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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仙界孵蛋指南 作者:萝卜兔子

    正文 第4节

    仙界孵蛋指南 作者:萝卜兔子

    第4节

    刘汤源后背一层汗,他放下篮子歇了口气,问道:“山上是什么你知道么?”

    碧游道:“不知道,我只感觉有很大的怨气,而且法力比我强,那东西好像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

    刘汤源:“没有攻击性?”

    碧游:“说不准,可能是有怨气的兽灵也说不定,会警告就不会突然攻击,我们以后不上深山里去,他应该也不会找我们麻烦。”说着看了看天,道:“早点下山吧,等会儿太阳落山了你就看不到了。”

    两人快速下山回院子,刘汤源在房子里找了好几根蜡烛,接着就在厨房里炒了个白菜,把剩下的那些饺子全煮了,期间碧游一直蹲在饭桌上舔爪子,舔完了爪子开始转着脑袋舔身上的皮毛。

    一煮完饭两个就开始,刘汤源以前吃多了山珍海味各种民间小吃,从来不觉得白菜有什么好吃的,但今天竟然觉得一盘子只放了油盐的白菜格外美味。

    碧游分吃了一半的饺子,白菜倒也吃了一小半,吃完之后坐在桌上舔嘴巴,满足的挺着肚皮又舔了舔爪子上的白毛。

    刘汤源洗了碗筷收拾了桌子,直接拿毛巾又去河边擦了把脸,碧游慢吞吞跟在后面,趴在河边的石头上,一脸吃饱之后心满意足的样子。

    刘汤源洗了把脸,碧游看看天道:“太阳要落山了。”

    天界是没有黄昏的,太阳落山的速度非常快,大梵音钟敲响之后飞鸟归巢,刘汤源便拿了毛巾和碧游一起回房间。

    一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刘汤源做凡人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哪天过得如此简单,不是在吃就是在准备吃的东西。

    回房间关上门躺上床,刘汤源心里空落落的,碧游依旧趴在一边蜷缩着脑袋似乎很快就要睡着。

    刘汤源还睡不着,思绪又飘到了自己家,他想这个时候家人都在干吗呢?他大哥是不是还没有下班?堂弟堂妹呢?冬冬又在干吗?家人发现他在国外游学的时候失踪了么?

    碧游蜷着身体,下巴搁在爪子上,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你在想什么?想你家里人么?”

    刘汤源看着帐顶道:“是啊,我家好多人,我爸妈我哥,我弟弟妹妹,还有我叔叔婶婶。”

    碧游尾巴尖动了动,嗤道:“想是没有用的,你还不如学我哥,在天上混得好了,还可以把全家都带上天。”

    刘汤源听到这话翻身侧躺,那手指捅了捅碧游的背道:“真的可以这样?我以为太上老君和我说着玩的。”

    碧游道:“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现在的天界又不是几万年之前,如果有仙人对凡间的执念比较重,只要向上请示,三清六御五方,十四人中,一半以上的人同意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家有人作恶,属于那种死后要下阎罗御十八层地狱的,那人你就别想带上天了。不过,成仙的大多都没有太深刻的执念,再说也不是所有的凡人都想修仙长生不老的。”

    刘汤源听了暗暗心惊,“你也是被你哥接上天的?”

    碧游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不是,我是在天上出生的,我爹妈几百年之前被我哥接上天的。”

    还可以这样?天界的移民制度简直刷新了刘汤源的世界观,那他这个天界屌丝不是奋斗一把真的可以把全家接上天?

    刘汤源躺在黑暗中眼睛都发亮,碧游感受到刘汤源的兴奋和快速的心跳声,到这个时候了,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所以啊,你要对我好,多做点东西给我吃,这样我才能保护你这个平凡的人类。“内涵就是——跪舔吧凡人!

    刘汤源笑起来,伸手在碧游身上摸了好几下,“你怎么这么傲娇的,你是老虎不是猫啊,猫都没你这么傲娇的。”

    碧游哼了一声,舒舒服服躺着,他想被人顺毛的感觉真好啊,他哥从来都不顺他的毛,就知道喷火吓唬他,哼!

    出生在天界、脑子简单的白老虎很快就睡着了。

    刘汤源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左手手腕却突然像是被火灼了一下,刘汤源暗暗倒吸一口冷气,黑暗中抬起自己的左手臂,拉开内袍的袖口,借着帐外影影绰绰的烛光,只见手腕下一寸的地方,白天被溅开的沸水烫红的地方,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块紫色的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7

    刘汤源几乎是一下子坐了起来,捞起床帐伸出手臂,将手腕伸出帐子外面,莹莹烛光下,那一眼看得十分清楚,自己左手手腕上大约一寸的地方,莫名多了一道紫色的疤痕。

    而且那紫色还不是清淡的淡紫色,竟然是颜色十分晃眼的罗兰紫。

    趴在旁边睡得堪比死猪的碧游这个时候又翻了个身,肚皮朝下,大猫脸缩在爪子里,一点都没在意床上的动静。

    只是被热水溅了一下的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烫成那么大一个紫色的疤痕?他今天明明也没做什么,而且白天在山上挖荠菜的时候他还捞了袖口,那个时候手腕上白白净净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刘汤圆疑惑的工夫对着帐子外面的烛火又看了一眼,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晃过白天碧游和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在天上,只要是孕胎的人,手腕朝里一寸都会有个紫色的胎痕,那胎痕一直到孩子出生才会消失。

    刘汤源:“……”

    房间里及其安静,这山里每到了夜晚也是出奇的安静,连半声虫鸣都没有,刘汤源静静坐在床上,右手摸着左手手腕处,耳膜中心脏的跳动声尤为明显。

    他屏住了呼吸,脑子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想——这是老天爷又在和他开什么半吊子的玩笑么?他现在竟然会有仙胎的紫色胎印?难不成他也上辈子在天上怀了仙胎,之后也投了那什么摩尼藏池堕天了?

    刘汤源自嘲的笑了下,心里想着这也太扯了,正要躺回去,然而左手手腕的胎印又是一阵灼热,接着,刘汤源感觉到自己屏息下心脏的跳动中突然多了另外一个心跳声。

    两个心跳声交叠在一起,一下下有力而有真实,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阵心慌,那种感觉是刘汤圆从来没有过的,他长到二十岁虽然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的缘故还算喜欢小孩子,但从来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油然从内心深处生出的特别奇怪也未曾经历过的关切,那种关切好像小时候自己生病了,他爸妈整夜整夜陪在床头看着他一样;只是他现在真实的感受却不是当年自己躺在床上被人照顾的那个,而是换成了他父母的感受。

    担忧、牵挂、心尖上的柔软,还有各种复杂得他都分辨不出来的感情。

    就好像现在他有了一个亲生的孩子,他不知道孩子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但他牵挂又担心,心灵里有一处十分柔软的地方,想要填满想要抓住什么。

    刘汤源觉得呼吸困难,他起身撩开床帐,握着烛台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十分安静,远处的山头也拢在一片黑暗中,抬头时却能远远看到三十三重天跨越的银河之上的繁星。

    刘汤源握着烛台出去,外面却没有半点风,他走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把烛台放在上面,右手依旧握着左手手腕上的那道紫色疤痕。

    他站在院子里,静静扫视眼前的小院子,他先看向放杂物的茅草屋,接着是睡觉的房间,再然后是中间的正厅,最后是右手方的厨房。

    黛色的远山映衬在他的身后,刘汤源默默站着,那一刻天地时空好像重叠在了一处,再次拉成眼前的立体景象时,他只觉得这个院子分外眼熟。

    那种眼熟就好像是自己曾经在这里住过好多好多年一样,如同自己在凡间的家,房间的摆设、柜子里有什么、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放在哪里他全部都知道一样,他对这个院子竟然有模糊的印象。

    他拿起烛台朝最中间的房子走去,推开门的时候,微弱的烛火光只将黑暗的正厅一角拢在一个微弱的弧度下。

    刘汤源走进,一步步迈在青砖之上,他绕着正厅中央的四方桌走了一圈,接着又走到左手边的案桌和书柜前。

    他把烛台举起来靠近书柜,看到最上层放着几本蓝色书皮的册子,他数了数总共是八本书,六本竖着靠在书架一册,另外两本封底倒放着扣在架子上。

    刘汤源伸手去抽那六本里最外面的一本,秉着气息,心里默念了三个字“楞严经”,抽出来一看,封皮上果然是印着佛教金印的“楞严经”。

    只这一下,刘汤源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便彻底松开了,他把经书放回架子上,再没有去看另外几本书,只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把烛台摆在了身前的案台上。

    已经不用在这院子里再验证什么了,一本楞严经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没有宗教信仰,他全家都是无信仰的人士,身边没有朋友信佛念经,就是出门旅游,他也几乎从来不去任何佛堂道观。

    他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经文,更不知道会有经文叫什么楞严经,然而刚刚抽书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却无端冒出了那三个字,就好像他一日三省,每天都会看那本经文一样。

    烛火慢慢燃着,刘汤源就这么在正厅坐了一夜,他手腕上的胎印没有再发光,然而一股暖流却顺着手腕向上,流经四肢百骸,流过跳动的脉搏,最后汇集到胸口的心脏。

    就像一个孩子温暖的小手,在他心头上轻轻抚慰着。

    二十六重影照天,勾陈宫。

    双扇屏风后是一盏落地双头龙香炉,氤氲的安神香正从双头龙含着夜明珠的龙最里升腾出来,好几层的白纱床帐内,太极侧身躺上,身上半盖着一条云锦薄被,一手放在胸前,胸口却用一层银光的结界笼着一个黄色的蛋。

    蛋壳在银光的衬托下慢慢显出周身流动的光,太极多年睡不安稳,然而这天晚上却睡得极沉,竟然都没有发现胸前的蛋冒着温温热气,贴着他的心口,传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这天晚上,太极做了千年里头一个梦,梦里竟是回到千年之前,他不曾见过的最后那个场景,还有那个人。

    一十三层天,摩尼藏池碧绿的石阶之下,一人穿着一身素色干练的长袍,就如同他多年之前刚刚上天拜会东王公时,他们初见的那次一样。

    男人没有回头,只迈着步子,一步步跨上石阶,迎着堕天的摩尼藏池内席卷出的风。

    还有一节阶梯时,男人突然止步转头,朝着远处抬头望去,面容及其冷静。

    太极千年没有如此真实的见过那张面孔,讶然震惊下顺着那人的目光转头望去,却看到银色霞光笼罩下瑞气千腾的二十六层天内勾陈宫的殿脊的一角。

    梦境里,男人自然是看不见太极的,他只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勾陈宫,接着便转身,留下一个绝然的背景,跨步上台阶,纵身一跃跳下了摩尼藏池。

    池内万朵开在莲叶上的白色婆罗花瞬间枯萎,激荡的池水敲打在池壁上,瞬间竟然传出佛陀的梵音。

    太极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他回身的时候正看见男人最后落入水池内的白色身影,紧接着婆罗花凋零,梵音声洞天。

    千年之前太极其实没有亲眼见过那人堕天,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了,等仙胎挪出来入蛋之后就托付给值得相信的人,自己陪着那人跳诛仙台的摩尼藏池,他们原先是说好了,但最后那人却把他支开,自己独自跳了下去。

    太极这天晚上做了这个梦,一口血气翻滚在胸腔里,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男人跳了摩尼藏池之后,太极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过去来不及阻止,现在在梦里也只能远远望着。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袄的小团子从台阶下跑了上来,小孩儿短腿短手,摩尼藏池的这个台阶对他来说却太高了,小白团子手脚并用朝上爬,一边爬一边哭,哭声竟然比梵音声还要大;太极心里一动,想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然而自己在这梦境里竟然动不了,只能远远看着那个白团子从最下面的一层阶梯上一点点爬上来,满眼都是泪,袖子膝盖都蹭破了,却还是不停朝上爬。

    那白团子爬到太极站着的台阶上,却突然朝太极望过来,接着颠着小脚摇摇晃晃扑了过来,扑在太极袍子下面,抱着他的腿昂着小脖子哭喊道:“父君你为什么不救我爹,我要我爹……父君我要爹……”

    刹那间一道惊雷在太极脑海里劈过,小白团子肉嘟嘟哭泣的面孔不停晃荡在他心中,太极一下子睁眼醒了。

    他惊坐起来,抬手将托起胸口黄色的蛋,脑海中又晃出那小小的哭泣的白团子。

    太极低头看手里的蛋,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穿过,他低头亲吻蛋壳,垂着眼帘,低声道:“我知道你怨我。”

    碧游睡了整个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有人,他甩着尾巴跑出去,打算找到刘汤源,指望着刘汤源给自己做点美味的早饭吃吃,然而他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人,最后还是在院子侧边的小河边上找到了人。

    刘汤源当时正背着自己蹲在河边洗脸,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落寞。

    四爪动物天生就是敏感的,碧游感受到刘汤源身上的萧索的气息,于是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到他旁边的石头上,昂着头看他道:“你起得好早。”

    刘汤源用早晨冰凉的河水洗了把脸,转头的时候眼珠子却是红的,他笑了笑,道:“总有事情要做的。”

    碧游看着刘汤源的眼睛,敏感道:“你一个晚上没睡?”

    刘汤源站起来,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一边朝院子走一边道:“有米,喝过粥么?我煮粥给你吃。”

    碧游一提吃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他甩甩尾巴跟上,提醒道:“作为一只猛兽,不吃肉我会营养不良的。”

    刘汤源在前面走,笑了笑,无所谓道道:“那就煮点呗。”然而双眸却是红肿的。

    昨天晚上他趴在正厅的案桌上,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梦里他站在一方碧色的池水边上,垂眸望着台阶下不远处,一个软糯糯的白团子扑在一个男人怀里哭。

    孩子边哭边喊,父君你为什么不救我爹,我要我爹……

    那时候刘汤源心口上像是扎了一把钝了刃口的短刀。那梦很短,不久他就醒了,天也亮了,他眼睛红肿脸颊有泪,转头出了院子洗脸,碧游之后就跟了过来。

    刘汤源走在前面进了厨房,脸上没什么表情,碧游这个时候却站在门槛上,朝他喊了一声:“你转个头……快转个头……”

    刘汤源红着眼疑惑转头,碧游这个时候却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脸,半响之后四爪不稳摔下了门槛,下巴砸在青砖地上。

    刘汤源好笑的走过去,把碧游拎起来,问道:“你看什么?”

    碧游两爪在空中翻腾,挣扎道:“你……你……你刚刚洗脸没发现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刘汤源另外一手摸脸,没摸到什么奇怪的,“没什么呀。”

    碧游虎牙都露了出来,继续抓狂着,身体直扭,道:“你去照镜子啊,你看了就知道了!”

    刘汤源把碧游放下,只感觉莫名其妙的,转身出了院子又回到河边,踏着河边的两块方形的石头,弯腰朝水里看去。

    河岸很浅,河水又晃动着,刘汤源一开始没看出什么头绪,然而仔细一看他也发现不对了,他摸了摸脸,突然觉得自己的下巴尖了,耳朵后面到下巴的弧度原先带着点青年的稚气和圆润,而现在却变得十分瘦削;眉骨鼻梁似乎又高挺了一点。

    样子还是原先的样貌,只是脸庞轮廓更加立体了,就好像瞬间脱去了稚气,长成了25岁的成熟样。

    刘汤源不可思议对着河水里的自己看着,半响转头和碧游对视一眼。

    只是有一点他还不知道,如今他自己的样貌,和太极梦中那个跳了摩尼藏池的男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8

    善陵房算得上是天界唯一一个有规模有员工有老板的饭店了,只是现在这饭店的规模远比不上千年之前。

    活得久的神仙都告诉新上天的小辈们,你们要是想吃点凡间口味的东西,可以去找善陵房,只是善陵房如今早就不是千年之前的规模了。那时候的善陵房是天界内绝无仅有的好去处,神仙们都爱去那里裹口腹之欲,挑一个小雅间,三五个神仙好友,弄点梅子酒再加点小菜,结账的时候你看有什么就给什么就可以了,仙器丹药甚至新听来的八卦通通都可以。

    但如今的善陵房早没了当年那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架势,虽然三清六御五方的供品还是他们在提供,但天帝如今开个小宴会举办个小酒会什么的,善陵房最多也就只能供点瓜果点心了。

    经历过善陵房繁盛时期的神仙们聊到此处都不免感慨,天界这无聊的日子,恐怕永远都不是个头啊。

    仙界唯一的正规饭店善陵房开在二十一重天,普通的青砖红瓦,大门六米宽三米高,踏着红毯进去,接待的小侍从个个水灵粉嫩脑子活。没有吃饭的大厅,只有七十七间大大小小的包房,厨房开在善陵房院子的最中央,传菜的时候四面八方的院子都能照应到。

    善陵房千年以来开门迎客六日休整一天,大到老板厨子,小到传菜的小二、厨房帮忙的伙计、打扫卫生的小侍从全是人间那套。

    今天刚刚凑巧就是善陵房休整关门的一日,所有的人都休息回家去了,只有善陵房的老板没有走。

    善陵房如今的老板是个飞升上仙半吊子的散仙,名叫若海,长着一张桃花脸桃花眼,胸大沟好屁股翘,一身火红的长衫衬托得整个人都是御姐风范。

    若海千年以来都会在善陵房休整的那一天,拎着食盒去二十六层天的勾陈宫,千年以来从没有断过。

    今天也是如此。

    勾陈宫看门的门童认识若海,开了偏殿的门让她进去,若海习惯性的塞给门童两包小点心,那门童接了,小声凑过去提醒道:“若海姑姑,你今天送完了吃的就赶紧回去吧。”

    若海边踏着青砖朝里走,边疑惑问道:“出什么事了?”

    门童也不知道具体的什么事情,只道:“我也不清楚,听今天内殿当差的侍从说,帝君回来之后心情就十分不好。”

    若海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若海进门之后也不去偏殿,直接拐进弓月门廊顺着朝内走进了后院正厅,一抬眼,果然看到太极撑着胳膊坐在内厅。

    太极抬眼看到跨门进来的若海,若海刚要行礼,太极却抬手示意她噤声。

    若海疑惑又纳闷的拎着食盒走进来,却见太极视线摇摇望着的内廷院子里,一个金黄色的影子正在上下蹦跶着。

    若海对太极行了个礼,把食盒递过去,侧头看着罩在结界里那颗金黄色的蛋,惊道:“帝君?”

    太极摇摇望着厅外,那金黄色蛋周身泛着光,却好像一只会弹的皮球,从青砖弹到院子里的花坛里又弹到石桌石椅上,而且一夜的时间,原本一手掌就可以握住的蛋一下子变大了双倍。

    若海震惊的看着,两眼紧紧盯着那金黄色的蛋,仙胎孕育了一千年从来没有过半点动静,现在竟然会蹦会跳了!?

    太极注视着院子外面蹦来蹦去的蛋,眼底有丝丝的笑意,就好像此刻正看着自家的小崽子在外面玩耍一样。

    若海差点就要嚎啕大哭,孵了一千多年的蛋现在终于有点动静叫人看到一点希望了。

    太极这个时候却坐直了,沉静问道:“最近善陵房怎么样了?”

    若海的目光从厅外收回,皱了皱眉,老实道:“善陵房现在供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又占了二十一层天那么大块的地方,现在不停有人提让善陵房搬掉,把二十一层天让出来。”

    金蛋蛋这个时候从厅外跳进来,绕着若海放在案上的食盒跳了一圈,接着又绕着若海跳了一圈,最后顽皮的在若海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奔到了太极的身前。

    若海:“……”

    太极抬手在金蛋蛋的蛋壳上轻轻抚了一下又拍了拍,示意他不要顽皮,接着抬眼锐利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让出来给谁?做什么?”

    若海脑袋被弹了一下响着回音,有些出神的看着金蛋蛋,道:“据说天帝想要把二十一层天挪出来给五方五老,以后专门给小辈或者飞升的小仙授课解惑用。”

    金蛋蛋这个时候又跳到内厅里摆着花瓶的案台上,“嘭”一下弹碎了两个花瓶。

    太极和若海同时侧头看去,太极伸手朝金蛋蛋警告的点了一下,回道:“五方五老?天帝要是再派人和你说,你就直接回他,说我手下的……”

    金蛋蛋这个时候又钻破了厅内角落里放置的雕花双龙纹屏风。

    太极:“……”

    若海:“……”

    太极接着刚刚的话淡定道:”就说我手下的八大元帅五极战神最近想练练兵,二十一层我要用。”

    若海感激道:“谢谢帝君。”

    金蛋蛋跳出去,只听见“嘭”的一声院子里收集露水的大缸破了个大洞。

    太极,若海:“……”

    太极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若海在旁边无语泪千行的安抚道:“小太子真是……活泼……可爱……”

    太极看着厅外,一脸作为人父绝对不能宠溺孩子的表情严肃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说完一甩袍袖追了出去。

    若海站在厅内,似乎能听到金蛋蛋一边急着跳走一边在蛋壳里闷声呐喊的声音——“父君我错了,不要揍我!”

    若海从勾陈宫出来之后就架着云头朝芒吉山飞去,她心里这会儿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仙胎终于有动静了,而且看上去还像是个挺活泼的孩子;担心的却是善陵房的未来。

    善陵房的衰败说白了也是她这个做老板的没用,但如今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想着先去芒吉山看看。

    若海架着云直飞芒吉山,没多久就看见熟悉的山头和那片空了许多的田地,她脑海里一下子蹦出很多过去的事情,心里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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