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古穿今]巨星范儿 作者:寒实
正文 第2节
[古穿今]巨星范儿 作者:寒实
第2节
猜想就像杂草,一旦开始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如此,连上辈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死因,也有了清晰的答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温以言皱着眉,自己究竟是什么出身,都已经不再重要,即便他还身处封建社会又如何?还能举着大旗复辟温氏皇朝?那简直不自量力,可笑之极!
况且,撇开他自身的能力不说,一个朝代的覆灭,从来不是一己之力可以左右的。须知末代皇帝未必没有作为,之所以改朝换代,只因气数已尽。
温以言还记得,戏班子里有个台柱,据说是前朝某大臣的嫡女,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总之在戏班子匆匆离开时,没有她的身影。
温以言突然狂笑不已,眼泪都笑了出来。
抹去那几滴水珠,温以言不由得撇撇嘴,这新上任的皇帝老儿可真不厚道,忒小心眼,等他的时代终结,最后一个子孙下去找他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感慨一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压在心中的疑问解开,温以言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说来,还是要谢谢皇帝老儿的,要不是他的谨慎,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
别的好坏先不论,至少这儿不存在“贱业”了,事事都讲究个民主、平等、自由。
温以言一开心,就在道具服里挑挑又捡捡,还往自己身上比划,最后换了一件水绿色的戏服,又翻找出假发套,摸索着给自己戴上。
捣腾完这些,温以言四处翻找,始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道具,便偷偷摸摸的跑到大厅,想着再找找看。
大厅里,那叫一个high翻天。
殷子霁以前是偶像组合的成员,他主要就是靠舞蹈吃饭的,歌唱得一般般。后来唱歌的越来越不好混,才转为演戏,好在他演戏方面也挺有天赋,逐渐崭露头角。
全场一片漆黑,只有殷子霁的身形被照亮,甩手、抓帽、45度倾斜、踢踏……在温以言看来,足以以假乱真。
但是不够,这还不够。超级巨星的模仿者千千万,每一个,都能够以假乱真!
显然殷子霁也有备而来,在跳舞之余,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牌,一张变两张,两张变四张……一副牌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甩出去拽回来,连成一条水蛇绕着殷子霁舞动。
舞蹈动作不停,殷子霁双手捂住整副纸牌,用力一揉,本来应该抓着帽子的动作,被他改成了高举右手,右手不停揉搓,于是空中飘起了雪。
经典的舞蹈,配合简单的魔术表演,有种别出心裁的成功。
当“雪花”飞满大厅的时候,全场尖叫声几乎掀翻房顶!
而此时温以言在干嘛呢?他丝毫不被这阵势吓倒,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他的手上有三样材料,竹条、钓鱼线、珠子。
竹条是刚砍了竹子自己削的,钓鱼线是角落里找的,至于珠子,那是地上捡的。
那是一串手珠,每一颗珠子都是大小相同的透亮的紫色。大多数紫色的翡翠都是冰种糯种,看起来白塌塌的不够明亮、水头也不够足。而温以言捡到的这一串,紫的浓重却不妖冶,而且透亮的像玻璃,不识货的人肯定当不值钱的便宜货扔了。
温以言其实不懂玉石,但他自来到这里,整个人似乎开了窍,或者说,那是开了天眼,即使不懂,他也冥冥中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作假的。就好比那枚金丝血玉要不得……
温以言剪断手串,取了半数十八颗,将它们仔细穿在竹条上,再用火将竹条烧热,摆成成简单漂亮的形状,最后用钓鱼线固定绑好。
乍一看见,就是一支紫玉珠钗,富贵逼人。
温以言很满意,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将紫钗插入发髻。暗道,他只是借用一下,等会表演完就还给主人。那主人看到他表演,也定会寻来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温以言款款走进大厅,还是四周一片漆黑,一束强光突然出现,准确无误的找到人群中的温以言。不同于殷子霁表演时的欢呼尖叫,此时,一片寂静。
角儿一身戏服,莫不是要唱大戏,只是,这独角戏又要如何唱?
☆、第6章 紫钗记(三)
温以言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化了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唱大戏的浓妆,只是用眉笔和眼线笔重点突出了眉眼部位。
看镜中美人,眉眼上挑,目光潋滟,朱唇含笑,雌雄莫辩,好一位“鬓云欲度香腮雪”的古典美人!
他回忆着偷师学来的动作,在人群中款款而走,时不时的避让闪躲,睁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仿佛身临其境,当真置身于热闹非凡的元宵灯会上。
众人看的新奇,也乐意配合他。
只见温以言踱步到(道具)树下,他收起欢快的表情,有些惆怅地低声吟唱:“新诗句句,念来如情话。恨年年灯月,照人孤另,虚度芳华,梦中人何处也,紫钗初戴,粉脸泛红霞。赖步徘徊,情伤灯月下。为谁憔悴,暗咬银牙……”
(⊙o⊙)哦!众人深深震惊了。
原以为,这样的开场方式,是为了增加情景感,让整个表演更加饱满,最后还是得来一首中国风的流行歌曲压轴。比如说,神马白发如雪,神马东风不破,神马菊花成台……
岂料,温以言还真有两把刷子,直接就唱起了昆曲《紫钗记》!唱的还是女角儿霍小玉!
温以言边唱,边抚了抚发髻上簪着的紫钗,一咬牙,径自取下放在树下,轻叹一句,“连枝若许双槐化,托根不羡洛阳花。”一步步走远。
此为一幕“坠钗灯影”。
众人的目光追随者他,许久过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树下,拾起那支紫钗。
温以言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心下了然,这位想必就是紫玉珠子的主人了。
温以言在人群中悠闲地晃悠了一圈,找到目标人物拾钗人,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帅比青年,还在低头心无旁骛地研究紫玉钗。
温以言心中暗搓搓地鄙视:没错!就是你的那串珠子,难道换了一个造型你就不认得它啦?
表面上,温以言含羞带怯地走到那人跟前,轻声唱道:“此亦缘分也,真真缘分也。借此钗为媒,公子可愿拜我石榴裙下,奉上此钗订婚嫁?”
那面无表情的青年这才抬头看温以言,目光专注,但毫无温度,温以言羞得满脸通红,不是演出来的娇羞,这回是真正的羞恼了。
观众不由得为温以言捏了一把汗,这搭档分明是随意挑选的观众,如何能够与他配合默契,演完下面的戏?
青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男声悠悠唱起:“历劫珍珠不怕浪裹沙,此乃三生缘分也,嫁与我十郎吧!”
“嚯!”众人睁大了火眼金睛研究起来,四周没有可疑人物,但情况越发不明所以。这年轻人还真对上了?该不会是温以言找来的托吧?不然,昆曲这么高大上的冷门艺术,年轻人怎么会唱?还一来就是俩呢?
其中第二震惊的,就是青年本人了,那唱着昆曲的男声,分明是他面前的这个人发出的,但是,这!不!科!学!
而第一震惊的,居然是袁二少,他的脑海里,“我的大哥会唱戏,我的大哥居然这么叼”一直在以每秒一遍的速度循环播放,这世界要疯了!
温以言轻轻握住那青年的手,娇羞的点头:“十郎莫负小玉。”
实则,温以言握住那青年的手,在众人视线的死角处狠狠一揪,再抬头给他使眼色,叫他莫要演穿帮了。
青年只是略一皱眉,没有多余的表情,温以言欢喜道:“小玉等君托请良媒,亲来下聘。”说罢,掩面似乎是极不好意思地遁走了。
温以言在人群冲穿梭而过,在一处无人之地坐下,他从水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展开后,手指轻轻划过,他喃喃自语道:“古人有同心之盟,亦有同心之结,十郎赠我三尺素缎,写下至诚盟心之句。我的十郎绝非薄幸之人。”
说罢盯着帕子微微一笑,眼中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好似要溢出。
快乐真的能够感染人,此时观众也都面露笑容。
此为一幕“花苑盟心”。
许久,温以言收起帕子,又在人群中兜兜转转,寻找刚刚和他搭档的青年。
此时,应用了蒙太奇的手法,两人已经过了新婚燕尔,无奈迎接分别之时。
温以言再次握紧青年的双手,暗自使劲,示意他配合,男声唱起:“阳关路,本是平生无梦到,眼底绿萋萋,愁杀王孙草,红泪洒青袍。花招蝶,柳参扶,步向离亭,谁是我心酸怀抱。”
“嚯嚯嚯!”这回大家总算是看明白了,那青年压根没张口,这男声分明也是温以言在唱,一人唱两角儿!
温以言使劲给青年使眼色,“配合!配合啊亲!”可那青年就是不为所动,所以此场景看上去尤为怪异,女性角儿一脸深情,可惜搭档一脸面无表情。还有深情的男声唱腔,可惜明显不是那青年在唱。
温以言几欲气得吐血,这人真是个榆木疙瘩,忒没眼色!
温以言突然觉得糟糕透顶,原本他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自己唱女声,搭档不会唱曲儿没关系,他会腹语可以自己唱啊,只需表演一个双簧就圆满了。可如今……搭档不配合,满满的都是破绽,温以言很心塞。
终于看明白的观众那叫一个激动,男扮女装唱昆曲不稀奇,一人分唱一男一女两角儿也不那么稀罕,可这唱曲儿的居然不用张口就能唱,那简直太神奇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看戏的心情,好比大白天看到了ufo,不要太惊喜!
没错,比起温以言计划中的完美无缺,显然这样的“破绽”更让人心潮澎湃!
温以言只觉得骑虎难下,只得少让男角儿开口,于是女声唱道:“鸳盟初订莫相猜,便似金坚难破坏,任地老天荒,莫折此紫鸾钗。苦相思,能买不能卖!”
唱罢掩面哭泣,又道:“水上鸳鸯,云中翡翠,日夜相从;生死无悔,引喻山河,指诚日月,生则同寝死则同穴。”
温以言又掐了他搭档一把,用男声也念了一遍:“生则同寝,死则同穴!”
然后,将紫玉钗塞在对方手中,又紧了紧,一脸决绝地将那青年推入人群,自己则转身翩然离去。
此为一幕“阳关折柳”。
——全剧终。
在后台,温以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一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表演天赋的,一边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半瓶子水晃当响,实在估摸不准观众的态度。
从民间老艺人身上学的腹语和口技,也已经许久没练习,纵使他这方面实在称得上天赋惊人,难免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没过多久,一脸呆样的小甲进来请温以言,比赛的结果正在路上,马上公布!
温以言也没换衣服,还穿着那身行头等待宣判。
真正到了外间,心里反而不那么紧张,他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端看成事在天。
夏哥闪亮登场,先是强调还有十分钟就停止检票,哦不,停止投票。并且呼吁大家,喜欢谁,那就捧他成为今日的魁首!
为了增加互动,他还随机询问了几名观众。
a说:“温以言的表演好哇,反串、腹语、昆曲,简直是混迹在民间的大神,求跪舔!”
b说:“都好好呀,殷子霁是辣么辣么帅!小玉也好帅好帅好帅!连辣个十郎也颜值爆表!欧~我幸福的要晕过去了!”
夏哥不得不提醒,另一位选手大名叫温以言。
c说:“还是殷子霁更好些,虽然另一位也不错,但是没想到殷子霁除了演戏还是舞蹈小能手,兼魔术小能手,一个字——酷,毕,了!”
那是三个字好么!
d道:“紫玉钗头恨不磨,黄衣侠客奈情何。恨流岁岁年年在,情债朝朝暮暮多。炊彻黄粱非北里,斟翻绿蚁是南柯。花封桂瘴知何意,赢得敲尊一笑歌。汤大大,你的主角在今天活过来了!”
此人热泪盈眶。
e附和:“紫钗记中惊现紫钗记,紫钗主人以紫钗为媒,寻到紫钗奇缘,真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表演了!果断点32个赞!另外期待大大把he结局演完!”
……
所以说,果然还是温以言更能戳中观众的痒处么?舞台底下一团乱糟糟。
夏哥也没让两选手再拉拉票,直接公布了结果,1578票对1838票,温以言获胜!
今晚的魁首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赢了?
殷子霁冷哼一声:“居然如此深藏不露!”用力拍打一下温以言的背心,“下次再战!”
温以言突然觉得,殷子霁也不是那么讨厌,他根本还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心中没有任何贪婪与嫉妒。
王兴表示这回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恭喜夏哥挖到一枚潜力股,然后领着殷子霁离开。至于是不是后悔让他们比赛竞争,那就只有王兴自己心里清楚了。
神经紧绷了一夜,直到回家躺在床上,温以言还觉得恍恍惚惚,一切如梦似幻,美得太不真实。
突然,他“哎呀”一声跳起来,心道坏了,那青年拿走了紫玉钗,可还有半数的紫玉珠子在自己口袋里呢!
☆、第7章 掌眼
第二天上班,紫钗记门口已经换上了新的巨幅海报,画中人或扶钗,或抚字,或翩然离去……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昨晚温以言唱大戏时的那身行头。想来私家侦探界必定有夏哥的一席之地——完全没发现摄影先生肿么破!
“夏哥这形象代言也太简洁了,他不会把你的代言费也简洁掉吧?”梅敬燕看到海报时挺担忧,虽然海报的质量灰常好,与酒吧简直绝配。
温以言倒是没有这个担忧,说白点,他就是空手套白狼,完全的无本买卖,如今得了个角色,已经是天上掉馅饼啦!
“啪!”梅敬燕吃了一记“当头棒喝”。
“小梅啊,在你心中哥就是这么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果然人坏话说不得,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梅敬燕嘿嘿地讨饶:“夏哥哪能啊,您那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要不然哪会有这样的好身材,早肥死了啊……”边说边撤退,到最后,只见她一脸垂涎地望着夏哥的胸部,“也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妹纸,哎~”
夏哥早知道梅敬燕表里不一的猥琐本质,但还是一时无语。
“哎?”温以言一阵惊呼,“小梅昨天明明说的是‘便宜了哪家汉纸’!怎么今天……”感受到背后一阵凉气,他僵硬的转过脑袋,夏哥脸黑得像包公,立即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哇!哈哈哈!”撒腿就要跑。
“回来!”夏哥也会狮吼功。
温以言暗道小梅坑死人不偿命,倒是等等他呀!
“跑什么?”夏哥自认为还是一个十分大度的老板。
夏哥丢来一本本子,正是刚刚砸梅敬燕脑袋的“暗器”。夏哥老神在在:“剧组明天就要去东北拍戏,这是你的剧本,明天早上九点,首都机场,施导的剧组,别迟到了。”
说罢潇洒地走了,不过一分钟,又回来说:“海报也看过了,没事你先下班吧。”
温以言一头黑线,心说难怪昨天天元娱乐的人这么肯定于凯瑞赶不上当期,明早就出发,真是相当的有效率啊。
而后客气地表示既然来都来了,就和梅敬燕一起下班吧,反正明早九点才集合。
可是才上了一个小时的班,温以言就很不开森。
因为他的同事都变了。
有人变得谄媚,一直向他发射糖衣炮弹,直说他要飞黄腾达,别忘了提携提携兄弟神马的。
有人变得阴阳怪气,一直对他冷嘲热讽,说什么不敢劳烦未来的大明星,这种端茶倒水的活儿他们来就行。
剩下的,态度虽然没有明显的改变,但是字里行间也透着一股敬而远之。
温以言顿时觉得没劲,和梅敬燕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独自一人的温以言突然有些茫然。城市的黑夜,只剩下一轮明月,星星在天边,敌不过霓虹灯璀璨耀眼……
看看时间,八点还差四分钟,这么早睡觉会失眠的。去看看闵哥吧,谢谢他无私的帮助,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骚年,走起!
闵哥的古玩店并没有开在古玩一条街,周围甚至没有一家店铺,温以言估摸着有钱就是任性,闵哥那是想干嘛干嘛,高兴几点关门就几点关门,反正不管开不开业,店铺就是没生意!
因为正经生意会提前打电话预约,今晚,也是温以言运气好,正巧就有一桩生意上门。
“黄先生,你一向知道我的规矩,大富大贵、十恶不赦的皆不收,僧侣、道人、尼姑的不收,正直红白二事不收,还有,就是生玩不收。”闵哥很是嫌弃,“你这两把匕首,远远瞧着就能闻到一股土腥味,不收!”
闵哥坚定地拒绝黄先生之后,看到温以言也不惊讶,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示意他先坐等一会。
那黄先生身材瘦小,长相抱歉,特别是他咧嘴一笑,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能把人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被一口拒绝,黄先生也不生气,还嘿嘿地拍闵哥马屁:“闵先生还是这么慧眼如炬!没错,这两把匕首是刚刚从陇西那得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闵先生看不上就算了。”
他猥琐的把手按在外套的内口袋:“我这儿才是一件好东西,想让闵先生帮忙掌掌眼。”
黄先生的手心里,是一枚碧绿的翡翠扳指。
昏暗的灯光,也没能暗淡它的光芒,通体温润的翠绿色,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意。
但是怎么说呢,翡翠很少有透明度高的,所以价格就是这么炒上来的。这枚翡翠扳指颜色很鲜艳,只是从水头上来看,中上水平而已。
黄先生见闵哥只是看着,并不伸手来拿,尴尬得脸部肌肉僵硬。
闵哥还很自然的指挥他:“竖起来瞧瞧。”
温以言按耐不住好奇心,也凑过来看,他是不懂玉石,外行凑个热闹。原先觉得这枚扳指还行,颜色亮眼,雕刻精致。后来越看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温以言揉了揉眼睛,刚才他没眼花吧?怎么貌似看见扳指上缠绕着丝丝黑线?
心中对这枚扳指更加不喜,想着暗示一下闵哥别收,闵哥就开口了:“冰糯种翡翠貔貅扳指,一步登天,嗯?”
黄先生又露出自己恶心的大黄牙:“闵先生好眼力,那您看……”也不等闵哥说什么,他急急地补充道:“这可不是什么生玩,不符合您的四不收!”
“恩。”闵哥十分淡定,果然有钱的就是大爷。温以言猜不到闵哥心中的想法,暗自着急,那扳指肯定有问题,不能收!
“抬首而啸,蓄势待发,这是一步登天的貔貅。”黄先生眼前一亮,觉得有戏,岂料闵哥来了一句:“我不喜欢。以言,送客。”
看在黄先生被打击的焉了吧唧的样子,温以言就不计较自己被当成伙计使唤的事情了。
待铺子关了门,闵哥问道:“那枚扳指有问题?”
哎?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温以言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不知道哇,我不懂古玩的,就是觉得看着不舒服。”
闵哥也没追根究底,点了下头:“别是你喜欢但买不起才这么说的。”
卧槽,闵哥你拉的一手好仇恨值,你爸爸知道么?
“怎么可能!”生硬的回答,炸毛的前奏。
闵哥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
他瞧着温以言气鼓鼓的样子,心情很好,他告诉温以言,自己“四不收”的规矩行里都知道,但其实他有“五不收”,还有最后一类不收,他没好意思公之于众。
温以言问为什么?
答:怕挨揍呗!因为还有“一不收”——长相对不起他眼睛的不收!
想到黄先生的猥琐绿豆小眼睛,黄豆大板牙,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烛。
随后温以言一脸佩服,闵哥这回是歪打正着,但是这规矩……难怪生意不好!求别那么任性好不好,现在赚钱多不容易,真是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
此话题揭过不提,待得知了温以言的来意,闵哥笑道:“咱两谁跟谁?这么客套,我生气了啊!”然后把温以言踹回家了。
可怜的温以言直到睡觉,还在想着“咱两谁跟谁,那是谁跟谁,我肿么不造,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是谁跟谁?”啊啊啊,他要失眠了!
但是并没有,他一夜好眠,神清气爽,收拾收拾东西,哥即将称霸娱乐圈,哦也!
第二天一早,温以言来到首都机场没多久,就接到了未知来电,按下接听键,是个一个活泼的年轻人,大名叫朱彦。
他说话就像发射机关枪,突突突突,根本停不下来。
得知了温以言的坐标后,小朱让他原地等待,并且介绍了剧组的大致情况。其中大腕儿们都有专机,还有没来的演员就是时间上有错开,他们的戏要到后面才会开拍。
因此,他们这一队就只有以副导为首的工作人员,包括小朱,还有几个配角,其中就包括温以言。
小朱在电话里还没介绍完,突然喊了一声:“温哥,这里!”
一个黑瘦的青年蹬蹬蹬跑过来,咧嘴一笑,一口闪瞎人的牙齿还噌噌的反光。
小朱一口一个“温哥”,他还温哥华呢。温以言被他喊得浑身不自在,论年纪还不知道谁是哥!
两人回归大部队,大概的打了下招呼,众人就检票上了开往东北的飞机。
飞机上,温以言再次打开剧本,他小小纠结了一下,这回的角色,其实是个重要的配角——一个年轻的小探警。
电影采用倒叙的讲述方式,小探警就是回忆中的主体,以他的视角,再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案子,或者说,那一系列的悲剧。
故事的开始,是一声惊悚的尖叫——白府的当家人死了,而且死状极其诡异!
新中国成立不久,到处都在打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白府能够从战争时混乱的枪炮下存活,又在新政权的洗牌下巍然不动,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如今,跌跌撞撞走过了最艰难的阶段。国家摆脱了分崩离析的危机,正在慢慢崛起,白家生意遍布东北三省,子孙兴旺,一切都朝着大好的方向发展。
白府主人的骤然离世,就像在平静的海面上投了一颗原|子|弹,一切都乱了。
……
看完了整个剧本,原本对演戏心有戚戚的温以言突然放下了大半颗心——这个角色好哇!既是主要的配角,又不需要多大的演技,他只要本色出演一名初出茅庐的菜鸟探警就好,难怪都不用试镜的。
感谢夏哥,么么哒!
☆、第8章 错骨(一)
下了飞机,就有安排好的车来接他们,几十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器具,一辆大巴就把他们拉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建在山脚下的别墅,用老式的青砖,砌出欧式的风格,独具时代特色的民国建筑。
一到地儿,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各自忙碌开了,演员们则被叫到导演跟前聆听指导。
眼前的这位大导演名叫施大年,是导演界的一棵常青树,他的作品不多,有时一两年拍一部,有时五六年才有一部,但每一部都广受好评,都能让奖杯收到手软。总而言之,这是一位重质不重量,十分爱惜自己羽毛的大导演。
温以言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名导的戏可不好拍啊,亚历山大!
“进了剧组就好好努力,做的不好没关系,大家一起来克服。”施导笑嘻嘻的,再配上他胖乎乎的身材,看着挺和气的像个弥勒佛,他继续:“但是呢,工作态度一定要端正,我们剧组不收混日子的人!要是被赶出去了,相信别的剧组再要请你,可就得掂量掂量了啊!”
赤果果的威胁有木有!
众配角顿时肃然起敬,点头称是,表示那态度必须好,绝对让施导满意,用了这次,下回还想用。
施导满意地点点头,双下巴一颤一颤的,他大手一挥,“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准备准备,明早开拍第一场戏。”
众配角听话的离开,简直像是被教导处主任训话的小学生,完全不敢反驳。
第二天,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天空一片灰蒙,而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正是影片所需要的。
温以言饰演的小探警名叫徐浩然,取自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寓意很好,可这世间种种,又岂是非正即邪,非善即恶的?
“叮铃铃铃……”炎热的夏天,烦躁的电话铃声。
“喂……是,是,这里是依兰公安局……什么?江潮公馆出大事啦……”
局长大人面容冷峻,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滚落,他一把抓住桌上的帽子,略一迟疑:“小徐也一起去吧。”
徐浩然感觉到气氛的凝重,严肃地跟在局长后面。
公安局里唯一一辆汽车行驶在空旷又颠簸的小路上,除了司机,局长大人、小徐探警,还有另外两名探长。他们痛苦地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汗水与香烟混杂的异味冲击着脆弱的嗅觉。车外有风吹进来,却丝毫不觉得清爽,反而闷热得紧。
李探长呼出一口气,一股烟味袭来,徐浩然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大热天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去了就知道。”局长不愿多说。
李探长是个暴脾气,他烦躁的咒骂:“有钱人真td矫情,一点点小事就……”
“不是小事。”局长大人打断李探长,“这回,可不是小事。”
车厢里陷入沉默,只余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簌簌的风声。
感觉已经离小镇很远,才终于抵达了某山脚下的江潮公馆。
“局长大人,请跟我来,这边。”年过花甲的管家迅速在前面带路。
还未走进房间,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人脑袋发晕。
“呕……”李探长已经光荣的趴下。反倒是局长大人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探长,走上前去查看尸体。
“死者女性,年龄约4043岁,咽喉部位有大面积砍伤……”张探长小心地将尸体反过来,用指肚按压尸斑,“除去咽喉部位,死者身中一十八刀,主要集中在腹部,有大量的出血。死因……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判断。”
张探长翻开死者的眼皮,仔细检查,又在爬满蛆虫的尸体上反复查探,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具死状可怖的尸体,而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假人。
他头也不抬,继续:“尸僵高度发展,指压尸斑完全褪色,角膜高度浑浊,局部出现性绿斑……”检查了许久,才抬头看看窗外,“按照现在的天气来看,死者大约死了十五到十八个小时。”
“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局长大人忍不住抽了支烟,“白管家,我们出去说话。”
徐浩然顿时犹豫了,他是跟着局长出去询问管家,还是继续欣赏张探长检验尸体?
“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张大神探做尸检记录?”李探长脸色阴沉的可怕,斜眼瞧着徐浩然手忙脚乱的拿出笔记本,大步离开凶案现场。
“我再说一遍,你尽量把这些记录下来。”
“是!”
“死者……”徐浩然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脸色惨白的做记录。
仿佛过了好几个小时,张探长终于起身,仔细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若无其事,至少脸色挺苍白。
“好了?”局长还在抽烟。
“是。”张探长惜字如金,只是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诸位慢走,我们老爷不日会去贵局拜访,希望那时能有结果。”老管家弓着身,态度恭敬又强硬,“老奴还要去照顾内子和小少爷,恕不奉陪。”
“恩。”
张探长留守,顺便等待还在路上的小探警。局长大人带着李探长和徐浩然先走一步。
汽车驶离了江潮公馆,徐浩然从车窗里回望这座森然的建筑,仿佛一只巨大的食人怪,正张大了嘴巴等待它的猎物。
夜,才正要开始,天空却已经阴沉的可怕……
白闻宇穿着一身军装,既有东北汉子的粗犷,又有江南文人的气节。他打扮得一丝不苟,是个十分严谨的人。
“许久不见。内子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白闻宇单刀直入。
局长大人抽了一口烟,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直接示意徐浩然给白家家主讲讲案子的进展。
“白夫人的致命伤在咽喉处,死亡时间在八月十三号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期间,由于白管家和他夫人,也就是尊夫人的女仆兰姨,请假回家探望重病的儿子,这段时间,就只有尊夫人和白公子在家。”
徐浩然抬头看了眼白闻宇,他听得很专注。
“我们的第一条线索,是邮递员陈进发提供的。他在昨天中午来公安局,声称自己在八月十三号下午两点,有送过两封信到江潮公馆,当时尊夫人一切如常。”
“唔,继续。”白家主右手握拳,中指曲起,有节凑的轻敲桌面。
“我们搜查了尊夫人的房间,只在抽屉里找到了其中一封,是林芳女士写给尊夫人的。信中主要讲了……”徐浩然犹豫着要不要讲出来。
“讲了什么?说!”白闻宇看了徐浩然一眼,平静的给出答案。
“信上说,说您在盛京有……”有小三?还是二奶?或者称统称为其他女人?
“……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呢?”白闻宇忍不住抽起了烟。
“第二条线索,是白管家提供的。白管家在李探长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他和兰姨会时不时的找借口外出,并且第二天才会回到江潮公馆,那是为了夫人留下时间……幽会情夫……”
徐浩然吞了吞口水,生怕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白家主暴怒,但其实并没有,他显得很平静。
“有了这条线索,我们抓来了私塾先生严守义,他已经承认与尊夫人的……私情,但是他也声称自己离开时,尊夫人还活着。”
“还有?”
“是。还有一条线索,是镇上的典当行提供的,那里的吕师傅声称,当天五点多钟的时候,一名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典当了一块贵重的怀表,他不经意间发现此人衣物上有血迹,觉得此事可疑。而我们抓到了吕师傅口中的男子,他叫白辉,自称是您堂哥……而且他到江潮公馆的时候,尊夫人已经遇害。他只是见财起意,偷了屋里的怀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以,你们的结论呢?”白闻宇吐出一口烟。
徐浩然为难的看了看局长大人。三名犯罪嫌疑人,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谁也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局长大人发话了:“小徐你先出去吧。”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很是凝重。
“你想说什么?”白家主率先打破沉默。
局长大人从抽屉里取出两页纸,递给白闻宇。“此事就算了吧。”
白闻宇险些捏碎了纸,因为上面赫然写着——白夫人与小和民族的人有所接触,案发当天,从江潮公馆拨出去的电话,联系的也是小和奸细!
一瞬间,白闻宇愤怒地扭曲了脸。
他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保家卫国,挣得一份军功,好庇护家族和子孙。她倒好,享受着白家的荣耀与尊敬,暗地里却做着毁家灭国的蠢事!
她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不怪她,因为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她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好上了,没关系,是他常年在外,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能触碰“叛国”的这条底线,那是身为一个中国人无论如何都不可饶恕的错误!
白闻宇强迫自己深呼吸,迅速镇定下来。白夫人的死,已经不需要真相大白了。
“闻宇啊,这事儿一旦和小和民族扯上关系,你如何能全身而退?你觉得张总司令知道了会怎么做?”
张总司令就是张学良,时任东北保安军总司令。一个多月前,张学良电告东北政务委员会——此时如与小和民族开战,我方必败。败则将被要求割地偿款,东北将万劫不复。亟宜力避免冲突,以公理为周旋。
白闻宇分明从这“不抵抗政策”中看到了东北乃至全国各地的沦陷。
比起对张学良盲目信任,坚定服从命令的战士而言,他心中更觉悲哀,那是一种明明知道大厦将倾,他却无法力挽狂澜的无能为力。
更何况,上级都不会喜欢与自己对着干的属下。
白闻宇抽完最后一口烟,深深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愁绪。他将烟头在白瓷烟灰缸里碾了碾,然后起身。
“我走了,把这身军装换下来。”
☆、第9章 错骨(二)
待办完白夫人的丧事,白闻宇带着那个惊吓过度,除了“不要”什么也不会说的儿子走了,一路南下。
白管家夫妇没有一同上路,而是请求留下来照看东北老家的宅子。他们大半辈子都生活这里,如今也不愿离开。
关于白夫人的死,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短暂的波澜过后,渐渐被人遗忘。
白闻宇的远房堂兄当成凶手关押起来,可是杀人动机、杀人手法、凶器……统统对不上。甚至,那消失的另一封信,私塾先生严守义与白夫人所起的争执,白夫人给小和奸细打电话的目的和内容,白夫人的死状为何如此恐怖……全部都视而不见。
然而事情并不是就此结束。
白夫人死后的第三个星期,镇上又出命案了,死者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李探长。
虽然张探长和李探长一直不太对盘,但是,他从没想到过有一日,会在解剖台上看到李探长。
死因很清楚——腹部中刀,伤及肾脏和腹主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简单利落的手法,又是三更半夜死在人迹罕至的郊外,要找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局长大人眉头紧锁,如今外面在打仗,不知何时炮火也会来袭,而县城里因着两起命案已经人心惶惶。
“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内忧外患’的感觉。”局长大人自嘲地笑笑。
外族猖獗的侵略,压迫得老百姓终日活在恐惧中,每日都有人背井离乡,寻找更安全的港湾,冷漠的百姓已经无力再关心这些。
公安局查案,越来越敷衍。查到凶手又如何,说不准哪日凶手就死在了外族的枪炮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徐浩然是个奇葩,别人不愿查,他愿意!就像他的名字——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徐浩然从李探长的社会关系查起。原来,大家都不知道,李探长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原来,李探长生活很是拮据。
除此以外,菜鸟探警什么也查不出。
局长大人很忧愁,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
徐浩然过了那股热血的劲儿,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查不出什么了,于是闲暇时候,他就去江潮公馆找白管家聊聊,也算温暖温暖失独老人。
没错,白管家和兰姨的儿子病死了,到底没能熬过这个夏天。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聊局势,该死的小和民族欺人太甚,中央军早晚灭了他们;聊历史,白府在满人当政的时候啊,还出过二品的朝廷大官,只是渐渐没落了;聊白夫人,那是个可怜的女子,父母双亡,从小就住在指腹为婚的丈夫家里,却不得白闻宇喜欢……
“白伯,这儿为什么取名叫做江潮公馆?”徐浩然随口聊聊,“这里明明没有江,甚至没有河流湖泊!”
白管家叼着烟斗,呵呵的笑起来,看着徐浩然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子,慈爱极了:“那是老太爷取的名儿,出自南宋陆游的诗句——功名本是无凭事,不及寒江两日潮。”
“哎?我读书少,等以后打跑了鬼子,新办了学校,我也要去上学!功名本是无凭事,不及寒江两日潮。写得真好!”徐浩然开心道,仿佛已经预见了将来某一日,他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跟着师傅长知识。
“写得哪里好?你又听得懂。”白管家倒是没有取笑的意思,轻轻弹了弹小孩的脑门。
“就是觉得好呗!老太爷都爱用的,肯定好!”徐浩然讨好地看着白管家,“白伯,这两句啥意思?你给解释解释呗!”
“啥意思……”
人生在世,富贵功名好比过眼云烟,最是虚幻不可靠,真真比不上寒江每日的潮涨潮落,来的有规律。
……
白管家突然没了,兰姨扶灵回乡下老家,这个本就不再年轻的女人,在痛失丈夫和儿子之后,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一下子就灰败下来。
临走时,她带了封信给徐浩然,是白管家的绝笔。
徐浩然对白管家的突然离世似有所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信不长,主要交代了白管家自己的罪行。
原来,白管家的儿子病重,他向白夫人预支工钱看病买药,却遭到白夫人的残忍拒绝。白管家一时魔障,错手杀死了白夫人。
而李探长也是白管家杀的,因为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以此要挟白管家。为了掩盖罪行,白管家一不做二不休,又取了李探长的一条命。
信的最后,白管家写道:贪嗔痴慢疑,念起即觉,一觉即空。
许多事情,一旦犯下,就容不得后悔。
徐浩然的文化程度不高,这封信与其说是留给他的,还不如说,是白管家借他之手,将所有事实真相坦白给局长大人。
“又去看望李阿婆?”局长大人的烟瘾愈发严重,案子的办结也带不来任何喜悦。
“恩,没事,就去看看。”张探长说的云淡风轻,只是没人知道,他为何如此坚持替死去的李探长赡养他的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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