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花间星辰游 作者:煌灼
正文 第5节
花间星辰游 作者:煌灼
第5节
“那是什么？”季辛辰好奇问。
希利亚继续同情的看季辛辰，“那是光子微生物扫描仪，可以检测出体表大部分的危险菌种和病毒。”不过是稍大型的医疗机构都有的设备，这人居然连这个都不熟悉了么，果然记忆丢失的不是一点半点。
“哦，好厉害的样子……”差了几千年，果然社会前进了不止一大步。季辛辰这会的心态有点像家里的老人跑到儿孙辈家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但是也不得不叹气，都很先进呢，时代已经不同了……
说话间苏约把四个人都塞进扫描仪里扫了一通，然后在右眼带上一片精巧的透明镜片，凝神把季辛辰三人从头到脚看了一轮。与此同时他不断地在悬浮身边的小光屏上输入检查数据，季辛辰只看到了上面是一长列的表格，密密麻麻的写满字，什么脏器、循环之类的。
现在的医生也好厉害啊……季辛辰继续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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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亚托腮在一旁看，跟这群人中唯一有常识又空闲的苏慎讨论，“辛辰自己没办法提供个人身份信息的话，那要让苏约检查完之后，向联邦提交基因特征和身体数据去数据库里对比了。”
“等数据库反馈好像要很长时间？”苏慎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展开卡在椅后，很是惬意，“检查通过之后我还要带郁威回去航事所述职，他个小子现在什么都忘了，那撒手掌柜当的。”
希利亚甜甜朝苏慎一笑，“是呢，这回可辛苦你了。人口数据库的反馈要12小时，这段时间内辛辰不可以离开太空港。或者你俩在检查完成之后先去述职，后面再来接他吧，辛辰交给我就好了哟～”说到这里，希利亚姑娘的语气整个振奋了，满脸皆是期待。
他们这几个人之前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苏慎对希利亚的办事能力很放心，“那好，让辛辰呆在这里，我们先回去一趟。我可不想给弗伦那个抠门的秃头理由克扣我们的报酬。”
“咦，这么说，你们应该也需要回军部述职吧？”希利亚眨眨她刷得又密又长的眼睫毛，“苏慎你是不是又不靠谱到把这个忘了？”
顿了一顿，苏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没有，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希利亚转头笑得肩膀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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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检查中有一步，是医生戴上薄薄的隔离手套进行单独的碰触和按压检查。季辛辰安静地按照苏约的要求脱掉全身衣服，平躺在里间的一张检查床上。
苏约并不多话，但动作专业、利落、高效，按压颅骨、推开眼皮查看眼睛状况、查看鼻咽喉耳道、检查肩颈胸腔骨骼状况、生殖系统状况……他给季辛辰的感觉就是一位非常靠谱的好医生，以至于季辛辰迅速地对他建立了信任感。
季辛辰对苏约有些好奇，视线一直围着他转。关于苏慎这位弟弟，他听苏慎提起的次数也不少了，也有些察觉，可能苏约是喜欢郁威的。苏约长得比苏慎更精致两分，半长的亚麻色头发，眸子的颜色浅些，他的表情总是冰凉镇定，越发显得眼眸像冰绿色宝石。苏家兄弟都长得很好看。
不过苏慎一开始见到他和阿一时并没有表示出排斥反对，由此季辛辰可以判断，至少在他们的生活圈里阿一是单身的。苏约跟郁威的状态，应该就是友达以上而已，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这种情况把阿一拱手让给别人。
季辛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过去这段时间里，一天天过着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回头看，只觉得自己毕生所做最鲁莽不计后果的事都在里面了，经历了好几次惊险的跳跃，这期间有一点点偏差的话，他应该现在就不在这里了吧。
“放松一点，下面要检查直肠部位。”苏约换了双洁净的隔离手套，平平道。
“好的。”季辛辰非常配合，慢慢呼吸，放松肌肉。人身上拢共就那么几个孔，千年前全身检查就有这么一项，他并不陌生，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所有检查完成，季辛辰坐起穿衣服的时候，苏约忽然开口了，“你醒来就在地球上？”
“是的。”啊，额外的问题来了。季辛辰笑笑，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抬眼注视坐在对面床边的苏约。
苏约冰绿的眼眸动了一动，“苏慎应该有提过我吧。”
“嗯，提过不少次，他说你是很厉害的医生。”其实他们的个性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偏于思维缜密、情绪稳定，所以其实对对方的思考方式会很了解，季辛辰直接说道，“我自已一个人在地球上呆了十几天。后来看到阿一的飞船从天上掉下来，我就把他捡回去了。一开始他说不了话，跟他说一句话他才做一件事，后来慢慢好起来，就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想他的记忆是后面这些天慢慢发展起来的。”
苏约注视他片刻，点点头，“丢失的记忆是有机会恢复的，治疗的方法需要慢慢寻找。我接下来会把你的基因和体征数据提交到联邦人口数据库，等他们找到你的身份信息，你就可以离开太空港回去了。”
“如果找不到呢？”季辛辰直接咨询其他的情况，开玩笑啊，联邦数据库里要是有他一个几千年前的老骨头的信息，他就要吓尿了。
“如果找不到，”苏约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下季辛辰需要入籍，拖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郁威也很可能会被这个人拖在这里不走，这并不是他喜见的情况，“你不是有异能么？据我所知，联邦对异能者有特殊优待的条例，你或者可以考虑去申请异能检定，这样会快速得到联邦承认成为合法公民。”
“我明白了，谢谢你。”季辛辰正色道谢，为苏约不带私心为他做的身体检查和建议。他其实能感觉得到苏约对他有些排斥，从一见面开始。但不论及有关阿一的东西的话，单是公事公办、为人相对率直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欣赏，所以必须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这是他的原则。
☆、chapter 24
第二十天。
从宽阔的观光大厅里，五寸厚的透明舷窗外就可以看到莉芙星的大半面。肉眼直视，可以看到大范围的淡红色云气流动，没有云气遮盖的地方，部分可见深红带紫的洋面，和颜色稍浅的陆块所在。
季辛辰伸出手指在舷窗上沿着看到的莉芙星轮廓勾了段弧线，“真红。”
“莉芙星的大气最外层有大量喜欢偏转红光的微尘。”一把嫩乎乎却很冷淡的声音道。
“哦是么？”季辛辰转头看，咦，没有人……他眨眨眼，视线往下，这才见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黑发黑眼，长相很俊但神情冷淡，穿一身带兜帽的灰色运动装。
季辛辰半蹲下跟男孩视线平齐，露出微笑，“你好。谢谢解答，你知道很多呢。”
“你好。”男孩的神色非常冷淡，看到季辛辰微笑，他向前走了一小步，依旧平平淡淡道，“人类不能耐受长期处在红色天空下，联邦政府一直在尝试去除这些微尘。如果成功，莉芙星的红色就会消失。”
“是这样么？”季辛辰往舷窗外又看了一眼，思考片刻，“是因为长期看到红色容易让人情绪不稳定吧。”
“对。”
“我叫季辛辰，你叫什么名字？”季辛辰微笑着认认真真看着男孩的眼睛问，“你很厉害，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我是克里西斯·瓦拉。能。”
男孩儿又向前走了一小步。他现在离季辛辰只有一臂距离。
季辛辰笑眯眯地点点头，这孩子真有趣，思考事情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也严格遵循先后顺序。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等待联邦的人口数据库给我回复，我还没有入籍。”季辛辰轻轻摸摸克里西斯的短发，“因为我是在地球上被发现的，我的朋友把我从那里带回来。”
“你在地球上生活！”克里西斯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点惊讶，但是他的表情仍没有变化，“根据我看过的资料，地球是被彻底污染和破坏的母星！”
“我也只生活了一个月，后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地球现在已经好多了，它现在很漂亮——虽然心里这么说着，季辛辰却不愿意谈及这些，要是整个社会都知道了地球又回复了生机，必定要回去折腾它的吧？他只愿地球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太阳系那里，养着它的森林、大海、还有种类繁多的新生命。
可是，只怕这个愿望也快成为泡影，阿一和苏慎的小飞船，人类最新的技术制造的航行工具，不是已经可以在两星之间，十日内一个来回？
笑容里有丝惆怅，季辛辰问，“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有达氏菌丛感染症，刚吃了药，妈妈允许我自己散步。”克里西斯答道，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传染给别人的。”
“嗯。”季辛辰微笑，又摸摸克里西斯柔软的黑发，“我蹲累了，去那边椅子坐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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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亚带着数据库的回馈信息找到观光大厅的时候，一大一小正并排坐在舷窗前的长椅上，讨论莉芙星的海洋和陆块。两人的坐姿、抬头的角度几乎一模一样，脸上的表情也都很认真，简直像两父子相处一般和谐，看得希利亚好生荡漾。
听得那两个刚结束了一个话题，希利亚笑眯眯走过去，“克里西斯，辛辰！在说什么呢？”
闻声两位男生齐齐转头，季辛辰朝希利亚一笑，眉如墨扫，眼似晨星，笑意温温然醉人。
“希利亚你来了。我们刚认识呢，在聊莉芙星。原来你们也认识么？”
“希利亚姐姐。”克里西斯语调平平地打招呼。
好想把这两只都抱在怀里揉啊！
姑娘心中呐喊却苦于没有理由下手，眼神火热地坐到克里西斯旁边，揉揉他的头发，“噢，没想到你俩会这么投契呢！克里西斯是我上司的孩子。克里西斯今天自己散步么？”
“是的，妈妈说今天状况不错。”看着克里西斯，季辛辰微微皱眉，聊天的时候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克里西斯的身体，比当年的地球孩子还要稍弱些，达氏菌丛感染到底是什么病？
“那太好了，姐姐相信你会完全痊愈的。”希利亚非常温柔地安慰了一句，抬头对季辛辰说道，“辛辰，人口数据库的回馈下来了，真的没有你的信息，连相似度985％的个体都不存在。这样的话，要重新给你申请联邦公民身份，这样你才能离开太空港哦。”
“嗯，我明白。”季辛辰点头，“苏约给了一个建议，说我可以申请异能检定，这样可以很快拿到公民身份么？”
“噢，对的，我也是想给你提议走这条通道，”希利亚笑道，“苏慎说你的异能水平不错，在太空港就有比较完善的异能检定处，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就去给你申请。联邦对异能者的优待条款很多，只要你拥有d级以上的辅助类异能，或者c级以上的战斗类异能，都可以在一小时内直接得到公民身份，联邦给予的初始待遇会跟普通公民持平，某些地方还稍微要好一些。”
“我稍微看了一些联邦法典的内容。”季辛辰抿抿唇，“里面提到联邦给予异能者的待遇会相对好，但是同时也要求异能者要有相应的贡献对么，这么说我在获得公民籍之后，需要进入某家机构去工作？”
“辛辰你已经了解得不少了，”希利亚对季辛辰吸收信息的速度有些惊讶，“确实是的，联邦更偏向于要求异能者的能力都利用起来，但是条款实行起来会很宽松，你只要在三年内找到某间你喜欢的机构，供职6个月以上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没有要求，当然了，你还是需要自己养活自己的，这个联邦和我都不会帮你哦。”希利亚给季辛辰飞了个俏皮的媚眼。
“那自然。”扬扬眉，季辛辰很自信回道，“我可不是小白脸。那么，又要麻烦你了，希利亚。”他独自留在太空港这十几个小时，是希利亚为他申请了暂居许可、独立休息室和餐饮，教他学会使用各种设备。
“都是小事，不算什么啦！”希利亚眯眼笑，趁机两手齐出摸一大一小的大好头颅，“你们继续聊天吧，我先去给辛辰处理申请。克里西斯，你要按时回去休息哦。”摸毛完毕，希利亚姑娘笑容满面的踩着充满热情的猫步走了。
“星辰哥哥，你的发型乱了。”克里西斯道。
季辛辰无奈一笑，干脆拆开发带任头发披散在身后，“是啊，希利亚的魔爪有点可怕呢。”
克里西斯垂眼看看自己抓着季辛辰宽袖边边的手，“魔爪，我也有。”
绣了暗纹的袖边被克里西斯小小的手抓着，皱起一团。季辛辰看了一眼，宽容地笑，“克里西斯可以随便抓。”
“嗯。”语调有些高兴，克里西斯揪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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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沉默着坐在圆桌一角，看着弗伦博士、斯克里尔和另两名男性研究员揪着苏慎，就他递交的述职报告和地球数据包询问各种问题。研究人员的关注点可是巨细靡遗的，问的问题和要求的回答都非常细致，让一向粗疏的苏慎头晕脑胀。
苏慎时不时朝他扔过来怨恨的一眼，他没有记忆，基本上没办法跟他们进行有效的交流，于是被放在了一边晾着，相比之下轻松得很。
转头望望窗外的红色天空将暗，阿一心情很烦躁。他跟着苏慎把飞船开回航事所这里，交回了所有试航工具之后，又被军部召去向大boss赖宁上将报告了一轮，再之后又被弗伦博士派去的飞机堵在军部门口，直接挟带回了航事所——因为热火朝天的研究员们强烈要求，他们必须参与讨论有关t系飞船使用的各种问题，还有关于数据包中与往期探测明显不同的地球。
15个小时。已经这么久的时间看不到辛辰，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他并不愿意让辛辰独自留在那里，但是辛辰那时候说，‘阿一，你要知道，虽然没了记忆，这些责任还是要学着负担起来的哦。’当时辛辰微笑着，但是阿一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认真，所以阿一如同以往许多次一样，选择了遵从他指出的路。
百忙之中，有一名研究员从讨论室的门口探进头来，“弗伦博士，打搅一下。郁威的祖父母通过航事所的对外通讯站来了讯息，他们知道郁威丢失了些记忆，说很希望快点看到孙儿。”
“噢，”听到这种千八百里远的无关信息，弗伦博士的脑袋卡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端端正正面无表情坐在桌尾的阿一，挥挥手，“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个就让他先回去吧。”
想了想，弗伦博士的语气缓了谁也听不出来的一丝半点，对阿一讲道，“郁威，你放心先回家休息一阵吧，这次试航的报酬我会即刻转到你账上。有关你在跃迁中丢失记忆的问题，我们已经在研究中，相信一定会找出解决方案的，当然了这肯定还需要你的配合，哈哈！”
阿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还有那位季辛辰，我很希望能对他的异能进行一番深入研究，稍后空出手来，航事所会给他发送一份邀请，当然了，配合研究的报酬是很高的，我想双方都会满意的，哈哈哈！”
苏慎苦兮兮地朝阿一挥挥手，“兄弟，既然你爷爷奶奶都来通讯了，你就先回家去一趟吧，也免得老人家挂念。”
既然能做决定的都这么说了，门外的研究员便直接对阿一道，“郁威你来，我叫个人把你送回去。”
握了握拳忍住心底的渴望，阿一默默地跟着研究员走出这栋几乎全用透明材料建造的大楼，坐上安排好的小型飞机往家去。
“出了航事所范围就可以使用自己的通讯器了。”小型飞机上包括驾驶位只有四个位置，负责驾驶的中年男人看到阿一默默往天空看，便提醒一句。
“谢谢。”阿一看看左手腕上的环形通讯器，这是他在任务中损坏了个人通讯器之后，航事所给他配置的东西。
只是辛辰没有这个东西，仍然联系不到……
☆、chapter 25
使用光能推动的小型飞机悄无声息地升空远去，阿一在雕花门前站了片刻，有点犹豫地伸手按门柱上的门铃按钮。
悦耳的叮咚声响过，一个带黑色框框眼镜的老头儿从二楼窗里伸出头来，然后他兴奋地扭头朝里喊，“桔梗儿，小威回家啦！”
铁门自动开了，阿一便一步步顺着洁净石块铺的小路往里走。橙红色的夕照映得花园里的绿植每叶都似在发光，小楼白色的外墙被染得橙金澄金，这个星球的天空浅红，每一处的景色都让阿一心底涌起莫名的熟悉感。
“小威，小威！”
两老相扶着下楼，仍然一身蓝袍的苏约含笑跟在后面。
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家给阿一极大的熟悉和亲切感，他不假思索走上几步扶住朱桔梗，任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通。抬头看后面的郁南星，阿一隐约觉得自己应当表现得高兴些，于是他笑笑，试着开口：“爷爷，奶奶。”
“哎，哎，小威总算回来了啊，今天还是假期呢，你那上司怎么能把你扣这么久哇……”郁南星连连应，他不象妻子那般情绪外露，只是走近了些，上上下下看孙儿，笑得不见眼睛。
“小威这回工作怎的花好多时间，好像瘦了些？每天都吃的什么啊？”朱桔梗摸着阿一的胳膊很是心疼。
“吃打来的动物。”阿一有点困惑，说他瘦了？是哪里瘦了？辛辰没有说他瘦了。
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类叫‘长辈’，心疼孩子的程度向来就是‘出去受苦了回来快养养’，他们完全看不见孩子在外面吃得早跟猪仔一样……
郁南星皱起眉，观察了一阵孙儿，他已经发现孙儿对他们和这家里的一切都表现得很陌生，“小威，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们了？”
“是。”阿一点点头。
朱桔梗立刻眼泪汪汪，摸着阿一的脸心疼不已，“我的小威，这回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居然连奶奶都不记得了……”
看不得妻子哭，郁南星赶快安慰，“桔梗儿不伤心，你看小威也算全须全尾回来了，该高兴呢！苏约说了，丢了些记忆而已，有很大机会可以找回来的！”
苏约适时插话表示肯定意见，“是的郁奶奶，近百年的医疗记录中，这类症状的恢复率超过八成。”
阿一感受着年老妇人抚摸他面容的手，力道虚弱、温度很低、触感有些粗糙，跟辛辰的手完全不同，但让他感觉到平静。
她在心疼他。
这也是辛辰所说的‘责任’么？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我很好，”阿一展开双手，把老妇人抱在怀里，紧紧拥了一下，“我重新认得你了。”
孙儿已经长得高大，怀抱又温暖又安稳，这回还愿意主动抱她了……
怜他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又喜他比往日更贴心，朱桔梗揪着孙儿的衣服，片刻间瘪嘴淌泪无声，哭相完全跟小孩子一样。
阿一无措，看向郁南星，只见他嘴角下拉，眼角也是泪光盈然。
会哭泣，是难过？
极力思考，阿一不自觉地进入了全力以赴的准备状态，身体绷紧，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的苏约，阿一对上他含笑的冰绿眼眸，想起他似是帮了不少忙，于是朝他点点头认真道谢，“苏约，谢谢。”
“不用谢，我没做什么。”苏约浅浅一笑，视线在郁家二老身上转了一圈，“郁爷爷郁奶奶从过年前就一直念叨你，等到元旦假期都快完了才把你等回家，他们担了很久的心。郁奶奶手术后恢复得很好。还有青霜给你画了一幅画当新年礼物，我看过了，画得很好。”苏约说话有种十分简约高效的味道，就跟他为医疗对象进行检查时的举动一样，没有一个音节多余。
朱桔梗哭了不到五分钟便强令自己抑制了心情。掏出手绢轻轻抹掉眼泪，朱桔梗展颜朝三个男人一笑，“好啦看我失态了，你们可是不耐烦了吧？”
她抚平裙装的褶皱，拉着阿一往楼上走，回头朝自己的丈夫和苏约笑道，“郁南星，你看看都傍晚啦，还不快点动手给我们做一桌好吃的？苏约你留下来吃晚饭吧，我给小威指点指点他的房间，让他梳洗一下。等我老太婆一小会儿，回头来与你聊天。”
“遵命夫人！”
“好的。”
朱桔梗夫人的气场又全回来了，被留下的两位男士立刻殷勤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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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窗幔，深蓝色床罩的金属雕花床，磨砂黑的墙边桌和座椅，漆成极淡蓝色的墙面。
阿一站在中间看了一圈，对这房间里的一切他同样有些微熟悉感，并不很深。相比之下，石洞里那张粗陋的床更叫他激动，当然如果辛辰躺在上面就再好没有了。
辛辰……
他心底的焦躁一点点蔓延，又是两个小时过去，辛辰一个人在那里，他却不能立刻飞奔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挡着他，阻着他，叫他不能去做整个心里最渴望的那一件？
高大的男人站得笔直，黑黢黢的眼盯着窗外最后一抹晚霞出神。
朱桔梗埋头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来，乐呵呵的递到阿一手里，“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小威一定很累了吧？去洗个澡吧……刚才没来得及问，小威你这身上穿的衣服怎么这么特别，倒是有点像古老的中国传统里的衣服。”
对阿一上上下下看了几轮，朱桔梗越来越惊奇，“现在工作都会赠送这么漂亮的服饰么？”女性对漂亮的事物天性敏感度极高，“噢，这是刺绣吧，这不是失传很久的工艺了么？”
“辛辰给我的。”阿一回答得很愉悦，被称赞了衣服就好像称赞了他自己一样，“鞋，是辛辰做的。”他对朱桔梗指指脚上的深灰色兽皮鞋。他这一身衣服穿的很有些邋遢，束在袍外当腰带的是一段白色兽筋，为了活动方便，宽大的袖子被卷起束住，脚上的鞋子完全是原始人的风格。
手制鞋？这年代已经基本听不到这种名词了。朱桔梗立刻抓住了敏感的新词，眼神灼灼地盯着孙儿的表情，“小威，辛辰是谁？”
“他是我的……”阿一想了一想，没想出怎么描述，遂果断道，“他是我的。”
“……”朱桔梗只觉孙儿这回回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不一样了，她小心措辞问，“乖孙，辛辰是你喜欢的女孩？”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硬气……
“辛辰是男性。”
“乖孙你原来不是喜欢女孩么？！”朱桔梗花了两分钟消化了阿一给出的信息，孙儿这是整的里到外翻了个个儿啊，“小威，我的乖孙，你知不知道苏约那孩子看着很喜欢你？奶奶做手术前前后后，都多亏了他，你不在家的时候，那孩子也常常来家里陪我们……”
皱起眉，阿一对这样略带谴责的话语非常排斥，为里面那种希望用苏约来取代辛辰的意味。
放下手里的衣服，阿一站直身道，“奶奶，我去找辛辰。”
看到孙儿就这么往外走，朱桔梗急了，赶紧叫，“乖孙，刚回家呢，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阿一身高腿长，朱桔梗年老体弱，直走到楼下才追上他拉住，苏约见状走近问，“这是怎么了？”
“苏约你来劝劝他，小威这孩子，澡也没洗呢他说要去找那个辛辰！”朱桔梗真的生气了，即使再喜欢也没有到家饭也不吃一顿，扔下爷爷奶奶去找对方的吧？孙儿她不会对他生气，于是隐隐约约怒气都转移到了那个未见面先闻名的男人身上。
苏约不动声色盯着阿一看了片刻，转头安抚朱桔梗，“没事的郁奶奶，我看郁威就是脾气有点变了，不如你去厨房看看郁爷爷的菜式做的怎么样了？我跟他谈谈，保证他不走。”苏约确实是得朱桔梗信任的，他这么说了，朱桔梗便放开阿一到厨房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家爷爷奶奶等了你好多天，吃了晚餐再去吧。”苏约微微笑，慢慢走近阿一，“郁威你不知道，郁爷爷做几道菜要花很多精力呢，他很心疼你。”看到阿一的脸色是不加掩饰的燥郁，苏约轻轻把手按在他手臂上，“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不。”阿一眼眸深沉，他对苏约有本能的戒备心，这份戒心让他甚至敛起了心中的燥郁，面对这个人，需要最好最稳定的状态，他想看清楚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苏约凝视着面前这双黑黢黢的眼眸，精致的唇勾出一道诱惑的弧线，“你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话，”慢慢挨近，却又有意无意保持着没有一分身体碰触的状态，苏约眼神慵然对上近在咫尺的黑眸，声线带着丝丝浸入骨髓的沙媚，“要不要试试我怎么样？说不定我的滋味比他还好，我很喜欢你呢……”
【想问断在这里的话会收到一大堆砖块吗】
辛辰也常常靠得这么近，只要辛辰的手指轻轻摸他一摸，他立刻就会感觉到全身神经都振奋了起来，变成一群火烧火燎渴望着碰触和吞噬的兽——面前这个人么，是互相戒备的狩猎者，各有地盘，决不能再近，再近便是你死我活。
忍耐了一阵，阿一精神力涌出把苏约推开。感觉到不远处厨房里两老在往外推一辆装满食物的餐车，阿一肃容硬邦邦道，“你说出的跟想的不一样。不要想左右我的想法。你有你的地盘，我也有，不要抢我的，否则，你死我活。”
面上的表情僵了一阵，苏约一分分把自己敛成平静无波的状态，侧头低笑，“郁威，你还真是整个人都变了呢……”
阿一不再理他，看向厨房，两老推着餐车出来，看到他站在那里等，都很高兴，“小威，苏约！晚餐来了，今晚我们吃兹尼亚斯料理，配柚桃浆！”
那就等到晚餐之后，一定要去找辛辰。
握握拳耐住焦躁，阿一走上前去帮忙。爷爷奶奶是责任的一部分，他要负责的，不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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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氏菌，真菌，芽枝霉目，芽枝霉属，喜寄生于高等生物神经末梢，令感染者神经逐步失去传导性。成功进入生物体内后，一期寄生于生物体支端神经末梢，二期扩散至躯干神经末梢，三期扩散至颜面神经末梢，四期扩散至脑内及脊髓神经，诺维制剂对其有短暂抑制性，暂无可行根治疗法。”
按照生物钟，又是一日深夜。
季辛辰坐在床头，手指慢慢滑过光屏上的文字。原来新交的小朋友在过着这么辛苦的生活么，难为他了……
握着炼蛇花沉思片刻，季辛辰把披散的头发往脑后捋捋，和衣躺到床上。
算下来大概已经在太空港里呆了二十多小时了吧？除了在太空港的活动区域走走，他剩下的时间都拿来翻阅光网上的免费资料了，倒也了解了不少信息。
阿一在做什么？没他的体温暖着，好像已经有点睡不好了。
季辛辰叹了口气，虽然白天在希利亚的帮助下通过了异能测试，取得了莉芙联邦公民的身份，他却仍然是个无处可去的人。
不过，既然与阿一约好了在这里等他，那还是呆着吧。
有了约定，就有了归属和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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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了半天没睡着。
季辛辰郁郁爬起来，摸黑打开太空港提供的临时光屏，继续在光网上搜寻感兴趣的信息。现在人类社会中最广泛使用的是以光为载体传播信息的光网体系，季辛辰得到的终端是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激活之后它会投射出一面薄薄的光屏，一切操作都可以在上面完成。
“季辛辰先生，你有一名访客，郁威。”房间内响起柔和的女性智能系统提示。
“阿一！”季辛辰猛地抬头，光着脚两三步冲到门口按下门钮。门后站得笔直的男人眼睛一亮，直接从半开的门闪进来，用力把人搂住，按在墙上就是一阵啃肉噬骨般凶狠暴烈的吻。
☆、chapter 26
第二十一天。
啊，这就是小别胜新婚么？
急切得只想立刻脱光了滚到床上把对方吻啃蹭咬摩擦一千遍再说……
季辛辰模模糊糊地想了这么一句，立刻又被阿一又凶又狠掠夺的吻拖下了欲望的深渊。
“唔咿……”在被翻来覆去舔吻吮咬齿间角落的间隙，季辛辰喉间溢出半声难耐的呻吟，又软又绵，明明是中低音域的声线，却媚得直渗听者骨髓。
阿一眸色越发深沉，当即放过了已经被他搜刮掠夺了无数甜蜜津液的唇舌，转而一寸寸舔咬怀里人轮廓美丽的下颔，又顺着下颔转移到敏感度极高的耳朵，用稳定得让人发疯的节奏，比照服侍对方热源的仔细程度，将那精巧的耳廓里外爱抚一遍，没有放过那甜蜜喉舌间溢出的任何一丝声音。
这是只有他得见的、这个人最诱人的一面，这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心底发狠，阿一死死把怀里的人禁锢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不断啃咬，托住这个人臀腿的双手也越发使力，十指深深陷进白皙腻软的臀肉里。
在怜惜和粗暴之间，他只剩下两分理智，已经根本不能完善把握其中的尺度。
被凶狠的男人吮得整个口腔都麻了，喘息着，季辛辰急切又顺从地仰起下巴，方便对方把领地从唇舌扩展到脖颈以下，四肢亲昵之至地缠在对方身上，把所有重量交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所有的衣服已经全落到了地上。
毫无疑问，对这个男人，季辛辰已经给予了绝对的信任，他面对这个男人所设的底线，已经低的不能再低。
“一……去……去床上……床……”墙壁太过冰凉坚硬，开始想要更舒服的地方，季辛辰不满地在阿一身上磨蹭扭动，提出要求。
“好。”立刻搂着人转移到柔软的床铺上，阿一把季辛辰翻个身困在怀里，一手笼住他挺翘的热源爱抚，一手轻轻重重的照顾他上身浅红色的柔嫩两点，从后慢慢啃咬这个人流畅之极的肩颈线条，皮肤上渗出的薄汗，自己下身的热源虎视眈眈对准了他窥视已久的地方。
身体早已惯于被周到地服侍，从每一个敏感的角落涌起的如潮快感如此可怕却也熟悉到极致，单只去追逐便已占尽季辛辰的心神。在完全无法抵挡的快感累积之下，季辛辰很快泄了一次，耗掉了全身大半精力，剩下能做的便只是酥软无力地倚靠着身后的男人，任余韵继续蔓延。
“辛辰，你是我的。”阿一低沉地在季辛辰耳边道，强硬有力的手把他酥软的腿屈起，露出腻滑臀肉间柔弱的闭合。将这个人泄出的白液涂抹到色泽浅红的闭合凹陷处，阿一揉按片刻，毫不犹豫地把一根手指刺了进去。手指反馈给大脑的是无比柔软温热无骨的感觉，阿一咬牙稳住一瞬间想直冲进去的心智，一点点将柔软的窄径拓开。
季辛辰呜咽一声，一手无力按住阿一作乱的手臂，另一手抓住床单给自己几分支撑，他已经太习惯放纵自己，面对阿一给予的快乐总是享受得毫无节制，以至于到这种时候，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根本不给怀里的人多少准备的时间，窄径里可以容进三根手指之后，阿一握住季辛辰的腰将他稍稍举高，热源对准位置又快又狠地刺了进去，深至没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季辛辰张着嘴无力喘息，双手勉力拉扯扣在腰上态度强硬的手臂，难过地呜咽，“阿一，不要，太大，太深了……”
“不。”热源被又热又窄、丝滑柔软的地方完全容纳，这种滋味是如此甘美，期待、忍耐了良久的阿一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停下来？第一次给予了怀里的人否定的答案，阿一开始一下一下进出。热源被天生紧窄的地方紧紧包裹，每一下摩擦都带起无与伦比的快感，第一次享受这种滋味的阿一心神摇荡不稳，差点便泄了。
但是不可以！不能这么快，要足够的忍耐，才能享受到更多！
咬牙忍住泄身的欲望粗砺喘息着，阿一一下撞得比一下狠，听得怀里人呜咽里逐渐带了情动的媚意，又空出一手抚慰他慢慢精神起来的热源，直至重新听到沙甜入骨的呻吟。
把季辛辰压在床上翻来覆去做了好几个小时，刚开了闸的阿一完全控制不住，泄了又硬，碰到怀里这个人细腻的皮肤、听到他半丝呜咽都会再次兴奋起来。直到季辛辰倦极沉沉睡去，阿一才勉强满足，拥着他温热的所有入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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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酸痛，季辛辰极其不舒适地醒来。搬开腰上的手臂，他皱眉坐起，慢慢回想起睡着之前的事。两人身上、床铺上到处都是干涸的体液，一片狼藉。
“阿一你个混蛋！”揪住阿一的耳朵狠狠地扯，季辛辰硬是把人弄醒，竖眉瞪他，“这种事我可没教你，从哪里学来的？”
“不用教，你是我的。”答得何其坦然，阿一惬意地把手叠在脑后，眯眼欣赏季辛辰身上他留下的痕迹，遍布全身的吻痕，腰上和臀上掐得太深留下的指痕，还有已经分不出源自谁的体液干涸的痕迹。
从来不曾想过阿一腹黑成这样，做了这种事竟然还这么坦白，完全不怕他生气……
阿一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刚捡回家的时候不是又蠢又乖么……
季辛辰脑子空白了片刻，暗道，其实他确实没怎么生气啊，也算是从头享受到尾，身体也完全没受伤——
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阿一无声无息地忽然变得如此聪明，甚至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了，看昨晚这家伙做的事，要季辛辰相信这不是阿一蓄谋已久的举动，除非他是白痴！
他的阿一居然会骗人了！
想到这里，季辛辰才真正对这个男人生了气。
不愿再理他，季辛辰沉下脸色下床走向淋浴间，独自把身体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
辛辰真的生气了，阿一的直觉非常清楚。
——果然还是因为他这样做，有点违背辛辰的意愿了。
但是他忍耐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知道他一如果这样做，辛辰肯定会生气么。但忍到不能再忍了，就算辛辰生气也是要做的，而且有了第一次之后，只要是舒服的，辛辰后面也不会再这么排斥了，唔，这叫什么来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后面想要多少次就都有了么。
于是，阿一大爷勾着唇畅想了一番日后的快活日子，想到可以每日抱着辛辰在床上这样然后那样然后这样，差点把自己激动硬了，这才下床追进淋浴间。
“辛辰。”阿一牢牢看着季辛辰，热水喷头下面这个人全身湿透，四肢修长，肩线到腰是漂亮至极的三角轮廓，打湿的长发身前背后披散着，勾勒出的线条便带着天然的诱惑。
季辛辰侧头看了阿一一眼，脸色很淡然，想法很排斥。这间休息室是开放式的设计，淋浴间只是用透明材料隔开中部而已，什么都挡不住，他也没想能把这个狡猾的男人挡在外面。
这一小会儿他算是想清楚了，每天喝两滴星虹泉对阿一的作用应该是很大的，能变聪明不是阿一的错，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一半是他自己对阿一的态度一直太好了，另一半是阿一本身对他的底线就非常了解，这个男人的直觉从一开始就准得很可怕。
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既然阿一也不再是那个又呆又蠢的阿一，也就没必要再对他容让这么多。为了自己可怜的菊花，季辛辰狠狠地下了决定。
眼见着季辛辰表情变化，慢慢对他竖起了无形高墙，阿一肃容认真道，
“辛辰，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会生气。”
“我忍了，忍不住。”
“我要你。”
“你是我的。”
季辛辰凝望着这个男人，有些呆愣。他这才认真意识到，阿一真的恢复了很多，他真的已经能够非常独立成熟地思考了……
阿一继续道，“做了辛辰会生气，但是下次做一样的就不会生气了。”
混蛋！季辛辰竖目，他现在很生气！
“忍到忍不住，我就做了。”
“你是我的，辛辰。”身无寸缕，仍然站姿笔直的男人牢牢盯着他重复。
“辛辰，你说要承担责任。”
“你是我的，你是我最大的责任。”
“你不高兴，我要让你高兴。”
“你比他们重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手微微颤抖，季辛辰嘴唇张开却无言可说。凝视着面前这一双黑黢深沉的眼眸，他在心里苦笑。
怎么办，又开始觉得全身发力点都用不出力了……
阿一终于得到最合适的机会靠近，如愿以偿用双臂把人拢在怀里，为所欲为。
阿一大爷这段数……
☆、chapter 27
“季辛辰先生，你有一名访客，希利亚·迪普拉。”临近中午时分，不知嵌在哪个角落的智能系统忽然提醒道。
阿一轻轻把怀里熟睡的季辛辰移到床上，给盖了层薄被，又在他微微红肿的唇上轻轻一吻，这才套上从家里穿出来的深灰制服长裤，把门打开，对一身美艳桃红礼服裙的希利亚道，“不要吵。”
希利亚瞪圆了眼，“郁威你怎么在这里？”上上下下打量这男人光裸的上半身，懒洋洋放松的神情，希利亚忽然反应过来，指着他语无伦次，“你你你你基了！？搞的还是我们家的辛辰！”
“他是我的。”阿一立刻修正，为免说话声音太大把睡觉的人吵醒，他干脆走出门外，把隔音性能极好的推拉门掩起来。
“你的！”虽说希利亚前一日就见到这两个男人牵着手，但被他们失忆的事件吸引了注意力，她实在没有想这么多，况且，“郁威你半年前不是还跟梅珊珊约会过吗！你不是喜欢女性吗！辛辰人很好，找短暂床伴的话我不许你找他！”
为什么这个女人只不过跟辛辰认识两天，就敢理直气壮地说这样的话，就好像她跟辛辰的关系比自己跟辛辰的关系还要近，听着就想揍她。这个女人应该庆幸她是女人，不好下手。
阿一深深皱眉，“我不要别人，我有辛辰。”
“丢了记忆整个人都变了啊……”希利亚盯着阿一看了一阵，摇摇头，“好吧，看到你活了三十年才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就暂且放过你吧。但是，辛辰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以为没有记忆就不用负责任了！”说到最后希利亚神色严厉地告诫。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希利亚已经很了解季辛辰，因为那是一个心比水晶还要清澈见底的人，透彻、温和、谦淡、素朴、绝不矫饰自己。从言谈里可以知道，他对这世上的事物多半不了解，见识可算简陋，但是这无损于他任何，单只凝望他淡淡的笑容就能让人整个从心里安定下来。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不足所在，从来到太空港开始就一直在学习，不骄不躁，不急不缓，有几个人能做到？
那是一个很美的人！
是单纯对辛辰好还是想抢他的人，阿一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神色稍缓，他点点头，“我珍惜他。我对他负责，他对我负责。不用担心。”
“是我的错觉吗！郁威威～你变体贴了！”歪歪头看阿一，希利亚露出开心的笑容，容颜更增几分俏皮美丽，“好啦快让开，我要进去找辛辰，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怎么可能让你进去，睡着的辛辰只有我能看。阿一挡住门口，完全不理会希利亚的要求。
房门打开，头发披散穿着宽松白色中衣的季辛辰越过阿一肩膀看见了希利亚。他露出微笑，“希利亚早。是有事情来告诉我么？”拍拍身前男人的肩膀，季辛辰满意地看到这男人听话地往左边挪了一步，让他可以跟希利亚面对面说话。
“早啊辛辰，”希利亚瞄一眼旁边的郁威，感觉今天没机会揉搓两下季辛辰的长发了，不由有些郁闷，“我本以为这家伙还没来，想请你去太空港里的金家餐厅吃午饭呢。”
“好啊，我饿了。”他都算不清楚昨天半夜到现在，半被强迫半自愿地运动了多少回，睡意过去饥饿感就迅速冒出头来，胃里烧得慌。
“那，去吃饭。”阿一立刻道。
希利亚撇撇嘴，真是殷勤。好么，好男人一基就成对成对地基了，剩下她们女人就只能找坏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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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围坐在方桌边等待菜品的时候，希利亚神色有些黯然地问，“辛辰，你昨天认识的克里西斯，他有达氏菌丛感染症你知道么？”
“知道，克里西斯跟我提过，后来自己了解了一点。”季辛辰凝目回想看过的信息，“这种病，会慢慢导致患者失去对外界的感觉能力么？”
阿一四平八稳坐在季辛辰旁边的位置。
方桌四边本是一人一边，偏偏他什么都不管，直接把椅子拉到季辛辰身侧，这样他的手臂可以搭在季辛辰的椅背上，就像把人抱在怀里一样，看得希利亚一阵鄙视，这货跟小孩护玩具一样幼稚。
“是的，目前只有诺维制剂可以短暂抑制达氏菌生长，但服用一次只能维持两天效果，用后人会很虚弱。发展到四期以后，患者会逐渐失去五感，对外界没有感知，身躯也逐渐僵化，”希利亚叹息，“到最后，运气好的话，患者的躯体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是脑部太脆弱，”克里西斯还很小，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说出那几个盖棺定论的字眼来。
“在异能测试的时候你有描述到，你的异能可以驱除生物体内的一部分异常，而且你的异能很强，已经超过了1a的等级，我想知道，它能不能对克里西斯这样的症状起作用？”
“实际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季辛辰给希利亚一个安慰的笑容，“刚认识小克里西斯我就发现他身体很弱。如果我的能力有用，一定会为他治疗。不过我对这种病症了解的太少，不能贸贸然就去尝试触动他的身体状态，如果治疗没有起效反而让他的身体更糟糕，大家都不会想见到。”
“所以就算你不提，我也打算在离开太空港之前联系一下克里西斯的母亲，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机会跟克里西斯的医生讨论一下，或许能帮上一点忙，给克里西斯找出最安全的治疗方式。”季辛辰说得很保留，不愿意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前给人太多希望，那会很残忍。
原来辛辰已经为克里西斯考虑过这么多……
希利亚渐渐都不觉惊讶了，这个人真的是体贴的啊，他会远远早于身边的人思考之前，就为他们想了那么多……
餐厅的菜品陆续上了，让季辛辰很有些惊讶的是，这些菜式给他分外家常的味道。还有哪个国家的人跟中国人一样，无论什么肉、菜都能随意的拿来搭配，以油盐为底、翻炒得粗疏，但出来的食物又能透着如此活脱平实的鲜美？
“这是中国菜么？”季辛辰问，在尝过蒸蛋、水煮嫩菜、杂锦蔬菜炒杂锦肉和炖得浓浓的肉汤之后。餐厅提供的餐具是色泽银亮的金属刀叉汤匙，都是他那个年代里西式餐馆的标配餐具，为什么菜式却这么中国风？
“中国菜是什么菜？”希利亚一根汤匙用得出神入化，吃肉吃得满脸幸福，百忙之中应了一句。
哑然，季辛辰干脆换了个问题，“那这家餐厅是什么风味的餐厅？”
“就是金家餐厅哦，金家这个家族就是经营连锁式餐厅的，在莉芙每个大城市中都有一家，你看食物是不是很好吃。”
好吧，已经没有人会提中国了么……
“所以说这是金家菜么，还不错。”季辛辰把气从左腮倒到右腮，脸颊这边鼓起来那边瘪下去，惹得阿一伸手戳了戳，神色很愉快。
“嗯嗯嗯很好吃的。”希利亚姑娘点头，“是了，金家在云岚山市的那家餐馆最大，那里他们弄了个大型集温水箱养着火山鱼，辛辰有机会的话去试试吧，那种鱼从几百度的水里捞出来，然后温度降低就死掉了，不用煮，拌点醋很好吃。”
火山鱼？古代人又开始默默地在心底感叹，时代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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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西斯的达氏菌丛感染症已经发展到3期，颜面神经在逐步被侵蚀，对此季辛辰早有预料，普通小孩在情绪正常的时候绝不该是面无表情的。
初步展示过万花治疗技能的效果，季辛辰取得了医患双方的初步信任，得到了一个和克里西斯的医生讨论病症的机会。
“诺维制剂能起效是因为它在抑制达氏菌的新陈代谢，但是同时也会抑制人体本身正常的新陈代谢，”留着络腮胡的萨安医生是个很稳重的中年男性，虽然被雇主急急从家中叫到太空港来，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深知一位日夜为小儿担忧的母亲对任何一丝希望都想要牢牢抓住的心。
“这对人体是另一种缓慢削弱，小克里年纪太小、身体太弱，我恐怕他没办法继续承受超过半年的诺维试剂治疗。”萨安医生的话让坐在一旁的叶芙·瓦拉神色黯然，为这个唯一的孩子所感染的病，她已经操碎了心。转头热切地注视季辛辰，她的眼里又透出希冀，这位被从地球上带回来的异能者拥有整个联邦少有的医疗系异能，说不定他能够把孩子治好……
季辛辰想了想问，“我了解到达氏菌感染并不是人类身上独有的病症。你认为，先寻找若干不同程度感染了达氏菌的动物，让我尝试进行治疗这个想法，可不可行？这个过程可以同时记录成完整的治疗报告，萨安医生你可以将它发表在任何你希望的医疗媒体上。”
这会是不小的工程，季辛辰不怕麻烦，但是他没有人脉资源，寻找实验性的治疗对象前后一系列的工作，交给医生和他背后的医疗系统无疑是最可行的选择。粗略翻看过光网上的信息，季辛辰大略明白到在这个社会里，学术圈、学者和创新者的地位极高，作为一名医生，可以发表一篇有创新性的论文的话，对他地位和待遇上的提升极其有利。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要合作顺利，就需要双方都得到好处，季辛辰很明白这一点。
“我必须说，辛辰你虽然丢失了很多记忆，你仍然拥有非常完备的逻辑思维，”萨安医生赞叹，“你的建议是可行的，我也认为，如果你真的愿意付出你宝贵的时间和异能来进行这一组研究，它会产出非常珍贵的结果——但是辛辰，你真的愿意把这样一份研究报告的发表权转给我？”
萨安医生很惊讶，达氏菌丛感染症发现至今已经百年，仍没有人可以攻克它。他们的治疗如果成功，这份研究报告就是划时代的贵重财富，就算并不成功，使用特殊的异能进行治疗这样的试验，也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他无法不心动。
季辛辰微微一笑。
“萨安医生，所有前期的工作都要交托到你身上呢。如果治疗可行，我认为，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叶芙急切道，“辛辰，医生，我手头上所有的资源都可以提供给你们，只要治疗有希望！”
季辛辰朝克里西斯这位长得十分秀丽的母亲温和地笑笑，“叶芙夫人，你愿意给我这份信任就让我很高兴，我很喜欢克里西斯，会和萨安医生一起努力把他治好。其他的你不要太担心。”
☆、chapter 28
为了克里西斯的病,阿一和季辛辰原本预定回郁家的行程被拖延到了夜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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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