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娱乐圈]小明星 作者:巴默默
正文 第24节
[娱乐圈]小明星 作者:巴默默
第24节
盛怀瑾接过碗,快速地吃完了,然后说:“他说什么了?他生气了吗?”
盛怀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傻的,我感觉人家对你不是那么热情,就你自己上心地很。”
盛怀瑾苦笑道:“你不明白的,我以前伤了他的心,他现在对我冷淡都是正常的。”
“我看你跟爸一样,是鬼迷心窍了。什么时候我可得看看了,是个什么样的天仙。”
盛怀瑾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的。”
“我也不想明白,懒得理你。”
“行了,你快跟我说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我就跟他说了你让我说的话,他也没说他生不生气。然后我说,你来是不是认真的,他说他不知道。你瞧瞧,人家都不知道认不认真,你在这儿演一出苦肉计给谁看呢。本来你忍着等到爷爷走了你就能出门了,你偏要发神经大半夜逃跑,你这不是找事儿吗你。”
“我说你真的是废话多,我就问你他说什么了,没让你在这儿发表评论,我的事儿我自己知道。”
“呸,那你自己想办法跟他联系。”
“你烦不烦,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活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不掺和。我走。”盛怀玉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还有一句,他问你会不会去找他。就这样,明天你得吃饭,我才能继续帮你问。”
说完盛怀玉就推开门出去了。
盛怀瑾听完这句话,内心就开始了煎熬。他想起之前说过的,过年的时候人都会走完,到时候就许惜一个人在那里了,他一直很担心,现在听了许惜问盛怀玉的话,更是着急。他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盛怀瑾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然后又尝试着去开门,但仍然是被锁住的。他越来越烦躁,也越来越焦急。
最快至少也要初六才能出去。他怎么能熬到那个时候?盛怀瑾思考了半天,有了一个想法。除夕那天晚上全家人都会回来团年,到时候他爷爷也应该不会那么严地看着他,他得像个办法溜出去。
这样想着之后盛怀瑾得心就要安定了一些。第二天,刚好宋南又来早找他了,盛怀瑾对盛怀玉有些不放心,于是便给宋南说,让它给许惜发个短信,告诉他自己除夕那天晚上会去找他。
宋南沉吟了一会儿,道:“盛总,您考虑清楚了吗,我看您现在的情况,可能还是有点麻烦……”
“你别管了,直接照做就行了。”
宋南没有再拒绝,这便同意了。但是又有些为难地说:“盛总,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少过来,盛爷爷在家的时候,不太方便。他还是有想法,希望我们能结婚。”
盛怀瑾点头道:“嗯,委屈你了。你还是早点找个男朋友吧,这样他们也能死心了。”
“那你呢?”宋南轻声问道。
“我?”盛怀瑾勾着唇角,浅笑,“他还在等我呢。”
俩人接着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惜在安静中度过几天之后又收到了来自宋南的短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他说等着他,除夕那天回来见你。
许惜的心情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起起伏伏,他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盛怀瑾的话,只是这样等着,心里一直担忧着。现在盛怀瑾的情况一定很难吧,否则不至于连给他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可他能做什么呢?只能一天天地等着,看着那面白墙发呆。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除夕当天,在这么久的等待中,许惜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是觉得自己仍旧在纠结,他不断地想象着盛怀瑾究竟会不会出现,怎么想都没有答案,于是只能找点其他事情做,把注意力转移开。这一天许惜擦了三次地,然后一个人包了许多不怎么好看的饺子,当做他一个人的年夜饭。
夜幕降临之后,大地笼罩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
在北京城,盛家大宅中也是这样的气氛,不过当然这只是表面,虽然看上去每个人都挺开心的,其实今年的新年气氛非常地诡异,盛振仍然没有出现,现在所有人都很急,希望能快点解决盛振的事情,至于盛怀瑾铁了心要跟个男人在一块,除了付晚棠和盛老爷子,其实没有人真正地反对,盛怀瑾以后不生孩子更好,对他们来说,那不就又少了一个争家产的。
年夜饭的时候,基本上男人们围在一起喝酒,女人们聊天,小孩们到处跑着闹着。
盛怀瑾很自然地和大家喝酒说话,实际上这些天来他一直表现地很自然,也没有再说要离开的事情,于是盛老爷子和付晚棠都对他放松了警惕。只是今天他似乎有些高兴,喝了不少的酒,年夜饭才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有些脸红了,像是醉了的样子。
几人搀扶着把他送上楼去休息,很快他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付晚棠照顾了他一会儿,又下楼去了。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盛怀瑾一直迷蒙的醉眼突然睁开了,变得非常清新,他快速地起身往走到门边上,然后把门给反锁上了,然后找出了外套穿上,走到了阳台上。
从二楼往下看觉得并不是那么高,旁边就是排水管,他以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经常半夜就顺着排水管爬下去,溜出去网吧打游戏,然后天亮之前又从排水管爬回来,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
不过他现在这么大了,还做小时候那些疯狂的事情,想起来有些好笑。
盛怀瑾看了下排水管,觉得这个排水管可能承受不住自己现在的体重了。不过好在二楼也不算高,下面是柔软的草地,注意一点跳下去也不是问题。
盛怀瑾想着,于是便翻出了了阳台,站在边缘上小心地调整好角度,轻松地跃下。
他轻盈地落地,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但在左脚接触到了地面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脚都麻了,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盛怀瑾捂着脚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他能感觉到是一个尖利的物体把他的左脚大脚趾给戳破了。疼的他眼前都花白一片。
是一个破碎的陶片把他的鞋给刺穿了,大脚趾头给戳了个极深的口子,再深一点点脚趾头都要给戳个对穿了。盛怀瑾就有那么倒霉,落下来就刚好踩在上面。
盛怀瑾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忍着疼把陶片拔出来,脱掉鞋袜查看伤口。血流的不厉害,伤口也不算大,不过挺深的,非常痛,感觉像是在一跳一跳的。盛怀瑾随手弄了张纸巾包住,一会儿就感觉到没流血了。然后他重新穿好鞋袜,扶着旁边的大树站起来,看了下时间,现在的情况无路如何也不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到了,有些遗憾。
不过他要尽快地赶过去,越快越好。
这样想着盛怀瑾便觉得脚下没那么疼了,站起来快速地往外走。
许惜一直等到半夜,虽然他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可就是这么都睡不着,眼睛瞪得老大,心里也一直乱跳。
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许惜还撑着,可盛怀瑾还是没有出现。后来许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叫他。
虽然他还在睡梦中,那声音也很微弱,但他还是立即就清醒了过来,他听出来的,那是盛怀瑾的声音。
许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门口依然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和盛怀瑾温柔的嗓音:“小惜,是我。”
许惜用力地喘了口气,才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做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想去开门的,可身子就是僵着不动。
盛怀瑾又在外面喊了好一会儿,许惜才终于慢吞吞地起身,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盛怀瑾在看到许惜的那一刻,就觉得感动地不得了,这一扇门隔着春天和冬天,许惜打开门的那一刻,就是给他打开了一整个春天。
许惜的皱着眉头,但能看出他并不是不高兴,而且双眼亮亮的,惹人心动。
盛怀瑾情不自禁地展开双臂,用力抱住了许惜。
许惜感到一个久违的热烈的怀抱。他在冬夜里像自己走来,明明带着一身寒霜,身体却尤其地温暖,甚至被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自己还要温暖。
许惜呆住了,这一刻在这样的温暖里有些回不过神。
盛怀瑾抱着许惜,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有些微微地发抖,于是双手在许惜的手臂上上下搓了几下,心疼地说:“怎么不披个外套?来,快进屋里去。”
说着盛怀瑾就把许惜给拉进了屋里,然后让他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许惜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又说:“脸都是凉的。”
许惜喃喃地开口道:“怎么……怎么来了……”
盛怀瑾脸色一沉,道:“宋南没有告诉你我今天会来吗?”
“有……她跟我说了,只是没有想到。”
“有什么没有想到的,我说了我再也不会骗你了,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还是没能准时,你别生气。”
许惜摇摇头,心里咚咚直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期间盛怀瑾一直拉着许惜的手没有放开,他感觉特别开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惜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排斥他了,现在能拉着许惜的手,能拥抱他,盛怀瑾已经非常满足了。
心跳平复了一会儿之后,盛怀瑾才慢慢开始感觉到脚下又开始疼了,而且还一篇黏糊糊的。刚才走的太急了,都没有注意到脚趾头上的伤口撕裂了些,又开始流血了。
盛怀瑾低头瞧了一眼,他们没开灯,在月光下什么也看不清。
“小惜,你这儿有云南白药吗?”盛怀瑾忍着疼问道。
许惜忙问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口。”
“有的。”许惜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盛怀瑾连忙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你给我说在哪儿,我自己找,你别冻着了。”
“在、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医药箱。”
☆、第108章
盛怀瑾起身走过去,许惜这才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一瘸一拐的,许惜的心里立刻泛起一些异样的情绪。
很快盛怀瑾就找到了医药箱,他费力脱下鞋袜,发现灰色的袜子都被暗红的血侵染了一大半,许惜看的心惊肉跳的,急忙问道:“很严重吗?”
盛怀瑾脱下袜子,轻描淡写地道:“很小的一个伤口,就是有些深,不严重的,我走快了才流血,上了药就没事儿了。”
一边说着盛怀瑾一边就止住了血,他看着许惜一脸惊恐的表情,心里竟然是觉得非常地惊喜,许惜在担心他,这比什么灵药都管用,他竟然立刻就觉得不疼了,又瘸着朝许惜走过来,坐在床边道:“现在才凌晨四点,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吧。”
许惜顺从地躺下,问道:“那你呢?”
“我跟你一起睡啊。”
说完这句话盛怀瑾就在清澈的月光下看到许惜的脸突然变得惨白,他立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像是想要躲起来一样。他一定是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身子也开始发抖,盛怀瑾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怎么一高兴起来就得意忘形了,说些什么话不好,专门挑许惜不爱听的。他赶紧拍了下自己的嘴,笑道:“我开玩笑呢,我在你旁边睡,我把那个床铺好。”
许惜缓了一会儿没那么紧张了,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小声地说:“要不要我、我帮你?”
“没事儿,你别起来啊,冷。”说着盛怀瑾就开始动作了,不一会儿就弄好了躺在许惜的旁边。
许惜一直偷偷看着他,没有开口。
“睡吧,我也困了。”盛怀瑾微笑着看着许惜,那目光温柔一如从前,让许惜想起很久之前他们初见时。
那时候真好,如果一切都停在当时,多好啊。
盛怀瑾看着许惜的目光,继续温柔地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许惜不知能说什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许惜是在一阵扑鼻的香气中醒来的,那是食物的香气。他光是闻着就已经感觉到饿了。
许惜迷迷糊糊地起身,往厨房里走去,然后就看到了围着围裙在做早餐的盛怀瑾。他的袖子整齐地挽起,动作娴熟自如,根本就是很会做的样子,他已经做好了两个煎蛋,熬了肉末粥,又弄了个凉拌黄瓜。
许惜完全震惊了,他和盛怀瑾在一起那么久,盛怀瑾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早餐都要出去吃,要不就是让保姆来做。
其实盛怀瑾都会,只是以前对许惜没有那么上心的时候,他宁愿把时间花在工作赚钱上,而不是哄小情儿开心。而现在,他每周从北京到四川飞一个来回都不觉得麻烦,更不用说做一顿早餐了。
像是感觉到了许惜在身后的目光似的,盛怀瑾回头对他微微一笑,道:“醒了?去洗个脸,来吃东西。”
许惜觉得自己好像吃了药一样,不让你他怎么能这么听盛怀瑾的话?可是这样想着,许惜还是照做了,洗了脸然后到餐桌前来吃东西。
盛怀瑾见许惜一直不怎么说话,于是便自己主动找话题,跟他聊了起来:“我以后天天给你做早饭怎么样?”
许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有拒绝。
这就够让盛怀瑾高兴的了,他继续说:“西餐我也会一点,就是这里材料不齐全,你想吃的话,我们一会儿出去买吧?反正今天也没事情做。或者你想去哪里玩吗?我也可以陪你。”
许惜摇摇头,道:“不想出去。”
“怎么不想出去?今天出太阳了,可暖和了。”
许惜埋怨地看了盛怀瑾一眼,有些嗔怪。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爆料帖子,说他和林珺童是一对儿,他现在出门都还有困扰,小区里的人全都认识他了,一出去就被指指点点的。许惜现在就是在躲,想等着大家都遗忘他。无奈因为林珺童越来越红,他的这点花边新闻也就一直纠缠着许惜。
盛怀瑾赶紧笑道:“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在家玩,我都陪着你。”
许惜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盛怀瑾继续不死心,想了半天,便开始跟许惜讲起了他爸那件荒唐事:“对了,小惜,你一定想不到,我要有个弟弟了,亲弟弟,比我小三十岁。”
许惜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盛怀瑾见他有兴趣,于是也来了精神,接着道:“不是我妈的……我爸他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他一直是那样的,其实我姐跟我也不是同一个母亲,我现在才觉得,她们都挺可怜的。我从小是和姐姐一块被保姆带大的,那时候和父亲母亲都没有能形成正常的亲子关系,感情也很淡薄,所以后来才会一直对感情难以投入,我以前没有想过我也会喜欢一个人。可是后来遇到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人,很难不喜欢你。”
盛怀瑾的话说的很复杂,其实许惜听不太懂,他对于盛怀瑾想要表达的感情,却还是明白了。
盛怀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能明白吗?”
许惜点点头。
盛怀瑾又道:“那就好,我就想告诉你,小惜,我发现地太晚了,做了很多错事之后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你。这些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可能你也烦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很想和你重新开始,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许惜腾地一下站起来,红着脸走开了。
他不能答应,他再傻也知道疼的,不能再踏进同一个火坑里。
盛怀瑾这次没有比逼他,也没有靠近,只是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站着,等着许惜情绪平静一点之后,他才说:“你别在意那些话,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说完盛怀瑾就把桌上的东西收拾着去了厨房。心情是很愉快的,他能感觉到许惜的一点点松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许惜渐渐地对他不再恐惧,而且这次回来再来,许惜已经能接受他很多的亲密动作,也愿意和他独处,和他说话。许惜是个心软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只要他一直坚持,总有一天他们能回到从前。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盛怀瑾就这样陪着许惜,许惜简直太能宅了,就一个人在家打扫卫生他都能过一整天。盛怀瑾倒还出门了两次,买了点食材回来。有时候许惜也会理他,和他聊天,可大多数时候俩人都沉默,许惜做自己的事情,而盛怀瑾则安静地在一边看着他。盛怀瑾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他当然知道他们家那边都炸开了锅,他给盛怀玉打了电话,盛怀玉说盛老爷子把他臭骂了一顿,但现在没有空理他,因为他们的父亲大人盛振还躲着不肯出来,还挂了几次老爷子的电话。现在全家人的火力都集中在盛振的身上,暂时还没空管盛怀瑾。
盛怀瑾也乐的清闲,度过了几天悠哉的日子,然后第四天晚上的时候,突然有些感觉不对劲儿了。最开始只是觉得心跳有点快,盛怀瑾也没有在意,然后他正洗着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张口困难,喉肌紧张,手指都僵直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手里的盘子慢慢地往地上落,无论适如何就是抓不住。
然后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音在盛怀瑾的耳边响起来,他低头看着被自己胡乱包扎的脚上的伤口,意识到不好了,他想说话,可身子就是僵硬地不能动。
许惜在外面听到了一大片摔碎东西的声音,赶紧进厨房一看,只见到盛怀瑾僵硬地看着他,眼神非常不对劲。
“怀瑾!”许惜就觉得这几天他不太好,此时赶紧上前扶住盛怀瑾。
盛怀瑾仍然是张口有些困难,艰难地喊他:“小、小惜……”
“怀瑾!怀瑾!”许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看着盛怀瑾惨白的脸颊他的心脏都快要不能跳动了,还好他还没有完全吓得失去了理智,还知道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十来分钟之后,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把盛怀瑾送到了急诊室。
医生的诊断是破伤风,他受伤的脚趾头已经皮肤发黑,伴有严重的皮肤感染。就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小伤口,出血不多,他们都没有重视,也没有正确地处理。医生说,破伤风杆菌还存在在泥土中,可能是盛怀瑾接触过泥土而感染的。他受伤后持续走了很长的路,也没有重视受伤的部位及时换药,这些都增加了感染破伤风的几率。现在肯定是要进行截趾手术的。
许惜被“破伤风”三个字吓得魂不附体,他对于这个病知道的不多,但能致命他是知道的。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在这里,许惜不能给盛怀瑾签字,这手术也就不能做。医院已经让许惜紧急通知了盛怀瑾的家属,并且有个好心的护士还一直劝慰许惜,说已经在采取治疗了,手术本来就安排在明天的,他们家人赶过来也来得及。
但许惜根本不能安心,急得在医院走廊里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悲伤过,他隔着玻璃看着盛怀瑾,他真怕他就这样没了,怎么可能呢,变故来的这样突然,他根本没有办法承受。
两个半小时之后,天空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卷着强风袭来,停在了医院的草坪上。
这是许惜从来没有见过的架势,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精神矍铄老人领着一群人来了,有两个女人,后面的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
他们朝着盛怀瑾病房的方向走来,气势汹汹地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看许惜一眼,那老人进来之后就指着盛怀瑾的病床说:“其他人都出去。”
接着所有人都走光了,许惜站在原地眼泪都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掉,盛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吼道:“出去!”
这一声吓得他差点没有跪下来,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护士给拽出去了,他都没有看清楚盛怀瑾的脸,然后便被赶了出去。
接着,那老年人带来的医务人员们对着盛怀瑾的病床一圈,检查了一阵之后,直接把打着吊瓶的病床整个推了出来,盛怀瑾急的直冒汗,他要说什么话,但是声音微弱地根本没有人听见。
“怀瑾……”许惜一直哭,跟着人群在走廊走了几步想要靠近盛怀瑾,但他一走进,不知道被谁狠狠地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都向后跌过去,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盛怀瑾一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看着他这边,想要说话但始终是说不出来,很快便被人推走了。
许惜从他的嘴型,看到他似乎是在叫着自己,他恐惧到了极点,他只想抓住盛怀瑾的手,周围的所有人他都看不到了,他继续哭喊着向着盛怀瑾冲了过去,但周围的人却像是一堵墙一样用力地挡住了他们。
接着,他感到很多人拉着他,只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盛怀瑾被送上了直升机,然后直升机的螺旋桨飞速地转动起来,在一阵阵强劲的风暴中,越飞越远。
从他们出现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甚至许惜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盛怀瑾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不知生死。
他已经完全无法接受外部世界发来的讯息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自己的双脚没有一点力气,颓唐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他完全已经崩溃了。
后来许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被人拉走的,可能是医院的医生护士怕他倒在医院门口冻死了,把他弄回了值班室去。许惜就一直在流泪,直到他因为哭的太厉害而大脑缺氧,出现了一阵阵的眩晕,他才终于稍微止住了眼泪。
护士看他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还好吧?”
许惜啜泣着问道:“怀瑾呢?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护手没敢说话。她是个比较老实,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她是不认识许惜和盛怀瑾的,但看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出众,又见到那么大阵仗的军用直升机,她也都吓呆了,她总觉得他们来头不小,她不敢揣测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本来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掺和别说话的,但她看许惜哭的这么伤心,又觉得有些心疼,一直劝慰着,跟许惜保证盛怀瑾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终于把许惜给劝住了,许惜没有再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再这样下去,估计许惜要先哭坏了眼睛。
这一夜完全是在胆战心惊当中度过的,许惜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一直在护士的值班室里呆着,手里紧紧地抓着手机,他知道等着盛怀瑾醒了过来之后一定会找他的,所以一直不敢放开手机。
其实他可以自己去订一张机票飞回北京的,但许惜吓傻了,他根本就想不到那里去,只知道在原地等着。
翌日的晨光驱散了大地的寒冷,但许惜并不能感到一丝温暖,他就想一株长在了原地的植物一样。护士一直很好心地让他再这儿带着,但来来往往的人总是忍不住来看他,觉得他很奇怪。
许惜根本感受不到这些人都目光,他的心好像已经跟着盛怀瑾一起走了,正在承受着病痛的煎熬。
在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一直握住快要被他捏碎的电话,终于有了反应。
许惜赶忙接起来,声音沙哑地他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怀瑾……”
“是我,宋南。”
“南姐,他怎么样了。”
“受伤的那只受伤脚趾已经切除了,幸好发现的早,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现在已经转入了内科重症病房了,正在进行进一步的治疗。盛总要求要见你,让我过来接你,我现在在机场,你能自己到机场来吗?或者要我过来?”
“我、我可以过来。”许惜急忙回答,然很快便冲了出去。
再次踏入北京,许惜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离开快一年了,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变得只是他自己。
宋南把许惜直接带到了医院,但是现在盛怀瑾还在重症监护室,还不能与人接触,他们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遥遥相望。
许惜第一眼看到盛怀瑾虚弱的样子,立刻又眼泪爬满了脸颊。
盛怀瑾轻轻地笑,用嘴型对他说:“别担心。”
盛怀瑾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然后终于换到了普通病房,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是要进行一系列的系统治疗,才能完全康复。
这三天许惜基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病房外面守着,当然在病房的旁边就有高级的陪护房,盛怀瑾的姐姐和母亲就住在哪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亲戚来看望过盛怀瑾,他们集体无视许惜,就想没有这个人一样。盛老爷子发了话,不为难他,但也不准搭理他。这是一种彻底的蔑视,许惜明白。当然,只是偶尔会有些人还是要忍不住好奇,偷偷地打量他。宋南一直陪在许惜的身边,在附近的酒店给许惜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在他太疲惫的时候会让他去休息。宋南的体贴让许惜稍微安心了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自处。
盛怀瑾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到转入普通病房的过程中、以及之后的两个小时,许惜依然是没有机会和盛怀瑾说话,他只能跟在身后,然后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被拦住了,接着在门外站着等着。
病房里除了盛怀瑾以外,还有盛老爷子,他父母和他姐姐。盛振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出现,许惜都觉得非常奇怪,儿子出事了这么久他才出现,好像他之前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许惜一直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即使他早就听到医生说了没有危险了,但他还是一直都焦虑不安,想要和盛怀瑾说说话,确定一下他是真的没事了。
正在许惜满心焦躁的时候,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有个看上去脸圆圆的女孩儿看了许惜好几眼,才说:“你进来吧。”
这个女孩之前许惜就见过了,是盛怀瑾的姐姐。
许惜双腿只哆嗦,战战兢兢地跟着进去了。
盛老爷子仍旧是一脸严肃,付晚棠在哭,盛振脸色很白,而盛怀玉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能看出她眼中的担忧。
这一屋子的人让许惜感到害怕。
“小惜!”盛怀瑾有些激动地对喊着许惜,然后朝许惜伸出了手。
许惜好像立刻就忘记了害怕,他赶紧上前握住了盛怀瑾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盛怀瑾笑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脚趾没了一根……”
“穿在鞋里没人看得见。”
许惜抽泣着点点头。他心里仍旧觉得很难受,很遗憾,盛怀瑾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如今有了缺陷。
可盛怀瑾真一点不在乎,脚趾头又不影响什么,以后能走能跳,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哭啊,我手吊着吊瓶,没法给你擦眼泪。你别哭,我真没事儿的。”
许惜仍旧是止不住地哭。
盛老爷子干咳的一声,道:“许惜是吧。”
许惜又僵了一下,盛怀瑾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害怕。
许惜这才站起来,胆战心惊地说:“是。”
盛老爷子皱眉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说:“多大了。”
“快、快21了。”
“太小了,还是个孩子。”盛老爷子无奈地仰头笑笑,道,“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
许惜不明所以,无措地站在原地,接受着对面四个人的打量。他们的目光中无一不透露着,无可奈何。
盛老爷子像是也累了,叹口气道:“行了,你们也看到人了,都回去吧,让他再这儿陪着怀瑾。”
付晚棠急道:“爸,您这样……不说说他了?”
“说他有用吗!这都第二次了,他差点死了啊!你要一个听话的死儿子,还是一个活着的不听话的儿子!”
☆、第109章
付晚棠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再出声了。
“爸,也不能……”盛振有些为难地开口,一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盛老爷子咆哮着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有擦干净呢还有空管别人,是不是你现在打算不管你这儿子了!你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他人都凉了,你给我过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吼完这句盛老爷子就把盛振给拽着走了出去,付晚棠犹豫了一下,对盛怀瑾说了一句:“怀玉陪着你,我得去看看你爸爸他们说什么。”然后她也快速地跟了出去。
许惜完全被盛老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都走出了房门许惜还依旧是很恐慌的样子。
盛怀瑾拉着许惜的手让他坐下,柔声道:“你别害怕啊,爷爷不是针对你。”
盛怀玉也慢慢地踱步过来,不声不响地打量着许惜。这几天他没有和许惜说过话,但她一直在观察着许惜,这人简直是简单的可怕,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于是她对许惜的坏印象也消除地差不多了。
“嗯,性质上来说,怀瑾你的问题要更严重啊。”盛怀玉慢悠悠地坐在了沙发上,道,“可爸的问题比较紧迫,闹得一家人不得安生,所以爷爷没办法管你。加上你又差点没命……还两次,哎,你赢了,真的,你俩以后可自在了,没人管了。”
盛怀瑾回头看着盛怀玉,道:“行了,你能安静会吗?”
盛怀玉翻了个白眼儿,去外间的会客室自己玩手机了。
盛怀瑾总算松了口气,对许惜笑道:“小惜,谢谢你。”
“谢我什么?”许惜茫然地问道。
盛怀瑾抬手摸了下许惜的脸,他要谢谢他能出现,谢谢他一直在病房外面等着,也要谢谢他没有在自己家里人面前说,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分开了。
“谢谢你能来看我。”
许惜埋着头道:“也是因为我……现在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恢复地很快。”
许惜想了半天,才又担忧地问道:“他们说……说你两次……差点都、都……是怎么回事儿?”
“哦,你说那个啊,就上次我喝多了那次,就一个小手术。都多久了,没事儿。”
许惜立刻回想起了那一夜,盛怀瑾出事了,那时候他很害怕,吓得逃走了,他只知道当时盛怀瑾不太舒服,他并知道那次也那么危险。许惜额头上汗珠子都滚下来了,盛怀瑾又两次这么危险的情况,都是因为自己,幸好没有真的出事,要是有什么差错,他就那么没了……许惜一想都觉得浑身发颤,他不敢想了,一下伏在盛怀瑾的身上,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是我……”
“怎么能是你的原因?说起来两次都是我自找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像这样经历过生死危险,偏偏两次都让你撞上了,这是巧合罢了,不管你的事。其实我并不希望让你看到我这样子的,我希望你见到的我,永远都是强悍地,可以给你保护的……不过能看到你为我担心,也不错。”盛怀瑾摸了下许惜的脸,竟然带着满足的微笑。
许惜这些日子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哭干了,他有些激动地抓住盛怀瑾的手,有一种再也不想松开的想法。上次他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并没有真正地体会到他可能会和盛怀瑾生死永隔,也就没有多少的恐惧。而这一次他却是深深地体会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的感觉。况且盛怀瑾正在与死神博弈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再一起,而是分别的。这种分别,这种为盛怀瑾生命担忧的恐惧,许惜再也不要经历一次了。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曾经那些甜蜜美好的经历、残酷的谎言、和盛怀瑾给他的噩梦一样的回忆,都一一地出现。他仍旧感谢盛怀瑾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也仍旧无法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
但许惜知道,他不能再忍受盛怀瑾因为他而陷入危险之中,也不能忍受盛怀瑾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就不在了。
过去虽然很痛苦也很沉重,但他不想再背负着前行。
“小惜……”盛怀瑾怔怔地看着许惜抓着自己的手,心突然猛烈地颤抖起来。
“怀瑾,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一个人,会很害怕。”许惜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耳根发烫,满脸都红透了。他不知道如何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盛怀瑾能不能理解。
盛怀瑾感觉喉咙干哑,他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小惜,你还怪我吗?”
“我不知道。”许惜抬头看着盛怀瑾,目光中盈盈像是有泪水在涌动,他怯怯地问:“你还会再伤害我吗?”
盛怀瑾一把将许惜揽入怀中,哽咽着说道:“再相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骗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许惜没有开口,把脸埋在了盛怀瑾的肩头,他的身体仍旧在颤抖,心里仍觉得害怕。
可再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了。
冬日的风依然凛冽,可树上渐渐长出的新芽预示着暖春将近,站在枝头的鸟跳来跳去,看着安静的病房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好久之后,那鸟听到一个男孩带着委屈的嗓音,软软地开口,说了一个字。
“好。”
它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地叫起来,然后扑扇着翅膀,愉快地飞走了。
盛怀瑾足足住院治疗了一个月。这期间许惜在他的安排下已经住进了他的别墅里,原来他们住的公寓里有太多的不好的回忆了,换个新地方是对他们来说都好。而且这个别墅本来盛怀瑾从前就是打算做婚房的,他和许惜虽然不能结婚,但让许惜和他住在这里,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这让他觉得很高兴。
这一个月的时间,盛家那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盛振那小儿子怀着已经七个月了,盛老爷子又投入了国家的建设中,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来管这些事情,刘颖和付晚棠天天凑在一块找盛振闹,盛振就再没来医院看过盛怀瑾,于是付晚棠也来的少,照料盛怀瑾的工作基本就是盛怀玉和许惜还有两个高级护工换着做。
许惜现在闲下来,也没有工作做,买了本菜谱想学着做饭,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最终还是只会把超市买来搭配好的食材一锅给炖了。不过这些滋补的汤对盛怀瑾生病的身体倒是有好处的,每天许惜就炖好了,用保温盒给送过来。
盛怀瑾怕他累着,老是给他说别送来,但许惜实在是找不到事儿做,还是每天都送,一直送到盛怀瑾要出院的前一天。
“明天都出院了,不用这么麻烦了。”盛怀瑾心疼地说:“家里有保姆,你也别什么都自己做。”
“闲着也难受,找点事情做吧。”
“好吧,随你,你高兴就好。”
许惜想了想,又说:“怀瑾,我昨天去看过晓晨他们了。”
盛怀瑾当然知道许惜说的他们是谁,就是任海明和任海莉两人,他虽然想让许惜和那些人断绝来往,但对许惜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许惜那种逆来顺受的精神真的很强韧,连自己他都能再次接受,更何况那两个他一直当做亲人的人。他们总归是要有来往的,盛怀瑾皱了下眉头,心里暗暗有了些打算。
“都还好吧?”盛怀瑾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问道,拿起手机像是漫不经心地发起了短信。
“都好的。”
“那就好。小惜,我说的你别介意,我想你应该明白,只有任晓晨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真的亲人,但另外两位,如果是真心对你好的话,你和他们来往是没问题的。可……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知道的,可是我想见晓晨,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小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抛弃我。”
盛怀瑾微笑道:“嗯,如果小惜不是这样善良,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你。”
许惜有点脸红,起身去收拾盛怀瑾喝完汤留下的碗,背过身子不去看他,像是不好意思的。
盛怀瑾也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许惜的腰,轻轻地啃他发烫的耳朵。
许惜躲闪着,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怎么又起来了,上床去、去躺着吧。”
盛怀瑾道:“不了,我都躺得浑身没劲儿了。再说我明天就出院了,现在行动自如一切正常,医生说我很健康,能争取活到一百岁呢。”
“真的么?”许惜转过来,一脸认真的问。
“真的,你看啊,你比我小十岁呢,我可不就要活长一点,这样我才能照顾你啊,不然我怎么能死的安心。”
许惜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快别说这个了!”
盛怀瑾用力点头,拧了下许惜的脸,然后才突然想起来,道:“对了,我明天出院你就别来接我了,到时候我妈来接我。她说想到我们那儿,一起吃个饭。”
“啊!”许惜长大了眼睛惊恐万状的模样。
盛怀瑾安慰道:“你别怕,现在是这样的,我爸那小儿子肯定是要生了,他现在不敢出现。我妈已经放弃他了,现在,她肯定想和我们亲近一些。”
盛怀瑾用了委婉的说法,付晚棠不是不反对了,实际上是一种无可奈何,男人靠不住了,只有靠儿子,她也就只能接受儿子的选择。
“好吧。”许惜点点头。其实他也能感觉到付晚棠的态度软化了许多。最近她棠偶尔会出现,也会和许惜碰面,态度是一次比一次和善。
“你愿意就好,不愿意的话,我会告诉她下次再来的。”
“不、不用,都说了,就来吧。”
“嗯,你真好。现在是我妈,以后还会有我爸,我爷爷,他们都已经接受你了,以后还会有来往,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我会尽量地避免这种让你不适应的情况,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会跟他们说的。”
许惜一听脸都皱成一团了。
盛怀瑾忙道:“你别这么害怕啊,我爷爷又不吃人,其实他不怎么管我的事情的,他没有为难你,就是说他已经认可你了。”
许惜埋着头没开口。盛振他只见过一次,并不了解他的意图。但比起认可,许惜更觉得盛老爷子是根本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根本就是彻底地看不见,无视。这样他还轻松一些,可干嘛又要坐在一起吃饭……
盛怀瑾一下就看穿了许惜的想法一样,他又拧着许惜的脸,说:“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我爷爷肯定是不想见你,懒得搭理你?不是的,他那人性格就那样,和谁都不亲厚,但其实他是我们家最讲道理的人了。他不会干涉我们的事情。真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如果你真的会觉得不自在,我们就不见,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觉得为难的。”
许惜点点头。以后太远的事情他管不来,他现在就在为明天和付晚棠的见面而紧张。
这种紧张的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一早许惜就起来了,把这别墅上上下下打扫了一边,干净地真是用白布擦地板都擦不出一点乌黑,饭他是不会做的,只能帮保姆打打下手。
刚刚到了中午,付晚棠、刘颖、盛怀玉三个人就把盛怀瑾给接回来了,盛怀瑾终于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正常的衣服,看上去尤其的精神。
付晚棠和刘颖还带了礼物来,对许惜特别地亲热。许惜都有些被弄糊涂了,怀疑那个在电话里对他恶语相向的人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高贵美丽的女人。许惜心思简单,付晚棠对他亲切,他也就很快放下了戒备,于是这顿饭还是吃的挺舒心的,所有人都很放松,吃晚饭之后几人在花园里聊天、喝茶,到了下午她们便起身告辞离开。
在离开之前,付晚棠专门把许惜和盛怀瑾拉到一边,像是要跟他们说什么一样。
许惜有点不明所以,盛怀瑾暗暗地捏了下他的手心,让他别紧张。
付晚棠看了许惜两眼,自己在心里叹气。这么长的时间,她也真的了解许惜这个人了,这孩子长得是好看,性格也好,是个简单的人,说他勾引了盛怀瑾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的,这跟个小姑娘似的男孩儿,还能翻了天不成?这样也好,她死心不管了,单纯的总比心思深的好控制。
付晚棠想了半天才说:“今天我和你刘姨就是来看看你们,这住的还是挺好的。不过那个保姆不行,做的菜不怎么好,我有空的时候过来教教她。还有……”
付晚棠顿了顿,看了眼盛怀瑾。
盛怀瑾道:“妈,你有什么就直说,小惜不是外人。”
“我知道,我就是……唉。说着有点烦人,你爸啊,他是没指望了,我以后,可就指望你们了。”付晚棠抹了下眼睛,摆摆手又说:“还有就是你爷爷让我转告你们,你们要处就好好处,他忙,没空来看你们,但是你们也要老实点。反正,咱们以后不反对你们,你们也安安心心地在一块吧,要注意安全,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许惜脸又白了一下,忙说:“阿姨,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盛怀瑾也跟着说:“那都是意外,人可不就是这样,吃五谷生百病,以后多注意就是。”
付晚棠点点头,又嘱咐了两人千万注意安全,然后也没有多说,就走了。
送走了他们之后,盛怀瑾把保姆也打发走了,难得地享受和许惜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光。
俩人一块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光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样美好的场景,竟然还能找回来,简直让人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晚餐的时候,盛怀瑾提议出去吃,许惜不愿意出门,又想起来那些事情,埋怨盛怀瑾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会一直被提起我和珺童哥的事情,我一出去,就老有人看我。我不出去了。”
盛怀瑾还更不爽这个绯闻,看到林珺童的眼神都变了,全是嫉妒。他倒是打过招呼,主流媒体不会乱报的,但网友们对这事儿的热情很高涨,要不停地讨论,那些帖子删也删不完。这真是个很热的话题,估计要几个月才能消下去。
“你别发脾气啊。”盛怀瑾揉揉许惜的脸,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耐心点,后面有了其他的大新闻,就没人关心这件事情了。”
许惜闷着没吭声,盛怀瑾突然有了个好的想法,便道:“这样,要不你干脆继续回去做模特啊,你看,你现在出去上班也不行了,会有困扰的,你继续做模特,也能找点事情做。”
“什么?”许惜觉得那简直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就是说说,怕你无聊,不过你不愿意就算了,想做其他的事情也可以,你愿意玩就玩,反正你吃得少,好养活,我能养你。”
许惜竟然开始认真地想起这个事情来了,他有时候回忆起那些换着花样拍照的日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他想了会儿,道:“我要想一下。”
“嗯,你慢慢想,不着急,反正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许惜低头浅笑了一会儿,突然又说:“对了,这个周末晓晨有足球赛,他问我,你要去看吗?”
“可以啊。”
许惜又皱眉道:“不知道怎么的,爸爸和姑姑不来,说让我去看着就好了。”
“他们不来就不来吧。”盛怀瑾瘪了下嘴。觉得这两人还算听话,他给俩人警告,除非是必要,不许出现在许惜的面前。
当然这一切许惜都是不知道的。
“嗯。”许惜继续开心地说:“还有,二十七号孙也会来北京玩,我走的时候都没有跟他说一声呢,他现在要来见我,真好。”
盛怀瑾本来正在笑,想附和一句说“好”,可一想这个日子,觉得有点不对,便问道:“你说什么时候?”
“二十七号啊。”
二十七号,那不是他的生日吗!许惜完全忘记了。盛怀瑾一下觉得心里有些沮丧,他没说话,许惜也没发觉他情绪的变化,继续高兴地说着孙也的事情。盛怀瑾闷了许久,又想,还有那么久的时间,说不定到时候许惜就能想起来了,肯定能想起来的,去年的时候,他们还在一块儿庆祝,许惜给他送了礼物,还买了蛋糕。
他不会忘的,肯定不会的。
盛怀瑾暂时把心里的不安给压下去了,陪着许惜聊天。
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犯难了。晚上的时候盛怀瑾接到一个工作的电话,要视频会议,许惜困了,就先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他刚躺下不久,盛怀瑾突然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许惜一下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懵了。
这些日子一直是许惜一个人住在这儿的,他没想那么多,保姆收拾了最大的房间让他住,他就住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是盛怀瑾的房间,现在盛怀瑾回来了,他们怎么办?
在一起睡吗?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许惜就觉得有些害怕,他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心里就非常地排斥。
而自从天色渐暗,盛怀瑾心里就开始热血翻涌。他可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看着喜欢的人一直在他的面前晃悠,之前不敢碰就算了,但现在许惜又和他住在一起了,许惜肯定是已经接受了,想到了这样的情况,才同意搬进来的。
实际上许惜在盛怀瑾走进这间卧室之前,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到。
他就这么躺着,浑身僵硬地看着盛怀瑾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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