”
金文玲很惊喜地跑了过去,内外合力推开了堵在缝隙之中的山石,可是就在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却看到了纨贝勒满是伤痕的脸。
第155章 切肤之痛
“怎么回事?!”
金文玲看到纨贝勒的脸,立刻伸手扯住了他的领子,力气毫无保留,几乎把他那么强壮的身形都拽了一个踉跄。
从理论上来讲,纨贝勒几乎已经算是天下无敌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力值能够把他都伤成了这个样子。
“麒儿,你别激动,不是旁人做的。”
纨贝勒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了另外一只手,将他从几乎暴怒的金文玲手中夺了回来。
“太傅。”
没有了纨贝勒高大的身形挡住视线,金文玲看清了他身后的人,玉太傅神色严峻地盯着他。
“是玉良纨自己不抵抗,才会被他伤到的。”
“是谁!”
金文玲看着纨贝勒满身的伤痕,发出了潜藏着怒气的诘责,他的禁脔不能被别人乱碰,更何况是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文玲,你先别激动,我原本打算事情平息之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
“你现在就告诉我。”
金文玲几乎想要打他两下,可是他身上的伤,也实在是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下手了。
“凭他是谁,我也不怕。”
“呵……”
纨贝勒苦笑了一声。
“我不是担心你害怕,我是担心……你心疼。”
“……?”
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时一见面就掐,斗得跟乌眼儿鸡似的,怎么这一回倒好像是约好了一样,都是这样语焉不详。
“麒儿既然来了,你就带他过去看看吧,现在它刚刚发泄完了怒气,应该不会有危险的,这件事说起来,也该是你们一起承担。”
玉太傅说得轻描淡写,一面对金文玲身后的苏杭使个眼色。
小妖精儿倒是很有眼力价儿,屁颠儿屁颠儿伺候着老太爷下山去了,只留下他们夫夫两个独对漫天风雪。
“文玲,我背你上山吧,我们在山上有一个露营的地方,这雪越下越大,早点儿上去,别冻坏了你。”
金文玲看着纨贝勒的伤,伸手向他的腰腹间一探,摸了摸,还好没有伤着骨头。
他爬上他的背,搂着他的脖子,莫名替他委屈。
“我是不是没用?”
“文玲,你怎么会这么想?”
纨贝勒背着他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他没有选择穿过山体,就像个古代背着媳妇儿回娘家的男子那样,很老实地一步一步走着,与他闲谈。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纨贝勒又自说自话地找补了一句:“那你以前瞒着我蚕马的事情又是为什么?”
“……,这件事也关系到你的过去吗?”
“嘿,怎么说呢,这事儿,怪难为情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你来倒也是帮了我的大忙。”
纨贝勒说了一车话,金文玲一句要点也没有捉到,不过从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非常棘手的硬茬子,他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山路的颠簸,把脸颊贴在他的颈侧蹭了蹭。
“嗯,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
“嘿嘿。”纨贝勒很亲密地回蹭了他两下。
他们走了挺长的时间才爬到了半山腰一处相对来说避风的山坳里,金文玲眼尖,远远地就瞧见了纨贝勒的露营地。
“你每天晚上就是睡在这里吗?”
“嗯,白天在外景地录节目,晚上回来睡。”
金文玲从他的背上爬下来,闪身进了帐篷,里面有相隔很远的两个睡袋,看来就算和玉太傅暂时达成了一致,纨贝勒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候依然势同水火。
两个铺位都收拾的干净整洁,其中的一个睡袋上面,叠着见棱见角的豆腐块棉被,一看就是纨贝勒的杰作。
金文玲在他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一伸手就摸到了睡袋里面的东西。
《育儿大全》、《二胎时代的另外一种选择》、《睡前故事一百篇》……
甚至还有纸尿裤、拨浪鼓,各种不符合逻辑的物件儿。
要不是亲眼见到了纨贝勒的身材,金文玲简直觉得这个铺位的主人是来这里待产的。
“文玲,我在外面的石灶上给你煮了咖啡……”
纨贝勒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一进来就瞧见金文玲拿着一本《二胎时代》正在面无表情地读着。
“额……”
“怎么回事?”
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什么情绪,接过了纨贝勒手上的咖啡轻啜起来,晃了晃手上的书本。
“是……”
纨贝勒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脚下的山体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哄好了的!”
纨贝勒显现出戒备的神色,伸手挡在金文玲的身前。
“是谁的哭声?”
金文玲又听见了那种声音,别人都说那是风吹山岚发出的回响,可是却叫他莫名觉得悲伤。
“你也能听见?”
纨贝勒回过头去看着他,他的神色之中含混着紧张和悲悯的情绪,让金文玲觉得心疼。
“走吧,文玲,我带你去见他。”
纨贝勒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露营地。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扑面,马滑霜浓,金文玲和纨贝勒互相搀扶着前行,他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往哪里去,心情却紧张得不行。
“到了,就是这里。”
纨贝勒手搭凉棚,指了指前面。
金文玲冒着风雪勉强抬眼,前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座光滑突兀的雪峰。
“什么?”
“你仔细看看。”
纨贝勒没有多说,他提示过之后,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金文玲在他怀中,勉强避开了大半的风雪,稳住了视线,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
雪峰被肆虐的狂风刮掉了顶上的积雪,显露出一种玉质的质地,半透明的山峰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胎儿的形状。
金文玲由于长期倒斗的缘故,粗通山河地理,目测过去,半透明的雪峰横亘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中间,这个巨大的“胎儿”起码也有几十层楼那么高的身量,它的头部朝下,四肢蜷缩,与人类的胎儿在母体之中的位置非常一致,看上去应该是一种快要临盆的状态了,整个儿雪峰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包裹着史前巨兽尸体的琥珀,震撼着金文玲的视觉。
风雪刮过山谷,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哀鸣,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啼哭夹杂其中,虽然低沉,却那么无助。
“这是什么……是谁?是它在哭吗?”
“文玲,这是你的孩子。”
纨贝勒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深刻的幸福和心疼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我的……?”
金文玲想要问问纨贝勒他为什么会那么说,可是比起知道原因来,他又觉得很急迫,想要到那个昆仑胎身边去,他挣脱了纨贝勒的怀抱,在风雪之中朝着那座雪峰艰难地奔跑,到了最后甚至动用的轻功,几个飞身就跳入了两座山峰夹杂着的那个相对狭小的山窝里头。
纨贝勒紧随其后,终于还是慢了一步,金文玲的手已经碰触到了那块半透明的雪峰。
“文玲,小心,孩子心性未定!”
就在纨贝勒捉住金文玲手腕的那一刻,婴啼的声音消失了。
山谷之中只有风吹山岚的呜咽之声,却不在哀婉,只是寻常山风的声音。
“它为什么要哭,它……”
金文玲转过身来,这才想起询问纨贝勒其他的细节,他刚才听到昆仑胎的哭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眼睛开始发红,心脏都被纠结在一起。
“文玲。”
纨贝勒隔着玉质的山峰看着已经沉静下来的昆仑胎。
“你还记得吗?你刚刚把我从傀界救回来的那个晚上?”
“嗯,怎么了?”
他当然记得,那个被别人觊觎之后夺去的爱人,终于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们不顾一切地相爱,整个晚上,所有的记忆都还是那样鲜明。
“那时候,我用岩石封住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我们,很多次,你记得吗?就是那一次,我猜……”
纨贝勒看到胎儿已经稳定下来,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气色也随着回忆而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你的龙气,含混进了我从龙脉之中幻化出来的岩石里,形成了它,它是我们的孩子。”
金文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回过头去看着那个被冰封在雪峰之中的巨大的胎儿,光是它的头部就有十几米那么高,现在离得进了,更加感到一种渺小的人类在巨大的事物面前所感受到的那种深沉而恐怖的压迫感。
可是让金文玲自己都觉得讶异的是,他并不害怕,甚至也不怎么震撼,他看着那个胎儿已经成了形的非常清秀的眉目,很想能够把手伸进冰层之中去碰一碰它的脸。
“它不冷吗?睡在这里。”
“它是万石之王的孩子,不会在乎人间的四季变化的。可是……”
纨贝勒摸上了金文玲按在冰面上的手。
“它现在很疼,所以才会哭泣。”
第156章 成长
“很疼?是什么意思……你帮帮他。”
金文玲看着那个巨大的胎儿紧闭着的双眼,虽然它好像巨石一样矗立着,没有过任何移动的痕迹,可是那夹杂在风雪之中似有若无的啼哭却又如此真实。
“它正在经历分娩的痛苦,由于母体是整个儿岩层,并不会有什么痛感,所以阵痛就全部反弹给了胎儿。”
“……!”
金文玲不是女人,可是凭借常识也会知道生育是十二级疼痛,人类所能承受的最大痛苦,这样的痛苦将会全部由他的孩子承受。
“它也会感觉得到吗?十二级疼痛。”
纨贝勒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金文玲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文玲,我快要承受不住了,我不想你知道这些,可是又很想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到我的身边,人类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它正在经历的是从这个巨大的昆仑胎,蜕变成人类婴儿的过程,你明白吗……”
纨贝勒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他很少流泪,从不曾哭出声音,可是这一次他的头却在金文玲的肩上颤抖起来。
金文玲抱着纨贝勒,摸着他宽厚的肩膀,他看起来那么无助,就连自己也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心情,这样无能为力,恨不得用自己全部的身心去代替别人受苦的心情。
他抬头看着那个巨大的昆仑胎,两旁的山体正在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不断地压迫着它,将它巨大的身形慢慢打磨成一个普通婴儿的形状,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我出生的时候,一定是我的母亲分担了这种痛苦,那种疼痛可以瞬间夺去人类的生命。”
纨贝勒倾听着风雪之中夹杂着的啼哭,阵痛又开始了,最近几天,昆仑胎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它几乎每天都在缩小,到了现在几乎可以看清楚容貌的地步,可正是因为这样,它所承受的痛苦也在不断地加剧。
他把手贴在岩壁上面,安抚似的摩挲着,同时,身体竟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
纨贝勒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金文玲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抱着他,不断地摩挲着他的头颈。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婴啼终于平静了下来,纨贝勒也试探着放开了环抱着山体的双手。
“你在替它分担痛苦,是吗?”
他捧起了纨贝勒的双手,上面属于人类的皮肤已经焦灼,从撕开的裂缝之中,隐约可见好像烧炭时木炭裂开所产生的火红色条纹,在人类的身上,会是一种怎样的痛感。
“下一次,我来。”
“不行!”
纨贝勒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威严,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金文玲说过话,但是现在,他正在触及他的底限。
“我可以的,玉良纨,别让我恨你。”
金文玲推开了纨贝勒伤痕累累的身体,伸出手去摩挲着玉质的岩壁。
他们站在风雪之中很久很久,时间长到雪地靴已经基本上被皑皑的白雪全部覆盖起来,婴儿的啼哭声再也没有响起。
“文玲,你真会哄孩子啊……”
纨贝勒在他身边散发着和煦的暖意,帮助金文玲暖暖身子,他们站立的地方,周围的冰雪都在不停地融化着。
“我觉得,也许是龙气安抚了它。”
金文玲触摸着玉质的岩层,看着里面安睡的胎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它的眉眼比刚才舒展了一些,不再是紧蹙的模样。
“它怕你,不敢哭,遗传。”
金文玲没有因为纨贝勒的俏皮话儿对他动手,他很庆幸自己能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为他的家人。
……
“文玲,文玲。”
“嗯……”
金文玲醒了,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全身蜷缩在睡袋里,连同睡袋一起被纨贝勒抱在怀中。
“孩子呢?!”
他缓了几秒钟,立刻就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
“不是吧,我都快冻死了,你只想着那个小兔崽子啊。”
纨贝勒有点儿吃醋地说道,完全忘了这样说孩子对家长不利。
“怎么会这样?”
金文玲看着身后的雪峰,难以置信地说道,声音都在发颤,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觉得神奇,才把你叫醒了的,你就连睡着的时候,还抬着一只手一直摸着冰面,后来我也迷糊了一会儿,再醒过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啦。”
巨大的雪峰之中,原本的胎儿已经缩小了不少的身形,更让人觉得讶异的是,随着体形的缩小,胎儿的形态竟然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已经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婴,或者说是个男孩儿更为恰当。
他的五官和四肢都已经成形,逐渐变得修长,身体也不再是倒吊的状态,而呈现出侧卧的体态,四肢上面还残留着婴儿肥,看上去想是洁白的莲藕一样,肉嘟嘟的非常可爱,整个儿孩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年画儿之中抱着大鲤鱼的男孩子,只是他的双眼依旧紧闭着,还看不出完全的长相来。
“你看他的轮廓,肯定很俊俏。”
金文玲隔着透明的雪峰,指了指那孩子的脸。
“啧……”
纨贝勒翻了个白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再帅能比我还帅吗?”
“当然了,他有我们两个人的基因,只看长相的话也知道谁比较英俊吧……”
“臣妾竟然无法反驳。”
纨贝勒偷瞄了一样小男娃窝在阴影里的丁丁,心里很哀怨为什么头胎不是个女孩儿,如果是个小公举的话,他肯定不会吃醋的。
“他这么生长下去,这种趋势将会怎么样呢?”
金文玲隔着岩层轻轻地沿着男孩子的轮廓触摸着,语气里含混着疑惑和担忧。
“会不会……”
他转过身来看着纨贝勒。
“现在还很难说,只有等等看了。文玲,时候还早,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吗?我帮你取暖。”
“不用,你是不是还要去外景地点个卯?”
“我……”
两个人正在交谈,就听见远处是苏杭的声音正在招呼他们。
“圣上、娘娘!”
苏杭由远及近跑了过来,还差十几步的时候忽然间停住了,死死地盯着雪峰之中的那个巨大的男孩儿。
“卧槽,什么鬼!”
“大胆,这是本宫给圣上诞育的嫡长子!”
纨贝勒跳上前去,在苏杭头顶上敲出了一个榧子。
“哇,娘娘出品,必属精品,真的好大……”
“必须的,海纳百川,本宫乃大,先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哦,是太傅让我来的,说还有几个镜头要补,他估摸着圣上在这里肯定比你管用,让你下山去一趟,他还有话要说。”
苏杭动作很不明显地扯了扯纨贝勒的衣袂,显然是玉太傅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和他深谈。
“知道啦。”
两个人挤眉弄眼儿对了个暗号,还不等纨贝勒奴颜婢膝地上前来讨假,金文玲就摆了摆手。
“你去吧,看样子一时半刻也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在这里不会出事。”
“臣妾告退。”
纨贝勒拉着苏杭鬼鬼祟祟地走了。
金文玲心里大概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从他和纨贝勒在一起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彼此都可以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乃至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小动作上面解读到一些零星的消息,他应该差不多对孩子的事情放心了,只要孩子没事,别的他都不在意。
没有了纨贝勒的护持,很快的,周围的气温就开始急速地下降了,虽然纨贝勒临走之前将他的周围都暖透了,还把剧组里几乎一半儿的暖宝宝都给了他,金文玲还是多少会感觉到一些寒意。
才刚刚晴朗了一会儿的天气,这会儿又开始变得彤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转眼已是漫天飞雪。
他摸着冰层的掌心越来越冷,白皙的手背冻得通红,常年拍戏和下斗的身体难免有些伤筋动骨的伤痕,遇上这样的天气,关节红肿疼痛了起来,连带着他摩挲在冰面的手都在不停的打颤。
就在这个时候,金文玲似乎感觉到在冰冷的冰面之下,隐约有一股温润的暖意朝他袭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冰层里的那个小男孩儿好像又在缓慢地移动了,他从坐姿渐渐地演化为了一种长跪的姿态,一只白胖的小手儿微微抬起,莲藕一样的小胳膊先前伸起,呈现出一种往自己这个方向跪爬的姿态,而冰面上原本彻骨的寒意也逐渐带上了温润的成份。
金文玲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冰层有些暖意,他一路舟车劳顿,一直没有睡好,现在这股温润湿热的气息使他觉得安全又疲倦,整个儿人裹在厚厚的睡袋里面,靠着冰层浅浅地睡了一会儿。
……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打了个盹儿,再一睁眼天色又暗了下来,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纨贝勒竟然还没有回来,真不是他的风格,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想看看冰层里的巨婴怎么样了,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他被禁锢在冰岩之中,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男子呈直立的姿势站立着,一只手抬了起来,隔着冰层,摸着金文玲一直没有离开冰岩的手。
第157章 破壳
“文玲!快离开那里!”
金文玲看着冰层里的男子,有些微微地分神,回过神来,就听见纨贝勒在身后呼喊的声音。
“什么……”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纨贝勒拦腰抱住,带离原先的地方。
“他……”
“这个孩子成长得太快了,他心性未定,也许不服管束,你别靠的太近。”
“不会的。”
金文玲摇了摇头,他的目光那么温柔,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不然你以为我身上的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纨贝勒搂住了金文玲的肩膀,强迫他跟自己退到更远的地方。
“老粽子说了,但凡昆仑胎都是一出生就是成人的样子,可是他们心性未定,要严加管束,不然就会大闹天宫,你没听说过齐天大圣的故事吗?”
“我……”
金文玲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之间,他听到了一声很沉重的闷响,紧接着,整个儿山体就开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在漫天的飞雪之中,金文玲隐约看见那个冰层之中的成年男子——自己的子嗣,他的目光似乎不再温柔,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冰层再不停地断裂着,忽然“咔嚓”一声巨响,那男子的双手从冰层之中伸了出来!
他强壮的手臂不停地挣扎着,雪峰因为他的身体而颤栗,似乎再也经受不住来自半神的挣扎,终于崩塌了!
“小心!”
纨贝勒托住金文玲的身子,往后一跃,跳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孩子呢!?”
金文玲挣脱了他的手,朝着前面的冰雪废墟跑了过去。
“文玲!”
纨贝勒抢先一步,伸手挡在了金文玲的身前。
就在那一刹那,冰层之中的男子终于挣脱的最后的束缚,一伸手,就攥住了纨贝勒挡住金文玲的手腕!他的眼神带着很浓烈的杀气,愤恨地盯着他们。
在交手的一瞬间,纨贝勒就明白了,为什么玉太傅跟自己说过要小心这个孩子,他的膂力才一出生就这么强悍,简直跟自己的不相上下,如果换做是金文玲被他碰到,可能现在早就已经骨折了!
“反了!”
纨贝勒怒斥了一声,一伸手将金文玲推在自己的身后,会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朝着那男子的脸招呼了过去。
对方一偏头,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他没有说话,却发出了一声很明显的哂笑的声音,好像在讽刺纨贝勒只有这点能耐似的。
“小兔崽子!”
纨贝勒终于明白以前玉太傅是怎么看他的了,这种有心无力的家长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的滋味一点儿也不温馨和谐,别说二胎了,他现在送他回炉的心都有。
男人几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的目光越过了纨贝勒,很放肆地看着金文玲,与刚才凶神恶煞的眼神不同的是,他在看向他的时候,样子相当温柔。
“文玲,你再躲远些。”
纨贝勒不断地分心回顾着金文玲,那个熊孩子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不会是要俄狄浦斯吧?
果然,那男子直勾勾地朝着金文玲的方向扑了过去,纨贝勒的小宇宙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你这熊孩子!”他的眼睛冒火,皮肤的纹路里面渗出了那种灼热的暗红。
“都给我住手!”
金文玲骄斥了一声,两个乌眼儿鸡似的男人竟然同时停顿了下来。
“文玲,你小心……”
“别搀和。”
金文玲对还在冒烟的纨贝勒发出了警告,一巴掌就把三界圣君糊到了旁边的岩壁上面。
他迅速地脱下自己的野战大衣,裹在了那个男子赤裸的身上。
“来。”
他试探着牵起他的手,把他从雪峰的废墟之中带到了比较平坦的地势上。
“冷吗?”
金文玲一字一句地问道,那男人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金文玲摘下自己登山服上面的两块护膝,蹲身下去替那个男人绑在脚上,稍微做了一下防护措施。
“自己可以走吗?跟着我。”
他觉得他应该是听不懂,可是还是慢慢地对他重复了两遍,牵起了他的手,做出了一个跟随的手势。
那男子的身上一点儿也没有了方才的戾气,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金文玲往山路转弯的帐篷里面走。
满天风雪之中,只剩下纨贝勒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身影,眼看着他们差不多要绕过一个盘山道的时候,才听见金文玲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跟上!”
……
夫夫俩加上了苏杭和玉太傅,一行四个人才勉勉强强把那只巨型熊孩子弄上了车,还要避人耳目,直接杀回了山脚下的酒店,结果机缘巧合又遇上了粉丝探班,不知道是哪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助理把金文玲探班的事情抖搂出去,弄得纨贝勒不得不在山脚下的县城里临时召开小型发布会。
等到收拾完烂摊子,差不多都快要凌晨了,纨贝勒一心只怕那个巨婴又要捅出什么篓子,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招待所。
赶到金文玲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忽然房门被从里面用力推开了,纨贝勒没有防备,直接被门砸在了鼻梁上。
“哎哟!”
他哀嚎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鼻子眼睛发酸,差点儿就要梨花带雨。
“啊啊啊啊,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
苏杭一个箭步蹿了上来,把尸横遍野的纨贝勒薅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文玲呢?”
纨贝勒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看见苏杭手上端着个水盆,里面飘荡着一块毛巾。
“嘘!娘娘噤声。”
苏杭神神秘秘地把纨贝勒拉到一旁,指了指房间的门。
“圣上正在照顾太子。”
“太子?”
纨贝勒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娘娘给圣上诞育的龙胎啊。”
“什么!?”
纨贝勒大手一挥,送了苏杭离开千里之外,自己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是一幅很和谐的画面。
在昏黄的灯光下,金文玲正在给新生的婴儿更换着尿片,他动作轻柔,神情恬淡,一幅幸福美满的五好家庭景象就这样呈现在了纨贝勒的面前,只不过……那个婴儿是个看上去已经成年了的男人。
“啊啊啊文玲!”
纨贝勒心情很微妙地嚎了起来。
“嘘!”
金文玲安抚住了半睡半醒的男人,动作干净利落地将纨贝勒推出了门外,回身掩住了房门。他薅住了对方的领子,将他直接推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你在大惊小怪什么,不要吓到了孩子。”
“孩子!?”
纨贝勒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呵呵哒表情。
“那是孩子吗?天生长着一张叔脸,还孩子呢,老子都比他嫩!”
“你不是说了吗,昆仑胎一出生就是成年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比我更有心理准备,唉……”
金文玲哄了半天孩子,身心俱疲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蹙紧了眉头。
“我……”
纨贝勒有点儿理亏,看着金文玲疲倦的样子,讨好似的窝在他的膝边,伸手帮他捶着腿。
之前玉太傅不是没有警告过他,从古至今,但凡是昆仑胎生的人物,基本上都是以成年人的形态直接出生的,由于身形的差别,他们的心性更加难以掌握,这也是纨贝勒没有马上告诉金文玲实情的原因,只怕他担心,又怕他参与接生会有危险。
可是间接经验和直接经验还是差别很大的,自己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见到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大的儿子,还真是有点儿爱不起来,要是个襁褓之中的小肉球该有多么可爱啊,这就算了,更不能忍的是那个熊孩子竟然还一直缠着他家蜜蜜。
“蜜蜜……”
纨贝勒泄了气似的把脑袋埋在金文玲的双膝之间,撒娇似的磨蹭着。
“以后哄孩子换尿片这种事,就让我来吧。”
“谁来不都一样吗,家务事谁有空谁来做就行了,就跟其他事情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啊!”
纨贝勒地盘意识很强地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了金文玲。
“他是个男人,你怎么能给他换尿片。”
“他如果是女孩子才会不方便吧?你的思维方式真是不可理喻。”
“额……”
纨贝勒一脸我竟无法反驳的痛苦表情,脸色憋得紫涨。
“那也不行,他是个攻!”
憋到最后,憋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
“哦?”
果然触到了金文玲的逆鳞,他冷笑一声,伸手推开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是受了?”
“不不不!蜜蜜你不要误会……”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