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皇后为上,倾妃念 作者:柳自寒
正文 第1节
皇后为上,倾妃念 作者:柳自寒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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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上,倾妃念gl
作者:柳自寒
文案:
姬妃烟初为狐仙到达天界就听见仙将在议论他们眼里无谁可及的素和上仙。真正见到她的时候,素和上仙因为不小心踩了姬妃烟的狐狸尾巴而被她推落人间。于是,姬妃烟怀着无所谓的心态下界找寻素和上仙。却发现,她早通过六道轮回,成了肉体凡胎,更成了万人景仰的一国之后。
素和清瑶向来清心寡欲,对后宫的妃嫔更是不偏不倚。直到年轻的皇帝不声不响的将一个女人带回皇宫,甚至册封为妃,她那颗几乎冰封的心终究在女人有意无意的‘挑衅’中出现了一丝丝缝隙。
主cp一对儿,另有小宫女苦恋温婉贤淑的贵妃娘娘,也有相爱相杀的一对儿纠缠不清的妃嫔。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素和清瑶,姬妃烟 ┃ 配角:浅舒,德妃,淑妃,莲妃 ┃ 其它:一众炮灰,无敌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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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世渊源
数百年前,天界神仙私自下凡,迷恋人间繁华,不肯归来。后又有不少仙子贪恋人间情爱,与凡人相恋,生下半仙半人的怪胎,扰乱人间。天帝大怒,下派天兵天将将其剿灭,未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天帝设下禁咒:
若非携有天帝所赐的御旨金卷,凡私自下界的神仙,皆要经过轮回道重铸肉身,其仙力和记忆被封固于灵台之内,和常人无异。若不能解开封固,便永远和凡人一般,经历生死轮回,循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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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天宫的天界大门仙雾袅袅,自此地远远望去,彩霞萦绕,鸾凤游翔。耀眼的红光在东方忽闪忽现,手持天帝御旨的天将威风凛凛,踏着硬实的脚步,结伴在天帝设下的禁咒边缘等待。
“听说,这次渡劫成仙的是狐族第一美人儿。也不知这第一美人儿比不比得咱们的素和上仙。”留着糙胡子的仙将挺起滚圆的肚子,双手掐腰,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指前方,想在同为天将的几位兄弟面前显露威武,偏偏肚子过大,看起来滑稽有余,威风不足。
“你这莽汉,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从他身后走出来的高瘦将领狠狠的用掌跟拍打糙胡子仙将的后脑儿,隔着银闪闪的头盔,照样疼的糙胡子仙将脖子使劲儿缩起,发出“哎呦”一声叫唤。
“我说话哪里不经过大脑?”糙胡子仙将反问。
还哪里不经过大脑?瞧这臃肿的体态,模样又那么粗犷,简直就是山野莽夫。高瘦将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夺去他手里的天帝御旨,斜四十五度角抱拳,面有崇敬之情:“咱们的素和上仙尊贵无比,岂是那些飞升渡劫的仙子可比的?别说狐族第一美人儿,就算是咱们天界的那些美人儿,又有谁能比及上仙的十分之一?”
高瘦将领的话给糙胡子仙将深深提了个醒儿,他竖起大拇指,憨憨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儿,素和上仙高贵冷傲,岂是那些下等仙子能比较的?素和上仙,那可是女娲娘娘身边儿的人,连天帝都要敬上几分,更别说咱们这些碌碌无为的小将。”
袅袅仙雾缓缓散开,一道白光不经意的夺人眼目,在手持御旨的天将们还未察觉的时候,逐渐凝结成狐狸形状的轮廓。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仔细看它,也许就会发现她的身后,天帝布下禁咒的地方,九条尾巴拧成一条长长的麻花状的大尾巴左右摇摆,饶有兴趣的随着两位天将的谈话肆意甩动。
糙胡子仙将没有发现它的存在,高瘦将领只感觉有浓厚的仙气忽隐忽现,同样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四下张望的时候,高瘦仙将突然挺直了腰板儿,用胳膊肘拐了拐糙胡子仙将,小声道:“说曹操曹操到,素和上仙来了!素和上仙,就在那儿!”
“哪儿呢哪儿呢?”糙胡子仙将四下寻找,两只眼睛瞪得极大,终于在高瘦仙将的目光所及处发现了缓缓朝他们走来的素和上仙。
真美呀!望着缓缓走来的素衣仙子,她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纱,使其真容不能完全显露。她的眼睛很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冷流动其中,让人魂牵梦绕,总想要不由自主的靠近,又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素和清瑶手捧一面上古宝镜,镜面偶然对着自己,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被宝镜印下倩影,隐隐的融进镜体之中。宝镜是素和清瑶偶然得到,并不知它的来历。她捧着宝镜欲将其献给天帝,经过仙雾缥缈的地方,一时不察,竟不偏不倚的踩在那条由数条尾巴编结而成的长尾上。
突然的,素和清瑶发出一声措不及防的惊呼,紧接着,在场的天兵天将纷纷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做出任何应急反应,他们又敬又爱的素和上仙已经带着那面上古宝镜跌进天帝布下的禁咒里面,消失在轮回道里,寻不见她的任何踪迹。
“刚才”糙胡子仙将和高瘦将领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觉得,素和上仙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推进了轮回道。可是他们面前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突然,高瘦将领似乎发现了什么,弯腰往前凑了又凑,“你过来瞧瞧,这是什么?哪里来的狐狸?”
“狐狸?”糙胡子仙将跟着往前凑了凑,可不是嘛!就在刚才素和上仙消失的地方,一只纯白无暇的狐狸跟宝贝似的舔着它那条编成麻花儿的大尾巴,每舔一下,都带着深深的迷恋蹭着自个儿尤其引以为傲的尾巴。
被发现了呢!白狐咧着嘴笑了起来,口吐人话,还是个妩媚诱人的女人声音:“人家可不是故意的呢!谁叫她踩了人家的尾巴呢!”从来没有谁大胆碰她的尾巴,更别说用脚踩!她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九条尾巴,宝贝的很呢!
听这话的意思?高瘦将领转头和糙胡子仙将对视一眼,又打开手里的御旨,目光反复在御旨和白狐之间来回:“你就是狐族的姬妃烟?”狐族第一美人儿?还真是狐的很!
“正是。”
得到白狐的肯定,高瘦将领直起了身子,虽然没再和她说话,却始终用一种‘你死定了’的表情望着她。然后,然后高瘦将领突然往天帝所在的宫殿跑了起来,边跑边喊:“天帝不好啦!天帝不好啦!素和上仙被一只狐狸推落凡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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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繁华处处,莺声燕语,美不胜收。
凡人分不清妖和魔,佛或仙,他们有他们的自在,除却生老病死的不得不苦,人间情爱,总是让初落人间的妖魔羡慕不已。
街市热闹喧哗,河岸边的绿柳随风摇摆,轻轻拂动着河里的游鱼。细碎的馒头沫儿自不远处的屋顶抛落而下,缓缓的飘在河间,成了游鱼的食物。屋顶上面,淡紫色的衣袂飘扬,映着蔚蓝的天空,成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姬妃烟慵懒的侧身在琉璃瓦间,捆成麻花儿的尾巴被她抱在怀里,如同情人一般爱抚把玩儿。她的头间插着价格昂贵的玉簪,两边耳朵各配了一只殷红的耳坠,容色绝丽,妖娆韵美。“真是的,寻了这么久,会在哪儿呢!”只见她朱唇轻启,无暇的白色尾巴无意的拂过饱满的胸房。若是这会儿有谁在河岸边仰头,定会被屋顶上的绝色惊艳得发不出声音。人间尤物,绝色无双,不过远远的一眼,已经足够让人神魂颠倒,难以忘怀。魅惑媚惑,诚是如此!
御旨金卷在阳光下被缓缓打开,突然一道金光迸发而出,惊得姬妃烟赶忙将金卷合好,重新置于体内。“真是个好东西,如果被那些人间的妖魔发现此等宝物,定会百般抢夺!”姬妃烟承认她实在没有好命,原以为渡劫成功,从此成为狐族一众尊敬崇拜的狐仙。没想到被意外踩了尾巴,炸毛之余,才发现自己竟失手将一位天界上仙推入轮回。现在倒好,拿着天帝所赐的御旨金卷在凡间寻了十数载,几乎玩遍整个人界,独独寻不到那位转世为人的素和上仙。
“算了算了,不找了呢!”姬妃烟起身遥望着正前方处的气派非凡的皇宫内城,目光透过层层宫院,深深的凝望着正准备策马离开皇宫的俊朗逸然的年轻皇帝。“一国之君的女人,没当过呢!不如,去宫里头玩儿玩儿,当个皇后也好呢!”这般想着,她捂着唇笑了起来,妩媚诱人。
然后,一道白光跃起而逝,姬妃烟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屋顶之上,不见踪影。
☆、第二章 皇后素和
史官记载:惠帝三年,素和清瑶封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使其一派祥和。素和皇后母仪天下,德惠仁爱,端庄素雅,纵观历代皇后,皆不能比之。
野史又载:素和皇后是太皇太后的表侄女,深受宠爱。自素和皇后出生,便有占算命格的奇人异事算出她命格非常,其成长好坏更牵连着江山社稷。自从素和清瑶封后,百姓安康,风调雨顺,更不见外贼入侵。皇帝对其尊爱有加,百姓亦对其深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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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芳香处处,争相盛放的鲜花艳朵儿在阳光的沐浴下偶尔随风摇曳。彩蝶在花丛里忽飞忽落,偶尔发现有人往来,连忙藏进花叶之中,以作遮掩。荷塘里的锦鲤自在的游来游去,时而顽皮的探出头来望着栏杆边的美人儿,时而咬住莲叶,偷偷拖拽。
一小把鱼食轻轻撒进荷塘,惹来锦鲤争相抢食。微风轻拂,八角亭里独身观景的女人将最后一把鱼食扬落,目望着涟漪四起的水面微微叹息。女人着正红色凤袍,边摆皆用金丝精心缝制,不曾有丝毫瑕疵。她生的极美,风华绝代,亦美的极不真切,恍若九天之上的神女,不可亵渎。明明面露清冷,却因着眉间的那一点朱砂添增少许妖娆之意。女人有一双美的让人魂牵梦绕的丹凤眼,明澈淡然,仿佛着眼的人和物都不过云烟而已。
八角亭外面,数名宫女太监恭敬的候在外头,不敢出声打扰。过了会儿,自外头快步走来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她径直往女人那边儿走去,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欠身作礼:“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素和清瑶回过身来,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的声音透着淡漠,细细品味,难以自其中找出丝毫情绪。“皇上回宫了吗?”她问,言语里依旧的清冷。
“回娘娘,皇上刚刚回宫。”老嬷嬷快速抬眸扫一眼素和清瑶脸上的表情,然后低下头来,犹豫着又开了口:“娘娘,听说皇上回宫时,身边儿还带着个女人。不是宫里头的,是从宫外带回来的,不明来历,更不知背景。”
皇帝擅自携女子回宫,且是不明来历的外来女子,这事儿恐怕是头一次发生。老嬷嬷面露惶恐的候在素和清瑶的面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未知。宫里头的奴才们都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一向礼爱,不管是选秀还是纳妃,别说是后宫的事儿,连偶尔的朝政,皇上都需要向娘娘请教。这一次,皇上竟不声不响的带女子回宫,不知娘娘会如何处理?能怎么处理?娘娘再厉害,不过是皇后,江山社稷,到底是皇上做主。
老嬷嬷想了很多,到头来不过徒劳。她在心里头赏了自个儿两个嘴巴子,责怪自个儿太过多虑。这是皇上和娘娘之间的事儿,她一个奴才,胡乱掺和,可是要掉脑袋的!
素和清瑶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丝毫愠色,仿佛刚才老嬷嬷口中所提的并非皇上,更不是她的丈夫。“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儿吗?”她反问道,脚尖下意识的转了方向,似乎打算起驾回宫。
“回娘娘,太皇太后那边儿该是知道了,可知道了也没办法呀!”老嬷嬷见素和清瑶往八角亭外头走,也小心的在她身后跟着,嘴里啰嗦不停:“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宫里头的事情哪儿管得住?娘娘,别怪老奴多嘴,老奴可是一心向着娘娘呀!皇上携来历不明的女子回宫这事儿,后宫妃嫔都巴巴的瞅着娘娘呢,她们在看您打算怎么个做法儿!娘娘,这些年来后宫由您管着,一直相安无事,可不能因为一个没身份没背景儿的女人就乱了套呀!娘娘”
老嬷嬷喋喋不休的说着,心中急切溢于言表。素和清瑶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丝毫没有自觉的老嬷嬷。顿时,老嬷嬷住了嘴,诚惶诚恐的走在素和清瑶的身后,随那些奴才一起跟着她不缓不急的散步,哪儿敢再多说半字。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路缓缓往前,素和清瑶的目光从未被周围的风景左右。走到交叉路的时候,有声音自假山后面飘来。“娘娘,您身子不适,太医让您在宫里头好生歇息呢!你怎的又跑出来了呀!”说话的该是个年轻的宫女,她似乎很关心那位娘娘,话语里夹杂着深深的在意。
娘娘在不在宫里头歇息,又或去哪里走动,本不是那些人轻言微的宫女们可以管的。偏偏那位在假山后边儿的娘娘没有动怒,尽管声音透着虚弱,仍然可以听出几许温和:“浅舒,不碍事儿的。在宫里呆的久了,出来晒晒太阳,倒也精神不少。你莫要小题大做,我不过身体不适,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是天生的病秧子。”
宫里头的娘娘几乎没有在宫女奴才面前以‘我’自称的,若是被其他宫里头的妃嫔听见,不知会怎样笑话。果然,有这样想法的并非素和清瑶一人,名唤浅舒的宫女同样紧张的不得了。“娘娘,您不能那么自称,该是本宫才对。瞧您,是不是有些难受了?浅舒扶您回宫吧!”
“也好。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回去吧。”
虚弱的声音再次飘进素和清瑶的耳朵,她已经猜到假山后面的那位娘娘是谁,这会儿听她们准备回去,素和清瑶不动声色的转了方向,并不打算和那一主一仆碰面。刚走不远,小个儿的奴才满头大汗的自前边儿跑来,气喘吁吁的行了个跪礼:“皇后娘娘,启奏皇后娘娘。皇上回来了,没找见您,这会儿在宫里头等着,让奴才寻您过去呢!”
“除了皇上,还有别人吗?”素和清瑶问。
“就皇上自个儿,没别人了。”小太监仰起头,目光刚触及素和那张绝美的脸便赶紧收了回来。末了儿,小太监又十分作死的多嘴一句:“带回来的那位娘娘已经被安置在昭华宫,说是说是明日再和其他妃嫔一块儿向娘娘请安。”
小太监的话让素和清瑶的眼睛迅速的眯起又恢复如常。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长袖半遮的手微微抬起,“先起来吧。”她的脸色微冷,眼底交错着无奈和淡然:“本宫问你,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女人可有册封?”
“回娘娘,封了。”小太监的身子抖了三抖,低着头不敢抬起:“皇上对带回来的那位娘娘极其喜爱,纳为纳为贵妃。”
不明来历的女人一跃成妃,这样的消息听在宫里头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都是天大的奇闻。但是纳妃的是当今圣上,九五至尊,其他人再怎么反对又或不喜,也是无济于事。“罢了。”素和清瑶袖摆轻甩,顿时没了继续逛御花园的心情,“回宫。”她转过身去,余光恰好瞥见自边侧而来的一主一仆。
妃子见到皇后,自然得主动前去请安。“臣妾见过皇后。”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张惹人怜爱的清美容颜,柳眉似颦非颦,看起来憔悴的很。她穿着月白色的纱裙,每走一步,好似弱柳扶风,叫人心疼。她的身边儿,身着素粉罗裙的面容清秀的小宫女扶着她的手臂,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不敢大意。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小宫女对主子的紧张几乎是每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哪怕屈膝下跪,都不忘扶着主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主子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德妃的身子还没好些吗?”素和清瑶微微抬手,示意面前的主仆起身答话。
“谢娘娘关心,好些了。”德妃微微一笑,清雅动人。身边儿的小宫女不禁瞧得痴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暗自咽了口口水。
素和清瑶把小宫女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身为皇后该有的威仪。“那就好,今日阳光正好,是个游园的好天气。可惜本宫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和妹妹多聊。改日本宫叫人备些茶点,咱们一块儿赏花。”
“臣妾全听皇后的安排。”德妃微微颔首,同样不想在御花园多呆:“既然娘娘有事,臣妾不敢打扰,恭送娘娘。”
“回宫。”素和清瑶的目光扫过德妃和她身边儿的宫女浅舒,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发出一声叹息:皇帝带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回宫,甚至册封为妃。也不知,这样怪异的事儿是好是坏!又会不会牵连着后宫的平静,波澜四起。
☆、第三章 来是你
“皇后驾到!”伴着奴才们的高喊,寝宫里的宫女太监不敢怠慢,纷纷跑出来跪迎皇后。随后出来的,还有俊朗不凡的年轻皇帝。他看起来兴致很高,大步跨出门槛,带着一脸欣喜的笑容牵住皇后的双手,“皇后,你去哪儿了?可让朕好等!”
素和清瑶没有最先回答皇帝的问题,她遣走围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悄无声息的将双手从皇帝赵影的紧握中抽脱出来。“臣妾参见皇上。”素和清瑶径直跨进寝宫,面色淡然,对皇帝的驾临没有任何的惊喜之感。“方才在御花园赏花,并不知皇上这么早回宫。未能及时接驾,是臣妾的错。”她自认有失礼的地方,但神情坦然依旧,瞧不出丁点儿歉疚。
“唉!”素和清瑶的举动让赵影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满满的欣喜顷刻成了失落。“清瑶,后宫之内,怕只有你会对朕如此疏远。也唯有你一人,可以肆意践踏朕的宠爱。”年轻的皇帝,对江山社稷有着他独有的热情,对那些被唤作‘爱’的男女情爱,同样充满着渴望。然而,他爱的女人,偏偏无情无欲,清冷的像一块儿千年的寒冰。
“皇上何时这般感慨?臣妾身为皇上的女人,自当处处为皇上着想,又岂会有疏远之意?”素和清瑶望着他,双眸一片澄澈。
似乎,素和清瑶的眼睛总能让他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净化。被她不加遮掩的望着,赵影的那颗失落的心又起波澜。他重新牵住素和清瑶的手,发现她再没悄悄拒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清瑶,朕爱你。”年轻的皇帝心中激荡,深深的抱住了素和清瑶,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完全揉进自己的身体。只是,当他的举动稍稍过火儿的时候,素和清瑶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他,不慌不忙,更没有那些娇作的欲拒还迎。
“臣妾近来身体不适,何况青天白日,还请皇上稍作节制。”明知道后宫里面,妃嫔们巴不得得到皇上的临幸宠爱;也清楚身为妻子,服侍夫君本是常事。偏偏素和清瑶的性子清冷,对那种事儿几乎没有。自被册封为皇后的那一夜起,她对侍寝一事充满烦厌,哪怕赵影稍微过分的亲昵,都会让她心有厌恶。
不适不适,每次都拿身体不适来敷衍!年轻的皇帝血气方刚,初尝滋味,已经将整颗心都放在素和清瑶的身上。哪知道以后的每次求欢,都被她冷冰冰的一句‘身体不适’拒绝。“清瑶,你知不知道,后宫里头只有你一个人敢拒绝朕这么多次。罢了罢了,你不想,朕也不为难你。此次出宫,朕遇到了一个美人儿!”想起带回来的那名女子的容姿,赵影的双眸恢复了最初的神采,“是个大美人儿,世间难寻的妩媚女子。除了你,后宫里的妃嫔们,没有一个人的模样可以和她相比的。”赵影自觉骄傲,他应该是历代皇帝里最有艳福的一位了吧?可以同时得到两个拥有极致之美的女人,她们就像冰与火,一个冰冻了他的爱,另一个则把他的身体深深融化。
“所以,皇上把她带回了宫里,更赐封为贵妃。”素和清瑶淡淡的接过话,双眸波澜不起,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臣妾说的可对?”
“清瑶,此事正是朕要和你说的。”赵影对素和清瑶的了解算不得很多,但他清楚,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将她惹怒,她清心寡欲,更好像不存情爱。就是这样,赵影的征服欲在她的身上从来不起作用,反而产生了些许敬畏。就像现在,素和清瑶明明没有生气,更不曾过多的去指责他,赵影却首先软下了态度,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朕知道这件事情是朕太过鲁莽,但是朕真的很喜欢她。清瑶,从前朕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跟你商量,这一次,你就让朕做一次主,不好吗?你放心,朕最爱的始终是你,只有你才配当朕的皇后,其他人,最多不过贵妃。”赵影信誓旦旦的抓着素和清瑶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希望她可以明白,就算他纳了全天下的女人做妃子,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属于素和清瑶以外的任何人。
“就算您喜欢她,终究是不明身份的女子。而今一跃成妃,叫后宫妃嫔如何想法?朝中大臣,恐怕言辞更甚。”
素和清瑶的话让年轻的君主突然沉默。没错,他带回来的确实是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突然纳为妃子,后宫难服,满朝文武更不知多少反对之声。但是,那又怎样呢?他是一国之君,他是主宰人间的九五之尊。他答应过美人儿虽然不能给她皇后之位,但可以让她成为仅次皇后的贵妃娘娘,依旧尊贵。所以,他不可以食言,免得在美人儿面前有失颜面。
脑子里不断涌出和美人儿相处的点滴片段,想起美人儿妩媚的身姿,赵影不觉心中一荡,整个人都陷入痴迷。“朕乃天子,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怎能食言?清瑶,就算朕求你,让朕做一次主,好吗?就算后宫妃嫔有想法,就算大臣们不许,只要清瑶你答应,其他的那些,根本不重要。”
“皇上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臣妾还能说什么吗?”素和清瑶起身,透过打开的窗户望着不远处来往的宫女太监,再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只希望皇上的宠爱不会让她太过火,如果她扰乱了后宫该有的秩序,又或犯了不该犯的错误,臣妾不会姑息,也希望皇上能够公正对待。”
素和清瑶松了口,在赵影看来是种令人欣喜的妥协。他使劲儿点头,手臂搂住素和清瑶,看起来相当的兴奋:“放心放心,清瑶执掌凤印,后宫的一切事务自然有你做主。若美人儿当真扰乱后宫,甚至仗着朕的宠爱胡作非为,朕定然不会偏袒,全权交由皇后处置。”
谁都知道君心难测,谁都清楚男人的话从来不必太过当真。素和清瑶没再说话,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望着异常开心的年轻君主,直到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识趣儿的松开了手,说道:“清瑶,你从来都不笑吗?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去了。”
“臣妾,送皇上。”明知道赵影在说谎,素和清瑶不气也不恼,大大方方的把属于她的男人送出门儿,好让他迫不及待的和美人儿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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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清瑶第一次见到姬妃烟,是在第二天清早嫔妃们请安的时候。而姬妃烟第二次看见素和清瑶,一双狐狸眼立刻眯了起来,唇角同时噙着过于明显的不怀好意,“原来是你。”在妃嫔们安静的坐在各自的座位时,姬妃烟冷不丁的一句话惊扰了原本安静的寒暄。
“嗯?”素和清瑶端坐在上座,目光停留在姬妃烟的身上。她承认,姬妃烟的美貌会让人心生妒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凡俗的词儿根本不能形容她的姿容。这个女人哪怕安静的坐在属于她的座位,也丝毫掩盖不住她骨子里的媚惑。只是,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似乎并不懂宫里头的规矩,居然身着大红前来请安。难道皇上没有告诉她,后宫里头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着艳红吗?还是说,她分明就是前来挑衅?撇开这些不说,眼前这个媚如妖孽的女子,确实很适合红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被素和清瑶的目光注视着,姬妃烟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盯着对方的脸,尤其她眉间的一点朱砂,旁人看来不过印记,只有姬妃烟清楚,那是仙力和前世记忆被封印的源头。解开它,素和上仙就能恢复全部仙力,重回天界。
不过,现在真不是帮她解开封印的时候呢!姬妃烟的坏念头冒了出来,眼睛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儿,想着如何才能愉快的让素和上仙死去活来,也算是给自个儿被踩的尾巴报仇。还有呢!姬妃烟暧昧的舔了舔唇角,尤其嫉妒素和清瑶的好命:凭什么,她在天界是人人敬仰的上仙,到了凡间,更成了一国之后,尊贵无比。而她,在天界不过普通的仙子,连在人界,也只能是居于次位的贵妃。
到底是为什么呢?姬妃烟摸不出头绪,却清楚的记得她们之间的那点儿仇怨。反正呀,早晚都要褪去肉胎回天界,不如在此之前,好好的‘疼爱’她一番。用凡人的手段让一个人死去,再以法术使其起死回生,如此反复,一定会很好玩儿呢!想到这儿,姬妃烟的眼睛因为越发明显的笑意弯成月牙。她就那么痴痴的笑着,看呆了在座的妃嫔,也让素和清瑶心生疑惑。
“唷!好一个大美人儿,生生的把咱们姐妹给比下去了呢!”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巧施胭脂的妖艳女人在宫女的陪同下缓缓而来。她挺着饱满的酥胸,目光在周围的嫔妃里来回,最后在前座的同样精心打扮的艳丽女人身上停留了会儿,欠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身体有所不适,所以来的晚些,还望娘娘宽恕。”
☆、第四章 针锋相对
“既是身体不适,本宫自难责怪。”素和清瑶稍稍抬手,示意女人坐下,又把目光放回姬妃烟的身上,“姬妃从前认识本宫吗?还是,你曾和本宫有一面之缘?”
“回娘娘,臣妾不曾呢。”姬妃烟深深的望着素和清瑶。不可否认,她就是有那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就好像现在,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上座,满脸的清心寡欲,尤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份孤冷,更让人瞧着心里痒痒。啊!好想脱去她的宫袍,连着里头的亵衣也一并脱光呢!姬妃烟在脑子里幻想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不知道素和上仙那张正经的脸如果被□□代替,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姬妃烟忘情的想着,笑着。在她的周围,妃嫔们纷纷睁大眼睛望着她,心里充满了诧异。没人知道姬妃烟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她这个模样,倾倒众生自然容易,更会有其他想法出现在别人的脑子里。“姬妃。”素和清瑶和在座的妃嫔想法一致,“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说,这里”她指了指脑袋,言语之中夹杂着对病患的小心翼翼。
皇后娘娘对新来的妃嫔生了关切之意,其他妃嫔纷纷效仿,开始附和。“是呀,妹妹你是不是身子不适呢?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脉?”说话的是处于前座的看起来知书达理,温和贤淑的女人。而她的封号里,同样带了一个淑字,她是淑妃。
淑妃说话的同时,有一道目光始终在她的脸上停留。她转过头,是来迟的那位贵妃娘娘。“莲妃似乎有话要说?”她投以微笑,原本放在腿间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姬妃烟,看起来亲密无间。
“淑妃怎么会觉得我有话要说呢!”莲妃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目光停在淑妃和姬妃烟交错的手上,灼热之余,更有阴狠划过眼底。“瞧着淑妃和姬妃妹妹关系甚好,怎么不见淑妃告诉妹妹,除皇后娘娘,后宫妃嫔皆不得穿着大红呢!”
莲妃的话好像一颗石子儿扔在平静的湖面,溅起水花不说,更让湖面泛起浅浅的涟漪。事实上,妃嫔们谁都清楚姬妃烟穿了一身儿后宫所不允的衣裳,她们不提,是因为暂时摸不准里头的情况。或者,她们都在等着看热闹,新入宫的妃嫔犯了禁忌,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理呢?
“皇后娘娘。”妃嫔们安静下来的时候,姬妃烟悠悠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妖娆多姿的欠身作礼,那双本该藏着阴谋诡计的眸子饱含着歉意和丁点儿的纯真:“臣妾初来乍到,并不懂宫中规矩,这才凭着喜好穿了件儿最美的衣裳,想给娘娘您一个好印象。谁知”姬妃烟泪汪汪的望着素和清瑶,惺惺作态的样子依旧美艳倾城,“臣妾犯了错儿,也知道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罢了。念你初来宫中不懂规矩,本宫暂且宽谅你的过失。”并非姬妃烟的楚楚可怜起了作用,不管是谁,素和清瑶都会公正待之,好的坏的,在她心里头各有处置。她清楚妃嫔们的想法,更不想在她们面前落下个偏袒之名,大罚减免,小惩却是应该的。“不过,未免日后再犯错责,你且将宫里头的规矩抄写十遍,也好铭记在心。”
“是,臣妾遵皇后旨意。”姬妃烟抬起头来,那份儿想要把素和清瑶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冲动又偷溜了出来。被罚抄规矩,她当然不乐意。那份不乐意就像突然扎进骨头里的刺儿,浑身都开始不舒服。可是能怎么着呢?人家是皇后呢,一朝国母!还能当着面儿顶撞不成?
“回坐吧。”素和清瑶没在意姬妃烟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周围的妃嫔反应更置之不理。她是皇后,是处于后宫顶端的女人,她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本着秉公的原则,不偏不倚。“德妃,你近来身体不适,本宫这有份番邦进贡来的补品,且收着留作补身之用。”
皇后的关爱在众妃嫔的眼里是天赐的恩惠,是荣幸,更说明了和皇后的亲近疏远。“臣妾承蒙娘娘厚爱。”德妃是户部侍郎的千金,难得的谦逊不争的女子,哪怕处于深宫内院,也不愿参与妃嫔们的明争暗斗,独善其身。不得皇上宠爱,也免去了妃嫔的嫉妒。
德妃身边的浅舒上前接下了放置在锦盒里的补品,她努力的克制着脸上的兴奋,低着头退到了德妃的身边,目光又重新落在德妃的身上,固执的不愿移开。
经过姬妃烟的那段儿插曲,素和清瑶不再留她们多呆,被衣袖遮住的手稍稍抬起,几句言辞,妃嫔们如释重负,陆续离开。姬妃烟留在了最后,她镇定自若的坐在座位,看着素和清瑶仪态端庄的由宫女扶着走下来,然后她站了起来,故作不小心的凑到了她的跟前儿,笑的一脸暧昧。
“姬妃还有事情?”素和清瑶不太喜欢姬妃烟的亲近,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脸上的表情不曾改变。她看着姬妃烟,把她看作不守规矩的玩闹丫头,哪里清楚她这会儿满肚子的坏水儿和挑逗全都冒了出来。
素和清瑶的声音总有些淡淡的疏远,就像夏日里吹拂而来的冷风,给人舒适。到了冬天,则成了让人避而不及的冰冷。不过,这样的声音在姬妃烟听来是种清凉的享受。“娘娘如此称呼臣妾的闺名,好生暧昧呢!”她面露羞意,脸上忽然就多了两朵儿娇俏的粉红,“臣妾初见娘娘,只觉得娘娘亲切的很,总想要不由自主的亲近。”
哪有一个女人可以说出如此露骨的言词?又有哪个女人,可以像姬妃烟这样,哪怕惺惺作态,也透着让人痴迷的美感媚感。她怎么可以那么美,又怎么能够那么媚,颠倒了红尘众生,让一切本该属于仙界的气息都镀上了一层俗世的暧昧。
同样的,面对这样妖媚的女人,能自持淡然的也不过素和一人。素和清瑶不媚不娇,却可以成为人们心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千山雪莲,给人神往。
“闺名?本宫不知你此话何意。”素和清瑶声音冷淡,仿佛姬妃烟脸上的那两朵娇花儿不过是碍眼的浊物。
“怎么会不知呢?”姬妃烟又笑了起来,“臣妾名唤姬妃烟,娘娘叫臣妾姬妃,岂不是暧昧?”
多荒唐的话,姬妃姬妃,多说不过是亲昵之称,哪里来的暧昧。不过,素和倒是明白了姬妃烟那丁点儿的用意:姬妃烟,这个名字她记住了。“姬妃若觉得暧昧,本宫也无可奈何。皇上赐你姬妃封号,若你不愿,可以找皇上说说。怎么,还有其它事情吗?”素和清瑶说。
好冷淡呢!姬妃烟可不曾被谁冷淡对待过,除了素和清瑶,先踩了她的宝贝儿尾巴,又对她这么不理不睬。好伤心呢!姬妃烟心里恨的牙痒痒,面儿上春风和煦,笑容不减:“是事儿也不是事儿。放在寻常百姓家儿,不是事儿;放在宫里头,在您的身上,实在是件荣幸之至的大事儿。不知皇后娘娘,愿不愿意到臣妾的宫里头喝杯茶,闲聊几番呢?”姬妃烟凑近,笑容里尽是讨好。
宠妃有意拉拢皇后,不受宠的妃子讨好宠妃,这样的事儿在后宫里头屡见不鲜。自素和清瑶打理后宫,这样的事情几乎成了不可能发生的稀奇。素和清瑶是皇后,同样也是宫里头最受宠的人,而她的性子,阻挡了众多来自妃嫔的讨好。
姬妃烟的邀请在素和清瑶看来是讨好,而她真实的目的,从来都不会是讨好。“皇后娘娘怎么不搭声儿呢?是臣妾的邀请太唐突吗?”姬妃烟突然就委屈了起来,娇滴滴的眼神只透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臣妾初见娘娘就感觉特别的亲切,自打进宫,臣妾就成了漂泊的孤鸟儿,寂寞的很。娘娘,您就不愿陪陪臣妾吗?不过喝喝茶品品糕点,又或闲话家常,解解烦闷。娘娘,您不愿意吗?”
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如此好似梨花带雨的邀约,不论男女,有几人能够拒绝?当然,素和清瑶的心从来都脱离了凡尘俗世,哪怕姬妃烟是俊美无双的男子,她亦不会接受这样的邀约。可是,男子和女子总是不同的,女子的撒娇和委屈,有时候夹带着不容拒绝的暗里威逼。素和清瑶那颗拒绝的心,就是在这样隐藏的逼迫里,不得不点了头,“何时?”她望着姬妃烟,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呢。姬妃烟庆幸素和清瑶终究是个凡人,哪怕再怎么冷漠孤傲,也终究不可能不近人情。“娘娘每天都要处理后宫琐事,一定忙得很。臣妾不敢做主,全由娘娘夺定。”姬妃烟媚眼连抛,一身的狐媚劲儿全使了出来。
“明日午后,本宫自然光临。”素和清瑶说道,不动声色的避过了姬妃烟情意绵绵的眼神,心里头打了个激灵。她是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更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随处发情的。还是说,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善检点的女人,不论对男对女,都有着相同的兴趣。看来,该和她保持更远的距离才是。
☆、第五章 茶里有毒
“浅舒,你是不是也觉得新来的姬妃容貌无双呢?她真美,怕是寻遍世间,都找不着如此妖媚的女人。”回宫的路上,德妃被浅舒扶着缓缓走着。太阳有点儿毒,德妃虚弱的身体显得格外轻飘。
“才不是呢!那位姬妃娘娘纵然有惊世之貌,也比不得娘娘分毫。在浅舒心里,娘娘您才是最好看的!”掌心和手背稍稍贴合,浅舒压抑着呼吸,在德妃的身边停下了步子。“娘娘。”她望着眼前的女人,纤弱而温柔,贤惠且亲和:“浅舒觉得,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姬妃娘娘,她们都”浅舒低下了头,脸颊绯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都不敌娘娘好看,娘娘您,怎么看都那么美”
一声轻笑传来,浅舒那细如蚊蚋的声音还是被德妃听了全部。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你呀!”德妃用丝帕擦拭额间的细汗,稍显苍白的脸有了些许红晕:“我们回去吧,好像有些累了。”
德妃不经意的一句‘有些累了’叫浅舒顿时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反捉住德妃的手,“娘娘,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发现太过逾越,浅舒赶忙松开了不该抓住的手,反而被德妃紧紧的握住,成了再明显不过的依靠。
“浅舒,有些话在我跟前儿说说就得,小心传到她人耳中,枉惹灾祸。”德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浅舒,有些话有些心情,明明看的透彻,又偏偏不太清朗:“皇宫不比寻常宅院,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可乱说。浅舒,我知你心疼我也向着我,你有这份心,我很开心。走吧,扶我回去歇息歇息,当真有些不适。”
“娘娘的话,浅舒谨遵教诲。”被握着的手柔软且微凉,浅舒的脸色绯红,一双似有心事的眸子微微低垂,却怎么都掩不去眼底的疼惜:“太医也是时候该来了,娘娘的身子到底需要调养,浅舒扶您回去歇息。”
落叶从前头的矮树上飘忽而下,浅舒小心翼翼的扶着德妃抄近路回宫。经过假山附近,德妃没有预兆的停下了脚步,对浅舒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侧耳倾听着什么。“娘娘?”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假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还有熟悉的娇嗔。
“新来的姬妃美的不像话,但是你给我记住,她和你不是一路人。”夹带着粗喘的拍打声把德妃和浅舒吓了一跳,她们相视无语,各自的俏脸却不约而同的红了起来。
一声声娇喘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不知是迎合还是推拒,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措不及防的飘进外人的耳朵里。“和我不是一路人,和你更加不是!你又生气个什么劲儿,有这么个人出现,说不定皇后的位子再不能坐安稳。咱们这些局外人,看戏就好,管管她呢!”
“哎呀!你就不能下嘴轻点儿,咬的我好疼!”娇喘成了嗔怪,刚才的声音随后发出好似颤栗的喘呼,失了气力一般软了下来,说道:“每次都这么猴急,就不能温柔些吗?你当我是什么!”
“怎么,在皇上那儿就能被随意□□,到我这儿就吃痛?我瞧你近来对谁都热情的很,唯独对我,爱搭不理!淑妃,你清楚我的手段,若是背叛了我,咱们姐妹,同归于尽又何妨?”
从假山方向传来的娇喘愈演愈烈,德妃下意识的紧握住浅舒的手,见她欲言又止,重新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架着虚弱的身体硬是拉着浅舒快步离开了是非之地。不该有的声音终于消失,德妃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稳了稳步伐,说:“方才的事,你我都要当作不知道,明白吗?”
被紧握的手传来阵阵的悸动,浅舒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明显起来。她机械的点点头,心跳早就不受控制。有关莲妃和淑妃的琐碎早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不少宫女太监都说她俩儿明着不对付,暗地里姐妹情深,浓情蜜意。这些,浅舒清楚,德妃知晓,连皇后也有所耳闻。
耳朵里时不时的传来羞人的喘息,浅舒红透了脸,用力甩掉那些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脑袋里的幻听幻像,呼吸的起伏完全乱掉。“娘娘,莲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她们”浅舒想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幻听,只是望着德妃姣好的脸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幻象,有关于她有关于德妃。
“什么都不要问了,此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不该咱们管的,不要问也不要说。”德妃收敛慌乱的心神,不动声色的松开浅舒的手,目视前方,稍作威仪:“回宫。”
天空阴沉,不易察觉的微风闷卷着地上的落叶,轻轻抬起,又沉甸甸的落下。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被天气所累,萎靡不振。偶尔一两滴落雨不知流浪在什么地方,只瞧见花叶微微卷起,偷偷的把雨滴裹藏起来。
昭华宫的奴才们纷纷在门外守候,当着皇后身边儿的人的面儿,他们不敢肆意讨论,只好偶尔眼神相传,谨慎的窃窃私语。“哎,你说娘娘和皇后娘娘在这会儿在做什么呢?连茶都不让咱们端,这是怎么个情况?”好打听的小太监瞅着紧闭的宫门,在同伴的耳边细碎的询问着。
“嘘嘘嘘,主子们的事儿哪是咱们能知道的。”被问的太监发出尖细的声音,眉毛随着他说话偶尔抖动一下,“听说皇后娘娘第一次见咱们娘娘就极其不待见,要不怎么罚抄宫内规矩呢。”
“哪儿呢!皇后娘娘向来公正严明,怎么会因为不待见而责罚娘娘。听说,是娘娘自个儿犯了忌讳,才得了微罚。”
昭华宫里的奴才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皇后宫里的奴才们也不闲着,交头接耳的避讳着其他人,相互传讲着不知何时听来的皇后和姬妃的恩怨一二事。有的说,姬妃根本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她窥伺后位已久,想着法儿讨好,为的是有朝一日把皇后娘娘挤下去。哪儿那么容易呢!也有的说,姬妃根本就是皇后的亲姐妹儿,不然怎么就受了她的邀约,前来喝茶呢?更有的,是特别喜欢传讲娘娘们之间的姐妹情深的事儿,她说,姬妃那天来请安的时候她就在场,姬妃那个眼神儿唷,简直就跟戴着花儿的姑娘见着心爱的情郎,一分一秒都不肯从皇后娘娘的身上移开。说什么姐妹,那根本就是假的!姬妃那是喜欢咱们皇后娘娘,这才巴巴儿的讨好来着。
候在外头的奴才们没完没了的讨论着,没有谁真的了解实情。所有的奴才都在猜测,猜测着两位主子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姬妃烟请皇后前来喝茶,不为讨好不为喜欢。只为了在浓浓的香茶里倒上一整瓶□□,然后若无其事的端在素和清瑶的面前,请她喝下去。
“皇后娘娘等久了吧?”姬妃烟笑的一脸无害,纤细白皙的双手优雅的端着茶水,缓缓弯腰,露出胸口大片的雪白。“臣妾想了好久,觉得茉莉茶最适合娘娘饮用。”散发着怪异茶香的茶杯经过姬妃烟的双手一寸一寸的移到素和清瑶的跟前,她俯身,胳膊撑在雕花的矮桌边缘,身姿诱惑:“娘娘,臣妾亲手泡的茶,情意皆在其中,您可一定要好生品尝呢!”
素和清瑶没说话,微微低头望着被送到面前的茉莉花茶,平静淡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波动。这就是那杯有情有义的茉莉花茶?素和清瑶的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如冰雕一般无动于衷:它面前的茶,不但味道夹杂着刺鼻的怪异,就连看上去她抬头对上姬妃烟眯起的笑眼,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姬妃,她根本是想下毒谋害吗?茶杯里快要溢出来的白沫,面前的女人到底在茶里下了多少□□,如此明显的疏露,她也能这般若无其事的端上来。还是说,她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是想要示威,还是想要警告?素和清瑶想从姬妃烟的眼睛里看个究竟,偏偏那双眼睛里除了颠倒心神的媚惑再无其它。
姬妃,是个危险的角色。
素和清瑶在心里头给姬妃烟加重了远离的标识,终于从袍袖中伸出了手,将茶杯一寸一寸的推还给姬妃烟:“姬妃的情意本宫心领,只是不能同饮,本宫过意不去。这杯茶,想来更适合姬妃。”
☆、第六章 后进妃守
茶杯里快要溢出来的□□沫子因为推动而颤颤巍巍。姬妃烟双手撑着脸颊,突然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笑盈盈的望着一脸冰冷的素和清瑶,明知故问:“娘娘不喜欢这杯茶吗?臣妾费了好大心思呢。”怎么会喜欢呢?那杯茶里头,被她放了最毒的□□,只要稍微沾上那么一丁点儿,保证痛痛快快的去阎王殿报道。
“姬妃,好大的心思。”素和清瑶略有所指,心有波澜,面无表情:“本宫不好浪费了你的心思,但也不想独饮。不如姬妃再泡一杯,与本宫共饮如何?”
那么明显的毒害,就算是瞎子,也不会轻易将面前这杯气味怪异的茉莉花茶喝下。素和清瑶揣测不出姬妃烟的真正动机,不清楚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坏。姬妃烟自个儿也不清楚,她怎么就做了有史以来最蠢的下毒。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让素和清瑶死一千次一万次,偏偏被她那张无论何时都清冷自若的脸闹腾的心痒痒。
她怎么可以那么冷静呢?姬妃烟在心里头抓耳挠腮,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服。哪有人这个样子的?明知道被人下毒,还可以无动于衷的推拒着,连丁点儿的怒意都瞧不出来。她还是人吗?姬妃烟盯着素和清瑶的眉间,那点朱砂仍旧妖娆的存在着,她是人。
“姬妃?”素和清瑶被姬妃烟盯得不舒服,她轻轻敲击矮桌桌面,觉得有必要让她多抄背几次宫里规矩。“再去泡杯茶来。本宫喝不惯茉莉花茶,这杯茶,还是让给你来品用。”
“原来娘娘不喜欢茉莉花茶。”姬妃烟放下一只手,另一只仍旧撑着她的脸颊。“臣妾费了好些心思打探娘娘的喜好,反倒做了无用功,惹娘娘不悦呢。”狐狸精,成了仙的狐狸。哪怕是惺惺作态,都透着让人晃神的妩媚。一举一动,让人分不清真情假意,亦没办法对这样天生的尤物做出丝毫恼怒。
一个贵妃,一个刚进宫的贵妃,在施毒过后,哪里来的胆量和皇后这般亲近呢?素和清瑶打量着姬妃烟,视线在她那双勾人的眼睛上多留片刻。就是那双眼睛,从第一次请安,素和清瑶就被盯的很不舒服。
姬妃,莫不是真想弑后?
素和清瑶的眸间划过冷冽,心底的戒备更加浓重。“姬妃邀本宫来闲话家常。”不约而同的,面对面的两个女人同时站了起来。素和清瑶绕过矮桌和姬妃烟保持几步之遥,神色不改:“本宫倒真有些问题想问问姬妃。”
“喔?皇后娘娘有问题,姬妃自然知无不言”姬妃烟勾起一抹轻笑,“言,无不尽。”
“如此,甚好。”两人间的气氛突然被脱去了恰似柔和的伪装,暗流涌动。素和清瑶盯着姬妃烟弯成月牙的一双美眸,言语之中夹杂着不加遮掩的质问:“姬妃是哪里的人?”
“燕宁生人,和娘娘一样。”姬妃烟不假思索,笑容见深。
“是么,原来是同乡。”素和心有怀疑,语速越发快了起来:“燕宁生人,父母何在?”
“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姬妃烟的回答依旧和素和的语速保持一致。两个人针锋相对,一个冷眼凝视,一个笑眼而迎,说话的节奏快而又快。
“既无亲无故,入宫前如何生计?皇上出宫,你又是如何知晓?”
“生存之道多不胜数,遇见皇上亦是偶然。”姬妃烟从容不迫,撒起谎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臣妾与皇上一见倾心,自然君在何处,妾随何处。”
“是吗?”素和清瑶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太明显的笑,唇角浅浮,不媚不娇,却也能颠倒众生,倾国倾城。“那本宫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姬妃因爱生妒,遂在本宫的茶里下毒,也好独揽皇上的恩宠呢!”
姬妃烟没说话。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是还没有从素和清瑶的笑容里缓过神来。原来,一块儿千年寒冰也可以笑的这么美!姬妃烟的心又痒了起来,脑子里生了嫉妒,心里面更不知从哪儿跑来几只碍事儿的蚂蚁,爬来爬去,不得安宁。
“大胆姬妃!”素和的声音完全冷到了极致,皇后的尊贵不可亵渎,皇后的话语更不得任何人忽视。偏偏姬妃烟沉浸在素和清瑶的笑里没办法摆脱出来,看在她人眼里,简直就是嚣张到忘乎所以。素和清瑶动了怒意,连带着周围的空气,完全的冰冷凝固。
好冷!姬妃烟被萦绕在周围的寒意硬生生的拖了出来,她打了个冷颤,抬眼瞧见了素和清瑶眼底的怒意。明明姬妃烟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素和在地府和人间来回千百次,真有这样的机会,她反而没了那股子兴致。不过呢!能让一块儿千年寒冰有了情绪的波动,姬妃烟难得的满足了一回。
“娘娘何必动怒呢?”后宫里有谁不怕皇后动怒?姬妃烟就不怕。她妖娆的蹭到素和清瑶的身边儿,咫尺相贴,笑的愉悦。
世间的事儿大抵难分对错,素和清瑶踩了姬妃烟的尾巴在先,尽管无意,也让姬妃烟心心念念了太多的年头:她想报踩尾之仇,也想要素和清瑶认真的一句道歉。但是,倘若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剖开来瞧,素和纵有过失,却也被姬妃烟推下了凡间,孰是孰非,自难说法。
素和清瑶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对姬妃烟的主动自然不喜。她拉开距离,袍袖狠狠甩动:“姬妃可是仗着皇上恩宠,尊卑不分?皇宫内院,你胆敢向本宫下毒!来”素和清瑶突然没了动静儿,眼睛直直的望着姬妃烟的动作。
“皇后娘娘想说什么呢?臣妾向娘娘下毒?”姬妃烟无辜的眨着眼睛,舌尖极具挑逗的将唇角遗留的茶滴勾进口中。“娘娘不喜欢茉莉花茶,臣妾倒觉得这茶甚是香浓呢!”她把余有茶叶的茶杯放回矮桌,眼底盈盈笑意,妩媚多情。
素和清瑶看起来有些惊讶。她停顿了片刻,忽然有所释然:想必,姬妃提前服下解药以备不时之需。否则,又怎会在饮下毒茶后还能安然无恙?想来,今天的事儿,该是姬妃故意为之。
“娘娘怎么不说话了呢?后宫里头谁不知道要以娘娘为尊?臣妾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冒犯之处还请娘娘宽谅。可是呢,娘娘说臣妾下毒,实在冤枉臣妾呢!”见素和不说话,姬妃烟心中留笑,面有委屈:“就算给臣妾五六七八个胆子,臣妾都不敢对娘娘冒犯!现在被您误会,嘤嘤嘤臣妾的心好痛,好痛呀!”
男人最爱女人撒娇,尤其是姬妃烟这般妖艳无双的女人,更是有求必应。女人则不同,或羡慕或嫉妒,又或如素和清瑶一样,对她的撒娇举动稍感厌烦。“够了!”韶华宫里的熏香味儿太重,并不适合素和这样清心寡欲的女人。她走到门口,开门前稍作回头,对姬妃烟说道:“既然姬妃初来后宫,还是好生将规矩背熟再出寝宫。本宫不是皇上,姬妃的那套本事,留着侍候皇上吧。”
寝宫的门被素和打开,跨出门槛的时候,候在外头的奴才们恭敬非常。“皇后娘娘。”不知何时等在外头的老嬷嬷走上前来,余光偷瞄几下门里边儿的光景:“太皇太后让您过去陪她。”
“这就去老祖宗那儿吧!”素和清瑶微微抬头,目光浅望天边,又回头对韶华宫的奴才们吩咐道:“好好侍候姬妃,宫里的规矩没抄背完全以前不准她踏出寝宫半步。至于每日的请安,暂且免了吧。”莫名的,素和清瑶的唇角浮起一丝浅笑:在奴才们纷纷下跪恭送她的时候,她仿佛听见,姬妃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的声音,真好。
☆、第七章 深宫雪藏
宫里的规矩手册被懒散的撇在地上,裙摆自床沿垂下,带着一股自然而诱人的芬芳。姬妃烟侧在床间直直的望着无人理会的纸笔,脑子里尽是素和清瑶那张怎么都没有表情的绝代容颜。“唉!”一声叹息轻描淡写,姬妃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回味着素和清瑶的怒意。
尽管成仙,她骨子里的那些妖精作为却不曾完全的褪去。否则,哪会迟迟不完成天帝的旨意,反而把诱惑人间君主当成了乐子,没有半点儿回返天界的心思。
“唉!”又一声叹息九转十八弯,姬妃烟真就听了素和清瑶的话,乖乖的呆在寝宫哪儿都不去。她大概不是一只聪明的狐狸,所以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对素和如此念念不忘。若只是为了天界的那点儿仇怨,整死她不就好了?若只是为了天界的那点儿仇怨,让她死去活来不就好了?
“唉!”姬妃烟的叹息透着见不得人的诱惑,她重新翻过身来,将裙摆压在身下,形成褶皱。“素和清瑶”她喃喃的念着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名字,娇艳欲滴的唇总有多情和蛊惑。“你怎么老是和我做对呢?”什么叫老是和她做对?人家素和清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她自个儿,小心眼儿的徒添仇怨,连做不成人间皇后的那点儿不甘心也随心所欲的妄加在素和清瑶的身上,成了她刻意招惹她的罪过。
香炉里香烟袅袅,逐渐弥漫整个寝宫。
“老祖宗。”素和清瑶恭敬的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微微低头,尊卑分明。她自小由太皇太后抚养长大,对她的感情自然深厚。
冰凉的清水随水舀浇在长成的花根处,太皇太后面容祥和,仁慈亲睦,认真的给花盆里的每株花草浇水。“清瑶,来瞧瞧哀家前些时日种的金桔儿,香着呐!”她把水舀放回宫女所提的木桶里,招呼素和清瑶到她的跟前儿,却没真的打算邀她欣赏长成的金桔。
“听说皇帝从宫外带来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还封了妃位?”太皇太后问的极不经意,她由嬷嬷扶着往外头走,尽管年迈,仪态犹在。
落雨不见,阴云散开。阳光透过积云散落在石子儿路上,失了灼热,没有温度。
素和清瑶陪在太皇太后的另一边儿,随她绕过长廊追随着阳光的脚步往御花园方向散步。“清瑶,皇帝不是小孩儿,这种事怎么可以由着他胡来?”太皇太后说。
“老祖宗,他终究是皇上,做了主的事情臣妾又怎么能多做干涉?”似乎是旧时的习惯,素和清瑶挽起太皇太后的胳膊,清冷的脸上浮起一抹对旧时光的怀念:“皇上终究不再是从前的莽撞少年,纳妃册封之事,他亦有权做主。”
“这话倒是没错儿,只怕皇帝因此荒废了朝政。”太皇太后忧心道,“自古红颜多祸水,那么一个不明身份来历的女子,清瑶难道不担心?”
“皇上并非无能昏君,他的努力,老祖宗您该是看在眼里的。至于姬妃,若当真祸水,臣妾绝不会继续让她留在宫中。”尽管姬妃烟进宫不过几日,若当真祸水,皇帝哪会安分处理国政?怕是日日腻在昭华宫才是。
素和说的在理,太皇太后自然相信。所不信的,是来历不明的姬妃烟。“哀家早知你会替皇帝说话。清瑶,皇帝是长大了,但终究需要你在身旁指点。别太顺着他,哪怕他是皇帝。”太皇太后停下脚步,屏退身边儿的嬷嬷,由素和清瑶扶着继续往前慢走。她说:“清瑶,哀家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哀家也知道,皇帝配不上你。只是生在皇室,有些事儿,皆身不由己。这些年来,难为你了。”
成为皇后以来,素和清瑶第一次听太皇太后说这些。没错,对她来说,锦衣玉食的后宫生活从来不是她所愿。她是素和清瑶,她想要的不过是依着清心寡欲的性子隐居山林,从此与世无争。又或许,她所渴望的生活并不在人间,而是从生来,便向往天界。
万般是无奈,素和清瑶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过一句“老祖宗言重了”草草应付。路边花草轻轻摇摆,她的宫袍下摆稍稍拖地,带着庄严的尊贵,不怒自威。
“天儿也热了,再过几个月,就该去临远的避暑山庄避暑。清瑶,你执掌凤印,该时刻警惕。”太皇太后不喜光热,借着不远处的亭子遮挡并不刺眼的阳光。她的头发早是花白,偶然抬手抚摸额顶的发,一根银发仓促落下,惹来她的声声叹息:“这人呀,不服老真是不行喽。哀家当皇后那会儿,后宫争端不断,那些个妃嫔呐,为了争宠,连哀家也要陷害。现在哀家成了太皇太后,后宫里头的事儿哀家能管又不能管。后宫是女人的天下,皇帝终究是男人,江山社稷他能管,妃嫔间的明争暗斗他管不了。幸而你是皇后,这几年后宫得你照管,相安无事。所谓母仪天下,恩德仁慧,你这个皇后,确是哀家旧时所不及的。”
太皇太后极少对谁夸赞,素和清瑶则是受赞最多的人。微风袭来,她的笑容融化在清凉的风中,并没有因为得到太皇太后的大肆赞赏而沾沾自喜。“老祖宗,臣妾无论如何都比不得老祖宗。后宫平静无争,是皇上择人有方。臣妾并未多做什么,当为则为而已。”
“你这性子哟!难怪皇帝三番五次在哀家面前诉苦,说你对他过于冷淡。”太皇太后对素和的态度早是习惯,她的面容慈祥依旧,威仪自在,亦存亲切:“皇帝对你是真的宠爱,只是你从来冷情,哪怕对哀家,也极少流露真性情。当初促成你和皇帝的亲事已是哀家的不对,自然不可再逼你与皇帝相好。只是清瑶,女人的命运自来凄苦,能遇到宠爱你的男子实属不易,皇宫内院更是奇迹。对皇帝,清瑶尽管不愿,哀家还是希望你能多担待些。”
“老祖宗清楚的,臣妾对皇上并无男女之情。”素和清瑶终于垂下双眸,带着一丝无奈:“臣妾愿仁爱天下,却不想独爱一人。”感情对她来说是件难事,她不曾经历,也并不奢求。清心寡欲,修身养性,才是她的所愿。
听过素和的话,太皇太后没再多言。她望着远处的宫殿发出一声浅叹,那里是御书房所在的方向。过了会儿,她撑着双腿缓慢的站了起来:“哀家乏了,这就陪哀家回去吧。”
“臣妾扶老祖宗。”素和随太皇太后的动作站了起来,扶着她往寝宫方向走,对刚才的话题避而不言。有些话,不必明说,太皇太后清楚,素和清瑶亦心如明镜:强求不来的情,无法改变的心。
虫鸣声在草丛里忽高忽低。偶尔有掌灯太监匆忙走过,声音讶然而止,直到脚步渐远,才重新欢快的响起。月影在池塘里浅浅浮动,锦鲤拥簇着水间的荷叶肆意游走,将摇曳的月影打散,支离破碎。
细碎的脚步经过走廊往皇后的寝宫而去,走在前头的老太监神采依旧,蟒袍被他摆弄的相当整齐,没有丝毫褶皱。几个年轻的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端着刻有名牌的用红色的绸布盖着的木盘,一行人在皇后寝宫的烛灯全部点燃前恭敬的候在外头。“皇后娘娘,各宫娘娘的名牌全都在这儿,不知娘娘您”老太监低着头,当着素和清瑶的面儿揭开了绸布,再不多嘴半句。
浅浅的烛光映过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名牌,素和清瑶的目光在它们之间来回片刻,伸手将其中几个名牌翻了过去,以背面示人。“就这几个吧。”她淡淡的说,眼中的清冷从来不减。
“喳。”以背面示人的名牌被老太监收了下来,交给随行的年轻太监。“皇后娘娘,您”老太监有话要说,支吾了半天,总算顺利的说了出来:“昭华宫姬妃受皇上宠爱,除了她的牌子,恐怕惹皇上龙颜不悦。”
“姬妃初来乍到,宫中规矩尚未熟记,还是再多等些时日吧。”素和清瑶有她的打算,后宫最是争宠之地,未免有谁独宠后宫,该有的安排更是要得。“皇上若有疑问,可以让他与本宫说个明白。各宫妃嫔侍寝均有先后,姬妃的名牌,待她背熟规矩后再放上去吧。”
“娘娘说的极是。”老太监给随行的小太监们招招手,“老奴这就退下,娘娘金安。”
☆、第八章 后宫旧事
姬妃烟算是被禁足在寝宫里不得外出。她向来不懂安分,这次却听话的很,当真懒在宫里足不出户。在人界呆的太久,姬妃烟刻意收敛仙气,以防被天界寻到。说来,她在天界不过半日,什么规矩都不清楚,骨子里的妖精习性哪里有真正改的时候?
她当然不知道素和清瑶暂时除去了她侍寝的牌子。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哪怕没在诸多侍寝的妃嫔名牌里看见她的名字,也会流连昭华宫不愿去其他妃嫔那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担忧都没有错。因为姬妃烟,当真成了让皇帝朝思暮想的宠妃。
恩宠在身,姬妃烟反而没有趁机向皇帝告状,就连被皇后禁足一事,也没有提及。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清楚皇帝对她的宠爱不过美色,而素和清瑶,才是那个年轻君主由始至终的爱。所以,他才会在她依偎在怀时心生感慨:“若是皇后如你这般亲近于我,该多好。”
要一块儿千年寒冰亲近于谁?当真是世间最不可能的事儿呢!姬妃烟感叹年轻的君主居然会对素和清瑶那样的性格的女子动情,更让她诧异的是,他居然可以坚持到现在呢!而素和清瑶也没有真的把他‘冻伤’。素和清瑶,纵然跌进了轮回成了凡界的女子,也保持着属于自身的孤冷呢!
姬妃烟对素和清瑶有了不少的好奇,尽管最初的情绪还在,她已经开始明里暗里的打听有关皇后的前后史。从那些得知她被禁足而扭摆着腰肢前来‘好心’探望的妃嫔口中,轻而易举的听来关于皇后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听说呀!”看样子说话的那位妃嫔也是道听途说的,“听说呀!”她又重复了一遍,故作神秘:“皇后生性冷漠,对男女之事儿抵触的很,所以从不愿亲近皇上。瞧瞧,那么一个近似完美的人,偏偏就少了对床第之欢的享受,实在可怜。”
“没准儿,皇后清心寡欲,准备成仙呢!”姬妃烟端了口茶,眼里满满的戏谑。
“你们不知道吧!”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妃子一脸卖弄,讨好的献出自个儿从别处听来的小道消息,“你们一定不知道呢!”她笃定的扫过其他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姬妃烟:“皇后冷淡是假,其实跟越王爷”她顿了一顿,双手交叉在一块儿,“暗渡陈仓,早有私情。”
“皇后不予皇上亲近,倒和一个王爷?”姬妃烟来了兴致,端茶坐直了腰板儿,“姐姐此话,可是当真?咱们在这儿议论皇后已是不该,若是没有凭据就妄自造谣,倒霉的就是咱们这些多舌之人呢!”她不信,她怎么会信呢?
吐露小道消息的妃子怎会打准儿,她放开了交握的手,讪讪的笑了起来:“妹妹不要太当真了,后宫里头传闻漫天,谁又真的能理清是非呢?再说,皇后到底仁德,执掌后宫,毫不懈怠。搁咱们妃嫔这儿,是无论如何都比之不及的。所以,妹妹听着就成,可不能乱说乱想呢!”她就是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明明是来瞧热闹,假装寒暄,反倒透露了不该透露的话,真是罪过。
“姐姐也说宫里头传闻漫天,妹妹岂会当真?”姬妃烟挪动身姿,招惹男人还不够,也要蛊惑女人。她当然不会和那些奴才一般传讲那些无根无据的事儿。她只会在皇帝面前做起委屈,掌心贴着他的胸口,给男人依赖的错觉:“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皇后娘娘生气了呢?”
“爱妃何出此言呢?皇后待人向来一视同仁,少有与谁生气的说法。”果然,赵影到底对素和偏袒更多,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爱妃,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他搂着姬妃烟的肩膀,有着男人的满足,也同样带着不能得到的遗憾。
姬妃烟望着赵影的眼睛,洞悉他所想的一切。“臣妾不知呢。”她含糊的说着,娇柔的身姿依靠在男人的怀里,是任何人都妄想占有的尤物。“臣妾被皇后娘娘禁足已久。别个宫里的奴才都说臣妾抢了皇后娘娘的宠爱,这才惹来禁足。皇上,您说是这样吗?皇后娘娘是不是吃臣妾的醋了?”
“是吗?”赵影若有所思,眼底不曾生怒,反而闪过一丝喜悦。皇后从来都是在乎他的不是吗?否则又怎会将姬妃的名牌从侍寝妃嫔的名牌里除去?原来,她会吃醋,她也怕失了宠爱。皇后真傻,怎么可能呢?赵影摇了摇头,他对皇后的情从来没有改变,只是她太冷淡,总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才不得已纳封了其他妃嫔。
真是不错的辩解。姬妃烟晓在心里,笑在脸上。现在,她开始替素和清瑶可怜,也为自个儿一时兴起的选择后悔。男人,君主。当真是多情且自以为是的。“皇上,您在想什么呢?”她故作无知,藕臂轻缓而抬,搂住赵影的脖颈,腰肢摇摆,媚色无边。
“朕能想什么呢?自然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爱妃,你可真是天生的尤物呀!”年轻的君主把持不住,顺着姬妃烟的邀约重度,哪里还在乎皇后是否真的吃醋?反正,她一直都那般拒他在外,只有眼前的美人儿,才更懂得他的心意。这就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好,和皇后谈情,与众妃嫔享乐,着实美哉!
清晨。
文武百官刚刚散离早朝,年轻的皇帝迫不及待的来到皇后的寝宫,身上的龙袍张牙舞爪的炫耀着他所拥有的至尊权贵。“皇后。”他遣走寝宫里慌乱跪迎的奴才们,唇角是和煦迷人的笑容:“清瑶,朕来看你了。”
皇帝的殷勤,大抵是后宫妃嫔们求而不得的。素和清瑶不同。她对皇帝的讨好从来没有回应,哪怕明知道那句多此一举的‘朕来看你’的潜藏含义是‘朕想你了’。“皇上可曾用膳?”素和清瑶尽管有心,语气间的不温不火也足够拉开他们的距离,甚至浇灭年轻皇帝的满心欢喜。
“朕下了早朝就直奔皇后这儿来。”皇帝加重了‘直奔’二字,他希望素和清瑶明白,他的相思是何等的热烈!而被皇帝想念,更是何等的殊荣。
赵影的话语过后,寝宫安静了下来。素和清瑶端庄的坐在她的位置,目视前方,没有说话。直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住,她轻轻推开臂膀的主人,眼无波澜:“想必皇上还没有用过早膳,臣妾这就吩咐他们传膳。”
“清瑶。”皇帝郁闷的声音传来,原本耀武扬威的龙袍突然显得狼狈。他牵住了素和清瑶的手,见她并没有甩开,不觉松了口气。“越王回京,朕设家宴为其接风洗尘。”
“越王出使边塞,此次回京,皇上设宴接风自然彰显兄弟情意。只是不要太过铺张,免得耗费。”素和清瑶淡淡的说。
年轻的皇帝自然赞同素和清瑶的话,他稍稍着力被牵着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下。“越王不过是先皇的义子,却得先皇封王。清瑶,越王生性贪图享乐,若非朕派给他差事,怕是不知又要惹什么乱子。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回京,实在叫朕头疼。”
“既然他本是无用,皇上又何必头疼?让他在京城舒享安逸,若当真借着王爷的名头犯错,严惩不贷。”素和清瑶说道。
“确是如此,是朕多做顾虑了。”皇帝微微笑的望着素和清瑶,想要和她亲近,又恐怕拒绝。终究,最初的占有只能成为梦里的幻影,他再不能逾越半步,可惜可叹。
轻风和煦,暖阳明媚。
姬妃烟没有背熟宫里的规矩,偷偷的从寝宫跑了出来。精致白皙的双足踩在柔软的草地,在垂柳旁边,她抬手丢下拎着的鞋子,心情大好。有风吹来,淡紫的纱裙拂动她的脚踝,带来一丝舒适的痒意。柔软的柳枝轻轻摇摆,浅河里的水清澈见底,映着四周的美好。
“皇宫的风景,真是叫人赏心悦目。”姬妃烟喜欢皎洁的满月,也喜欢这样安逸舒适的天气。她深深的呼吸着夹杂着青草的清新,抬手扶动身边轻轻摇曳的细柳,难得的神清气爽。
一个放肆的拥抱袭来,姬妃烟吃了一惊。转过头,一个俊俏的陌生男子冲她咧嘴调笑,丝毫没有把她松开的打算:“皇宫里当真是美色云集。这么一个世间难寻的大美人儿,实在难叫人放开怀抱呀!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这位公子是否当把我放开呢?被别人瞧见,吃亏的怕是公子呢。”姬妃烟笑眼相迎,心里早已生怒。她不知道眼前的孟浪公子究竟何人,能在后宫随意走动,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美人儿一笑,天地失色,怎叫我把持得住呢!”俊俏公子抬手轻抚姬妃烟的脸,正要一亲芳泽,反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浇灭了兴致。
“越王爷可是在边塞呆的太久,连宫里起码的规矩也忘了?”那声音冰冷至极,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后宫妃嫔,岂容你如此轻薄!还是说,你的酒喝的太多,恍惚了心神?如此,就该速速回府,好生歇息才是!”
☆、第九章 皇后落水
素和清瑶难得换去庄重的凤袍,一个人趁着明媚的美好散步花园。她一袭白衣胜雪,淡雅娴素,眸间清冷流转,脱俗离尘。望着她,姬妃烟恍惚回到初临天界时的光景。那时候的素和清瑶也是这般白衣翩然,轻纱遮面,一双让人着迷的眸子浅浅的望着前方,无情无欲。
“想必越王爷的身体方才不听使唤,不知现在可是好些?”说话时,素和清瑶的双眼始终望着被越王抱在怀里的姬妃烟。她没有看到事情经过,但她更愿意相信越王的逾越行为实在是因为姬妃烟的存心勾引。
听见素和清瑶的声音尚且叫人失了肆意妄为的胆子,如今给了台阶,越王哪敢继续多留。他松开姬妃烟,面上打着哈哈,心里倒是万分懊悔方才的举动。“皇后娘娘,小王实在不知她是皇兄的妃妾,又以酒喝的太多,方才犯了规矩。小王知错,小王知错。小王这就回府反省,反省”说完,灰溜溜的跑掉,生怕素和清瑶动怒,对他加以惩罚。
犯错的人跑了,被轻薄之人和解围的人相视而立,共同在阳光下沐浴。过了会儿,被轻薄的人扭摆着性感的腰肢后退了几步,伸手贴着垂柳粗壮的树干,媚眼轻抛,却是毫无作用:“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解围。”停顿片刻,她又说道:“娘娘是不是生气了呀?”
“嗯?姬妃何出此言?”素和清瑶不知道她这么问的用意,她对姬妃烟这样不分场合的释放着妖娆妩媚的女人从来不会有多余的好感,但若是对她生气,还犯不着。
“臣妾方才并不知身后有人,哪知一番感慨,却被人轻薄。”姬妃烟寥寥半句撇清关系,又似有深意的说道:“臣妾哪里知道那是越王爷呀!皇后娘娘莫要因此气了臣妾才好。”
怎么听着有些不似味儿呢?素和清瑶品着她话里的意思,怎么都像在暗指她因为越王轻薄于姬妃烟而生气吃醋。“姬妃此话何意?”她逼近两三步,瞳孔里映着姬妃烟那张似笑非笑的俏脸,“宫里的规矩背熟了么?”
“娘娘面前说话,臣妾哪儿敢暗藏深意呢?”姬妃烟润润唇瓣,动作诱人。她望着素和清瑶,白衣玉人,和最初见到的时候相差无几:一样的冷冰冰,一样的叫人望尘莫及。
“是否另有深意本宫不知。”素和清瑶往前走了几步,明明在和姬妃烟说话,却并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如此绝色妩媚的女人,也只有素和清瑶可以对她淡似清水,偶又不理不睬。漂着柳叶的水面澄清见底,素和清瑶望着垂柳的映影,思绪有些恍惚。
素和清瑶难得伴着阳光的沐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姬妃烟望着出神的她,整个人有种被忽视的不甘心。天上地下,能如此视她为空气的,怕只有素和清瑶一人。踩尾的仇怨,被无视的愤愤,姬妃烟不能见人的尾巴终于隐隐而现,盘踞着伸展至素和的身后,狠狠地狠狠地,为尾巴的主人小小的报了私仇。
只听得一声惊呼,水花四溅。素和清瑶严谨的端庄顷刻间成了不堪的狼狈。白衣湿透,她的躯体在紧贴的布料下隐隐的显出充满诱惑的身姿。长发半湿不干,结群的水滴顺着发梢持续落下,连发间的玉簪也因着松垮的发髻将落不落。
“哎呀!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素和清瑶顶着湿透的衣衫冰着脸往岸上挣扎的时候,姬妃烟强忍着得逞的笑意,脸部的表情在惊诧和无措间微妙的转换。“娘娘,臣妾拉您,您快上来。”说着,她特别好心的伸出了援助之手,握住素和清瑶稍显冰凉的手,然后好似用尽全身气力一般,把她从冰冷的水里解救出来。
素和清瑶喘息着,刚才的惊吓险些让她花容失色。她心有余悸的望着尚且波澜的水面,庆幸如此狼狈的情景没有被多余的人看见。“姬妃。”她稍微喘匀,面露怀疑的看着姬妃烟。总觉得,她突然掉进水里是被谁有意为之,而这个谁,非姬妃烟莫属。“你该将宫内规矩好生背熟。”她深深的望她一眼,并没有在片刻的回忆里找到姬妃烟推她的画面。
“皇后娘娘,你相信前生今世吗?”姬妃烟忽然望着她,眸间深邃:“也许方才的情景,娘娘于前世经历过也说不定呢。”她的目光在素和清瑶的身上深深的打量一番,心情大好:“未免娘娘受凉,不妨先到臣妾宫里换身衣裳如何?昭华宫离这里,很近呢!”姬妃烟的态度夹杂了一丝不由分说,她挽住素和清瑶的胳膊,心思稍有飘忽,“来,臣妾扶您。”
被姬妃烟挽着胳膊,素和清瑶没有感到丝毫亲密,反而有种被挟持的不悦。她偏头瞧着姬妃烟的侧脸,完美无缺,诱尽天下男女。“你刚才说,前生今世。”素和停下了脚步,反被姬妃烟挽的更紧,不由分说的拉扯着往昭华宫走。她全身都湿透,偶尔经过几个宫女太监,瞧上一眼,慌忙的逃开。
“是呢。臣妾方才说的确是前生今世。”姬妃烟望着前方,隐藏在空气里的尾巴左摇右摆,似乎有着不知名的兴奋。“娘娘相信吗?今世的果,实乃前世的因。”
“只是不知,和本宫无故落水有何关联?”素和清瑶问道。她到底怀疑姬妃烟推她下水,只是当时彼此相距不近,又如何做到不动声色的推她下水?如此向来,怎么都是怪异。
“娘娘这么说,该是相信喽?”姬妃烟笑了起来,妩媚倾城:“说不准,娘娘今日落水,只因欠了她人一句抱歉呢。”她无所谓的说着,心里倒是在意的要死:快说对不起,踩了人家漂亮的尾巴,不说对不起怎么能行!
“是么?倒是有趣。”凉风袭来,素和清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有些冷意。她当然不相信姬妃烟的那些不知有何目的的‘前世之说’,她行事向来对得起天地良心,更不会欠别人一句道歉。所以,她认定姬妃烟是个喜欢胡言乱语的女人,或者她精明的很,只是有着窥探不得的别样心思。
“瞧这话说的。”姬妃烟嘀咕着,抬眼昭华宫就在眼前。宠妃突然拽着全身湿透的皇后回自个儿的寝宫怎么都是一件闻所未闻的八卦事儿,奴才们看在眼里,识相的退出昭华宫以后,小道消息立刻似雪花般漫宫飞舞。
姬妃烟从众多好看的衣服里挑了最难看也算最朴素的一套叠放在偌大的床边儿,然后缓缓退下,给素和清瑶非常足够的脱衣服的时间。没错,不是换衣服的时间,而是脱衣服的时间。她分明就是估摸好素和清瑶可能的速度,简单的拧了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刚才离开的地方。
湿透的衣裳一件接着一件被扔在了地上,素和清瑶的纤细的手缓缓抚过半湿的发,拿下发簪,让长发顺其自然的披垂而下。她的肌肤雪白,比姬妃烟的白更要白上几重。偶尔有水滴自她的发梢滑落背间,晶莹剔透的缓缓而下,径直落入臀间缝隙。
姬妃烟的目光在素和清瑶暴露的身背贪婪的来回,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隐藏在另一面的春光。于是,她拿着毛巾凑了过去,手臂绕过素和清瑶的后身缓缓擦拭她胸前的肌肤。“呀!”素和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慌忙间握住她的手,不假思索的转过身来。“你要做何!”
哇喔!
姬妃烟得偿所愿,一双狐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素和清瑶坦荡的前身,活脱脱的痴女模样。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素和清瑶终于抵不住姬妃烟的目光,非常难得的,简直不曾有过的微红了脸颊。那么美的女人,纵然添了两朵红晕,也仍旧美的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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