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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重生之小市民 作者:缘何故

    正文 第40节

    重生之小市民 作者:缘何故

    第40节

    和章父离婚后,她迷茫过、恐慌过,甚至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如果不是两个孩子和好姐妹一直在身边鼓励她,也许现在的她至多只是个眼界狭窄守着小店脾气暴躁的老太太,一心期望着两个孩子能成材,将自己从窘迫的生活中拯救出去。

    人生的机遇太难以捉摸也太多彩,上一秒的我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章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可她偏偏就如此幸运地获得了这常人难以企望的一切。出色的儿女、丰厚的产业和爱他的男人。

    张素在得知她迟迟不结婚是为了自己之后,既有欣慰又有无奈,不愿意看到好姐妹因为担心自己而错失幸福,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帮着李长明说服章母同意结婚。

    章母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

    对上儿子复杂难明却不掩喜悦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虽然已经算得上是个老年人,可章母从外表到心态上却都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年轻的多。虽然有皱纹,可因为保养有方的关系,她的皮肤并不那么松弛,皱纹也只是在无法避免的一些部位出现了而已。且面色白里透红,脸上没有出现这个年龄段的老人都有的老年斑。她烫着黑色的中长卷发,头发蓬松而有形,配上脸上薄施的淡妆,眼神锐利水亮,透着难言的优雅。

    她端坐在那里,人比年轻时胖了些,却因为适当的丰润看上去健康而有活力。每年欧美时尚圈召开新装发布会,她都是时装周上除了模特之外另一个备受关注的主角。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不会盲目去追求那些年轻人的时尚了,p·d的专业线里也随之多了一条专业面向中年客户群的品牌,价格不菲,可每季新款必然是经典可耐留存的存在。而章母和张素这两个公司总裁,就是这条时尚线最合适不过的代言人。

    章悌捧着肚子走的慢一拍,诸隽侯抱着小孩走在她身后,两个人脸上都难掩笑意,一路低声说着话。

    诸棣虽然偶尔会由国外的爷爷奶奶照顾,可对章母却也并不陌生。章悌和诸隽侯每年都会在国内呆上一段时间,无论工作多忙,孩子他们都是要带在身边的。诸棣这小子从小就机灵,会拍马屁,章母的气质打扮本就讨他喜欢,从懵懵懂懂知道了自家爸爸妈妈都怕外婆之后,他对章母的那个亲热劲儿啊,可就别提了。

    “外婆!”小子的一声奶音软绵绵的,也不抱着他爹的脖子了,十分热情地朝着章母的方向张开手臂,“抱!”

    “哎哟宝贝儿你来啦?”章母对这个外孙那是连名字都舍不得叫的疼爱,一见诸棣撒娇,骨头就酥了半边,放下眉笔提着裙摆便迎了上去,“好久没见啦,有没有好好听话?”

    诸棣盯着章母脸上的粉看了一会儿,没有像以往那样亲上去,倒是很乖巧地靠近了章母的怀里,小声说:“妈妈她刚才打我了。”

    章母瞪了章悌一眼,章悌接收到母亲的眼神,眉头微挑,凉凉地扫向诸棣。

    诸棣立刻改口:“可是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我惹妈妈生气了!”

    “狗腿。”杜行止在一边嗤笑一声撇撇嘴,撞了下章泽,“哎,这孩子性格可不像你姐,跟诸隽侯倒是挺像的,见风使舵的能耐比我都好。”

    章母无缘由地宠溺小孩,怕诸棣再给他妈揍,赶忙身形一晃将小孩抱到了座位上,喊人拿糖给他吃。

    章悌环顾周围一圈,在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简单了一些。她虽然满意李长明对母亲的体贴和照顾,可从儿女的角度出发,这样朴素的一场婚礼实在是令她感到酸涩。章母嫁给章父的时候,听说因为家庭条件太困难,只在自家摆了一桌饭叩头后就算作过门,充其量穿了一件红色的棉袄感受了一下新娘的风光。现在条件好了,又因为怕引发不好的影响,只能委屈自己不敢大操大办。怀孕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她虽然一直以来神经都挺粗,可是在涉及家人的问题上一直都是很细腻的,一时间想的多了些,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她赶忙背过身去,便看到大门处李长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李长明一愣:“丫头你怎么了?”

    “李叔叔。”毕竟这个年纪的人了,让她一下子改口叫爸爸章悌还是无法做到,好在李长明是个豁达的人,并不太介意儿女口头上的称谓。章悌勉强低头笑了笑,眼角还是红的,“我只是觉得有点舍不得……”

    李长明沉默了一瞬,上前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春娟的。她以后一样是你们的妈妈,只是多了一个我在你们忙不过来的时候陪伴她罢了。”

    见章悌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越过她朝着章母走去。

    看着一袭红裙年纪不小正在哄孙子的新嫁娘,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从里面迸射出的光芒让人轻易就能确认他对章母的感情有多浓烈。

    “准备好了吗?”他朝着妻子伸出手,带着憧憬的目光遥遥落在对方身上,“我们要出场了哦。”

    不大的宴会厅里摆了个圆桌,正当中一条工艺细腻的地毯长长铺开,临时搭建舞台上用章母和李长明的合照做了背景,大团的红绸从两边垂落到地,场面虽然不大,但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举办者有多么用心。

    圆桌上的客人各个气度不凡,大多数人都正襟危坐地挺着脊梁望向地毯尽头的那处末端,这些人哪怕单独拎出一个都在城中声名赫赫的存在围聚在这里,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一定会大为惊异。

    只是事实上,他们只是来参加一对新人的婚礼罢了。

    主桌上的李老爷子眯着眼睛咧开一嘴假牙傻笑,他已经很老了,老到行走都有些困难的地步,李长峥用轮椅推着他,他却一直随着音乐晃动脑袋,时不时鼓两下掌。

    音乐声骤然变大了一些。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来了!

    只见红绸终点处那扇一直以来都关闭着的小门终于被一把拉开,借着灯光,新年火红的裙袍耀眼无比。新郎穿着一身黑西装,内搭白衬衫和一条火红的领带,并没有抬头看向宾客,而是扭头将视线落在新娘身上。

    掌声雷动。

    不管对这场婚姻如何看待,在场的人都十分真挚地表达了自己在祝福。说实话,像李长明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办婚礼的人,北京城里可绝对是绝无仅有只此一家。

    还是青年的时候就已经离了婚,一个人单身那么多年,再好的姑娘都不肯要,谁知道临近退休了,却对外抛出这么一记重磅炸弹。他要娶老婆,还不是什么年轻小姑娘,而是年纪相差不大的另一个老太太!

    这个老伴儿找的也着实太太有个性了。他们这样的人家,哪怕七老八十了,找个二十多三十岁的女文艺兵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可人家偏不,非得娶个老太太!挺多没见过新娘的人在这之前一直在猜测章母是个怎样的人,以及他们俩结婚的原因——爱情?极少有人相信这个解释,一大把年纪了还谈爱情,莫不是在开玩笑么?

    可章母现在的出场,却令许多人都难掩惊诧的有了那么一丝了然。

    微微垂头挽着身边人臂膀幸福微笑的女人身上仿佛被笼上了一层圣光,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多看两眼。虽说是个老太太,可周身那种优雅和恬淡却着实是许多年轻女人都比不上的魅力。再加上李长明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愿意相信的和不愿意相信的人,都只能承认,也许爱情并非只是年轻人的专属。

    鼓掌最大声的便是主座上的李老爷子,他激动的差点站起来,被身后的儿子连忙按住,还不依不饶地扯着嗓子喊:“好!!!”

    李隶捧着花顺着地毯一路朝着新郎新娘走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笑的一脸幸福的继母,又越过她的肩膀将视线落在目露担忧的章泽身上,眼神很是柔和。

    他将花双手捧到了章母面前:“杜阿姨,很高兴您能和我爸在一起,我爸盼这一天盼的头发都白了。祝您二位婚姻幸福,白头偕老。”

    鬓角已有银丝的李长明抬头看了李隶一眼,欣慰地点点头,章母接过花,展臂给了他一记拥抱:“好孩子。”

    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母爱的李隶微微一怔,随后低头笑了笑,自觉地跟在了章母的身后。

    章泽跟到台下便不得不止步,举头遥望着母亲和李长明交换戒指,他有些动容。

    朝后一靠,便接触到杜行止的胸膛,章泽没有抬头,只是默契地伸手握住了杜行止垂在身侧的手掌。人这一辈子总会错过兼得到些什么,母亲错过了父亲,现在却得到了一场注定会很幸福的婚姻。哪怕再遗憾,身为儿子他也只能感到高兴。

    杜行止很了解他的心思,低声问:“想到你爸了?”

    “嗯。”章泽应了一声,并不想在这样大喜的场合多说丧气话,强打精神,“妈结婚的消息我没告诉他,他现在也挺好的,一天到晚忙工作没什么时间谈个人感情。我上次建议他找老伴,他说还不着急,肯定是心里还有我妈呢。”

    杜行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地捏了捏章泽的手。

    章泽笑了起来:“你想哪去了?我没事儿。我爸虽然没有老伴,可是朋友一大群,时不时下下棋钓钓鱼什么的也挺不错,我觉得他这样也挺好的,清净舒坦。等到妈度蜜月以后,我就去深圳看他一眼,说是最近在忙公司上市的事情,我也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不建议你生孩子了?”

    “把诸棣抱去不就好了,我姐反正要在国内呆几天呢,我带着孩子出去玩玩。”章泽轻哼一声,“我爸可好糊弄了,诸棣又那么机灵,骗骗他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你不怕诸隽侯跟你决斗啊?”

    “嘿嘿。”章泽笑出声来,“我姐再没几个月就要生了,他哪儿敢来跟我决斗啊。这次我姐肚子那么大,我猜估计是双胞胎。咱俩联手一定要过继一个来,我不求多厉害,像诸棣这样的就好,又机灵又可爱,像你,以后也能学着管理公司。我俩就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这孩子,然后一身轻松地去环游世界。”

    “你想环游世界?”杜行止对章泽设想的前景也很是憧憬,伸出手来轻轻撩拨着章泽的耳垂。

    “世界不行的话,那就环游国内吧!”章泽勾着唇角,抬起头来和杜行止对视,“咱俩在一起就行了,管他去哪,在家里上网聊天看电影也可以啊。”

    杜行止温柔的目光和他交融,仿佛藤蔓缠上了树枝,瞬间从根系到躯体纠结的密密实实,难分难舍。

    “好。”他嗓音干涩,掌心为这章泽极少出现的情话一阵汗湿,心中反复被放进了一碗酸醋,涩涩地泛着疼,却并不是让人难受的疼痛。

    十年十年十年

    所以说梦想总是美好的,和现实相比的话。

    杜行止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冷气,站在接站口,眼神冷的像刚从冰块里提出来似的。

    环球旅行?全国旅行?无事一身轻?

    什么鬼!

    出口缓缓走出来的一行人让他脸色更难看了,跑在前头那个留着一头碎发的小女孩跑的飞快,第一时间从人群里发现了他。

    “老爸!!!”

    杜行止缓缓抿住嘴,忍住自己勃然欲发的怒气,眼见孩子走到自己的身边,才伸手一把将她从护栏里提了出来。

    “章郸,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

    章郸眨眨眼,六岁的女童因为遗传和营养的关系看上去像有十岁那么大,身材苗条细长,眉眼和章泽颇为相似,有令人过目难忘的轻灵美丽:“老爸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章郸,章悌第三胎落地的天魔星。大概是因为外甥似舅的关系,她是章悌所有孩子里长得和章泽最像的一个,可性格真是跟章泽完全不一样。从小便显露出了自己极高的搞破坏和恶作剧天赋,没有一丁点女孩天性里本该有的可爱和矜持。从将老二章邯过继给章泽后,章悌本来是没有再让出一个孩子的打算的,可章郸让他们实在是没有精力带了,家里孩子不少,章郸每次总是作为为出谋划策的幕后主使将全家小孩调动起来搞的一团乱,章悌被她击败了太多次,见她跟章泽投缘,死马当活马医地就给送到了章泽这里。

    这个小恶魔长得漂亮,可坏水真是一汪一汪往外倾的,全家也就只有杜行止能凭着自己的冷脸和冷气镇住她了。

    这已经不是章郸第一次诱哄章泽带着他们出去玩了。

    章郸嘻嘻笑着,害怕老爸生气,细细的小胳膊赶忙缠在了杜行止的脖子上。鬼精鬼精地皱着自己秀气的五官,漂亮的模样让周围接机和出站的乘客都忍不住回头打量。

    “老爸我错了!可是谁让你抽不出空来呀?我们也想带您一起去的,可是假期就那么多天……”章郸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我们给你带礼物了!”

    杜行止忍了忍才没让自己顺应心意地揍她屁股两下,出站口出来了一堆走出老远还扭头朝里看的乘客,他叹息一声,知道这是章泽带着章邯出来了。

    果然没多久,他便看到章泽戴着墨镜一手牵着章邯走了出来,父子俩一个隔着墨镜都能看出非凡的外貌和吸引人的气质,一个小小年纪就冷着脸不假辞色,站在一起画面实在是毫无违和,引人瞩目。

    章邯先章泽一步发现了杜行止,脸上淡然自若的表情有瞬间的龟裂,随后立刻被修补起来。他扯扯章泽的手:“爸,老爸在那呢。小郸被他抓住了。”

    章泽推了推眼镜儿,遥望着面无表情的杜行止,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心虚。

    这一次单独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实在是无奈之举,怎么能怪他呢?章邯和章郸还有两三天就要开学了,杜行止答应的暑期旅游却因为工作忙碌一推再推,老是这样不讲信用怎么能再得到孩子们的信任嘛!杜行止太固执,就是不愿意让他单独带着小孩出门,章泽只能找了个机会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小孩偷偷溜出家门。跟两个孩子也没走多远,就去桂林转了一圈,没三天就回程了。杜行止在发现他跑路之后每天一个电话,内容倒是听不出有没有生气,只是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着实让章泽很是忐忑。

    怕什么!两个孩子都在呢!

    章泽挺了挺腰,色厉内荏地抓住章邯的小手,字字铿锵:“不怕!爸爸在这呢!”

    顶个屁用哦……章邯挪开眼叹息了一声,其实打从出门开始他就知道回来肯定要吃苦头了,算了,吃就吃吧,平常也很少会有机会和妹妹单独跟章泽出来玩。他和章郸总是莫名的对严厉的杜行止有些畏惧,一起出来玩就像是跟班主任一起春游,总是没法放得太开。

    章泽战战兢兢地拉着孩子走近杜行止,还没等对方开口,便强作镇定地打招呼:“来啦?”

    杜行止定定地盯着他:“恩。”

    在孩子面前怎么能没有一点威严?章泽皱起眉头咳嗽了一声,摘下墨镜插到衣领上,清亮水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行止,同时伸手搭了下杜行止的肩膀:“别怪小郸了,这都是我的主意。这次也是因为你工作太忙我没办法才会这样的,等到寒假你有空了,咱们一家四口再好好地去玩一次,你说怎么样?”

    杜行止面无表情,微微侧脸垂眸看了下章泽搭上来的手,轻易透过对方的强自镇定发现了忐忑。

    被那双水亮亮的眼睛盯着看,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原本来机场的一路上在心中排练过的无数遍的恐吓和责怪霎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真是被吃定了……

    他为自己这样不坚定的立场叹了一声,视线落在一旁拉着章泽衣摆抬头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男孩,眉头一皱,忽然厉声问:“你爸和妹妹胡闹,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吗?!”

    章邯下意识挺了挺腰,一脸受训的严肃,眼睛盯着地面:“我错了!”

    “错在哪了?”

    章邯手垂在身侧,捏了捏自己的裤边:“我不该……不阻止爸爸和妹妹胡闹。”

    “还有呢?”

    “不应该逃掉补习课……”

    “还有呢?”

    “……不应该把您给我看的文件藏起来……”

    “老杜你行了啊!”章泽看不下去了,侧身挡在了章邯的身前,“他才几岁呢,你让他参加制订新企划,你也不想想他能不能看得懂?他还小呢,管理公司这些事情等到十五六岁再学习也来得及啊……”

    杜行止的眼神阴气森森的:“十年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章泽气弱地申诉,“那个只是说说……更何况,孩子还那么小……”

    “可是我当真了。”杜行止瞪了章泽一眼,将他口中还没成型的争辩顺利掐死在腹中,同时沉着脸对章邯道:“回家之后,跟我去集团开会。你也要学着该如何独当一面了,十岁还是小孩子吗?你看看你大哥,十岁的时候已经能跟你大妈妈学着炒期货了!”

    杜行止说的大哥,就是指诸棣。诸棣从小就聪明,也许还承袭了章悌对股票证券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了自己的能力,现在也算是在时代证券一个幕后挂职的小工作人员了。

    说起诸棣,章邯就忍不住撇嘴。当面他老爸有多嫌弃大哥他可是有目共睹,以为他是小孩子吗?背过身就用人家的事迹开始刺激自己。

    大人真是狡诈奸猾。

    但对于杜行止的威严他照旧是毫无抵抗力的,闻言只能气弱地点头:“是。”

    章泽心疼极了,拨了拨章邯的头发,用眼神示意今晚的文件爸爸帮你批。

    章邯吸了吸鼻子,抓住爸爸的拨弄自己头发的手指,在心中一阵温暖:果然还是最喜欢爸爸了!

    章郸被杜行止牵着手,杜行止对女儿比对儿子要温柔的多,可是该威严的时候他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刚才才见证了老爸发脾气,章郸不敢挣脱老爸的手,一边感受着老爸身上扎人的冷气,她一边求助般不住扭头给章泽眼神。

    爸爸,快救救我啊,我快被冻死了!

    杜行止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冻的就是你,坏出油了,不教训教训改天还得上房揭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十年番确切说来应该就是本文完结的地方了。

    明天最后一章番外,交代一下张素的未来和章泽小婶儿一家,不想看的亲现在就要说拜拜咯!感谢大家支持正版陪我走到结局,圆子无以为报,语言太苍白,只能努力码出更多的文来回报大家!

    抱住!

    第106章 番外——章家小叔

    张素随着周围正在汇报工作下属一并走出大门,余光发现一抹艳丽的红色,脚步微顿,立刻便明白到又是本来了。

    本捧着玫瑰花,每一次他来见张素的时候都会带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他英挺的五官已经有些老态,却因为高挑的身材和扎实的肌肉看上去很具活力,这个男人骚包地蓄着短短的胡茬,打扮的像个绅士,但内在却是无比脱线的一个二缺。

    张素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站在门外安排自己走后的工作。本捧着花,一开始看到她是脸上迸发出的欣喜渐渐落了下来,有那么点委屈地站在原地安静等待,并不敢直接上去打扰张素。

    张素解决完一切,和所有人道别,神情自若地走近他:“你怎么又来了?”

    “我看到p·d的折价促销了!”本因为她的一句话立刻又充满了活力,满眼凝着说不出的爱意:“亲爱的,我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们即将到来的婚姻那样期待,p·d从你姐妹的婚礼和你儿子的婚礼以及你干女儿的婚礼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任何折促了吧?我竟然还怀疑你不像我爱你那么热烈的爱我,这真是罪过!”

    张素翻了个白眼:“别想太多,这是娟儿一定要搞的,我反对也没用,她还特意给我弄了一个新婚系列的产品,我也反对了,她没听。”

    本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消息,满脸感动地为张素打开车门:“哦,亲爱的,你的姐妹实在是太棒了。她比家人还要关心你!”

    张素忍不住为这句话柔和了神色,微笑起来:“那是当然,谁都无法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本回到驾驶座,将花温柔地塞进张素的怀里,为她系好安全带后,忍不住问:“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张素不甚在意地挠了挠头:“再说吧,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婚礼等到我有空了再举办也不迟。我都已经答应你了,难不成还会反悔吗?”

    本难掩失望:“那……那我们的结婚证……”

    “那个啊,哦我先去了解一下你的国籍咱俩要怎么扯,如果要出国的话,最好还是等时装周吧。”

    本彻底泄气了,难掩哀怨地垂下头,叫张素看着不忍心起来。

    “那你说……那你说怎么办?”

    “亲爱的……”本长长的拖着自己的尾音,“我想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我们去大溪地怎么样?用钻石镶嵌的婚纱,在轮渡上宣誓我们的爱情,我用最昂贵的戒指套住你,请好莱坞的拍摄团队将婚礼全程拍摄下来做成一部电影……哦!太棒了!我们可以用一生去回味那一天的场景!”

    张素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一大把年纪了让她像小年轻一样拎着裙摆在轮船上瞎跑,本果然病的不轻。

    “再说吧。”她也没直接拒绝,和本相处了那么久,她早已摸透了和对方的相处模式。本这个人从来是吃硬不吃软的,张素十多年如一日的对他若即若离,本却将所有的心神都拴在了她的身上,这就是个抖,不能对他太好太顺从。张素被追了那么多年,心中难免有那么点感动对方的坚持不懈,反正年纪那么大了,孙儿都齐全,她也就放下了心防同意了对方的求婚。反正就像她劝说章母的那样,再坏也不过再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现在的她什么都有了,离开了这个本来就不属于她的男人难不成还不能活了么?

    车疾驰而去,留下原处的轰鸣和尾气。

    行者大厦c区高的近乎耸入云端,门前来往的精英白领如同潮水般每年进行更替,唯有一些一直坚持下来的人们从来都不曾离开。

    铁门关上的声音震得整栋楼都颤动了一下。

    罗慧端着搪瓷盆,没想到自己一勾脚能弄出那么大动静,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跳。

    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你是要死啊?就不让我好好睡一觉?”

    罗慧皱了皱眉头,胸口涌动着些许怒气,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嘴。章宝林最近上班挺辛苦的,脾气大一些也可以理解。

    筒子楼通道狭窄,光线暗沉,但一路走去已经比往常宽敞多了。邻居们很多都已经搬走,那些原本摆在门前的灶台都被收拾干净,自然空出了很多位置。

    厕所满地都是积水,她挑着尽量高出水面的地方走,头顶的灯泡大概太老了,一面吱吱响一面忽明忽暗,罗慧却好像全然没发现光线的诡异一般,在空无一人的超大洗漱间里镇定自若地弯腰洗脸刷牙。

    搪瓷盆的水倒映出她的脸,弯腰时,罗慧盯着自己的模样出了会儿神。

    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靓丽,至少她的鼻梁高而顺直,脸型是不折不扣的小瓜子,哪怕如今被岁月侵蚀,这些部位也不会因为衰老出现改变。但满脸的黄褐斑和皱纹却逐渐取代了她记忆中有关自己的美好,那大而水亮的眼睛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浑浊不堪,眼皮松弛地耷在睫毛上,嘴角的弧度自然下拉着,眉心和鼻翼的褶皱多而深。苦相。

    她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颧骨,借着不甚清晰的倒影,好像看到了一块新的黑斑。这是老人斑吧?她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腿上的毛细血管也显形的厉害,肌肉更是按上去好半天才能恢复原状,浮肿、衰败,她几乎能嗅到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腐臭。

    才五十多岁的人,怎么会老成这样呢?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非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生计、家人、工作和一切的一切,都让罗慧无法生出大笑的。太久不曾感受到开怀的味道,她看着自己这分明没生气却看上去神情却充满恶意的脸一次又一次的无奈。

    她匆匆将脸擦干,顺手摸了下洗漱台,却发现前段时间还放在这里的雪花膏已经不见了。

    真是小气……

    她默默腹诽,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不就用点雪花膏,至于跟防贼似的吗?

    借着昏暗的灯光顺原路折返,回到家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起床了,正围在桌边吃她洗漱之前摆在桌上的早饭。

    稀粥,白馒头和一叠豆腐乳,章凌志穿着汗衫一脚跨在旁边的椅子上,嘴撅成一圈顺着碗沿吸溜。他身后靠着墙的桌上斜放了一个相框,相框内满面皱纹的老太太一脸阴郁地盯着镜头,相框前被随意摆了一碗白饭,米饭最上层已经风干结成一块,角落处还有一些斑驳的霉菌,显然至少一个多星期没有更换过了。

    老太太是五年前去世的,一大把年纪了,走的是喜丧,临死之前的几年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成天到晚念叨着大儿子大儿媳一家。罗慧猜测到大哥一家现在兴许过得不错,可中国太大了,亲戚再有能耐有什么用?找不到,攀不上,就沾不上光。

    桌边的章宝林穿着背心,一身黝黑的肌肉,眉头皱的很紧,看到罗慧进屋他就发脾气了:“你这搞的是什么东西?吃几天馒头了?换一天鸡蛋饼或者包子不行吗?多给盘咸菜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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