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将军,你儿子在我手上/啊摔,男人也生娃? 作者:半杯纯牛奶
正文 第13节
将军,你儿子在我手上/啊摔,男人也生娃? 作者:半杯纯牛奶
第13节
躺在自家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累得不想起身,“这回怎么回来了?”
“辽原战事松了,圣上命人召我回来。”
秦云嘴一抿,“朝里出事了?”
有一下没一下地替怀里人揉着腰,“你只管带好咱们的宝贝儿,朝里的龌蹉事少听,小心污了耳。”
“哪是我自个想听,私下里碎嘴的可不少,难不成还要我割了耳朵?”
“当玩笑话听听就过去了,别放心上。有你男人在,谁也动不了定远将军府。”
秦云迷迷糊糊地应着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吧,怎么,饿了?”
“午时?”秦云一个激灵,“你今天没去早朝!”
“圣上准我两天假,明日过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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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将军府内两人是你侬我侬气氛和谐,而此时的上书房里伺候的刘内侍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壁内,暗暗咬着牙把户部尚书雷田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
德佑帝忠厚的脸扭曲着,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半,谁也没胆子上去捡任由东西散落在地上。
强忍着怒气,皇帝咬牙,“这上面的东西可都属实?”
座下跪着的锦衣鱼服校尉不敢抬头看天子,只答道:“回禀圣上,臣不敢妄报。”
若是秦云在这,定然能够发现那跪在当朝天子跟前的锦衣校尉正是与他有交的邵游。
年轻的帝王气得又要摔东西。
眼见德佑帝准备扫桌上其他东西,这下做鹌鹑状的内侍不敢再缩着头了,玉玺可在那里啊,“陛下,不可啊!”
德佑帝看了看桌面,愤恨地落下手臂,狠狠地捶在桌面上,吓得刘内侍赶忙又往墙角缩了缩。
“朕的好臣子!朕的好兄弟!莫不是以为朕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吗?”德佑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派人把雷田捉了关进大牢,由你们龙卫审问,给我仔仔细细查个清楚明白!我还当他是看清局势了,没想到后手在这,朕真是小看了他,小看了朕的皇弟。”
“和此事有关联的都给朕办了!谁都不能姑息!”
“臣遵旨!”
……
一夜之间,京城风声鹤唳。
户部尚书、侍郎,吏部、兵部的官员,被带走查办的共有六个之多。况且这次不是刑部拿人,皇帝直接动用了龙卫,到了龙卫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看来这个冬天又不得安宁了。
如此朝中各官员人心惶惶了几日,德佑帝终于降下了旨意。
“敕临王辰恩,令戒谕封地之人谨守祖训,惇尚礼教,安分守教。如有纵欲败度,戒谕不悛者,王具奏闻,下宗人府以问。”
“逮问户部尚书雷田,罪以玩忽职守,构陷宗室,克扣军备,经查属实,历数数罪,怙恶不悛,其罪难贷,死罪。”
“逮问户部侍郎……死罪。”
“逮问吏部侍郎……死罪。”
……
几道敕令相继发出,六位被带走的官员全认罪伏法,家产充归国库,家人流放千里,家奴仆从另行发卖。
再过了几日,见上头再没了下文,各扫门前雪的官员才同时松了口气。心思灵活点的注意到了敕令里面的“构陷宗室”,又联想到第一条敕令,啧啧,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当,要去做些触动上头神经的事,自作孽不可活啊!
定远将军府这几日也是闭门不见客。
朝堂中谁也不敢掠虎须,各老油条都秉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坚持贯彻不挑事、不惹事、不惹圣上生气三大原则不动摇。
陆青山站在武官队伍里,前有威武将军、宇文侯等大佬顶住皇帝的怒气,后有其他将军垫后让他不至于被提出去当倒霉蛋教训。老神在在地公然走神:昨夜那姿势往后可得哄着小白云多做几遍。
☆、第59章 再回京城(一)
德佑帝悠闲地坐在龙椅上,半点不见几天前的怒气滔天,还颇为好心情地开了金口。
“众爱卿可有要事要奏?”
殿内官员觑着眼角余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做鹌鹑状不吭声。
皇帝等了一会,耐心快要消耗完。才有一名臣子手持芴板上前一边,恭恭敬敬行完礼,道:“禀圣上,现如今我大晖国泰民安、社稷稳固,然圣上子嗣稀薄、后宫空虚,臣恳请圣上广选秀子(实在想不出来叫什么了,将就着吧)充盈后宫。”
此人话音一落,周围的同僚便不动声色地远了几寸。这钱大人莫不是被官位冲昏了头脑,虽雷尚书才见了佛祖您也不必这么急着赶上去啊!什么国泰民安社稷稳固?难道忘了前几天逮捕雷田的敕令内容了吗?
此时其他官员心里同时想到:真没想到长得挺精明的钱大人关键时刻竟然能这么蠢。
龙座上的德佑帝换了个坐姿,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这么说藩王与朝臣私下沟通往来不影响社稷稳固?”
钱大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扑通一声跪下请罪,“臣绝无此意,圣上明鉴。”
德佑帝故作沉吟了一会,像是看够了把戏,才用凛冽的语气说道:“此事不可再提,散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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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卫千户所内。
邵游一身锦衣千户服背身立于堂前,堂下两侧是一身青衣配绣春刀的一众校尉。
邵游回身,拿起由龙卫指挥使签发的驾帖,道:“来人!”
“属下听令。”
“贴上名单,一个不少捉回来。”
“是!”
千户所正门大开,所内校尉齐出。
为首一名青衣校尉,手持驾帖,直入城东涛鼎楼,拿下正在楼中秘_会饮酒一脸惊诧的临王府右长史和三名京官。涛鼎楼掌柜一并被抓,酒楼被查封,伙计厨役也未能幸免,全被逮捕押往龙卫狱所。
与此同时,京中久负盛名的一家医馆,一家与高门大户内院过从甚密的绸缎庄,并两家规模不小的粮铺被查封。店内所属众人,无论有没有牵涉,均被押入大牢候审。
龙卫手中握有真凭实据,以上查封店面都被证实是各地藩王在京城设下的联络点,其作用或打探消息、或用金钱美人收买京城官员为己所用,这背后牵涉之大谋划之深,均超出了藩王身份范畴。
并且被查封的店面大多是临王和成王的产业,相比偌大的京城,不过是片鳞半爪。而这次的抓捕行动其主要目的不过是给其他藩王表个态:手段再高,事情做得再隐密,也有言语漏泄、东窗事发的一日,新皇登基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一旦下了狠心,管你是谁,动摇了皇位根基就算是先帝死而复生也不济事。
是生是死,是安享富贵还是身陷囹圄,皆在一念之间。
龙卫大张旗鼓在京中大肆抓人之事迅速被传播开来,京中风声更厉。曾收受过藩王金钱字画美人的京官,皆心惊肉跳除早朝外都是闭门不出,生怕龙卫下个拜访的就是自己家。同临王、成王有所牵扯的,更是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相比之下,京城百姓并未受太大影响。人家龙卫抓人的时候就明示了,所抓之人皆是与乱党勾结,意欲出卖晖国消息的乱党贼子,与他们小老百姓无甚瓜葛,除看个热闹外便无其他。
轰轰烈烈的抓人行动后,有所牵扯的均在狱中了结。见没了下文,京中百姓便渐渐把这事抛在了脑后。然而又有三名官员无声无息地被罢黜贬为奴籍,家产充公家人发配三千里,朝中仍官服在身的老爷们越发对德佑帝恭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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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朝廷忽然接到战报,西北草原乌列又有异动,似乎想纠集大军再次进犯。
德佑帝阴沉着脸坐在龙位上,殿内大臣纷纷低头收敛目光不敢窥视圣颜。
“这前脚刚除了一批蛀虫,吃了大亏的乌列后脚就兴兵犯边,这里面的道道可真是回味无穷,诸位爱卿可有对策?”
陆青山身为辽原主将,立即跪下请命。
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青山,德佑帝眼内光华闪动,最后沉着声音道:“镇北将军与乌列对战受了重伤,理应好生疗养。”
陆青山低着头脸上神色莫名,“臣遵旨。”
“曹全”
武官队伍里一名八尺大汉躬身上前,“臣在”
“朕命你即日启程前往辽原,代辽原主将,务必把乌列人打回去。”
“臣定当不辱皇命。”
……
从太和殿出来,一些平日里就看不惯定远将军府的官员纷纷避着陆青山三两成群窃窃私语。摸摸鼻子,陆青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圣上驳了他的请命,这些老顽固恐怕都在猜测他得了帝王忌惮失了帝心。料想过不了半日,定远将军府遭帝王厌弃的小道消息就要传遍京城了。
回到家已是巳时,脱了朝服换上日常便服,仍是不见自家媳妇。按前几日,此时自己应抱着自家媳妇求些福利了。
转身问到屋里伺候的么么:“二少君现在何处?”
“回二少爷,宇文侯府今日牵头举办诗会,主君偕同二少君赴会去了。”
陆青山点点头打发人下去了。宇文侯府?这风口浪尖的当口还有闲情逸致举办诗会,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阿姆跟自家媳妇的安危,自那件事后鹰一、鹰二、鹰三随时跟在秦云身边暗中保护,反倒是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让他有些担心,那群整天只知道八卦的后院哥儿么么想必会拿这事挤兑自家媳妇。
一想到这,陆青山就坐不住了,吩咐人牵出马匹又问清楚了诗会举办的地点,一个潇洒的翻身上马。
“驾——”
……
给自家两熊孩子喂过辅食,换好正式的衣裳等着郑氏一同出门。
京里头所谓的上流圈子举办的诗会花会等秦云都是不感兴趣的,他一个宅男,虽说大学念的中文系,但他真不会作诗啊!品花什么的也完全不懂好吗!每个月都有几场这样的宴会要参加,很折寿的!
外间伺候么么的声音打断了秦云的胡思乱想,“二少君,主君那来人唤了,让您现可出门了。”
秦云整整思绪,起身弄了弄衣裳,确认一切正常后接过小六递来的大氅,深吸一口气,“走吧。”
同郑氏相携来到京郊一处别院。
“看谁来了,定远将军府面子就是大,看看这都迟了多久。”
“嘘,小声点。”
“谁叫人手里权力大呢,军中谁敢不听啊。”
刚进了院就听到小声的议论,郑氏本不予理会,可最后一句说得就有些诛心了,若是坊间都这么传,那皇帝陛下怎么想他们陆家。
郑氏脱下狐裘递给随身小厮,轻笑了几声,“我说谁在这碎嘴呢?原来是京城最不靠谱的赵主君,可真真是折煞定远将军府了,谁不知道赵将军手握东南军虎符,振臂一挥就是几十万大军。”
这话当然有夸大,不过刚刚碎嘴的赵主君恨恨地刮了他们一眼,扭过头所幸来个眼不见为净。
似是等他们这边斗完了,牵头的宇文侯主君李氏才笑吟吟地出来接待客人,“门口这么热闹我还当是怎么了,原来是定远将军府陆主君跟陆二少君到了,快些进来,大家可都等着你们。”
郑氏不理会他话里的暗藏玄机,拉着秦云的手三两步走了进去,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秦云悄悄跟郑氏咬耳朵:“阿姆,这群人今天是吃了炮仗不成?”
郑氏拍拍秦云的手,这二媳妇还是嫩了些,这么点阵仗算什么,当年他什么挤兑话没听过,“甭离他们,都是些得不到夫郎宠爱专门折腾人的。”
秦云捂着嘴闷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诗会无聊透顶,没有李白杜甫的文采,无病□□地说些毫无内涵的句子,算什么诗?某些主君少君连韵都不在一个调上,听得秦云是昏昏欲睡。
“我观陆二少君心不在焉,莫不是看不上我们方才所作?”
被点到名,秦云也不敢再放心神游,堆起个笑脸回到:“只因我学识不高,难以领会其深意,故而……”
“我可听说陆将军独独钟情于你,陆二少君可就别藏拙了,能否作诗一首让我等瞻仰瞻仰。”
秦云满头黑线,他就不信在座这些人不清楚他出生乡野,作诗?呵呵,小爷顺便唐诗三百首来一段都能震死你们。
不过秦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那么做,脸上仍带着笑意,对着众人拱拱手,“我可真的不会,大字都不识几个怎能在行家面前献丑,我自罚一杯。”说完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刁难他的人见秦云都自罚了便恨恨然坐回了座。
咦?这酒还蛮好喝。秦云尝过面前的酒后,才发现这次的酒跟往日的不同,竟是梅花酿。这个发现让秦云欣喜若狂,总是找到件不无聊的事情了。
陆青山策马到达诗会地的时候见到的自家媳妇就是这样的,阿姆在一边想要夺下自家媳妇手里的酒杯,可自家媳妇“殊死抵抗”,显然有些醉了,不然平日里哪敢这般不敬。
“阿姆,我来接你们回去。”
郑氏见了陆青山可没对秦云的好脸色,顿时沉了沉脸,“把你媳妇顾好,梅花酿喝多了,酒劲上来有些醉了。”
陆青山把秦云抱在怀里,也不在意旁人看他的眼光。
“阿姆,走吧。各位主君少君,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宇文侯李氏看着几人的身影渐渐没了,手里绞着衣角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若是当初是他的舒儿嫁过去那多好,还用得着如今小心翼翼地撇开与临王府的关系吗?
☆、第60章 再回京城(二)
越想李氏对陆家人心里越恨,如今我宇文家不好过,谁能断定不久后你陆家不会紧随其后?呵呵,失了帝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边抱着自家媳妇往外走的陆青山可不知道李氏的心思,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嘲讽一笑,宇文舒做的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碰了陆将军的逆鳞,宇文侯府也算是走到头了。
秦云在陆青山怀里仍不老实,踢腿蹬脚地想要下地,嘴里还嚷嚷着:“放我下去!酒呢?再来一壶!”
陆青山没法了,自家媳妇醉后太闹腾,差点就抱不住,只得把人往肩上一扛,给了小屁屁一巴掌,“给我老实点!”
肩上的人明显楞了一下,接着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混蛋,放开我!知道我夫君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还不快点放我下来!”
走在前面的郑氏没忍住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旁边跟随伺候的仆人可不敢笑出声,只得忍着笑意,憋得狠了身子都开始抖起来。
陆青山到底也没忍住,笑着一张脸问自家媳妇:“你夫君是谁?说出来我掂量掂量。”
“哼!我夫君是镇北将军!怕了吧!”
走到马车旁,陆青山将秦云小心地放进去,“怕了你了,这不就把你放了吗。”
秦云眯着眼躺在软榻上舒服得直哼哼,“那我就不治你的罪了,退下吧。”
陆青山失笑,摇摇头,这又是闹的哪出啊?
许是酒劲上来秦云撑不住了,没一会儿就在陆青山怀里睡了过去。
一路秦云都再没折腾,郑氏上车后自觉坐到了另一边,也与陆青山没交流,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回了定远将军府。
……
“水,我要水……”
换身衣裳的工夫,自家媳妇就把自己从床榻上折腾着差点掉下去,眼看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了,陆青山也顾不得给他端水,几个跨步上前把人弄回了床里面。
“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秦云才不管他,迷蒙着眼睛嘴里要着水。
陆青山一手端着水立在床榻前,任由自家媳妇伸长了手就是不递过去,一双闪着光的眼睛盯着自家媳妇醺红的脸蛋脑袋里动着歪主意。
“媳妇,想喝水吗?”
“水……我要水……”
陆青山嘿嘿一笑,一脸的猥琐,“夫君我这就来给你喂水。”
话虽这样说着,可完全没有要把水递过去的动作。
只见陆青山把端着水的手放到嘴边啜了一口,然后附身嘴对嘴地把口里的水度给自家媳妇。
“唔……我还要。”秦云砸吧砸吧嘴,还是口干。
陆青山脸上猥琐的笑意更加深了,“好嘞,媳妇等着啊。”
这次陆青山喝了一大口,把杯子往桌上放好,踢开鞋子上了床,双手固定好自家媳妇的脑袋,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张着嘴喊渴的唇瓣。
秦云喝得舒服了,翻个身就想睡觉。陆青山被挑起一身的火哪肯放过身下的人,急不可耐地三两下就把自家媳妇扒了个干净,自己倒是还衣冠楚楚俯视着身下人。
这时陆青山倒没了方才的迫不及待,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抚摸自家媳妇的每一寸肌肤。因着方才喝多了酒劲头上来了,此时的秦云满身的绯红,香_艳无比。
摸着摸着,呼吸声就越发沉重,脱了衣衫,俯身向下,一寸一寸亲吻心中所属。
……(拉灯盖被,你们都懂)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秦云伸出手捂着自己脑袋,身子不小心动了动,嘶——一身酸疼!
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怎么了,况且这时候理智回笼,还是依稀能够记起昨夜的片段,陆壮壮你个混蛋!趁人不备做下这等禽兽事情,看我不打死你!
小六听到里间的声响轻轻叩了叩门,“二少君,起了吗?”
“给我端杯水来。”
小六端过温着的解酒汤进了里间,“二少君,这是二少爷叫准备的,您给喝了吧。”
秦云接过一饮而下,心里却想着:事后献殷勤,哼!还是不会轻饶你!
——
太和殿,早朝。
陆青山仍然尽职尽责地当个背景板,德佑帝依然端坐龙椅俯视朝官百态,众朝臣还是该做鹌鹑的做鹌鹑,喜欢作死的依然……在作死。
“启禀圣上,运往西北单城驻军粮草被截一事定是苍山匪徒贼心不死再次犯案。”
德佑帝倾身向前,双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宇文侯,“哦,你是质疑朕上次派人剿灭苍山匪徒是无用功?”
“臣,臣不敢。”
“不敢?那就是心里想过咯?”
宇文侯在帝王目光的逼视下汗流浃背,扑通一声跪在金砖上,“臣从未有不臣之心,望陛下明鉴。”
殿上各官员纷纷噤声,生怕惹火烧身,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德佑帝不耐烦地往后靠了靠,“既然宇文侯如此忠心,那此次追回被截粮草的重任就交予你手上了,可不要让朕失望。”
“这……这……”宇文侯张着嘴想推辞。
“难道满怀忠心的宇文侯连这点事情都不能替朕分忧?”
宇文侯一脸的如丧考妣,朝端坐的帝王磕头,“臣遵旨!”
陆青山低垂着头,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
当日下了朝就有中宫内侍前往宇文侯府宣旨,命宇文侯奉旨限一月内查明单城粮草被截一案,必要时可调用两千兵马。
宇文侯双手巍颤颤地接了旨,磕头谢恩。
宣旨的内侍并未多留,连心照不宣的红封都未接过,转身上马,今儿个这差事可真是晦气。
且不管这宇文侯府是如何,此时陆青山哼着小曲回了定远将军府,心里别提多美了,圣上这步棋走得好,让宇文侯跟临王、成王狗咬狗,真是大快人心。
收拢了表情回安墨轩换了衣裳,转身就往荣慈院去。
“祖么,孙儿看您来了。”
老太君正逗着可爱的小重孙,闻言分了他一眼,“怕不是来看祖么的吧?多半是接自家媳妇来了。”
陆青山讪讪一笑,也不接话,走近了抱起自家大儿子。
“儿子嘞,叫一声阿爹听听。”
自知道大宝小宝会叫人了后,这个不良爹爹老是逼着自家孩子喊爹爹,大宝小宝又偏偏不让他如愿。
“阿姆。”
“叫爹——爹。”
怀里的胖娃娃挥动着莲藕似的小手,口水顺着下巴直往下流,“阿姆。”
陆青山仍不死心,“叫爹爹就让你喝糖水。”
“咯咯——祖——祖。”
“嘿,咱们大宝都会叫祖么了。”
秦云从陆青山怀里抱过大宝,拿着布巾将自家蠢儿子流出来的口水搽干净,“咱们大宝可聪明了,早就会叫人了。”
眼见大宝不给自己这个做爹爹的面子,陆青山转而进攻小宝,先抛高高把小宝哄开心了,才露出险恶的用心。
“乖儿子,叫爹爹。”
“噗——阿姆。”
陆青山扶额,“咱儿子怎么不叫我?”
秦云偷笑,因为我都教他们喊你阿姆啊,我才是爹爹!
玩闹了一阵,陆青山屏退了伺候的仆人开始说正事了。把今日里朝廷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又把自家媳妇被袭被卖的真相道出来。
“祖么,依您看接下来我是要添一把火,还是让他们自寻死路?”
老太君斜倚在软榻上,一只手逗着小宝肥嘟嘟的脸蛋。
“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咱们在一旁看着便是,莫犯了新皇忌讳。”
“孙儿知道了。”
“再过些时日彦文、彦武生辰该到了,当初满月、百日宴都未举办,这次的周岁可得办得热闹点。”
“孙儿让人准备着,族里亲戚得通知,不知京城交好的官员是否邀请?”
老太君专心哄着宝贝重孙,“你跟你媳妇安排就是,不懂的问你阿姆去。”
陆青山心里苦笑,“孙儿明白了。”
☆、第61章 再回京城(三)
因着老太君累了身子骨不比以往,几人再说了些旁的,便被一直伺候老太君的老么么赶了去,道是老太君须得按照宫里太医所说休息了,两人便不敢多留,一人抱着一个娃出了荣慈院。
秦云抱着小宝吭哧吭哧走在前头,出了院门就远远地甩开陆青山一大截。
陆青山迈着大长腿几步就追上去,“媳妇,你走这么快干嘛?”
秦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兀自加快步伐往前走。
“媳妇,你方向错了,咱们安墨轩可不是往那边。”
秦云仍是没理他,走自个的。
这下陆青山心里一咯噔:坏了,媳妇生气了,难道是媳妇嫌弃我昨晚没尽力?也不对啊,媳妇明明叫嚷着“不要,不要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陆青山不确定的开口:“媳妇,莫不是昨晚我没伺候好你?”
秦云脸刷一下就红了,周围还跟着伺候的仆人,这混蛋说话这么没羞没躁的,越来越恼怒了好吗!居然还敢提昨晚趁人不备的事情!虽然是爽到了没错,可这种趁人之危叫什么?怎么也得算半个强女干!
秦云气得不轻,再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振振夫纲,哪天陆混球心血来潮就该青天白日在露天场所来一发了!自己可丢不起那个人!
见自家媳妇红着一张脸不说话,陆青山心头一喜,看来英明神武的自己猜中了,当下便接着说道:“下次我一定伺候好媳妇。”
秦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没脑子的四肢发达的禽兽!
一路行至安墨轩旁的一个稍小一点的院落,自秦云与陆青山结亲搬到定远将军府后,秦安也一并搬了过来,就住在这个名叫铭沁园的院子里,往前安安每日需去私塾读书本就少了很多与秦云相处的时间,自秦云被截生死未卜的事情发生后,当时已经七岁的安安便找到老太君主动要求学习武义,这下空闲的时间就更少了。
进了院子秦云就吩咐小六把院门关了,铭沁园的仆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不敢逆着主子。
“媳妇,开门呐,怎么不让我进去?”
门外自家二少爷捶着门,门内的仆人你看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开门吧,二少君盯着;不开门吧,又得罪二少爷。这年头做仆人都这么难。
少顷,许是陆二少爷捶门太执着,院里一个仆人上前正想打开院门。
秦云把怀里的小宝交给奶么么,“住手!我来。”
说完便走到院门前,方才的仆人识趣地退到一边。
大宝咯咯笑着看着自家爹爹不停捶门,还以为是在跟他做游戏,乐得手舞足蹈。
陆青山一手抱着自家傻乐的儿子,一手捶门,手抬起正准备再捶一下,“吱呀”一声,门开了,自家媳妇站在门边望着自己……怀里的大宝。
“把大宝给我。”
陆青山往后一缩,委屈道:“媳妇,你干嘛啊?”
其实在路上秦云的气就消了一些,现在瞅着一脸委屈样的陆壮壮,心里直乐,但面上还是不显,得让这混蛋得个教训,收敛收敛。
“大宝给我带着,你回去想想昨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陆青山还想辩解,秦云一个瞪眼过去,老实了,规规矩矩地把大宝递过去,“那我先回去了。”
陆青山走后秦云哄着两个小家伙在铭沁园玩。
……
八岁的秦安下了学回到铭沁园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走近了些才发现自己哥哥在里面等着自己,两个可爱的小侄子也在。
把书袋交给书童,秦安火箭筒似的冲进去,“哥哥,你怎么来了?”
秦云转身接了个满怀,笑着拍拍秦安的肩膀,“咱们安安长结实了,差点哥哥就接不住你。”
秦安赖在秦云怀里不愿意起来,“我今天不去上武艺课了,我要陪着哥哥。”
“说什么傻话,不是天天见到吗?”
秦安在秦云怀里磨蹭着脑袋,撒娇道:“可是都是我去找哥哥,哥哥好久没有过来看安安了。”
秦云心里泛酸,有了大宝小宝后,整天就围着孩子转,忽略了安安的感受,“哥哥错了,以后哥哥多陪陪安安。”
“不要,哥哥多陪陪大宝小宝,他们比我小,我现在是舅舅了。”
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心里有高兴也有心酸。
“咱们安安长大了,都知道替哥哥疼大宝小宝了,是个小男子汉。”
秦安被夸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傻笑。
“不过安安还是得去师傅那,哥哥天天都能见着,功夫可是一天都不能落下。”秦云理了理秦安垂下来的鬓发,“大宝小宝也玩累了,哥哥得哄着他们睡觉,练完武晚上来哥哥房里吃饭好吗?”
秦安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听哥哥话,“好吧,那哥哥得给我做糖醋排骨,好久没吃到哥哥亲手做的了。”
点点安安得小鼻头,“小馋猫,今晚哥哥把你喜欢吃的都做出来,满意了吧?”
“恩,哥哥最好了!”
“那换了衣裳快去练武场吧,别让师傅等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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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又是快一个月了。
太和殿,早朝。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宇文侯的身上,一个月没见宇文侯可真是清减不少,那一圈的肚腩眼瞅着瘦了一大圈。
“启禀圣上,单城粮草被截一案臣已查明,俱已在奏折中禀明。”
“哦,周显,把奏折给朕看看。”
伺候在德佑帝左右的内官拿出个折子恭敬地递给立在龙座边的周总管,周显恭恭敬敬地把折子呈给假寐的天子。
德佑帝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开折子。
“这就是一个月来查到的东西?”
“回圣上,臣无能。”
“宇文侯辛苦了,朕心甚慰。”
“臣愧不敢当。”宇文侯爷对着德佑帝一拜,退入武官队伍。
德佑帝手握奏折,一把扔到许太傅面前。
“太傅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好兄弟。”
天子发怒,众朝臣耳观眼眼观鼻,恨不得自个不存在。许太傅弓着身子捡起脚边的奏折。
“陛下,这……依臣之言此事所牵甚广,还得再查。”
德佑帝狠狠一拍扶手,双手紧握着扶手上的龙头,手上青筋毕现,“朕命宇文侯查探单城粮草被截一案,最后居然牵扯出宗亲皇室,好一个成王,朕的好哥哥,好得很,命人三番两次截下边关粮草,朕看他是要造反!”
德佑帝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当真是好!”
德佑帝每说一个字,众朝臣的脸就白一分,尤以宇文侯最甚,冷汗浸透了官服,颤抖着磕头请罪。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殿里朝臣相继跪下请罪。
“你们说,朕为何不怒?”
“……”截获朝廷粮草,还是藩王所为,天子的家事如何管?众朝臣只得噤若寒蝉磕头请罪。
“周显。”
“奴婢在。”
“去殿外把龙卫叫来。”
“奴婢遵命。”
跪下的朝廷官员纷纷刷白着脸。
龙卫入殿。
“今朕已查明,成王以下犯上不顾社稷安危,命人截获边关粮草,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朕命龙卫出动,即刻缉拿成王入京,其府上家眷皆不得出府,反抗者,格杀勿论!”
“臣领旨!”
朝中与成王或多或少有些联系的官员狠咬舌尖,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管成王是否参与了此事都无力回天,只能盼圣上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第62章 再回京城(四)
接到德佑帝口谕,几队青衣圆领腰挎绣春刀的校尉从龙卫指挥所出发,不敢片刻耽搁,出了城门直奔成王封地。
京城内,凡与成王曾经有过牵扯或现在仍有牵扯的官员不免惶惶然,不时有信鸽从高门大院飞出。
龙卫指挥所内。
邵游邵千户闲适地斜靠在座椅上拭擦着手里的绣春刀,一名青衣校尉急匆匆地走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条,又附身朝邵千户几声耳语。
放下绣春刀把手中的纸条一一展开,这群朝廷命官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差还是太蠢,上赶着把自家与成王暗中沟通的证据送上来。
“让我们的人继续在京城各处监视,不可松懈。”
“属下遵命!”
待传消息的校尉走后,邵千户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服,将手上的纸条整理好,信步跨出龙卫指挥所策马往皇宫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
周显周大总管小心翼翼地凑到德佑帝跟前。
“圣上,龙卫指挥所邵千户求见。”
德佑帝停下手中批改奏折的朱笔,捏了捏鼻梁。
“让他进来。”
周显躬身退出了御书房,顷刻便把邵游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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