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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以父之名 作者:青浼

    正文 第84节

    以父之名 作者:青浼

    第84节

    九:妥协

    最后萧炎老老实实地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戒指。

    尺寸刚刚好。

    样式正合适。

    十:约定

    萧末:“戴上戒指,以后就不许再说我没节操。”

    萧衍点点头,说:“好。”

    萧炎看上去很想说“不同意”,但是在男人的瞪视之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十一:在那之后

    从此以后,萧炎嘲笑男人的台词变成了:“老爸,这地上怎么这么脏,唉唉,你倒是过来把你的节操捡一捡啊。”

    吾家有儿初长成(三)

    十二:关于“粑粑”

    糖糖开口说话那天是个阴雨天。

    因为两个儿子平常上班辛苦,所以半夜起来给糖糖换尿布或者喂奶这种活儿都是萧末来做的——除非是某天晚上,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需求量”过大一个没把持住把男人折腾出了脾气,放在平常,半夜身边的婴儿哼哼唧唧闹着要喝奶的时候,双生子都会迷迷糊糊地伸手将男人推醒然后看着他起身之后翻个身自己继续睡。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因为外面淅淅沥沥地正下着雨。男人为了不打扰床上儿子们的睡眠也没有开台灯,他拉开了窗帘借着窗外透入的那蒙蒙亮的光摸索着将糖糖抱起来,好在萧末已经养成了闭着眼也能给娃冲奶粉的好技能,当举着婴儿瓶的男人踩着毛绒拖鞋深一脚浅一脚慢吞吞地回到卧室的时候,在他怀中已经快八个月的婴儿一边哼哼唧唧地吸着奶,然后在萧末正想要将他放回床边的婴儿车的时候,冷不丁地听见这孩子叫了声“粑”。

    那无比清晰的一声,还带着口水泡泡破裂的“啵”地一声轻响,萧末吓坏了,手一抖差点儿将糖糖扔到睡在床边的萧衍脸上去。

    十三:好多“粑粑”

    于是当萧家大少爷和萧家二少爷起床洗漱完毕走出卧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男人正将小婴儿放在餐桌上逗弄,男人的手边放着大概一杯看上去只喝了一口的柳橙汁,他的对面坐着一边吃早餐一边瞪大了眼很好奇地看着“弟弟”的小童。

    萧末:“……糖糖,叫一次。”

    糖糖:“粑。”

    双生子兄弟无语的目光注视下,坐在餐桌边微微偏着头的黑发男人旁若无人地露出了个满意的意□容,他伸出手,戳了戳糖糖那胖乎乎的脸,无耻地要求:“……再来一次。”

    糖糖:“……”

    萧末正想继续诱哄面前这个瞪着一双大眼啥也不知道的小孩叫自己老爸,这个时候,从他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强壮的手臂,来人拎着糖糖的衣服后领,像是拎小鸡仔值得将他从桌子上拎了起来——一下子腾空了的糖糖发出兴奋的“咯咯”笑的声音,然后吧唧一下整个儿乐颠颠地趴在他“户口本”上注册的“正牌老爸”身上。

    萧末回过头,对视上此时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的“真儿子”。

    萧末:“看什么看?”

    “没有哪家小孩管自己的爷爷叫老爸的。”萧衍抱着糖糖绕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期间顺手讲放在桌子上的奶瓶捞过去塞进胖乎乎的婴儿嘴里,“你不要乱教他说话。”

    这个时候,糖糖双手抱着奶瓶从自己的嘴里拽住来,将那大奶瓶使劲儿往萧家大少爷那张冷艳高贵的脸上摁,一边摁一边兴奋地连着叫了三声:“粑——粑——粑!”

    萧衍放下手中的豆浆杯子,难得目光柔和地转过头在怀中的婴儿脸上亲了下——然后用那种像是观察猩猩的饲养员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温情地说:“会说话了。”

    “说的什么?”萧炎挨着萧末坐下来,抓过男人喝过一口的柳橙汁喝了一口,过高的甜度让他皱起眉然后将那果汁放回萧末手边转向属于他的豆浆,“一个劲儿的叫‘粑粑’,不会是拉屎了吧?”

    小童抬起头风中凌乱地看着她那身穿警服、看上去一脸正气实际是个流氓的便宜老爸。

    “看什么看,我的推断是经过系统学习的,是很严谨的——吃你的早餐,闺女。”萧炎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五分钟后出发。”

    小童嘻嘻笑着跟她的流氓便宜老爸敬了个礼:“yes sir!”

    十四:李堂

    再次见到李堂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糖糖正好能在学步带的帮助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两步,家里为了怕他学步的时候磕着碰着,全部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各种家具的棱角也被萧末仔细地包了起来——萧末觉得,无论是爷爷还是爸爸,他的监护人角色做得非常成功。

    直到某一天,萧衍打电话回来让男人打开电脑,替他跟负责海外的负责人确定一些文件的信息——萧末这一年几乎是在做甩手掌柜,但是这并不代表男人对家里正在做什么就一无所知了,所以他很快就按着大儿子的指挥从文件夹里抽出了相关文件,男人一边低着头翻着文件寻找一会儿需要确定的文件信息,一边心不在焉地登陆上了萧衍工作用的公司内部联络软件——

    对面的人很快就发来了视频的邀请。

    “哔哔”的电子音让萧末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对面的负责人是谁,就有些手忙脚乱地抓起鼠标同意了对方的视频语音请求——最开始,出现的画面似乎也是一个讲究颇为考究的室内环境,看样子是那个负责人的家……视频那边传来了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萧末这才看见一个人影不急不慢地晃进了视频里。

    深酒红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眸,以及那过于苍白得近乎于有些病态的皮肤和尖细的下巴。

    是李堂。

    萧末微微惊讶,他怔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最近半年在萧家的所有运营进入正规之后,萧衍似乎有意把中心放在拓展国外市场上,所以他似乎隐约有跟男人提过,青龙堂已经完全被剥离出去将工作重心放到了海外,而李堂本人作为青龙堂堂主,也一块儿被他送出了国。

    此时此刻,在视频那边,漂亮的年轻人似乎还是跟萧末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他看上去刚刚进行过一场通宵或者别的什么彻夜未归的酗酒活动,总之这会儿,他正低着头给自己泡茶,并且不耐烦地扯着身上那件有些皱巴巴的白色衬衫领子。

    萧末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等着视频那边的人昨晚一系列动作……伴随着那边功夫茶水滚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李堂拎起茶壶在杯子上浇注一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边党派斗争太复杂,我们这样的外来势力要忽然掺进去一脚不是简单的事情,萧衍,你是不是要存心跟老子对着干才找这么麻烦的路给我,货卖给谁不都——”

    年轻人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此时此刻他终于抬头看见了坐在电脑对面的人是谁。

    他停顿了下,猛地陷入了瞬间的沉默,连带着那双充满了暴躁和疲惫的深褐色瞳眸也跟着猛地暗沉下去。

    “你好”“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儿子白白胖胖”一系列的话在舌尖滚了一边,最终,在这诡异的沉默之中,萧末抬起手捏了捏耳垂,从嘴巴里蹦跶出一句:“萧衍欺负你啦?……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啊。”

    李堂没说话,他就这么盯着萧末——用那种绝对说不上是“友善”的目光,就在萧末以为这货大概要直接切断视频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无名指上那个闪来闪去的东西是什么?”

    萧末“啊”了一声,放下手,用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李堂说得是什么东西,正想要回答,这个时候,他却听见视频对面传来一句凉飕飕地:“算了,我随口问问,不用回答。”

    萧末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拽过手边的文件夹,胡乱翻了翻,抓了几个问题问李堂,后者很配合地回答他了,并且在回答的过程中刻意放满了语速,好让这边男人有时间用笔记下来——诡异的“好久不见”连一个正式的开场白都没有,就直接结束了,视频两头的人心照不宣地直奔公事,并且问答很顺利,很快的,萧衍之前吩咐的那些需要弄清楚的问题萧末都已经从李堂的嘴巴里问出了答案。

    虽然李堂在抱怨那边市场很难打开,但是事实上在接下来的问答之中,萧末发现其实那些被他抱怨的问题实际上都已经解决,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平淡无起伏,甚至没有吐露出一点儿骄傲的语气,但是只是支词片语的话语之中,萧末也能自行猜想到这些成果后面的那些腥风血雨。

    “你辛苦了。”萧末合上文件夹说,“其实海外市场这块,早些年萧家就在做,总归来说无功无过,现在虽然有了重点计划,但是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这是干什么?”视频里,漂亮的年轻人看上去放松了一些,他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微微扬起下巴,“一个退休老员工对于新进职员的鼓励?”

    萧末假装自己没有听懂对方话语之中的嘲笑意思:“你经常在外面通宵?”

    “恩。”

    “所以我说不用急于一时,”萧末缓缓道,“把身体搞垮了,很划不来。”

    “大叔。”李堂掀了掀眼皮子,“我在外面通宵玩而已,不是在工作。”

    萧末知道其实因为亲生父母的关系,李堂并不喜欢外国人,再加上之前他也跟他说过,因为糖糖的出现已经算是在外面乱玩出现的意外事故,所以李堂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家出去过夜,有需求宁愿自己动手解决……然而在一方明知道对方知道情况还是坚持面不改色的撒谎的情况下,萧末也只好平静地点点头:“哦,那是我误会了。”

    然后又是片刻尴尬的沉默。

    良久。

    “糖糖怎么样了?”李堂问。

    萧末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扔下一句“你等等”之后,就转身去卧室里将糖糖抱了出来,胖乎乎的婴儿挺新鲜地用手去摸电脑屏幕,又被萧末抓回来,这个时候,他看见视频另一边的年轻人稍稍坐起来了一些,这个时候,糖糖又非常合适地吼了两嗓子“粑粑”。

    “……他现在看见活的东西都叫‘爸’。”萧末解释说。

    “你看见我迫不及待还是欣喜若狂了吗?”李堂面无表情地问。

    “……”

    萧末觉得这个对话真的很难继续坚持下去,并且在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开始怀疑大儿子让他接这个视屏是不是压根就是在坑爹……硬着头皮跟对面那个话本来就很少的年轻人鬼扯了几句,之后萧末就以到点时间要去买菜为由切断了这个视频。

    十五:吾家有儿初长成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总之接下来,在萧末一次次地接到李堂的视频之后,某天晚上他终于没忍住问大儿子:“你三天两头放我跟李堂视频,是很放心我还是很放心他?”

    靠在床边的萧衍掀了掀眼皮子:“你也说了,是谈公事——你们还说了其他的事情?”

    萧末:“没有。”

    萧衍满意地点点头,将糖糖从男人怀中抱过来,一边淡淡道:“看不见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我就让李堂看看你免得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看一看而已,他又吃不到,光想到这一点,我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萧末:“……”

    糖糖:“粑粑粑粑粑粑——爸!”

    “乖,”萧衍垂下眼,摸了摸婴儿圆滚滚的脑袋,然后将他转向满脸风中凌乱的黑发男人,“叫爷爷。”

    论:力的相互作用(一)

    序

    【当一部分物质对另一部分物质发生作用时,必然要受到另一部分物质对它的反作用——在自然界中,人们通常将这个现象称呼为“相互作用”。】

    ——在这场感情之中,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尴尬,萧末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地位。这么多年来,就仿佛是他一直在前面控制着速度或跑或走,而萧家双生子则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

    小时候,他们仰望着走在前面的男人,他们跟在他的身后,想要超越的心蠢蠢欲动却最终只能收敛自己的步伐,那个时候他们必须抬着头看能看见男人的背影。

    中学时期,他们长高长大,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沦落于街头巷尾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孩并且已经在赞扬与羡慕之中走到了同龄人的前端,他们拥有着几乎和男人相当的高度,他们开始试着加大自己的步伐,悄悄拉近自己与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他们踩着他的影子前进,看着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和男人的影子重合。

    当萧家双生子成年。

    他们终于不再满足于乖乖地跟随其后,不再满足于将自己禁困在男人留给他们的距离之中,不再因为紧紧只是因为地面上的影子可以重合就安分守己——犹如学会了独自奔跑狩猎的野兽,他们野心勃勃,并且当他们抬起头试图向着四周寻找作为他们的成年礼的第一份礼物的时候——

    他们却发现,眼中似乎只有那个黑发年轻人,这么多年始终未变的身影。

    当年那走上一步,他们必须要迈出好几步去试图追逐的步伐如今看来已经变得过于缓慢——他们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的身后,他们高大挺拔,在自己的事业上占得一片领域,于是,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羽翼丰满足以控制一切的时候,他们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彻底地将他们跟男人之间的距离销毁。

    他们就像是伺机已久的狩猎者,在男人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用或许温和或许粗暴的方式扑向他们的猎物,将男人抱在怀中,让他除了呼吸之外再也没有挣脱他们的余地——

    然后。

    在等待了那么多年之后。

    他们终于光明正大地站在了男人的身边。

    而这整个过程,萧末所做的,不过是遵循自己的道路一个劲儿地埋头往前,直到自己被身后的双生子赶上来,抱在怀中,彻底无法挣扎的时候,他这才猛然醒悟,这么多年来,当他像个鸵鸟似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堆里的时候,其实在外面的世界似乎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当他坦然决定接受萧家双生子的感情,并且决定也要对他们付出同样的感情时,不对等性在这一瞬间产生。

    这让萧末觉得十分被动。

    一:

    萧末刚刚放下萧炎今晚加班的电话时,那一边他的手机就又响了——男人顿了顿,拍了拍回过头来看着他小童让她安心吃饭,他从餐桌边站起来,然后在沙发底下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男人直起腰捏了捏坐在沙发上,正拧巴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冲着他裂开嘴傻笑的罪魁祸首的脸蛋,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男人几乎是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将电话贴到了耳朵旁边。

    电话贴在男人耳朵边,对面却在听见了他的声音后沉默了几秒,过了一会儿,属于萧家大少爷特有的淡漠嗓音这才响起:“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吃饭,”萧末说,“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都凉了。”

    “今晚不回去。”萧衍简单地说。

    萧末停顿了三秒——三秒钟的时间足够他因为‘儿子不回来吃饭也不说声’这件事情而生气,也足够他瞬间因为某种特别的情绪瞬间气消,于是在第四秒的时候,男人只是用十分平静的嗓音说:“你现在在哪?”

    萧衍轻笑一声没说话,他似乎将手机从自己的耳朵边拿开了,紧接着萧末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之前那安静的背景消失了——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吵耳朵的音乐声、dj兴奋不已的嘶吼声,以及人群的欢呼和姑娘们的调笑声传到男人的耳朵里。

    萧末:“……”

    这是当儿子的在跟老爸炫耀今晚夜不归宿是因为自己在逛夜店?

    这时当儿子的在跟老板炫耀今晚夜不归宿是因为自己在逛夜店。

    男人抽了抽唇角,正想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叩叩”像是手机碰撞到什么金属之类的东西才发出的声音,然后萧衍那微微显得不稳的气息声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见了吗?”

    “你在夜舞?”

    “是。”

    “喝酒了?”

    “恩。”

    萧末额角青筋跳了跳,心里正奇怪是不是他的教育方式哪里不对,却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从电话的那边,清清楚楚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娇哼,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女人用一种让萧末瞬间产生了翻白眼冲动的声音,娇嗔地叫了一声“衍哥”——萧末沉默,然后觉得自己的晚餐在胃部里翻滚。

    “你旁边有女人?”

    “你在搞笑?”萧衍反问,“夜舞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怎么没可能,难道你觉得一家夜总会要改成单纯的鸭店是需要花费多大力气不成?——而你老子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又心不在焉地和萧衍说了几句话,期间萧衍的语气听上去确实像是喝了酒——而且也不知道对面的狗男女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期间萧末一直能听见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于是,男人在自己说出什么不理智的话之前,理智地挂掉了电话。

    挂掉了电话之后,萧末在沙发上静坐了十分钟。

    按照以往的规律——十分钟——哪怕是一批上亿的货被人从码头抢了,十分钟也足够让男人从肉疼之间冷静下来。

    但是当指针无情地从七点零五指向七点十五的时候,萧末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冷静下来——相反的,当他一不小心脑补着大儿子一边跟自己打电话一边跟乱七八糟的人在外面鬼混时,男人发现自己已经一不小心从最开始的“不高兴”完成了到现在“怒火中烧”的整个过程。

    萧末告诉自己他需要忍——年轻人嘛,就是爱玩,还是要给他们相应的自由比较好——不过,要玩不知道回家玩,老子又不是老得举不动腿,用得着他们下班了都不回家非要在外面跟那些莫名其妙的年轻人玩?

    那还忍不忍?

    “……”

    这是一个问题。

    正当萧末陷入纠结的时候,小童捧着吃完的空碗,从餐厅里冒出个脑袋:“萧叔叔,不吃了?”

    “饱了。”

    气饱了。

    小童看着男人好像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偷偷给萧衍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安抚下萧叔叔,这个时候,又想到好像平常除了萧衍和萧炎两兄弟,很少有人会直接打男人的电话……于是她犹豫了下,心里飘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刚谁打电话来?”

    “你老爸。”

    你那作死的老爸。

    小瞳眨了眨眼……默默地为老爸点了个蜡烛:“哦,他说什么啦——你怎么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喔?”

    这一次,男人抬起头,冷静地说:“我没生气,谁、要、生、气、啊!”

    二:

    三十分钟后。

    北区最大的娱乐场所夜舞停车场中。

    北区萧家黑帮头子(已退休)冰冷着脸重重地“啪”上了自己那辆黑色豪车座驾的门——在停车场管理员瞠目结舌的目光目送下,男人迈着僵硬的步伐,从停车场走了出去,直到男人那孤身一人并且看上去杀气腾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处,坐在值班室里的管理员这才仿佛猛然醒悟过来,屁滚尿流地拨通了内线,通知上面的值班室的人——

    萧末来了。

    那语气,就和通知一群绵阳“狼来了”没有多大区别。

    当萧末以“吓坏你们全部人”的姿态闪亮登场,面无表情地走进夜舞大厅的时候,楼上刚刚得到了消息的值班经理那边已经人仰马翻,正当值班经理思考着“趴在二楼门口恭迎圣驾”能不能抵消自己“有失远迎”的罪孽时,萧末已经在十分吵耳朵的大厅里抓住了一个送酒水的高级服务生,问他“萧家大少爷人在何方”。

    夜舞在萧末上次离家出走之前,人员有了大面积的变动。

    所以这会儿的功夫,就出现了以下场景——

    服务生:“您好,先生,您哪位?”

    服务生:“您好,先生——请您不要使用暴力抓住我的衣领,我们这里有规定,除非提前预约安排时间,老板不会直接与尚未预约的客人进行单独的直接会面。”

    萧末:“…………………………………………”

    这一刻,萧末感觉到了来自“退休老员工的世界”的恶意,以及,“不作死就不会死”说不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真理。

    萧末心想,这会儿哪怕他理直气壮地说他是“萧末”,搞不好对方还会反问他一句“谁是萧末”——毕竟不是每一个送酒水的小弟都有义务知道顶头上司是哪位的,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只需要知道每个月发放他们工资的那位老板叫什么就好。

    换句话来说,“萧末”这个词大概已经变成了时代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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