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负心汉统统去死 作者:寻香踪
正文 第45节
负心汉统统去死 作者:寻香踪
第45节
“就是啊,真可惜,现在连个yy的对象都没有了,两个钻石王老五啊,一下子全都去掉了。我滴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
谢元淼总觉得公司同事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好像目光总是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他自己也时不常地将目光落在上面。郑世钧的戒指已经戴了很久了,所以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他的戒指是才戴上的,跟郑世钧的又那么像,大家会联想到一起,这也正常。刚开始两天,谢元淼还有些不自在,他会下意识地将左手收在裤兜里,或者用文件遮一下,时间一长,也就适应了。
这么戴了几天,谢元淼已经适应了众人带有兴味的探究目光。但是这天晚上,凯文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咦,哥哥你手上怎么也有个和我爸一样的戒指?”凯文十岁了,他在内地待了两年,也开始入乡随俗,管爹地叫爸爸了,理由是他的一个女同学觉得叫爹地又嗲又娘,凯文为了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硬是改了口。郑世钧都跟着不适应了好些天,他跟谢元淼说:“哎,儿子长大了,开始跟做爹的生分了。”谢元淼在他头上乱揉几把:“胡思乱想,一个称呼而已,他还是一样爱你。”
此刻谢元淼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看凯文,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咱们是一家人啊,所以戴一样的戒指。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有一个一样的戒指。”
凯文将信将疑:“是吗?”
郑世钧结果话头:“当然是的,不仅你有,惠娴姐姐也有,元焱哥哥也有。”
“那等我长大了,爹地也给我买一个。”
“好。”
总算是把凯文糊弄过去了。
谢元淼脑补一下全家戴同一款戒指的情景,不由得闷笑了起来。
过几天,郑世钧和谢元淼赴港,两人将香港公司的事接手过来。郑世钧的姐夫妹夫虽然有诸多不满,但是毕竟能力有限,郑世钧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虽然他现在找了个男人,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毕竟还有凯文在那呢。
郑世钧回到公司,就召集所有的精英骨干开会,在了解公司情况后,大刀阔斧,进行了大力改革。这两年香港总公司业绩很不乐观,收支才刚刚持平,一些本来很有前景的项目,因为资金的短缺处于半停顿状态,郑世钧决定从广州公司调集资金来支持。
当初郑世钧被免职,于公司无异于引发了一场地震,后来总助薛锐离职,董事长亲自上阵,薛锐再次回来,也未能扭转颓势。这两年公司每况愈下,大家都以为公司要裁员缩减规模了,都有些惶惶不安,生怕裁员裁到自己头上,一些有能力的员工也在筹划着是不是要另谋高就,现在郑世钧又回来,大家的信心又都重燃了起来,决定摩拳擦掌,好好干一番事业。
郑世钧坐镇广州总公司,谢元淼主动要求留在香港,他想尽快熟悉香港的业务,也摸清卢氏的动向,好尽早采取对策。夫夫俩只能暂时分居两地,郑世钧虽然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完全反对。谢元淼留在香港,就住在郑家大宅里,这是郑太太要求的,他也没有拒绝,他在香港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趁机和老人们多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也不错。
郑永柏终于不用每天赶着去上下班,应酬客户,闲下来喝喝功夫茶,陪陪老伴,逗逗家里的猫狗,出门会会朋友,打打高尔夫,觉得日子才复又惬意起来。
郑太太端着切好的水果到凉亭里,郑永柏兀自在那里喝茶,手里拿着最新款的触摸屏手机,上网了解信息,有一处怎么也弄不明白,他问太太:“你知道如何给对方的脸书留言,又不让他人看到?”
郑太太笑道:“脸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里懂那个。晚点你问问阿淼,他一会儿就下班了。”
这时院门开了,谢元淼的车子进来了,他的车还没开到车库,便听见郑永柏在凉亭那边招呼:“阿淼,来帮阿伯看个东西。”
谢元淼将车子泊好,就赶紧过来了:“什么事,伯父?”
郑永柏将手里的手机给他:“我想给一个朋友发条信息,让别人看不到,怎么发?”
谢元淼接过来,原来是facebook,他拿着研究了一会儿,跟他说:“在这里,你点击这个,给他发消息,别人就看不到了。”
郑永柏戴着老花眼镜,慢吞吞地点开对话框,然后从眼镜上面看着谢元淼:“我跟他说什么呢?”
谢元淼笑起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郑太太嗔道:“老头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是你肚里的蛔虫哦,还会知道你想说什么。”
郑永柏得意洋洋说道:“那我就跟他打声招呼,告诉他,我也有脸书了。”
谢元淼突然觉得这个老人也挺可爱,一把年纪还玩这个。
郑太太问:“阿淼你坐啊,吃水果。你也玩这个吗?”
谢元淼笑道:“我的手机还没这个功能。不过平时不玩脸书,我们玩博客和qq。”
“博客?qq?”
“跟脸书也差不多,可以跟人聊天,也可以在上面写东西。”谢元淼耐心解释。
郑太太笑着摇摇头:“科技发展太快了,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落伍了,跟不上潮流了。”
郑永柏说:“谁说跟不上?你看我不是照样用脸书和sn吗?是你不愿意与时俱进,所以才说别人发展太快。”
谢元淼把脸扭到一边去笑。
郑太太不愿意和他争这个,她才懒得花功夫去学这个呢,有空不如逗逗猫遛遛狗,她站起来,对谢元淼说:“阿淼,咱们去吃饭去,别理这个老头子,一头扎进手机里出不来了。”
郑永柏得意地说:“你不理我,有的是人理我,你看,还有小姑娘跟我打招呼呢,没准我就去找个第二春了。”
谢元淼几乎要捧腹大笑,但是当着两位老人的面,也没敢笑出来。郑世钧没有在场,要是他在场,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他老子,这么不正经的话,会是那个常年都板着脸的爹嘴里说出来的吗?
郑太太也不计较:“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你要是能找到第二春,第三春我都让你去找啊。”当然,这都只是夫妻间的玩笑话。
谢元淼突然觉得还挺不错的,虽然刚开始觉得住在这边会不自在,但是现在看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相处得很和睦不是吗,而且二老也没把他当外人看待。
郑太太很喜欢谢元淼,相处的时间久一些,就能发现到这孩子身上那些非处优秀的特质,谦逊、有礼,平和,不像同龄年轻人那么急躁,尽管那么优秀,却也丝毫没有骄傲的神色,难得的成熟稳重。这是经过事的人才有的特质。
她喜欢和谢元淼聊天,聊郑世钧小时候的事,凯文小时候的事,聊谢元淼的经历,听他以前想尽办法给弟弟治病,努力赚钱挣学费的事,有时候会听得热泪盈眶。“很苦吧,孩子?”
谢元淼回过头去看那段经历,当时确实很苦,但是如今回头看,却是一笔难得的财富,他摇了摇头:“过了,就不觉得了。”
郑太太拍着谢元淼的手背说:“我理解的。你阿伯刚来香港的时候也吃过很多苦,他刚开始做过很多苦力,当搬运工,去工厂做工人,后来又去跑业务,简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有一回没鞋穿了,但是见客户又不能不穿鞋,便去买了一双三块钱的皮鞋。那鞋子没两天就张嘴了,怎么办,没有钱买新的,他就自己用钉子将鞋子钉上。结果没两天,那钉子就冒出来了,磨着他的脚,但是又不能扔,那双鞋子他坚持穿了一个月,直到发工资了,他才去买新的。”
郑永柏接过话头说:“我那鞋子要留着给子孙做启示的,结果你给我扔了!”
郑太太掩着嘴呵呵笑:“我当时跟他处朋友,帮他收拾屋子,看见那么破的一双鞋,我就想着扔了吧。结果他回来到处找,我才知道他是故意留的。但是已经被垃圾车拖走了,再也找不到了。”
谢元淼看了一眼在沙发另一头戴着眼镜玩手机的郑永柏,原来每一个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他突然间觉得这个倔老头还挺可爱的。
郑永柏虽然跟谢元淼说家常的时候不多,聊天多为工作上的内容,要不就是当下时事,世界格局,但是谢元淼也从这里感受到了一个长辈的关爱和照顾,郑永柏也在小心翼翼地跟自己修好关系,老人这么用心,自己岂会不领情。所以他也会投其所好,买一些好茶回来孝敬郑永柏,有空的时候陪郑太太去庙里烧香。
郑永柏两夫妻对谢元淼的印象大好,这个孩子,比自己的三个子女都要贴心。虽然不是个媳妇,也就当多了个儿子吧,反正孙子都有了,传宗接代早不是什么问题。
谢元淼在香港一呆就是几个月,他待得挺安逸的,元焱上初三了,有上大二的惠娴照顾。只是苦了郑世钧,广州得由他坐镇,家里还有凯文要照顾,也不能全然抛下,现在又变成两地相思了,谢元淼一个人比较自由些,所以周末他往回跑得比较多。
到了年底,香港那边的工作总算都安排妥当,谢元淼这才从香港回到广州。郑永柏夫妇还有点不舍得让他回来呢,谢元淼说:“现在你们二老也没事,可以来广州住一段时间啊。我们有空了,陪二老到处去走走看看,咱们国家还是有不少地方是值得一看的。”
郑太太点点头:“好,等我们想来了就来。”虽然谢元淼说得挺在理的,但是年轻人毕竟有年轻人的世界么,老在那边打扰也不是个事。再说哪儿都没有自己家里住得舒坦。
车上,郑世钧对谢元淼笑:“我爸妈对你比对我还好。”
谢元淼斜睨他:“对我好难道不就是对你好?”
“嗯,是这个道理。”郑世钧笑嘻嘻的。
谢元淼说:“你爸妈挺好的啊,没你说的那么冷漠。”
郑世钧说:“他们对你是挺好的,不冷漠。”
“等过年的时候,我们接他们过来过年吧。一家人过年热闹些。”谢元淼说。
“好。”郑世钧捏了一下谢元淼的手,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这半年的分居是值得的,至少家里人已经成功接收了谢元淼,而谢元淼也融入到了他们家。
谢元淼虽然工作了,但也还是没有搬到郑世钧那儿去住,弟弟妹妹都没有毕业,不算成年,这家里不能没有主心骨。其次凯文慢慢大了,他们的事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天天住那边似乎也不大说得过去,所以他一般都是这边住几天,那边住几天,也好跟凯文有说法,上班的时候就住他们家,离公司近,放假的时候有时候就回自己家。
这导致郑世钧的性福生活质量有点不能保证,他不能把这事留到周末才来做,因为周末多半是做不了,弟弟妹妹和凯文都看着呢。而平时做,却又没法尽兴,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啊。郑世钧就会想出各种法子,打发凯文周末去谢元淼家,让弟弟妹妹照顾,说自己要和谢元淼出差,其实多半都是躲在家里或者跑到外面去狂欢去了,每次不把两个人都榨干不罢休。
谢元淼虽然觉得这有些过火,但也能理解,都是男人,郑世钧想要的他自己未尝不想,所以这也不算什么矛盾,互相体谅一下就好。
在一起久了,彼此的生活便有些相溶,两家人都习惯性地默认为两家为一家了,就连凯文,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元淼哥哥是自己家的哥哥,生怕被别人抢走了。这周凯文学校开家长会,郑世钧出国出差去了,谢元淼便暂代家长之职,去给凯文开家长会。
在一群中年家长中,年轻俊帅的谢元淼显得格外突出,连年轻的班主任老师都不禁心神荡漾,郑逸龙的爸爸也很帅,没想到他哥哥也这么帅气,这家的基因真是好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事物总能吸引更多的目光,所以家长会那一个多小时,凯文的同学和同学家长都频频扭头来看谢元淼和凯文。凯文挺着小胸脯,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副任君参观的样子,别提多神气了。
谢元淼倒是有些不自在,只好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老师开会。凯文这两年大了,在国际学校上学,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性格越来越开朗,谢元淼觉得这是件好事,他还记得当初他妈妈过世的时候,他还记他爸的仇,可见这小家伙其实心思是非常敏感的,如果性格开朗些,那么胸襟也会开阔些。
但是凯文的学习成绩并不十分突出,倒不是他学不会,他的接受能力非常强,学东西很快,但是很粗心,又有点贪玩。郑世钧和谢元淼平时对他的性格方面的关注要比学习方面注重得多,孩子小,对学习认识不够,所以态度不够积极主动,这很能理解,他们也没指望凯文将来当科学家,学习成绩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了,关键是性格要开朗,人品要好,处理问题的能力要强。
在他们家,还是非常民主的,即便是对元焱,也从来没有要求他考多少分。当初谢元焱完全不想读书,被谢元淼苦口婆心劝诫了一场,这孩子终于收了心性,开始埋头苦学,后来渐渐从学习中发现到乐趣,现在他的成绩一直都是班上名列前茅,谢元淼是不用担心自己弟弟了。
家长会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让几个学生家长上台发了言,上台的家长都是孩子成绩非常优秀的。凯文的成绩在班上排不上前几号,所以轮不到谢元淼上台发言。
开完会也刚好放学,谢元淼带着凯文回家,凯文背着书包,垂头丧气地跟在谢元淼身后。谢元淼站住了:“郑逸龙,抬头挺胸!”
凯文站直了,抬头挺胸,不解地看着谢元淼。
谢元淼说:“你做错事了?”
凯文摇摇头。
“那你身体不舒服?”
凯文继续摇头。
“你心情不好?”
凯文不摇头了。
谢元淼将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说说吧。”
凯文小声地说:“我考试不好,没能让哥哥上台发言。”
声音很小,谢元淼还是听清了,他蹲下来,笑着说:“原来是这事啊?哥哥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你要学会分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你觉得哪个重要,你就把时间花在哪方面。考试不好,是因为你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不够。你把时间花在哪儿了呢?”
凯文低下头说:“我学滑板和玩电脑游戏去了。”
郑世钧和谢元淼对凯文虽然是放羊式管理,但也是有的放矢的,也不是不让他看电视、上网,要玩可以,但是时间绝对是要控制的,不能沉迷,最好是要在玩的时候还能学到东西,尽量不浪费时间。
谢元淼说:“如果你觉得学习成绩也很重要,那么你就要适当地从别的时间里分配一点给学习,知道吗?”
凯文抬起头看着谢元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以后少玩半小时电脑游戏,少滑半小时滑板。”
谢元淼笑起来:“好。”不管凯文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上台发言还是什么,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想办法补救,这就是处理问题的能力。
“嗨,凯文。”一个戴着蝴蝶结的小姑娘站在一辆雷克萨斯前朝凯文打招呼。
凯文抬头看见自己的同学,打起精神来打招呼:“嗨,苏茜。”
叫苏茜的小女孩是个白种人,她跑过来跟在凯文耳边说:“你叔叔真帅!当然,你也不错。”
凯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谢谢。”不过也没有纠正谢元淼是哥哥不是叔叔,他的心情此刻立即灿烂起来,不管是爸爸还是哥哥,都让人羡慕,自己真幸福。
103第一零三章 终章
这一年,郑世钧和谢元淼在香港来了一次大手笔,公开收购曾经盛极一时的卢氏集团。当然,如今的卢氏早就日薄西山,大厦将颓了,如果不是卢氏父子死要面子硬撑着不卖,卢氏早就易主了。
这次郑氏购买卢氏,卢家父子依旧不肯松口,然而卢家的股东纷纷抛售手头的股份,不出半个月,郑氏拥有的股份已经超过卢家父子所持有的股份份额,成为最大股东。
与此同时,香港媒体爆料了郑世钧作为同性恋的事实,上面不仅有他跟前男友焦阳的照片,还有他跟谢元淼的照片,报道还怒斥郑世钧骗婚生子,影射卢佳宁之死跟郑世钧的同志身份脱不了干系。如今又恶意收购卢氏集团,简直要令亡者九泉难安。
谢元淼看到电视里和报刊上的八卦新闻,无比庆幸此刻凯文在广州上学,要是他在香港,必定会通过报纸看到这些,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郑世钧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大大方方公布了自己和谢元淼的恋情,在公共场合手拉手公然出现。他声称自己与亡妻感情深厚,从未做过对不起亡妻之事,对于亡妻的意外身故,他深表痛心和遗憾。他也跟媒体揭露了名为卢达旺养子的卢家朋实则是卢达旺的私生子,亡妻对父兄的欺骗非常失望,所以将自己持有的股份转让给了她的独子,他还出具了当年卢佳宁给他的转让书和委托书,言明她不相信兄长的能力,委托自己协助管理卢氏。只是卢家朋以卑鄙手段威胁,令他舍弃股份保护自己的爱人,如今他有了能力,并且与爱人有了共同承担舆论和风雨的勇气,要替亡妻收回卢氏的管理权,带领卢氏重新步入辉煌。
一时间舆论哗然,豪门里从来不乏传奇和恩怨,人们津津乐道其间的是非曲直,饭后茶余又多了一笔谈资。香港一切都走在世界前列,对于郑世钧的同性恋情,人们也见惯不怪,反而有不少人钦佩他的勇气。
港人也从来不缺新话题,郑氏和卢氏的舆论战火燎原了月余,便慢慢熄灭了。而郑氏和卢氏之间的仗还在如火如荼进行,卢家朋死守权力不放手,郑世钧以最大股东的名义召开股东会议,解除了卢家朋的职务,并提出收购卢家朋股份的方案,遭到了卢家朋的拒绝。不过就算是这样,卢家朋已经在卢氏说不上话了。
彼时卢达旺已经中风偏瘫,躺在医院,除了看护无人问津。郑世钧带着谢元淼去了医院,看望一下自己的前岳父,当然,更主要是通知他,现在卢氏的董事长已经易主,换成自己了。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卢达旺躺在床上,鼻孔上插着氧气管,看护也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卢达旺看见人来,也没看清是谁,赶紧说:“快点,我要小便。”说话口齿模糊,但是郑世钧和谢元淼也都听出来了。
郑世钧说:“我帮你去叫护士。”
谢元淼说:“我去吧。”
郑世钧点点头,他转过身对床上的卢达旺说:“卢先生,我来看您了。”自从他发现佳宁的死因之后,就没再开口叫过他爸了。
被尿憋急的卢达旺终于清醒了些,他转过脸看向郑世钧:“是你?”他这是二次中风了,上次中风病情尚轻,只是行动稍迟缓些,这次犯病,就是因为卢氏要被收购,心里一急,又病倒了,彻底在床上起不来了。
郑世钧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动了恻隐之心:“你是不是尿急?”
卢达旺点点头。
郑世钧说:“你是在床上解决,还是去洗手间?”去洗手间的话,估计要拔输氧管。
卢达旺动了动不住抖动的右手,指了下床下,郑世钧明白过来,要尿壶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将尿壶拿了上来,掀开被子将尿壶放到了卢达旺身下。算了,就当替佳宁照顾她爸吧。
卢达旺似乎也有些愣住了,他自己的儿子都未替他干过这活。老人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喃喃叫道:“佳宁,佳宁。”
郑世钧愣了一下,讥讽地扯了一下嘴角,现在想起佳宁来了,当初干嘛去了。他替卢达旺将尿壶拿了出来,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站在床头问:“卢先生,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佳宁到底是怎么死的?”
卢达旺没有说话,眼角浊泪淌下来,嘴唇不住颤抖,情绪十分激动,郑世钧心似明镜,看他这样,生怕再引发什么病来,赶紧说:“没事,不想说就别说。”
这时谢元淼带着护士来了,护士一看就皱起眉头说:“那个看护怎么又走了?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病人已经有两天没有交住院费了,再不续交,就不能住这高级病房了。还有这个看护,因为薪资发放不稳定,已经都换了几个了。”
郑世钧和谢元淼对视一眼,都无奈笑了一下。郑世钧问:“联系卢先生的儿子了吗?”
护士说:“卢先生的儿子人不在国内,说是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才能补交医药费。你们要是能帮忙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帮我们催一催吧。”护士说完就出去了。
郑世钧笑了一下,昨天他们开会的时候,卢家朋还人模狗样在股东会上摔桌子呢。谢元淼摇了下头,卢达旺这算是自作孽吧。
郑世钧看着卢达旺,说:“卢先生,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卢氏已经被我收购了。这你大概早就猜到了,我这么做,对你,对卢氏都好,也算是完成了佳宁当初的心愿。她本来是想让我帮一把她的父兄,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结果会变成这样。”
卢达旺转过脸来看着郑世钧,脸上的表情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他闭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郑世钧说:“我一会儿替你续上医药费,你安心住院吧。”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卢达旺猛地伸手抓住郑世钧的胳膊:“那个畜生……”说着浊泪就顺着眼角淌到了枕头上。
郑世钧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卢达旺虽然中风,但是并不糊涂,他看了一眼谢元淼,郑世钧点了下头:“没关系,他可以信任。”
卢达旺垂下眼帘,仿佛在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佳宁死时,已经有了身孕。孩子是他的。”
这个郑世钧知道,他问:“佳宁是不是他害死的?”
卢达旺摇摇头:“我不清楚,但他不让我去查,说是意外。可怜的佳宁。”卢达旺的老泪又流出来了。
女儿的死跟儿子有关,卢达旺虽然痛苦难过,还是选择了包庇儿子,没有去追根究底,毕竟女儿已死,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以指望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儿子到头来会是这么个人,他什么都给了他,结果这个儿子还是指望不上。
郑世钧和谢元淼从医院出来,两人一路都没说话,直到上了车,谢元淼说:“可见卢董都怀疑卢家朋就是杀害佳宁的凶手。”
郑世钧咬紧牙:“只是过去这么久,证据都不好找了。而且确实也不寻根究底,他就是吃准我们这种心理,所以才肆无忌惮吧。”说着手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
两人开车回太平山,郑世钧的公寓太久没去住,也没收拾,正好他们父子关系融洽,一家人住在一起好联络感情。车子出了市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灯四起,灯火辉煌,山上山下亮起万家灯火。谢元淼将手撑在车窗上,看着繁华的都市夜景,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在医院看到的卢达旺的情景,再有钱,没有家人,没有人关爱,最后还是落得那么个下场,有什么用呢。
郑世钧突然出声:“你的安全带系好了没有?”
谢元淼说:“系好的,怎么了?”他回头一看,后面缀着几辆车,车速非常快,他发现郑世钧也将车速提高了,“有人在跟踪我们?”
郑世钧抿紧唇,眼神犀利地看着前面的山路,一边加速一边调整方向,开始跟人飙车。他的车就是那辆路虎,他开了很长时间,对车的性能特点非常熟悉,所以操纵起来非常自如。后面追来的车也价值不菲,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好车,开车的司机似乎也是亡命之徒,对他们穷追不舍。
谢元淼紧张地抓住车窗上方的扶手,看了一眼反光镜,后面有三辆车:一辆房车,一辆越野车,还有一辆跑车。那辆跑车真不是盖的,速度之快叫人咋舌,谢元淼都听见了发动机引擎的巨大声响,而且眼看越来越近了。
郑世钧突然说:“坐稳了!”说完一个急转弯,车子转过了一个90度的弯,那辆跑车似乎没有料到此处的弯道会有这么大,看见弯道时猛地转弯,车子转得太急,性能又好,车身一下子掉了个头,后面两辆车速度也太快了,避犹不及,三辆车撞成了一团。谢元淼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吓得猛地一跳:“撞车了?”
郑世钧骂了句粗话:“撞死他妈的。”
谢元淼说:“会是谁?卢家朋吗?”
郑世钧说:“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选。”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试着踩了下刹车,发现居然有些不灵,再换挡,发现也有同样的问题,操,有人在背后做手脚了,自己居然大意得忘记检查了,郑世钧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了下油量,还是昨天去加的,油箱非常满,想开到车没油自己停下来恐怕不行,这条道不宽,车速又这么快,掉头也不容易,该怎么办,元淼还在车上啊。郑世钧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汩汩地朝外冒汗,谢元淼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了?”
“车被人动过手脚了,不能刹车,不能降速。”郑世钧说。
谢元淼顿时心惊:“他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是我大意了。”郑世钧急促地呼吸着。
“先别慌,应该会有办法的。”谢元淼的背心也冒出了汗,“对了,我记得我们平时经过的路上有一个水潭的。”
郑世钧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开到水潭里去?”
谢元淼说:“只能这样才最安全。”
郑世钧深吸了口气:“那好,你把车窗打开,安全带先不解,到了水里再解。水性没问题吧?”
谢元淼说:“当然。”不过他也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后面的车怎么没跟上来了?”
“应该是都撞了。”郑世钧随口答,他密切注意着路口,此时天色已晚,车速太快,稍不留神,就会错过那个水潭。
谢元淼说:“就在前面,水潭就在这个小坡下。”
郑世钧看了一下路边的状况:“要先撞护栏才行,你的安全带没解吧?”
“没有。”
郑世钧猛地一打方向盘,路虎车嘭的一声撞在结实的护栏上,不过比起高速行进的路虎来,护栏还是不堪一击。巨大的撞击让车上的两个人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幸亏有安全带系着,没有大碍,车子颠簸了一下,径直顺着斜坡往下冲。
郑世钧和谢元淼都“啊——”地大叫起来,车子如离弦之箭,颠簸着往下面的水潭冲过去,非常幸运,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石头和树木,车没有翻滚,只是径直往下冲,车子入水的那一瞬间,郑世钧大叫一声:“吸气,解安全带!”
谢元淼的手早就放在安全带扣那儿了,车一入水,他就迅速解开了安全带。水猛地灌进车厢里,车迅速往下沉,他奋力游出车厢,浮到水面上,却没有在水面上发现郑世钧:“世钧!世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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