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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正文 第37节

    原来是师姐啊 作者:失眠七夜

    第37节

    童彤踟蹰片刻,见苏岩对她颔,只得撇撇嘴,让开步子。

    “相公,妾身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抚了抚袖口银丝暗纹绣成的成片莲花,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弧度带了多少嘲讽:莲者,怜也,这盼君怜惜的期许如今也要变成顾影自怜的凄楚了么?

    “娘、娘子,我对你是真心的!”应姜抬起头盯着自己好不容易娶过门的妻子,却觉得印象中的人似乎有些不同了——还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呢?

    “前几日,丛安告诉我,那日灯会的意外,原是人为,夫君可是知道?”若不是那一场英雄救美,才子佳人,自己又怎会芳心暗许,不顾父母反对,硬是要下嫁这个一无所有的落魄书生呢?

    “呃……这个……”应姜的额上渗出了虚汗:那场所谓意外,的确是他动的手脚,没想到,还是被人查了出来……

    “账房的丛攸说,你曾经以我的名义支了五百两银子,说是与文友喝茶……第二日傍晚,却看见你从群芳阁出来。”那花魁娘子的滋味,可还过得去?

    “娘、娘子,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信我啊……”应姜开始颤抖起来:他从来都以为自己娶的是一个循规蹈矩却不通俗务的大家闺秀,何曾想到,她有这般心机?何曾想到,她若真是生气,竟让人招架不住,难以挽回?

    直至此刻,应姜才真真觉出几分悔意来。

    她说:“相公,我丛府虽式微,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她说:“相公,这是妾身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永不相见。”

    她说:“应姜,我们和离。”

    ——嘶,丛小姐真是威武霸气!离个婚比咱们现代人还要干脆,佩服!佩服!

    童彤在一边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还待说些什么,却被苏岩一指弹在脑门上:“闭嘴。”

    手中被放入一把炒得香喷喷的奶油瓜子,身后贴近一个清新柔软的怀抱,童彤乐得轻松,乖乖地嗑起瓜子看起戏来。

    ——唔,瓜子真好吃!

    她这么乖只是因为瓜子而已,才不是因为苏岩的怀抱太舒服了呢……

    “我不!绝不!”被丛蓉沉静而绝情的态度刺激到,应姜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像个吃不到糖就耍赖的孩子:开什么玩笑,费尽心思才娶来的妻子,说和离就和离了?他不甘心!

    正当他要继续咆哮时,却有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比他更快更剧烈,震住了在场诸人——竟是被她们遗忘许久的血色养魂木。

    混合着浓重血腥气的汁液随着一个个狰狞脸庞暴涨开来而四散飞溅,丝丝缕缕地魔气纵横,与养魂木本身的灵气搅合在一起,将整个后院的气场都切割得凌乱不堪。

    那一张张开合吸气的脸庞膨胀起来,犹如一颗颗蓄势待的毒瘤。

    由于先前与苏岩的投壶比塞,将好几颗小石子投进张开的树洞里,阻塞了养魂木的气孔,导致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养魂木不堪重负地爆了。

    如果她们之中有人懂树语的话,就能听见这棵千年巨木声嘶力竭地痛斥——你们这群无聊又无耻的人类!树也是有树格的好么!能不能关心一下树的感受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被惊吓到的人自是不包括苏岩。

    只见她轻飘飘地一挥手,在那来势汹汹的浆液弥漫前,快散了两个结界分别罩在自己与童彤身上,冷眼看去,又给丛蓉也加了一个。

    至于坐倒在地的应姜——关她何事?

    于是,在那棵巨木轰然爆炸后,可怜的应姜不负众望地被淋了个彻头彻尾。

    “呵呵呵呵……报应不爽,这就叫活!该!咦?你……”童彤嘲笑着狼狈的应姜,瓜子壳翻飞之间,却对上了一双沉稳而冷静的眸子——这眼神太过幽深,好似一口经历了千万年时光沉淀的古井,平淡到了漠然,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这样的眼神,绝对不是应姜那个三心二意的小白脸能够拥有的。

    “小姑娘,幸灾乐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呐。”他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毫不在意地拂去了脸上的血色与树浆,姿态优雅,仿佛那不是恶心的液体,而是意外沾染的琼浆玉液,“要知道,乐极,往往意味着生悲啊。”

    他语重心长的口吻像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后辈,但那双眼里透出的冷光却教天生直感达的童彤感受不到一丝善意。

    “唔,真元半分都感觉不到啊……只不过缺少了一个丛府嫡系的血,这效果便大打折扣了啊……这具身体虽也不错,到底比不上万象脉好用呢!可是万象脉太难弄了,上次实验就失败了啊……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么……哎真伤脑筋啊……”他自顾自地碎碎念道,却不妨听清只言片语的童彤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她动物般灵敏的直觉只传递过来一个信号: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这种从骨子深处都忍不住战栗的恐惧,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强烈,哪怕是在那个闻名的杀星贾斯文面前,也尚未感觉到如此的紧张,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与她的心神巨震相匹配的是手中的碧灵也开始疯狂得闪烁个不停,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不顾主人的约束,似是在警示——而与它相系的童彤却察觉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兴奋,那种夹杂着惊喜、犹疑、担忧、渴望的复杂之情,绝不应该是面对威胁主人的强敌时展露的情绪。

    ——碧灵,你究竟怎么了?

    童彤咬牙控制着自己软的四肢,以及快要脱离控制的碧灵剑,往后退去——身后,是凝重而惊疑的苏岩。

    第85章 旧时约

    在触到童彤投来的求救眼神后,苏岩立即从方才的愣神缓过来,暗骂自己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踏前一步将童彤护在身后,冷睨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应姜,眸中紫光流转,寒意铺天盖地罩去,逼得他停了念叨,那气势也削弱下来:“哼,装神弄鬼。”

    ——这厮是中了什么秘法?怎的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深如浩海的气场?

    那是只有在叶知秋那般的宗师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压力!

    “嗯?魔气?还有……剑气?你是崇华剑修?是哪一峰的弟子呢?”应姜,或者说占了应姜躯壳的男子来回打量着寒意出鞘的苏岩,笑容别有深意,“哎?你腰间那是紫玉炎龙玉?小家伙生得挺标致啊……说起来,你跟冷嫣那丫头是什么关系?”“应姜”步子虽止住,口中却不肯就此停下,不顾苏岩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劲气,面上装着无碍,咬牙淡然发问,负在背后的手已在掌心攥出白色的月牙痕来。

    ——喂喂!尊老爱幼的品德你师父没教你么?劳资现在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啊!经不起你的威压好不好!

    “啊,我知道了……”左手摊开右手握拳击在掌心,“应姜”恍然大悟地将要开口,却被生生堵在了喉间。

    ——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苏岩并没有给他时间继续废话,也不耐烦听他进一步揭秘,左手凌空成爪,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冷嗤道:“你的话,太多了……而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呃……我、你听……我、说……”没想到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应姜”胀紫了脸,捂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挤出几个字来,却觉得空气愈发稀薄,眼前都开始发黑,他这才暗道不好:这个人,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拖延时间,而是真的铁了心想要杀了自己!

    ——瓦擦!劳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此处啊!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将来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想当年他可是……

    还没来得及遥想当年,只听清脆地“咔嚓”一声,他脖子一软,“咚”地倒在了地上,青紫的面色昭示着缺氧而死的事实——果真是被苏岩隔空,生生扼死的!

    童彤和丛蓉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变故,反应不及,苏岩却心生警兆——分不清来自何方,仿佛是从远处逸来,又好像近在耳边,那一声遗憾的轻叹,却如鼓乐齐鸣,惊得她额间沁出一滴冷汗。

    一缕青气倏然从地上无知无觉宛若尸体的“应姜”体内溢出,“嗤”地飘散开来,瞬息之间又快如闪电,毫不停歇地往远处逃逸而去——苏岩一剑挥去,却觉一道强大的劲气忽然横插进=来,轻而易举地阻了她的剑势!

    ——在对方出手之前,苏岩竟没察觉到半分;在对方出手之时,苏岩竟也来不及阻止!这说明,那偷袭者的修为绝对不在她之下。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一沾即走的气息,也是不折不扣的剑气。

    而论起剑气卓绝的剑修,首推崇华!

    眼睁睁看着那缕青气随着一闪即逝的无名修士一同隐匿,苏岩眯起狭长凤眸,握着长虹的手不由紧了再紧。

    转首回望那棵魔气森森灵气霭霭却又破败得千疮百孔的养魂木,苏岩双掌回拢,掌心迅速聚起了一团白色漩涡,将那两类气焰不约而同地席卷吸附——双掌合起,那团硕大的漩涡便就此泯然于掌心,不复存在。

    失了本身的灵气与外来侵入的魔气,那棵养魂木也倏然枯萎,只剩下一截干瘦萎靡的枝干。

    “嘶——”并没察觉到那个小插曲的童彤倒吸一口冷气,除了背后莫名升起的寒意之外,竟又感到了一丝松下气来的侥幸,那跗骨之蛆般地战栗感随着“应姜”的断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手中躁动不安的碧灵也顿时熄了火,安静下来,“师兄真是刚毅果断、英明神武!”

    忘了苏岩现下的女装打扮,童彤习惯性地狗腿道,身边的丛蓉却犹自未从刚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也难怪,任谁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新婚夫婿是个人渣——人渣突然性情大变成鬼畜——鬼畜在眼前被秒杀这么一波三折的转变,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还初初经历了丧门之痛,没有晕过去已是承受能力极好得了。

    “师兄啊,他说的冷嫣到底是谁啊?”莫非是你以前的相好?

    脸上堆着笑意,心中却恼得抓耳挠腮,童彤只恨自己没早穿过来几年,对于她未曾参与的过去而格外耿耿于怀。

    “崇华典籍记载,冷嫣乃魔门之主冷蹑独女,千年前名噪一时的魔道妖女。”苏岩回忆了片刻那卷被人摩挲得字迹模糊的卷宗,眉峰微蹙,含着一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迷惑,“世传为师父手刃的下一任魔主——也是因了这一桩功绩,师父才力排众难,以最稚之龄从师祖手中接过重担,成了继任掌门。”

    ——哦,原来不是旧相好啊!唔,那我就放心了……话又说回来,苏岩你这一手也太偏离剧本了吧!

    好好的线索就被你活生生掐断了吔!这样一来别说是幕后黑手了,就连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搞不清楚了好嘛!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当然,以上纯属心理活动,当着正主的面,胆小如鼠的某少女是决计不敢如实说出口的。

    她能做到的,不过是挂着甜美可爱的笑,奉承为主试探为辅,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个……师兄啊!你就这么杀了他,是已经做好下一步的打算了么?”

    “尚未。”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苏岩连白眼都没有投来一个,闲闲地回道。

    ——噗!苏岩你这个死面瘫敢不敢再拽一点啊!

    童彤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那么,你的意思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咸不淡地吟了一句诗,苏岩定定地扫了一眼炸开后又被她收敛,如今只剩下一截枯木的养魂木,视线在某处停留了几息——目力扫过,是一行簪花小字:冷落清秋——随后掐诀生焰,一把火烧毁那株残留的枝干。

    焰光回扫,那已无声息的尸体也跟着着了起来。

    ——这火焰却是融合了冰火双属性的灵焰,焚物无烟,化形无痕,乃是毁尸灭迹的上佳之选。

    只一炷香的功夫,那棵妖邪的千年养魂木与应姜的尸体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地上也不曾残留一点痕迹,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走吧。”做完了这一切,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童彤,苏岩淡淡地说道。

    “哦、哦……等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苏岩行了几步,童彤想到什么似的,又猛地停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莹润剔透的小瓷瓶,坚定地朝着默然的丛蓉走去。

    苏岩眸光一闪,神色已是不悦——若是没有记错,那瓶子里装的,应是在深渊秘境中得到的忘川水。

    应姜已死,这笨姑娘想做甚?

    只见童彤直直走向默然无语恍若失魂般的丛蓉,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挥了挥,清澈的嗓音如呵护瓷器般小心翼翼,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丛小姐,你还好吧?”

    ——矮油这个表情捉摸不定,不会是要想不开吧?

    这个要怎么办?她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唉……

    正纠结得不知所措,那僵硬着的人陡地柔和了神色,像是木讷的机器人瞬间有了生命,脸上戴了生动的面具,鲜活却又虚假之极——知晓她的痛楚,童彤倒也没有不辨颜色地拆穿。

    微微福了一礼,丛蓉勉强笑道:“妾身无碍,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好了好了,你别笑了,笑得那么难看,想哭就哭啊!没人会笑你的……”打断了丛蓉的话,童彤转开脸别别扭扭地说道。

    “妾身不会再哭了。”丛蓉又是淡淡一笑,极是清浅的弧度,却比方才多了几分真意,“丛府的依靠不能是软弱之辈——哭,从来都是最无用的。”

    “嗯,这样想就对了嘛!潇洒!有魄力!我很看好你哟!”童彤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晃了晃那小玉瓶,以推销般的口吻诱惑道,“呐,看你投缘才分享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

    “唔?”丛蓉吃力地稳着身子,不仅要应付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更要忽略背后刀剑刮骨似的凌冽寒气,“什么?”

    ——虽然对方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但总觉得与另一位比起来,似乎不怎么靠谱?

    “就是这个!当当当当——忘、情、水!”童彤献宝似地亮出了那只小玉瓶,笑得见牙不见眼,“传说中奈何桥下,忘川河畔的神秘女子,千年的守护者离蔚倾情推荐:忘尽心酸不平事,斩断无望孽情缘,喝了它,烦恼没有啦!喝了它,悲伤不见啦!喝了它,越来越美啦……”

    “咳咳。”苏岩的一声轻咳打断了童彤越跑越偏的吹捧。

    ——笨蛋。

    “哦,嗯哼,不要在意细节。”童彤脸一红,随即正了正脸色,捯饬成了一脸正气,“总而言之,这一款经由官方认证无毒害无副作用的忘川之水,可以让你忘记沉痛的往事,忘记失败的婚姻,忘记一切不快乐的事!秒杀价只要九九八,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亲?赶紧下手吧!”

    ——反正应姜这货已经死了,就算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查清的,总之跟苏岩没关系就对了!护短的某人推卸责任得没有半分愧疚。

    这一瓶离蔚托付的忘情水现下没了用武之地,不如就拿来做个顺水人情,再赚点路费,何乐而不为呢?

    为自己天才般的商业头脑所折服,童彤真诚地望进丛蓉犹疑不定的双眼,循循善诱:“想来那给我药水的仙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赐了这瓶仙露,就是为了普渡你过了这一劫啊丛小姐!”

    ——你确定那离蔚真的是如此托付你的么?

    苏岩抿着嘴斜睨着兴致勃勃犹如教唆犯一样的童彤,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不忍心拂了她的意——至于那已挣扎在动摇边缘的丛家小姐,便自求多福吧!总不会让她丧了性命便是……

    于是,在一人百般怂恿一人冷眼旁观地推动下,丛蓉还是咬咬牙,一口饮下了那小瓶中的水——大家闺秀含蓄优雅地“咕嘟”咽下,瓶中竟还剩了小半——童彤眼疾手快地塞好了瓶盖,又收回了乾坤袋中保存起来:指不定还有用呢!

    一息,两息……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万分焦虑,偏偏天不遂人愿——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三人焦急等待结果时,一道赤色的雷光于平地之间轰然炸响,由远及近,裹挟着不可企及的威势,汹汹而来——转眼间,便欺至了眼前。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

    童彤这下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不仅凶残,还淫得一手好湿……可惜后都要报应二彤身上,捂脸~~

    才没有剧透呢!

    第86章 情人劫

    目瞪口呆地望着头顶上倏然聚拢的雷云,童彤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拽拽身侧同样惊诧的苏岩问道:“师师师、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次奥我是打家劫舍了呀还是烧杀掳掠了呀!犯得着降道雷劈我么?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无名指上的灼痛拉回了她惊吓到惊恐的注意,视线扫过那一道闪电状的刺青,想到跟着那女人发下的大段誓言,童彤惴惴不安地问道:“呃……大师兄啊,如果违背了心魔誓会怎样啊?”

    ——不会真的像那个离蔚说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吧?

    早知道这样就不贪便宜给丛小姐喝了!啊不对,早知道她就不该答应帮那离蔚什么劳什子的忙!

    看起来那应姜也不是如她说的那般与她有什么恩怨纠葛,就算着着实实是个渣,也不关她什么事儿啊!犯得着给他喂东西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最可恨的是把自己当枪使!良心大大的坏!

    话又说回来,那个应姜也很不简单啊!唔,准确的说是附在他身上的家伙来头不小!就连碧灵也好像蔫蔫地没什么精神,连自己的呼唤都不理睬了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什么万象脉,说不定死的那个就是自己了!呜呜呜,这么一想,算不算捡回一条命啊?

    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危险了!美人师父我要回崇华嘤嘤嘤!

    童彤默默朝着苏岩靠了一步又一步,就差贴在人家怀里面——果然还是傍着大师兄最安全了!

    紧蹙着眉头睨了一眼胆战心惊的童彤,苏岩沉声说:“应誓。”

    ——果真是心魔誓发作?这笨姑娘当日到底立下了什么契约,自己一时疏忽,竟让她应誓了么?

    面色凝重,苏岩竟觉有几分愧疚。

    那是一道赤如火焰的雷云,只隐隐盘踞在几人上空,越蓄越鼓,似在酝酿着惊天的一击。

    见它久久没有动静,只管自己膨胀再膨胀,童彤从一开始的惊恐到麻木,半刻之后竟有了开玩笑的闲心:“师兄呐,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个偶然发生的自然现象,其实跟我没太大关系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劈就麻利地赶快嘛!这么不进不退地真是急死个人啊!

    “或许。”苏岩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眉峰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这赤色雷云分明是心魔誓的映照,但照理说,不到渡劫之时是不会现形的……难道童彤又要进阶了?

    细细打量了一番饶有兴致观赏着雷云的某少女,苏岩在心里摇了摇头,自发否认了这个猜测:就凭这笨蛋好吃懒做的性子,难!

    她正琢磨着,童彤已经乐颠颠地将乾坤袋里的曲奇放了出来,抱着那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一指天空:“曲奇你看,棉花糖!”

    本还对无辜扰它清梦的主人爱答不理,听到这个,黑白相间的驺虞立刻打起了精神,直直望着天上那朵看上去又大又软的“棉花糖”,金色的眸子瞪得圆溜溜的,流淌出明晃晃的渴望:嗷嗷嗷好吃的棉花糖!

    不过主人以前不是过说棉花糖是白色的么?为什么这个是红的?而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棉花糖为什么会在天上啊?

    圆圆的小耳朵轻抖了抖,曲奇金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疑惑,正待用它那已经被食物填满的小脑袋思考一下,却又听自家主人一本正经地解释:“唔,这个棉花糖看上去是不是红彤彤的?”

    ——点点头。

    “那是因为时代的进步,科学的发展,它已不再是从前的棉花糖了!”童彤一脸高深莫测地忽悠道,“这是改良版的草、莓、棉、花、糖!”

    ——倒吸一口凉气。

    “主人好厉害”、“看起来很好吃”、“好想吃啊”从曲奇的眼睛里依次流露出的信息让童彤笑得肚子直打结,却碍于面上发作不得,只能死死将笑憋回去,因而那张清秀的脸显出几分扭曲。

    “哼。”不动声色地由着童彤戏耍着灵宠,苏岩嗤笑一声,那因为应誓雷云出现而骤然紧绷的心弦却放松了几分,她泠泠的目光划过童彤弯成月牙的双眼,唇边弧度渐缓,视线在碧灵上打了个转,眸光一凝,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又重新盯着天上仍不见动静的雷云,那才松快的心弦却再次高悬,心中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时,那朵安静得几近要让人忽略的雷云突然翻滚起来,好像有一条蛟龙被困在茧中,正想尽办法四处突围,红浪逐波,四方撼动,声势十分浩大。那场面,不可谓是不诡异,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苏岩也一时惊在了原地,摸不着北。

    同一时间,在童彤怀中垂涎三尺的曲奇突然动了。

    在那雷云翻滚的刹那,曲奇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纵身挣开了童彤环着它的手臂,四蹄生风,长尾凌空,迅捷如闪电,快得连残影都看不见——朝着天空那朵雷云不偏不倚地扑去!

    ——棉花糖要逃走了!

    曲奇小脑袋里的唯一反应便是在那美味逃走前先下手为强。

    童彤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却见曲奇张开了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牙齿,“嗷呜”一口便冲着那朵比它身躯更大上三倍不止的赤色雷云咬去。

    “咔嚓”一声,犹如利齿咬断玻璃的脆响,那雷云轰然四分五裂,碎成了一蓬粉色的飞雾——只听曲奇响彻云霄的哀嚎:“嗷!”

    从半空中后翻跃下,稳稳跌在主人的怀中,仅凭一己之力毁了对主人构成威胁的雷云,本该是志得意满的小家伙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童彤紧张地上下检查它是否受伤,正对上曲奇那双金闪闪、水汪汪的圆眼,里面写满了控诉:主人你是大骗子!牙齿痛痛呜呜呜……

    提起的心因为小家伙还有余力撒娇而放回肚子里,童彤拍了拍曲奇的小脑袋,敷衍地安慰:“曲奇乖,你还小就算牙齿崩了以后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大丈夫……”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真信啊!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咬上去了?这智商,太捉急了!也不知我这么聪明机灵的主人怎么会教出来这么笨的灵宠!一定是平时吃得太少了,营养不够充分!得补!

    打定主意开展曲奇补食计划的童彤猛地发现怀中的小家伙一僵,浑身陡地绽出赤色的光来,连带着她指上的闪电刺青也跟着泛出赤色的微茫——顷刻间,伴随着童彤指间那道闪电刺青渐渐褪去,消隐,曲奇身上的赤色弧光则汇成了更为耀眼的光辉,将它包裹在内,成为一团赤光氤氲的圆球。

    ——应誓者,转移了。

    童彤抱着陷入昏迷的灵宠惊慌失措,求助的目光看向苏岩,眼里雾气蒙蒙,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师兄,怎么办……”

    触到那水润的眼,苏岩只觉得心中一荡,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发酵,连墨色的瞳底都晕出了一圈圈紫色的涟漪——定了定神,她沉稳地说道:“无碍。”

    一挥衣袖,将不省人事的曲奇归到了及涯的御兽袋中,动作自然地揽了童彤在怀,轻抚额发温和道:“曲奇身为一方瑞兽,自有神通,左右不过休养一段时日,莫担心。”

    她平日里冷淡的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股柔和的妍妩暖煦,亲昵之态更是让童彤紧绷的心弦也软和下来:“嗯。”

    苏岩没有说的是,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无缘无故显现的心魔誓,也没听说过胆大包天到强行咬碎雷云的,虽说曲奇有着上古神兽的血脉,但它昏睡的情况却并不乐观……怕是要去它的家乡苍辽秘境碰碰运气了。

    正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两人,浑然不觉身边的丛蓉身上涌起一道白光,像是笼罩在乳白色的光柱之中,须臾过后,那道白光碎成齑粉消散开来,而再次睁开双眼的丛家小姐神色依旧温婉如初,眼中却透出了几分迷茫。

    她似是才发现了身侧气势凌人的两名剑修,后退一步捂着嘴掩去了脱口的惊呼,殷桃小口微张,彬彬有礼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两位是何人?”见童彤二人奇怪地看来,她柔柔一笑,笑中又带了一分尴尬,“……而我,又是谁?”

    ——丛小姐乃这是失忆了么!

    童彤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清澈如孩童般的双眼,试探着问道:“蓉蓉啊!你难道不记得你表姐我了?”

    丛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女——从她瞳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与她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愣愣地摇了摇头。

    “唉……那你定是也忘了你表姐夫了?”童彤暗地里拽了一下苏岩的袖子,后者没好气地递来一个冷眼,却还是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立刻从绝色佳人变为了一身男装的清雅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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