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 作者:墨锦妤
正文 第21节
[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 作者:墨锦妤
第21节
☆、第69章 卧槽男神你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七十。卧槽,男神你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幻灵草长在东方。然而具体的地界,却并没有名字,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袁不破一向不喜欢仙家法器,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仙级法器,不过是一部分修为较高的人类制作出来的东西,强自套上一个“上仙”的称号,也不过是后人趋炎附势罢了。所以,袁不破不喜如此。
就如同,袁不破的强大,是内在的强大,而毫不依托于外物。袁不破更喜欢倚靠自身御风而行,而不是,依托所谓法器。
缩地成寸,驾雾腾云,不过是一点小技巧而已。就是毫无灵气的映梳,被步风尘拥在怀里,也丝毫不曾耽误行程。而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按说幻灵草生长的地方,众人不过几息就可以到。但是袁不破略一计算,估摸着幻灵草大抵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够完全成熟,故而,袁不破和沈慕白飞得并不迅疾。
袁不破仿佛嫌弃人多碍事,简单的嘱咐了玄天玄月几句,便拉着沈慕白消失在众人眼前。沈慕白甚至还来得及捞起他家闺女,就被袁不破半是哄骗半是强迫的带走了。
枕黑窝在佛戡的手心,抬起琉璃一样的大眼睛瞥了沈慕白一眼,便又翻了一个身,四脚朝天的躺着,蜷缩着短小的爪子,睡出一个小鼻涕泡。蠢萌的粑粑总被恶毒的后母突然带走什么的,小姑娘淡定的表示,她已经习惯了。
佛戡伸出一根手指戳破小姑娘的小鼻涕泡,却还不忘马上用这只手替小姑娘挡住些许微风。如今,他手中托着小姑娘,坐在一朵祥云之上。因为他飞得不快,所以过往的风也并不迅疾。但是佛戡还是怕小姑娘受凉,所以总是将她合拢在宽厚的掌心,妥帖收藏。
如今,小姑娘已经不太讨厌佛戡人形的样子。这还得多亏了佛戡不厌其烦的诱哄,和各种各样味道鲜美的小鱼干。小姑娘并不吃整个的生鱼,但是对生鱼片还是喜欢的。佛戡总是捕捉雪山脚下的寒泉里的白鱼,细心的片成一片一片,捻在手心里,喂小姑娘吃。
一开始小姑娘还算是意志坚定,但是逐渐也就拜倒在白鱼的美味之下。冷水鱼生长极慢,像是流云峰山脚下的这种肉质丰厚,可以用来做生鱼片的就更是难得。沈慕白一向是不赞同自家闺女吃这种生冷的东西的,所以小姑娘基本吃不到。
佛戡和沈慕白不同。他最了解异兽,是作为其中一员的那种了解,而不是从书本上,见闻里,甚至是臆想中去了解。所以,他更加清楚的知道,什么对枕黑是好的,什么是枕黑可以做的,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虽然这样说,蠢萌或许会不高兴,但是不得不承认,佛戡是比沈慕白更为了解小姑娘的存在。两个男人从不同的角度,将小姑娘放在心里不同的位置,说不上谁高谁低,也没有输赢之分。两种感情都是珍贵的存在,一个横亘了小姑娘来时的路。另一个,却要陪她走完很远很远的未来。
沈慕白和佛戡,在枕黑幼小的生命力,留下了绵长而浓重的色彩。有的时候,得到两个人之中的一种情感就已经是幸运,而小姑娘仿佛被特别优待,得到了全部。
袁不破其实没有带沈慕白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带沈慕白来到一片竹林。竹林边缘设下了结界,若非设下结界的灵力和沈慕白同根同源,恐怕他也不会发觉。
袁不破手指轻抚,打开了这层结界。然后,沈慕白看见了一座渐渐显露出来的小庐。袁不破拉着沈慕白进入那座小庐。屋内的布置极为简单,仅仅是一张竹床,一桌,两把椅子而已。
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就是随意的斩断了一节竹节,略加打磨之后的产物。沈慕白坐在椅子上,指尖摩挲这杯子被细心磨平的杯口,大略可以明白,这是他家男神的杰作。
男神,你闹木贤惠,你妈妈造么?
每一天都想化身痴汉,跪舔我家男神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家男神的存在,果然是为了不给其他男人活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慕白欢乐的刷起了屏。袁不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心灵相通什么的,不要太美好。其实偶尔窥视一下他家小金蛋的内心世界,也挺有意思的。
袁不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沈慕白的头顶,转身走了出去。
沈慕白有些茫然的看着袁不破动作,终于按捺不住,也跟着袁不破走了出去。袁不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伸出一只手,拉起了沈慕白。他握着沈慕白的手,无论从过去,还是未来,都没有真正的放开过。
不是所谓的放风筝理论,那种,无论他飞多高,都必须在他给的天空下飞翔的霸道,袁不破之于沈慕白,从来都是放任自流。沈慕白拥有绝对的自由,随时可以转身离开。但是,他会一步一步的跟上。沈慕白的世界,必须烙印下袁不破的痕迹,无论昨日还是未来,永远都不能够湮灭。
其实,这也是霸道与占有,只是,表现的形式更为柔软罢了。袁不破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他毫无经验可循,却也恰然是如此,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恶去爱一个人。他百分百确定,他爱的,必然是沈慕白爱的。他厌恶的,也必然是沈慕白厌恶的。所以,袁不破只需要,由己推人。
“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袁不破笑了笑,却还是将手指深深的插入一颗粗壮的竹子下的土地里。
袁不破的手指依旧干净,却撅动了竹林里松软的土地。搅动几下,袁不破的手指一扣,手臂的肌肉鼓起优美的弧度,腰腹微微用力,就从平地拎出来一个酱色的酒坛。坛口被封泥严严实实的罩住,瓶身也闪烁出古朴的光泽。
袁不破的手上一丝污迹也无,但是他还是掐了一个法诀,凭空引出一道细流,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手洗了一遍。衬着袁不破洗手的空档,沈慕白也顺手扔了一个避尘决到酒坛上。沈慕白并不洁癖,但是总染上袁不破的一些习惯。譬如,好洁。
擦干手上的水迹,袁不破单手提着刚从地里挖出来酒坛,一手牵着沈慕白,两个人并肩走回竹屋里去。
拍开酒坛上的封泥,袁不破并不急着喝。而是在掌心运转了冰凉的灵力,贴近酒坛,不多时,酒坛的外壁就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寻常的酒温热之后,会逸散出浓烈的酒香,而袁不破手里的那一坛,却是越冷,就越清冽醇美,香气绵长。
拈过桌上的两个杯子,袁不破手腕一抖,就将分量不轻的酒坛提起。清凉的酒液坠入杯中,如同碎玉一般,零丁作响。随着酒珠的碎裂,空气中清凉的酒香更为浓烈。
沈慕白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之间都被这样霸道的酒香占满,舌尖却一丝味道也尝不到,每一个味蕾都在叫嚣着不满足。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惹得袁不破一个似怨似嗔的轻笑。冰凉的指尖刮过沈慕白鼻头,耳边划过那人微凉的声音。
“小馋猫一样。”袁不破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下一点没有耽误,将满满一杯的酒递给了沈慕白。竹节的杯子不算小,袁不破也倒得很满。
沈慕白接过古朴的竹节杯子,轻轻嗅了嗅。只觉得鼻尖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清凉至极。轻轻的抿一口,舌尖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缕苦辣冰凉。就如同薄荷的味道,却带着丝丝缕缕的竹香。那一缕凉意淌过肺腑,让人精神一振,而后,是舌尖的一点缠绵不去的甜,唇齿之间也依稀残留着那一点点的香。
沈慕白也喝过许多好酒,可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是欲罢不能。
“阿破,这是什么酒?”沈慕白喝了大半杯之后,方才想起询问这酒的来历。
袁不破却是盯着他被酒液润泽的唇好一会儿,忽然欺身而近,咬住沈慕白的下唇上的一小块儿肉,然后,将他整个唇瓣一点一点的吮进口中。辗转半响,袁不破方才放过了沈慕白的唇齿,也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方才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是我原来闲来无事,自己酿的。”
沈慕白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将竹节里残存的酒液饮尽,沈慕白瘫倒在袁不破怀里,一向或者冷清或者温柔的眼眸里,此刻却泛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沈慕白拉着袁不破的手,在他掌心划下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够了,一字一句的描摹。
他写的是,惊瑟。沈慕白叫这个酒惊瑟。或许有什么别的含义,或许,只是他神色迷蒙之后的,随手划下的字节。然而袁不破却认真的保证“好,听你的,就叫惊瑟。”
得到了保证,沈慕白印在袁不破唇角一个轻吻,然后,安心的阖上了眼睛。陈年老酒,并不是说来听听而已。沈慕白能喝完这一大杯才醉,还得得益于这些日子以来,袁不破总是四处搜罗好酒与沈慕白一道品尝。
冰凉的手掌贴在沈慕白温热的侧脸上,沈慕白舒服的蹭了蹭。袁不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却将坛子里剩下的倒在了脚下的土壤中。
千金美酒千人干,纵使一醉连城也寒酸。同样,对所有人温柔,和对所有人都不温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沈慕白,对待其他的人,太过温柔了。
袁不破盯着沈慕白醉酒的脸,眼中神色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小师弟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玄月玄天和步风尘一路向东而行,玄天玄月各自乘云,而步风尘却是招来一柄长剑,拥着映梳,御剑而行。佛戡脚下却变成了九转莲台,若非手心里捧着的小猫球太过违和,倒真的有几分佛家弟子,宝象庄严,普度众生的意味。
袁不破的意思,就是各位就地解散,只要三个月之后到达幻灵草的生长之地即可。步风尘也不是全无历练的经验,在他还是步家的骄傲的时候,他也曾带着本家年轻的子弟出门修行。但是,如今他方才觉醒血脉,玄天不放心,故而还是和他一路同行。
佛戡对幻灵草没什么兴趣。世人都道幻灵草可以帮助异兽修行,却不知道,那只是对灵智初开的洪荒异种有用。然而,因为幻灵草生长不易,洪荒异种更是难寻,所以,这个传说便传说得越发玄幻。
佛戡自然不是灵智初开,枕黑也不是洪荒异种,所以,佛戡自然对幻灵草兴趣缺缺。看见袁不破拉着沈慕白就走,佛戡眼神闪了闪,对玄月和玄天微微拱手“两位师兄缓行,佛戡有微末小事,先行一步。”
玄天玄月是青云宗长老,佛戡却到底是隐世谷的谷主。佛戡虽然唤他们两个师兄,但是到底只是客气。对于佛戡要去要留,玄天和玄月到底不能置喙。只是,佛戡手中托着他们青云宗的大小姐,玄月不由嘀咕了几句。
“佛戡师弟自去即可,只是……”
还未等他说要,佛戡扔下一句“多谢师兄。”便化为一抹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玄月一急,也要纵身去追,却被玄天揽住了肩膀。顺手揉了揉怀里圆脸少年的脸,玄天扬起了一抹规讳莫如深的微笑,拽着玄月,拖着众人继续东行。
玄天并不担心枕黑的安全问题,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人,那是全然不能够隐藏的事情。佛戡看着手心里的小姑娘的眼神,里面的温情根本掩藏不住。
队伍缩减了一些,几个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上或者闲聊几句,或者观赏脚下的风景。然而,风景终归有看腻的时候,闲聊也终归有没有话题的时刻。待到晌午过后,玄月索性睡在了玄天怀里,而步风尘也开始入定。
映梳始终是一个温柔的姑娘,看步风尘已经入定,便轻轻从他怀里挣出,索性步风尘的飞剑宽广,她走到另一旁盘腿做好。此刻的风并不猛烈,步风尘又给她准备了绝佳的挡风的披风,所以映梳也并不觉得冷。甚至到了最后,映梳干脆从储物空间拿出丝线,在旁边打起了络子。
傍晚时分,玄天干脆安排众人就地休息。其他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无碍。可是映梳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一路风尘仆仆,这个姑娘并不愿意麻烦其他人。早在上路之前,映梳就准备了许多点心之类的干粮,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饿了便拿出两块小口的咬着。
这个不愿意麻烦其他人的姑娘,甚至没有喝水。一路下来,映梳原本丰润的唇变得有些苍白。
玄天心里微叹。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是师尊手底下教养出来的女孩子,水云是面上的温柔贤淑,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骨子里的温柔本分。所以,大概,她们的命运才会有所不同吧。
水云作为步家的大小姐风光出嫁,嫁的也是南方的修仙大族。青云宗的玄天长老亲自参加了她的婚礼,算是给足了步家面子。只是玄天在喜堂受了新人一礼的时候,敏锐的觉察出一丝异样。
求娶水云的男子周身刚猛的灵力,阳气极盛。而水云虽然灵根驳杂,但是生辰是阴年阴月阴日,加之自小在苦寒之地长大,正好可以综合那人身上过盛的阳气。只是,阳气入体,水云的修为恐终生难于寸进。换言之,对方其实根本不是娶妻,而是,为自己寻了一个鼎炉。
步家虽然依附青云宗而生。但是青云宗毕竟是近几百年而来,新兴起的宗门。而步家,已经存世了千年。说步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玄天是不信的。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为水云抗争一下罢了。
思及水云的庶女身份,又想到了男方的家世,玄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是青云宗的长老,处理宗门大大小小的事物,纵然原本为人清冷,却也不是目下无尘。那些旁人的苦难,终归和玄天无关,和青云宗无关了。
而如今,这个名唤映梳的小姑娘,是真正意义上在青云宗流云峰长大,没有经过俗世渲染,真正的内心澄澈。不奢求,不妄求,这样的小女孩,袁不破是乐意给她一个圆满的。
玄天修仙日久,玄月虽然迷糊,但是多半是不用他照顾的,所以,玄天是不够体贴的。而步风尘到底太过年轻了,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还需要在长久的时光里相互磨合。所以,几个纯男性的队伍里,竟没有人注意到映梳的委屈。
在玄天下令修整之后,步风尘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映梳有些苍白的脸色,可是她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暖暖的笑容。步风尘心里泛起一抹酸甜。愧疚和甜蜜交织着。
步风尘非常确定,他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只是他唯一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就是他喜欢映梳,没有映梳喜欢他喜欢得多。
映梳却只是笑一笑,将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仔细收了起来,然后自己去捡一些小树枝。步风尘如梦初醒一般急忙拉住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树墩上坐好,并且不忘扯下自己的外袍铺在树墩上。
如今已经是夏天,映梳也披着披风,步风尘的外袍不过是起到一些隔绝脏物的作用。映梳本来是要拒绝的,却被步风尘握住了手。
“你们女孩子的衣服难洗一些,我这件拿水一涮也就干净了。”步风尘笑得有些憨傻,少
年的阳光和傻小子的羞涩。
映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指尖被烫了似的连忙缩了回来,两个少男少女的脸上,比夕阳还红。
步风尘讪讪的收回了手,不自然的摩挲了几下自己的后颈,对映梳说到“那什么,你先歇歇,我去捡柴火。”
玄天和玄月在暗处隐了身形,暗暗观察着这一对年轻人。一边看,玄月一边笑出了声。玄天赶紧下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一个有些草木清香的吻落在玄月有些圆胖的脸上,玄月的脸红了个彻底,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形。
不多时候,步风尘已经提着一捆干柴,右手拎着一只五彩的野鸡,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用干柴升起了火,往火里扔了几块驱蚊虫,避鼠蚁的香料,步风尘又递给了映梳一个小竹筒,筒里盛着一些甘冽的溪水。
步风尘没有说多余的话,转身提着那只野鸡又走到溪水边处理干净。映梳坐在树墩上无声的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低头搅动手指。她只是疑惑,方才这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呢?
步风尘的动作很快,准备的也充分。他不仅从储物袋里掏出各种调味料,甚至还掏出了几个小锅子。他有过野外宿营的经历,吃过亏,下一次准备得自然更充分一些。
他选择把处理好的野鸡炖汤,而非烧烤。这大概是步风尘能够想到的体贴。他喜欢上的这个女孩子和他以前族中的子弟不同,和常见的女修也不同。她更脆弱,但是却也坚韧温柔。荒郊野外,纵然天气不冷,能让映梳喝上一口热汤,也总是好过干巴巴的烤鸡的。
用上了灵力,锅中的野鸡很快肉烂骨酥,步风尘撇去汤上的一层黄灿灿的油脂,方才将鸡汤端给映梳。
映梳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思量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尘,你怎么了?不开心?”鸡汤的味道不算很好,但是胜在火候足,倒也能尝出一些鲜美。
步风尘没有说话,只是从映梳手里拿过勺子,舀起一块鸡肉,送到映梳嘴边“多吃点,吃块肉。”
映梳抿了抿嘴,最终乖乖的将那块肉吃干净。两个人一个吃,一个喂,自小碗鸡汤慢慢吃干净了。
“饱了么?”步风尘用大拇指拂过映梳的嘴角。一向年轻的神色里,居然带着几分缱绻,在火光的掩映下,格外的温柔。
映梳的脸一红,浅浅的嗯了一声。
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有些尴尬的沉默着,但是,步风尘似乎有些享受这样的沉默。
月上柳梢头。或许是这一夜的月色太美好,步风尘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将映梳拥入怀中。少年柔软的,仿佛带着阳光气息的唇贴上少女光洁的额头,安静的夜里,只能听见步风尘的低声絮语。
“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步风尘定定的看着映梳,很是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可是,映小梳,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
少年火热的胸膛近在咫尺,几乎将映梳的耳际都染得绯红。他一字一句的说“映小梳,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我可能不会做的十全十美,但是,我会一直努力。”
映梳的脸红了。可是,她的眼眸很亮,就像是六月的天里,最明亮的那一双星星。
玄月站在粗壮的树木后面,指尖一动,星星点点的灵力化成了漫天的萤火虫,围绕在两个人周围,美的不似尘世。
玄天拥着玄月的肩膀,两个人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和女子,但笑不语。
一个萤火虫托着一根小小的竹管,停在了步风尘面前。步风尘伸手接过,拆开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
竹管里有一个小小的纸条,纸条上有几个圆胖的小字。
“师弟加油,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小的纸条上用极细的笔画了一个呆萌的笑脸,步风尘不必细想,就能想到他家便宜师兄捂嘴偷笑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见妖就打的那叫炮灰啊喂
更深露重,玄天和玄月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之后,一座有些简朴,但是绝对舒适的房子拔地而起。两个人走进屋子中,十分自然的相拥而眠。
用玄月的话来说,他们两个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何况两个人相携云游,要出的事儿早就出了。
玄天看着在萤火虫的环绕之下相拥的两人,犹豫着要不要送一个这种便携式的小房子给他们。玄月瞪了一眼玄天,黑亮亮的眼睛像是两颗紫葡萄。
“你给他们送去,咱们师弟肯定是要睡地上的。”玄月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没准儿连房子都不肯进,干脆在屋外将就一宿的。”
掐了一把玄月白嫩嫩的圆脸,玄天好心情的享受着手指下软腻温暖的触感,把人更紧的拥进自己怀里。玄天是最像袁不破的弟子,面容冷清,沉默寡言。可是,和袁不破不同的,他的唇非常的温暖。
在玄月的侧脸印下一个稍稍的吻,顺手为玄月掩好被角。玄天阖上眼睛,低喃出声“好。”既然他家小师弟想要……咳,成人之美,他自然是要支持的。
步风尘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他的师兄们的身形。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并不是不够聪慧,只是,看着怀中映梳的全然懵懂的脸,他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厚厚的床褥,步风尘使了一个法诀,将地上的落叶枯枝清理干净。为映梳整理好床铺,确定隔绝了所有湿冷,步风尘方才对映梳招了招手,说道“映小梳,来,睡觉了。”
映梳乖乖的躺好,任由步风尘为她盖好被子。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一天的奔波,映梳的确有些倦了。她倒没有因为身边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而感觉不自在,她心里的男女之分十分淡薄,何况,对于步风尘,映梳也是很欢喜的。
所以,步风尘在她身边,映梳睡得十分安心。
步风尘并不需要睡觉,火光渐渐微弱下来,在微弱的火光之中,步风尘的眼光静静划过映梳白净的脸,眸中荡漾起一抹温柔。他手指动了动,仿佛想要在映梳的唇上窃得一个吻。然而,步风尘最终没有动,轻轻的笑了笑,抱着那柄长剑盘腿坐在映梳旁边,默默打坐。
毕竟,步风尘是那种极为聪慧的男子,也懂得什么是来日方长。年岁对于修真者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相比之下,步风尘只觉得,他喜欢的姑娘真是纯真得可以,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
初夏的夜那么深,抱剑坐着的男子的目光却那样认真。
燃烧的篝火,渐渐收敛了最后一寸炙热。映梳已经睡熟了,而步风尘却悄悄绷紧了神经。夜晚的森林并不安宁,步风尘忽然不害怕野兽,但是因为映梳在他身边,所以他不由时刻小心。
步风尘释放出属于腾蛇的威压,这是他近期领悟到的一点小技巧。满山的凶禽猛兽四下逃散,却并不敢发出尖锐的声响。
前半夜十分平静,待到圆月当空,静谧的树林中忽然传来翅膀煽动的声响。一声有些突兀的兽鸣重树林深处传来。步风尘倏忽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睡意,明亮的眼眸里仿佛盛着流光。长剑脱鞘而出,步风尘借着剑鞘的力道站起。他回身将映梳罩在一层灵气塑成的保护罩里,并且不忘隔绝周围的声响。
夜色如水。步风尘的长剑闪烁出一片冷光。他周身的肌肉保持着紧绷,身上的长袍早已经脱去。少年身形修长,只着一身单衣也丝毫不显得狼狈。多年的修仙生涯在步风尘身上雕琢出深深地痕迹。他周身的肌肉并不夸张,可是腰细腿长,胸膛宽厚,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十分的安全感。
丝绸的里衣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色泽,夏季的风并不刚猛,但是吹起步风尘的一角亵衣,就可以看见他腹部清晰的肌肉。背部的肌肉慢慢的绷紧,似乎隐含着无限的力量。
长剑。扬起。落下。
步风尘的剑并不快,但是仿佛剑影重合,织罗出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林中的黑影笼罩在其中。他十分确定,林中的生物应该是一种异兽。腾蛇虽然不及祖龙,但是能够不畏他的威压的,步风尘自己也不敢轻敌。
这是雷霆万钧的一剑,山河都为之变色。然而步风尘在刺出这一剑之后回身,一掌化开了凌厉的剑气。映梳仍在安睡,一点也没有被外界惊扰。
林中的响动骤然安静了。步风尘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握剑的手很稳,掌心没有一丝汗气。只有他自己知道,即是是方才那样的惊鸿一剑,他却也没有刺中林中的目标。然而,与林中生物的短暂交锋的过程中,步风尘清楚的感觉到了一丝妖气。
那是很淡很淡的一缕气息,和常见的妖物的膻腥不同,这一缕的妖气很淡,甚至带上了一丝祥和。
可是,毕竟还是妖。修仙之初,步风尘是想过踏遍千山,涤荡妖怪魔魂的。屠尽万妖,应该是每一个修仙者最初的梦想。
手中的剑没有放开,迅疾的横劈的剑势却减缓了。步风尘的剑,已经慢了。他闭上眼睛,全新的戒备,随时防备着林中活物的反击。他固然无碍,可是映梳,却是他不得不考虑和保护的变数。
夏季的夜晚,天空还撒着一条银河。步风尘抬起头,还能够看见头顶善良的星。他们所在驻扎的,是一片松叶林,百年老松的枝叶繁茂,但是也生长得笔直,而非层层掩映。
头顶的方寸之地撒下的丝缕之光被遮住了。步风尘握剑的手一紧,腰腹的肌肉紧缩,整个人拔地而起。他手中的剑举过头顶,修长的身躯成了剑身的延续。一坠流光撕开了阴暗的天空,那妖物的利爪擦过步风尘的脸颊。
步风尘只觉得脸颊一热,嘴角就尝到了一点腥甜。这个味道,他陌生却又熟悉。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鲜血的味道。脸上的伤口并不痛,但是血液划过留下的窸窸窣窣的酥麻却尤为清晰。
步风尘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随手一抹,指尖留下一抹猩红。并不在意脸上细碎的疼痛,步风尘足下轻点,在空中凭空翻了一个身,长剑也随之一转,旋开了凝涩的空气。步风尘的剑尖距离那只生灵不过须臾。
待到这个时候,步风尘才看清那只生物的全貌。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银色蝙蝠。然而不同的地方是,它的嘴是细长卷曲的宛若蝴蝶口器的东西。因为它的身形巨大,步风尘甚至能够看见,它的耳后有着一块桃花似的印记。
步风尘没有见过这样的异兽。眼见这只“蝙蝠”向着映梳的方向扑去,步风尘的呼吸一紧,握紧手中的剑,飞速的向它的背后刺去。
步风尘没有自信。这只蝙蝠能够划破他护体的罡气,那么,步风尘自然不能够信任自己用灵气塑就的保护层。一旦保护层碎裂,映梳的下场,步风尘几乎不敢设想。所以,他能够做的,只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样激烈的打斗声音,玄天和玄月自然不可能听不到。步风尘的这一剑,是情势所逼,情之所至,几乎凝结了他毕生的力量。此后的少说五十年,他不可能再刺出这样悍然到天地失色的一剑。
然而,这样的一剑,仍旧被接住了。
接住步风尘这一剑的,不是那只怪异的蝙蝠。而是……沈慕白。沈慕白的动作很是从容,只是轻轻的伸出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步风尘的剑尖,抵住了他周身的去势。而步风尘布下的保护罩,自然是经不住那只蝙蝠的全力一击的。
沈慕白和步风尘双目相接的那一刻,沈慕白清楚的看到,步风尘的眼圈,红了。
映梳已经醒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向着她扑过来的巨大生物,却只是伸出细软白嫩的手,抚过银色蝙蝠的翅膀。巨大的白蝙蝠发出婴儿一样的“咯咯”的笑声,小心的伸出卷曲的口器蹭了蹭映梳的手。
步风尘的周身都开始颤抖,若非沈慕白强压着他,他几乎下一刻就要冲过去。
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一道耀眼的银光闪过,巨大的蝙蝠消失在原地。这个时候,沈慕白松开了压制住步风尘的手。急红了眼眶的少年飞速的冲到映梳面前。
他将映梳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那姑娘从头到尾没有伤到一点点,方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步风尘才发现,映梳软嫩如白玉的手心里,覆着一只银白的小小蝙蝠。那只蝙蝠翅膀伸展开来,也没有少女的掌心大。而她周身都覆盖着银色的软毛,安静的覆在映梳掌心的时候,就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而若是细看,还可以在银色的小蝙蝠的右耳后看见一朵同样精致的小桃花。
这个时候,哪里还见她方才和步风尘对战的凶悍,这个小小的蝙蝠,简直……萌了。特别是那一双占据了她半张脸的大眼睛,以及而后粉嫩的小桃花,简直要把人萌哭了。
步风尘伸手拎起映梳掌心里的小东西,有些嫌弃的将她甩了出去。“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袁不破站在沈慕白身后,而玄天玄月也有站在了袁不破和沈慕白的身后。这个时候,玄月将脸埋在玄天的肩膀,才堪堪掩住自己偷笑的脸。他怎么看,都觉得方才小师弟将那只蝙蝠扔出去的动作,都和自家师尊把大小姐从师母身边拎走的动作如出一辙。
小蝙蝠一声尖叫,在空中扑腾起翅膀,便落在了映梳的发髻上。因为体形太小,从远处看,这只蝙蝠就像是一枚精致的发饰。
步风尘又要伸手去捉,却被映梳低头躲过。这姑娘的眼睛里盛满了欣悦,那是一种遇见了新朋友才会泛出的光辉。映梳伸出手护住头上的小东西,笑着对步风尘说道“阿尘,你别怕,福久她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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