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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 作者:墨锦妤

    正文 第15节

    [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 作者:墨锦妤

    第15节

    沈慕白之于袁不破,就好像是老猫身边护着的小崽子。平素看似懒洋洋的样子,实际上,连别人多看一眼,都在意得要命。他绝然舍不得沈慕白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更舍不得,这样的委屈,是自己带来的。

    所以,袁不破注意到那个言门弟子,却没有任何行动。他就是要借着言门的这张嘴,告诉整个修真界,一个和青云宗宗主面容一致,唯有眉间有细小差别的男子横空出世。而且,和青云宗宗主,举止暧昧。

    沈慕白是袁不破的肉中骨血,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刻,就已经和袁不破心意相通了。许或沈慕白想不到袁不破不想委屈他这一层,但是,那种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的傲然,他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最初的时候,沈慕白也曾就得惶恐。谦逊是炎黄子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性格,在此之前,沈慕白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甚至,面瘫这个毛病,更多时候,带给他的是挥之不去的自卑。而当他踏入异世,就很是自然的接受婢女侍童的跪拜,也很是漠然的接受容拓的利用与欺骗。

    非关傲慢或者懦弱,只是沈慕白无端觉得,这没有什么,这些零星小事,只是他漫长又漫长的岁月的小小点缀,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两个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白瓷的杯子相碰,发出悦耳又清脆的声响。嘴角都是有些肆意的勾起,点亮了昏暗的酒馆。这一刻,袁不破和沈慕白,就真的像是一个人。一直以来,沈慕白因为缺少阅历而显现出的稚嫩仿佛一瞬间被抹去。

    虽然可惜,然而,却让人欣悦。可惜他少了年少情况的岁月,欣悦他终于走向了心智的成熟。

    一壶酒,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喝,却也终于要喝尽了。望了望窗外,黑暗已经将整座城池倾没。街边的商户挂起的红灯笼,在冬天入夜的风里明灭。

    沈慕白抄起放在一旁的披风,和袁不破一道走出了酒馆。从清晨就开始飘散的雪花,到了傍晚终于停了。青石的路上铺就了一层细沙也似的雪,踩在上面,有咯吱咯吱的声响。襄樊的雪不像是南方的雪那样缠绵,却也不像是北方的雪那样狂暴凛冽。

    被风一吹,方才喝的小半壶酒反而开始酒劲上涌。沈慕白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粉红,风吹的很是猛烈,刮乱了他的头发,让醉酒的男子生生带出了几分落拓。

    他醉了。

    “阿破,我跟你说”沈慕白回身浅笑着望着袁不破,脚下动作不停,每一个脚印却都小心翼翼,务求一定要踩的完完整整“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雪里踩脚印了。”

    袁不破跟在沈慕白身后走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醉了,他的举止有些肆意,又带着醉酒之后,人特有的执拗天真。赤子一般。

    他已经错过了沈慕白的成长,这种用成熟的身体展露童稚的憨态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袁不破紧紧盯住沈慕白的身影,将他印刻进瞳孔,封存在心底。有些遗憾永远不可能被抹平,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一丝一毫的安慰,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袁不破在听,而沈慕白在说。

    “我小时候啊,没人和我玩。但是下雪的时候,我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说完,仿佛为了印证自己说过的话一样,沈慕白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以前是身体不许,后来,年岁渐长,是没了那个心情。

    袁不破有些心疼。但是,并不后悔。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沈慕白的面瘫脸,是袁不破的小手段。在最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见过他的半身,就霸道的决定,不许他对别人笑。因为袁不破相信,他的半身,一定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笑容。

    他不后悔。如果前事重来,袁不破还是会这样做。情爱之事,你来我往,绝无可能无私。隔绝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悍然的占据那人的前世今生,这才是爱情的最终形态。

    沈慕白原本有七分醉意,两个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条横穿襄樊的江边。沈慕白倏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袁不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肯松手。

    沈慕白低头一看,是一个毛茸茸的,周身雪银的生物。长毛将它的身子变成和白雪一样色泽的东西,除却肚脐部有一撮形似眼睛的红毛,简直就像是一堆大雪球。

    十五年前的沈慕白或许会爱怜的将它抱起,放在怀里细细的哄。然而,如今的沈慕白只是很冷淡的拨弄几下,就从小家伙的身边绕开了。

    雪白的小东西登时急了,咬住沈慕白的裤脚不放,被沈慕白生生拖出去很远。在沈慕白准备掐一个法诀,将这种来路不明的小萌物送走的时候,袁不破忽然开口。

    “算了,咱们随意养着吧,但愿他不吃很多。”

    沈慕白愣了愣,最终点了点头。

    银白色的小家伙顺着沈慕白的裤腿爬了上来,被沈慕白伸手兜住,防止它掉下去。

    而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有几分暗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这货是个啥?

    ☆、第54章 去你妹的到底谁傲娇谁炸毛

    和衣醉倒人怀。

    沈慕白随手抓着银白色的不明生物,而袁不破拥着他,他的眼神已经混沌迷离,清冷的脸上生生拖出一段水红。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手里的小家伙骤然被重重的捏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而委屈的叫唤。

    袁不破瞥了一眼眼中仿佛含着水光的沈慕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将人抄起来抱在怀中,身形微动,消失在很沉很沉的夜色中。

    沈慕白睡得很安稳,因为袁不破抱着他的时候很有分寸,虽然行进速度十分快,却也十分平稳。而那只平白出现在沈慕白脚边的小兽也伸出小爪子勾住沈慕白的衣带,这样,纵使袁不破的速度并没有顾及他,它也不至于掉下来。

    这是步风尘十八岁的冬季。是一年之中最后一个季节的开端。步风尘志得意满,准备着冲击元婴。他不知道自己有怎样的未来,也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磨难,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创造怎样的传奇。

    而沈慕白和袁不破,一个对一切了如指掌,一个对一切心知肚明。可是,那是步风尘自己的人生罢了,他们没有义务去改变他人的人生。也就只剩下了静待,静待一切风烟过尽的时刻。

    然而,在沈慕白昏沉沉醉的时候,袁不破还是去了步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然无声的出现在步风尘的房间。

    将沈慕白放到凳子上,扶着他坐好,袁不破抬手将一缕龙息打入步风尘的眉间,这是当年潜藏在步风尘血脉中的那一缕。在他年幼的时候,因为恐怕龙息压抑腾蛇血脉的觉醒,所以袁不破将它抽了出去,而今,步风尘已经长大,袁不破便又将它还了回来。

    毕竟,对于袁不破来说,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没有道理再收回来。

    至于最后,步风尘会化为腾蛇还是干脆化龙,全看他自己的造化罢了。

    银色的小兽趴在沈慕白的腿上,看着袁不破做完了这一切。忽然喉咙里泛出短促而低沉的嘶吼,竟如同成年的野兽一般。

    沈慕白只是有些微的醉意,然而他放任自己闭上眼睛,只是因为对旁边的那人的信任,而这只凭空出现的白色小兽显然不在他的不设防的范围之内。所以,当这只小兽弓身低吼的时候,沈慕白已经睁开了眼睛。

    已经完成一系列动作的袁不破回身,将低吼的小兽用二指夹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的,恰好是兽类脖颈处的脆弱所在。被突然夹住了那处,白色的小兽眼见着胖了一圈,可以看见周身乍起的毛发。四肢短胖的小兽尽力胡乱挥舞着爪子,但是,却连袁不破的衣角都勾不到。

    见到袁不破回转,沈慕白才安心的闭上眼睛。这是他撒娇的方式,有的时候,当他非常信任一个人,比信任自己还信任的时候,,在那人的旁边,沈慕白总会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安心。以至于,全然不设防,将自己的身价性命,全部托付给那人。

    沈慕白和袁不破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只能静待了。步风尘的灵气已经临近饱和,碎丹成婴只是时间的问题。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步家宅院,袁不破并没有回转流云峰,而是抱着沈慕白去了青云宗在襄樊的别院。

    一夜安睡。两个人自然是睡一张床上的,那只银白的小兽被放到了房间外面,随便它自己找一个地方窝上一宿。

    袁不破侧身睡在外侧,手臂轻轻的搭在沈慕白腰上。他没有死死的搂住沈慕白,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姿态会让沈慕白非常难受。毕竟,他是那种足够体贴的伴侣,只是,这份体贴只针对一人罢了。

    银白的小兽被关在了门外。它和枕黑不同,如果是小姑娘遭受了这种待遇,一定会炸毛得拼命挠门,搅合得人不得安宁。这是只有被爱,被娇纵的小宠物才会有的小小傲娇。有时候,宠物们是比人还敏感的生物,这一星半点的傲娇,会让他们有被爱着的安全感。

    而那只小兽没有。他抬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然后果断的远离,袁不破在房间内自然能够洞察它的一举一动。见它离开,也不做理会,反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而小兽出了青云宗的别院,便兀自运转灵力,一道白光闪过,雪地上哪里还有小兽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银发,星眸,身着袈裟,腕间缠绕一串银制的佛珠。

    佛戡。

    这是一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戏,也没有瞒着沈慕白的意思。佛戡化作的银色小兽,是饕餮的微缩萌版,他只是要对袁不破证明,他也是故人血脉,并且,他也要渡劫。袁不破既然帮助腾蛇,那么同样是故人血脉,没有道理厚此薄彼的。

    袁不破的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纵使达不到知己的范畴,也不能长久的陪伴,但是,因为稀少,所以难能可贵。在没有沈慕白之前,这些零星的朋友,的确成为过他的生活重心。

    是的,生活重心。当一个人的力量达到巅峰,当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的东西,当这个尘世再也不能羁绊住他。那么,让他唯一觉得有趣的东西,极有可能成为他生活的侧重。因为享乐,是万物最初的追逐,所以,难得的欢愉,总是让人珍惜。

    袁不破自然早就知晓,佛戡身上是故人骨血,所以多年之前,才费了些许心力,与他论道,借以点拨。

    但是饕餮这种生物的本身特性,决定了他和步风尘是不同的。

    当年纵横洪荒,两人几乎吃遍了所有能吃的生物。袁不破又何尝无知,其实若非力量不及,饕餮是很想尝尝祖龙的滋味的。袁不破舍不得吃了一个还算有趣的朋友,而饕餮吃不了袁不破。所以,两个人之间才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

    步风尘身负腾蛇血脉,腾蛇对祖龙,是天性里的臣服。所以,袁不破最后才会收他为徒。其实,也只能是师徒了。血脉是很神奇的东西,物种的碾压决定了步风尘没有和他为敌的可能。

    而佛戡不同,佛戡身负饕餮血脉,本性里的贪婪让他随时可能择人而噬。饕餮进食无非为了获取力量,那么毫无疑问,佛戡最像吞噬的对象,必然是袁不破。所以,从一开始,袁不破就打算把他培植成一个对手,而非弟子。

    佛戡和步风尘都是临近命劫。没有获得血脉传承,完整的觉醒整个血脉的时候,他们将那看作成婴的劫云。事实上,凡是身负洪荒血脉的人,成婴的时候降下的不是九天玄雷,而是劫雷。

    度过劫雷,则血脉苏醒,修为一日千里,最终位列万兽山。渡劫失败,则灰飞烟灭,整条异兽血脉自动蛰伏,等待在下一位子弟身上苏醒的契机。

    天道对洪荒的遗老遗少特别残忍,然而到底,留下了一线生机。万兽山是洪荒遗址,多年来的灵气氲养,已经让那里和洪荒没有什么分别。那是拥有了完整血脉的灵兽们的归宿,也是他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在很多年前,万兽山曾对袁不破降下召唤,但是,却被袁不破随手打散。他固守的,不是整个洪荒。若是如此,以他一人之力,必不至于让洪荒倾颓。他固守的,是两三故人,故人不在,洪荒的存在与否,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呢?

    至若后来,他有了更为重要的守护,所谓“小洪荒”之称的万兽山,他就更是不放在心上。

    异兽力量强大,单拉出去一只,也是力量无匹。天道为了平而将他们“圈养”在万兽山,可笑那些异兽竟然会上当。许或他们会说,有的时候,要靠着一点旧的东西,才走得下去。然而,到底是固步自封罢了。

    而佛戡,他没有以人的形态出现在袁不破和沈慕白身边。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妥协。他要展露自己饕餮的形态,然后,取得跟在他们身边的机会。同时,他也是对袁不破表明,他对他的人没有觊觎之心。

    只是对他表明没有罢,至于真的有还是没有,那是只有天知道的事情。

    佛戡一定要跟在袁不破身边。他可以展露本体的形态,甚至可以控制大小,就说明,他的情况其实比步风尘还严重许多,甚至,他有可能比步风尘还早渡劫。

    按说,异兽血脉应当是接元婴的时候觉醒。可是,佛戡又有所不同,他已经是元婴巅峰,然而他当初碎丹成婴的时候,降下的云雷,只是普通的九天玄雷。那是因为,饕餮对自己的子孙,有和其他异兽不同的照应。

    他留下了一道残念,镌刻进子孙的骨血。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血脉不同,所以,及早准备,度过命劫。可惜,纵然如此,饕餮一脉,也仅存佛戡一人。

    佛戡幸运的知道自己命中有此一劫,便用佛法的精深正气掩盖血脉里的邪性,甚至,最后骗过了天道,修成了元婴。

    然而,这个方法不是一劳永逸。在他修成元婴之后,他已经能够化成饕餮的形态了,也就是说,再降落的,一定是劫雷。所以,他必定要缠紧袁不破,拼着他对故人的一丝眷恋,获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何况,佛戡和单纯的异兽,又有不同。万兽山,不是他的归宿。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最终要位列万兽山。两相叠加,劫雷更是非同小可。

    佛戡站在了袁不破和沈慕白的门外,最终身形一闪,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浅浅阖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敢不敢干干净净的灭族?

    沈慕白和袁不破在襄樊勾留了一些时日。事实上,两个人是故意的。因为整个修真界,都为了这两个面容一致的男人而震动。

    青云宗宗主一向是修真界中禁忌一般的存在。仅一人就可怕如斯,几乎可以碾压整个修真界。那么,如果是拥有这样实力的两个人呢?修真界中是否还有其他宗门的一席之地?事关是生存,各个修真派别,无论大小,都派出了窥探的人手。

    沈慕白和袁不破索性以逸待劳,在襄樊别院里任人围观。甚至,兴致所起,袁不破和沈慕白还会在别院里折枝为剑,对上两招。不足三日,各大门派就足以确定,袁不破身边带着的那人,不仅仅是空有和他一般的长相,和他的实力也是相差无几。

    所有窥探的眼光在那一天全部褪去。各大宗门的人已经明白,他们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是因为袁不破想要他们知道他的存在。而达到这个目的之后的窥视,便是打搅。打搅袁不破的下场,没有人想要承受。

    直到有一天,步家家主送上了一封拜帖。袁不破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最终还是接待了步家家主。步非道和十五年前相比,已经鬓染微霜,时间对于常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东西,对待修真之人,虽然宽慈些许,却终归有所限度。

    步非道掌管步家多年,无功无过。在襄樊一地,也算是有所口碑。沈慕白和袁不破并肩坐在正堂宽大的椅子上,两人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隔桌,桌上的茶还冒着浅浅的热气。沈慕白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而袁不破手边的那杯却一滴也没有动。

    步非道被青云宗子弟引进正堂,看到两个人的时候,仍旧有些发懵。纵然他已经得到消息,说青云宗的宗主变成了两个,但是当两个面容一致,唯有眉间有着细微差别的人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免一怔。

    袁不破轻咳一声,对步非道问道“何事?”

    步非道面色十分焦急,若非掌管步家多年涵养下来的风度,他几乎要原地踱步起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步非道才对袁不破答道“叨扰尊主,非道此次前来,皆是因为犬子入迷踪洞府多日未归,近日我步家驻守迷踪洞府的子弟回报,洞府有封闭之兆,若他三日内不归,恐有不幸。”

    步风尘之于步非道,不仅仅是儿子,更是,他们步家的全部未来和希望,所以,步风尘没有长成独当一面之势的时候,步非道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迷踪洞府是五百年前步家飞升的大能给子孙留下的洞府,每个步家成年的子孙都要进入此地历练,洞府之内或有陷阱和危机,但是都不致命。而进入洞府的子弟也大多都有三两收获,或是法器,或是丹药。毕竟,这是步家先祖留下福泽子孙的,而不是让子孙殒身于此的。

    这个洞府的入口,是飞升的老祖亲自下的禁制。破解的方法要么是步家血脉,要么是修为高过步家先祖的。

    这个洞府已经存在了整整五百年,皆是安然无恙。这一次,却不知怎的,在这一批步家子弟进入之后不过三天,洞府却要封闭。

    沈慕白听步非道说完,手指倒是微微一动。他还记得,《仙弦》里说,步风尘进入迷踪洞府之后,获得了本名武器,裂天弓。同时,也引动了一直在金丹边缘的灵力,干脆就在迷踪洞府里碎丹成婴。

    至于最后,他成婴失败,周身经脉尽断,导致体内一丝灵力也无,才被洞府自动送出。开始他人生中最为暗淡的日子。

    文中对步风尘如何出来的,处理得比较模糊,沈慕白低头细想,大概,步风尘能够在筋脉尽断的情况下平安出来,袁不破不可能没有插手。

    最终,袁不破和沈慕白决定走一趟。在他们出门的之后,这些天一直以饕餮形态窝在别院的石榴树下仿佛冬眠的佛戡抬眼忘了他们一眼,又阖上了眼睛。这些日,他体内的灵力变化十分奇怪,仿佛有两股力量相互冲突,日日冲击着他的筋脉,也强健着他的筋脉。到了元婴巅峰之后,筋脉基本已经定型,灵力流转自然通常,然而拓宽筋脉的功效却微乎其微。

    佛戡在此之前毫无经验可循,他只能细心的感受着体内的每一丝变化,不敢丝毫掉以轻心。毕竟,赖在了袁不破身边,虽然增加了一线生机,但是,也并不保准,要应对雷劫,佛戡自己要准备的事情也很多。

    所以,他在确定自己最近尚且不可能渡劫之后,便没有缠着袁不破和沈慕白。

    沈慕白和袁不破到达迷踪洞府的时候,原本三人并行也不嫌拥挤的洞口,如今闭合得却只留下只容一人通过的宽度。沈慕白在洞口双手结印,解开了步家老祖下在洞口的禁制。是解开,而不是破坏。此间事了,沈慕白自然可以将这道禁制恢复。也不枉那人对子孙的一片爱护之心。

    袁不破素来是懂得沈慕白的体贴的。虽然沈慕白的做法耗费了一些时间,但是,袁不破也没有组织。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这些小事上,袁不破并不愿意违逆了沈慕白的意思。

    沈慕白率先走了进去。袁不破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待到两个人走过九曲十折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袁不破轻轻敲了敲沈慕白的头“这么不小心。要是有陷阱怎么办?”

    他有意锻炼沈慕白的实战能力,但是,却绝对不可能让他涉险。在沈慕白忙着解开禁制的时候,袁不破已经将一缕灵识探入其中,确定了没有危险,才放任沈慕白这样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沈慕白摸了摸被敲的头,抿了抿唇。其实他是知道,这一条路上并没有危险,才敢这样贸然闯入的。至于他怎样知道的,他总不能告诉袁不破说“我是看过的”吧?

    袁不破凑了上来,冰凉的唇碰了碰沈慕白紧抿的嘴角,留下一个清浅却响亮的吻,在无声的洞府里,显得格外的旖旎。他轻声一笑,伸手揉了揉沈慕白的头,拉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

    袁不破凑近他的嘴角的时候,低声呢喃了一句。他说“小心一点。”

    沈慕白应下,然后,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搜寻着步风尘的踪迹。袁不破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周遭的灵力,很快确定了步风尘的方位,但是看着沈慕白似乎很有寻找的兴致,所以他并没有多言,而是跟在了沈慕白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笃定步风尘并无危险,沈慕白并没有着急寻找,而是漫步在迷踪洞府,一路走走停停,仿佛春游一般。他们很快来到了一间古朴的庭院,沈慕白抬手想要推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门口停了下来。

    单手送出一缕灵力,确定庭院中并无古怪,沈慕白才抬手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庭院的门很小,可是,里面的空间却很大。洞府之外,是没有颜色的初冬,而庭院之内,是一片粉红。大片的桃花开在枝头,仿佛疯了一样,满园的桃花香气。

    沈慕白长在东北,却对南方的春水桃花很是向往。乍然见这样炽烈的桃花,沈慕白一向平静的脸上也泛起了几许欣喜。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笑意,嘴角有一个浅淡的勾起。他转身望向袁不破,随着他的转身,逶迤到腰间的长发扬起一道弧度。

    人面桃花相映红。

    袁不破站在庭院门口,看着伸手揉捻花枝的沈慕白,嘴角也绽放出一缕笑意,而且,异样的温柔。

    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袁不破定然会将那日那人那风华印刻在记忆里。因为,那诚然绝美,并且,此生不换。

    然而,当沈慕白无意识的摘掉头上的落花,捻在指尖随意揉捻的时候,粉红的花汁染在他白玉也似的手指上,迅疾的滑出诡异的图案。那个图案飞速的印在沈慕白的腕间,须臾之间,沈慕白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挺挺的落入了一片桃花瓣积成的花海之中,扬起了一片纷纷扬扬的花雨。

    袁不破的瞳孔一缩,瞬间移到沈慕白的面前。将人捞起来靠在怀中,袁不破仔细探查着沈慕白的全身,没有人知道,他按在沈慕白眉心上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心跳欲死。这世上能够让袁不破体会这个滋味的,唯有此一人。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桃花树下窜出,变成了一个周身白裙的女子,她的眼角微微上挑,带着魅惑的风情。而她的身后,拖着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可惜的是,有一条尾巴少了半截。女子有些得意又有些嚣张的笑着,仿佛多年的恨意宣泄而出。

    “大人别来无恙啊?这种痛失所爱的滋味可还好?”女子柔软的身体贴在袁不破脚边,斜挑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朱唇中却说出最怨毒的话语。

    袁不破扣住沈慕白的腿弯,将人横抱而起。怀里的人呼吸无异,仿佛就是睡着了一样。而呼吸之中,还带着桃花特有的清甜味道,异样诱人。可是,平素盛装着冰雪的眼眸却紧紧阖上,被袁不破这样大动作的抱在怀里,沈慕白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不用多问,袁不破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桃花染。也并不是什么难寻的香料,然而和真正的桃花汁混合,配合九尾狐族特有的功法,就可以引人入幻境。一入幻境,永世不出。人虽然不会停止呼吸,但是,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了。

    除非那人心性特别坚定,否则,就会在幻境之中生生死死,无限循环。

    袁不破抱着沈慕白的手,骤然收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我的天这货太腹黑太霸道

    五十六。我的天啊这货太腹黑太霸道。

    青丘狐媚。

    袁不破瞥了蹭着他腿边,佯装妩媚,眼里却难掩报复的快意的九尾狐狸,厌恶的抬起脚,干净利落的结束了她的生命,女子在地上委顿,成了一只僵死的白狐狸。

    说到底,是袁不破大意了。他以为,在这个步家的洞府里,他的半身就是绝对安全。连他自己,都对洞口的禁制太自信了。步家老祖设下的禁制,固然可以阻拦当世之人,然而,却并不包括一种生物,契约兽。

    这只侥幸活下来的青丘九尾狐,大概就是引诱了某一个步家子弟,成为了他的契约兽,所以,和他一道进入了这个幻境,然后找到了暗算沈慕白的机会。

    狐族最善于揣测人心,袁不破纵然脱离了人的范畴,然而,仍旧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譬如,这样一个高绝的男子,怎么可能带一个无关的人在身边。何况,两个人的一行一动,根本就没有打算避人。稍微通晓一些风月的人很轻易就能够看出来,袁不破看沈慕白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比,都是不同的。

    袁不破看沈慕白的时候,眼里不是终年的积雪,而是柔软的春水。所以,当这只九尾狐偶然窥见两人对视的一幕的时候,就苦心孤诣的布下这个局。她自知,自己是绝然不肯能胜过袁不破的,那么,如果她想要复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袁不破痛苦。

    痛失所爱,这是人间剧痛。曾经她尝过,没道理不让袁不破尝一尝这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只九尾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沈慕白心性坚定,敌过桃花染的幻境的可能。

    败在桃花染上的人之中,也不乏心性坚定者。可是,桃花染只是无限放大任性之中脆弱的部分,然后,用幻象着力攻击。说到底,这和心性的坚定与否无关,再心性坚定的人,只要不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那么,就总会被打败。

    袁不破自然有破解桃花染的方法,否则,那只青丘九尾狐,袁不破也不会这样轻易的结果了她。但是,袁不破决定给沈慕白一次锤炼心智的机会。三天,如果沈慕白三天之后还是不能从幻术中清醒过来,那么,他再出手也不迟。

    而沈慕白,此刻,他陷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境地。他的灵台一片清明,也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阵,甚至,在沈慕白陷入这个幻阵之后,他的身体还自自动运转了周身的灵力,用以反抗幻阵。

    可是,毫无作用。他只觉得自己不能动,手脚也被紧紧的绑在床上。沈慕白骤然睁大了眼睛,然后,惊诧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用了柔软但是他运上灵力也挣脱不了的材料绑住。身下躺着的地方不大,可是垫着的不知是毯子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柔软的一团,让人仿佛躺在云端。

    沈慕白尝试着动了动,可是,真的是无效。大概是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边的人,一直紧闭的房门被骤然打开。

    进来的那人,带来了蓦然泄了一地的阳光,沈慕白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方才看清来人。这个时候,他浑身的紧绷却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他看得清楚,来的人,正是,袁不破。

    沈慕白对袁不破是什么样的定义呢?最初的时候,沈慕白一直将袁不破视为男神。男神这个称呼甚至一直延续在现在。然后,沈慕白和袁不破在内府之中,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宅男并不迟钝,甚至,因为生于信息爆炸的时代,他对这份感情的察觉,比袁不破更清晰。

    沈慕白甚至没有猜测说是什么执念,就将这份感情划入爱情。沈慕白觉得,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接受程度,其实是很高的。

    那么,如果袁不破将沈慕白视为自己唯一的信仰,那么沈慕白又将袁不破视作什么?很多个午夜梦回,他看着身上起伏的那人,思绪恍然被提起,却又转瞬被忘却。于是,就只能这么不清不白的媾1合着。

    袁不破走到了沈慕白身边。他站在沈慕白的头顶的空地上,沈慕白废了一些力气调整了角度才能看清楚他。

    袁不破抬起一只手,搭在沈慕白的眼睛上,替他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冰凉的手搭在沈慕白敏感的眼部肌肤上,让他周身泛起一股冷意。

    “别怕。”袁不破俯身覆在沈慕白的耳边,语调有些奇怪。不是往日让沈慕白心安的抚慰,却更像是盛满了欲1望。

    沈慕白挣了挣被绑住的手,这个动作让袁不破的眼神暗了暗。沈慕白仰躺着,而袁不破站在床头俯下身,笔挺的鼻尖蹭过沈慕白的下巴,而锋利的唇印在沈慕白的唇上。浅缓的厮磨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咬伤他的下唇。

    沈慕白只觉得下唇一痛,然后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流淌,被冰凉的滑腻舔舐干净。当袁不破的舌长驱直入的时候,沈慕白只尝到了满口血腥味道。袁不破遮住沈慕白眼睛的手并没有移开,黑暗让沈慕白的感官更为清晰。

    下唇是尖锐的疼痛,因为有人坚持不懈的吮吸。毫无温柔可言的一个吻,沈慕白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让袁不破生气了。可是,他回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任何端倪。

    房间里只剩下了袁不破有些粗重的喘息,方才还有零星的唇齿纠葛的声音,此刻,却已经完全安静了。

    “阿破?”好不容易重新获得下唇的控制权,沈慕白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唤了一句袁不破。然后,刚才离开他的唇寸许的袁不破的唇又落了下来,与之同来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沈慕白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无端作呕。沈慕白皱起了眉头。

    “呵呵”耳边是袁不破有些神经质的笑意,让沈慕白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你怕我?觉得我恶心?”袁不破踏上了沈慕白身下的床,用力箍住了沈慕白的腰骨。而黏腻的唇舌,也含住了沈慕白的耳垂。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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