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重生]帝王 作者:风吹翦羽
正文 第17节
[重生]帝王 作者:风吹翦羽
第17节
“王爷说,他能送您进来,自然也能将您带出去,只是到时可能要委屈娘娘您躺着出去了。”宫女娇笑着说道。宋采青脸色铁青,瀞南王这是在威胁她吗?
“王爷还说了什么?”她木着脸,冷声问道。
“王爷只说,请您莫忘了出身。”宫女捂着嘴,吃吃的笑着。宋采青瞳孔一缩,暗自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回答,“请转告王爷,采青不敢或忘。”
“那是最好,小的也不想看见娘娘和荷妃一样,突然就暴毙了。”宫女微笑着说完便离开了,独留下宋采青僵立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浣花草是避孕用的,肉苁蓉是壮阳的草药。
46、第四十六章 祭天
宋采青收到了王爷的教训,僵着脸回到凤翔宫。瀞南王在宫里埋了不只她一个钉子,若是她有什么异动,王爷绝对是说到做到。
荷妃的暴毙让她突然清醒过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从前依附的是王爷的看重,现在依附的是帝王的宠爱。
可是对王爷或是陛下来说,她微不足道。他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她,还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想到荷妃,宋采青也不免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叹。
虽说她是自己的挡箭牌,好歹同样都是从瀞南王手底下出来的,荷妃或许不知道,自己才是瀞南王挑中的人选,但是总归曾经站在同一阵线上。
宋采青坐在凤翔宫里,心下悲凉,王爷那一句“莫忘了出身”,狠狠敲醒了她。让她心中原本的想望,顿时变得可笑不已。……
……
今早在御书房,祁煊收到南河关上书,瀞南王恳请陛下允许他回王城,参与祭天以及悼念先祖和先皇。
对于瀞南王突然说要回王城,祁煊已有心理准备。大祁王朝行三年一郊之礼,今年的春正月上辛日正是祭天之时,算算时日仅余二月,瀞南王若想赶在祭天前抵达王城,确实该从封地出发了。
三年前瀞南王来去匆匆,并未有任何异动;但是今年祁煊相信,对方此次前来,必然不怀好意。他沉吟了一会,准了瀞南王所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想看看,瀞南王打算玩儿什么把戏。
瀞南王收到祁煊的诏书后,立即将南河关的事务安排好,然后带着一队精兵,赶往王城。祁煊收到消息时,冷笑一声,“无妨,朕有办法让他走的时候一个兵都带不走。”
瀞南王风尘仆仆,在年关将至前,抵达了王城十里外的兵营。左相和太尉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瀞南王入城,顺便将他的精兵留在兵营里。
瀞南王祁胜留下亲兵,随着太尉进入王城。瀞南王已被分封出去,王城里自然没有他的宅邸,祁煊收到瀞南王传书时,立刻命人收拾一间宅邸出来,做为瀞南王临时落脚之处。
祝锦繁两人将瀞南王安顿好之后,立刻进宫面见陛下。祁煊问道:“瀞南王的精兵如何?”太尉恭敬答道:“回陛下的话,训练有素。”
“哦,太尉以为,若是与王城的铁骑兵相比较呢?”
“回陛下的话,铁骑兵攻无不克,纵使瀞南王的精兵优秀,也难敌骁勇善战的铁骑兵。”
“那你说,他带一队摆明了打不赢的精兵有何用意?”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知。”冉君容低声答道,祁煊轻笑出声,“太尉,你不是不知,是不敢说出口罢了。左相,你来说。”
“瀞南王用意有三。其一,因为太后娘娘;其二,因为太后娘娘;其三,仍然是因为太后娘娘。”祝锦繁像是绕口令般,一连说了好几个太后娘娘。
“嗯,他想救出母后,还想藉助母后身后的势力,更想用母后来要挟朕。”祁煊手指轻敲桌面,祁胜虽是太后的亲生子,但是太后的父亲却不知情。
在太后父亲的眼里,祁胜只不过是先皇的一个皇子,若是想要说服他合谋叛变,得拿出点实力和势力来。
所以祁胜之所以带了一队精兵,便是想让祖父看看,自己手上的兵力不比铁骑兵差;除此之外,他还想利用精兵潜进普坛寺,救出太后。
至于救出太后之后,祁胜肯定会拿太后要挟他,因为对方不晓得,他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太后的亲生子;更加不晓得,他知道了瀞南王的身世。
他们笃定自己不会弒母,所以太后是个非常重要的筹码,只要太后站在祁胜的身边,自己必会有所顾忌。
祁煊想,若是他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兴许还会顾念着太后;可是经历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背叛,祁煊对太后已无孺慕之情了。
若非杀了太后会背上弒母的罪名,祁煊好几次都想斩草除根,省得现在还得看瀞南王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虽说祁煊不待见瀞南王,但是人都来了,也得见上一见,怎么都得演出个兄弟情深的样子,让其他人捉不到把柄,没有话可说。
就在瀞南王以为,祁煊会冷落他多日,他正盘算着遣人去散布谣言之际,就收到了祁煊的传召。他心下微讶,换好衣物便随着内侍进宫了。
祁煊接见了瀞南王,除了寒暄的客套话之外,还提了荷妃的暴毙。瀞南王虽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质问陛下,话里却有着追根究柢的意味。
对此祁煊早就想好了说词,将御医诊断的结果告诉瀞南王。荷妃原先就身染恶疾,却因害怕陛下疏远她,竟买通太医院的太医替她隐瞒。
荷妃确实在暴毙前来过御书房,却在门口求见时,即吐血而亡。祁煊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三两下子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让瀞南王无话可说。
陛下都拿出了御医的诊断,就算他明知这是祁煊授意的,也没有证据。难道他要指着陛下的鼻子骂他说谎?
所以荷妃这个哑巴亏,他得吞了,还得吞得感恩戴德。不仅不能替荷妃讨回公道,还得替荷妃犯下的过错道歉。
毕竟再怎么说,荷妃也是他王妃的表妹,更是他献给陛下的。因此荷妃行为不妥,便是他们管教不周,陛下要真追究起来,连他王妃都会遭殃。
在荷妃暴毙一事上,瀞南王是讨不了好处的。他也不想想,祁煊是帝王,他说荷妃的死是因恶疾暴毙,那么她就是暴毙,哪容得他人置喙。
结束荷妃的话题之后,瀞南王左弯右绕,终于向祁煊提及太后。他表示曾经受过太后教导之恩,所以回到王城后,理应去拜见太后。
祁煊闻言沉默一瞬,淡淡的开口说道:“母后现在普坛寺礼佛,替大祁王朝祈福,若是你想见她,朕便将她接进宫来。”
“回陛下的话,臣自行前往普坛寺即可,不用惊动母后圣驾。”瀞南王赶紧说道。
“……也好,你便代朕去探望母后吧。”祁煊最终点头允了,瀞南王微笑着退下。
当日,瀞南王便动身前往普坛寺。普坛寺的住持恭敬的将他迎了进去,太后事隔多年,终于能够再度见到亲儿,心情一阵激动。
“胜儿,快过来给母后瞧瞧。”太后慈祥的开口说道,祁胜走上前去,握住太后的手,低声说道;“母后,儿臣不孝。”
“是母后不好,当年为了自己,硬是将你送到边关去,皇儿你受苦了。”母后怜惜的说道,抬手轻抚着祁胜的脸庞。
“母后快别这么说,儿臣不苦。”祁胜摇摇头,淡淡的说道。这时住持走上前来,在祁胜身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王爷,时间不多,待会陛下的人就会来了。”
“胜儿,祁煊那厮没有为难你吧?”太后听见住持的提醒,赶紧先说正事要紧。
“没有。”祁胜摇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母后您再忍忍,过一段时日,儿臣便将您接出来。”太后连连点头。
随后祁胜又与太后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普坛寺。他刚回到临时的宅邸,便收到宋采青递出来的消息,沉吟一会后,提笔写了几句回话。
将回话交给带话的宫女时,瀞南王问了几句宋采青在宫里的情况,宫女一一回了。瀞南王冷笑一声,“不敢或忘?本王看她倒是忘得干净彻底。”
“回去吧。”瀞南王挥挥手,宫女便快步离去。之后,瀞南王过了几日逍遥的日子,每天都在王城里闲逛,间或还会去听听戏。
祁煊收到暗卫的报告时,颇为疑惑,“继续盯紧他,他可不是特意来王城玩乐的。”暗卫领命而去。
到了祭天这一天,祁煊大清早便率百官来到王城郊外的圜丘,他内着衮服,穿着大裘,头戴旒冕,腰间插着大圭,手持镇圭。
接着他点燃积柴,开始禋祀;然后献五齐、引醡,与舞队同舞。完成后祭祀者分享酒醴,以嘏辞赐福天子。
祭天结束之后,祁煊回到王城门楼上,举行特赦仪式;隔日,带着瀞南王来到祖宗神像前行恭谢礼。至此,整个祭天才算全部完成。
祁煊在祭天仪式前后,忙碌得连见燕归的时间都没有,两人也仅不过在除夕的前一日,一同用了晚膳。待得祁煊闲暇下来,燕归也差不多该启程回到衡水关了。
祁煊之所以召回燕归,除了想念对方之外,便是由于年关将近,特意允了燕归回到王城过年。就连远在万河关的燕将军,也得了恩典,能够回到家中与燕归团聚。
过完年祭天完成后,燕归和燕将军便准备回到驻地,祁煊在燕归走之前,又将他召进宫里。两人厮磨了一番,祁煊抱着他不撒手。
“祁煊,我该走了。”燕归拍拍他的手,温声说道。祁煊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闷气的说道:“燕归,我舍不得你。”
“陛下这般样子,若是让人瞧见了,可是会被笑话的。”燕归有些失笑,祁煊在他面前,是越来越不设防了。
“谁敢笑话朕,朕就砍了他。”祁煊霸气凛然的说道,语末话锋一转,又开始唉声叹气的,“为什么朕的太子还这么小呢?”
“陛下,云舒未除,不可掉以轻心。”燕归正色说道,只要云国、舒国一日未平,大祁王朝便无法高枕无忧。
祁煊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燕归认真的眼眸,心里一阵熨烫。他的燕归啊,就是这般忠心为他,时时刻刻记着国家大事,好归好,却有那么点不解风情。
不过若燕归不是这样认真的性子,也就不会入了他的眼,让他这般放不下了。祁煊心里叹息着,觉得还未分开,他却已经开始思念燕归。
燕归自然也是舍不得祁煊,只是在其位,谋其政,君子思不出其位。如今他是燕衡王,就该替陛下分忧解劳,驻守衡水关,挡住外敌的侵略;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他过问。
他只要知道,祁煊将自己放在心里就够了。对燕归来说,能得到祁煊的深情,已是天大的恩赐,若是再求常伴左右,老天可能都会看不过眼他的贪心。
所以他对于前往衡水关没有一丝埋怨,也没有一丝不甘愿;更何况能替祁煊守住边关,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光荣。
作为一名武将,最大的期望便是能够遇得明君,受到重用。如今他的愿望已达成,能够带着燕家军驻守衡水关,发挥所长,实是一大幸事。
燕归和祁煊道别之后,隔日一早,便出发前往衡水关。祁煊带着文武百官,亲自站在城门口送别,众臣心下惊讶,燕衡王竟如此得陛下宠爱。
待得看不见燕归的身影之后,祁煊才转身回到宫里。
瀞南王跟在祁煊身后,脸上表情讳莫如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樊季在早朝上,突然参了他一本。
原来是状告他带来的精兵,目无法纪,不听从兵营校尉的指挥,扰乱军纪。瀞南王心下惊疑,那些都是他的亲信,没有他的命令,绝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况且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只是瀞南王暗中观察祁煊的神情,心里恐怕对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启禀陛下,微臣恐怕此事有异,还请陛下明察秋毫。”不得已,他咬牙挺身而出,怎么都不能让祁煊将他的亲信给收了。
“此事就由太尉和瀞南王负责吧。”祁煊挥挥手,将这件事交给冉君容来办。瀞南王心下一凛,拿眼偷觑站在一旁的太尉。
樊相曾说过,朝中他最忌惮的,除了左相之外,便是太尉。左相其人他见过,为人八面玲珑,圆滑老到,非常精明。
但是这个太尉,怎么都让他看不出,有让樊相警惕的地方。他曾试着和对方攀谈,却是三言两语便被打发了,而且对方的寡言让他无从下手。
如今祁煊让他两一同负责此案也好,他可以趁机摸清太尉其人。若是能够拉拢,便把人拉到自己阵营来;若是拉拢不成,趁着近水楼台也好找个机会把人给除掉。
下了早朝后,祁胜走到冉君容身旁套近乎,“冉大人,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冉君容淡淡瞥了他一眼,“王爷客气了。”
祝锦繁站在一旁,看着他两的你来我往,破天荒头一次冷了脸。祁胜注意到他的脸色,不以为意的说道:“左相大人,本王与冉大人有事先行一步。”
冉君容对祝锦繁点点头,随后跟着祁胜走了开来。祝锦繁盯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眸光一闪,决定加快速度,赶紧将瀞南王处理掉。
“左相大人。”就在祝锦繁在心里咒骂着瀞南王时,樊季走了过来。他横了樊季一眼,颇有些迁怒的味道。
“怎么,太尉大人不在身边,左相大人就要甩脸子给下官看了吗?”樊季挑了挑眉,故意刺激祝锦繁。
“都是你的馊主意。”祝锦繁冷哼了一声,照他说,直接将瀞南王下狱,安他个逆谋的罪名,不就行了。
“左相大人,无故将瀞南王下狱,你是想逼南河关反吗?你以为瀞南王此次前来,为何将大军留守在后方?”樊季勾了勾唇角,无奈的说道。
祝锦繁怎会不知,瀞南王敢带几百精兵就来到王城,必是做了万全准备,留有后手。恐怕陛下将瀞南王下狱的那一刻,南河关便会起兵造反。
若是南河关反了,派兵镇压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南河关外就是舒国。南河关位于瀞河以南,关外不远处,便是瀞河与祁水相交处。
大祁王朝国土的南方,西边是山河关,中间是万河关,东边便是南河关。三大关镇守着大祁王朝的边界,抵御舒国的入侵。
山河关因地势险要,加之关外西侧便是连绵的高山,天然的屏障,使得山河关易守难攻,历来便极少受到骚扰。
南河关因为位于瀞南王的封地里,有瀞南王的重兵防守,也不会有人不打眼的去挑战大军;因此唯一剩下的万河关,便成了舒国突破的目标。
如今瀞南王离开封地,若是消息传到舒国去,怕是舒王又要开始蠢蠢欲动。若是再听闻瀞南王下狱,恐怕舒王就会立刻出兵。
再者,陛下和他们都不确定,瀞南王是否有和舒国勾结。之前樊相通敌叛国时,瀞南王虽然插了一手,但是他极其谨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若非祁煊发现太后异常,从太后方面着手,怕是到现在还不知晓,当初樊相的叛变,瀞南王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许上一辈子,樊相也是得了瀞南王的相助,里应外合,才有办法将自己拉下马。……
冉君容和祁胜来到兵营,他的精兵都已被关押起来。祁胜为了替自己的士兵洗脱罪名,和冉君容开始盘问营中的所有将领,试图了解事实真相。
原来祁胜的亲信中,有个叫做马三的将军。马三其人脾性暴躁,略有不顺心,便大声喝斥,除了祁胜之外,谁也不服。
祁胜本不欲带马三随行,但考虑到马三性子虽容易坏事,武功却是一等一的好。若想救出太后,有马三在便可事半功倍。
所以衡量再三,他还是将马三带了出来。他要进入王城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马三千万忍住性子,别坏了他的大事。
马三虽不知晓王爷的计划,但是他唯王爷马首是瞻,王爷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只是祁煊既然敢让祁胜带人来,便是已经摸清了他亲信的底细。
祁胜一离开兵营,祁煊安排在营中的探子,便开始行动。他们故意挑起马三的怒火,还撺掇马三和铁骑兵较量。
马三记着王爷的嘱咐,一开始还忍得住,可后来被铁骑兵嘲笑,再加之探子有意无意的看轻,让他一时脑热,冲上去和铁骑兵缠斗。
祁胜的亲信和铁骑兵早就互相看不顺眼,随着马三的开打,全都加入了乱斗。校尉收到消息匆匆赶到,怒喝一声,铁骑兵立即停手。
但是祁胜的精兵怎么可能听校尉的,他们不管不顾,继续殴打着已经停手的铁骑兵。校尉气得不行,命人将他们拿下,马三带头反抗,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原本祁胜的亲信中,不乏有智勇双全的将才,但是此次前来王城,瀞南王并没有把精英全部带出来。除了马三,这次带来的八百精兵中,还有其他三个将军。
他们三人被祁煊用计调开了,等到马三动手赶过来时,场面已经失控。校尉一气之下,将八百精兵和四个将军全部关押起来,然后上报朝廷。
祁胜听了事发经过,真是砍死马三的心都有了。同时也对另外三个将军颇有微词,他明明交代他们看着马三,结果却还让马三闹出事来。
祁胜不断思索着让马三脱罪的法子,他沉吟一会后,开口问道:“那几个挑拨马三的士兵呢?”冉君容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
听瀞南王的意思,是想保下马三,马三自己冲动易怒,王爷倒是想把错推到挑拨马三的士兵身上。这事儿在冉君容看起来,双方都有错。
私下斗殴本就是犯了军法,校尉喝令停止,瀞南王的士兵充耳不闻,是错中之错。铁骑兵纪律严明,若没有马三率先攻击,他们断然不会先动手。
冉君容心下明了,陛下派他来的用意,便是让瀞南王知道,他这八百精兵,一个都别想捞出来。至于瀞南王能不能接受,或是会有什么反应,都不是他需要过问的。
“王爷,此事甚为明了,就依军法处置吧。”冉君容淡淡的开口,祁胜瞳孔一缩,难不成他的八百精兵,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47、第四十七章 中计
祁胜脸色凝重,听太尉话中语意,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他心下暗恨,却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马三这事太突然,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祁胜心下一凛。在事前将三个将军调开,事发后还能封锁消息,让他直到被御史大夫参了一本,才知晓发生何事,能做到这些的人,唯有祁煊。
他顿时有些心慌,不晓得祁煊为何突然对付他。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前几次回王城都未有异动,祁煊对自己也从不怀疑。
这一次为何会对他下手?
这一趟兵营之行,根本没有他插话的余地。说穿了祁煊让他来,也不过想让他心服口服,无话可说,让自己在事后无法向祁煊讨要个说法。
毕竟祁煊都将案子交给他了,审也让他审了,判决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出了这个兵营之后,他没有立场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将这件事提出来。
冉君容也知道陛下的意思,所以判了马三斩立决。祁胜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太尉一抬出军法,黑纸白字,岂容得祁胜抵赖。
马三知道自己被判斩立决后,整个人都懵了。他在祁胜的封地里蛮横惯了,前几次随着祁胜回到王城时,也曾惹出事情来,但都只是稍微惩罚一下而已,怎么这一次却要掉脑袋了?
其实祁煊会挑中马三,也是因为对方前几次闹事的惯例,铁骑兵早对他心生不满,之前由于祁煊还未想对瀞南王下手,铁骑兵自然也不敢得罪亲王。
这一次却是祁煊要剪了瀞南王的羽翼,当然不可能再饶过马三的放肆。深知马三个性的他,派人随意挑拨一下,便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若是瀞南王吞了这哑巴亏,便要损失八百精兵;若是瀞南王吞不下这口气,必定会有所行动。说实话,祁煊反而希望瀞南王忍受不住。
只是以瀞南王以往的脾性来看,他肯定宁愿牺牲这八百精兵,也不要打草惊蛇。就如祁煊所料,虽然失去八百精英是个不小的损失,但是瀞南王不可能因为一个区区马三,便让自己前功尽弃。
祁胜自然如祁煊所预想的,忍下了这口气。他对于太尉的判决没有异议,达成共识之后,案子便算了结了。冉君容完成任务之后,自是回到宫里向祁煊报告。
祁胜则回到自己的府邸,一进到书房,他立刻阴沉着脸,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落。他没想到,就在营救太后前夕,祁煊竟然把他的精兵给收了。
如今没有了精兵和马三,他要如何将太后救出来?难道还要再等三年?他烦躁的在书房里踱步,须臾,开口说道:“让冯先生过来见本王。”
不久,一儒生打扮的男子来到书房晋见瀞南王。
“冯先生,今日之事,你怎么看?”祁胜将事情说了一遍。
“……回王爷的话,近期绝对不能有异动。”冯先生沉吟一会,严肃的说道。
“本王也知道,只是本王不懂,他为何突然对本王下手?”祁胜沉着脸,冷声说道。
“回王爷的话,圣心本就难测,当日的樊仲,又可曾犯过何事?”冯先生低声说道,提起前几年的樊仲。
“这倒也是。”祁胜点点头,当年樊仲突然就被赶出宫了,此后再不曾被召进宫,使得他和樊相的计划受阻,做了许多重大的更动。
本想着以樊仲和祁煊的交好,或许不能左右帝王,但是安插人手不在话下。只要一步一步将王城的人脉和兵权收归囊中,还需要惧怕帝王吗?
但是祁煊突然的疏远,使得樊相无法荐举樊仲。更甚者,几乎每次提起樊仲,便会被陛下斥责,这也加深了樊相想扳倒祁煊的决心。
“只是没有了马三,没有了这八百精兵,本王如何救出……”祁胜紧皱眉头,很是烦恼。
“回王爷的话,若是要救人,小的有一计,只是颇为凶险。”冯先生恭敬说道。
“快说。”祁胜催促道,冯先生凑到祁胜面前,轻声低语一番,须臾,祁胜哈哈大笑,“好计,便照先生所言。”
翌日,瀞南王上书陛下,自责御下不严,导致精兵犯下大错,深觉懊恼的祁胜,恳请陛下允许他闭门思过。
祁煊对于祁胜这般作态,心中虽知对方肯定在玩把戏,却因对方说的合情合理,还自请惩罚,所以考虑再三,还是批准了所求。
祁胜回到府邸后,果真紧闭大门。祁煊派暗卫去探了几次,都得到祁胜乖乖待在府里的消息,几日过后,便由得他去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到了祁胜该启程回封地的时候,他进宫向祁煊辞行,请求临走之际,是否能到普坛寺与太后话别。
祁煊没有立刻应允,他让祁胜先行回府。待得祁胜离开之后,祁煊召来左相、太尉和御史大夫,询问他们的意见。
“回陛下的话,瀞南王所求合情合理,但微臣恐怕其中有诈。”祝锦繁说道。
“朕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没有马上应允。”祁煊点点头,祁胜前一阵子关在府里,不晓得在谋划什么,如今对方要回到封地了,不可能没有动作。
“启禀陛下,瀞南王手上已无兵力,纵使去面见太后娘娘,应该也翻不起风浪。”樊季淡淡的开口,冉君容瞥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不妥。”
祝锦繁和冉君容都认为祁胜必有阴谋,樊季却主张对方不足为惧。祁煊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脸上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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