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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农家子 作者:朗朗明日

    正文 第34节

    农家子 作者:朗朗明日

    第34节

    钱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样做有些用情逼人,可为着女儿,为着钱家,她就做一回恶人吧。她看看青丞,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青丞,姥姥这一辈走过来,见了不少人,看了不少事情。你看着是个不语的,其实心中最明白,也最通透。可这样的人也多思多想,错过好多东西。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时光?有时候,顺从自己的心才是最好的选择。”

    青丞听了一震,明白钱老太太是在给自己忠告。

    钱老太太说了好长时间,好像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似得,一直到天黑了,点上了灯。钱老太太睡了过去,他们才退了出去。

    ☆、125·决定

    接下来,钱木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特别是钱老太太这样的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钱木作为儿子就要守孝三年。钱老太太心还有些私心,她觉得指望大孙子为大房传宗接代有些不大可能了。

    而何氏才三十岁,钱木五十出头也不算大,这些年身子骨也是不错,要是运气好,她还是能抱个小孙子的。可要是再等三年,那希望就小了。所以,在她的催促下,钱木和何氏火速成亲。

    青丞没想到钱老太太的行动力到现在也是杠杠的,在回到钱家的第十天,他就拜见了新的大舅母。看着何氏就是个贞静宽厚的女人,这次钱老太太的眼光还不错。

    而可能是有了新媳妇的喜悦,钱老太太在御医断言了一个月后还活的好好的。三个月后,在得知何氏有了喜之后,行动已经不便的钱老太太没了遗憾,隔天晚上就去了。

    青丞是朝廷命官,虽然和萧卜源说过,也请了假,可也不能在这儿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参加了钱老太太的葬礼,安慰了伤心欲绝的钱氏,处理了各种事情,他就该回京了。

    钱氏本来是想留下来的,可自己母亲不在了,兄弟再好,嫂嫂再热情,钱氏还是不自在。她也想念着京城的丈夫和孩子,最后随着青丞一起走了。

    青丞这段时间在钱老太太陪在老太太身边,看着平平常常,可心里却是不平静的。萧卜源平均三日来上一封信,告知他京城消息,罗家情况和他的想念。青丞也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当年,萧卜源离开,青丞会挂念,会担心,有亲情有友情,可他敢说绝对没有爱情。所以,他能在萧卜源表白时,直言的拒绝。而这次,他才离开京城几个月,但却时不时的会想起萧卜源,会在看到萧卜源写来的书信时,心情愉悦。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起萧卜源在给他信时那抓头抓脑的的样子,然后会心一笑。好似就好如此,理当如此。他想到萧卜源心情会变得飞扬,连外人都能瞧出他的不对劲。

    青丞惊觉,在不知不觉中,萧卜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房。他早已经无法把他当做单纯的兄弟朋友。因为害怕,所以,他拒绝爱情:因为彷徨,所以,他关闭心房。但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

    感情早已经到来,自有他在逃避,在不断的走开。然后,假装自己不喜欢,然后逼迫着萧卜源在兄弟的界限里,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堂堂男儿,只知道逃避,连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两世为人,他比太多的人幸运。这一世就是老天爷赐予的,他早就赚了,难得动了心动了情,难得就为着以后那些还未发生的困难而放弃,这样他首先对不起对他情深意重的萧卜源。因噎废食,他以前尝尝取笑,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大丈夫在世,连爱一个人都不敢,还何谈其他。这么一刻,在钱老太太逝去的时,他感到了生命的无常,及时抓住身边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常说怜惜眼前人,又有几个可以做到的。

    青丞一扫心中的郁气,看清了自己的心,不就是谈一场恋爱吗,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这场恋爱的另一位是个男子,而正巧这位男子有着比较麻烦的身世和背景罢了。可他还是那个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少年,还是那个会处处想着他,一心一意的对着他的萧卜源这就够了。

    青丞下定决心,要回应萧卜源,认认真真,好好的谈场恋爱。

    萧卜源可不知道青丞因为钱老太太一行,想开了心思,也准备和他携手一生。要是知道,他一定得乐疯了。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件麻烦事情,而且是一件连让青丞都不愿意透露的事情。

    他自从做了捷北王的之后,虽然皇帝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他依然获得了不少的助力。尤其是萧家在明面上的势力,也算是明确的有了个旗帜。

    萧卜源也是这个时候才接触到庄向儒的,就如青丞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状态一样,萧卜源也是第一时间的不敢置信。可不管是孟世清还是他母亲传来的消息,都告诉他庄向儒确实是萧家的死忠。

    而他在庄向儒暗中的帮衬下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同时派了大批的人马去林志先的口中的蛮夷之地。这也让萧卜源信了庄向儒的忠心。待着庄向儒特别的尊敬礼遇,感叹他对于萧家的忠诚和对他的扶持。

    但近来的蛛丝马迹却表明,庄向儒竟然对着他母亲有些爱慕之心。与其说他对着萧家忠诚,更准确的是说,他对着萧家的忠诚是真,可他对着自己母亲的爱意也是真。至于这其中有什么联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任何人男子在知道有人爱慕自己的母亲都是件怒不可遏的事情,这是对他和他母亲的不尊重。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他母为,庄向儒才会如此的鼎力相助。这样的假设让他心中不能接受。

    孟应诺现在是萧卜源身边的参谋之人,这些天萧卜源的暴躁他是知道的。原先他以为是青丞离开,没了心上人的陪伴,萧卜源才这么的喜怒无常。欲求不满的男人伤不起,孟应该想着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没曾想,萧卜源却是越来越暴怒,孟应诺这时候就是再呆也知道不对劲了,更何况他是个有七巧玲珑心的。只是一开始想错了地方,心中有了想法,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萧卜源每次和庄向儒派来的人接触才会如此。

    孟应诺觉得蹊跷,也不敢隐瞒,把消息给了自己父亲递过去。毕竟,庄向儒现在可是他们最大的助力之一,要是萧卜源真的对他起了疑心,那不是自断臂膀。庄向儒如此地位能对萧家还一如既往,连他都这个局外人都不得不赞一句忠心耿耿。可要是萧卜源这个主子怀疑了他,再忠心的人也是会心寒的,一旦他反了萧家,那萧家不说全军覆没,可也得元气大伤的。

    孟世清知道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猜到萧卜源反常的举动了。

    于是,这天晚上,萧卜源的书房中来了位中年人,萧卜源见着穿了披风趁黑来的孟世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应诺。

    孟应诺站在角落中,突然感觉身上一凉,发现是萧卜源看了他一眼。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萧卜源已经移开了眼睛。孟应诺头皮一麻,也不知道萧家人是不是都是这么有气势,他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心虚不已。

    可这不是为着萧卜源好吗,虽然婆妈了些。孟应诺为自己打气了一番,才又抬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住萧卜源的逼人气势。

    孟世清可不管儿子现在怎样的水深火热,萧卜源做了捷北王都要一年多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亲戚为着避嫌一直都没和萧卜源聚聚。这次要不是事情重大,他真是不愿意冒险来这么一趟,要是被发现了,不是扎了皇帝的眼,没事找事吗。

    可惜,他怕萧卜源年轻气盛,受不住事情,误会了庄向儒管不着脾气误了大事。这才在这敏感是时期过来说清楚的。

    孟世清和萧卜源寒暄了几句,孟应诺得了自家老子一个眼神,很识趣的带着人下去了,屋子中只剩下了萧卜源和孟世清两个人,显得格外的安静。

    萧卜源寒暄过后就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桌上那只青花的伯瓷杯,好似那是什么珍奇异宝,在仔仔细细目不转睛的研究着。他不说话,孟世清可不能不说,这次时间紧凑,孟世清可拖不起。

    于是,孟世清只好先开口,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了,直接开门见山:“王爷,老臣听消息,你对庄丞相好似有所误会。老臣担心有小人作祟,蒙蔽了你,这才过来说个清楚,当年的事情,别人不清楚,老臣还是知道一二的。”

    听孟世清如此的说,萧卜源也干脆问道:“那孟世伯可知庄丞相他已经不惑之年了,为何还未娶妻生子,至今孤身一人?”

    孟世清心中想到:果然如此!

    他看了看萧卜源,知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恐怕萧卜源不仅要恨了庄向儒,恐怕连俪贵妃也有埋怨一二。这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萧卜源紧紧的看着孟世清,看着他露出恍惚的神情,心中更加的烦闷,真如他所料的那样?萧卜源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孟世清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说道:“王爷,庄向儒在未被你舅舅安排在皇帝身边时,是在娘娘身边保护她的。他和娘娘也可算是青梅竹马了,可惜主仆有别。他为着能被老王爷看上,当上了暗卫的统领。你也知道,萧家暗卫统领过了一定的年岁是可以自由生活的,不管是从政还是从武,萧家都会全力支持的。”

    孟世清斟酌的组织的语言,就怕触怒了萧卜源。

    :“娘娘当年年纪小,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倒是对着当年的五皇子暗生情愫。不过,得知你舅舅和他的事情就没提过。后来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魏家,庄向儒当时已经在五皇子门下颇受重用。本来想向萧家提亲的,可被五皇子指婚了一户人家。”

    萧卜源当然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庄向儒未过门的未婚妻了。

    孟世清有些感慨,说道:“当年,你舅舅和你父亲先后出事。娘娘就是手段了得也处境艰难,那个时候都是他一力保护。暗自帮着娘娘,娘娘才能震住那些心怀不轨的萧家内鬼。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对着娘娘有着那个心思。娘娘本就对他不一般,在外的三年,他们暗生情愫。”

    说到这,孟世清瞄了瞄萧卜源的脸色,发现萧卜源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不知道他想什么。孟世清也知道在人儿子面前说这些太那个啥了,所以,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细说。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后来,娘娘为着萧家,为着报仇,处心积虑的进了宫。这些年来,庄向儒一直暗中帮着萧家和娘娘。娘娘曾说这一生负的人良多,可最对不住的就是庄向儒了。”

    萧卜源听完了,久久未出声了。

    孟世清也不能久呆,说完也走了。

    ☆、126·克妻

    青丞风餐雨露的赶到了京城,先回了罗家,把事情给罗家长辈说了一遍,再安顿好了自己的母亲。钱氏自从钱老太太去世之后,老了很多,对着青丞要更为的上心,这些天,母子两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些。

    钱老太太和罗家老夫妻差不多大,现在去世了,也触动了两位老人的心思。这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拖到五更鸣。所以,罗老爷子催着罗老太太赶紧的给青丞找媳妇,争取在他们闭眼之前能见着曾孙。

    要不是青丞作为钱老太太的外孙要守九个月的孝,依着两位老人现在就给青丞说个媳妇,洞房花烛,来年给他们抱个曾孙。虽说在大妞几个孙女都已经生了孩子,也都蛮讨喜的,可那毕竟不姓罗,是外姓的。只有青丞和青和生下的孩子才是他们罗家的正经后代。

    而青丞今年也都十九了,再过几个月眼看着就要迈入二十了。男子说是不比女子,晚点成亲也是无所谓的。可青丞来的就是比较晚了,而青和更是老来子,罗老爷子想着他们实在是等不了,就怕一个瞪眼,早早去了,徒留遗憾。

    钱氏要守孝,罗老太太就把这件事给大妞管,刚好大妞在罗家住着儿子也有先生带,给弟弟相看弟媳真合她意。罗老太太找到帮手了,有个下帖子去聚聚的茶话会就让大妞去。给她相看相看人家,帮她留意那些家风不错的姑娘。

    而青丞在告别了长辈之后,就归心似箭的去找了萧卜源。一路骑马疾奔到了捷北王府,门房认识青丞,也不用通报直接进去。

    在书房中,找到了在拼命练字的萧卜源,看着满地散落的宣纸,写满了自己的名字,饶是青丞自认为坦坦荡荡也脸上发烧。萧卜源也没想到青丞会这么早回来,前两天才收到的信,说是还在路上,可现在却见着了青丞。

    萧卜源自从青丞走后,就没有不想的,单恋中的人对着心上人是事事都觉得甜蜜满足。现在看着一向注重细节是青丞穿着赶路而沾上灰尘的衣裳就到了他这儿来,就知道青丞是急着想见他。

    萧卜源满心感动,这一段时间的不得劲终于在看到青丞那一刻烟消云散。他自己明明就如此喜欢着青丞,要是青丞有一天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可以为着青丞上刀山下火海。而庄向儒只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连自己这个情敌之子,他都能视如己出,能做到这样,萧卜源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斤斤计较,像个怕失宠的小孩似得。

    青丞仔仔细细的看着萧卜源,眼神情谊绵绵,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也第一次以心爱之人的眼光看待萧卜源。这个快要再过几个月就要十八岁的少年。是那么的英俊潇洒,那么的英气逼人,也是那么的武威勇敢。

    他的的爱如此简单纯粹,让人一眼就能见到。也让青丞心中暖暖的爱意要溢出来。

    萧卜源知识着青丞,他发现了青丞的不同。应该说他似乎觉得这次回来后的青丞眼睛中那层看不见的雾霾已经消失了,眼神是如此明亮,脸色的笑容也是如此的动人,不再让他感到疏离和客气。

    青丞对着笑着的萧卜源说道:“萝卜,我这次回去感概颇多。人生在世最应该的是珍惜现在,而不是为着那遥不可及的未来放弃现在的感情。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在这条路上你我能不能走到最后?更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否抵挡住时间?”

    青丞每说一个是不是,萧卜源的心就往下沉上一分,他心中黯淡的想到:还是不行吗?青丞真的不要他了吗?这么一想,他的脸慢慢的失了血色变得苍白。

    青丞低着头抬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着萧卜源说道:“萝卜,可这样的感情我还想试一试,不辜负你我一场缘分。你愿意吗?”

    萧卜源听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青丞,幸福来的太快了,让他一时间没了反应,心中大喜大悲。只是眼累不由自主的充满了眼眶,他脸色变得通红,激动的说道:“青丞,你是说,你也喜欢我。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青丞看着有些傻气的萧卜源,牵上他的手,郑重的说道:“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就如你喜欢你一样。或许,当年从你到罗家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世的缘分吧。”

    萧卜源这才真正的反应过了,兴奋的反拉着青丞的手。眼神亮的如黑夜的星辰,眼中的欢喜都要溢了出来,对着青丞说道:“青丞,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样一天了,青丞你真好,我发誓这辈子都要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我们也会白头偕老,携手一生。”

    两个确定了爱意的在书房什么也不做也能从心底感到满足。

    青丞回来之后,对着罗家长辈更加的关心,时时的带些小礼物回去逗他们开心。也积极的去改善和青和的关系,他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爱和恩赐,要学会感恩。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死亡是如此的接近着他的家人,看着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他真的很怕有一天,他们也会相继离他而去。更不希望子欲孝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

    再加上他和萧卜源在一起,恐怕就已经辜负了奶奶爷爷良多。所以,更想在其他地方让他们开心和满意,也是减轻一些心中的负担。

    在罗老爷子和罗老太太眼中,青丞一直就是个孝顺贴心的孩子。这些日子对着他们更加的好也只是觉得钱老太太的事情吓到他了,除了心中感动孙子的孝心也是十分的得意,当然也更加的急着给青丞找媳妇了。

    萧卜源自从和青丞确定关系之后,心情一直是朗朗晴天,好到不行。即使青丞花了不少时间和经历用在罗家长辈那儿,减少了和他相处的时间他也没任何意见。

    萧卜源知道青丞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必然不会再娶妻生子了,当然也就愧对了罗家长辈。他从小长于罗家,太清楚罗家长辈对着青丞的期待和厚望。这样是他一开始准备打持久战的原因之一。要是没有青和,萧卜源敢说,就是青丞再喜欢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萧卜源无意和青丞的亲人争个长短,就是挣赢了也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又不傻,只要青丞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连睡觉都要偷着笑醒了,没个脑抽的问那种,亲人爱人二选一的话题。

    当然,为着减少青丞的负罪感,萧卜源也积极的讨好丈人家。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给罗家长辈送过去。罗老太太就时常拉着青丞说萧卜源如何恋旧,如何重情义,让青丞要好好辅助他等。

    青丞都是一面乖乖的听着,一面心中嘀咕:要是他奶奶知道萝卜把他拐走了,恐怕是第一个用扫把轰打萝卜的。想象着那个画面,青丞有时候也能傻乐出来。

    情义相同的两个人时常讨论着朝廷的事情,算计算计皇室中人,嘀咕嘀咕朝中大臣的各家八卦。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的,萧卜源就是如此感觉的。至少他和青丞是如此,一转眼,他都已经十九了,青丞也是二十一了。

    这个一年多的时光中,萧天遥顺利的嫁给了二皇子,同时,三皇子也娶了妻子是他的表妹,展太后的孙侄女。皇帝给他两个儿子派了差事,一个进了户部,一个进了兵部。做的很是一视同仁,半点看不出偏颇。

    三皇子还是时常的邀请萧卜源出去联络感情,萧卜源现在和他也算是个熟人了。而二皇子自从娶了萧天遥之后,发现俪贵妃和萧卜源并不亲近,而且好像还隐隐的有些不对付。

    萧卜源毕竟明面上只是个光杆司令,要人没人,要权没权,有的只是那些感念萧家恩情的旧将大臣。可他们感念的是萧家,俪贵妃也是萧家的,真要计较起来。俪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抚养了皇子,又把女儿嫁给了他,强强联合,可比萧卜源有用多了。二皇子想着萧家资源有俪贵妃在,也就不会少了他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找萧卜源了。萧风当年和他父皇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父皇碍于皇家名声才无法对着萧卜源下手,要是可能的话,萧卜源早就死无全尸了。他也就犯不着冒着得罪俪贵妃和父皇的危险去接近萧卜源了。

    二皇子在得知三皇子和萧卜源走的近后,嗤笑了一声。心中还嘲笑了半天: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没眼色的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也不拦着,甚至偶尔还做出不能被萧卜源支持的遗憾,引的三皇子对着萧卜源更加的热络。

    捷北王的书房,萧卜源被青丞压着练字磨性子。萧卜源自从和青丞确定了关系之后,好像被放出了孩子气似得。他特别的缠着青丞,有时候还吃小醋,使些小手段。让青丞苦笑不得。

    这次是为着罗老太太给青丞看了一户人家,准备上门提亲,结果被萧卜源知道了。他就故意借着皇帝的手,让相国寺的高僧断言他命富贵,却是克妻的命数。要是只是说说也就罢了。

    可每当罗老太太看好了人家,那家姑娘不是生病了,就是出了小事故。虽然没出人命,可这看着也太巧了。而一旦罗老太太没了定亲的意思,那户人家的女子立马好了。加上现在高僧断言,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知道了,那罗家的状元郎是个克妻的。

    好人家的姑娘没有不怕死的敢嫁给青丞,而那些贪图罗家富贵的,罗家也看不上。所以,青丞一直都单着。都到了二十一岁了,还是个光棍。罗老太太每每夜里都要诅咒那相国寺的高僧,没事给她大孙子断什么言啊,不是说那高僧看相,一相难求吗?她又没要求,真是太多管闲事了。

    而京城另一个和青丞齐名的克妻之人就是萧卜源。关于他的克妻传言,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解释了。但朝臣难得十分有默契的不提萧卜源的婚事,好似萧卜源那十九岁的年纪不存在似得。

    罗老太太这次也是败北而归,青丞也没打算娶妻生子,可要罗老太太一次次为他的婚事着急,青丞心中特别的难受。有时候,他真想和家人说清楚,可他怕自己爷爷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没挺住,他,万死难辞其咎。

    而萧卜源还得瑟他给他弄了克妻的名声,自然被青丞毫不犹豫的压着练字了。

    午后,青丞看着世面上最新出来的话本,萧卜源在那写着字帖。一贴写完,萧卜源抬头看了看沉浸在书中的青丞,嘴角满意的一笑,只愿这世永远岁月静好!

    ☆、127·磕关

    青丞看书看累了,活动了一下身子,一抬头就看见萧卜源静静的看着他。虽然他们已经相恋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过,可能是太熟了,青丞和萧卜源现阶段还处于牵牵小手,亲个小嘴。至于其他少儿不宜的事情,却是没干过的。

    被萧卜源这么静静的看着,青丞心中觉得别扭又不住的有些少许得意。被喜欢的人关注,自然心中甜蜜。可青丞不是女孩子。做不来羞羞答答,所以,也受不了肉麻兮兮。

    萧卜源也知道青丞的脾气,看见青丞回望他,赶紧说道:“青丞,我看你看的这么长时间想叫你吃饭呢。”说完一脸真挚,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的尴尬。

    好吧,青丞不得不承认,萧卜源的脸皮和年纪是成正比的。他太怀恋那个软软嫩嫩,跟着他后面让去东不去的西的小萝卜了。以前,青丞和萧卜源关系僵着,萧卜源还装装好弟弟,真君子。现在嘛,那就一个无赖加小流氓,整个一个痞气斐然,眼睛也恨不得盯着青丞一刻不松,时不时的要动手动脚。而青丞面子薄,每每萧卜源都被恼羞成怒的青丞各种的镇压,可萧卜源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被镇压的时候可怜兮兮,可过后还是死性不改。

    青丞一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却是习惯了。萧卜源走近青丞,很自然的拉上了青丞的手,还在青丞的掌心挠了挠,面上一派正经,青丞瞪了一眼萧卜源。被青丞那明亮黑牟瞪着,萧卜源心中痒痒的。他就喜欢看着青丞对着他无可奈何,有着青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和宠溺。

    青丞现在把捷北王府当做第二个家,仆从下人都知道他受萧卜源器重,个个争先讨好他。晚餐有着青丞爱吃的菜,萧卜源对着下人点点头,他们就都退了下去,屋中就剩下了他和青丞。

    青丞看着新鲜的鲈鱼,趁热给萧卜源夹了些。即使萧卜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可生活这么多年,青丞照顾萧卜源已经成了本能,自热而然就做了,半点没有不协调的地方。萧卜源看着嘴角就隐隐翘起,在嘴中的鲈鱼也要比往常美味上几分。

    青丞吃着一块排骨,突然面前多出了一块夹着鱼肉的筷子,一副投喂的姿态。青丞抬头看看,虽然没人,可这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萧卜源一直举子筷子,一副一定要喂的样子,青丞只好吃下去。

    萧卜源得意洋洋,喂得更起劲了。青丞吃的都没歇过,连忙说道:“萝卜,好好吃饭!你看,你自己也没吃呢。”所以,你就别再盯着我喂了。

    萧卜源丝毫不在意,对着青丞傻笑道:“青丞,你真好!别担心,我吃饱了。你吃,快吃些!你太瘦了,有时抱着你都嫌轻,我心疼。所以,我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青丞哭笑不得,他一个男子本这样说会很伤自尊的好不好。可看着萧卜源真诚的眼睛,他又不想打击他。只说:“我身体好的很,再说,体质是天生的。我是吃不胖的,当年奶奶给我天天进补也不是没长肉。”当年,他在宁城的时候,罗老太太可是下了大力气给他进补,可除了脸色好些,体重却是没变过。

    萧卜源也不在这个话题和青丞纠缠,拿出了一坛子梨花白,给青丞倒在酒杯中。梨花白是酒中珍品,乃是京城最大酒庄的镇店之宝。每年也就那么二十坛子,就因为量少才没成为贡品。不过,每年梨花白一出,就被爱酒之人买光了,简直是有市无价。

    青丞酒量也有些,对着梨花白这样的美酒也是没忍得住,一坛子酒和萧卜源对饮都喝完了。梨花白酒味醇厚,入口清淡之中带些冷冽,回味甘甜。青丞酒水下肚原先还不觉得怎么样,不一会他脸就红了。

    在萧卜源眼中,就是无上的美景,喜欢的人红着脸,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是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而萧卜源这样的毛头童子鸡看得更是激动莫名,呼吸沉重,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暧昧起来了。

    青丞也觉屋子里太热了,萧卜源的眼神更热。他心中有些朦胧,萧卜源欺身上前,趴在了青丞的身上,吻上了青丞红润的嘴唇。一时间,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青丞被吻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感觉要缺氧似得。萧卜源才放开他,两人身体都显得燥热,萧卜源嘴角还挂着刚刚吻过青丞的银丝,青丞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一片狼狈。

    萧卜源看着青丞,嘴中说道:“青丞,给我可好!”眼中的情谊让青丞不敢直视。

    青丞把头埋下,并没有出声。不过,他心中明白,从他答应萧卜源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什么抗拒,只是不好意思直白的说出口来。

    看着青丞的发红的耳朵,萧卜源耳朵中听见青丞低不可闻的发出一声细细的:“嗯!”声音轻得如羽毛撩过。可在萧卜源却是特别激动,他半扛着青丞,一起进入了卧室,用脚关上了门。

    ………………………………

    第二天,青丞想过来就看见一脸满足的萧卜源睡的死沉,想着他昨天晚上折腾他时的生龙活虎,青丞就一肚子气。上手就去捏萧卜源的脸,在把萧卜源的脸一阵蹂躏下,好好的出出气。萧卜源终于睁开了迷糊糊的眼睛。

    看见青丞就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说道:“青丞!”不过,被青丞捏着脸,说的话有些变调调。

    萧卜源想起昨晚的事情,一片餍足。可再看看有些炸毛的青丞,他还是心虚的。虽然,他准备好了宫中秘制的药膏和必用的东西,可他是第一次,看了再多的小黄书,实际操作起来也是生手一枚。

    也不知道青丞有没有嫌弃他?应该是没嫌弃吧,后来青丞睡过去,他给青丞清理才睡的。本来想着今天要好好表现,可没想到睡的太香,还被青丞叫醒了。

    青丞哼哼了一声,意味不明,萧卜源立马狗腿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你饿不饿,我马上去叫吃的。”在看到青丞有些不便的腰时,有些自豪自己的好体力,又心疼青丞的不舒服。

    他慢慢的覆上青丞的腰有力道的揉着,青丞被按摩的舒服,问了句:“萝卜,手艺不错啊!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说完,颇有些郁闷的看了萧卜源一眼。

    萧卜源嘴角含笑,一点也没脾气的说道:“我早先专门请教的御医,练了几手,现在刚好用上。”轻描淡写的几句,青丞却觉得心中涨涨的,心中有些处于下位的不甘也烟消云散。有着这样为着自己的爱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梧桐殿中,俪贵妃看着梳了妇人头发的萧天遥的肚子,一脸慈爱。她怜爱的摸了摸萧天遥的头发,笑着说道:“御医说现在才两个多月,还没坐稳胎。你怎么出来了,要是想母妃了,派个宫人来说一声。母妃去看你不是一样的吗?”说着眼睛中露出一些不赞同。

    萧天遥笑了萧,撒娇道:“母妃,你放心,我好着呢。御医也说我要出来走走,不然以后生产就要吃苦头了。这个小东西来的真是时候,我现在就想着要好好的把他养大,做个好母亲。养儿方知父母恩,母妃这些年我这么皮,你一定操碎了心吧。”

    萧天遥原先对着嫁给二皇子就满心不愿,看她没法子 ,皇上下了旨意,她只有遵从的份。所以,她装作回心转意,装作为着二皇子动心,为着能在二皇子府更好的生活。她的心一开始死了,可随着有孕,想着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会甜甜的喊自己娘亲,她又对生活有了希望。

    俪贵妃笑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像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你有孕了,二皇子那儿是谁伺候?你现在不方便,有什么安排?”

    萧天遥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想到俪贵妃是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情告诉她也无妨。于是也不装着,说道:“还不是那个张侧妃伺候着,她是二皇子的从小伺候的丫头,和二皇子情谊不同一般,有时候连我也不得不让三分。现在,我有孕了,二皇子为着哄她,都歇在她屋。”说着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以为然。

    俪贵妃听着眉头一皱,对着萧天遥道:“就是以前二皇子生母娘家送进来有些亲戚关系的那个丫头?二皇子也真是的,你有着孩子,怎么不好好的陪着你?那个丫头能和你比?母妃一定要好好的说说他。太不像样了!”一副要为萧天遥出头的慈母模样。

    萧天遥却是摇摇头,对着俪贵妃道:“母妃,我已经是二皇子妃了,张侧妃不过是个侍妾。我平白和她计较是自降身份,二皇子待我很好,很尊敬我,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做主。这些就够了,至于他要宠谁,那是他的事。再说,以后他的女人还会少吗。我只要能保证我和我孩子的地位,其他的却是不强求的。”

    一席话说的看着贤惠,可却是没把二皇子放在心上的。俪贵妃也不再说这个话题,接着说了说关于孕妇养胎是事情。心中却计算着让二皇子和萧天遥反目成仇的可能性?

    俪贵妃这些日子在皇帝那儿和庄向儒传来的消息得知,皇帝看着是下定决心要立二皇子为太子了。一旦太子之位定下了,二皇子占了名分大义,恐怕他们打算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相残杀的可能性就大大缩小了。这对着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而要动摇皇帝的想法,就要二皇子自己犯错。目前看来,如果萧天遥和二皇子反目,那么俪贵妃也可以做出为女出头的样子给二皇子眼色看,延迟太子之位的立定。

    就在大家各自打算的同时,一封八百里加急传入了太和殿的龙椅之上。大契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新单于集结了十万大军发兵燕州云城。云城守将秦将军派人送了八百里加急请皇上定夺。

    这是要这么办?是和是打?要是和,要派谁去议和,又要付出什么代价?要是打,那又派是做主将 ,粮草什么的怎么安排?这些都是皇帝要决定的,所以,当天的早朝皇帝朝议,大臣众说纷纭。

    其实,大臣都知道,这次看着有选择,最后还是打。大契一直狡诈凶残,他们集结了这么多的人们来犯,没有足够的好处是不会退兵的。而要朝廷拿这些好处养虎为患,皇帝不傻不会这样做。

    有了这么多好处,他们发兵打大契一个落花流水,说不准还能赚些回头。大梁的武将在大契面前从来没孬过,双方交战,大梁可都是占上风的多。当年萧风没去的时候 ,那大契在萧风的手上就没胜过,单于的亲弟弟就死在萧风手上。不然,最后,大契也不会集合全国之力攻打萧风。

    当然,就是那样也是朝廷不给力,萧风最后才落得那样个下场。可大契也被萧风和萧家军的拼死一搏损失惨重。要不,也不会老实了十几年,没个动静。

    现在,就是商量怎么打的问题了。最为重要的是派谁去打!

    ☆、128·主将

    这个问题也是皇帝在犹豫的,大梁历来只有天子守国门的规矩,即使倾全国之力也要杀尽来敌。这也是为何大契铁骑无敌,也没能破了大梁边城一步最为重要的原因。这仗是一定得打的,可派谁去就是个问题了。

    朝中老将不少,孟家,秦家,展家都是数得着的大将。可孟家和秦家是萧家的姻亲故旧,要是萧卜源没回萧就,皇帝还敢尽负信任,把兵马大权相托。可现在萧卜源一回,萧家家主之位已定,皇帝想着整晚都无法安睡。

    毕竟,当年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年萧家后人就只有一个萧天遥,萧静还在宫中,当年萧家支持者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和愤恨,也无能为力。无头之军,何足为患?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也更加的不会服从别人的统领,内部很难达到平衡。

    皇帝这些年才采取分化,拉拢,打压个个击破的政策。他是胜券在握,萧家没了,那些势力终会被时间消亡。再过一代,皇室就是真正的说一不二,大权在握。

    可半路出来的萧卜源让皇帝功亏一篑,萧家的支持者是不是真的被他拉拢了,对着他和萧家谁更有心,他不得而知。在兵权这种敏感的东西面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个不慎,就是后患无穷。

    而展家虽然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展家家主也是个能厉害的。但人都有私心,皇子之争皇帝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但展家一开始就贴上了三皇子的签,皇帝从不相信忠心,或者说他无法相信展家的忠心。展家作为外戚,在权贵中已经风光无限,他们自然希望能延续这种荣耀。

    所以,三皇子娶了展家女。要是把兵权交给展家,一旦展家势大,三皇子还能安守本分?皇帝不敢赌,他也是做过皇子的,当年的夺嫡有多惨烈,他亲身经历。要不是他父皇给了几个哥哥那么大的权利,以不至于最后被自己架空。

    无牙的老虎可不是皇帝该做的,再说展家的威望也却是不如其他两家。皇帝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把朝中其他的将领过了一遍,一定要选好这个人选。

    太和殿周得福的小徒弟在偏殿讨好着周得福,为他端茶倒水,揉肩捶背。周得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小徒弟名为周存,跟着周得福已经不下十年了,很得周得福的看重。

    他看着周得福心情不错,嘴中不禁意的问道:“师傅,小的看皇上好似这些天心情不好,师傅您辛苦了!也是您这样皇上身边的得意人才能把咱圣上伺候好,小的们真是拍马都不相及相及啊。”

    周得福被这话饶到了痒处,他最得意的就是能做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别看他是个太监,可朝廷上下那些权贵大臣,就连皇子龙孙看到他还不得笑脸相迎。这凭的是什么,就是他伺候皇上得了心,皇上信任他,肯用他。

    他心情一好,对着周存也有心提点两句,轻声说道:“你小子这几日要放小心些,还有,以后对着二皇子那边要多用心些,可别怠慢了。”

    话一出口,周得福觉得不妥,赶紧说道:“老奴是说那些都是皇子龙孙,咱们眼睛放亮些,可不能仗着是圣上面前伺候的就恃宠而骄,没了规矩礼法。不然,就是你师傅我在圣上那儿也帮不了你。”

    周存立马指天发誓表忠心,把周得福哄的眉开眼笑。

    梧桐殿,俪贵妃在贵妃榻上歪了歪,大宫女玉弄轻声轻气的走近来,把香炉中的凝神香点燃。看见李得寿在外门对着她招招手,玉弄走出去和李得寿说话,她是萧家培养的孤儿,从十二岁起就被庄向儒送到贵妃身边做了三等的宫女,等着三年前俪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被放出去,她就顶了缺。

    她可谓是俪贵妃的死忠,因为她是庄向儒送来的,知道一些事情,俪贵妃这几年也让她经手一些私密的事情。李得寿是俪贵妃身边的老人,在老捷北王暗藏在宫中的暗线,当年俪贵妃进宫他就到了俪贵妃身边,当然名义上他还是皇帝的人,为皇帝监视俪贵妃的一举一动。

    玉弄对着李得寿福了福,轻声问道:“李总管,找女婢有何事?娘娘马上要醒了,奴婢要进去伺候了。”

    李得寿并不拿乔,在玉弄耳边说了几句话,对着玉弄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俪贵妃这个时候也醒了,看着玉弄走近对着她耳语几句,心中一震。对着玉弄使了个眼神,玉弄心领神会,领着殿中的人就退了下来。

    俪贵妃心中却是有些着急,皇帝果然是要立二皇子做太子,那这次主将恐怕就是展家了。也是孟家秦家和萧家关系联系的太紧密了,就算,这些日子孟家秦家蛰伏也无法打消皇帝心中那些怀疑。

    可要是真被展家领了兵权,对着她们的计划却是大大的不利。萧家的根还是在军中,要是没了军中支持,那大事何日可成?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俪贵妃长于萧家太知道兵权对于皇权的重要。

    皇帝这是要先按内再骧外,定了太子之位,稳定朝政,安定臣民。同时这个时候重用展家,展家一定感激涕零,有了兵权自保,二皇子就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也不能对着展家下手,也能保全了三皇子。

    同时,展家有了兵权,可支持的三皇子却不占大义,想要做什么恐怕就要三思而后行了。就是展家放弃三皇子支持二皇子,可二皇子能不能全然信任还另说,这样兵权实际还是牢牢的抓在皇帝手里。

    俪贵妃心中转了几圈,脸上却是纹风不动,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却是充满了精光,对着门外喊道:“玉弄!”闻声,玉弄一人进来附身在俪贵妃跟前。

    俪贵妃对着她耳语道:“你把皇帝欲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传给淑妃,同时,让淑妃身边的探子使淑妃相信是因为郡主有了身孕,皇帝大喜才有了立太子的想法。之后,传令给二皇子府上的人,让他们说动张侧妃下手。其他则是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玉弄领命而去,俪贵妃看着远去的心腹,摸上了手上的佛珠,心中默念:萧天遥,你别怪我这个养母心狠。就当是你为你母亲偿还我的债,也抵偿了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尽管如此,俪贵妃心还是疼了疼,她自嘲的想着:她是个连情郎也能用来利用,儿子能狠下心算计的人,对着这么一个养女,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竟然还会生了愧疚心,真是假仁假义。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模样了吗?

    淑妃的探子果然把这样的消息给她送去,在她的殿中,拿到消息的她,心中的怒气半点压不住。手一挥,一个玉制的玲珑塔就碎成了片,也把殿外的等候的下人吓的脸色发白。

    淑妃身旁却还有一人,这是她的身边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心腹陆嬷嬷。已经跟着她十几年了,而淑妃能坐稳了妃位,无帝宠却无人敢怠慢,太后是一方面,可陆嬷嬷也功不可没,出谋划策,借力打力,是淑妃的头号狗头军师。

    她在淑妃面前一贯有脸面,这次淑妃屏退左右只留她在身旁就可见信任。陆嬷嬷一脸心疼的对着淑妃说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要让三皇子知道了,可要心疼了。三皇子那样孝顺的孩子,上次来还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娘娘。”

    以前一说起三皇子,淑妃有再多的气也不会再发了,可这次一想到自己那么孝顺那么能干的儿子竟然要被那个宫人之子压一辈子,淑妃就怒不可遏。她愤恨道:“我儿再好又有何用?以后还不要看那宫人之子的脸色过日子。本宫这辈子已经无所谓了,可要让本宫的儿子仰人鼻息的讨生活,本宫不甘心,不甘心啊!”

    陆嬷嬷自然知道她主子的心思,她心中思量着今早从服侍她的小宫女说起的话,心中转了转,对着淑妃说道:“娘娘不必如此!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二皇子妃有了身孕,好像御医看胎像应该是个男孩。皇上本就心疼二皇子妃,还有俪贵妃在旁推波助澜,刚好前朝又要有战事,皇上这才起了力二皇子为太子的心思啊。”

    听陆嬷嬷这样说,淑妃却没有一点的开心,萧风,萧静。这对兄妹怎么这么的阴魂不散呢,当年用了那么大的代价才除了萧风,可没想到萧风走了,来了个更厉害的萧静。她这一辈子先是被萧风抢了夫君的心,再是被萧静的养子抢了儿子的风采,难道以后还要看萧静女儿的脸色行事。

    凭什么,同样是世家大族,就是萧家尊贵,可她也是展家的嫡长女,从小习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貌规矩一丝不差,云英未嫁时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加美女。可却要落得个半生孤寂,晚景凄凉的下场。

    一想到这样,淑妃心中就如同火烧似得难受,她听着陆嬷嬷的话,脑子一动:“陆嬷嬷,你说要是萧天遥被二皇子的妾氏谋害小产了,你说,萧天遥会怎么样?要是她在不能生了,俪贵妃会怎么样?而内宅不宁,宠的妾氏敢谋害正室,还是皇帝赐婚的郡主。你说,这是不是二皇子不满皇上的意思?还有大臣们也不会愿意让这么个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的皇子来做他们未来的主子的。”

    淑妃越想越觉得对,俪贵妃会这么帮着二皇子争取皇位,一半是二皇子是她的样子,一半是二皇子是她的女婿。萧天遥还有了孩子,以后说不准这个孩子也会君临天下,利益一致,俪贵妃自然不遗余力。

    可当女儿与养子反目成仇,俪贵妃心中也是为难的吧。养子再好,也比不过亲女,就是俪贵妃不做什么,可二皇子还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俪贵妃吗?

    淑妃眼睛中闪过狠辣,已经有了决断。

    陆嬷嬷伺候淑妃多年,看着淑妃也知道自己主子有了主意,可她心中还是有着不确定,小声说道:“娘娘,二皇子府上是有几个妾氏,可她们能有胆子谋害二皇子妃?奴婢想着怕是不尽然。”

    淑妃却是下定了决心,她脑中转了几圈,对着陆嬷嬷说道:“明天让我嫂嫂来一趟,本宫记得她手上有不少姑母的暗线,本宫和她合计合计,事在人为,本宫想让它成,它就得成!”最后一句话,孤注一掷中又有几分疯狂。

    ☆、129·定局

    二皇子府正院,,李格送走了来请平安脉的御医,芝兰在萧天遥身边服侍。自从萧天遥怀了孩子之后,皇帝很是重视吩咐太医院每天都要来给萧天遥请脉,保证她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萧天遥前些日子还在为皇帝为着自己而利用她心中愤恨,但这些日子皇帝对着她嘘寒问暖,听着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帝还要立她丈夫为太子。这么一来,倒是勾起了她对皇帝的一些回忆。

    毕竟是从小待她如亲女的皇帝,她想就是养猫养狗这么些日子养下来也是有些感情的。皇帝或许对她的感情里掺杂了其他,可还是为她着想的。所以,她准备放下心中小心思,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芝兰看着萧天遥想起身,赶紧的上前把她扶起,端过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给萧天遥。萧天遥现在怀孕还没过前三个月,孕吐十分的厉害。为着孩子着想,现在好多都已经忌食了。

    萧天遥用温水压住了想吐的意图,用手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显怀,可她还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知道她对他的喜爱。芝兰看着萧天遥的心情不错,想了想还是说道:“郡主,奴婢刚刚去膳房,得知二皇子已经在张侧妃那连歇了两个月了。这?”

    萧天遥并不在意,她在嫁给二皇子前就知道皇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母妃那样的女子还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皇上。从小在后宫长大,从嫁给二皇子那一刻起,她就放弃了心中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母妃还在,萧家还在,二皇子就是再喜欢别人,但他正妻的位置只能是她,他的继承人也只会是她的儿子,这就行了。

    看着芝兰小心翼翼的模样,萧天遥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二皇子想歇在哪就在哪,那儿是我可以管的。再说我现在正不方便,他去张氏那儿也是应该。下次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不然,被人听到还以为你主子我容不下人呢。”

    芝兰却是说道:“郡主,你度量大性子好,可有些人就是那蹬鼻子上脸的人,仗着些宠爱眼里就没人了。奴婢去膳房曾碰到了那蒋嬷嬷,一点也没把您放眼里,言语间颇为的不尊重。奴婢就是为着郡主不平,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婢女就是做了侍妾,还敢和您比肩。”

    萧天遥不是那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少女,虽然听着芝兰说也很生气,可她没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吗?”眉间已经有了不耐和愤怒。

    芝兰伺候了萧天遥这么久,一看萧天遥的脸色,心中明白萧天遥是听进去了,她再接再厉的说道:“要奴婢说,那蒋嬷嬷虽是二皇子的奶嬷嬷,可她和张氏要好,现在在伺候张氏,听西院小丫头说,张氏为着讨二皇子欢心,待蒋嬷嬷如母,说是伺候,可实际上却是处处让着蒋嬷嬷。”

    萧天遥是知道这个蒋嬷嬷的,当年二皇子生母早逝,在她母妃没进宫之前,多亏了蒋嬷嬷,二皇子才能在后宫活下来。所以,尽管她母妃是二皇子的养母,可不及蒋嬷嬷和二皇子亲。有时候,萧天遥挺为她母妃不值的,那样为着二皇子着想,可却比不上一个仆从。

    在宫中二皇子顾着俪贵妃的面子,对着蒋嬷嬷也是多有约束。而现在开府出来了,蒋嬷嬷跟着出来却是越发没了轻重了。萧天遥本来是想给蒋嬷嬷面子接到正院荣养的,可没想到蒋嬷嬷却是死活不愿,好似萧天遥要害她似的,只肯留在张氏那儿伺候,给了萧天遥没脸。

    为此,二皇子还为着她给萧天遥说过话,为着二皇子的面子,萧天遥忍下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被俪贵妃压狠了,还是真的把二皇子当做儿子,看着萧天遥,蒋嬷嬷是怎么也不顺眼。

    二皇子对蒋嬷嬷感情也是非同寻常的,为着这个萧天遥和二皇子其实已经心生隔阂了,要不是现在萧天遥有了孕,退了一步,早就进宫让俪贵妃做主,让蒋嬷嬷回乡荣养,免得膈应人。

    现在,听芝兰说这话,萧天遥心中不愉,蒋嬷嬷再怎么样也是个奴才,她给二皇子面子不计较是她大度,可这并不表示蒋嬷嬷能对她不敬。这么一想,她对着二皇子更加的厌烦,自己可以在人前做体谅他的妻子,可他却还在这个时候这么行事。

    萧天遥心中突然想到要是她嫁给了青丞,那么一切就会不同吧。罗家老太太她是见过的,看着就是个慈爱的老人,而听说罗家其他长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着她这个郡主只会敬着,不会有半点怠慢的。

    而青丞呢,那么温柔的人在自己怀孕的时,一定不会纳妾,也不会如此的宠爱妾氏给她没脸。他一定会温柔的对着自己,讨自己的喜欢,和自己花心思的想着孩子的名字,畅想的着孩子的未来。

    这么一想,对着皇帝那稍稍升起一点的好感又直线下降,连带着看一切都充满了不喜和愤恨。芝兰看着自己成功的挑起了萧天遥对着二皇子的不满,并没有再说什么,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而青丞这个时候绝对想不到有一个人在想着他,自从那次和萧卜源春风一度之后,萧卜源这个开了荤的小处男对着青丞整天的发春,把青丞弄的不堪其扰,见着萧卜源都要躲的地步了。

    萧卜源在青丞面前脸皮从来就没薄过,现在更像是饿都眼冒绿光的饿狼,见着青丞就为着他打转,拿他当骨头似得盯着。他现在从心底冒出来的开心,终于和青丞融为一体了,青丞是他的,他也是青丞的了。

    什么都不做,只要这么一想,萧卜源就感觉自己精力十足,当然要是能把青丞拐上床就更好了。青丞脸皮薄,也怕被旁人看出什么来,坚决的要求萧卜源在外一定要低调,不能得意忘形,给让抓住了小辫子。

    大契磕关,萧卜源和青丞也十分的关心,这两年,在蛮夷之地发展的萧家势力已经大大的武装了萧家的武力,同时,那个地方不仅有铜矿和铁矿,还有金矿。林志先当年人单力薄,就是有些银子也不敢打那金矿的主意。可萧家去的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是好手,带着武器货物,不管是武力镇压和是财帛利诱总之收拢了那里的金矿。

    淘了金子,再运回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萧家这两年的实力发展迅速。而这个时候大契磕关,虽然不厚道,但对萧家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运作的好,不出十年,萧家就能心想事成。

    所以,孟家着些日子和亲朋好友联系密切,萧卜源也忙碌异常。

    青丞作为萧卜源的秘书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萧卜源的着急,背负着仇恨和期望,萧卜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一生。青丞有时候心中还是会不安,害怕和彷徨。萧卜源的身份太特殊了,他选择了萧卜源,可不代表他的智商就降低了。

    不说大事如何,就是俪贵妃那样一个厉害的女子能让自己的独子喜欢一个男子?特别在萧家已经有了一个前车之鉴,而萧家更是面临着断嗣可能。俪贵妃为着仇恨,为着萧家能忍辱负重,几十年如一日的在仇人面前虚情假意,这样的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心。

    要用情感怀,用理说服,基本不可能。所以总结一句话,他和萧卜源看着感情日渐深厚,其实只要他们自己知道前路是多么的坎坷。这样是为何萧卜源那么积极避开萧家,避开俪贵妃发展自己的势力,恐怕也是为着以后做准备。

    萧卜源和青丞在书房,屏退了左右,萧卜源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告知了了青丞:“青丞,今天宫中娘娘出来消息,皇帝欲立二皇子为太子,她已经想法子阻止。同时,…也让我做好出征的准备。”

    青丞楞了一下,看了看萧卜源。虽然继承了萧家,但萧卜源从来没有喊过俪贵妃一句母亲,都用娘娘来代替。

    青丞有些疑惑,对着萧卜源说道:“皇帝防你如防贼,怎么能愿意让你接触兵权。不说其他,萧风当年的威望就算现在还剩十之二三,让你进军中。不说其他,只你先前的功劳,再打赢几场仗,恐怕……………”

    青丞没说下面的话,萧卜源已经听懂了,可他却是胜券在握,给着青丞解释道:“青丞,你就是太光明磊落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的……”在青丞的一个眼神下,萧卜源把这话模模糊糊带过了。

    接着说道:“皇帝他自然是恨我欲死,而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慎就要命丧黄泉。而就是如我舅舅那般骁勇善战还不是死在了战场上。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只要让皇上相信他能在军中解决了我,自然是要让我去前线的。”

    这话一出口,青丞就知道皇帝意图了。看着萧卜源有些摩拳擦掌的准备出征,青丞还是忍不住心中担心说道:“萝卜,皇帝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要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恐怕你也讨不到好处。你可别大意轻敌了。”

    听着青丞关心的话,萧卜源心中暖暖的,一把揽过青丞的肩,偷亲了青丞一下,笑着说道:“还是青丞关心为夫,放心,就是为着你,我也会保重这条命的。皇帝还以为我是舅舅那样的傻子,萧家还没有那么弱,而我更不会想舅舅那样宁死不反。要是当年舅舅有一分心思,恐怕现在天下就姓萧了。”

    说着这话,萧卜源心中颇为复杂,这一切都是从他舅舅开始的,他佩服他舅舅的本事,却也为他舅舅不值得。同样,为着他舅舅,他和他母亲失去了太多。看着青丞,萧卜源心中:不过,要是用这一切换遇青丞的相遇,他还是赚到了!

    而另一边,二皇子被皇帝召见在太和殿。

    二皇子行过礼之后,就被皇帝赐座了。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脸,他是庶子,在俪贵妃没进宫的时候,他是个被宫人都敢欺负的不受宠的皇子。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母妃病死在冰冷冷无一丝人气的宫殿中,被宫人冷冷清清的葬了。

    从那个时候,二皇子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在被送给俪贵妃做养子时,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这些年,他努力的做着俪贵妃喜欢的儿子,更是娶了萧天遥,为得就是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得到了皇位,他才能随心所欲,让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

    皇帝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二皇子,说实话,他对着前面的几个孩子并没多大的感情。二皇子是他身边的大丫鬟所生,当年这个孩子是为着平衡高家和展家才出世的。他对着孩子的母亲没有什么感情,而这个孩子又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连他也都以为他会消失在后宫中。

    可没想他活下来了,在萧静的孩子小产后,为着安抚萧静,他把这个孩子给了萧静。之后,他长成了现在的二皇子,以后也会是大梁王朝的继承者。

    ☆、130·破局

    二皇子还是第一次单独和皇帝待这么长时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只是说说的。二皇子作为皇家的子弟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他总是把皇帝当着君来敬着,从他母妃去后,他就知道他是没有父亲的,也不会有父亲。

    皇帝感慨了一下,对着二皇子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二,一眨眼你都娶妻生子了。要是你母妃还在的话,一定很是欣慰。她给朕生了个好儿子,你是个有孝心的。朕心中明白,虽你排序老二,可却是朕的长子。”

    二皇子心中嘲讽的想到:他的好父皇恐怕都不记得他母妃的样子了吧?这个时候却拿她说话,还以为他是那少不更事的孩童吗?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惊喜和激动,把一个渴望父亲夸赞和喜爱的儿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看着二皇子的表情,皇帝心中满意,对着二皇子更是多了几分耐心,说道:“遥儿现在正怀着朕的嫡长孙,朕看着也是做爷爷的人了,不服老不行了。”

    听着皇帝的话,二皇子赶紧站起躬身道:“父皇,你正值壮年,龙马精神,怎么可能老呢。在儿子眼中,父皇一直都是那么英武不凡,圣光独照。大梁上下谁人不道您是千古明君,自有真龙庇护,定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虽说的皇帝心花怒放,可也皇帝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对着二皇子说道:“皇儿啊,你是朕的长子,朕无嫡子,你又是贵妃养子也占了半个嫡子。自古有立长立嫡之说。朕想着立你为太子,你意下如何啊?”

    二皇子听着皇帝的话心砰砰的跳,可他压制住了自己的兴奋,捏着手心里的汗,装作惶恐的说道:“父皇,儿臣何德何能,如何能做的了太子之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万万不敢当啊。”说着就跪在了地上,俯首磕下。

    皇帝却是罢罢手,对着二皇子说道:“朕自由考量,大契磕关,大战在即,这个时候立太子能安抚百姓,稳定朝政。你是朕的长子,平时素有美名,而遥儿更是有了朕第一个嫡孙。立你为太子乃是朕意,皇儿不可推脱。”

    二皇子再三的推辞表忠心,看着皇帝有些疲惫,二皇子也不敢再推拒,真破惹了皇帝嫌,把太子之位给了别人,他可就鸡飞蛋打了。所以,看准时机他就退了出来。

    回二皇子府的路上,二皇子心中激动不能自己,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皇位也不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了。他就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以后更是会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没人再敢轻视他,没人再敢鄙夷他,也没人再敢用宫人之子那样的卑贱称呼来指代他。

    百忍成刚,他小心翼翼的讨俪贵妃的欢心,知道了萧天遥心有所属还要明媒正娶,不能有半点的不乐意,现在终于有了回报了,二皇子心中大定,知道皇帝今天这样对他说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过不了多久,就会下旨了。

    二皇子一回府就去了西院张氏那儿,张氏是他生母家的亲戚,当年他在皇宫之中,他的亲舅舅为着他送了张氏到了他身边伺候。张氏貌美温柔,又对他一片深情,是他第一个女人。二皇子对着张氏是不同的,所以,在开府后,他把张氏提成了侧妃。当然,也有敲打萧天遥的意思。

    二皇子心中就是要让萧天遥知道她就是有俪贵妃和萧家在身后,可嫁给了他,他就是萧天遥的天。萧天遥以后的生死荣辱都寄予他之身,让萧天遥安分守己,不要妄想仗着身后的势力拿捏他。

    其实,二皇子看着不在意萧天遥和青丞那一段,可心中却是膈应的。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最可气的是自己还得讨好她,装作不在意。对着俪贵妃更是要感恩戴德,就算再能忍,他还是小小的给萧天遥一个下马威。

    提了张氏为侧妃之后,二皇子发现,用张氏牵制萧天遥是步不错的棋。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宠爱,旗鼓相当,在府中相互的争斗。这样,最后府上的权利还是到了他手上,不管是萧天遥这个正妻嫡妃,还是张氏这个爱妾侧室,最后都要来拉拢他,奉承他。

    如此,本来给了张氏五分宠爱,现在却有了八分,而萧天遥有了孩子之后,为着萧天遥不恃宠而骄,也不借子生事,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歇在张氏这儿,打压萧天遥的气焰,也是给俪贵妃一些警醒。

    张氏在西院听见动静就知道是二皇子来了,一想到二皇子每次都是先到自己这儿才去正院,她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得意。贵妃的女儿,尊贵的郡主又怎么,还不是笼络不住二皇子的心。

    张氏在宫中多年,要说最羡慕嫉妒恨是谁,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就是俪贵妃了。明明是个寡妇,可却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连太后都要避其锋芒。在皇宫中,她这个宫人每每见了俪贵妃就得小心巴结,不敢有半点的不敬。而接下来就是萧天遥了。

    她嫉妒萧天遥的好命,就为着她姓萧,皇帝对着她可谓是千般宠爱,万般包容。她看着就眼热的不行,可她只是二皇子身边小小的宫女,虽然有二皇子生母有亲,可碍于俪贵妃,二皇子在明面上也不敢给她太多的恩典。

    而皇宫上下都清楚俪贵妃一直就打着萧天遥和二皇子配对的打算,她从小就跟着二皇子,二皇子样貌堂堂,风度翩翩,又位高权重。对着她还有一分柔情蜜意,她的一颗心早就栽在了二皇子身上,对着萧天遥这个情敌,她自然恨她欲死。

    可萧天遥却活的比谁都尊贵,她还记得自己只不过是撞坏了萧天遥一个茶壶,就被宫中的嬷嬷打了十板子。她从没受过那样的侮辱,在众人面前,跪在烈日下,被宫中嬷嬷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了屁股上。她到现在有时候都能梦到那些太监宫女的嘲笑和鄙夷。

    早些年,萧天遥心有所属,二皇子看着无所谓,可还是有些气闷的。可张氏却是满满的欢喜,可最后萧天遥还是嫁进了二皇子府。在她给萧天遥端茶磕头的时候,她见着萧天遥看都没看她,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中,好似她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她那个时候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萧天遥对着她摇尾乞怜,把当日受到的侮辱千百倍的还回去。

    所以,开府之后,她被立了侧妃并没有去萧天遥那儿讨好,而是利用着二皇子的宠爱给萧天遥一些没脸。

    而她知道二皇子看着对着萧天遥礼遇有加,心中恐怕也是憋着一股气的,所以对着她的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就更让她有信心了,总有一天,这二皇子府的女主人会是她。

    二皇子进了里间,见着张氏前来给他行礼,他心情极好。把张氏扶起,笑着说道:“免了,你身子骨不适就不要下床,听蒋嬷嬷说你这些日子不舒服。呆会打发了下人拿爷的帖子,请个御医来个你瞧瞧。不然,爷放不了心。”

    听着二皇子这么关心自己,张氏欣喜不已,满脸娇羞,张氏本就长的国色天香,现在眼波含笑,朝着二皇子低头一笑,真是美人如花,看得二皇子心中痒痒的,摸了摸张氏的芊芊玉手。

    张氏更加的娇羞,娇声娇气的撒娇道:“爷,你只会拿妾身玩笑。妾身不依嘛!”

    二皇子更为的得意,蒋嬷嬷在张氏屋子里伺候,见着二皇子心情不错,开口道:“老奴给殿下道喜了!”蒋嬷嬷一脸喜气,二皇子却是一惊,他要被封为太子消息,他也才刚刚得到,难得蒋嬷嬷能比他先知道?

    蒋嬷嬷接着说道:“殿下,侧妃娘娘有喜了,来年一定会给你添个小殿下的。老奴就先给殿下报喜,想讨个喜钱,殿下可不能小气。”

    蒋嬷嬷无儿无女,把二皇子视如己出,对着他自然是不像一般的主仆那样战战兢兢。而是带着一点随意,一点亲昵。二皇子很吃这一套,听到自己又要有孩子,想着自己要被立为太子,这个麟儿倒是个有福气的。

    这么一想倒是对着张氏这一胎高看了几分,高兴的说道:“嬷嬷这个喜钱讨的好,爷要重重的赏!”

    转过来对着盯着张氏的肚子看了,虽然没显怀,可也够让二皇子心情不错了。说道“张氏,这胎为爷生个麟儿,爷重重有赏!”

    张氏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她本想着过了头三个月才爆出来的,这样也更稳妥一些。可被蒋嬷嬷知道了,现在就拿来讨好,太倚老卖老了。要不是二皇子对着蒋嬷嬷有些感情,她才不会处处迁就这个老婆子呢。

    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温柔,慈爱的摸着肚子,对着二皇子说道:“爷,妾身能为你生儿育女,已是爷的恩赐,妾身怎么还会要爷的赏赐。”一席话说得二皇兄更加的舒坦。

    在爱妾这儿被捧得飘飘然,二皇子想了想还是去了正院一趟,不管如何,太子之事兹事体大,有俪贵妃在皇上那儿吹吹枕头风,太子的事情越早定下来越好。

    萧天遥见着二皇子,浅浅的福了福,二皇子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把太子的事说给了萧天遥听。萧天遥早就在俪贵妃那儿知道一二并不显得多意外。可在二皇子眼中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波澜不惊的萧天遥,二皇子也猜到俪贵妃告知了萧天遥。

    可萧天遥却没给他说,这也太不把他当做丈夫了,还有俪贵妃看着对他好,但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和萧天遥说。想到现在还有依靠她们,二皇子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温柔,心中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萧天遥却是敏感的察觉了二皇子对她的一丝不同,她心中却是不以为意的。他们是利益一致罢了,对着二皇子她也没什么情谊。二皇子对她喜也好,怒也罢,她总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一切看起来那么的顺利,二皇子甚至都在畅想着他登上龙椅的那天,大臣三呼万岁的场景。

    而在第二天下午,萧天遥在正院花院中受了惊吓,到了晚上就小产了。这才是事情的开始,当晚,李格受俪贵妃之命调查揪出蒋嬷嬷,之后又查出了张氏。

    俪贵妃震怒,到了太和殿哭诉,正好太和殿中积聚了几位老臣,皇帝看着伤心欲绝的俪贵妃,再听闻二皇子府,妾氏谋害正妻,这个正妻还是他钦赐的,这是当众打了皇帝一巴掌。

    可面对俪贵妃这个苦主,他却无法发怒只好连夜召见二皇子问明情况。二皇子也蒙了,他自认为府中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虽然偏爱一些张氏可对着萧天遥这一胎他也是尽了心的,最后却成了这样。

    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知道俪贵妃在太和殿求皇帝做主,他心中一慌,急急忙忙的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去了宫中。心中却是骂死了蒋嬷嬷和张氏。

    二皇子来的很快,皇帝就让他跪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背后冷汗淋淋。俪贵妃红着眼睛,花了妆容,看见二皇子来却是眼如利剑射过,眼中充满了愤恨,还有一些懊悔。

    二皇子不敢对视,低着头嘴里说着“儿臣有罪,父皇息怒!”

    等着内务监把调查的事情送到了御前,皇帝看了,对着二皇子暴怒道:“混账!”手上的折子就实实在在的砸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一时间,太和殿中连落针声也能听到。

    ☆、131·螳螂

    二皇子拿起折子迅速的看了一遍,折子上清楚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蒋嬷嬷指使何人放猫惊吓了萧天遥。而那只猫更是张氏开府之后的宠物,蒋嬷嬷直言不讳的供出是为着张氏有孕,她待张氏如女,想除了萧天遥的孩子,让张氏孩子成为长子,更受二皇子宠爱。

    二皇子越看越吃惊,蒋嬷嬷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他小时候护着他,不让人欺负的慈祥妇人,当年那些小宫女欺负他的时候,就是蒋嬷嬷打走的。所以就算偶尔嚣张了些,为着这份维护,二皇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蒋嬷嬷也没那个胆子和城府做这样的事情的。二皇子心中震惊的同时,疑心陡生。

    另外,张氏就算生了长子,可她是侍妾,除了萧天遥这胎,只要她能生以后生了孩子还是贵于张氏之子,她怎么会这么没脑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了!二皇子心中一惊!他那日高兴,才透露出一些太子之位的事情给张氏知道,难道她动了其他的心思。皇家说是最重嫡庶,可也是最不讲究嫡庶的。

    他自己也是宫人之子出生也可坐上太子之位,张氏是不是也打着这个主意?二皇子不确定了,一旦生了怀疑,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看着往日对他慈眉善目的快俪贵妃那恨他入骨的模样,他的心就一直的往下沉。不,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是张氏所为,不然,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下来,不说满朝文武,就是俪贵妃也不会放过他。

    打定主意,二皇子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容禀,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的盛怒一半是为着自己儿子不争气在这个时候惹下了这么大的篓子,一方面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毕竟大臣们看着,俪贵妃盯着,前朝还有战事,他原本可是打算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也和其他人商议了这个时候不表个态来,会寒了他人的心。

    二皇子这个时候辩白,皇帝正等着,也好给他和众人一个台阶下。所以,他板着脸,大手一挥,道“:说!”

    二皇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感恩您赐婚,对着萧氏很是关照,府内外都是交由她管理。张氏也是萧氏贤惠做主给儿臣纳的,儿臣感念她的贤惠大度,从未生一丝怠慢之心。直至她怀了儿臣的孩子,这是儿臣的嫡子,儿臣哪有不关心的,时时刻刻的把萧氏和孩子放在心上,每日也都要看看萧氏才能安下心来。”

    二皇子还未说完,俪贵妃却冷笑道:“好,真好!二皇子你就是这么关心遥儿的,让她一个孕妇在自己的院子中遇着猫,惊得小产。皇上,遥儿太可怜了,一个贱婢竟敢下手害她,这是谁给她的胆?她的依仗是谁?臣妾也是女子,最为了解,女子的胆子都是男子给的,现在她敢这样做,二皇子平时恐怕对着遥儿是怎么样的,臣妾也能想得出。”

    说着眼里滚滚的流了下来,她本就长的极美,一哭不丑反而有几分的梨花带雨,让屋中众人感受到了俪贵妃的伤心和愤慨。也更为同情一个为女伤心难过的母亲,看着二皇子也多了几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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