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丞相,节操勿捡 作者:糖醋藕
正文 第24节
丞相,节操勿捡 作者:糖醋藕
第24节
狂风骤雨般的猛干让李斯失神的摇晃着脑袋,嘴里断断续续的低吟着,嬴政猛然将蒙住李斯眼睛的腰带拿下,那双熠熠生辉的清明双眸,现在却是一片水润,眼角因为情欲而变成一片嫣红,眼眶中似乎还有泪水。
看见李斯这般脆弱却又无比诱人的模样,嬴政更是难以自制,他猛地将李斯重重按倒在床榻上,更加疯狂的操干起来,每一次的进入,都几乎都是想要插入身体最深处般的又重又深。
“不行了……慢点……”
不知过了多久,李斯喊得嗓子都快哑掉了,嬴政这才意犹未尽的猛干了几下,最后用力向里一顶,将一股股精液射在李斯体内。
高潮之后,嬴政却没有退出,他紧紧楼出怀中的人,倒在了床榻之上,听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心跳声。
这是他的李斯,他的先生,现在他的心正在为自己而跳动。
心里这样想着,嬴政一时又来了兴致,正准备拉着李斯再一发的,但却发现李斯已经闭上了眼睛,平稳的呼吸起来,看这样子,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嬴政幽怨的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李斯,只得将自己重新硬起来的性器抽出,强忍着欲望吩咐侍从打来热水,又趁着侍从去弄热水的时间自己悄悄撸了一发,这才避免了为李斯清理的时候,做出类似于奸尸的事来。
看见嬴政走了进来,嫪毐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逃跑,但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的侍卫便已经一把被拿下,将他按跪在地上。
狼狈跪在地上嫪毐看见地上一双靴子缓缓向自己走来,最后再自己的面前停下,嫪毐勉强将脑袋抬起,那个少年正在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这让嫪毐不由觉得更加害怕,额头上都沁出了些许汗水。
虽然嫪毐不学无术,除了那处比一般人大些便没有什么长处了,可混迹市井多年让他多少也有些眼色,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的言谈举止中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质,再加上他带来的这些侍卫,嫪毐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既然逃不行,嫪毐干脆准备求饶,他趴在地上胡乱叩着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那些讨饶的话,脸上更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狼狈的就如同丧家之犬般。
嫪毐这样的反应,先是让嬴政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对嫪毐更加不屑,他端详着嫪毐这幅难看的模样,又将目光移向嫪毐的胯下。
那隐藏在双腿间的巨物随着嫪毐的求饶的动作而微微摆动着,近看之下似乎比先前惊鸿一瞥显得更加惊人,嬴政的眼皮猛然一跳,心情一时很是复杂。
同样身为男人,在看到嫪毐胯下之物的时候,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嬴政之前进门看到李斯和嫪毐两人的时候,简直的直接把嫪毐阉了的心都有了,可到了现在再看到嫪毐的巨物,嫉妒之心还是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却还是不屑和嘲弄。
大又怎么样?就算那处再大,这人也不过是一个市井小徒,之前会认为自家先生和这人有什么暧昧,但现在再想想,简直就是可笑至极,先生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人呢?
嬴政轻蔑的打量着嫪毐,冰冷的眼神让嫪毐不寒而栗,随后,嫪毐又看见那少年侧过头去,对着旁边的侍从说些什么,嫪毐的眼睛顿时因为惊恐而瞪的老大,他心里胡乱想着,完了完了,这次自己可死定了……
果然,在少年耳语说完之后,侍从便对制住嫪毐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收到后,架起嫪毐就往外面拖去,嫪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到临头了,慌张之下他突然想到了李斯,下意识的便放声大喊道:
“李斯!救命!救命啊!”
一旁的赵高想要捂住嫪毐的嘴,却已经是来不及了,等到嫪毐的嘴巴才被粗暴的塞住,嫪毐却已经大喊了好几声,嬴政的脸色也黑了不止一层。
嬴政正准备吩咐侍从把嫪毐给拖下去,房间的门却已经从外面被推开了,穿着一袭白衣的李斯正站着门口,他看了看被两个侍卫架起来的嫪毐,皱着眉对嬴政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的因为这身白色的衣衫,李斯看起来有些憔悴,就连声音也比之前嘶哑不少,见到这样的李斯,嬴政又不由想到之前他在床榻上的种种媚态,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咽了咽口水,上前扶住了站在门前的李斯,低头轻声道:
“先生身体不适,阿政送你回去休息。”
一听这少年要送李斯回去休息,嫪毐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一口将堵住嘴巴的破布吐出来,更加大声的喊道:
“先生!先生救命啊!”
抛去李斯脑海中的那些残破的记忆,李斯对嫪毐的印象其实还是不错的,再说嫪毐会来这里,也是自己带他来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李斯自认为自己一生并没有几个朋友,而这个过于单纯的嫪毐,在李斯心中其实也算上了半个朋友,所以,嬴政如果想杀嫪毐,李斯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嫪毐的话刚刚喊完,李斯便稍稍后退了半步,不动声色的挣开嬴政扶住自己的手,微微弯腰拱手问道:
“不知嫪毐触犯了哪条秦律,让王上非要取他的性命。”
听见李斯称呼这少年为“王上”,嫪毐的眼睛一时瞪的更大了,之前他只是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一定很尊贵,却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尊贵无比——在秦国的境内,能让李斯称为王上的人,就只会是那位秦王了。
相对于嫪毐的诧异,嬴政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斯话中的意思。
先生这是在威胁他呢。
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便推崇法学,凡事都要遵循秦律,李斯这样直接道破他的身份,又问他嫪毐到底是犯了哪条秦律,便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不遵循秦律而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好恶而杀人,就枉为秦王。
想到这里,嬴政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在李斯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市井小徒来威胁他,好笑在,李斯竟然不明白,他是秦王,他的话就是秦律,就算非要遵循秦律,他也能给这个嫪毐安无数个罪名,冒犯王上,当烹,通敌,当斩,意欲谋害王上,五刑……这些随便安插的罪名,就已经够嫪毐死上几千次了。
可再看看眼前的李斯,那双眼角微微泛红的眼眸也正看着他,嬴政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嫪毐,先生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吗?应该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理睬自己的吧,对李斯的倔强性格,其实嬴政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嬴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完全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去惹李斯生气,再加上酒足饭饱之后,嬴政的心情还算不错,便挥了挥手对一旁的赵高吩咐道:
“把这人送回相国府,转告相国,让他好好管管手下的人,别让他再到咸阳街头闹事了。”
刚刚到妓院喝了几口酒就被打晕了嫪毐正准备争辩几句,却已经被两个侍卫架出门外,拖到了等候在妓院外面的马车上,而听见嬴政这么说,李斯也没有说些什么,虽然这样一来,嫪毐免不了被吕不韦一顿教训,可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嬴政肯放过嫪毐,也挺出乎李斯意料的。
待到嫪毐离开之后,嬴政这才朝李斯走去,他再次扶住李斯的胳膊,问道:
“先生为何如此在意那人?”语气中带着一股浓烈的醋味。
这一次,李斯并没有挣脱开来,他侧头望向身边的少年,突然想到之前他与嬴政在床第之间的种种举动,李斯的脸有些发烫,他故作镇静的咳了咳,平静的回答道:
“只是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嬴政将李斯的手抓的更紧,嘴上却像是在开玩笑般问道:
“可是因为那人的巨阴?”
李斯惊愕的抬头,正准备否认之时,却看见嬴政似笑非笑的凑到了自己的脸测,轻声耳语道:
“先生有所不知,大不是最关键的,关键还是要看技术,譬如像阿政这样的,如果先生是女人,现在应该早就有了吧……”
嬴政这样说着的时候,灼热的气体也随着嬴政的呼吸喷洒在李斯的脸颊上,可李斯听后,却突然浑身发凉。
对,他不是女人,也不可能为嬴政生子,但是嬴政却需要一个继承人。
想清楚了这点,李斯的眼眸有些暗淡了下来,他对着嬴政一拱手,道:
“王上,臣先告退了。”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到出了门,李斯再摸摸自己的脸颊,之前热的都有些烫手,现在却是一片冰凉,一切都是因为嬴政无意中所说的那句话。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斯知道,那是已经跟上来的嬴政,但他却没有回头。
明明是君臣,却同时还是彼此的情人,这样不正常的关系原本就让李斯感到很是苦恼,加上嬴政刚刚所说的话,更是让李斯如梦初醒。
自己可以不娶妻生子,可是嬴政呢,他是秦王,更有可能是未来统一六国的君王,那样的帝国是需要传承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狠下心,结束这段关系了。
“先生……”在说完那句之后,嬴政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想要说些什么弥补一下,话却像是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能说着什么呢?他能告诉李斯,他会为了他不娶妻生子吗?现在他还年轻,不用为子嗣问题发愁,可是到了以后呢?嬴政不敢,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保证。
“阿政,这是最后一次了。”
像是已经猜到了嬴政心里所想的到底是什么,李斯微微叹了口气道,说完便连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去了。
所以,与其那个时候再痛苦,倒不如现在就把那样的关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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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嬴政就再也没有召见李斯进宫过,即使李斯有事要向嬴政回报,也都是由赵高代为转达,之前如胶似漆的君臣二人,现在却硬生生的疏远了不少。
嬴政不愿见李斯,倒是之前因为李斯而差点丢了性命的嫪毐,有事没事就来找李斯聊天,他告诉李斯,正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吕不韦也终于发现了他的过人之处,已经将他收为门客,待遇远比做侍从要好多了。
过人之处,吕不韦果然还是发现嫪毐不同寻常的地方了,等到时机成熟,或许他就会将嫪毐送到宫中讨好太后了……
嫪毐的话让李斯蓦然发现,自己所猜想的一切,与那段模模糊糊的记忆非常的契合,而事情似乎已经开始朝着记忆中的那样发展了。
李斯看向身旁傻笑着的嫪毐,他有些没法想象,这样一个不知是单纯还是傻的家伙,以后竟然会成为差点颠覆秦国政权的长信候,最后又落下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如果可以的话,李斯并不想让嫪毐步上这样一条路。
而就在李斯烦恼着的时候,长安君成蟜府中,原本应该专心策划谋反的浮伯丘,却也因为一件意味而大伤脑经,这事,就必须从浮伯丘的主人成蟜喝醉了酒,把他手下一位将军的妻子硬抢了回来开始说起了。
话说,自从那日浮伯丘用苦肉计说动了成蟜,成蟜便将他奉为上宾,先是衣不解道照顾浮伯丘,等到伤好之后,更是好酒好菜的供着,让浮伯丘深感,自己的抉择正是再正确不过了。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浮伯丘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甚至并不属于这里,他还记得,自己原本是生活在两千多年后的未来,但因为一场意外,他来到了这里,成了邯郸的一家商贾之子。
来到这里之前,浮伯丘的年纪原本就不大,再加上来到这里之后,浮伯丘家底殷实,衣食无忧,他也就跟现代的那些富二代似得,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没事就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算的上的邯郸一霸。但等到浮伯丘渐渐长大,家道中落,浮伯丘也渐渐醒悟,作为广大穿越党中的一员,自己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自己要做上一番大事业,才不枉费自己穿越这么一遭。
浮伯丘细想想,战国时期,比较有名的人物就是嬴政,韩非,李斯等人了,而这个时候,韩非和李斯应该还在荀卿门下求学,于是,他远赴兰陵拜荀子为师,也是想要拜会这两位师兄,但浮伯丘没有想到的是,等他赶到了兰陵拜入了荀子门下,却才得知,韩非与李斯二人已经离开了兰陵,一同前往韩国。
按照浮伯丘的推算,韩非和李斯应该还有几年才会离开兰陵,而李斯也应该是去的秦国,浮伯丘这才蓦然发现,这里的历史似乎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韩非和李斯已经离开了兰陵,可浮伯丘却依旧选择在兰陵求学,在师从荀子的那段时间里,浮伯丘听说着韩非与李斯在韩国的种种作为,心里不由开始猜测,历史轨迹的改变,或许就是因为原本应该入秦的李斯。
一晃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浮伯丘也已经修满出师了,原本,他是准备回到赵国,但赵王昏庸,不愿用他,浮伯丘一怒之下,便离开了赵国。
按理来说,以浮伯丘的才华,就连荀子都非常欣赏,曾经几次说过,浮伯丘的才华可与李斯相媲美。
如此不世之才,在诸国之中,也只有秦国可以用他,可浮伯丘,却并没有选择秦国,而浮伯丘不入秦国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他不喜欢那个过于残暴的秦始皇。
愤然离开赵国之后,也并不准备去秦国的浮伯丘,便开始在诸国之间游历,拜访客居在诸国的大师居士们,就在他刚刚游历到韩国的时候,便听闻了韩国宗室趁着韩非不在,假借韩非之令除去了李斯,之后韩非囚禁宗室的事情。
一时间,浮伯丘对韩非不由有了点兴趣,除了想要见一见这位韩非子,浮伯丘更加想要知道,他与李斯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见到失魂落魄的韩非之后,浮伯丘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前李斯为放弃秦国,选择到韩国帮助韩非,而韩非又为何会因为李斯的离去,不惜与韩国宗室决裂。
知道了这些之后,浮伯丘不禁为李斯和韩非唏嘘,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与韩非做下约定,带着先前自己在街头偶遇到赵姬当年的侍女,秘密到了秦国,投奔了成蟜。
浮伯丘怂恿成蟜谋反,其实也是做好了两全的准备,成蟜的谋反如果成了,他便是第一大功臣,历史或许就会因此而发生剧变,如果成蟜谋反不成,他便逃到韩国去,韩非自然会保他周全。
所幸的是,经过浮伯丘的游说,成蟜也终于下了谋反的决心,可谋反这种事情,不是有决心就可以的,浮伯丘告诉成蟜,他要拥有自己的嫡系,于是,成蟜就开始在军队中扶植自己的嫡系,其中对成蟜最为忠心耿耿的,莫过于一个叫樊无期的将军。
浮伯丘一边在咸阳打探着关于师兄李斯的消息,一边等待着成蟜羽翼丰满,一举起兵谋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成蟜却把樊无期给得罪了——他竟然把樊无期的妻子给硬抢了回来。
听说这事之后,浮伯丘也顾不上了别的什么,连忙赶到成蟜的寝殿,刚刚进了寝殿,浮伯丘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他心中暗喊一声糟糕,便大踏步的来到成蟜床榻边上,所幸那张床榻之上就只有成蟜一人,只见他醉醺醺的躺在床榻之上,偶尔不安的翻动着身体,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眼前的一幕让浮伯丘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成蟜没有真的对樊无期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挽回的,看着又翻了一个身的成蟜,浮伯丘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就算樊无期的妻子宓辛美貌到让成蟜要将她硬抢回来,为什么真的抢了回来之后,成蟜却什么也没有做?
就算心里万分疑惑,浮伯丘却也不能直接问成蟜,于是,他只能转身悄悄离开寝殿,准备去见见樊无期的妻子,看看她是有怎样的美貌,让成蟜不顾一切也要将她带来府中。
从成蟜侍从口中得知宓辛的所在,浮伯丘便往拿出宫殿赶去,门被打开的时候,端坐在里面的女子也恰好抬起了头,女子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但此刻她的神情却是无比淡漠的,一袭素色的衣衫更衬得她如同神女般清丽脱俗,浮伯丘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成蟜会执意将宓辛抢回府中了。
在浮伯丘打量着宓辛的时候,宓辛其实也在悄悄观察着浮伯丘。
在宓辛被成蟜的侍从们带到这里之后,她先是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中,随即又下定决心,哪怕是一死,也要捍卫自己的贞洁,但等待了许久,却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黑暗而幽静的宫殿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冷静,所以,当终于有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情其实是无比激动的,当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的时候,让人恐惧事情的出现反而变成了一种解脱。
或许因为是浮伯丘将她从那种无尽的恐惧中解脱了,当宓辛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心不由漏拍了一下。
虽然宓辛并不知道浮伯丘的身份,但她却可以确定,这并不是昨天将她带回来的成蟜,眼前的这人穿着一身白衣,虽然面容并不算英俊,但那种傲然于世气质……却着实让人觉得炫目。
浮伯丘走进殿中,在距宓辛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道:
“昨日君候酒后失态,对夫人多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等到君候酒醒之后,自然会送夫人回府。”
一听自己可以走了,宓辛更是喜出望外,她赶忙齐声,情难自禁的朝浮伯丘走近了几步,躬身谢道:
“多谢先生……”
话还未说完,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前面倒去。宓辛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又一直没有进食,身体自然是无比虚弱,浮伯丘赶忙伸手去扶,堪堪将面前的美人搂在了怀中。
怀中的身体很柔软,如同温香软玉般还带着一股幽香,浮伯丘低头,恰好对上宓辛的脸庞,那张美丽的脸庞微微泛着红,她有些尴尬的将目光移开,轻声说道:
“先生还不放开?”
浮伯丘这才反应过来,将宓辛放开。
之后,浮伯丘又安慰了宓辛几句,嘱咐她不必害怕,便转身离开宫殿,谁知浮伯丘刚刚出门,便在宫殿外的拐角处看见一个身影,那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成蟜。
见到了浮伯丘,成蟜的脸上没有以往的那种欣喜,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浮伯丘,冷冷陈述道:
“我不会送宓辛回去的。”口气倒有些像闹别扭的熊孩子。
听见成蟜一上来就这么说,浮伯丘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冷冷看着成蟜。
对上浮伯丘的目光,成蟜抖了抖,却没有选择立即屈服,他梗着脖子又重复了一遍:“反正我不会送她回去的。”口气却比之前软下来不少。
其实,成蟜将宓辛带回来,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喝醉之后,咋一看站在立于樊无期身旁的宓辛与府中永远一身白衣的浮伯丘又几分相似,这才头脑一发热,硬要把人抢回来,原本,在成蟜酒醒之后,也是准备将人立即送回去的,但当成蟜从侍从口中得知,浮伯丘已经去找宓辛,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妙,在等到他来到宓辛所在的宫殿,看见宓辛被浮伯丘搂在怀中,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十几岁的少年,就算已经贵为君候,逆反心理却还是有的,浮伯丘要他将宓辛送回来,他偏偏就不送,反正浮伯丘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自己为成蟜担心,又为他去安抚宓辛,浮伯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开口质问道;
“君候是想沉溺于美人乡?将大事弃之不顾?”
察觉到浮伯丘已经有些生气了,成蟜丢下一句“但是我不会动她的”后,便像逃命似的转身离开了。
望着成蟜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浮伯丘深深叹了口气,为了避免熊孩子真的对宓辛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也只能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浮伯丘非常清楚,嬴政已经登基三年,根基已经稳固,想要将他赶下王位,除了必要的证据之外,还要得到宗室的支持。
其实在穿越之前,作为穿越人士的浮伯丘伯丘也曾经读过《史记》,可无奈的是,关于成蟜造反之事,《史记》上也只有这寥寥的一句话:
“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
这句话大概说的就是,嬴政即位后的第八年,成蟜率领大军伐赵,但却临阵倒戈意图谋反,嬴政派兵大败成蟜,最终成蟜战死在屯留。
而此时还并不是嬴政八年,距离嬴政即位还只有三年的时间,浮伯丘虽然觉得,谋反这种事情还是准备充足了再说,万一失败了总不能让成蟜跟那个秦始皇握握手说咱们还是好兄弟吧……
但多亏了成蟜这熊孩子,因为他非要将宓辛留下,为了防止在这段时间里他闹出什么事端,浮伯丘也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为了安抚拉拢樊无期,浮伯丘派人告诉他宓辛一切安好,又借成蟜的名义升他为中尉,同时还要苦思冥想着,到底应该如何让才能获得宗室的支持。
所幸,跟五年后相比,刚刚登基三年的嬴政并没有获得宗室完全的支持,政权也并没有非常稳固,再加上之前的关于嬴政的不利流言,宗室应该已经对嬴政有所怀疑,浮伯丘决定先从秦国宗室中的昌平君和昌文君中下手。
浮伯丘带着自己的证据求见这两位宗室中的元老,让他万分失望的是,听他说完之后,昌平君和昌文君二人并没有表现出吃惊或者愤怒,他们只是淡淡的对浮伯丘表示,在这件事上他们并没有发言的权力,他们建议浮伯丘去找另外一个人,一个在宗室中更有权威的人。浮伯丘顿时便想到那人到底的谁:华阳太后。
可惜以浮伯丘的身份,想见华阳太后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只得先托成蟜进宫替自己传达求见华阳太后的意愿,再耐心的等待太后的召见,而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先前浮伯丘遣去打探李斯消息的人,也终于将关于李斯的消息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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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经到了。”
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浮伯丘掀起车帘下车,望着不远处那座并不起眼的官邸,他怀疑的朝仆从问道:
“你查清楚了,李斯住在这里?”
仆从恭敬答道:“李斯到秦国之后,便官居长史之位,但他鲜与人往来,小人通过多方打听,才探得他的官邸所在,应该不会有错……”
还没等仆从解释完,浮伯丘便半信半疑的走到官邸门外,敲了几下门后,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浮伯丘朝门里看去,正准备说明来意,却又突然愣住了,他看见开门的人大概十几岁的模样,穿着打扮似乎并不比自己差到哪去,看上去不像是府中的侍从,倒有些像哪家的贵公子。浮伯丘自认见过的美少年并不少,他现在的主人成蟜便是秦国有名的美少年,可再看眼前这位少年,衣着华贵,气质沉稳,比起成蟜似乎也毫不逊色,想到这里,浮伯丘已经得出了结论:
这个少年,绝非池中之物,他一定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之一。
浮伯丘正猜测着少年到底是何人的时候,少年却早就已经将他打量了一番,首先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有何事?”
浮伯丘赶忙拱手答道:
“在下赵国浮伯丘,荀卿门下弟子,特来求见师兄李斯。”说着,便拿出了荀子的亲笔书信,递到了少年手中。
少年展开竹简大致阅览一番,又狐疑的打量着浮伯丘,或许是见浮伯丘并不像是在说谎,便开门让他进来,又将他带到了门厅处,道:“还请等待片刻。”
说完便朝宅内跑去,没过多久,少年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青年,浮伯丘猜想,那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李斯吧。
远远望见浮伯丘,李斯却只淡淡朝他看了一眼,又朝身旁的少年低声说了一句话,少年点了点头,道:
“先生,我先告辞了。”
说完,少年便大踏步走出了门厅,从李斯的官邸中离开了。
等到少年走后,李斯这才朝浮伯丘走来,他的手中拿着之前浮伯丘带来的竹简,显然是已经看过了荀卿写给他的书信,从那篇书信中李斯已经得知,眼前这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师弟浮伯丘,他是自己离开兰陵之后老师所收的弟子,在书信之中,荀卿高度赞扬了自己的这位师弟,说他比起自己和韩非都并不逊色。
韩非……
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李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先前的一段时间,李斯还只记得自己在兰陵求学,却没有想起韩非,但当李斯某次无意中得知,韩国的王是韩非的时候,那些关于韩非的模糊记忆,又蓦然回到李斯的脑海之中了。
韩非是李斯的师兄,早他一年拜入荀卿门下,他们一同在苍山求学三年,二人一同出山入仕,堪称彼此的知己,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就是为了韩非而选择了韩国,但是后来,正如嬴政所说的,自己在韩国并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才处处遭到猜忌,所以,在先前出使秦国的时候,自己又秘密选择了秦国……
虽然这个猜测是李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一个猜测,可李斯却总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隐约中他感觉到,自己和韩非之前的关系应该不会只是师兄弟,知己或是君臣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是知己的话,以自己的性格也绝对不可能为了韩非一个知己而选择入韩,更重要的是,每当李斯想到韩非的时候,心底深处总是会泛出一丝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愧疚,像是怀恋,又像是淡淡的思慕……虽然李斯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他绝对不仅仅的应该存在于君臣之间的感情。
“那是蒙鹜将军的长孙,蒙恬吧。”
就在李斯这样思索着的时候,浮伯丘的声音倏地从一旁传出,李斯蓦然清醒,有些诧异的朝一旁的白衣书生深深看了一眼。
李斯可以确定,浮伯丘之前并没有见过蒙恬,而之前自己也没有说出蒙恬的身份,但即使如此,浮伯丘却还是猜出了蒙恬的身份,李斯只能说,要么是这人的运气实在太好,要么就是他实在太过深藏不漏,李斯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番眼前的人了。
成功得到李斯的注意之后,浮伯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知道自己这样贸然猜测那少年的身份有多么冒险,可为了能够得到李斯的注意,浮伯丘不得不冒这个险,根据那少年的年龄,浮伯丘推测了几位秦国将领,甘罗的年纪似乎太小,王翦又似乎太大,唯一符合条件的,就只有蒙恬了。
所幸的是,从李斯的神态中,浮伯丘已经看出来了,自己似乎并没有说错,这让浮伯丘不由松了一口气。
根据浮伯丘之前的推测,韩国历史的改变便是因为李斯先前选择了韩国,浮伯丘认为,或许李斯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
于是,浮伯丘试探性的问道:
“师兄可知道,十月一日是什么日子?”
李斯摇头:“从未听过。”
连大天朝的国庆日都不知道,这下浮伯丘基本可以确定了,眼前人并不是来自两千多年后,不过虽然李斯并不是穿越的,关于韩非是事,浮伯丘却还是要说的,毕竟,这是他来秦国最开始的目的。
浮伯丘思索片刻,道:“李斯师兄在秦国位居长史之位,又与蒙氏蒙恬关系如此之好,韩非师兄是否知道?”
“这些与韩非有什么关系?”
“李斯师兄忘记了吗?师兄先前是在韩国为相,后来应遭到韩国宗室陷害才到了秦国。”
这些李斯都是已经知道了的,听浮伯丘说完,李斯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见李斯竟然是这样的反应,浮伯丘赶忙又问:
“韩非师兄已经为了严惩宗室,如此,李斯师兄也不准备回韩国了?”
“韩国,并非是李斯实现毕生所愿之国。”
浮伯丘有些糊涂了,既然李斯不喜欢韩国,为什么当初偏偏要与韩非一同去韩国呢?直接入秦不更加方便些。更何况,李斯是因为被韩国宗室所害才逃出韩国的,但被问到韩国,他却只是淡淡说一句,韩国并不适合他,这样淡漠的反应,就好像是……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场背叛一般,就好像他已经忘记之前的一切般……
思及此处,浮伯丘又赶忙问:
“师兄是忘记从前种种了?”
“你知道我之前的事?”
听见浮伯丘这样问,李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问道。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浮伯丘一边在心里吐槽着“真是失忆要不要这么狗血啊”,一边淡定的回答道:
“我也不知。”
“你……”
看到李斯脸上吃瘪的表情之后,浮伯丘的嘴角露出一个高盛莫测的笑,他微微拱手,意味深长道:
“但浮伯丘却知道,事实比师兄你现在所知道的要复杂许多,浮伯丘只有一句忠告,不要轻信片面之言,如此而已。”
话刚落音,浮伯丘也不再多说,便与李斯告辞,匆忙离去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之中,浮伯丘心想着,如果李斯还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斯,自己应当很难撼动他离开秦国的决心,但如果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李斯,自己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足以让他内心动摇了。
历史上,作为秦帝国顶梁柱的李斯,却在秦始皇死后背叛了君王的遗志,谋害了本来应该成为二世的扶苏,间接导致了秦帝国的覆灭……唯一让浮伯丘感到可惜的是,秦始皇嬴政却没有亲眼看见李斯的背叛。
如果,自己将这份背叛提前呢?如果李斯在秦王和宗室之争中站在了宗室那边,如果成蟜真的谋反成功,六国无法一统,如果秦始皇从此在历史上消失……
浮伯丘的嘴角稍稍上扬了些,他张开嘴,缓缓的,无声的道:
那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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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