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正文 第16节
[还珠]天御七龙 作者:黑猫修罗
第16节
“难得你一片孝心,朕又怎么会不准。”龙隐天倒是对孝贤皇后的忌日并没有太在意,甚至于就连孝贤皇后的模样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和敬到底还是孝贤皇后的亲生女儿,会如此记挂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为了不让和敬过于沉溺于悲伤当中,他又紧接着多加了句话:“朕今日见你和兰馨好像很聊得来,不如就让她陪你同去吧,也好借机让她散散心。她小小年纪就双亲早逝,如此变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放下的。”
“这些儿臣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经过今日的一番交谈,儿臣也发觉自己和兰馨很投缘,难得多了一个贴心的妹妹,皇阿玛就放心好了。”和敬虽然看不透皇上的真正用意,但她对于兰馨还是颇有好感的,而且也听说过兰馨入宫前的遭遇,所以皇上如此安排也并未引起她的反感。
龙隐天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提起那些陈年往事,转而和和敬聊起了家常,并且还特意问了问她的生活近况,毕竟和敬和已经出嫁的格格,难保不会吃亏受气什么的。
和敬在感动之余,对皇上的怨也淡了不少,心情稍稍放开的同时,话也随之多了起来。
两日人不知不觉间就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和敬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皇宫。
☆、闻听八卦
第二天一早,兰馨知道自己能和和敬一起去皇陵祭奠先皇后,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她虽然与先皇后从未谋面,但能够去郊外游玩一番也是好的,而且还能够借机同和敬这个大姐姐交好一番,这样的好机会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皇后虽然感觉出皇上此番的安排应该是有什么深意,但她也没往太深了想,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把精力放在了十二阿哥的身上,所以对于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太上心,只是叮嘱了兰馨几句就算了。
反倒是沉香和莲静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暗中找机会和兰馨好好的深谈了一番,并且还把和敬的兴趣嗜好、做事的习惯等等全都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兰馨,也算是变相的帮了皇后一把;而且她们也看得出来,兰馨绝对是一个精明会做事儿的人,相较于皇后来说,兰馨反而更适合在这深宫大院里面生活。
也许是兰馨的聪慧给皇后带来什么好运气,就在她同和敬去郊外的当日,皇后就被御医诊断出再次怀了身孕,这下子不但是把皇后给高兴坏了,就连太后都欣喜的赏赐了一大堆的好东西。
只不过对于其他的嫔妃来说,这个消息就十足是一个坏消息了,之前皇后就已经生了个嫡皇子,若这一胎再是个阿哥的话,那么如无意外,皇后的这个位子恐怕就无人可以动摇了,这些妃子们深知其中利弊,自然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来阻止这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而皇后身边的人也都如临大敌,就连对皇后吃穿用度的检查都比平时细致的多,尤其是沉香和莲静几乎都不敢离开皇后和十二阿哥身边一步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出点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
听说兰馨能够出宫去郊外,永瑢的心思又活分了起来,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自然也想出宫去玩玩了。
而在这宫里面能和他有共同语言并且也肯陪着他胡闹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八阿哥永璇。
一下早课,永瑢就兴冲冲的跑来找永璇,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画丹青,反正里外又没什么正事儿,自然就开始了他惯常的“游说”了:“八弟,你就和我一起去吧,老呆在屋里面你就不闷吗?”
永璇无奈的抬头看了眼他这个越来越不正经的哥哥,叹了口气道:“六哥,我昨天才被纪师傅警告过,你不会是又想让纪师傅罚我抄书吧。”
“哎呀,你不就是写错了几个字而已嘛,纪师傅绝对不会那么小气的。”永瑢对于纪晓岚的处罚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满不在乎抬手搂住了永璇的肩膀,很有义气的说道:“大不了下次我陪你一抄书呗。你就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挨罚的,这样总行了吧?”
永璇只得放下手中的毛笔,看这架势永瑢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绑架走了,与其最后被强买强卖,倒不如现在就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说完,永瑢就拉着永璇得手跑出了房门,顺便还吩咐身旁的小太监赶快去准备马车,他打算给皇阿玛请完安之后他们就马上出发,争取能够在外面多玩几个时辰。
一番折腾之后,永瑢和永璇终于出了皇宫,相较于兴致勃勃的永瑢而言,永璇则更加担心回去之后要如何向皇阿玛交代,毕竟身为一个尚未开府的阿哥总不能三天两头总往外跑吧。
永瑢本想着要去郊外走走的,但这一提议却遭到了永璇严辞的反对,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京城里面转转了。
而永璇的拒绝也是有些无奈,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哥哥了,万一永瑢真的是玩疯了,不管不顾的出了事儿可就麻烦了。
以前好歹总是有永壁在暗中安排着,但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兵部的事物实在是繁忙,永壁也没办法抽出什么时间来,所以永瑢才开始缠着永璇。
在闹市区附近下了马车,永瑢拽着永璇开始逛起了街,虽然皇宫里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什么的都不缺,但一些个有意思的小玩意却只能在宫外找到,而且还需要耐心的慢慢发掘才行。
论起吃的玩的,永壁绝对是个行家,在耳语目染之下永瑢也学到了八九分,所以在宫外他自然也玩得很开,甚至于他同一些酒楼和古玩店的老板都很是相熟,毕竟在京城这片地方,阿哥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
永璇对那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其实并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接近永瑢,他是绝对不会来这些地方玩的,一是觉得不安全,二是觉得麻烦,因为顶着一个阿哥的身份,往往很多时候麻烦都会不请自来,不过很显然,永瑢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不知是永璇的预感太过准确,还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才没走出多远,在不远处负责保护他们的侍卫就和别人发生了争执。
永璇本想着赶快把永瑢拉走,毕竟那些侍卫可都是大内侍卫,一些个小事自然能够处理得好。
但没想到的是,永瑢却来了兴趣,随手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一脸好奇的走了过去。
永璇见状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
“爷不管你是谁,总之不乖乖道歉你就别想走。”
“这位爷,大庭广众的,还是彼此留点面子的好。”
“你算是哪根葱,也敢这样和爷说话!”
“你……!”
永瑢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见自己的侍卫被质问,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顾永璇的阻拦,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说道:“那你又是哪根葱啊?”
永璇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好收场了,所以也就放任永瑢去胡闹,自己则把另一个侍卫叫到了身旁,详细询问了下这个喝的半醉还前来找茬的人究竟是什么背景身份。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永璇倒也忍不住乐了。
原来这没事儿找茬儿的人名叫骥远,是大将军努达海的儿子,本来以他的年龄和身份绝对能够进宫当差的,只不过由于新月格格的到来就把一切都改变了。
骥远这个年纪自然是血气方刚,相处日久之下喜欢上了新月格格也并不稀奇,但没想到的是这个新月格格居然和足以做她父亲的努达海有了私情,这叫骥远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所以骥远不但和自己的父亲闹翻了,而且还开始自暴自弃、终日酗酒,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京城的一个纨绔子弟。
听完了这些小道消息,永璇暗道自己的皇阿玛真是有先见之明,把新月这种祸害扔出了皇宫,否则这宫里恐怕就更加的不得安宁了,同时他对于骥远的遭遇还是颇有些同情的。
回过头来见永瑢已经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永璇就不好在大街上解决这件事,毕竟事关皇家颜面,所以他很干脆的吩咐旁边的侍卫把骥远带上,一行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内。
在雅间内坐定之后,永瑢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面带好奇的看向骥远问道:“你身为大将军之子,为何不进宫当差,反而在外面醉生梦死,如此好的机会岂不是浪费了?”
骥远此刻也清醒了不少,得知自己顶撞的人是六阿哥,他的心中也颇为忐忑,之前那颇有些嚣张的气焰也一扫而空,神情灰败的自嘲道:“将军之后,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个耻辱。”
“哦?”永瑢听罢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永璇,永璇这才小声的将方才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忽闻如此惊人的八卦消息,永瑢双目一亮,除了震惊之外自然也对那个新月格格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心,毕竟这样的八卦轶事可不是每天都能听到的。
永璇多少看出了些永瑢的心思,于是转头看着骥远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倒不如进宫去当差的好,一来能够远离伤心之地,二来也算是有个安稳的栖身之所,毕竟在皇宫大内里,没人胆敢乱来的。”
骥远心下一动,颇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看永璇,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入宫当差,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子弟,想要入宫也是要经过严格筛选的,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入的。
永璇看出骥远还有不少顾虑,于是很干脆的就将自己的腰牌解下来递了过去,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千里,而不是沉溺于那些个儿女情长。既然那些人的作为如此不耻,你难道不更应该努力的证明自己,然后和那些无耻之人划清界限吗?”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骥远终于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块腰牌,这可是他通往皇宫大内的通行证,只不过入宫之后要如何表现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算是遇到了贵人。
郑重的跪下磕了个头,骥远异常坚定的说道:“多谢八阿哥给臣这个机会,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骥远离开之后,永璇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而凑到永瑢的耳边说道:“我把这家伙安排在宫里,日后若还有什么‘新鲜’事儿,我们不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
听永璇这么一说,永瑢深以为然,笑着点头说道:“这主意真不错,还是八弟你想得周到啊,这绝对比那些个天桥说书的还精彩,哈哈哈。”
虽然永璇嘴上这样说,但这绝不会是他真正的目的,只不过以永瑢的能力来说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青青子衿
下午在军机处待了两个时辰,龙隐天这才有时间到御书房去看看,本以为能够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但迎接他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很显然,本该在此学习的几位阿哥竟然一个都不在。
龙隐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小孩子好动爱玩是天性,就连他自己小的时候也常常偷跑出去,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罢了,否则养成习惯就不好了。
坐到龙椅上喝了口茶,他才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吴书来,他们都去哪儿了?”
吴书来赶忙低头弯腰,一脸恭敬的快速答道:“五阿哥的风寒还没好,今儿个太医去看过了,说还是有些发热,需要再静养几日。六阿哥和八阿哥上午拿着腰牌出宫去了,但现在还没有回来。”
因为吴书来养心殿的首领太监,眼线众多,所以这皇宫大内的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够很快知道。
就拿永瑢和永璇出宫的事儿来说,他们前脚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吴书来后脚就听到了消息,现在皇上问起来,他自然能够答得上来,倘若真是说不知道,那就说明他的事儿办得不好了。
永琪生病的事情龙隐天是知道,而且就连永琪的母妃愉嫔也卧病在床好几个月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愉嫔咎由自取,一点都怨不得别人。
若不是看在父子的情分上顾念着永琪,恐怕愉嫔坟上的草也会有一尺高了,但无论如何,龙隐天是绝不会让愉嫔活到永琪成年的,这时候算算也快到了。
忆起了以前的事情,龙隐天沉默了片刻,忽而起身一边向后殿走去一边吩咐道:“吴书来,你马上去准备一下,随我一道出宫去走一趟。”
“奴才这就去办。”
吴书来虽然一点都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出宫去干什么,但仍然动作麻利跑去准备了,毕竟皇帝要微服出宫可不是什么小事儿,方方面面都得安排周到了,尤其是在暗中随行的侍卫更是得仔细挑选。
虽说无论何时何地皇上的身边都会有武艺高强的暗卫来保护,但很多事情还是由大内侍卫出面会比较好,因为黑暗中的东西永远都要存在于黑暗中,台面儿上的事儿还是需要有身份的人去办的。
半个时辰之后,龙隐天就乘着马车出了紫禁城,一名御前侍卫在头前负责驾车,吴书来则在马车内安静的候着,尽着一个奴才的本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就到了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循郡王府。
其实,自从永璋开衙建府之后,龙隐天还一次都没有去过,毕竟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很容易就会把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给忘记,此番若不是想到了愉嫔,他恐怕也想不起这个茬儿来。
漆红的大门刚一打开,永璋就急急的迎了出来,见是皇阿玛亲自来到府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时之间竟然连行礼都给忘记了。
吴书来见状马上就委婉的出言提醒道:“循郡王,皇上今儿个难得有空,特意来你府上看看的。”
永璋略略一惊,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之处,马上就要跪下行礼。
不过龙隐天倒是不以为意,干脆直接拉起永璋的手就向里面走去,并且边走还边说道:“朕这次是微服出访,在宫外那些个虚礼什么的就免了吧。”
毕竟皇帝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而这里又是王府,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处过多的逗留。
“皇阿玛……”,心情激动之下永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够再度如此近距离的和自己的皇阿玛接触,在他看来简直就像做梦一般,尤其是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更是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
龙隐天并未发觉到永璋的异样,一路行来看了下这里的格局和布置,满意的点了下头,可以说作为一个王府,这里是完全合格的,这就表明永璋并未因为纯贵妃的过逝而受到什么怠慢。
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全都是吴书来的功劳,只不过龙隐天此刻并不知道罢了。
知道永璋是个腼腆的性子,所以龙隐天自然而然的就挑起了话头说道:“这段时间朕不见你怎么进宫来了,是不是在礼部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了这话,永璋心中一暖,他没有想到皇阿玛在百忙之中还能够如此的关心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满足感,他知道自己不能强求什么,他也明白自己要学会知足,所以想了想便开口答道:“麻烦倒是有一点,不过儿臣认为自己能够处理的好,就不劳皇阿玛再多加费心了。”
“嗯,如此最好。”
对于礼部的事情,龙隐天知道的很清楚,他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有一点考较的心思在里面,不过永璋回答得很好,满意之下他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书房门口,永璋这才想起自己放才写了一半的书法,于是说道:“皇阿玛,您来之前儿臣正在练字,刚巧写了一半。儿臣知道您的书法非常好,机会难得,不如给儿臣指点一些吧。”
“也好,之前总是看你写的奏折,难得有机会好好的鉴赏一下你的字了。”说着,龙隐天就推门走进了书房内,永璋紧随在侧,而其他人则全都很有眼力见儿的留在门外候着。
书房内飘荡着清淡的墨香,一旁的书架上整齐的摆满了各种书籍,窗户也紧闭着,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副写了一半的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龙隐天在看到这句诗的时候不禁略微一愣,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思念……会是谁呢?’
此前,他自认和永璋曾经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短,他对永璋也算得上是了解,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看透永璋内心深处的想法。
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眼稍显紧张的永璋,龙隐天又再度垂下眼帘,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些字的笔画上,至于心里的那点疑问,他也没有再细想并且也不打算再深究了。
毕竟生在皇家,对于爱情就最好不要有什么奢求,否则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但就目前看来永璋并未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所以这个人究竟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龙隐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可以和永璋交流的好机会,否则的话日后的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的字比以前要更加的有韵味了,就是力度仍然有所欠缺……”,龙隐天细细的品味着永璋的字迹,同时将自己的看法随口说出,“运笔倒是圆润顺畅、灵活多变,字也显得神采飞扬,很不错。”
永璋听得皇阿玛赞赏自己的字,心中的紧张之感顿时散去了不少,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皇阿玛过奖了,儿臣的字和皇阿玛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方才他真的有些害怕皇阿玛会问起其他的事情,毕竟这首诗是他随性所写、有感而发,但是他的心意却根本不能够说出口,现在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好的。
其实,永璋的字在所有阿哥当中是最好的,他这样说很明显是谦虚而已。
龙隐天倒也不点破,而是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毛笔蘸了蘸墨,将这首未写完的诗给补齐了。
看着那一笔一划逐渐的浮现在纸上,永璋的心顿时便乱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皇阿玛会这样做。
诗是好诗,那字更是写得好字,但永璋此刻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的视线已经慢慢的从笔上移到了龙隐天的脸上,各种复杂的感情在心中不断的翻腾着,但是表面上他依然要强装平静。
这首诗本就不长,龙隐天很快就写好了,有了他的这笔好字作为对比,永璋在字体上的缺陷就更加的显而易见了,这也是他补齐这首诗的用意所在,同时也有着那么一点心血来潮的意味。
见皇阿玛放下了笔,永璋强自收敛心神看向了那首诗,也许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副很普通的书法作品,但对于他来说这幅字已经有了更加特别的意义,他会把这幅字好好珍藏起来的。
就在这时,吴书来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启禀皇上,六阿哥和八阿哥来了,此刻正在前厅候着。”
“恩,朕知道了。”随后龙隐天转而看向永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喜欢这幅字,就让人裱起来吧。”
“好。”永璋点头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他来说这两个弟弟的到来还真不大是时候,但又让他无可奈何。
紧随着皇阿玛走出了书房的门,永璋不禁停下了脚步,再度回头看向了书桌的方向,那首诗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心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兄弟之间
此刻,在循郡王府的前厅里,永瑢看上去很是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他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很少出宫的皇阿玛今天居然也会到这里来。
如果他们没进门的话还好说,可现在已经进来了,皇阿玛身边的人也肯定得到了消息,若这会儿再走是绝对不行的。
与坐立不安的永瑢相比,永璇则沉稳的多,他坐在椅子上先是喝了口杯中的热茶,然后这才稍显无奈的开口劝道:“我说六哥,你就别再不停的来回走了,真是看的我头都晕了。”
永瑢的心里面可是相当的忐忑不安,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够化解得了的。
他停下脚步没好气的看永璇一眼,几步走过去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皱着眉问道:“八弟,你倒真沉得住气,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永璇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挨罚是肯定跑不了得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禁足而已。对我来说这些都没什么,反而能在宫里面安心的呆上一段日子,这不是很好吗?”
“你……”,永瑢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最怕的就是被禁足了,若真是如永璇所说的这般,他的日子可就凄惨了。
因为在他看来宫里面实在是闷得要死,也就在宫外还能碰到一些有趣儿的事情,如果把他关在宫里面几个月,说不定他还真能闷出病来呢。
见永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永瑢虽然有些气,但还是放下做哥哥的身段,小声的哀求道:“我的好八弟啊,你就替哥哥我想想办法吧,我知道你从来就鬼点子多,大不了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样总行了吧。”
“小事儿而已,没那么严重。”永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从他越发明显的笑容来看,他对于永瑢所提的条件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人情可是最难还的东西,说不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情,在日后就能够帮上他的大忙呢。
永璇先是低头想了想,然后才贴在永瑢的耳边小声的说出了他的计划,并且按照他对皇阿玛的了解来看,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应该是很高的,但关键就在于永瑢会不会表现了。
永瑢听完之后,眼神露出了些许迟疑,语气也有些不定的问道:“咱们这样能行吗?万一把皇阿玛惹恼了可就麻烦了。”
永璇微微一笑,很肯定的说道:“放心,只要你表现得好,皇阿玛就算是发现了,也决计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那好吧,我就试试看了。”永瑢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永璇的办法来做,在他看来若是能够用一点小小的谎言来避免禁足这类的惩罚,那肯定是相当划算的,至于欺君什么的,他觉得还完全没到那个份儿上。
另一边,龙隐天听到永瑢和永璇也来了这循郡王府,心中还是有那么些意外的,毕竟实在是太巧了些,想让人不多想都很难,若往严重了说就是死罪了。
但细细的琢磨了下,龙隐天却能够肯定自己的行踪并没有被人泄露,因为他这番出宫的是临时起意,除了身边的人之外并未有其他人知道,就算有人送信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应该是一个纯粹的巧合罢了。
永璋默不作声的跟在龙隐天身侧,见其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也就不敢出声打扰,而且从方才他就一直在担心永瑢。
在官场上呆了不断的时间,他早已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技巧,所以自然也就从吴书来的禀报中猜出永瑢这次前来恐怕是偷跑出来的。
这时,龙隐天忽而意味不明的侧头看了眼永璋,看似随意的问道:“永瑢每次出宫都会到你这儿来吗?”
永璋心中一紧,虽然不知道皇阿玛如此问到底意欲何为,但他还是希望能给永瑢多说些好话、多一点帮助,所以他略微犹豫了下,道:“六弟和八弟的确是常来我这里坐坐的。皇阿玛您也知道,六弟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他总是说宫里面太拘谨了,来儿臣这儿就能稍微放纵些;而且六弟也总是因为担心儿臣一个人在宫外会觉得寂寞,所以只要有闲暇,他基本都会过来陪陪儿臣的。”
永璋的这番话其实不光是在替永瑢开脱,更多的则是在诉说着他自己内心的渴望,只不过这些就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龙隐天当然听得出来永璋这是在有意回护永瑢,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能有这样的做法实属正常。
但永璋在话语间所蕴含的另一层意思他也没有听出来,可能自始至终他都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的意思,再者对于感情之事他本就比较迟钝,没有注意到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对于永瑢和永璇今天偷跑出来这件事儿,龙隐天也不打算过度深究,略施小惩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是阿哥,多出来见见世面、多了解一些日常百姓的生活也是好事儿。
没有在继续这个让人紧张的话题,龙隐天转而和永璋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算是为了让其安心吧。
而永璋也大致看出皇阿玛好像并不怎么生气,心中也略松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好动的弟弟,他也是没辙。
很快,龙隐天就同永璋一起来到了前厅,永瑢和永璇见了赶忙起身行礼,不过龙隐天看的出来永瑢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反倒是永璇仍旧表现的一如既往、轻松有余,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一般。
在龙隐天落座之后,永瑢就赶忙走上前来,乖乖的低头认错道:“皇阿玛,儿臣私自出宫却没有禀告皇阿玛,还硬拉着八弟一起出来,是儿臣的错。”
“哦?”龙隐天很是意外的打量了永瑢一眼,这个小家伙如此主动的认错可还是第一次,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已知错,那就罚你禁足三个月好了。”
“禁足!?这个……”,永瑢听了不禁用余光瞥了永璇一眼,‘没想到八弟还真猜对了,就是不知那个办法有没有用了。’
略微犹豫了下,永瑢苦着脸看上去很是难过的说道:“皇阿玛,儿臣也是好久都没见到三哥了,心中甚是想念,所以这才趁此机会前来看望三哥的,没想到被皇阿玛您给撞见了……”
见上座之人好似并不为永瑢所动,永璇赶忙一脸诚恳的添油加醋道:“皇阿玛,六哥这次虽然有错,但也算是情有可原,况且儿臣没能够劝阻六哥也有责任,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皇阿玛从轻处罚。”
站在一旁的永璋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阿玛,他就算再笨也能够听出永瑢话中的破绽来,他不相信皇阿玛没有听出来,所以他也想着要不要为这两个弟弟求求情,但又怕惹恼了皇阿玛,所以还有些犹豫不决。
龙隐天看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的,自然也就琢磨出些味儿来了,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的也就只有永璇了,至于永瑢还没有那个脑子。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还犯不着为此较真儿,所以他先是严肃的警告了他们一番,然后才说把禁足的时间缩短到一个月。
永瑢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永璇一眼,虽然结果还是得禁足,但也比之前的要好很多了。
傍晚回宫之后,永璇并未同永瑢一样回自己的寝宫休息,而是去了皇阿玛的寝宫,只不过若说就寝的话,这时候恐怕还有些早。
他原以为皇阿玛还会像以往一样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但没想到的是,他刚一溜进门就看到了那个明黄的身影。
☆、帝心困惑
龙隐天回宫之后并未像以往一般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因为重要的事白天都在军机处处理过了,剩下的那些琐事晚几日处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者,方才在郡王府的时候,永瑢的表现让他颇为起疑,究竟如何还有待确认。
基于这些原因,他才会早早的回到寝宫,在品尝夜宵的同时,还随手翻看些杂书来放松心神,没想到不多时,永璇就走进了他的寝宫。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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