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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基督山的伯爵先生 作者:小河遥遥

    正文 第13节

    基督山的伯爵先生 作者:小河遥遥

    第13节

    “因为罗吉万帕。”

    “条条大道通罗马,怎么会因为危险就停留在原地,这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行为。”

    雅各布拍拍自己的肩膀,“走啦。我们的晚餐在呼唤我们。”

    “你真幽默。”海蒂笑着说。

    他们来到一家餐馆,这餐馆很巧妙,像是仿造剧院而建的,他们要了一间大包厢。

    阿尔培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话,他还没有确定该如何行动,从伯爵的态度丝毫看出他愿意承认他们已曾相识过,他不知究竟是提起过去的事情好呢,还是看看情形再定。所以他决定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而不向伯爵作任何正面的提议。

    “这人真是太多了,以至于我们花五十个金币还不能弄到一辆马车。”

    “您需要马车,对吗?”

    “是的,伯爵阁下,您有办法吗?”

    “或许这一点我也可以为你们帮一下忙的。”

    “伯爵阁下,”阿尔贝说,“您真慷慨。”

    “对了,明天的犯人处决,你们去看吗?”

    弗兰茨阿尔培为难,“我们本来打算去的,但是我们在罗斯波丽宫没有预定到观看包厢”

    “断头台是狂欢节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雅各布道。

    “这样吗?”伯爵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预定好了,要不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吧。”

    “是的呀,”海蒂这时候出声了,“听说这可是罗马狂欢节的序曲。但是我有点害怕,所以我的位置可以让给你们。”

    这时候侍者进来上菜,雅各布递给弗兰茨一份传单。

    上面是处以极刑的公告,他们会在波波罗广场处死两个人,一个是有名的教士,一个是恶名昭彰之大盗罗吉万帕之党羽,教士被处以锤刑,强盗被处以斩刑。

    “他们都会被杀死吗?”海蒂问得很天真。

    基督山伯爵看了海蒂一眼,道,“这倒不是,听说有一个人会被缓刑。”

    “公告有变?”

    ☆、第56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波波罗广场见面了。

    林科和爱德蒙并没有和阿尔培弗兰茨待在一个包厢里,海蒂的那间包厢让给了他们俩。

    林科这是第二次来到罗马,可是却是第一次度过罗马的狂欢节。他突然有些兴奋,这七年他们走了很多地方,他们领略过很多风光,甚至林科还回到了中国,不过是隔了几百年的时光站在了故土上,那一刻的心情他无法言说,胸中充满了千言万语,却也只能无言以对。而今,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开始了他们的复仇之旅。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他看着身边的爱德蒙,知道他心中那些无法消失的仇恨和煎熬,爱德蒙笑了,显然也明白林科眼神里的含义。

    “七年了……”爱德蒙感叹道。七年间他做过无数个计划,有无数的设想,七年前他空有一堆宝藏,却没有权力与名誉地位,而今他有了权力也有了地位,那些仇恨也该是找人偿还的时候了。

    “万帕是什么时候来?”

    “昨晚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

    “不,”林科摇头,“爱德蒙,你的计划仍有漏洞,你如何能确定弗兰茨一定会按照你的剧本走,他一直对你抱有戒心。”

    爱德蒙道:“他会的。他虽然对我有疑虑,但是他不会拿阿尔培的生命开玩笑,而且他必须会。”

    “你做了什么?”林科问,“雅各布呢?”

    “我需要他帮我做一些事。”

    “爱德蒙,你打算?”

    “就是你心底所想。”

    林科叹口气,“希望一切如你所愿吧。我想见一见万帕。”

    “嗯。”爱德蒙没有反对,接着他起身走到了窗口。

    海蒂则悄悄推门进来,“哥哥?”她叫道。

    林科给她一个拥抱,“怎么现在才来?”

    海蒂转了一圈,像一个想要获得夸奖的小姑娘,“哥哥,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

    海底穿得像中世纪油画里的淑女。她笑容甜美,姿态古灵精却又带着优雅的神韵。

    “真好看!”林科毫不吝啬地夸赞,爱德蒙也道:“不错。优雅美丽的小精灵。你今晚会是谁的公主呢?”

    海蒂的脸红了,又不好意思说话,就晃着林科的胳膊,别扭地转移话题,“哥哥你今晚会和我一起跳舞吧?我们可是有一年没有见面了,你一直陪着大人去旅行。”

    林科失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歪着头,“我记得清清楚楚。”

    “哦?”林科逗她,“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怪我们没给你带礼物?”海蒂的生日本来他们是能赶回来的,但是中途他生病了,所以爱德蒙就在一个小镇上靠岸,他们在那里逗留了半个月,他的病才好。所以就耽误了给海蒂过生日的日子。

    海蒂嗔道:“就哥哥你乱讲,我才不是这么吝啬的人,哥哥你的身体都没事了吧?”

    海蒂偷偷看了一眼爱德蒙,他正站在窗口,眼神幽深不知落在哪里。海蒂贴近林科,在他耳边道:“哥哥,你说大人在想什么?”不等林科回答,她的话题又转到刚才的问题上了,“加上今天正好是十一个月二十天,不是一年是什么,你总是和大人一起走得很远,一点也不想念我和雅各布吗?我们待在家里很无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看你们的来信,你写的信我都能背诵了。”

    林科摸着海蒂的长发,歉意道:“对不起,海蒂。”一个少女独自在家,虽然有那么仆人陪伴,但没有亲人终究是寂寞的。他和爱德蒙七年间几乎都在旅行中度过。七年的时光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亲人,彼此陪伴。

    海蒂眼神里透出眷恋,轻轻地喊他“哥哥。”

    “海蒂,”爱德蒙叫她,“阿尔培和弗兰茨在你的包厢?”

    “是的。”海蒂起身,恭敬道,她对爱德蒙是恭敬的,惧怕的,远没有和林科的亲昵和依赖。

    林科听到外面的喧嚣声,也起身走到窗口,外面的广场上已经占满了人,断头机器已经被搬到广场中间了。刽子手已经就位。他们在最中间,断头机器周围空出一块地方,四周充满了喧嚣,人们都在叫嚣着,期待着死亡的开播仪式,当然是别人的死亡宴会。

    “上帝啊!”

    “快点开始!”

    几个粗鲁的汉子叫道。

    他们大笑着,他们肩上还有小孩子也拍动着手掌。

    突然,安静下来了。

    两个犯人被士兵押了上来,周围人自动分开,给他们让道。

    他们的头被安在断头机器上,只等着时间一到,便去赴死神的约会。

    周围的群众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林科脸色苍白,他吸住一口气,爱德蒙把他搂在怀里。

    “不想看就闭上眼睛。”爱德蒙低声道。

    “没事。”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是他这样的看客似乎也让人心生寒意。杀戮的确让人既害怕又兴奋。

    远处的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了——时间到了!

    刽子手举起刀!

    正在这时候,“赞美上帝!”从人群中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有令赦犯人一名!”

    “赦罪令!”人们同声喊道,“赦罪令!”

    “赦庇皮诺,即罗卡。庇奥立。”那个士兵举着一张纸,把纸给了其中一个刽子手。

    其中一个犯人立马站了起来,面露喜悦。另一个犯人好像醒悟过来,也疯狂了,他嘶吼着,却被士兵按在地上,但是他又挣扎着起身,向被赦免的那个犯人扑去,撕扯他,嘴巴大张着,疯狂极了。

    他们离得远,所以并不能听到犯人们的声音,但是根据他们的神态可猜测一二。

    这时候爱德蒙冷笑,“你看,当他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死的时候,他疯狂了,他根本不想他的同伴活着,他们本来是应该一起去见死神的。上帝照他自己的形状创造出来的人,上帝给他的每条最重要的诫条就是叫他爱他的邻居,上帝给他声音以表达他的思想,所以当他听到他的同类人得救的时候,他的第一声喊叫是什么!是一声谩骂!够光荣的了吧,人呀,你这自然的杰作,你这万物之灵!”

    林科知道他心底的恨,他抿唇,沉默。

    爱德蒙这时候却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

    海蒂却冷冷地看着。她的神色不像和林科说话时那样天真无邪,而是复杂又冷酷。

    犯人已经被士兵拖到了断头台上,他不能在动弹了。周围人离开安静下来。刽子手举起那把长锤,示意叫两助手走开。那犯人想挣扎着起来,但还不等他站起来,那把锤已打到了他的左面太阳穴上,随着一下重浊的声音,翻身仰面躺在了台上,刽子手拿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又猛力用脚踏,每一踏,伤口里便喷出来一股鲜血,直到他彻底死亡。

    “好了。”爱德蒙道,“现在该让我们去看看我们的朋友了。”他放开手掌,然后换上小丑的衣服。林科也换上骑士的衣服,对海蒂道:“海蒂,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海蒂摇摇头,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哥哥,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我另有安排。”

    林科还要再问,爱德蒙已经拉着他走出了房间。然后他们一起到了弗兰茨和阿尔培的包厢。他们俩呆坐椅子上,脸色惨白,神思不属。爱德蒙知道他们还没有从断头台的场景中醒悟过来,便道:“你们还好吗?我的朋友们。”

    “如你所见,伯爵阁下。”弗兰茨冷冷道。

    “看来阁下很喜欢这样的表演,现在快准备起来,狂欢节已经开始了。”他话音刚落,教堂的钟声又传来了。

    弗兰茨问阿尔培,“你还有心情参加今晚的狂欢节?”

    “也许就像伯爵所说的,死亡可能会比活着要好得多,弗兰茨,你瞧,我穿这件农民服装合适吗?”

    弗兰茨不再言语,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下楼的时候,整个街道上全都是花球和人!四面八方戴着面具的人都出现了,像潮涌一样。大街上到处都是马车,是各色的笑声,他们都打闹着,还到处扔东西。

    爱德蒙和林科上了另一辆马车,对阿尔培道:“马车已经给你们备好了,祝你们玩的愉快。”说完,他便吩咐一声,马车就是离开他们的视线了。

    狂欢节一共要举办三天。

    林科感受着节日的热情,他趴在爱德蒙的肩膀上,道:“你不会让万帕在今晚动手吧?”

    爱德蒙却不答,而是侧过脸吻上了林科的耳朵,他的面具早已经拿了下来,林科一惊,立马跳开,“你做什么?”

    爱德蒙哈哈大笑,又将林科拉入他的怀里,“做你喜欢的事情。”他低低的声音在林科耳边道,呼出来的热气让林科的脸都红了。爱德蒙却不管,马车是封闭的,里面布置地很温馨,地毯柔软,外面热闹声震天,车夫是一个哑巴,虽然人多,但是马车行驶平稳。

    林科要动,爱德蒙已经吻上了他的唇,然后没多久,林科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那晚回去后,他在旅馆里睡了一整天,醒来之后看着爱德蒙既得意又歉疚的神情,林科的心情简直酸甜苦辣咸什么口味。

    正当爱德蒙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敲门,慌慌张张的。

    不一会儿,侍者就来说有一位先生来找他,爱德蒙冷冷地笑了。林科一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万帕行动了。他也下床整理好衣服跟着爱德蒙一起出去,客厅里站着心急如焚的弗兰茨,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见到爱德蒙就道:“我现在确定意大利有强盗了——阿尔培和海蒂被强盗掳走了!”

    林科脚步一顿,看向爱德蒙,爱德蒙却拿过那张纸看了起来,林科也快步上前,纸上写到:我亲爱的朋友,收到此信时,请务必付出一万个毕阿士特,将款子交与来人。我急于要这笔钱,不能拖迟。我不多说了,一切信托你了,象你可以信托我一样。

    ——你的朋友阿尔贝马尔塞夫

    在这几行字之下,还有两行笔迹陌生的意大利文:“那一万个毕阿士特假如在早晨六点钟到不了我的手里,阿尔贝马尔塞夫子爵和美丽的海蒂小姐在七点钟就活不成了。——罗吉万帕。

    “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爱德蒙冷冷地问,像是怀疑弗兰茨似的。

    “有人送给我的。他就在楼下,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上楼来的。”弗兰茨的眼神紧紧盯着爱德蒙,他得到这封信第一时间就去筹钱,可是因为他们狂欢节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也要离开意大利回到巴黎去,所以他们的钱都快花完了,根本没有办法筹够一万,而且海蒂明显是和基督山伯爵认识的,关系还挺亲密的,至少弗兰茨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就来找基督山伯爵,之前那晚吃饭的时候基督山伯爵曾经告诉他们,自己住在这个旅馆。他就来到了基督山伯爵这里,那个送信人一直没有离开,在他身后跟着他也来到了旅馆,但是他不会上楼的。

    ☆、第57章

    巴黎德鲁奥拍卖行。

    古老的木柜,日本瓷器,东方的丝绸,威尼斯玻璃器具,世界各地的武器在德鲁奥拍卖行你都可以找到。

    今天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拍卖会,展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二楼的包厢也满了。林科和爱德蒙就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他们来到巴黎已经三天了。今天是阿尔培说这里有一场很大的拍卖会,林科来了兴趣,便跟随而来。

    巴黎的确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所有的应有尽有,他们还居住在以前的城堡里,故地重游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微妙。

    “您走之后,大家都还询问您的消息呢?伯爵阁下,您可是大家眼中的贵宾。”阿尔培道。

    “这话从何说起?”

    “大家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么有风度和魄力的人,都希望能再见到您,能和您交流一番,连家母也问起您了。”

    “哦?”

    阿尔培觉察到气氛有一点点微妙,他挪动一下身体,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只见那个年轻的东方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子漆黑,“您的母亲也提到伯爵阁下了?”

    “是的。”阿尔培继续道,“她问了几句,并且很高兴我能交到伯爵这样的朋友,也很感谢伯爵对我救命之恩。”

    “真是有心了。”年轻人低低的道,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基督山伯爵问他,“上次在您的家里碰到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叫马西米兰·蒙列恩,您和他是怎么相识的呢?”

    “猛烈恩?他是博尚的朋友,听说是一个勇敢的小伙,你知道巴黎圈子就这么大,总能认识的。伯爵阁下,您对他感兴趣吗?”

    “不,随口一问。”

    “那么你今天要带点什么回去呢?这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呢?”阿尔培的视线望向台下的展台。

    展台上的主持人是一个典型的法国男人,他的前面的展台上放置的是一幅油画,他正在口若悬河的介绍着这副油画。随着他的介绍,有人开始出价,不多会儿就成交了。

    基督山伯爵收回目光,“您的那位好朋友弗兰茨先生呢?我是到了巴黎才知道,原来他是克蒙特男爵夫人的侄儿,多希望他能原谅我在罗马对他的招待不周。”

    “伯爵阁下,您难道就是买下纳菲尔德城堡的贵族?”阿尔培大声道,很惊讶,“纳菲尔德城堡可是几十年都没有主人了,可是我记得弗兰茨说过那座城堡几年前就被人买下了,难道是您?”

    “是的。七年前我来过巴黎买下了它。那时候蒙克特男爵夫人还邀请我去参加她的晚宴,她是一位很好客的夫人。”

    “是的,听说蒙克特夫人又要举办舞会了,我都收到请帖了。伯爵大人,您会去吗?”

    “我并没有收到邀请,而且我可不会跳舞。这是你们年轻人的爱好,夫人邀请了很多人,哪些人会是舞会的宠儿呢?”

    “您可真谦虚,伯爵大人。”阿尔培停顿了一会儿,“海蒂小姐还好吗?”

    基督山伯爵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很好。”便不再多说。阿尔培还想多问几句,但是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坐立不安,正好拍卖会开始了。

    下面的展台上开始展出一副中国的山水画,林科坐直了身体,爱得蒙注意到了,低声问,“你喜欢?”

    林科点头,他并不懂中国的山水画,但是却觉得亲切,他的爷爷很喜欢,家里也收藏过好几幅。他们在希腊的城堡里有一间专门放置中国画的房间,那都是爱得蒙买回来给他的。爱得蒙开始出价,但是也有几个人和他争夺,最后还是爱得蒙得到了,林科微微靠近爱德蒙,轻声低语,“海蒂让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一点丝绸,你留意一下。”接着他转过头,问阿尔培,“听说您要有一位美丽的未婚妻了?”

    “不是的,马尔塞夫答道,”家父极想结这门亲事,但是我不会同意的。”

    基督山说道,“那位小姐是谁,难道不能打动你?”

    “欧二妮·邓格拉斯小姐,他的父亲是一位男爵,同时他还是很有名的银行家。”

    “原来是他,我正好要去拜访他。”基督山伯爵道,他嘴角上挑,像是嘲讽又像是好奇,“您的父亲会同意您这这样做吗?为了家族的荣誉?”

    阿尔培没有回答,基督山伯爵继续说道:“我见过您的父亲,他是出身高贵的一位爵士,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地得以升迁,得到了伯爵的爵位,您要是违背他的意愿,他一定会很伤心失望的,您的父亲可是很在乎他的头衔。”

    阿尔培倔强地说,“我想法国人的天性是自由的,我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和人生伴侣。”

    “一点不错,阁下。”基督山微笑说道,他的这个微笑很复杂,却无端地让阿尔培心里犯起嘀咕。

    “伯爵,您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这位银行家来办理的吗?”

    基督山回答说,“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经理说如果我要去巴黎,可以在巴黎的银行享受无限贷款的权利。”

    正说着台上一阵喧哗,爱德蒙停止谈话,目光向下,看见一楼空出一大块地方,然后两匹骏马上来了,那显然是优秀的骏马黑色的毛发,健全高大的骨骼,见到他的人一定会说那是全巴黎最漂亮最英俊的两匹马了。果然下面的人都开始竞相出价了。

    “一万!”一个声音叫道。

    “那是德拉克子爵。”阿尔培介绍道。他也举起牌子出价:“一万二!”

    “一万四!”一个女人的声音。林科向右边的包厢看去,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法国男人,蓝眼睛透着光。

    “一万六!”阿尔培紧跟着喊道。

    基督山伯爵也注意到了,他认识那个年轻的男人,是叫博尚的记者,阿尔培微笑着对他们点头,“那是邓格拉斯夫人和博尚,伯爵阁下,我想您还记得他吧?”

    “是的。”基督山伯爵也向那位女士示意,“他邓格拉斯夫人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年轻人,阿尔培,您也喜欢这两匹马?”阿尔培听他用了一个也字,就明白基督山伯爵也看上了这两匹马,那么他一定会得到它们的,于是他就不再出价了。阿尔培笑着说:“是的,伯爵阁下,舞会,宴会,庆祝宴都过时了。意大利歌剧团现在在伦敦,法国歌剧团到处都有,就是巴黎没有。至于法兰西戏院,您当然知道,那是根本不值一看的。我们现在唯一的娱乐,只是马尔斯跑马场和萨陀莱跑马场的几次赛马。这两匹马一定会让您在赛马场大出风头的。”

    “承您吉言。”

    “一万八!”那位德拉克子爵出价,他都站起来了,两眼发光的盯着场上的两匹马。

    基督山伯爵开口,“五万!”这个价钱一处,场上安静了几秒,接着就热闹起来。哄一下子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议论着这个富翁是谁。

    主持人显然也没想到有人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刻问:“还有要出价的吗?”之前那副中国山水画就已经让很多人注意到他们这个包厢,而这一下子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包厢里,林科甚至听得到下面的窃窃私语。右边的邓格拉斯夫人羡慕目光复杂,却又对他们充满好奇。

    “伯爵阁下,明天您的大名就会传遍整个巴黎。”阿尔培大笑,语气很自豪,“巴黎人对于富有的人总是好奇,您一定会在巴黎引起轰动的!哦,不,您已经引起了轰动!”

    林科也肯定他的话,“您看,那边已经有人过来了。”

    雅各布去开门,雅各布一直在包厢里,但是今天的他特别沉默,几乎没有说过话,除了开始和阿尔培打过招呼之外,基督山伯爵对阿尔培的解释是他嗓子疼,不方便讲话。阿尔培就表示谅解,从这里他还得知基督山伯爵竟然会一些医术,因为他说了雅各布吃了他的配的药已经有些好转了。之前伯爵去他家的时候他得知伯爵对绘画美术和哲学文学有所涉猎,接触越多,他对基督山伯爵的好奇和敬佩就越深。

    进门的是阿尔培所熟悉的的g伯爵夫人,他还带着得布雷和蒙列恩,两人都很兴奋地进来。

    “伯爵阁下,您实在是太慷慨了!”

    “您好,夫人。”

    “您好,伯爵大人。”

    接着其他几个人依次打了招呼,“您不会冒昧我们这样来打扰您,对吗?”

    “当然不会。”基督山伯爵风度翩翩,“实际上我很乐意。上次见到您没有好好招待您,伯爵夫人,今天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咯咯……”g伯爵夫人笑起来,“您这样的好客,我真是却之不恭了,我可是对您的冒险之旅很好奇呢?”

    “小伙子们,你们也一起好吗?”基督山伯爵又转向后面的得布雷和蒙列恩,两人乐意至极。

    “那么”阿尔培高兴道,“我们现在可以欣赏下一件藏品了,也许大家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基督山伯爵也笑了,不过仔细看他的笑容的话,绝对会出一声冷汗的。

    ☆、第58章

    星期五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基督山伯爵站在自己别墅的二楼的窗户前,神色不明。

    他的神情掩藏在长长的窗帘后面,而身体前倾,几乎已经趴在窗台上。整幢别墅静悄悄的,仆人们的动作也很轻,不敢轻易发出声响。墙壁上的时钟的指针一点点的移动着,仿佛看不到主人心里的焦急。

    从窗户往下看,可以看到一个黑黑的地中海气候养成的男人,他胡子很长,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手臂粗壮,他正在别墅门口坐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那块石头年代很久了,久到人们都不知道是先有这幢巍峨华丽的别墅还是先有那块大石头了,泛着青色的光芒。男人坐在石头上,含着长筒烟,眼神看着远方,从表面上看是很悠闲自得的。

    突然间,墙壁上的时钟的指针咯哒一声,基督山伯爵神情一震,顺序地撩开窗帘,楼下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巴黎的主干道上的路总是修得漂亮又宽阔。

    基督山眯起眼睛,似乎听到了车轮急速滚动的声音,他往下看,一辆马车出现了,可是这辆马车好像失控了。前头奔跑的两匹马像是火烧着了尾巴一样,拼了命的往两边跑,而马车在两匹马南辕北辙的拉力下已经呈现出要翻车的迹象!基督山的眼神很好,他看见车夫吓坏了,发疯似的拉住缰绳,想控制住马车。

    马车里还有一个女人露出头来,也神情惊恐,双手在挥舞着,口中也大叫。车夫的挣扎根本没有用处。两匹马已经要挣脱了缰绳,马车就要翻身在地!它在街中央飞奔着,凡是看到它过来的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

    这个时候,抽烟的男人放下了他的长筒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绳索然后圈住了奔跑中的一匹马!他的动作很快,大路上还有人再看也没发现他是怎样行动的,他在人们的惊呼尖叫声中制止住了一匹发疯的马,而另一匹马也终于挣脱绳索,在大街上乱闯。

    车夫利用这个机会急忙从他的座位上跳下来去抓另一匹马。马车摆脱了翻车的命运。

    男人翻身上了马车,把车帘打开,一位夫人瘫软在马车里,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那位夫人吓得发抖,这时候别墅的大门打开了,基督山伯爵带着几个仆人冲了出来,几个人纷纷帮忙处理,基督山伯爵把夫人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那是一个小男孩,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一行人到了客厅,那位夫人惊魂不定地躺在啥发生,基督山伯爵让用人上茶拿毛巾,他道:“夫人,您还好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爱德华,你看他的脸色多么苍白,他一定是吓坏了,他还在昏迷这,上帝啊!”她像一个母豹子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去抱住她的儿子。

    “夫人,您不用担心,您的孩子没受伤,他只是吓昏过去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您就放宽心,您要请医生?”基督山伯爵摆摆手,“不用麻烦了,要是夫人您不放心,我就帮您孩子检查一下,来,雅各布,去把我的小药瓶拿过来。”

    这位夫人抱着孩子眼泪汪汪,她看到那个刚刚制服了疯马救了他们的人走过来,递给基督山伯爵一个小药瓶。基督山拿着小药瓶向着他走来,掰开爱德蒙的嘴巴,滴了一滴进去。

    “你在干什么?”夫人想阻拦。

    “您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您的孩子的,这是一种很厉害的药水,能让您的孩子尽快醒过来,您看,他已经睁开眼睛了。”

    夫人一看,爱德华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嘴巴也动着。看到这种情形,这个吓坏了的母亲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真心实意地道谢,“先生,真是太感谢了,您一定要告诉您的名字,我愿意尽我所能感谢您!”

    “夫人,我很高兴能救你于危难,您这样客气,可让我觉得羞愧了。”基督山伯爵露出谦虚的神色,“您的车夫技术有待加强,现在想起来我仍然后怕,那情况真是太危险了!”

    “这事情要埋怨我的好奇心,我真是太鲁莽了,全巴黎都知道邓格拉斯夫人得了两匹漂亮的烈马,而我竟然要试试!上帝啊,原谅我的愚昧和愚蠢!上帝保佑我的爱德华!”

    基督山伯爵露出好奇的神色,“难道这两匹马是邓格拉斯男爵夫人的?”

    “是的,阁下。”

    “那我就要像夫人您之一最真实的歉意了,由于我的疏忽,造成了您今天所受到的惊吓,真是万分抱歉!”

    “阁下,您为何这样说?”

    “唉,因为这两匹马是我冒昧送给男爵夫人的,算是我拜访她的礼物,没想到让您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真是太鲁莽了。”

    “天哪,那您一定就是基督山伯爵阁下了,我听说了很多您的故事呢?那两匹马可是价值五万法郎啊!伯爵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全巴黎的人都在谈论您呢?他们都渴望来拜访您!”

    “是的,夫人。”伯爵说道,“您这样说可真让人羞愧了。男爵夫人喜欢那匹马,我就送给她,有什么礼物能比喜欢它的人得到它才能更好的体现出礼物的价值呢?”

    “我是爱洛伊丝维尔福夫人。”维尔福夫人也介绍了自己,她好像很高兴似得,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险一刻,“伯爵阁下,您的心肠真是太好了。您这样的大方,真是让人敬佩都来不及。您救下来我们母子,我的丈夫德维尔福将会对您感激不尽的。您的仆人真是太勇敢了,请您允许我当面谢谢他。”

    “夫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雅各布为您效力,他也求之不得呢,不需要这么大的感谢。”

    “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伯爵先生,请您体谅下一个担惊受怕的母亲为了她的儿子的一颗心。”她说着目光移向了爱德蒙,爱德蒙已经全完好了,正在好奇看着客厅里的中国花瓶,并且将里面的鲜花已经拿出来扯碎了。

    维尔福夫人道,“爱德华,过来,到妈妈这来,你怎么把鲜花给拿掉了?”

    那孩子嘟着嘴吧,把花瓶拿起来举到头顶,“我喜欢。妈妈,这个花瓶我可以带回家吗?”

    维尔福夫人有些尴尬,“乖,宝贝,你头还晕吗?”她把孩子拉到怀里。

    “我就喜欢这个花瓶,那个小箱子我也想要!妈妈,我们把它拿回家吧。”说着他又把手伸到那个桌子上摆放的小箱子。大有一副你不给我我就把它抢回家的架势,维尔福夫人没有说话,那个孩子神色仿佛已经忍耐到了尽头,眉头狠狠的皱着,眼神也变得恶狠狠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大闹起来!

    维尔福夫人抚摸着爱德华的背,看了看基督山伯爵,神色说不出尴尬还是期待。伯爵笑道:“没关系,既然小朋友喜欢,就拿回去吧。”

    那孩子听了脸色高兴起来,在母亲怀里扭动半天。

    “这真是太感谢伯爵了,这孩子就喜欢这些好看的摆设。”她宠溺的摸了摸爱德华的头,那孩子不耐烦的别过去,又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小药瓶。那是刚才让爱德华醒过来的药水,爱德蒙立刻来了兴趣,要伸手去拿。

    “小朋友,这东西不能碰!”基督山急忙阻止,“有些药水不但不能尝,就是闻一闻也是很危险的哪。”

    维尔福夫人陡然色变,紧紧抓住爱德华的手,不让他乱动,她还瞥向了那药水,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眼神让基督山伯爵露出复杂的神色,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了。

    这时候雅各布走了进来,维尔福夫人很兴奋,对爱德华说,“宝贝,这就是救了我们母子的人,快去向他道谢!”

    谁知那孩子只是漫不经心的瞟了雅各布一眼就扭过头去,神色充满不屑,“下等人,我才不道谢呢。”

    维尔福夫人微微斥责道,“宝贝,你不能这样没礼貌。快,去道谢!”她转过头对雅各布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勇敢!”

    那孩子嘀咕道:“他长得真丑!下等人而已。”

    维尔福夫人无奈地说“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没礼貌的,今天一定是被吓着了。”

    基督山伯爵不置可否。

    雅各布面无表情的道:“夫人不必客气。”然后把手上端着的水果和点心放到桌子上,又把桌子上的小药瓶和茶水毛巾收拾一番就离开了。

    基督山刚想招呼他们母子吃点心,那个男孩子的手已经落到了点心上,拿起往嘴巴里送去。他的母亲一直说,“宝贝,你慢一点,没关系这都是您的,小心别噎着,可怜的孩子啊,你一定是被吓坏了。乖,来再吃点水果。”

    男孩边吃边扔,客厅里弄得一团糟。

    基督山伯爵坐着,和维尔福夫人说着话,“上次去拜访了检察官大人,他好像经常不在家。”

    “您来我们家了吗?”

    “是的。”基督山道,“不过我没有报上姓名,所以仆人们可能没向您汇报。”

    “真是失礼了。”维尔福夫人道,“我在家事情极多,要照顾爱德华,还有我的公公,您知道他吗?”

    “诺瓦蒂埃维尔福先生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男爵夫人和我提过几句呢?”

    “还有那个得了郁郁症的姐姐!”男孩插嘴道。

    “爱德华,别乱说话。”

    “您还有一个女儿?”

    “不,是我丈夫前提的孩子,这个孩子身体不太好,总是郁郁寡欢,我多希望她能像爱德华一样活泼可爱啊!”

    “哦。夫人您一定很辛苦。”

    这时候那孩子又说话了,嘴巴里的点心渣还在往下掉,“啊,你就是基督山伯爵,中国的皇帝,意大利的富翁!”男孩子指着基督山伯爵,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母亲。

    维尔福夫人变色了,“爱德华!闭嘴!”男孩子好像从来没有被他母亲这样斥责过,一下子就翻了天,把嘴巴里的点心往地下一吐,然后把他很喜欢的花瓶也摔了,碎片四溅。

    基督山伯爵赶快摇铃,让仆人上来收拾。而维尔福夫人第一反应是赶快检查一下爱德华有没有受伤,脸色不好神情自责,“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你没受伤吧,千万不要生妈妈的气,乖,宝贝。我的爱德华。”她连连亲了他好几口,然后又给他按在怀里安慰。过了一会让,那孩子好像也不生他母亲的气了,又活碰乱跳的从母亲怀里出来,开始看客厅里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维尔福夫人眼圈都红了,“伯爵先生,让您看笑话了,您能理解一个母亲的感受吧,真是舍得不孩子受到一点伤害,总是让给他最好的,让他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爱德华其实是一个很善良聪明的孩子,他可比其他孩子懂事多了!”她充满慈爱的看着撕扯着餐布的爱德华,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充满喜悦。

    “您的继女身体不好吗?”

    维尔福露出难过的神色,“是的,她几乎很少出来,郁郁寡欢,总是不开心,好像我们都对不起她似的,其实她的父亲爷爷都很疼她的,而我的爱德华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心疼爱他的。和爱德华相比,那孩子可真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呢?”

    “为什么这样说,夫人,爱德华很聪明,难道他的父亲不喜欢他吗?”

    维尔福夫人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捂住嘴,“您瞧,我和您胡说什么呢?您这样富有,不,您这样慷慨,我怎么和您说这些不幸的遭遇呢?”

    基督山伯爵露出关心的神色,“您可别这样见外,一位女士想要说说心里的痛苦,作为绅士怎么可以拒绝。”

    “唉。”维尔福夫人叹气,“您有所不知,我的继女她不喜欢我,因为她拥有很多财产,而我不能带给她财产,而且我的儿子也会分享她父亲原本都要留给她继承的财产,她平时都躲着我,继母难为。尤其是我只比她大了十岁左右,唉……”她说着掩住了面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真没想到您这样的痛苦,您就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

    “我试过很多种办法,我努力的迁就那孩子,可是她总是不能体谅我的苦心,连爱德华这个弟弟她要是不喜欢,爱德华找她玩,她要是躲起来。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可怜的爱德华啊,我的宝贝啊,以后你可怎么度过啊!”维尔福夫人又抱着爱德华流出了眼泪。

    基督山伯爵按耐住心底的不耐,温和的说道:“您不用这样担心,维尔福检察官总是热爱子女的。”

    “是的,阁下,让您见笑了。”她放开不耐烦的爱德华,又看了看客厅里的装饰,看到墙壁上有着关于动物的油画,有一些还是被解剖过的动物。她试探着问:“伯爵阁下,您会一点医术吗?您刚才使用的拿瓶药水可是很快就救醒了我的爱德华呢。”

    “我曾经有段时间一直生病,就下定决心要修习医术,可以这么说,我对药理有些研究。”

    “药理研究?”维尔福夫人喃喃道,“那刚才的药水就是您自己研究的吗?”

    “是的。”基督山点头,“夫人,您别看那瓶药水很少,可是用处很大呢,而且要是使用方法不相同所产生的后果也大相径庭。比如如果你滴一滴就可以治病,两滴或者三滴说不定就可以让人死亡。”

    “啊!真可怕!”维尔福夫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都变得白了。

    “是有些可怕,不过要是你懂得一点药理,你就完全可以控制它了。”

    “噢,我是知道的,”维尔福夫人说道,“请您说下去吧,您所说的我觉得有趣极了。”

    基督山伯爵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有时候科学是正义的,可是有时候科学也是邪恶的,你看东方人的鸦片酒精,如果只是浅尝辄止,那么就是美味的享受。如果过量那就是索命的恶魔,会让你陷入地狱的深渊。我还听说有的药理学家把药物根据他们的喜好变成他所复仇的工具。”

    “哦。阁下!您说的这些真像是《一千零一夜》里的剧情。”这位母亲眼睛里闪出异样的火花。“难道这些人药理学家杀了人就不会被发现吗?”

    “如果做得很高明很自然,怎么会被发现呢?这是不可能的。”基督山伯爵反驳,“比如说,有种药物有人吃了会咳嗽,但是不会死,咳嗽咳嗽又引发气管炎,然后如果治疗的医生再马虎一点,那可能就会演变成更严重的病症,也许就会致命了。”

    “您这样说也对,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的,您不能保证他的咳嗽就一定能够引发气管发炎,如果这一步做不到,那么后续就都不会发生。”

    是的,夫人,你的说法我不能反驳,但是我可以讲一个故事给您听。这个药理学家他有一个极好的花园,里面种满了蔬菜。他选了一颗白菜。然后他用药水浇灌这颗白菜,一连浇了三天,到第二天时,那白菜开始萎黄了。于是他把它割下来。在别人看来,它的外表是很完好的,似乎是适宜于上餐桌的。他喂给一只兔子吃,兔子就死了。这只兔子死了以后,他叫他的厨子把它的内脏挖出来,扔在了垃圾堆里,这堆垃圾上有一只母鸡,它啄食了这些内脏,于是也生起病来,第二天也死了。而后有只秃鹰,这只鸟冲下来抓住了死鸡,把它带到了一块岩石上,就在那儿把它的猎物给吃了。这只兀鹰在三天之后死在了鱼塘里,那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把那只兀鹰大嚼了一顿。于是这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便是第四轮中毒,哦,假若第二天其中的一条上了您的餐桌,那么,您的客人就会第五轮中毒,在八至十天以后,他就会因肠胃疼痛或幽门溃烂而死。而医生和法官根本检察不出来任何东西。”

    维尔福夫人听着不做声,基督山继续道:“他说不定还可以制作一些药水,让人喝了有中风的症状。”

    “主啊!这是太可怕了。”她低着头,手指搅动着,好像在拼命压制住自己心底的邪恶的念头。“这样的犯罪一定让人良心不安,绝对不能逃脱上帝的惩罚!”

    “哈哈……”基督山伯爵笑起来,“夫人您思想这样纯洁,是不会了解哪些邪恶的人的!”

    “您真是一个雄辩家,我竟不能说服您。”维尔福夫人说道,“那您刚才使用的药水有什么效果呢?是一种镇定剂吗?”

    “是的,我经常使用它,希望我能有一个很好的睡眠。”

    维尔福夫人露出奇妙的神色,像是得到了解脱又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对基督山伯爵道:“那您的睡眠一定很好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有所不知,我很神经质,经常半夜醒过来,也害怕哪一天就昏死过去了,我能不能冒昧您的把您的药水给我一点,如果能把药方也分享给我就更好了,您知道失眠是一项长期的事件,我不能每次都来叨扰您我安眠。而且在巴黎这种镇定剂很难找到,所以我只能用一些药性很强的薄荷精和霍夫曼药水,这些药水让我的头疼更加严重了。”

    基督山摇铃,雅各布又上来了,他把那药瓶递给维尔福。

    “夫人,您一定要记住,量少才是良药,量大便成了催命符。

    五六滴却是让人去见上帝,尤其可怕的是,如果把它倒在一杯酒里,它是丝毫不会影响酒的气味的。我不再多说了,夫人,这真象是我在劝您了。”

    “太感谢您了!伯爵阁下,您真是帮了我大忙。”

    “妈妈!我们回家,我们快回家!”爱德华突然叫道!

    维尔福趁机道:“我已经打扰您这么久了,伯爵先生,改日我定让我丈夫登门道谢。”

    “您太客气了夫人,和您聊天很愉快。我送您出去。”

    ☆、第59章

    克蒙特子爵夫人的晚会极其豪华,也有很多人来参加她的舞会。她的侄子弗兰茨也从英国回来了。慈祥的姑母要为自己帅气富有的侄儿寻找一位美丽的妻子。所以这场舞会也邀请了很多未婚少女前来,当然少不了那些未婚的小伙子或寡居的绅士们。爱德蒙和林科当然收到了邀请,在那晚拍卖会之后回到别墅,克蒙特子爵夫人就亲自来拜访了,她还询问这七年在哪里度过的,很高兴七年之后他们又能成为邻居。并且克蒙特子爵夫人非常热情的请求他们一定要去参加她举办的舞会,最好能把那位美丽优雅的海蒂小姐也带上。“您知道的,美丽的小姐总能让所有的舞会更加完美。”她这样说道。

    下午五点钟整,舞会准时开始了。克蒙特子爵夫人的门庭大开,各种华丽的马车依次驶来。在克蒙特子爵夫人的大厦前,有一座很大的花园,园子里是美丽的法国梧桐和李子树。每年春天的时候,花朵绚丽盛开争妍斗艳。整个客厅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周围的房间也打开了,仆人穿梭于其中,为这些贵族服务着。天花板由玫瑰色的玻璃嵌成,灯光由天花板上下来,那些大吊顶里点满了蜡烛,虽然外面还有夕阳,但是窗帘已经将白天和黑夜遮挡分布开来。

    因为离得近,所以基督山伯爵和林科还有海蒂来的很早,基督山伯爵已经成为这些客人的中心了。克蒙特子爵夫人邀请来的客人都围着他,询问着种种。基督山伯爵面带笑容,有条不紊的回答他们种种奇怪的问题,直到另一个重量级客人的进场才摆脱了他的困境。

    维尔福先生一家到了。维尔福夫人手挽着自己的检察官丈夫,她后面的是她的继女瓦朗蒂娜和亲儿子爱德华。克蒙特子爵夫人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对他们笑容满面,殷勤的招呼着。接着德莫尔赛伯爵一家也到了,他们来了一辆马车,德莫尔赛伯爵夫人坐在马车里,而阿尔培和他的父亲则是骑着骏马来的。特别是德莫尔赛伯爵大人还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就是那头半白的头发暴露了他的年龄。当德莫尔赛伯爵夫人下车的时候,林科明显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他也朝着那边的方向看去。她穿着巴黎最时新的上衣,袖口用银线滚边,珍珠作纽扣,下身穿一条白底子绣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她有一头浓密的头发,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深蓝若海,蕴含着时光和岁月的智慧,时光对她是极其优待的,周围其他女人的目光若有如无地都带着嫉恨和羡慕。

    林科又去看爱德蒙的神色,却发现他已经扭过头去和一位先生在说着什么,仿佛没有关注到这些人的到来。林科在心底嗤笑一声,把手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海蒂则端了小水果过来,“哥哥,这些很好吃。”她递给林科一小片凤梨。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女士有一间大休息室,在舞会没开始之前,她们都呆在那里。

    “我看,你等会儿也不得安宁了。”林科笑着说,顺着他的目光,海蒂发现阿尔培已经向她走来。海蒂调皮的眨眨眼,眼底有无奈一闪而过。

    林科轻叹,“海蒂,不要玩火自焚。”

    “我有分寸的。”她轻轻转身,想一直美丽的蝴蝶,然后飞到了阿尔培旁边。

    林科耸耸肩,这个舞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边又有几位重要客人也已经到场了。邓格拉司男爵和夫人还有女儿也已经下了马车,看着他们寒暄,林科仔细观察着邓格拉司,这位银行家显然是因为太过善于投机,头顶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他有一张圆圆的脸,两双眼睛小小的,仿佛无法睁开。

    他下了马车也没有去搀扶他的妻子,眼神在人群中溜了一圈,便直奔基督山伯爵而去,仿佛像是见到了一大堆即将升值的债券。他的妻子,邓格拉司男爵夫人趾高气扬的瞥了她的丈夫一眼,然后对着克蒙特子爵夫人笑起来,很是亲切地拉着自己的女儿做作的寒暄着。

    在开场舞开始之前,这些人们会先相互交流一番,谈谈政治聊聊公债说说投资和最近的新闻大事件,当然他们最主要的话题还是基督山伯爵,每个人都对他非常好奇。那天下午别墅前的救人事件又被重新提起,维尔福夫人又当着众人的面把哪些惊险的场面讲述了一遍。基督山伯爵则连连表示不需要这样,但是其他人纷纷不肯,他们还讲述他带来的那两匹骏马和那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邓格拉司夫人则非常感谢他赠送的五万法郎的骏马和钻石,她还表示如果以后能有她帮忙的地方,她一定会尽全力帮助的。邓格拉司夫人的话音刚落,这话题就被她的丈夫,巴黎的银行家邓格拉司男爵给接过去了。他先是大大恭维了一番在场的有权有势的贵族,然后就讲起了英国的著名银行汤姆逊和弗伦银行要和他合作了,他们一定会大赚一笔,如果大家要有存款或者其他业务一定要选择他的银行而且他仿佛还不经意间提起了他给基督山伯爵无限贷款的事情,这原意是显示出他自己的能力和财富,没想到众人得知这一事情之后,对基督山伯爵的敬佩和好奇更是达到了顶峰。

    基督山伯爵讲述了一些关于他旅行中的事情,他富有冒险刺激的航行让各位来宾都大声惊呼,看他神色简直像看一个英雄!女士们的眼神都热烈而充满热情。

    基督山伯爵说了几件事情之后,转了话题,“好了,好了,上帝,我们换一个话题,讲讲你们吧,我刚来巴黎半个月已经被这个城市征服了。”

    “是啊,不过巴黎也有不好的地方。”邓格拉司道。

    “您这番话是何意?”基督山伯爵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道。

    “巴黎的人们对于不熟悉的领域总是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比如对您的投资和您的事迹,他们都想知道,我想着一定让您很苦恼的吧,伯爵阁下?”

    “我的投资?”基督山伯爵摇摇头,“说到投资,您上次海地公债涨价让您的银行赚了多少钱,三天之内,它从二零六涨到了四零九,您对投资才是真正厉害!”最后一句基督山伯爵的语气很奇怪,带着极大的嘲讽似的。

    “人生何所求,致富和自由。”邓格拉司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念出这两句话。“啊,海地公债!—海地公债属于法国证券赌博中的小菜。投资就是这样,一定要抓住时间。”这时候马尔塞夫伯爵和维尔福先生都已经离开这个谈话之地,其他人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也已经各自找到了自己谈话的伙伴,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

    基督山伯爵边听边点头,他看见了德布雷,这位部长秘书正在和男爵夫人有说有笑,而另一边有几个人也在说着什么什么最近有什么消息可以让人大赚一笔的,爱德蒙的听力很好,他听见一个声音嘲弄地说可以去找德布雷,或者找邓格拉司男爵夫人也行,作为政府部长秘书,德布雷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探听消息可是一流,要是在战争中他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情报人员。于是他问:“您一定有消息来源吧?那边不是德布雷吗?我最近没有在您府上看见他了。”

    邓格拉司男爵好像突然卡了壳,他微微咳嗽几声,然后掩饰般的喝了几口酒,“哪里,他是我夫人的好朋友。”

    “哦。”基督山伯爵勾起唇角,“也就是说如果消息不准确,那么投资也就会失败?”

    “哈哈……伯爵阁下,你真是太幽默了!”邓格拉司笑的很做作勉强,然后他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好像再多说一点就要露馅似的。

    舞会很快就开始了。许多年轻美丽的小姐都找到了漂亮的舞伴,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音乐家的音乐总是让人沉醉。钢琴的弹奏也恰到好处。爱德蒙和林科相互站着,但是并不说话。林科的眼睛一直盯着和阿尔培跳舞的海蒂,海蒂今天很美,她的笑容也很甜蜜,每一次转动,林科总能看到许多年轻的小伙子的目光落在海蒂的身上。这个希腊少女对待喜爱她的人总是表现的漫不经心,而且她还总能获得那些以打击嫉妒别人为爱好的已婚妇女的喜爱。你瞧就连克蒙特子爵夫人也用疼爱的目光注视着她。明明听说今天的主角是弗兰茨,可是到现在他仍然还没有见到这位绅士的影子,也许他今天不会出现了。

    “林科,”爱德蒙轻声叫他,语气里有无奈。

    “怎么?”林科没有回头。

    这时候音乐正好停止,舞池中的人纷纷停下来,一时间人的声音压过来,爱德蒙本来在低声说着什么,但是也被掩盖住了。

    “伯爵阁下,打扰您了,我想给您介绍一位朋友。”弗兰茨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您好。”

    “伯爵阁下,这是从英国来的乔治侯爵,他很想认识您。”弗兰茨给他介绍旁边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面容,非常俊美。自从他来到这个客厅,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弗兰茨继续道,“这是从意大利来的基督山伯爵阁下。”

    看到他的面容林科神情一震,呼吸急促起来,他不自觉地去看爱德蒙,爱德蒙却还是不动声色,他安抚性的看了林科一眼,林科抿唇,眼睛朝下,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

    “您好!”基督山伯爵欠了欠神,“乔治侯爵,希望巴黎之行能让您满意。”

    “您太客气了,我一路上听到关于您的很多传说。能见到伯爵阁下,这趟巴黎之旅我已经很满意了。”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仿佛在听交响乐一般动听,“我对伯爵阁下一见如故,总觉得我们之前肯定见过。”

    “哈哈……我对侯爵阁下也有这种感觉呢?弗兰茨先生,您是怎么认识侯爵阁下呢?我想你一定不吝啬给我们讲述一下您的英国之旅吧?”

    弗兰茨欠了欠神,“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有仆人端着酒杯过来,弗兰茨拿过,对乔治侯爵道,“侯爵阁下,您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情况吗?我想这有您来和我们的基督山伯爵说,这一定会更美妙呢?”

    “也许吧。”乔治侯爵笑道,“不过,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可不能一直叫我侯爵阁下,这个称号要到下个月我才能正是继承呢,叫我斯蒂文吧。”

    斯蒂文三个字一出,林科的心猛然跳了几下,他身边就是爱德蒙,林科可以明显感觉到爱德蒙身上的气质变得冷冽起来,周遭的空气也紧绷起来。斯蒂文!那个少女号上的被他们从海上救起来斯蒂文,那个害他们被海盗抓起来死了很多伙伴的斯蒂文!那个最后又偷偷帮助他们逃走的斯蒂文!林科一直以为他也死在了海上,没想到却还能再见面,没想到他却是英国的侯爵!

    “我想这一定是来自东方的艾森先生。”突然斯蒂文把目光移向了他。林科微笑着问好,神色尽量淡定,他总觉得斯蒂文的目光带着某些目的,让人很不舒服。

    爱德蒙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小步,算是挡住了斯蒂文的目光,“侯爵阁下,您还没有和讲述您和弗兰茨认识的经过,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您的事迹。”

    “是的,侯爵阁下,我们可以去前面的花园里走一圈,要不然,你可就要请那些注视您的小姐们跳舞了,我打赌您肯定不愿意这样的。”

    “好的,那就如您所愿。”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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