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正文 第2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第2节
三阿哥永璋刚刚十二岁,尚处于学习和成长的阶段,因此还有继续雕琢的可能,而且十二岁已经是相当知事儿的年纪了,教育起来应该不算太难。
只是乾隆从以前就和永璋甚少接触,对这个亲生儿子是一点都不了解,龙隐天不知道他此番要和永璋相处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倒是四阿哥永珹今年马上就要年满九岁,再过两年就能够开始进行正统的帝王教育了;而其他的阿哥都还年幼,过早的接触政事反倒是弊大于利,他们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好基础才是正途。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传报,龙隐天收起自己的思绪,走进了慈宁宫的正殿,殿内除了两名侍奉的宫女外就只有坐在主座上的太后以及一位身穿粉色旗装的小格格,想来这个小格格应该就是是愉亲王的女儿晴儿了,倒也是一个粉雕玉琢、惹人喜爱的小姑娘。
见是皇上驾到,晴儿立马就行了个万福:“晴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吧。”龙隐天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然后便没再看晴儿一眼。
“谢皇上。”晴儿好像也看出了龙隐天对她并不是很喜欢,于是就垂首站在太后的身边,再也不发一言。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龙隐天照旧给太后行了礼,虽然面儿上恭敬,但心中仍旧是一片冷然。
“皇帝来了,来,到哀家身边来吧,咱娘儿俩好好的说会儿子话。”太后表现得很是慈祥和睦,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被演绎的淋漓尽致,但龙隐天心里却很清楚,若是没事的话,太后才不会上赶着叫他过来说话呢,就算是这太清最尊贵的女人又如何,她终究也只不过是皇权的附属品罢了。
太后倒是做出了拉家常的模样,拉着龙隐天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皇上,哀家听说你今儿个又封了个宫女,这孝贤尚未出殡,此时册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果然是这事儿,龙隐天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顺着太后的话说道:“儿子只不过是先下了个口谕,等皇后出殡之后再行册封。”
其实在他看来这皇帝想要宠幸谁根本就是皇帝自己的事情,太后最多也就是过问几句罢了,若是真要横加干涉,他也保不齐会给太后没脸,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的也是太后。
“皇上想得如此周到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轻轻拍了拍龙隐天的手,话外之意就是她不再管那个魏常在的事儿了,紧接着的后一句话才是她要说的重点:“哀家知道孝贤这一去,你的心里也肯定不好受,但这六宫也不能无主,后位空悬也不是什么好事。哀家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皇额娘说的是,这后位的确不能一直空着……”,龙隐天沉吟了下,装作思索的样子,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儿臣觉着那娴贵妃是个不错的人选,不但懂规矩且端庄惠下、有母仪之风,出身还是正宗的满八旗,论身份也是合适的。”
太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很明显她也是这么个想法儿,而且这话是由皇帝的口中说出来的,她听着自然就更是满意了,“皇上真是好眼光,哀家也是这么觉着的。皇上不如这样,在孝贤皇后出殡之后先行封乌拉那拉氏为皇贵妃,等先皇后的孝期过后再正式立后如何?”
龙隐天一听就明白了他的话是正中了太后的心思,而太后也就顺坡下驴,退一步给他提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能全了乾隆对孝贤的情谊,又能稳住了乌拉那拉氏的后位。
‘果然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话里话外拿捏的还真好。’
太后的提议虽好,但龙隐天可不是什么人的情都承,尤其还是这后宫之事,于是他婉转的开口答道:“还是皇额娘想得周到,不过若是让乌拉那拉氏顶着皇贵妃的头衔执掌后宫,朕怕她难以震慑六宫,毕竟前面有先皇后的例子在,她这个继后可不好做啊。”
此话让太后心中诧异不已,皇帝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希望乌拉那拉氏顶着皇贵妃的头衔太久,如此为继皇后着想实属难得,可另一方面却又显出了他对孝贤的感情好像并不如之前表现的那般好,这可让太后摸不准皇帝心中所想了。
龙隐天倒是毫不在意太后的反应,直接就把立后的事宜给敲定了:“皇额娘,朕看等过了百日就行立后大典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既然皇帝决定了,那哀家也就不说什么。”太后倒也是个识趣之人,听着龙隐天的口气,也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提起了其他的妃子事儿:“既然要立新后,那宫中的这些个嫔妃是不是也该顺应着提提份位了?”
“此事就由皇额娘和娴贵妃商量着办吧,到时候知会儿子一声就好。”后宫的事一向都很麻烦,龙隐天也不打算过多的插手,只要不过分就随便她们闹腾,分位什么随便分分就好。
太后对于皇帝的话很是满意,又眉开眼笑的拉着龙隐天吃了些糕点,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期间还提了晴儿几句,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放他离开慈宁宫。
待回到养心殿,用晚膳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只是龙隐天倒也不觉得饿,就随便吃了些点心,然后就到御书房看起了奏折。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又让龙隐天忍不住心火大起。
☆、雷霆之威
龙隐天拿起的第一本奏折,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除了歌功颂德、华而不实的辞藻之外,竟然愣没看懂这折子里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如此怎么不让他心中冒火?
要知道龙隐天办事一向都喜欢简、明、快,平时写一些诗词歌赋什么倒是无所谓,可这奏折还写成这副样子,是他说什么都容忍不了的。
随手将折子扔在了桌上,龙隐天直接乾纲独断的下了旨:“高无庸,传朕口谕:六部呈上来的所有折子全部发还重写,明日一早重写的折子必须全部呈上来,但凡再有辞藻冗长、华而不实、不论实事的,定然严惩不怠。”
“喳。”高无庸不知道皇帝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疯,但毕竟旨意在那里,他这个做奴才也就是传个话罢了。
由于孝贤皇后驾薨,各部的政务原本就堆积了不少,就连军机处留中的折子也有好几箱了,可龙隐天只是一道简短的旨意就把全京城的官吏们折腾的是人仰马翻、叫苦不迭。
他们每个人都熬夜点灯,玩命的重写奏折,生怕明天一早交不上折子而触怒了龙颜,原本晚上该是冷清的六部衙门却一反常态、变得热闹无比。
龙隐天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几日政务的堆积情况,就算不知道他猜也能够猜出来,而他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下旨,很明显就是在故意借此机会来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个大小官吏们。
这也正应了龙隐天的那个脾气:“若是我不好过,那别人谁都别想好过!”
这晚龙隐天倒是睡了个好觉,因为他的灵魂和这具身体融合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尚处于磨合阶段,所以他也会感觉比以前要疲劳得快,要知道在他还是青龙国君王的时候,曾经因为战事整整十日都没睡过觉,但依旧神采熠熠、完全看不出一丝疲态。
第二天一早用完了早膳,龙隐天就在奴才们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因皇后驾薨,他要按照总理丧仪王大臣所议,辍朝九日,仍循以日易月之制,服缟二十七日。
虽然他本人是很讨厌白色的,但奈何眼下情况特殊,他也就只能暂且忍耐几天了。
来到了御书房,龙隐天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摞奏折,根据高无庸的回报,这些折子都是今天一早呈上来的。
略微点了点头,他就径直坐到了书桌后,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了起来,虽然这些折子的内容与他想象中的奏折还有段距离,但与昨天相比可就好太多了,至少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少了一大半,只需粗略的看一遍就能让人明白这奏折要呈报的究竟是什么事。
龙隐天倒也不急,毕竟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改变也要循序渐进才好。
他是一边看着奏折一边顺手拿起毛笔,在每个折子的最后都写下了或长或短的朱批,而对于那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请安折子,他就随手放到了一边。
等全部看完之后,他就吩咐高无庸把那些没意义的折子都发还回各部,并且严重警告他们,如若再呈这类毫无意义的折子上来,那就让呈折子的官员把这折子给他抄写一万遍。
不过他倒也随手挑了几份写的不错的折子,不但明发六部,而且还重赏了那几名官员。
龙隐天的这一举措又在朝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大家全都难闷儿呢,这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性,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要知道乾隆以前可是最喜欢这类歌功颂德的东西了,各级官员也都是为了讨好皇帝才会这么做的。
不过,龙隐天的这一举措倒是得到了很大一部分官员的支持,毕竟每次写折子都能够少写很多没用的东西,既省时又省力,还提高了各部的办事效率,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去反对。
也正是因为如此,都察院的那些个御史们反倒是头一次没有上折子反对皇上的做法。
利用这几日辍朝的时间,龙隐天将军机处呈上来的折子基本都处理完了,并且对于整个大清国也有了一个更为深入的了解,很多乾隆以前从没发觉到的隐患他也看出了一些苗头,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官吏的贪污腐败、欺上瞒下。
要说腐败这种事情,是打从康熙爷在位时就已经有了,尤其是康熙末年更为严重,国库的财政赤字相当可观。
而后来继位的雍正爷可是励精图治了半辈子,将一个摇摇欲坠的朝堂给彻底拾掇了起来,以致民间还有“雍正一朝,无官不清”的说法,而且也消除了连年赤字的情况,使得国库充盈,给乾隆留下了一个大好的江山。
奈何这乾隆却不是一个能守业的好皇帝,只是短短的几十年就将国库败掉了大半,官吏的腐败也日渐严重。
虽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龙隐天可不打算用雍正爷的那种手段,在他看来那种做法效果实在是太慢了,他可没有那样的耐心,雷霆之势才是他一贯的做事手段。
想到此处,龙隐天觉得他是时候该把雍正爷留下的血滴子和粘杆处派上用场了,毕竟这些个特务机构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关键就要看他这个皇帝怎么用了。
孝贤皇后出殡后的第一个早朝,龙隐天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颁布了的一道早就拟好的旨意,大意就是从今日开始每日早朝改为两日一小朝、三日一大朝,其余时间免去早朝,并且早朝的时间也由卯时改为辰时。
所谓小朝就是在京的一品官员(包括正、从)以及皇亲前来朝见皇帝,而大朝则和平日里的早朝是一样的,要百官前来朝拜,并且殿议政事。
龙隐天是个勤政爱民、精于治国的皇帝不假,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懂得如何享受生活并且极有手段的皇帝,如若不然他恐怕早就被青龙国那繁杂的政务给累死了。
这道旨意一经颁布,立刻就招来了不少官员的反对之声,其中以都察院的御史和宗室当中的那些个老人反对的最为激烈,他们又是祖宗家法又是礼法什么的说了一大通,总之归根结底就是希望龙隐天能够收回成命。
龙隐天倒是难得的有耐心,无论是谁有什么话想说他都照准,面儿上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其实他压根就没听那些个老家伙在说些什么,而是通过这第一次的早朝在观察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并且以乾隆记忆作为参考。
而且他还发现他颁布的这道旨意,其实是赞同的人多,反对的人少,只不过那些个赞成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什么顾虑似的,所以才不敢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那些个老顽固还真是够能说的,足足一个时辰了居然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饶是龙隐天再怎么有耐心,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了火气。
于是乎,他直接站起身来抬手一挥,让御前侍卫们把这些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全都堵上嘴给叉出了门外,使得偌大一个朝堂瞬间就恢复了清净。
虽然朝堂上是鸦雀无声了,甚至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但气氛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下面的文武百官几乎是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这雷霆之怒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那些个还有事要启奏的官员也都不约而同的闭紧了嘴巴,虽然政事要紧不假,但是自个儿的小命却更是要紧。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和亲王弘昼都一改往日的做派,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权且充当一个完美的背景。
其实,弘昼的心里也是不断的打着鼓,疑惑是一个接着一个,毕竟前几日他这个皇帝哥哥刚把全京城所有的大小官员都折腾了一遍,今儿个又在朝堂上来这么一出。
说实话,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个皇帝哥哥究竟想干嘛,恐怕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他这个皇帝哥哥又抽了,而且这次倒是往好的地方抽了。
而且,弘昼还发觉到皇帝哥哥这两次的手段倒是像极了康熙爷,杀伐果决、乾纲独断,眼下谁要是再敢和皇帝唱反调,那就干脆洗好脖子等死吧,毕竟这雷霆之威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承受得起的。
“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奏?”龙隐天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下众人,虽然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但实际上他在心里却乐呵得很,尤其是看着下面的一众官员对他噤若寒蝉的样子,他就更是满意了。
龙隐天一向都认为作为君主就应该有不可撼动的威严,任何事无论对错,一旦下了圣旨,那么所有的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他可不介意使用血腥的手段让这些人好好看清楚谁才是皇帝。
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这些个大臣们也都不傻,见皇帝连那些个宗室的人都不顾及,他们再做出头鸟就必死无疑,即便是真有事启奏,还是等回去上折子算了,里外也不过是半天时间,耽误不了正事。
而那些个年长的老官员们被龙隐天这一看,心头突的一颤,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来,心中的小人儿不禁泪流满面:‘皇上,您可别再吓唬微臣了,臣的身体可禁不起您的龙威啊……’
半晌过后,龙隐天见没有人出列回话,于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说完,没等太监喊话就直接转身向后殿走去。
高无庸一看皇帝要走,赶忙用尖细的声音高声说道:“退朝!”
然后,他便匆忙的跟上了龙隐天的脚步,离开了乾清宫的正殿,心里面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天子之威果然是够吓人,那些个可怜的官员们经此一遭怕是又要折寿好几年了。
☆、重建粘杆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皇帝在早朝期间下的旨意和对待那些个大臣的做法,却犹如一季春风,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这不但令众嫔妃猜疑不已,更是令太后心焦。
毕竟更改早朝制度不但是动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而且还有可能会让那些个文人借机大做文章,说皇帝怠慢政事、贪图享乐之类的,这败坏的可是皇上的名誉。
想到此处,太后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太监前去请皇帝来慈宁宫叙话,说完还不住的喘着气。
一旁的晴儿见了,立刻就上前帮太后顺着气,并且还用婉转的语气安慰着太后:“老祖宗您先别气,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您好歹也等问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啊。”
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了半晌之后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晴儿你年纪还小,不明白此间的利害。再怎么说皇帝可都是哀家的亲骨肉,难道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犯错而不加提醒吗?更何况,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也绝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断送了,否则你要哀家死后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先去的雍正爷呢?”
晴儿一听太后连这话都说了,也就明白此事恐怕非同小可,她虽然还不懂这朝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很识相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帮太后锤锤腿、揉揉肩,好让太后的心情能够稍好一些。
后宫发生的这些事龙隐天现在并不知道,因为他在下朝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遣离了所有的奴才、关上了房门,并且还严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就连高无庸都只能够站在门外候着。
此刻在御书房内,除了龙隐天之外,就只有一个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御前侍卫。
而这个侍卫就是今日在御景亭值班的粘杆侍卫,化名叫伊拉奇,并且他还是粘杆处仅存的资历较老的成员之一。
之前由于乾隆很不喜欢粘杆处这个组织,认为这类特务组织的存在是他政绩上的一个污点,因此将其束之高阁了许多年,并且将宫外的那些人也都遣散了,只留下了宫内这仅存的一些人手。
龙隐天先是打量了伊拉奇一番,感觉这人应该是个可靠的,于是这才开口说道:“伊拉奇,以前粘杆处里解散了的那些人你还能联络到吗?”
伊拉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龙隐天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但是随着他深入的一想,他的心马上就凉了半截。
因为他知道以前皇上一直都厌恶粘杆处的存在,虽说早年已经把外围的部分给解散了,但保不齐哪一天皇上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伊拉奇还是秉承着臣子该做的本分,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话,奴才还能联络到他们。”
龙隐天略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伊拉奇说的是实话,因为但凡是特务机构都会有他们特殊的联络方式,即便是解散了,想要再次召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他问这个问题也是为了做一个初步的考验,为的就是看看伊拉奇是不是足以让他信任。
随后,他就给了伊拉奇派了一个任务:“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你务必要把以前粘杆处的人全都召集回来,朕打算重建粘杆处。”
‘什……什么!?我……我没听错吧?’
龙隐天的话犹如一个炸雷,让伊拉奇原本平静的心瞬间就翻起了巨浪。
以前眼看着乾隆将粘杆处解散、将雍和宫的密室填平,他就心痛得无以附加,毕竟粘杆处可是他的阿玛打从跟随了雍正爷之后,用血和汗一点点组建起来的,可乾隆毕竟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不是看在他的阿玛给雍正爷立下过大功的份上,他恐怕也难逃被遣散的命运。
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最差也就是被赐死而已,但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会接到这样一道旨意,一瞬间竟让他红了眼眶、百感交集。
由于伊拉奇一直都低垂着头,龙隐天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自然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可过了好一会,龙隐天都没有听到回话声,于是有些疑惑的又追问了句:“伊拉奇,怎么不回朕的话?”
伊拉奇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御前失礼,于是赶忙磕头告罪:“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赎罪。”
龙隐天忍不住轻笑了声,看来他那句话反倒是吓住这个有意思的小侍卫了:“行了,朕没那么小器。朕交给你的事儿,你能办好吗?”
伊拉奇这才直起了上身,略微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着龙隐天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奴才一定办妥。”
看着伊拉奇回话的样子,龙隐天心中稍稍有了些惊喜,因为伊拉奇的这种做法和青龙国的臣子们回话的方式是一样的,那就是回话时一定要看着君王的眼睛,不能遮掩躲闪,否则就是欺君。
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够看出很多东西,尤其是龙隐天那时候还身负龙御功,能够很容易的通过臣民的眼睛看透他们的内心,只有皇族中人才是例外。
脸上终是有了笑意,龙隐天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正好趁此机会一并吩咐下去:“对了,还有朕打算把养心殿的暗卫都撤换掉,然后全部由血滴子顶替上来。至于曾经的那些个暗卫就调派给粘杆处使用,背景不干净的就直接处理掉吧。此事也由你来负责,朕给你五天时间,有困难吗?”
伊拉奇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了龙隐天话外的意思,于是很郑重的答道:“回皇上话,五天时间已经足够了,奴才一定会按时完成此事。”
“那好,你下去办吧。”说完,龙隐天就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开始处理起今天的政务。
“喳。奴才告退。”伊拉奇很认真的磕了个头,然后才起身离开了御书房,脚步也明显比来时要匆忙得多。
其一是因为他急切的心情,其二则是他这几天要办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且每一件都不能够出差错,而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办好了他自然就能够得到皇帝的重用。
就在伊拉奇刚离开没有多久,高无庸就进来回报说太后派人来传话了,说是让皇帝在处理完政事之后到慈宁宫去一趟。
龙隐天听后略微皱了下眉,他不用细想也能够猜出肯定是有人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了,想来应该是为了今儿个早朝时候的事情。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和朝堂始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嫔妃们肯定没胆子议论政事,可暗地里下些个小绊子、在太后面前上眼药的事儿,她们还是做得出来的。
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下唇,龙隐天就吩咐让高无庸传话下去,说他下午处理完政事之后就去慈宁宫请安,并且让太后把各宫的嫔妃们都叫上,稍微热闹一下,毕竟前段时间孝贤皇后出殡,宫里也实在是冷清了许多。
高无庸不知道龙隐天想做什么,他也没那个胆子擅自揣测圣意,于是领命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前去传话了,只不过在路上他一直都琢磨着该如何回复各宫的娘娘们。
被这件事儿这么一闹,龙隐天也没有了处理政事的心思,他把手中的这本折子草草的看完留了朱批,然后就起身准备出去走走,同时脑中一直都在琢磨着要如何敲打一下后宫里那些个不安分的嫔妃以及该如何与太后沟通。
不知不觉间,龙隐天就溜达到了上书房外的不远处,想起自己最近忙于政事,还从未检查过阿哥们的课业,于是他就命身旁的太监传报,而他自己则直接迈步走进了上书房。
听是皇上来了,这些阿哥们可不敢怠慢,全都从椅子上跳下来,跪地行礼、异口同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纪晓岚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上前几步见礼:“微臣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龙隐天对于这些个虚礼从来都不怎么在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下,面带淡淡的微笑说道:“纪晓岚,朕今天一时兴起来得突然,没打扰你授课吧?”
‘嘿,瞧皇上这话问的,这让我该怎么答?若说不打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您这尊大佛往这里一坐,阿哥们那还有心思看书啊;若说打扰,您听着准得心里不高兴,您一不高兴,倒霉的不还是我吗?’
纪晓岚被龙隐天一句话问的是心里面那个憋屈,但皇上问话他又不能不答,于是只得答非所问道:“皇上明鉴,诸位阿哥都十分的聪明好学,平日里也都很勤奋,断没有打扰一说。”
‘真不愧是大学士,反应还挺快。’龙隐天方才那话其实是故意问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个纪晓岚是不是个聪明人,做事有没有些个小手段、小心思,若真是那种迂腐不化、只知道死读书的人,他也不介意给这些皇子们换个老师。
不过,龙隐天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纪晓岚,笑如春风的同时,直接一道口谕就砸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朕考考在座的诸位阿哥吧,也让朕看看他们的学业如何。”
☆、书房问答
‘得嘞,皇上今儿是摆明了不打算饶过我了。这给阿哥出题,出好了是应该的,出不好就两头得罪人。唉……早上还幸灾乐祸的看那些个老顽固们吃瘪呢,结果这一下朝就轮到我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纪晓岚在心里面是把龙隐天埋怨了一大通,但是面儿上仍旧恭恭敬敬的领了旨:“微臣遵旨。”
第一个被问到的是四阿哥永珹,因为他是在场的所有阿哥当中年龄最长的,但今年也只有九岁而已。
听到第一个要考的人是自己,永珹显得有些紧张,不但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摆,就连那稚嫩的小脸儿上都显出了无措和不安的神情。
毕竟以前在上书房里年龄最大的是永璋,所以每次提问的时候永珹都是第二个,准备时间也充裕的多,相对的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纪晓岚出题出的也很有水平,出难了这永珹是肯定回答不上来的,可出简单了皇上那关就过不去,于是他就问了一段《论语》中的话:“孔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请问四阿哥对于此话有何见解?”
自古以来素有“半部《论语》知天下”的说法,可见《论语》在政事方面还是有着极大的启发性和引导性的,因此纪晓岚出的这道题可谓是简中有难、而难又从简,无论是从皇上那边还是从阿哥那里全都挑不出毛病来,可谓是相当的有水平。
龙隐天听了纪晓岚出的题之后,心里对他这个大学士就更满意了些,在乾隆的记忆里这纪晓岚也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人,看来由他亲自教导这些阿哥们读书也挺合适的。
随后,龙隐天就将目光转到了永珹的身上,等着他来回答这一题。
永珹见龙隐天一直盯着他看,心中就更是紧张了,生怕自己答得不好,于是说出来的话也是磕磕绊绊的:“回……回皇阿玛,此句……是说……为政者……”
还没等永珹说完第一句,龙隐天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也是相当的温柔和善,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宠溺:“永珹,别紧张慢慢说,就算说错了朕也是不会罚你的。”
虽然他的话是面对着永珹说的,但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在盯着永珹看,他只用余光轻轻的一扫就发现盯着永珹的人正是五阿哥永琪。
永珹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龙隐天,在他的记忆里皇阿玛还是第一次如此和蔼的和他说话,因此他心中的紧张感顿时就消了不少,话也说得顺畅了许多:“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认为此句是说为政者处理政务不要图快,不要贪图眼前利益,图快反而不能达到预期目的,贪图小利反而办不成大事。而应眼光放远,依次而进。而且儿臣还认为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应当慎重,要深入实际、多听多看、了解实情,以免犯错误。即所谓‘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龙隐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永珹既能明白原句的意思,而且还能从中联想到其他的方面,可见学的还是不错的,于是毫不吝啬的进行了褒奖:“嗯,回答的不错,朕就赏你一幅亲书的字画吧。”
永珹这还是第一次得到皇阿玛的褒奖,心中自是欣喜异常,稚嫩的小脸儿马上就笑得像朵花一般,脸色也瞬间红润了不少,眼中满满的都是自信和对龙隐天的孺慕之情。
不过他倒也没忘了规矩,立刻就见礼领赏:“儿臣谢过皇阿玛。”
见永珹得了皇阿玛的赏赐,永琪眼中的嫉妒就更为浓重了,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发觉到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被龙隐天和纪晓岚看在了眼里。
接下来要回答问题的就是五阿哥永琪,他虽然只在上书房学习了一年半的时间,但至少也把《论语》全都学完了。
见该轮到自己了,永琪马上就站直了身体,并且抬起了头,尽力使自己表现出镇定和自信来,心里是极力的想把永珹给比下去。
纪晓岚虽然看不上永琪的做派,但却并没有想过要为难他,出的题目是《论语》中较简单的一句:“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请问五阿哥此句是何意?”
永琪一听此题是自己很熟悉的内容,心里的底气也越发的足了,相当自信的答道:“回皇阿玛,此句的意思是说只重于学习而不注重思考,就有可能遭到蒙蔽而陷于迷惑;只重思考而不注重学习,就有可能因误入歧途而招致疲乏及危险。儿臣认为只有把学习和思考结合起来,才能学以致用。”
龙隐天将永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在听了他的做答之后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对永珹一般大加赞赏,但仍旧给了赏赐:“嗯,赏五阿哥如意一柄。”
永琪见自己也得了赏,立刻欣喜的见礼领赏,并且还在起身的时候炫耀似的看了永珹一眼。而永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在旁边侍候的那些个奴才们看来,这五阿哥永琪得到的赏赐可比四阿哥永珹多,一幅书画哪里比得上一柄如意来的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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