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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修真]花样作死进行时 作者:徐立

    正文 第12节

    [修真]花样作死进行时 作者:徐立

    第12节

    说到道侣大典的事,书新一反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拿出修界的常规礼仪,一项一项开始念。

    说出一项,三人讨论,论定后书新发出一道飞符,就有人接了任务开始准备。

    修界道侣大典的繁复程度仅此于掌门的接任大典,而他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对此书新没讨论一项,都要问候玄清子一句。

    这位从不理庶务的掌门大人,显然对此毫无概念,根本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整个玄清宗,除了他之外,全都忙翻,就连书新的女儿,那个一开始就找王世墨茬的书冉冉都没有时间来再次找回场子。

    直到道侣大典的前一夜。

    “哇哈哈哈,笑死我了。”书冉冉极尽所能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这一笑之中,别人可乐不可乐不知道,反正她已经笑到地上打滚了。

    “淑女是不能这么做的。”王世墨看着水镜中的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甚至要攥紧双拳才能抑制住想要打人,尤其打女人的冲动。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除了将满头长发盘起,梳成凤儿飞的造型,眼眉被加粗加长,粗有手指粗,长到鬓角;鼻子和脸颊上点满黑点,据说是雀斑造型,而王世墨最自得长得好看的嘴巴,却变成了血盆大口,一直咧到耳朵根,与其说这是一张人脸,还不如说是夜叉。

    而他身上穿的袍子,就更扯了,那是一身正宗的凤冠霞帔,女装!

    “哼,你把我锐哥哥抢走了,还不许我报仇?”

    “我如果明天就这么出去,丢来的不是我,反正我洗干净脸后也没人认得出那是我。”

    书冉冉冷哼一声,这才开始给他卸妆。

    王世墨架开她,自己用清洁咒去了脸上的妆,脱去身上的衣服。

    按照大典的礼仪,女方这边头天晚上是要大妆起来的,可他俩都是男的,本来就会省去这一步,到明早各自穿好礼袍就好,可书冉冉愣是靠着撒娇耍赖带威逼利诱,让书新长老同意了她的提议,让她带人来给王世墨大妆。

    王世墨原本不想搭理她,可想到书新长老对自己还不错,就容忍了她,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个时候也有胆胡闹,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给她留脸面了。

    书冉冉跺跺脚,一扭头跑了。

    王世墨嗤笑一声,不就仗着有个有本事的爹,在玄清宗横来横去,别说出了玄清宗,就是出了清峰,到玄峰上来,她都不好使。

    转眼王世墨就将此事忘记,专心等待明日的道侣大典。

    可惜,书冉冉玄清宗内堂长老的女儿这身份,还真特么的好使,让王世墨狠狠吃了一顿亏,以后见了女人就绕道,绝不纠缠。

    ☆、第56章

    当旭日刚刚在地平线露出一道光线,王世墨就整装待发了。

    为这典礼,他已经在这个院子住了三天,只等今天徐锐将他迎进他们二人的新房,开心是很开心的,只是那微微有些急促的心跳,似乎很说明他看起来很淡定的表象下那忐忑的不安。

    徐锐一身火热的大红,配上他那冷情的性子,冰与火的对撞,冷与热的冲击,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招人眼球,用王世墨腹诽的话就是,怎么骚包怎么打扮,用书冉冉的话就是,锐哥哥真是玉树临风,龙章凤姿,王世墨那个渣渣真心不配。

    当徐锐眉眼带笑的朝王世墨伸出手时,他只注意到那一只修长皙白,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停在他的面前,当两手交握,感觉到手心的潮湿,他这才发觉,紧张的不止他一人,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瞬间被治愈,有难同当什么的,真是最好不过的体验。

    此时,宾客们都已到了,全都聚在玄峰主殿前的广场上,或坐在几旁品尝灵果,或坐在法宝上与人闲聊,气氛轻松,一派自然,当听到新人来时,却全都关切的望向入口。

    按照玄清宗的传统,徐锐成为下一届掌门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猛刷好感度才是正经事,所以,各个宗门不仅将自己最豪华的贺亲队伍拉来,还争先恐后的想要在徐锐面前露一脸,以至于要不是徐锐紧紧拉住,那些人就把王世墨挤了出去,知道徐锐怒喝一声:“走开。”这些人才讪讪离去,饶是如此,王世墨的手腕也红肿一片。

    徐锐心疼用灵力给他按摩了一下,这才消下去。

    那些来庆贺的人一看,心急办了坏事,这可如何是好,有心想解释一番,但看徐锐看过来冰冷的眼神,就心肝肺乱颤,万一再办砸了怎么办?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头:“恭贺徐公子找到此生伴侣,以后长生途满满,有人陪着走,真是可喜可贺,羡煞吾等啊。”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个开关,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这次学乖了,都是单独走到徐锐面前,一个贺喜完了换下一个,待到徐锐拉着王世墨走到主殿,已然一个时辰过后了。

    玄清子仍旧坐在主位上,旁边是王世墨父母的排位,二人在下站定,就听主持大典的书新长老大喝一声:“今有玄清宗徐锐及清季城王家子王世墨结成双修道侣,长生路上互相扶持,互相依赖,彼此关爱,不离不弃,特举行道侣大典,发下道侣誓言,以证天地!”

    徐锐闻言,双手握住王世墨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徐锐,今与王世墨结为双修道侣,生生世世,永不离弃,若违此誓,神魂俱消!”

    王世墨闻言,双眼暮然一亮,紧接着又有些担心看着徐锐,双修道侣誓言分为好几种,有的是只要双方自愿就可随时解除的,对双方都没有很大约束力的普通誓言,有一种是一生相伴,互不离弃的誓言,而徐锐的誓言竟然是永生誓,这是烙印进灵魂的誓言,不以人的生死为转移,只要你的灵魂还存在,不管你转世多少次,它都有效!

    相对的,违反它的惩罚也是最厉害的,神魂俱灭,神飞魄散,相对来说,修者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知道转世,只是不记得前世之事,相对来说,他们还活着,但神魂俱灭则不然,那是真正的化为飞灰,烟消云散,彻底的从世上消失,滴点不剩。

    徐锐看出王世墨的担心,压低声线问道:“你愿意陪我吗?”

    王世墨顿时心潮澎湃,徐锐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他为什么不可以,当下就道:“王世墨愿与徐锐结为双修道侣,生生世世永不离弃,若违此誓,神魂俱消!”

    刚一说完,他的识海立即觉得有个烙印印在最深处,恍惚不可见,他知道这是誓言烙印,刻进灵魂的烙印,只觉心中无限欢喜。

    “礼成!”书新大喝一声,徐锐和王世墨手拉手转身出了主殿。

    启恬长老作为外堂长老,招待客人自然是他的责任,见二人出来了,立即道:“今日是玄清宗大喜的日子,劳烦各位前来,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略备薄酒灵果,还请诸位品尝一二。”

    客人们自然还礼,表示很满意。

    之后就是新人敬酒。

    王世墨和徐锐并肩二站,一一给来客敬酒,感谢对方能来参加自己的道侣大典。

    徐锐别看人冷清,但身份摆在那里,总有几个知交好友,那些人早就知道徐锐闭关二十年只为了一个快死的少年,如今刚刚出关,就办了这个道侣大典,无不一脸打趣的看着王世墨,顺便最贱的调侃几句。

    徐锐一概不理,只与王世墨介绍了人的姓名后,连杯酒水都不喝,就直接离席,本来客人就都,能省几杯是几杯。

    而对于不熟的人,对方都会先介绍一下自己,然后不等徐锐敬酒就自觉先敬酒一杯。

    王世墨再次感觉到了玄清宗在修界的地位,只是掌门大弟子,就让人如此恭维,怪不得玄清宗一个个都成了土豪,还一副劳资有钱,不服抢啊的富二代模样。

    只是,当酒敬到一半,王世墨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这个怪异是因为一个人,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眉眼鼻子嘴巴无一不普通到丢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但这也是最为诡异的地方,无他,修界不说人人都美若天仙,帅如男神吧,至少不脱离审美范畴,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他当演员那个世界里的偶像级别,此人如此普通,倒是极难的了。

    果然,那人见二人走过来,本来还坐的大马金刀的,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结果他身后的黑衣人不知道和他传音了些什么,那人勉强站了起来,冲二人举起酒杯,而本来应该给二人满酒的外门弟子却发现酒壶中已经没酒了,道了个歉,就去添酒。

    那人皱眉等了一会儿,道:“既然都是贵门的酒,也就不必专等那侍童了,这里的酒还有许多,不如……”

    那人本来说的就憋气,想来讨好别人的话很少说,话还没说完,却又被徐锐打断:“不必,等就是!”

    那人眼看就怒气满胀,将酒杯举起就要摔杯子,被身后的黑衣人及时拦住,又不知传音了些什么,后来那人到底是忍住了脾气,耐心等待外门弟子添酒回来。

    三人过场般喝过酒,那人就迫不及待坐了下去,而徐锐也拉着王世墨匆匆离开。

    下边还有近一半的客人没有敬酒,但相对来说也都是一些小门小派,敬是礼节,不敬也无可厚非,徐锐招来乔宇泽和陈涵涵,代替他敬酒,带着王世墨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二人坚持到屋,就再也挺不住,双双倒在地上,徐锐勉强发出一个飞讯,之后就彻底瘫了下来。

    “散功加软骨的混合丹药,是长乐宗的独门丹药。”徐锐挣扎着说出一句话就再也无力开口了。

    王世墨没有徐锐的功力深厚,早已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满眼的疑惑渐渐变成愤怒,他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一定是他。”

    徐锐也想起来,暗讨自己竟然一时大意,不设防中了人家的暗着,不过,他相信书新的管理能力,宗门内是不可能有外宗的钉子,只能是自己宗门内出了叛徒,而是谁要和他们夫夫俩过不去,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心中焦急,也只有寄希望于师父和师弟们接到飞讯早日赶来,不然……

    然而事情并未是他的想像,先来的,绝不是自家师兄弟。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人,从他房间的屏风后转了过来,看了二人一眼,出手就朝徐锐打去,既已猜到是长乐宗行事,之后肯定多有纠缠,即便在修界,多妻之恨也是必定不死不休的局面,干脆杀了了事,省得以后麻烦。

    不料徐锐刚才的虚脱是装出来的,至少他还能躲过这黑衣人一掌。

    徐锐翻滚两圈躲过攻击后,艰难的靠在门框上,“不过是一群披着人衣的畜生,何须藏头露尾。”

    那人也不辩驳,直接掐诀,一团金丹之火直冲徐锐面门。

    徐锐向后仰倒,堪堪躲过,那人凝神细听,有破风声朝这边而来,也不再与徐锐纠缠,扛上王世墨,匆匆逃离。

    ☆、第57章

    徐锐徒劳挣扎,到底没抵得过化功加软骨的药力,眼睁睁看着王世墨被掳走。

    待到玄清子赶到,再去追,人早已通过传送阵到了千里之外,辗转难寻了。

    玄清子一脸黑青,自己大弟子的道侣大典出了这等事,这是啪啪在扇他的脸。

    狠狠发作了一番书新和启恬后,只留下一个字:“查!”

    出了这等事,书新和启恬两位长老罪不可辞,外客是启恬邀请的,内贼是书新疏忽的,而丢人的不仅仅是徐锐及玄清子,让人在宗门内部将自家弟子的道侣掳走,整个玄清宗都抬不起头来。

    二人回到清峰就将手下应卯的弟子都找来,却没发现徐锐所说的那名添酒的外门弟子。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如此重要的场合,能跟在徐锐身边,即便只是一个添酒的仆役,都有人抢破头,那人肯定有一定的人脉和实力,现如今却无人知道那人是谁,查不到下落,恐怕那人早已不在宗门了。

    想到此,书新窝囊死了,亏他自诩为处理内务清清明明,把玄清宗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却查不出人来。

    启恬却道:“师兄不必懊恼,小弟却觉得,那人未必就出了玄清宗。”

    “师弟何出此言?想那长乐宗的弟子和锐儿敬过酒后就找理由离开了,转眼埋伏的人也经由传送阵离开,那人做了那等事,自是早已想好退路,说不定就是和埋伏之人一起离开的。”

    “既然是我玄清宗的外门弟子,在掌门大弟子道侣大典的日子,万没有离宗的道理,只要有人离宗,总会有迹可查,现在没有报到你我跟前,可见今天是没有弟子离宗的,那人恐怕还在宗门内。”

    “搜!”

    外门弟子的样貌,十有八九的人都看在眼里,不用特别嘱咐,这些人就自觉开始底朝天的翻腾玄清宗。

    被掳走的是谁?大师兄的道侣;大师兄是谁?那是整个玄清宗下一代的偶像,脑残也要粉的男神!

    竟然让男神吃亏,甚至还想给男神带绿帽子,简直就是玄清宗所有弟子的敌人。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一定要找出来,处以极刑。

    然而,书冉冉还不知道玄清宗已经被她搅翻成什么样,还沉浸在把情敌清理干净的兴奋中,那个被她利用的外门弟子也战战兢兢立在一旁,小声道:“师姐,我可都是听你的吩咐,书长老怪罪下来,可不怨我。”

    书冉冉嗤笑一声,摆摆手:“能有什么事,爹最疼我不过,只要我撒个娇,父亲必定能将此事摆平。”

    外门弟子这才松了口气,到底不敢按书冉冉的指示,自自然然的回去,说什么也要赖在书冉冉的院子里,等风声过去再回去。

    书冉冉心情正好,而且她的院子也大,随便住一个人也无所谓,就答应了下来。

    谁知,外门弟子刚出主房想去偏房收拾一下,就被踹门而入的执事带着一众杂役将之团团围住。

    “就是他!”一个因见到主凶特别激动,指着外门弟子的脸大喊。

    外门弟子心慕地下沉,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他,而且看来人的态度,此事不可能善了,只能转头就往屋里跑,躲到书冉冉身后。

    一群人此时也已冲到屋子里,书冉冉见状,怒气爆表:“大胆,竟敢私闯我的住处,你们不想活了吗?”

    来人早在见到人之后,就以飞讯穿书,告知书新和启恬,而因为书冉冉和书新住的本就近,二人接到飞讯即刻赶来,竟正好听到书冉冉的话。

    书新气急,分开众弟子,指着书冉冉道:“我到不知道进了你的屋子,就不想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的排场了?”

    “爹?”书冉冉根本就没听书新的话,见到他,正好觉得有了依仗,跑过去搂住书新的胳膊,下巴一扬,撒娇道:“爹,你快治治他们,竟然私自闯进我的屋子逮人,把他们都赶出玄清宗。”

    书新目光一黯,没想到自己宠爱有加的女儿,竟在自己的溺爱之下变成如此跋扈,将玄清宗当成自己的,把玄清宗的弟子当成下人一般,想怎么打发就这么打发,真是肆无忌惮!

    “混账!”书新气得手抖,“我问你,这个外门弟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哦,我让他帮我办了点事,爹,你可别找他麻烦,不然,以后谁还听我的。”

    听到这话,书新真是愤然甩袖,原本他还寄希望于书冉冉与此事无关,这下连审都不用审,竟然是她指使的外门弟子在徐锐的道侣大典上下药。

    真是胆大包天!

    “启恬师弟,家门不幸,此事我不便插手,一切按门规处置。”

    说完,扔下兀自不相信他的话的书冉冉,蹒跚离去。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抓到内贼,将事情还原。

    书冉冉见书新如此态度,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不相信一贯爱她疼她的爹就这么把他扔给启恬。

    启恬作为玄清宗外堂长老,长袖善舞之外,还很心狠手辣,故而,玄清宗对外一向平和中带着强硬,脊梁挺得很直,外界对玄清宗不敢轻易碰触。

    在启恬三言两语的吓唬下,书冉冉这个没什么大心智的就老老实实交待了。

    原来她因为不忿王世墨能和徐锐结成双修道侣,就想搞个破坏,正在玄清宗山下的坊市转悠,却正好撞破也在商量此事的黑衣人,黑衣人将她抓住想要灭口,却被她说动,里应外合,将王世墨抓走,这样徐锐的大典就举行不成,而且她还能趁机安慰徐锐,趁虚而入,与徐锐结为道侣。

    启恬听完她的供述,问道:“那黑衣人的身份你知道吗?”

    “不知道。”

    “给你的药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

    “既不知道身份,又不知药效,你竟然敢给徐锐吃,亏你还自诩喜爱徐锐,万一那是毒药,将徐锐害了命,别说你和他结成双修道侣,玄清宗掌门继承人被害,实力大打折扣,千年都别想翻身!愚蠢!愚不可及!”

    启恬也是气急,书新师兄多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玩意!

    事情调查清楚,总算知道前因,而且徐锐也已经锁定长乐宗,这下只要小心求证,也就能知道王世墨的下落了。

    而千里之外的王世墨,可没启恬想的那么轻松。

    ☆、第58章

    黑衣人将王世墨放下后就离去了,王世墨拼着没有晕过去,浑身瘫软的倒在床上,还是观察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间装饰豪华房间,但令人诡异的是,这里到处都充斥着y靡的气息,不说床顶上的龙阳图,床头登上的欢喜玉雕,就连博古架上也是各种各样的y具。

    在之前两个信息大爆炸的世界中,王世墨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但还真没见过有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这些东西摆放在房间,区别于正常人的,这人根本就是个变态吧!

    想到心中的那个猜测,如果是那个人,还是这么一种状态,他简直想死了。

    果然,如他所料,酒宴上那个长相普通但神情倨傲的人缓步走来,最终停在床侧。

    “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王世墨本想扭过头不理那人,但药效依旧,他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暗恨得瞪着那人。

    可惜他用尽全力,也只是保持眼睛张开,看在来人眼里,那妥妥的是媚眼横生。

    那人想来也喜欢这种一滩烂泥似的没有互动的床上运动,给王世墨喂了一粒丹药。

    药入口即化,立即,王世墨就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力气,刚想调动丹田,趁那人无备偷袭一把,结果手掌挥了个空,不仅人没沾着,他反而从床上摔了下来。

    王世墨这才惊觉,他只是身上有了力气,成为了普通人,丹田内的灵力照样沉寂没有动静。

    “嘿,够辣,我喜欢。”

    “是不是你!”王世墨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那人却听懂了,道:“不错,是我,小家伙还不笨,可惜,你还是逃不脱我的控制!”

    那人身体一错,眨眼的功夫,身形和脸庞就变成那个王世墨做梦都想杀死的人,灭他满门的紫衣人。

    王世墨眼见仇人就在眼前,根本就顾不得自己毫无抵抗之力,攥起拳头就朝那人挥去。

    那人不为所动,待他近身,才一把将王世墨双手捉住,别到身后,王世墨只能背着人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要灭他满门之后,还要断他姻缘,甚至还要侮辱他!

    “我乃长乐宗宗主紫灵,乃至阳至烈的玄阳体,你是至阴至柔的玄阴体,本就天生一对,你我双修,身体内长生的就不是混沌阳气和混沌阴气了,而是世界本源的混沌之气,到那时,别说统治整个修界,就是飞升成仙,驾驭仙界,也是易如反掌!”紫灵将王世墨扔回床上,站在床边说道,声音却是越说越高昂,待到最后,连他都不能自已,脸上全是憧憬未来的兴奋。

    最后,才低下头来看向王世墨,嘴角挂起一丝温柔:“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王世墨觉得这人跟本就是疯了,仅凭一个体质,就要强压人和他双修,更令他不能忍的是,这个人还是杀了他全家的人。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现在他调动不了一丝灵力,身体也刚恢复,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如果紫灵想要强行与他双修,他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之后,他哪里还有面目去面对徐锐,去见他已然亡故的父母族人。

    心中一横,后腿用力,脑袋就朝床柱上撞了过去。

    紫灵还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之中,本以为修者都是为了飞升什么事都愿意干的,自己又给王世墨画了一张大饼,他一定会臣服于自己,心甘情愿与自己双修,成就无上他一统修界的伟业,没成想,一回神,王世墨头上就破了个大窟窿,已经鲜血如注般往外流,而王世墨本人,也早已晕迷过去,气若游丝,脸若金纸了。

    紫灵恼羞成怒,还没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这般拒绝羞辱他,一掌就朝王世墨心口按下,好在最后惊觉此人体质千年不遇,自己有生之年能够遇上一个,已是天之大幸,可不能一时恼怒就将人杀了,收力来不及,赶紧转了方向,那一掌打在了床尾,床尾处悄无声息多了一个大坑,里边落满了齑粉。

    即使这样,那掌力的边角还是扫到王世墨胸口,本就破败的身体,又被伤到鲜血从口中涌出,间或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块状物,显然是内脏破碎,随着淤血一起流了出来。

    紫灵这才有些慌乱,这人死了,他的大计如何实施?

    “来人。”

    “属下在。”

    “快去找王丹师过来。”

    “是。”

    那人诧异,为何刚刚过去连半柱香都没有的时间,就要找王丹师过来,要知道王丹师是长乐宗供奉的丹师中,品级最高的一个,宗主对之一向礼敬有加,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轻易召唤。

    但他也知道,在长乐宗,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知道才能活得久,赶出心中各种猜测,将王丹师找了过来。

    王丹师过来之后,连把脉都没把,直接摇头。

    “不可能,他只是撞了一下头,然后被我掌风扫了一下边,怎么可能就会死,他可是修者!”紫灵难得的在王丹师面前失态。

    王丹师显然知道王世墨对紫灵的重要性,可丹师通医,医者父母心,那是一条性命,还是罕见的玄阴体,他也想将人救活,但药医不死病,却不能活死人,故而只能摇头:“宗主恐怕忘了,他中了我研制的化功软骨散,身体内的灵力全被封住,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宗主说的两样,其中之一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何况两样相加,除非大罗神仙下凡,我等没有办法。”

    “怎么会这样。”

    “当初,我在卫城发现玄阴体,要宗主试探一番,之后我是如何说的?”

    “诱之以利,以情,慢慢图之,必要他心甘情愿随我双修。”紫灵呆了一呆,缓缓道。

    王丹师长叹一声,随手给王世墨吃了化功软骨散中化功的解药,起身离去。

    剩下的话,已经不是他一个供奉丹师能够说的了,虽然他很想质问这位,你是如何做的,才能让人宁愿血溅床上,也不愿与你双修!

    紫灵带王丹师离去,像困兽般大吼一声,以他长乐宗宗主的名头,从来不缺自荐枕席之人,要什么样的只需一个眼神,那人就乖乖躺在床上任他挞伐掳夺,何曾亲自去请过?

    在他看来,他已然亲至,就算是释放了自己的诚意,王世墨及其家人竟然不识好歹,宁死不从,杀了都是轻的,合该碎尸万段才是。

    而直到现在,他才从王丹师口中听出一丝丝不认同,难道他做错了?不可能,他紫灵何时做过错事,错的是王世墨,不知好歹,错的是王世墨的家人,不识时务,错的是徐锐,勾引他的人,错的统统是阻止他的人!

    想到徐锐,他这才想起,凭借玄清宗的实力,查到王世墨被他劫走是迟早的事,他想要统御修界,玄清宗必须除去,也好,就拿王世墨当作祭旗,开始他的大一统事业!

    嫌恶的看了一眼床上仍旧血流不止的人儿,没有你我照样能够成就大业,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任由王世墨自生自灭。

    ☆、第59章

    多亏了玄清宗的千机幻阵,这些年来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有些人没有极品灵石,就用一些物品代替,这其中就有长乐宗的化功软骨散的解药,书新一脸愧疚的拿给了徐锐。

    好好的一场道侣大典,被自己的女儿搞成这样子,虽然他说一切按规矩来,但毕竟是他的独女,难道还真的要打杀死不成?多着也就是紧闭在后山的天罚洞中,关上个一二百年,磨磨性子。

    可,王世墨毕竟丢了,现如今还不知陷入什么境地呢。

    徐锐虽恼怒书冉冉的轻狂,但也不会恨到书新头上,只是:“师叔,还请调遣弟子,我要攻上长乐宗!”

    “锐儿,师叔知你心急,可长乐宗也不是我们说攻就能攻得下来的,不说他们的宗主紫灵乃年纪轻轻已是合体后期的修为,较之我和启恬师弟都要高出一截,我们匆忙前往,恐怕会失利,不如从长计议。”

    徐锐摇头:“不行,墨等不了。”

    书新看向启恬,启恬也是摇头,只是他们两个总有一个要坐镇宗门,只一人过去,又对付不了紫灵,过去就是送死呀。

    “本宗同锐儿同去。”

    玄清子绷着嫩脸,就像是假扮大人的小孩,看起来分外可笑,在场的人却无一人笑。

    玄清子从来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旦绷起脸来,那就是血流漂橹的节奏了。

    “师父!”

    “师兄!”

    “师兄,您已经五百年未出过山门了,缘何此时下山……”不待书新话说完,玄清子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

    玄清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哼,久未下山,底下的人都忘了我玄清子的脾气了,胆敢站在玄清宗的肩膀上打我玄清宗的脸,那就要做好被灭门的准备。”

    书新和启恬对视一眼,怕什么来什么,还以为这五百年师兄修身养性,性子变温和了,没想到还是炮筒,一点就炸。

    “师兄,您是玄清宗掌门,又是修界正道首领,您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恐怕修界会乱啊。”

    玄清子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书新,这个一向做事走一步看十步,处理宗门内务从未出过差错的师弟,果然师父没有看错人,也就能处理处理内务了。

    书新被他看得额头冒汗,暗暗朝启恬递眼色,救场。

    启恬道:“师兄,我觉得……”

    “你也觉得我不该下山,任由人家打脸,还应该被打了左脸,把右脸也递过去让人家打?”

    “不,我赞同师兄的话,玄清宗久居上位,平静的时日太长了,底下的人都开始心思浮动了,不如就趁机杀鸡警猴,让他们再度见识见识我玄清宗的手段。”

    书新一脸无奈,这两人都是一路货色,真是和他们永远活在两个频道里。

    二比一,书新完败,只好给二人打下手,召集弟子,留下足够守护宗门的,剩余的全都跟着掌门和启恬走。

    徐锐和启恬各带领一队先锋,从不同方向朝长乐宗行去。

    被喂了解药的王世墨,丹田中的灵力被缓释了出来,随着灵力的释放,混沌阴气也随之而来。

    混沌阴气至阴至柔,可消融一切物质和能量,对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开始沿着经脉开始渗透,但是混沌阴气本身又产生自王世墨的身体,他的身体对混沌阴气又是母体般的存在,渗透过后腐蚀一遍,之后又开始温养一遍,而且王世墨本身灵力属水,虽没有木灵力的生长本质,但也有着一定的修缮作用,二者一放出来,就自动运转,开始缓慢的修复已然破败的身体。

    而然,破坏和修复两种行为同时存在,又进展几乎相同,王世墨刚好保持住昏迷前将要死亡的状态。

    王丹师之后又来了一次,察觉了王世墨身体的变化,一时有些犹豫,是放任不管,还是禀报宗主?

    “王丹师,你怎么在这?”

    紫灵突兀的出现在门口,语气有些冰冷。

    王丹师镇静一下自己,这才回身行礼道:“来看看玄阴体。”

    “哦?那王丹师看出什么来了吗?”

    王丹师摇头:“玄阴体和宗主的玄阳体并称为修界最神奇的两种体质,都可以让双修道侣无障碍突破境界,但,我除却可以探查出体质,却触摸不到本源,我也无能为力了。”

    “是吗,昨天你还说此人必死无疑,可到今天这人还是没死,王丹师作何解释?”

    “许是昨天服下的解药,让他体内的灵力恢复,护住了心脉吧,毕竟玄阴体有许多我们无法知道的奥妙。”

    “希望如此。”

    紫灵说完,走到王世墨跟前,握住他的手腕,一丝灵力就顺着脉门进入王世墨体内,果然如王丹师所说,心脉处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护在那里,但身体其他经脉都开始寸寸断裂,根本是个废人了,就连心脉处那丝灵力也将将要消失的样子。

    “既然已经心脉被护,王丹师该有办法救活了吧?”

    王丹师轻轻摇了摇头:“一切但凭天意。”

    紫灵闻言,冷冷看了王丹师一眼,这才离去。

    王丹师急忙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双腿战栗几欲摔倒。

    “是时候离开了!”王丹师抬头看了看床上的王世墨,低声道:“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就匆匆离去。

    却没有看到,王世墨手指艰难的点了点。

    紫灵是在第二日才知道王丹师离开了,他也没在意,这几十年来王丹师经常为了寻找灵药什么的而离开宗门,也都没告诉过他,他也就当是一个普通的消息听过就算了。

    然而,还不过一刻钟,就又听到西侧殿着火了,他这才惊觉不对。

    西侧殿乃是他养炉鼎的宫殿,里边住着十数个各种稀少体质的人,方便他随时采补,而且王世墨也住在那里,即便他已经确定他救不活,但毕竟还没死,说不准就有奇迹出现呢,当他匆匆赶到,西侧殿已慌乱不堪了。

    火,是丹火,普通水根本无法浇灭,除非是用水属性的灵力浇,或者用土属性的灵力覆盖。

    待将火扑灭后,十数个炉鼎也就只剩下三五人了,王世墨也已消失。

    紫灵脸色黢黑,有护山大阵在,外人不可能进来,而王世墨消失,只能是他自己离开,王丹师骗了他!

    更为可恶的是,炉鼎也趁机跑了好几个。

    里边的炉鼎们早在起火时就跑了出来,有机灵的趁着里边的混乱,换上普通仆役的衣服,卷上一些财务,想法跑出西侧殿了。至于出长乐宗,有护山大阵,跑不出去,只有先潜伏起来以后再图谋了。

    而,王世墨就夹在这些人之中。

    他此时脸色灰败,还时不时咳嗽一声,与普通仆役也没差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第60章

    紫灵大发雷霆,将西侧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重伤快死的王世墨,他拖着伤能跑到哪里去?

    他发出一枚飞讯符,质问王丹师,为何他笃定要死的人却消失无踪?

    然而,王丹师并未回信。

    紫灵愤而一掌,西侧殿的断壁残垣瞬间全化为飞灰。

    身后的长乐宗弟子鸦雀无声,谁都不敢此时触紫灵霉头。

    剩下的炉鼎瑟缩在一旁,互相依偎,彼此给彼此勇气,但心底未尝不后悔,刚才因为害怕逃不出去,而没有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去。

    现在,直接承接紫灵怒火的,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果然,紫灵遍寻不到王世墨,下令全宗范围内寻找,找到者赏炉鼎一名。

    弟子们立即就将贪婪的目光射向那群蜷缩身体减低存在感的炉鼎们。

    紫灵冷哼一声,长袖往那边一卷,就有一名炉鼎被他抓在手中。

    “说,那些人逃到哪里去了?”

    炉鼎面如死灰,颤抖道:“奴,不知。”

    “不知?”紫灵冷笑,“刺啦”就将炉鼎的衣服撕碎,当着众弟子的面,就开始采补起来。

    因紫灵体质为玄阳体,其与人双修的效果与玄阴体一致,都是让对方修炼无壁障,若不是玄阳体和玄阴体互相双修,只是一种与其他普通体质双修的话,是对方占了大便宜,从这方面来看的话,玄阳体或者玄阴体就如炉鼎般的存在。

    故而,紫灵最为忌惮被别人嘲笑为炉鼎体质,为了掩护,他搜罗了许多炉鼎体质,转为他采补,王丹师就是为他辨认这些特殊体质的人,而王世墨就是一次搜寻中找到的惊喜。

    现在,王丹师叛逃了,王世墨也失踪了,相到此,紫灵对身下人的采补又加大了进程。

    炉鼎本来已经习惯平常被采补损失功力和元阳的速度,只是咬牙苦撑,紫灵一加大力气,他立即就承受不了,痛哭出声,苦苦哀求,却不敢挣扎,怕引来更大的惩罚。

    紫灵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此人,又冷笑着看向其他炉鼎。

    眼见着紫灵身子底下的人儿,只一会儿的功夫,由筑基中期降为炼气二期;乌黑的头发变为雪白,甚至随风掉落;光洁的面庞也堆满皱纹。一个个连互相扶持的力气也失去了,如烂泥般软在地上,浑身冰冷,眼神绝望。

    显然,他们依然没有活路了。

    紫灵将那人随意扔到地上,甩袖离去。

    那人抽搐两下,再无动弹,炉鼎们心知其已死亡,却不敢过去看上一眼,今日的他,就是明日的他们,看了又如何?

    至于为何不告诉那些逃跑的人去了哪里,别说他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们算是必死了,那些人也许会死也许能逃出,何苦再徒惹心魔,给自己制造冤虐。

    紫灵走后,众弟子目光在炉鼎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心中臆想着宗主会赐下哪一个,但现在还不能动他们哪怕一根指头。

    王世墨跟在逃跑的炉鼎身后走了一段路,那些人慌不择路,也不知怎么跑到长乐宗的一处园林,中心是一座大湖,水波荡漾,微波粼粼,王世墨看了一眼前方仍在边张望边疾跑的人,悄无声息,下了湖水。

    仗着自己是水灵根,在水中尤其自在,王世墨就想潜入水底,静等机会,可湖水出乎意料的深,待往下百米后,由于他重伤未愈,承受不了水压,再不敢往下沉,只好依在湖壁上休息。

    从衣衫内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储物袋,想了片刻,还是从里边拿出一只玉瓶,从里边倒出一粒丹药,放入嘴中。

    嚼了两下,咽下。想起王丹师那天偷摸进自己床边的情况。

    他那会儿刚刚清醒,听到有动静就装做仍然昏迷的样子,不料王丹师却不管他装不装,直接往他衣襟里塞了储物袋,口中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之后就离开了。

    他说:“我知道你醒了,不过我也不强求你看着我说,现在你闭着眼睛,我反而更能说出口。”

    “紫灵心怀野心,为了他的野心,视生命如草芥,这么些年,不知死了多少炉鼎了,可也让他体内的灵力混杂不堪,他现在是面上光,内里随时会反噬,真是报应不爽,尤其是在我告诉他玄阴玄阳双修不仅能调和灵力更能毫无屏障突破飞升后,他对你的执念越来越深,好不容易抓住了你,只要让他情绪大起大落一次,必成心魔,到时,他不死也疯,你自己把握机会吧。”

    王世墨听完依旧不动,王丹师也不在乎,立了片刻,就走了。

    王世墨心里猜想王丹师肯定与紫灵有仇,这才一直潜伏在他身边,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自己反而成为两人博弈的筹码,反而让自己得到一丝生机。

    一直又等了一会儿,才从衣襟中拿出王丹师放的东西,一只小巧的储物袋,里边放了几身仆役的衣服,以及两瓶丹药。

    将药瓶拿出来,闻了闻,只觉清香怡人,身体直接叫嚣着想要吃下,王世墨心惊,从未见过这样的丹药,但此时他已经醒来,紫灵随时都会过来查看,到时在想瞒也瞒不住,不如拼一把。

    他倒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津液直入丹田,再由丹田进入经脉,所过之处,将被破坏的经脉迅速修复完好。

    待他从药效中醒来,已然半天过去,他此时经脉也只是将心脉附近的修复,其他地方的还依旧破碎,但时间来不及,他只好换好仆役的衣服,调出金丹之火,点燃了西侧殿,趁乱跑了出来。

    逃跑之时遇到同样外逃的炉鼎,就属于意外之事,就此分开,也挺好的。

    恍惚中,他听到湖上有人经过,不敢再胡思乱想,集中精力,摒住呼吸,将自身气息降到最低,与湖水连为一起。

    “搜,一处都不要放过。”

    “是!”

    之后脚步声四散开来,王世墨担心的看着湖面,就怕有人跳下来,好在他又吸收了一颗丹药,此时所能承受的水压比刚才要多,正好可以再往下潜上一些,待到承受不住,再吃上一粒丹药,将药效吸收,身体又恢复一些,就继续下潜。

    如此这般,王世墨也不顾时日,忘了目的,只是吃药下潜,吃药下潜,一直到身体完全恢复,也下到了湖底,还未看清湖底的样子,却被一股吸力向他袭来,任由他催动全部灵力也对抗不得,在水中翻滚着被吸了过去。

    紫灵发下寻人令后,回到他的住处,却久久无法静下心来,尤其刚刚采补完,吸收了那人的灵力和生气,体内的灵力又被打破平衡,只好运功调息,压下灵力暴动,然而再睁眼,双目已成红色。

    王世墨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动,时刻提醒着他,他错失了多么好的机会,一辈子再也无法得窥大道,飞升仙界。

    他大吼一声,房屋四散开裂,引来巡逻弟子过来查看,却被他一掌劈碎头颅,余下弟子纷纷退跑,不敢在他面前停留。然而,护山大阵却在此时示警,有人在攻击护山大阵。

    弟子得信,却不敢前来禀报,只好让他最信任的黑衣人过来。

    黑衣人不知缘由,还不知道紫灵发狂之事,躬身前来,刚禀告完,就被脾气肆虐的紫灵打上天灵盖。

    黑衣人至死不能瞑目,他忠心的对象竟将他杀死。

    紫灵心中愈加狂暴,只觉得世间一切都不如意,不如毁灭,也不管不顾是自己的宗门,一路走,一路轰,巡逻弟子也顾不得再寻找失踪的王世墨,纷纷躲避开紫灵,而正在护山大阵前防御的弟子,却被他嫌碍事,全部杀死,就连护山大阵也挡了他的去路,从里边开打。

    护山大阵何其无辜,你要离开,只需打开机关就可,你却要从里边开始破坏,里外夹击,护山大阵来不及哀呼就消失不存。

    徐锐本来以为是王世墨在与他里应外合,最不继也是其他宗门的钉子,却不想直接与紫灵来了个面对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渐失理智的紫灵也恍惚觉得对面之人分外面目可憎,乃他需要消灭的第一人,徐锐也不谦让,虽然境界差了好几层,但输人不输阵,你要打,我就接着。

    玄清子却不给徐锐逞英雄的机会,将徐锐拂开,接下了紫灵的攻击。

    “快去找王世墨,这里有我和你师叔。”

    虽然诧异只有紫灵一人迎敌,长乐宗弟子不见踪影,但玄清子却不惧,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只要将紫灵制住,其余都不足为患。

    只接了两招,玄清子就觉察紫灵有异,细细探查,却哈哈大笑起来:“紫灵,你也有今天,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体内灵力暴动,反噬其主,看来,老天也觉得今天该是你的死期。”

    对紫灵的攻击更加紧密。

    徐锐疾步而行,凭着双修道侣间的隐约羁绊,来到了园林大湖边。

    ☆、第61章

    王世墨的气息,就断在了湖底,徐锐毫不迟疑,纵身跳入湖里,往下潜去。

    随着王世墨气息一直到消失处,他刚刚立定,想要探查一番,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走,刚祭出法诀与之较量一番,却在吸力之中感知到王世墨气息,双手立即垂下,任由吸力将自己卷走。

    徐锐在这股力量中,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连神识都无法离身,只凭感觉是横向移动了一会儿,然后渐渐往上,之后碰到细砂,吸力消失,他动动了身体,睁开双眸。

    环目四顾,这里竟然是一座小岛,岛中山林幽深,枝叶繁茂,各种水鸟小兽偶现身形,而最能吸引徐锐目光的,当属岸边一块巨石上,盘腿而坐的王世墨。

    只见他五心向上,双目微闭,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神情端详,显然并无大碍,眼见着他头顶灵气环绕百汇穴汇入身体,又从鼻息中喷出,循环往复,脸色愈发红润,气息更加绵长。

    徐锐见王世墨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一旁一块石头上,为王世墨护法。

    此岛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为上。

    紫灵走火入魔,虽境界上比不得玄清子,然其心神失守,已被魔气入侵,行事不按常理,竟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强行提升境界,与玄清子大战,一时不分上下。

    启恬却趁机带领玄清宗弟子将长乐宗扫荡一空,蛰伏起来的炉鼎们想要趁乱离去,却被启恬截住,虽怜悯其经历,但未免混入长乐宗余孽,必须严查,须等此间事了,才能离开。

    炉鼎忐忑缩在启恬随便指的一间大殿,不敢离开,正巧留在西侧殿中的炉鼎也被找出,一起送到此处关押。

    炉鼎两两对视,发现少了一人,逃跑的垂下头颅,心中愈发愧疚,最后竟呜呜痛哭起来。

    留下来的也不安慰,谁能说谁对谁错呢,只能说命运弄人,偏让他们成为炉鼎之身,此生被人玩弄,甚至丢弃性命,说不得,死了倒比活着好,一了百了,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看守弟子闻其言语,不由感叹同情一番,有机会定要帮助他们一把,都是可怜人啊,虽然爱哭了一些。

    剩余的长乐宗弟子却没有炉鼎们的好运了,凡抵抗者,就地格杀,投降者,等待调查,只要查出其有为非作歹的行为就地击毙,如若只是普通弟子,并没有助纣为虐,破其丹田,放其下山,以后再也与大道无缘,只能回家种田,匆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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