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正文 第10节
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作者:天鲸空想
第10节
刘未坐在马车里,听走在外面的太监说着:“陛下对公主殿下果然十分上心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殿下您了!故而才叫奴婢们接殿下入宫。”
刘未坐在马车里,缓缓道:“本宫自然也是十分挂念父皇的身体,既然父皇病了,本宫定要侍奉身侧。”
马车缓缓停在涟漪宫门前。
刘未带领众人朝寝殿走去,远远的却看见寝殿大门紧闭,门口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给大皇姐请安了。”刘媖脸上并无笑意,客客气气地行礼道。
刘未走道刘媖面前,道:“二皇妹为何站在门前?父皇,怎么样了?”说着视线越过刘媖,朝后面的大门处望去。
就在这时,殿门开了一道小口子,大内总管容安轻悄悄走出来,见到刘未,脸上神色一松,道:“公主殿下来了,快快,请随奴婢进去。”
刘未看了看容安,又看了看刘媖。
刘媖道:“我一大早就来了,父皇却是不肯见我。既然父皇召大皇姐入内,那媖儿就不打扰了,大皇姐快快随容公公进去吧!”
刘未见刘媖神色古怪,心里疑惑,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点了点头,就转身跟着容安进了寝殿。
寝殿内四处门窗都紧闭着,一片昏暗。
容安领刘未朝里面走,一边小声絮絮叨叨地叮嘱着:“陛下昨儿开始脾气就十分古怪,如今皇后娘娘在内里伺候着呢,公主殿下进去之后一定要担心点……”
刘未道:“安公公放心,我会小心的。对了,怎么不见何大人?”
容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无奈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何大人被革了职,已经两天了!”
刘未惊道:“竟然如此!”心里则腹诽:难怪昨日去何府,何绍竟然在,原来是没了差事,根本不能入宫了!那么,他提醒我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容安道:“何大人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虽然被外人说成那样,但奴婢看得清楚,他是一心一意为陛下做事,没有半分怨言!却没想到竟遭谗言,被革了职……”
刘未叹气道:“世事无常。”
很快他们就来到卧室门口,容安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陛下,娘娘,金城公主到了。”
里面十分安静,片刻后想起一阵咳嗽声,一个女子道:“嫣儿来了吗?快快进来!”
容安推开门,刘未走入内,身后房门缓缓关闭。
刘未走进去,只见皇后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皇后见是刘未,笑了笑道:“陛下,您心心念念的嫣儿来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道:“皇后,你先退下吧……”
皇后道:“那怎么行,陛下病得这么重,臣妾要在边上看着才放心啊!”
皇帝道:“你——唉……嫣儿,你快过来,让父皇瞧瞧。”
刘未连忙走过去,见龙床上半倚半躺着的那人形容消瘦,明明才两三天未见,却是病入膏肓之状,看得刘未触目惊心。
皇帝招呼道:“嫣儿,坐到父皇身边来。”
刘未于是在皇帝身边坐下,微微一笑道:“父皇。”
皇帝拉着刘未手,细细摸着刘未纤细修长的手指,又摸了摸刘未的手腕,点点头,眼圈微红:“你是好孩子。”
刘未不明所以,只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父皇,您身体如何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还好。”他说着看了看站在刘未身后的皇后,瞳孔却骤然一缩。
皇帝又问了些家常闲话,刘未一一答了。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道:“陛下,娘娘,殿下……陛下该吃药了。”
皇后站着不动,道:“嫣儿,这两日都是本宫带着妃嫔们日夜伺候的,如今你来了,你作为长女,理应带个头侍奉父皇,给弟弟妹妹做个典范,是不是?”
刘未站起身,道:“母后说的是,那我这就过去端药。”
刘未走出门,早有安荣的徒弟安福带着端药的小太监等在外面。
安福道:“给公主殿下请安,这是太医刚熬好的药,已经用银针试过毒了,请您给陛下送去吧……”
刘未道:“有劳二位公公了。”说着便端起盛着药碗的托盘。
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却看见皇后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刘未道:“母后……还有何吩咐?”
皇后道:“听闻孝子侍疾,都是亲自试药的。嫣儿你何不也带个头,有你做过了,本宫也好跟你的弟弟妹妹们提及。”
刘未心里一惊,低头望着那碗黑色的汤汁,心里已经明白了,这药里有问题,皇后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心里固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如今只是走得早些罢了,这么想着,心里倒也不那么忐忑。
皇后见刘未盯着药碗不动,于是道:“安福是安荣的徒弟,他既然说试过毒了,那么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嫣儿,只是让你做做样子而已,你为何这么紧张?”
刘未抬头,笑道:“我并不是紧张……而是……母后知道,我前些日子也一直生病,今早还喝了药,故而对这苦兮兮的汤药,有点惧怕……”
皇后笑道:“没事的,只喝一小口。”
“那……好吧……”刘未叹气,将托盘交给旁边一个年纪略小的太监,自己则端起药碗,送到面前。
扑面而来的气味又苦又腥,恍惚间脑中浮现的是萧昱的面孔,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悲哀。想道:只可惜临走之前没再多跟他说几句话……更不知,他知道我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想着,刘未皱了皱眉,将药碗贴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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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下个时刻,他不知是因为心中悲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闻到那股粘稠的苦涩,突然胃中一阵翻腾,干呕起来,手里药碗也没拿住,落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竟微微冒起诡异的烟气,腐蚀了地面。
在场只有皇后,刘未,安福,端药小太监四人。
皇后神色变了变,却站着未动。
安福和那小太监见到此景,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刘未扶着门框缓缓蹲在地上,闻到那股古怪的化学反应生成的气体,又是一阵阵干呕,到最后竟然是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了。
皇后见刘未如此状态,便故作惊讶道:“嫣儿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叫太医过来瞧瞧!唉,怎么这般不小心,竟然失手摔了药碗,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收拾一下!”
两个太监这才如梦初醒般慌忙跑走了。
刘未被安置在一处暖阁。他冷汗涔涔地躺着,恍惚间听到几个太医跟皇后小声说着什么。
杨皇后望了刘未一眼,居高临下的轻蔑中带了些许别的什么,一闪而过。
等到太医走后,杨皇后缓步走到榻前,道:“没想到嫣儿也病得这么重了……唉,母后竟然还让你去给父皇侍疾……是母后的错。”
刘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是父皇的孩子,父皇病了,我自然要侍奉在父皇身边,母后并没有什么错。”
杨皇后在榻边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刘未冰冷的手:“你只好好歇着吧……如果想回去,本宫便派人送你出宫。”
刘未道:“多谢母后,我在这里实在不太好,我也生病,恐怕冲撞了父皇,恳请母后送我出宫。”
杨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未:“也好。”
刘未进宫时坐的是皇帝派来的马车,出宫的时候则坐着皇后派来的马车。
马车轻轻摇晃着,刘未靠在车壁坐着,浑身颤抖。
随车侍奉的长荣以为刘未冷了,连忙给他披上裘衣。
刘未紧紧抓着裘衣的边际,手指白得发青。
长荣见刘未是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连忙伸出手臂将刘未揽进怀里。刘未趴在长荣胸口,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等到马车缓缓行驶到宫门口,竟然停了下来。
长荣心中奇怪,连忙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外望去,却见宫门外道边停着凉王府的马车,陆长生站在道边,正跟这边皇后派来的人交谈着。
“王爷不放心公主殿下进宫,特派我等在宫门口迎接公主殿下。如果公主殿下在马车上,还请转告一声。”陆长生道。
“这……”领路的侍卫为难道,“皇后娘娘派我们送公主殿下回凉王府,并没有做其他交代……我们也不好随便把人交给你们……”
刘未仍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此时却精神一震,从长荣怀里爬出来,“外面可是陆长生?”
陆长生惊喜道:“是是,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殿下,王爷派我来接您,请您跟我们走吧!”
“我这就跟你们走。”刘未这样说。
既然公主都发话了,侍卫们也不好阻拦。很快长荣便抱着刘未下了马车,又上了陆长生的车。进到车里,看到熟悉的环境,刘未才松了一口气。自家的马车虽然没有皇后的马车华美,却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不仅有可以躺卧的榻,还有小几和茶水点心,刘未进去之后便一头栽倒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马车又开始行驶了。
长荣坐在一旁,也是惊魂未定:“殿下,好在王爷出宫接您,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呢……”
刘未点点头,他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只忍着不吐,并不想说话。
长荣见刘未脸色极差,连忙到了杯水送到刘未面前:“殿下,喝点水顺顺气。”
刘未早就感觉口干舌燥了,于是他就着长荣的手喝了几口,又软软地歪倒。
凉王府离皇宫不远,出了宫门只需两刻就能抵达凉王府大门口。刘未以为上了凉王府的马车就没事了,却没想到刚没驶出多久,竟然又停了下来。
刘未迷迷糊糊的,并不想起来,但车外一片安静,等了很久也没人说话,他听见长荣道:“殿下,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刘未无法,只得爬起来,跟长荣一起朝窗外张望。他发现马车已经驶入一条偏僻的巷子,却是四处无人,只有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而随行的侍卫侍者们则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长荣叫了一声:“外面有人吗?”
没人回应。
刘未心情已经差到极点,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吃了两颗傅重九给的药丸,之后掀起帘子走出去,外面马夫和陆长生都软软地躺着,不省人事,拉马车的两匹白色骏马前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惊讶地张口:“何绍,怎么又是你。”
何绍笑着,跨过地上的侍卫,走到马车前,仰头看着刘未:“我听说你进宫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一些事情。故而特地在此处等你。”
“等我……做什么……?”
“有个小秘密想跟你说。”何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刘未道:“那你说吧?”
何绍摸着下巴:“这样不好吧……悄悄话自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啦!”
刘未看了看四处,道:“我看这里就挺偏僻的,何大人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急着回去呢!”
“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御前侍卫了,公主殿下请不要这么叫我。”
“好吧,何绍。”
何绍笑容扩大,下个时刻,竟然飞快伸手拉住刘未的胳膊。刘未惊呼一声,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何绍的怀里。他挣扎一下,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刘未生气道。
何绍道:“公主殿下最好别动,我抓不住松了手,恐怕会伤到殿下。”
刘未求助地看向长荣,长荣却站在车厢门口一动不动,眼神有些怪异。
刘未心里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何绍对长荣道:“他们再过半刻就会醒来,到时候就看你了。”
长荣垂着眼,缓缓道:“是,主子请放心。”
刘未难以置信地看着长荣,再看了看何绍:“你们——”
“啊哈,”何绍笑盈盈道,“殿下还不知道吧?长荣是我安排给你的人。四年前你想出宫,我便让他想法子把你拦住了。”
刘未呼吸一滞,心里的所有疑问也有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舒出,眼睛却越来越酸涩,很快视线就模糊了。
他把头埋在何绍怀里,道:“我知道了,你开心就好。”
一句“你开心就好”,也不知是说给何绍还是说给长荣。只见长荣神色暗淡下来,跪下给刘未和何绍磕了三个头,便放下车帘。
何绍带刘未上了另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何绍让刘未坐在自己腿上,将刘未的双手反扣在身后,死死抓着,另一手则不老实地这摸摸那摸摸,弄得刘未浑身不自在。
刘未冷笑一声道:“哎呀呀,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竟然把你也迷住了,罪过罪过。”
何绍笑道:“那是自然,如此绝色,虽然身上没什么料,脸还是够看的。”
“你——”刘未瞪着眼。
何绍哈哈大笑:“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自认在这方面还比较正直。”
刘未道:“我明白了,难怪你放着如花似玉的妻子不碰,原来是那方面不行嗷——”
下个时刻,何绍抓着刘未手腕的手骤然收紧,刘未疼得眼泪直掉。
“你放手,我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刘未哭道。
何绍伸手抹掉刘未脸上的泪珠,竟直接放到嘴里。
刘未唾道:“呸,变态!”说着恶狠狠地一口咬住何绍的手腕。
何绍低呼一声,撤了抓着刘未的那只手,抬掌一个手刀打在刘未的脖子上。
刘未软绵绵地倒下,嘴角还挂着何绍的血。
何绍嘶了一声,看着自己手腕上冒血的小小牙印,在看看躺在自己腿上昏迷不醒的某人,不禁又扬起诡异的笑容。
刘未悠悠转醒,他记得自己被何绍打劫了,后来在马车上跟那人起了争执,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熟悉,竟然是何绍的书房。
浑身酸疼不已,尤其是脖子后面,像要断了似的,稍微动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
他吃力地爬起来。此时夜幕降临,书房里只在那张乌木书桌上点了一盏小灯,烛光昏黄,满室柔和,衬得那坐在书桌前的某人看起来竟然有些……温柔。
那人正伏案写着什么,此时似乎是听见响动,猛地抬头,起初那双漂亮的眸子中一片茫然,但很快就恢复成原本的明亮清澈,冲刘未笑道:“你醒啦?唉,你别动了!刚才叫大夫过来看过才知道你身子已经这么不好了,快躺下好好歇着吧!”
刘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何绍,你……要干什么?”
何绍放下笔,起身朝他走过来,道:“你说什么?口渴了吗?”圆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他经过的时候随手到了一杯水,等走到刘未所在的软榻前的时候,将茶杯塞进刘未手中。
刘未低着头,将杯中冰凉的水一饮而尽,很快,喉咙就不觉得那么干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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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萧昱一脸震惊地看着陆长生。
“长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长生就站在萧昱面前,却是头发微乱,脸上挂着污迹,衣服也又脏又破,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王爷,我先前奉您的命令在宫门口迎接公主殿下,回来的时候竟然遇到意外……”陆长生扁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走到一处路口的时候,侧面一条巷子里竟然冲出一匹惊马,我们的马也受了惊,便拉着马车横冲直撞的,后来不小心撞到一处尚未修建好的房屋处,那房子墙壁并未砌好,经不起重创,竟然塌了,一处房梁甚至当当正正地砸在车厢上,把车厢都砸扁了!砖瓦把马车整个儿埋了进去!我们都受了伤!我和福子好在是坐在车外的,只受了轻伤……但是马车里有……”
萧昱眼前一黑,“公主呢?!”
陆长生摇头道:“我们找遍了,并没找到公主殿下的身影,当时随公主殿下进宫的只有长荣一人,只有他在车内,却是伤的不轻……如今已经在救了……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公主不在马车里?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车里只有长荣一人?!”
陆长生毕竟只有十九岁,上战场打仗在行,管家也颇为拿手,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却有些没经验了,更何况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竟然害的主子心爱的人不知所踪!他感觉把自己砍十遍也弥补不了自己的过失了,于是哭道:“我也不知道,王爷……我是真真切切看着长荣公公把公主殿下抱进车里的……当时我真的吓坏了,马惊的时候我就想把公主殿下救出来,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很快马车就被埋了……呜呜呜王爷,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呜呜呜……”
萧昱差点忘了呼吸,他颓然地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公主不在马车里……”
陆长生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似的:“公主殿下真的不在马车里,受重伤的只有长荣一人!”
一直坐在边上一语不发的傅重九道:“长生,你过来一下。”
陆长生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抽着鼻子走到傅重九面前。
傅重九隔空闻了闻,道:“有古怪。”
萧昱抬头看向傅重九,陆长生也忘了哭泣。
傅重九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长生被人下了药。可能有一段时间的意识空白,说不定公主殿下就是那时候丢的。然后……万幸公主殿下没有遇上这场车祸。”
萧昱睁大了眼睛,喃喃道:“那个长荣可能会知道些什么!”说着便起身夺门而出。
“唉我也去!”傅重九连忙跟了出去。
陆长生反应慢半拍,见萧昱和傅重九都走了,他才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子,去追二人了。
凉王府的一处偏僻院落,此时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萧昱一行人快步走进屋,扑面而来的药味和血腥气味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王府的两个大夫正在外屋小声商量着什么,内屋几个嬷嬷进进出出,时而有小丫鬟端了血红的水出来,场景竟然跟之前太子落马时极其相似!
萧昱恍惚地看着,心里一阵阵后怕,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小未子……
他很快将这个恐怖的念头甩出去,快步走上前。
屋中众人见萧昱来了,连忙行礼。
萧昱摆摆手道:“不必多礼,长荣现在怎么样?”
其中一个年长的大夫道:“长荣公公受伤极重……恐怕……”说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傅重九二话不说就进里屋去了。
没过多久,傅重九又掀了帘子出来,对萧昱道:“长荣要见你,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肯跟我说。”
萧昱连忙走进里屋。里面血腥味更重,不大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下的床单竟然已经被血水浸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躺在床上那人似乎是见到有人进来了,用极微弱的声音喊道:“王爷……”
萧昱皱着眉,快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人。
那人的确是长荣,却又不似长荣。浸了血的纱布遮住了半张面孔,原本俊秀的面孔此时苍白得像一张纸,那人用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望着萧昱,眼中带着明显的渴求。
“王爷,奴婢……对不住公主殿下……”
萧昱沉声道:“长荣,你想说什么?”
长荣眼角落下一滴血泪:“奴婢……对不起殿下……只求王爷能救他……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求你一定要救他……让他……活下去……”他说得断断续续,又吃力地伸手往自己怀里探。
傅重九上前道:“你要找什么吗?我帮你。”说着扒开长荣的衣襟,从里面拿出一个用黑色布包裹的东西。
长荣放下手,用极其微弱的幅度点了点头,微微弯起唇角,眼睛也慢慢地阖上了。
长荣断了气,跟随长荣一同出宫的宫人都心情悲戚,顿时整个屋子里哭声一片。
萧昱跟傅重九出了屋子。
傅重九打开布包,竟是倒吸一口冷气,眼睛也惊讶地缓缓张大。
萧昱见傅重九反应异常,便也凑过去看,却发现那布包里包着一个眼熟的东西,碧绿色的玉雕琢的长命锁,做工精致,色泽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傅重九喃喃道:“臻哥儿,是那个人吗……”
萧昱艰难地举起那枚长命锁,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心痛得无以复加。
“子衍,我们要找的人原本就在身边,如今却被我弄丢了……”萧昱道。
傅重九苦笑道:“原来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只在心里道:如果是那人的话,我也没什么怨言了,只是……
傅重九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道:“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傅浅,让他尽快进京!”那人寿命不多了!
入夜,傅重九和赫连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萧昱一脸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
萧昱见到二人,连忙迎上去道:“可有什么消息?!”
“公主殿下不见了,我们哪敢明目张胆的找……只派人在公主丢失的那条路附近秘密排查……如今……却是并没有什么消息……”赫连空道。
傅重九坐在椅子上,缓缓道:“这场车祸,恐怕就是个阴谋。那突然冒出来的马惊得不明不白,偏偏又是在马车经过那处尚未修建好的房屋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如果当时公主殿下在马车上,恐怕现在已经……至于掳走公主殿下之人……我大胆猜测一下,恐怕是知道这场阴谋,却又舍不得公主殿下去死,所以才半路劫走了公主殿下。我也跟你说了,那个迷药我有所耳闻,能让人在一刻钟的时间里人事不省,恢复神智的时候却想不起这段空白时间发生了什么,就像……时间被偷走了似的。啊,赫连空应该知道。”
赫连空托着下巴:“嗯?阿九你怎么知道我有这迷香?”
傅重九冷笑着,猛地抓着赫连空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赫连空武功不敌傅重九,奋力挣扎不已,脸色由白变红又变紫。
“闻到陆长生身上那残留的味道,我就知道那是你的迷香,”傅重九提着痛苦挣扎的赫连空,送到自己面前,“‘渡月’是西域才有的东西,但是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起过。说,你把公主殿下藏到哪里去了?!”
赫连空吃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傅重九松开赫连空,赫连空坐在低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脸哭相道:“阿九,你竟然怀疑我!我今天根本没出门,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那你怎么解释陆长生身上的香味?”傅重九居高临下地看着赫连空,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手里只有两小包‘渡月’,并且只在澜城卖过小半包。不过那也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小雨儿还没决定来京城呢!因为这香极少,又能使人昏迷,是禁用的,所以我就一直收着,不敢拿出来。阿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我房里看,仍然是一包半!”
傅重九眯着眼:“不知,赫连公子千里迢迢带着这禁用之物入京,是要做什么?”
“咳……”赫连空眼神闪烁,“万一你哪天对我图谋不轨……我就……”
下个时刻,赫连空又被傅重九踹倒在地一通狠揍。
萧昱怔怔望着眼前上演的“全武行”,喃喃道:“不是赫连空……那会是谁呢……”
突然,萧昱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何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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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另一边,何府书房中。刘未和何绍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棋盘。刘未执黑子,何绍执白子,棋盘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棋子,却是白子将黑子围追堵截,黑子走投无路的境地。
刘未心烦意乱的,根本没心情下棋,况且他下棋水平也并不高。也不知对方发生么疯,突然邀请自己下棋,而自己此时境况比较糟糕,只能乖乖听对方的话,走一步算一步。
刘未的确是走一步算一步,故而满盘棋下的毫无章法,很快就溃不成军。
对方果然有些失望:“你是真的不会下棋。”
刘未笑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么高智商的东西我不会玩。”
何绍歪头道:“高智商?”
刘未道:“就是聪明,你那么聪明,我下不过你,认输了还不行嘛!”说着伸手去捡棋盘上的棋子。
对方笑得一脸不置可否,刘未表面上跟着笑,腹诽道果然脸皮厚。
等到刘未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干净,松了一口气坐回去。他折腾了一天,早就有了倦意,但这里不是自家,他可不能露怯,平白让对方抓住把柄,故而只擦了擦额头和鼻尖渗出的冷汗,便故作无事般朝何绍傻笑着。
何绍默不作声地将刘未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昏黄的烛光将那人莹白的面孔蒙上一层温暖的颜色,明明深知自己处境艰难,却仍然一派从容,只是略微飘忽的神情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恐怕是快撑不住了吧?
何绍玩味般笑着,只觉眼前这人比自家后院养的那些鸟儿狗儿鱼儿什么的更有趣,真想再多逗一逗。
“何绍,咱们别玩了好不好?有什么话就直说。”刘未无奈道。
何绍道:“殿下觉得这样如何?你再陪我下一盘,咱们边玩,我边给你讲个故事。”
刘未微微蹙眉,明显是不愿意,但片刻后道:“好,这回我用白的。”
“殿下随意。”
何绍让了刘未三步,刘未连忙在棋盘上摆上三枚连在一起的白子。何绍见刘未又开始乱下子了,并不恼,他自己也跟着落了一枚,黑子白子离得较远,如两军对垒般,此时是井水不犯河水。
何绍道:“我爹跟我娘感情很好,但是后来却因为奸人从中作祟,让二人有了误会。可惜我爹和我娘都是性子温吞的,有了误会不懂面对面解决,反倒是各自关起门生闷气。”
刘未低着头,将第四枚白子摆在跟其他三枚并排,四星连珠似的,又像是一条白色的小蛇,倔强地扑在棋盘之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何绍又落一子,开始稳稳当当地排兵布阵。
“他们生闷气,倒是让其他人钻了空子。有人开始在我爹面前说我娘的坏话,我爹渐渐怨起我娘来,竟然几个月也不肯见她,有个坏人把我娘的家人都害死了。我娘开始恨我爹,早就怀了我却不告诉我爹,直到生下我……”
刘未开始摆第五枚白子了,仍然是五星连珠。
何绍噗嗤一笑道:“殿下不愿意跟我玩也不能这样啊……”说着也落了一枚。
两人开始像画画似的在围棋盘上划分出楚汉,一边黑一边白的摆着。
何绍继续道:“我娘生下我那天,让坏人给毒死了。我那个愚蠢的爹竟然好多天之后才知道。我有个姨妈见我可怜,就把我抱回家去养。但是……姨妈怕那个坏人会对我下毒手,便随便抱了一个小婴儿当做是我,放在那坏人眼皮之下……就这样,我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
刘未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何绍。
何绍一直是笑着的,刘未却感觉,那人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带着水光。
何绍耸肩,一派轻松道:“没想到那个小婴儿被当做我,竟也活了下来。后来我祖母发现了他,把他带到身边抚养,由于那时候坏人家里势力很大,祖母以为他是我,怕坏人对他不利,便把他当做女孩儿抚养长大了。阴差阳错下我和他都长大了,但是身份却截然不同。我一直想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谋划多年,如今时机已成熟。讲完了。”
刘未默不作声地往棋盘上摆了几枚白子,端端正正的正方形跃然于棋盘上。
何绍也不急,只笑着看他摆。
刘未摆完之后,深吸一口气,抬头道:“难怪你不肯碰瑶儿,原来你们两个是堂兄妹!作孽啊,我竟然要撮合堂兄妹!!!”
何绍哈哈笑道:“殿下的关注点永远跟常人不同。你不生气吗?”
刘未干笑了两下:“我为什么生气?这个身份……我巴不得早点摆脱……”他早就有预感,但当从当事人口中得知的时候,竟还是会有些震惊,甚至隐隐的还有些别的什么感情……像是紧绷的皮筋突然变松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长荣……”刘未犹豫着,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回事……?”
“长荣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他是我母亲身边的人,自然是发誓效忠于我母亲的。并且他主动要求留在你身边,为了给我母亲报仇……也多亏了他拼死把你保护下来,所以我才能在宫外长到这么大,也秘密地布下许多线。”
刘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心却像被无数把刀狠狠扎着,疼得无法呼吸。眼睛里涌上一股酸涩,他连忙低下头,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他可不能在何绍面前出丑。
何绍将刘未悲切的样子看在眼中,自己却神情未变,仍然是慢悠悠懒洋洋的样子,一派轻松道:“至于萧昱……我的确是需要凉王这个外援,正琢磨着如何搭上这条线,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上钩了。做我的盟友,自然是跟我坦诚布公过的,他说他在找你,我就把你的线索给了他。当然,我也跟他说了我的情况,所以他来京城之前就知道这边的局势,我也跟他承诺了,如果事成,凉国岁贡减半,甚至得到大奉的庇护,永不撤藩。”
刘未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道:萧昱掌握的消息比自己多得多,却是从来不曾跟自己说过……果然,情爱之事永远都不如利益来得靠谱……也是,以前再不济也是个有封号的公主,食邑跟公爵相当,如果将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了,留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何绍道:“你们弄伤了太子,其实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我后来发现他好像还有别的猫腻……如果醒来的话肯定有麻烦,所以就不得不让他永远醒不过来了。”
刘未吸吸鼻子,笑道:“你开心就好。”
“现在皇后已经被逼急了,她没了儿子,如今想的大概是害死陛下,然后随便推哪个儿子登上皇位,这样她就变成一手遮天的皇太后了。”
“那他们的生母不会反对吗?”
“去母留子,如果是皇后的话,肯定能做得出来。就算生母的母族势大,但等事成之后,再随便扣几个罪名处置那些世家,也不是不可能。当年后宫妃嫔怀有龙嗣的并不少,可平安生下来又存活至今的却不多,你以为是他们天生倒霉吗?”何绍道。
“啊,如果他们都倒霉的话,我恐怕也是倒霉的那一个。”刘未道。
何绍收了笑容,手撑在棋盘上,托着下巴望着旁边的烛火愣神。
“我走的时候,跟陛下稍微提及了一下。陛下应该已经猜出你不是女儿身了。我现在不好进宫,接下来的事就需要你去做了。我要继承大统的诏书。”
刘未从善如流,道:“好。”
何绍微微侧着眼看刘未:“别跟我耍小花招,宫中一切我都已经布置好了,就算没有诏书,等陛下驾崩,我也能继位……就是麻烦一点而已……如今只是求一纸心安。”
刘未道:“我都快死了,跟你耍什么花招?!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横竖我就是个棋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吧!只求事成之后……我死了也不要做公主!”
何绍笑道:“放心,我会厚葬你的,你喜欢什么名头尽管说就是了。”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凉王府。”
刘未摇摇头:“我不回去了。”
何绍道:“也好。那明天一早你就进宫吧……”
刘未道:“好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小厮来报:“爷……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越州来的萧元瑜。”
何绍眯着眼看向刘未,刘未一头雾水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并不是姓萧的全都认识啊!我不认识这个人!”
何绍笑容玩味,转头跟门外小厮道:“请那位萧公子去会客厅吧!”
“我马上要去见客人,你是跟我过去,还是……?”
刘未道:“给我找个地方睡觉吧……”
有小丫鬟带刘未来到一间客房,刘未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公主的朝服,后来被何绍抓回来,朝服外面一层早就不知所踪,但里面的衣服仍然是锦绣缎子的女装,他又梳着女子的发髻,故而小丫鬟只唤他“姑娘”。
客房似乎是许久没人住过了,一进门就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气。小丫鬟连忙点了炉子,但温度并没有马上上升。
小丫鬟道:“姑娘还有些什么吩咐?”
刘未道:“可否叫人打些热水来,我想沐浴。”
小丫鬟连忙应了,退出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有三个婆子端了一个浴盆进来。
等到洗澡水准备好,刘未叫所有人离开房间,自己才脱了衣服跳进热水里。
室内冰冷,在温暖的水里泡了好久,刘未才渐渐感觉暖和起来。他望着陌生又安静的房间,想到自己的处境和身份的转变,连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没有了,不禁有些难过,连忙把脸埋在水面之下,才把眼中酸涩的感觉遮盖。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不要纠结我的智商……我智商不高qaq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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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何绍见到站在厅中的人之后,不由得露出诡异的笑容。
“哎呀,元瑜兄,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萧昱转身,沉着脸看向何绍。他本就生得身材高大,此时微微低着头,神色肃穆,周身的气场似乎也跟着深沉了几分。
何绍却像完全不受影响似的,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怎么了,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
萧昱道:“何绍,他在你这里吗?”
何绍点头道:“是啊!”
“他现在在哪里?你抓他来要做什么?!”
何绍笑了笑:“元瑜兄别急,我今日只是找他来说会儿悄悄话而已。至于悄悄话内容,反正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就没叫你来。”
萧昱感觉呼吸艰难:“你告诉他做什么?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何绍道:“他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我跟他说完,见他好好的呢……倒是你,是不是太宠着他了,这样多不好?”
“你——!”萧昱平复了一下,缓缓道,“我不跟你说了,他在哪里?我要带他回去!”
“我是打算送他回去的,但是他说不想回去,所以我就让他在我府中住下了。现在……恐怕已经睡下了吧……对了,刚才有人通报你来了的时候,他是在场的,但是他却说不认识你呢……元瑜不是你的表字吗?你没跟他说过?”
萧昱怔怔道:“不是的……我以为还不是时候……我想等回去之后再跟他说的……”王府中他地位最高,自然是没人敢叫他表字的,皇宫里他并没有熟人,都是互称尊名,也没人叫他表字。他二十岁弱冠,由师父赐了表字,如今也才过去两年,况且他身份特殊,能够直呼表字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故而他自己也对表字一事并不看重,一直没找机会跟刘未提及这事,本打算等回到凉国再说的……哪知道如今竟因此不能相认……
何绍无奈地笑道:“唉,你怎么能这般……”
萧昱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去找他!”
何绍叹气:“凉王殿下,我自是不能阻拦你的。但是……如果现在让他知道萧元瑜是你,他是个玲珑心思的,恐怕会因此伤心难过吧?”
萧昱呼吸一滞,有些颓然地垂下头,不说话了。
许久后,萧昱道:“那……今晚就让他在这里过夜吧……我明早会派人来接他回去。”
何绍道:“如此也好。放心,他在我府中,我不会亏待他的。”
萧昱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犹豫道:“他……还好吧?”
何绍道:“我看着是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萧昱道:“那就好,明日我再来吧……”
“元瑜兄慢走。”何绍望着萧昱远去的背影,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另一边,因为没人服侍,所以刘未只自己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和半干的衣服走到床边坐下,一阵小风吹过只觉浑身颤抖不止。想起以前都是有人帮自己擦头发擦身体,如今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就在这时,小丫鬟推门而入,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来帮您吧?”
刘未舒出一口气,点点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小丫鬟拿着巾帕站在后面,仔细地擦拭头发上的水。在这期间,又有几个婆子进来,将浴盆撤下,又很快将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整个过程根本没人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苟言笑的。
他在铜镜里观察着那个小丫鬟,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面孔稚嫩,神情却一丝不苟,全然没有与年纪相符的活泼,倒像个成年人。刘未看了半天,直到头发已经半干了,也没发觉那小女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小小年纪太过严谨,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异。
小丫鬟道:“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姑娘,要就寝吗?”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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