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沉醉不醒 作者:夕阳看鱼
正文 第13节
沉醉不醒 作者:夕阳看鱼
第13节
两人先去了小区附近的银行,给苏正汇钱,一共汇了十万块,给苏正付房子首付。丁竞元出了三万,给凑了个整数,算是两个人作为哥哥给弟弟弟妹结婚的一份大礼。丁竞元嫌自己花得少了,结果苏墨一句话就让他心里舒坦了,苏墨说:我出的钱不也是代表了你的心意吗,怎么,我代表你你还不高兴了?
一百四十七
新城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走了两个来月,再回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而两个人几乎就是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这让丁竞元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刚认识的时候自然不能每天见面,后来实习住在一起苏墨每天都要上班,再后来就是漫长的五年,再再后来丁竞元死皮赖脸地强行住进苏墨家里,两个人各自都有工作,那时候苏墨也还没有交付真心。到了s城又变成了丁竞元每天很忙。
日子是前所未有的甜蜜。两个人会一起赖床,一起打扫屋子,一起做饭,一起到超级市场准备年货,挤在人堆里挑东买西。下午空闲的时候苏墨慢悠悠地开着志俊载着丁竞元一起去逛花鸟市场,买回来开得正美的茶花和小苍兰摆在客厅里。晚上会去看电影,挑人少的场次,在灯光昏暗的电影院里,丁竞元会大胆地牵苏墨的手,甚至吻他。出来以后一起逛商场,给对方挑选过年的新衣。也会像热恋中的小年轻一样,挤在人头攒动的步行街里,一边吃油炸臭豆腐一边给对方掖被冷风吹落的围巾。
丁竞元对买什么都没有意见,只要苏墨喜欢,可以说对苏墨几乎就是百依百顺,只除了一件事:做爱。
经过这两天的修养,丁竞元的手好了一些不错,但是取纱布还要过两天,稍微用力大点还是会很疼。像那种把苏墨悬空抱起来顶在墙上又或者握紧苏墨的大腿把他对折了任意欺凌这种事肯定是做不来了。两个人能做的只有一种姿势:脐橙。并且节凑大半都掌握在苏墨手里,这对于丁竞元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在两个人的关系进入有史以来最温馨最甜美的时候,自己却无所作为,不能放开了尽情发疯地把苏墨干到哭着求饶,丁竞元气得真恨不能把手剁了。
既然不能在质量上取胜,那就只能在数量上占优了。晚上上床以后,早上起床之前,这是两种基本款。其他的诸如午饭以后,进门以后,洗完澡和上床之间,看电视的时候,甚至做饭的时候,丁竞元都已经在以上时间段里得逞过。
丁竞元简直是索求无度,苏墨被缠得都要发脾气了,因为实在是害羞,要自己主动对着丁竞元那根怒气冲冲的大丁丁坐上去,吃下去,委实羞人。丁竞元手伤没有好,就要他当着丁竞元的面自己做润滑扩张的工作还要扶着丁丁对准。第一次他实在是臊地慌,鼻尖耳朵全红了,准备工作做得十分潦草等于是直接就上了,一下子坐下去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后面他吸取了教训,忍住羞意扩张做得比较充分,结果丁竞元看着苏墨跪在自己腿两边,满面通红地自己用手指抽差后面,润滑液随着手的动作都滴到了他的大腿上了,景色诱人之极,害得他血压狂飙,气息逆行,当场一条鼻血就流了出来,下面是直接射,创造了他个人的最短小记录。
即使丁竞元已经燥到疯狂血都要烧干了,还是只能干瞪眼,虽然苏墨主动起起伏伏地也很让他有满足感,但是不能放开了干,真的要把他急疯了。
丁竞元这两天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办案的的律师追问进度了,一定必须绝对要那个酒鬼吃牢饭,并一再扬言要买凶进去爆那人菊花。气死他了!!!
一百四十八
腊月二十九这天,两个人照常在床上厮混到九点才起床,就这还是苏墨求着,丁竞元才心有不甘地答应的,他都没吃过瘾呢。总是半饥不饱的会影响他的性能力的。
起来吃了早饭,一起开车去了电器广场,家里的电视机是五年前的款式,早落后了,丁竞元坚持要在过年前换一个新的。因为客厅不大,所以丁竞元要买那种超贵超大的的方案被苏墨当场否决了。
挑好了电视,又一起去了传统菜市场,为明天两个人的饭桌挑选食材。之前也已经买了一些了,其实准备都差不多了,今天算是最后再来补一点蔬菜类,准备齐全了,明天就不用出来了。
天气比较寒冷,预报有小雪,两个人穿着同款的羽绒服穿梭在人群里,因为颜色不同,所以即使是情侣装也比较隐秘。先是挑了一些香菇木耳,后来又买了西红柿和大白菜,丁竞元对买菜一窍不通,苏墨便教他怎么看好坏。苏墨禁止丁竞元用手提重物,丁竞元就用手腕子担着袋子,坚持要做一名合格的搬运工,不能累着老婆。
临近年关,有的商家喜欢乱叫价,苏墨还能一针见血地跟对方杀价,那一本正经精打细算的小模样看得丁竞元是一阵一阵的心痒难耐。
中午苏墨给丁竞元做了爱吃的牛肉蘑菇。
吃完饭,厨房里就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响了很长时间,是苏墨在剁饺子馅,准备包白菜猪肉饺子,包好了晚上吃,剩下的冻在冰箱里,留着明天辞旧迎新的时候煮。
多睡伤口长得快,丁竞元在咚咚咚的伴奏下迷糊了一个多小时,起来的时候苏墨已经把面和好,在餐桌上包起了饺子。厨房里安安静静的,外面应该是下起了毛毛细雨。窗玻璃上是一层密密的小雾点。苏墨穿着米色的毛衣,戴着一套花色的围裙和护袖,低着头手上在专心致志地捏一个饺子,两只手找准了位置,用力一捏,一个饺子就成了。已经包了二十几个了,白白胖胖的饺子在面案子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个个模样俊俏。
这样心灵手巧的苏墨丁竞元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也从来没有人给他包过饺子,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浓烈的年味。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满满的。他站在厨房门边看着,一颗心已经完全被眼前这种静谧的氛围包裹了。他的小酒窝,让他觉得他自己好幸福。
75第七十五章
一百四十九
丁竞元踩着毛绒绒的大拖鞋从后面靠上去,松松地搂住了苏墨的腰。
“醒了?唔……”知道是谁,苏墨根本没转脸,被丁竞元探着脑袋在嘴唇上咬了一口,咬住了还赖着亲来亲去地不想走,直把苏墨嘴唇咬红了才罢休。
苏墨问他:“会包饺子吗?”丁竞元把下巴垫在苏墨肩窝里,看着他两手一捏就是一个饺子,动作很娴熟:“吃得都少。”别说包了。
“我教你。”
“嗯。”
“看着,饺子馅放足一点,这样对折起来,两只手掐着两边,拇指对上,这么一用劲,注意一定要捏实了。瞧!”苏墨把捏好的饺子搁在手心里给丁竞元看。
“俊!”由衷的夸奖。
苏墨轻声笑出来,“可惜你手还没好透,要不然可以试试。”
提到手,丁竞元又是无比郁闷:“等我手好了,再一起包一次。又不是只有过节才能吃饺子。”
“好啊。”
丁竞元就这么抱着苏墨耐心地看他一个一个捏饺子,一点不觉得无聊。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了,是送电视的来了。丁竞元返身出去开门,指挥两个大小伙子帮忙把电视安装到墙上。苏墨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饺子,交代丁竞元把衣柜里一块干净的旧被单拿出来铺在以前的电视机柜子上,防止待会钻墙眼的时候落得地上到处都是灰尘。
小客厅里冲击钻断断续续地响了十几分钟。电视很快就装好了。剩下那台过时的厚重老电视没有地方放,丁竞元随口问了对方一句“你们回收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把电视当作答谢的礼物顺手就送人了。卖废铁最多卖几十块钱,估计还得自己运到废品站去。太费事了,还不够油钱呢,门外,两位小伙子白得了一电视,挺开心的,一边抬着电视机下楼,一边聊天。
“你发现没有?”红衣服问。
“什么?”蓝衣服接话。
“这两个是一对啊。”
“是吗?”
“看不见啊,毛衣拖鞋都是成对的,情侣装。”
“我就看外面这个挺帅的,又高又帅。”
“你什么眼光啊,穿围裙的那个白白嫩嫩的才是女的。”
“什么?!是女的?”蓝衣服惊叫一声,以为自己狗眼瞎了,“可明明……我怎么看也不觉得……”
“去死!!”红衣服被猪队友蠢哭了,用力往下迈了一大步,结果,猪队友没跟上他的步伐,就听哎呀!噢!哇!哎呦!喝!几声大叫,电视机在四只手里颠来倒去蹦哒了大半圈,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被两人合力用四只手两个头顶接住了,呼!两人跪在地上顶着电视长出一口气。好家在,可真够险的,到手的壹佰块钱差点没了。
这边,苏墨包完了一百个饺子,厨房里到处收拾妥当了,出来见电视已经装好了,丁竞元正在找电影看。苏墨到阳台上转了一圈,嗯?回来问丁竞元:“旧电视呢?放哪了?”丁竞元闻言手上一顿,苏墨已经进卧室了,到处看了也没有。
“我顺手就卖给他们了。”丁竞元头都不抬,睁眼说瞎话。
“他们还收旧电器的,这生意做的。卖多少啊?”苏墨走过来挨着丁竞元坐下,看着他问。
卖……卖多少呢?讲太多怕穿帮,讲太少显得自己不懂行情被宰很没用。
“一百……五十?”
“你问我啊?到底多少?”苏墨怀疑地瞪他。丁竞元看着苏墨,忽然咧开嘴嘿嘿地笑起来,又凑上去要把人压倒了亲。苏墨被他缠着闹了一阵,很快就把这事翻篇了。
外面下着细雨,两个人围着羊毛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是看过的老片春光乍泄。丁竞元靠在沙发一头,苏墨睡在他两腿间,脑袋枕在他胸口上。
电影里两个人年轻的男人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不作不休,何宝荣总以为这世上有一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他回来。电影外的两个男人甜甜蜜蜜,亲亲我我,你侬我侬,丁竞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苏墨翻到身下去压着了。
“你手……”
“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没好透呢,会发炎的……”
“不怕。你乖乖的配合我不就没事了。”再不让他放开了干,估计能憋疯了。
“唔……”
屏幕里黎耀辉打何宝荣,打得气喘吁吁,非常解恨。沙发上丁竞元用丁丁把苏墨贯穿了,大动干戈,差点把沙发都顶翻了,非常过瘾。最后何宝荣和苏墨一起哭了。何宝荣哭了两声,苏墨哭了很久,并且哭得稍微有点惨。
一直折腾到电影结束才算完。丁竞元毛衣睡裤早不知何时全扒光了,背上是一层的大汗珠子,趴在苏墨背上呼呼大喘,将脑门上的汗往羊毛毯上面蹭。被歪着脑袋趴着的苏墨看见了,有气无力地骂他:“好好的毯子被你弄脏了。”
丁竞元心满意足地笑,凑过去亲,“早不就脏了,你都射上面了。”
“去你的。你起来,重死了。”苏墨翻他白眼,又赶紧把他的爪子抓过来检查,还好没有出血。昨晚上看的时候也确实是快长好了,伤口应该没有裂开。
隔着纱布看不出来,苏墨挣扎着掀翻了丁竞元坐起来,眼睫毛还没干呢,吸了吸鼻子,把毛毯干净的那一面披在身上一瘸一拐地去取了医药箱。丁竞元餍足地很,大爷一样大喇喇地靠在沙发里,两条大长腿翘在茶几上,一手伸给苏墨换药,一手用遥控器换台。
“纱布可以拿掉了。都不疼了。”
“里面都有点红了,都是你不听话。再等两天吧。还是谨慎一点好。家里又没有什么需要你来干的。”
“你不需要我来干吗?这可是一件啊——”
苏墨冷着脸用棉签对着他手面狠心一戳,丁竞元顿时疼得大叫了一声。
晚上吃的自然是饺子。猪肉馅的有点油腻,苏墨清炒了一个冬瓜,又凉拌了一小碟子菜心。用小碗倒了香醋沾着饺子吃。
饺子馅调得鲜香,个头饱满,模样可爱,丁竞元一口气吃了三十四个,这下是撑坏了。
吃完饭,见外头雨早停了,于是苏墨带着丁竞元下去遛个弯。两个人都包了围巾,丁竞元握着苏墨的手插在自己羽绒服口袋里,就在小区里慢慢溜达。溜到外头的超市,随便转了一圈,苏墨看了看柜台里的香烟,丁竞元看了看架子上的套子,最后两人买了两根棒棒糖。
出来,站在风口地里,丁竞元双手插兜眼巴巴地看着苏墨剥糖纸,他真好久没吃过糖了,倒还真有点馋甜呢。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苏墨一边剥糖纸一边问,一个苹果一个橙子的。
“你先选。”
“你选吧。我随便。”
“那苹果吧。”
一人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又一路握着手往回走。
“橙子的好吃吗?”
“挺甜的。”
“给我尝尝。”
于是两个人换棒棒糖。
远处的天空忽然升起一道亮光,砰一声,化作五颜六色的花火。不知道是什么人二十九晚上就开始放烟花了。
两个人于是站住了,一起仰着脑袋看了很长时间。
“回去吧。”苏墨在口袋里捏了捏丁竞元的手。
“冷了?”
“后面不舒服。”
“我背你回去。”正好能消食了。
丁竞元直接蹲下来了,苏墨也不客气,往他背上一趴。
丁竞元背上老婆回家了。
一百五十
九点钟苏墨就开始准备食材了。因为人少,所以想弄得花样多一点,但是每样只弄碟心上一点点就行了。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节,可以说意义重大,麻烦一点都没有关系。
丁竞元在大门外贴对联,把屋里每个门上都挂一个福字。弄好了,又把苏墨从厨房里拉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的福字前面一起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苏墨毛衣外头套着围裙,丁竞元和苏墨穿的情侣毛衣,一手举着相机,一手掰着苏墨的脸,嘴巴凑上去亲。
这张照片后来出现在了丁竞元现在的皮夹子里,将那张很久之前拍的暗恋时期的青涩照片压在了下面。
中午厨房里自然是一阵嗞啦咋啦的炒菜声,伴随着阵阵香味从门缝里飘进客厅,听在丁竞元耳里是非常美妙的声音。
清蒸鱼,糖醋排骨,牛肉蘑菇,清水大虾,羊肉白菜汤,香菇青菜,木耳鸡蛋,芹菜肉丝,凉拌西瓜红,皮蛋豆腐。还切了土豆,但是最后没有做,觉得就这都吃不完了。都是很家常的菜,太复杂的苏墨也不是很会做。
开了一瓶两个人特意去挑的红酒。丁竞元给苏墨满上,很严肃认真地说了一句:“老婆辛苦了。”
“去你的。”苏墨笑着骂他。正要端起来尝尝,被丁竞元按住了,他自己也斟满了以后,要两个人喝交杯酒。苏墨也不含糊,交杯就交杯。
喝完,还没放下杯子,丁竞元就来了一句:“礼成!”
苏墨笑着不说话,夹起一筷子蘑菇直接塞他嘴里,吃的总能把他嘴堵上了。
76第七十六章
一百五十一
一瓶红酒后来被两个人喝得都差不多了,醉肯定是没有的,丁竞元和苏墨的酒量都是很不错的。就是稍微有点脸热。
做的一桌子好菜,因为每样的量都不多,除了那盘鱼没动,基本都被两人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苏墨收拾桌子,处理剩菜,刷碗洗碟子地在厨房里忙。
“老婆!”丁竞元躺在卧室床上喊人,“快来。”
厨房没有回应,隔了几秒钟,丁竞元又开始喊:“来陪我睡觉!”
“亲爱的!”
“宝贝!”
“苏墨宝贝!”
苏墨自己忙自己的,不理他借酒装疯。等厨房里全部弄清了,才擦了手。进卧室一看,人和衣趴在枕上一动不动地像是已经睡着了。正要把被子理开给他盖上,床头柜上的两只手机一前一后地响了。苏墨把两只电话一起拿到客厅,苏正的接听了,江心眉的直接按掉。
苏正打电话来告诉哥哥,房子已经基本定下来了,过完年就准备去把订金交了。
“准备初九把婚先订了的,请两家亲戚吃个饭。爸说等房子装修好了就结婚。”
“就是前几天看的那套五十万的?”
“嗯。首付十五万,咱们家再出二十万,她爸给了七万。贷款十万。爸让多贷两年,这样每个月我和周惠能轻松一点,等将来有了宝宝经济也不会紧张。她妈说年纪大了生孩子伤身体,等结了婚估计就要开始催我们要宝宝了。”
“就听爸的,没错的。”
“哥。订婚这天我想你能回来。”
“……”苏墨当然也想回去,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要订亲娶老婆了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场。
“把丁哥也带来。妈特别想你。今天中午做饭的时候妈又在厨房里偷偷哭了。吃饭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呢,我和爸都假装没看见。”
“……”苏墨呼出一口气,眼睛猛得有点酸。
“爸那里我去说。哥,你一定回来。”苏正央求。
“好。”
跟苏正打完电话,苏墨在沙发上自己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江心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苏墨接了。这次在儿子的电话里听到苏墨的声音,江心眉倒是淡定地很,问他儿子人呢,苏墨答吃饱喝足睡了。江心眉打来根本没大事,就是想和儿子说两句话,如今和苏墨自然没话好聊,不多说便挂了。
苏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记挂着卧室里的丁竞元没盖被子,于是起身回房去。丁竞元还是老样子那么趴着。苏墨把人轻轻地翻过来,又给他脱裤子。脱毛衣的时候丁竞元开始不高兴地哼唧了,“穿着睡不难受啊。”苏墨一边把他脑袋抬起来一边轻言慢语地哄他。
丁竞元也不睁眼一把就把苏墨搂住了,半个身体都压上来,含糊着说:“苏墨我醉了。”
苏墨好容易把毛衣从丁竞元头上拽下来,又在被丁竞元压住的情况下把自己衣服也脱了。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我都没醉你哪里醉了?”丁竞元的酒量可比他好多了。
“嗯……”丁竞元把脑袋靠进苏墨怀里蹭来蹭去,“酒不醉人人自醉。反正我就是醉了,头晕目眩的……”
还念起诗来了。苏墨笑着叹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紧了。
下午一点多外面开始下雪。昨天预报有但是没下,今天终于飘飘扬扬地刮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一时听到楼下有小孩子大笑打闹的声音,偶尔远处有几声炮响。
被窝里很暖,丁竞元被炮仗声吵醒了,翘起脑袋眯着眼往窗外的大雪看了几眼,回头抱紧了怀里还在睡的人,在老婆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又安心地打了两个哈欠,算是彻底醒透了。
丁竞元把手伸进苏墨的睡裤里,绕到后面,指尖试探着摸了摸,昨天中午做挺狠的好像现在已经不那么肿了。看来这个保养的中药膏确实是有用。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再来一次。哎,丁竞元特别后悔,早知道昨天悠着点了。
丁竞元这里亲亲,那里摸摸,苏墨哪里还有不醒的。醒了两个人也不起来。在床上脸对着脸躺着聊天。苏墨跟丁竞元说弟弟苏正的事。
丁竞元的态度很明确:“当然要去,趁这个机会回去跟爸妈认错。”
苏墨犹豫:“你不知道我爸那个人有多好面子。”他是怕到时候会被父亲当着亲戚的面撵出去,二十二岁那年的苏墨被当初那个勃然大怒斩断亲情不认他的父亲给打怕了。到现在心里面一想起来都还生疼。
“有我陪着,怕什么?要打就打我。弟弟定亲结婚哥哥不去像话吗?”
“嗯。”去肯定是要去了。苏墨点点头,有丁竞元陪着似乎无形中就多了一份胆量和信心。但愿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会有转机。
看苏墨有些愁眉不展的,丁竞元贴上去吻他,亲住了不动,忽然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当年不是他,苏墨肯定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但是如果没有苏墨,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样。也许继续做一个到处猎艳的花心风流鬼,从各色各样的人那里汲取一点可怜的肉体的慰藉和温暖。谁知道呢。
聊完了正事,又把电脑拿过来看电影。一直赖到天黑两个人才起床。
到了晚饭的时间,外头到处又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最后一个菜烧好,丁竞元已经在下面喊了。
“来了。”苏墨把火关了,冲着厨房开着的窗户朝下面喊了一句。他也没下楼,跑到阳台上,看丁竞元在下面点雪地上的炮仗。
“点吧。”苏墨刚说完,下面就是一阵炸耳朵的炮竹声。丁竞元敞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楼下笑着往上看。苏墨朝他招招手。他就伶俐地颠着步子跑上来了。晚上辞旧迎新的时候是还要点烟花的,怪不得小孩子喜欢玩炮仗,丁竞元也觉得有趣。
吃完饭,切了一大盘水果,又准备一些小点心,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块等着看春节晚会。
一边看一遍吐槽节目,丁竞元嘴毒,一会说这个女的丑的跟蛋一样,一会说那个玩魔术的一看就是弱鸡零。
十点往后,两人的手机开始响,短信,电话断断续续地进来。廖敏有给苏墨发消息过来祝新年好,苏墨看了直接给打回去了。各自聊了近况,得知苏墨现在在新城,廖敏就要请苏墨家里来吃饭。苏墨诚恳地说不方便,家里还有个人呢,而且还要回老家去,自家弟弟要定亲了。
“总之啊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别像姐姐这样活得这么累。等将来老了后悔。”廖姐最后如是说。
“谢谢廖姐。”苏墨由衷地致谢。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两个人抱了大桶的烟花下去辞旧迎新。一个点,一个看。
“捻子拽出来,长一点安全。”苏墨把围巾随便往身后一甩,双手插兜。
“知道。”丁竞元声音里隐隐带了一点兴奋,点完了,飞快地跑回苏墨身边,抱着一起看。
夜空里还有零星的细雪,一道道亮光冲上天际,化作彩色的焰火,和远处炸开的烟花交相辉映,点亮了新年的夜。
新的一年,属于两个人的新的生活开始了。
77第七十七章
一百五十二
自从决定了要回乌市去吃弟弟的定亲酒,苏墨这两天心里就一直装着这件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忽然建议丁竞元去理发,说他现在这个发型看上去有点太狂野了,怕古板的爸爸妈妈看了不喜欢会第一印象就很差。丁竞元的发型是那种很酷的子弹头,特别是裸着的时候配上一身的肌肉简直就是帅气逼人。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会找人再专门修剪一下,远没有苏墨说的那么夸张。
丁竞元先是无语,然后问:“那要剪成什么样的?”
“嗯……”苏墨抬眼看了看他的脑袋,“就把上面那一块理平点就行了。剪个毛寸我看就挺好的。”
丁竞元不怎么高兴剪毛寸,但是后来还是答应了,补偿条件是晚上苏墨要让他随便你怎么弄。
正月里剪头死舅舅,好在丁竞元没舅舅。于是初三这天晚上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出去溜达,顺便剪头。没走远,就在小区外头离超市不远的一家,上下两层,装修得很漂亮,剪一次头发要收三十块的那种店。
理发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材瘦削,手指细长,染着一簇暗紫色的刘海。看到自己的客人明显是眼前一亮。
剪了二十分钟,一个毛寸才算剪好,苏墨在旁边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不知道理发师修来修去地在修什么,不就一毛寸么。
“很帅。”年轻的理发师嘴角隐隐含着一点笑意看着镜子的丁竞元如是说,“其实你之前的发型更帅。”这话他刚开始剪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丁竞元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我们店里办卡可以打九点五折的,我可以给你打八折,留个电话就行,两百块真心不贵。你下次来直接叫我的名就行了,他们都叫我杰……”
理发师正说呢,丁竞元已经脱了挡围的外衣站起来了,苏墨抱着他的羽绒服走过来,脸上有点不高兴了。
“帅吗?”丁竞元低头问,胡撸了一下刚剪的短发。苏墨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丁竞元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带着人下楼去付账。苏墨偏头用打量的目光去瞟那个理发师,看到一张年轻的略失望的脸。丁竞元张开五指,将他的脸掰回来,被苏墨用劲拍在了手面上。
从店里出来,苏墨一路不说话。
丁竞元拿话引他:“这个理发师的手艺不错。”
苏墨平静无波地:“人帅怎么剪都帅。”
丁竞元乐,心情非常好,在口袋里紧紧握住苏墨的手,刚才那是个小臊零,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苏墨这是吃醋了。
那人故意磨磨蹭蹭的,后面又想要丁竞元的电话号码,苏墨早感觉不对劲了。
回来一块洗澡,两个人挤在小浴室里怎么可能洗好。丁竞元把苏墨抱到了洗脸台前面来了一次,从后面进去,一边大力顶弄,一边不停逼着苏墨擦镜子上的汗气水,要两个人随时都能看清里面的激烈战况。
说好了剪头发苏墨要补偿他的,所以在浴室里丁竞元没敢放任自己疯起来,苏墨哼哼唧唧地有时候不听话不愿意往镜子里看他也没舍得下狠手折腾。
把人从浴室弄到床上,丁竞元开了dv先是摆在床尾,要一边做一边拍。
“滚!你这个变态!”苏墨要羞死了,无论如何不肯就范,双脚对着丁竞元的脑袋脖子乱蹬,一路将人踢下了床。丁竞元赤身裸体地爬了起来,笑着跑去衣柜里找出来两根领带。
“你敢捆试试!”苏墨睁大眼睛惊慌大叫,一边威胁一边飞快地翻身下床,鞋都不穿了直接往外跑。丁竞元立即就兴奋了,拔腿就追。
“啊——”
客厅里一声大叫,苏墨在开阳台推拉门的时候,被丁竞元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就地按到玻璃门上就是一阵疯吻,舌头顶进去翻搅,一个长吻要吻得两个人都断气了才分开。
丁竞元把人扛回来,甩到床上,轻而易举地把苏墨两只手绑起来了,“说好了要补偿我的,亲爱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丁竞元兴奋地声音都有点抖起来,反身回去把被踢歪的dv重新对准了方向。
“你放开我……丁竞元我要翻脸了。”苏墨急得大喊大叫,两手乱挣,歪过脑袋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对着自己的两腿之间,真是羞也要羞死了。想要用脚去踢,丁竞元已经把他两条腿攥得死死的了。
“嗯——”
苏墨忽然扬起脑袋蹙眉呻吟起来,是丁竞元毫不犹豫地顶了进来。
dv先是放在床尾,后来又被丁竞元拿在手上,后来又放在床头上对着苏墨的脸拍。苏墨全身羞得全身泛红,克制着不愿意大声呻吟。刚开始还一直骂丁竞元大变态,后来里面完全被兴奋到发狂的丁竞元捣酥了,眼神涣散地直流泪,就再顾不上还有摄像这么一回事了。
丁竞元用各种姿势将苏墨干了一个遍,全程马力全开,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直将人弄瘫了为止。
“宝贝。”丁竞元最后喘息着趴在苏墨背上,下面轻轻摆动着,去亲他脸上的酒窝,允他眼窝里的清泪,“我爱你。”真的没必要吃醋,有了怀里的宝贝,再漂亮的臊零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别再动了。”苏墨闭着眼,身上整个汗透了,浑身早软成了泥,有气无力地哼哼,“要被你弄坏了。”
丁竞元用两条强壮的大腿叠压着苏墨的,又用脚去勾缠苏墨白白的小腿,舒爽至极。直到苏墨一再赶他下去,说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再把大丁丁拔出去。
给苏墨清理干净以后,丁竞元取来药膏,用手指挖了一坨,慢慢地送进苏墨里面。后面已经被他插得稀软到合不拢了,很轻松就进去了。手指轻轻地来回抽插,把膏状物涂抹均匀。苏墨蹙眉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呻吟,睁开眼睛看到dv竟然对着自己还开着,登时都要羞愤哭了。丁竞元这个该杀的。
一百五十三
说之前两个人是想一过完年就去香港的,丁竞元和周转预早都已经说好了,现在只能改到初十以后。
这么多年没见,周转预还是那个性子,模样倒是看起来真的成熟很多。视频里又非嚷着要丁竞元让开,他要和苏墨讲话,一上来又是喊弟妹,嘻嘻哈哈的,搞得苏墨很不好意思。
周转预在那头笑:“听竞元说他要跟你回家见家长啦,哎呀,真是不容易啊,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的居然真成了,真是世事难料。”
他还挺感慨的。苏墨听到那头有小孩子喊爸爸的声音,“还没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呢?”
“kev,大名周杭,就是我和他妈妈的姓加一起。”周转预一脸自豪,回身去把儿子抱了过来,让小家伙和叔叔们打招呼。
“uncle。”小家伙声音甜脆,是个白短胖,眯眯眼,胖得非常可爱。
“和叔叔们说新年好。”周转预教儿子。小胖子伶俐地很,立马就照说了,赢得了爸爸一个奖励的吻。
“他那个老妖婆肯定是整容的,生出来这孩子你看眼睛多小。”丁竞元趴在苏墨肩上,一句话就损了俩,声音可是一点不小,苏墨想叫他闭嘴已经来不及了。话立即传到了对面人的耳朵里。周转预登时就气乐了,骂他嘴巴怎么还这么欠抽啊,“苏墨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老公。”
知道丁竞元嘴毒说不过,周转预就专拣苏墨开刀,“我和竞元这生意做了好多年了,可以大概给你透露一下他的身家,他老爷子那边的不算……竞元在床上持久吗?是不是花样很多,以前我们还比过呢,我跟你说当时……他跟一个刚认识的……”
周转预说到这,丁竞元汗都下来了,直接把视频给关了改打电话了。
好在苏墨懒得计较那么多,晚饭还是有的,就是到了床上,亲自用手让他的大丁丁罚站了很长时间,还不准稍息。真真是折磨死人了。
一百五十四
初五小年,苏墨犹豫了很长时间,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喂,哪位?”是父亲苏泉丰的声音。
苏墨心里登时一跳。很久没有听过父亲的声音了,是年纪大了吗,听起来都有了苍老的感觉了。苏墨一阵心酸。苏泉丰今年五十六了,再过两三年就可以退休了。真的已经算是老人家了。
“……”这边苏墨半响不说话,苏泉丰眉头一皱也已经猜到了是谁了。
不知道苏正是怎么说的,又都说了些什么。以往这种情况苏泉丰都是直接挂电话的。这次竟然没有。于是苏墨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爸。”喊完了才觉出嗓子眼整个都堵住了,声音沙哑地厉害。
那边没有应,苏墨又喊了一声,电话被轻轻挂断了。
“谁打来的?”刘芸从卧室里出来,明知故问。接电话半天不说话,她一猜就是苏墨。
苏泉丰坐在沙发里不回话,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催促道:“做饭吧,饿了。”
“不回答就没有饭吃。”刘芸往丈夫身边一坐,摆出要谈一谈的架势。苏泉丰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进卧室拿了零钱,穿上外套,出门了。
刘芸也不拦他,歪在沙发上一个人淌眼抹泪,也不是多难过,这么多年了,要难过早难过够了,她就想儿子。这几天知道儿子要回来了,就更是想得不得了。
苏泉丰下了楼,一路上和熟人打着招呼地出了教工小区,到外头的兰州拉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老板都是认识的,招呼老师来了,里面坐。”
苏泉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等,五分钟以后面来了,一个人静静地吃完。付钱的时候有几个高个子男生进来吃面,迎头看见他赶紧地恭敬地齐声喊:“苏老师好。”
“你们好。”苏泉丰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来。
他教了三十多年的书,整个学校里没有不认识他的。甚至有的新来的老师当年都是他和刘芸的学生。老伴年初的时候已经退休了,他没几年也要退了。都老了。等小儿子结了婚生了孩子,他和老伴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哎,苏泉丰愁眉不展,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悲凉的味道。
78第七十八章
一百五十五
初八这天下午,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苏墨带着丁竞元回家了。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丁竞元开的车,一路上他不停地对着前面的车尾灯飙脏话。因为志俊一直被人超车。丁竞元哪里受过这个气,火的不行,把志俊从里到外贬得一文不值,说它简直就是垃圾中的战斗机,恨不得立即停路边点火给烧了。
苏墨要换他开,丁竞元又不同意,真是自己找气受。好在被他这么一路闹的,苏墨心里头倒是轻松了许多,后来想想,苏墨都怀疑丁竞元是故意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的。
冬天天黑得早,四点进的乌市,在路边加油站加了一次油。开到教工小区的时候天都已经黑定了。
苏墨从进了小区大门就把车窗打开了。冬天的冷风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好多年没有回来了,一切都似乎还是老样子。正对大门的一排路灯,苏墨记得以前其中总有一个两个是坏掉的,修好了这头的坏那头的。现在倒是都很齐整了。
苏墨指挥着丁竞元把车停在了自家的楼下。刚才给苏正打电话,他去接周惠了,马上就回来。
苏墨的心慢慢地就绷了起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上去,还是等苏正一起会不会比较好的时候,丁竞元已经熄了火,拔了钥匙下车了,“下来吧。”
“要不我们等等苏正他们一起吧。”苏墨跟丁竞元商量,慢腾腾地关上车门。
丁竞元绕过来握紧苏墨的手,一手捧了他的脸低头亲了一下,刚要退开,苏墨后知后觉地仰起脑袋追着又回亲了一下。
“有我呢。”丁竞元拍了一下苏墨的脸。
“嗯。”苏墨轻轻呼出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拖了。
楼道口很窄,楼梯也窄,两个人牵着手,一前一后地上了三层楼梯。近家情怯,越往上走,苏墨心里越紧张,等到了家门口,看着有些锈迹的防盗门上贴的崭新的对联,旁边墙上那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铅笔画的小人,眼睛已经有点发热了。
丁竞元没有任何犹豫,抬手一指按在了门铃上。
屋子里想起了熟悉的门铃声,苏墨听到脚步声朝门边走过来,“谁啊?”伴随着母亲有些苍老的声音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了。于是六年没有见面的母子两个隔着防盗门彼此对望了。
母亲胖了,也老了好多。苏墨怔怔地还没有来及喊一声妈,刘芸眼泪已经滚下来了,瞬间就流了满脸。她一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一边把门打开。上来对着苏墨迎头就是几巴掌,根本舍不得拍脸拍脑袋,就不痛不痒地打在肩膀手臂上。
“妈……”苏墨喊出来的时候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伸手把母亲抱住了。趴在妈妈肩膀上猛一下就泣不成声了,“妈,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刘芸大哭,用力拍儿子的背,打这个不孝子。
“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
“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家也不要了,妈也不要了……”
刘芸一边哭一边打,苏墨只是不停地喊妈。丁竞元看着苏墨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疼地慌,又听到对面门里有动静,于是两手一拥,将母子两个拥进了门里,转身把门关上了。
刘芸早看见门外还站了一个,苏正都说过了,她也知道他是苏墨什么人。只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没顾上。此时便勉强收起伤心,转身客气有礼地让他进屋坐,一边明着仔细打量。
丁竞元要个头有个头,要脸膛有脸膛,自然是不怕丈母娘看的。他大大方方地喊伯母,介绍自己姓甚名谁,“伯母,你喊我竞元就行了。”
丁竞元看出来了,苏墨的母亲虽然不见得多喜欢自己但是也应该是不反对了。
“妈,爸呢?”苏墨搂着母亲的肩膀,话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话刚说完,防盗门就响了,接着是钥匙进孔的声音,很快木门就开了,屋子里三双眼睛一齐往门口看。
苏泉丰从隔壁楼的朱老师家下完棋回来,一进门看到客厅里的两个男人,直接就楞了。
一百五十六
两道门都开着,过道里的穿堂风一阵阵吹进来,但是都比不上苏泉丰的脸色冰冷,他指着门口让苏墨出去,“我说过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还回来干什么?”苏正说大哥要回来认错。苏泉丰当时听了就一肚子火,六年前不认错,现在带个男人回来,这叫什么认错?
苏墨眼圈发红地看着父亲,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六年前的情景又再现了,那年父亲也是这样撵他出门,说不认错以后再别回来,“爸……”苏墨神情可怜,张开嘴无声地喊了一句。丁竞元心疼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管不了苏泉丰会怎么想了,靠过来握住了苏墨的手,默默地给予支撑的力量。
“不许走。”刘芸抬手摸一摸儿子的脸,红着眼睛转身吼老头子:“今天我说了算,儿子回来说什么都不让走。要走你走。你走吧,我们娘三个少了你也能过。”刘芸说完,眼泪又成串地开始往下掉了。她这几天和苏泉丰也吵过也冷战过,分床睡不给他饭吃,什么道理也都讲过了,苏泉丰就是油盐不进。她知道,他就是一辈子好面子。一想到周围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用各种嘴脸议论他苏泉丰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二椅子,他就觉得一世英名全毁了。他受不了这个。
“伯父……”丁竞元刚想说话,就被苏泉丰一句话堵上了:“你闭嘴,我们家的事轮不上你说话。”
“出去……你走不走?”
“老头子你别这样我求你……”
“爸……”
“伯父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泉丰见苏墨躲在刘芸身后不动,就上来动手。丁竞元见他要打自己心肝宝贝,哪里能愿意,他那个体格手劲只轻轻一推,苏泉丰就倒到沙发里了。
苏泉丰本身就气,这下是彻底火了。进屋拎了个鸡毛掸子出来,对着苏墨就抽。刘芸哭着要上去拦,丁竞元刚推了一下惹毛了老丈人就再不敢动武,只能把苏墨护在怀里一边躲一边把背后晾着随便让苏泉丰抽。屋子里几个人一时乱成一团。
苏泉丰在学校里是极少体罚学生的,但是自己两个儿子小时候不听话,却没少挨过打。苏墨疼弟弟,有时候苏正犯了错他就替弟弟顶了,挨父亲的鸡毛掸子一顿抽。他知道就算父亲生气了抽他也不会真的下狠手,所以心里有敬畏,但是并不是真的害怕。六年前的那两巴掌,当真是把苏墨打懵了。
除了第一下被父亲抽在胳膊上,之后苏墨便再没有挨过一下,全抽在了丁竞元身上。苏墨被丁竞元抱在怀里,一边是父亲的狠心,一边是爱人的疼惜,心里一时控制不了地涌出无限的委屈,丁竞元把他抱得紧紧的,他想动都动不了,只能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丁竞元的羊毛大衣被抽得啪啪直响,尽管有刘芸拦着,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到底力气弱,哪里能拦住。苏泉丰看着两个人当着他的面这么卿卿我我的,更是火上加油地气,手上鸡毛掸子舞个不停,反正抽不到自己儿子身上,又想到就是这个男的害得他门父子两个感情破裂,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直把丁竞元抽了个龇牙咧嘴,疼到吐血,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鸡毛都飞了一地才住手。
到底是赖着没走。苏泉丰走了。晚饭也不吃了,累到手抽筋,离家出走了。去隔壁楼老朱那跟老伙伴睡去了。苏正和周惠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打完了,就剩了一地鸡毛。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丁竞元的羊毛大衣上到处都是,可见当时战况之激烈。
丁竞元肠子都悔青了,他有三悔:第一悔,来的时候他为了漂亮也知道乌市冬天不是太冷非要穿大衣,早知道听老婆话穿羽绒服了,羽绒服至少能比大衣抗击打。第二悔,早知道刚才小心一点了,手劲小一点,三根手指头就把老丈人放倒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啊。第三悔,当年苏墨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肯定也是受了莫大委屈,都是他当初太疯太鲁莽,如果他能多一点耐心,母亲江心眉也许就不会从中捣乱,今天的局面也许就能轻松一点。
但是再疼再后悔,丁竞元给苏墨做挡箭牌都是心甘情愿的,他情愿自己断胳膊断腿也无法忍受苏墨在自己面前被人用东西那么狠抽,不管这个人是谁。
强忍着疼痛,丁竞元陪着苏墨同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刘芸给苏墨各种夹菜各种询问这几年怎么样,时不时也招呼一下丁竞元,态度明显比刚开门那会好些了,大概是看在他替苏墨挨了一顿打的份上。
苏正和周惠对丁竞元就很亲切了,一口一个丁哥地叫,和丁竞元聊明天定亲的事情,饭店酒席都已经订好了。
席间,刘芸又落了一回泪。小儿子儿媳妇又心疼地劝了一回。
苏墨以前的房间都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动,刘芸给换了新床单新被子。丁竞元趴到床上的时候简直就是哀叫连连的,背上手臂上是火辣辣地疼。苏墨开门进来,爬到床上贴着脑袋亲他。
“老婆,疼死我了。”丁竞元蹙眉跟苏墨撒娇,哼哼唧唧地撅嘴要亲亲。苏墨当然心疼,啾啾几口亲在他嘴上。又要去跟母亲要药酒给他擦一擦。
丁竞元抬手把要走的人手拉住,虚弱地歪着脑袋,说不要药酒,味道难闻。他要补偿,后背疼,今天就坐着干,晚上要脐橙。
苏墨瞪他,白担心他了,顺手一巴掌就轻拍在他脑袋上了,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要补偿,这个色情狂。
79第七十九章
一百五十七
吃完饭,苏正要开志俊送周惠回去。刘芸担心儿子技术不行,苏正哎哎呀呀地叫了一通,说自己开慢点一定小心。苏正去年就拿本了,新学车的人多少都有点车瘾,见了车就想开。刘芸跟到门外,小声地又叮嘱了两句,“天黑路上注意安全。慢慢开。这车是那个丁竞元的,别给人擦了碰了,到时候人家心里不高兴嘴上也不好说的。”
苏正一连声地答应了,“放心吧,我一定慢。”拉着周惠的手下楼,走到楼道口又回头说了一句:“万一真擦了也没事,丁哥人好着呢。您就别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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