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庶子打脸系统/晋江系统它脑抽 作者:流年忆月
正文 第8节
庶子打脸系统/晋江系统它脑抽 作者:流年忆月
第8节
“三弟没有富贵的母家,比不上大哥与二姐,自然不敢肖想这千金难买的手绢,孙儿想,”江泓之把话锋转到了老夫人身上,“祖母也定然不敢肖想的。”
“老三,你此话何意?”老夫人眉头紧拧,越听越觉得他话中有话。
江泓之垂首问道:“敢问父亲,您靠您的俸禄及收的田租,能否负担这条手绢?”
江建德一愣,估摸了一下价格,拢在袖中的手再一算,别说负担了,就是他十几年的俸禄都买不起:“你问这做什么?陈姨娘娘家富贵,还不许他们送厚礼么!”
“父亲此言差矣,”江泓之道,“陈姨娘娘家富贵,除了府上人外,尚有何人知晓?今日在场宾客众多,目光都被手绢吸引了去,若把今日的见闻传出府去,父亲,您说他们会传侯府公子送了条名贵千金的手绢,还是传侯府姨娘一掷千金?”
“这……”江建德语塞,姨娘这称呼说得好听,但其充其量就是个奴婢,根本上不了台面,若是传出去,自然是说侯府公子的了。
“既然是传侯府公子相送,那世人定会怀疑,侯府公子买手绢的银钱从何而来。”
江建德倏然睁大了眼,还能从何而来,自然是从他腰包里来!可凭他那点俸禄及田租哪里负担得起如此昂贵的手绢!
“父亲为官一向清廉,两袖清风,但若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称您贪污受贿,为了博母亲一乐不惜一掷千金,那您的清誉便被毁了啊。因此祖母,为免日后招惹是非,这手绢是万万收不得。”
江建德脸色万变,他为官多年,一向洁身自好,那些贪污受贿的词连碰到不敢碰,就怕哪天被人黑了一把,牵连整个家族。但若是老夫人真收了这贺礼,那他真是趟入浑水,说也说不清了啊。
老夫人经由他一点拨,也跟着反应过来,她心头好跟侯府名誉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立刻让徐妈妈把贺礼退回去:“这贺礼老身收不得,收不得。你们快拿回去!”
被人单方面退礼,这就跟扇一巴掌般令人羞辱,江允恶狠狠地瞪向江泓之,正想低头认错,谁知江月荷还不依不饶道:“祖母!这手绢并非价值千金,实际上就……就……”她一跺脚,急道,“就价值半两银子罢了。”
“二姐,要扯谎也得找个好借口的好,这手绢绣工及纹样都非同一般,你说这话,是在侮辱在场众人的眼力么?”江泓之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话音一落,在场宾客有些脾气躁的,就不耐听了,纷纷冷哼一声,表现不满。
江月荷语塞,纤纤玉指指着江泓之的鼻头,怒道:“你……这手绢分明是你……”
“月荷,还不住嘴退下!”江允及时喝止江月荷,拉着她跪地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陈氏也出来,惶恐地道:“母亲,他们的礼物是媳妇自作主张买来的,不关他们的事,媳妇会将手绢原封不动地退回,还请您息怒。”
“拿下去,拿下去,”老夫人不耐地挥手道,“别放这儿碍了眼!”
“是。媳妇告退。”陈氏立刻接过那手绢,扯着一双儿女退下,还不忘给江泓之射去一个淬毒的目光。
江泓之视若无睹,在江建德打了官腔,让在场众人勿将此事乱传后,就安安静静地把自己的贺礼呈上:“祖母,孙儿没什么银钱,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只有一片心意,还望祖母不嫌弃。”
老夫人接过一看,是一幅用百个细小的寿字,拼合成的大寿字,许是江泓之初学写字之故,那字体歪歪扭扭,说不上好看,但胜在一片心意及中规中矩,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江泓之前生就已练就了一手漂亮的字,但生怕被人怀疑,便故意用左手写了字,那这字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老夫人刚才那口闷气还没下去,也没什么心思夸赞,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一声,便没说话了。随后,其余子女纷纷送上贺礼,但都没那条手绢那么惊艳了。
老夫人心情不郁,收完贺礼后挥了挥手,让人赶紧上菜摆宴,省得再看这些贺礼想到那得不到的心头好。
在上菜之前,有一段时间可供宾客自由活动,随处走动欣赏风景,待菜上得差不多全了,再回来。
陈氏给两子女使了个眼色,悄悄带着他们离席,回到陈氏的房内。
看清外边没有来人,陈氏将大门一阖,就噼里啪啦地点着江月荷的脑袋骂了一轮:“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没见到当时那等情况么,竟还大着胆子上去说话,你这不自打自的脸么!敢情挨了顿家法,没把你脑子打正常,还打得更蠢了!”
“娘,”江月荷泪眼朦胧,委屈地揪着手绢道,“孩儿这不是想祖母收下手绢,开心开心么。况且孩儿也没说错,那手绢确实只值半两银子啊。”
“笑话,这话说出去,除了我们仨,谁人会信!”陈氏又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依我说,这手绢定是江泓之故意留在那儿,害我们一把的!都怪你,看上什么不好,偏偏看上那条手绢!”
“娘,那条手绢是你……”
“我什么!”陈氏堵了江月荷的话,怒目道。
江月荷悻悻地咬牙低头,不敢再发一词。
原来江泓之经历盗窃一事后,深觉自己太过惹眼了,理应低调些以免被人抓住错处,他想起了定做的那条手绢,虽然耗费不多,但画工毕竟非同一般,若是他无法解释这神技般的画工从何而来的话,将用可能被人做文章。因此他趁着无人之时,偷溜出府,声称这手绢他不要了,店主觉得可惜,但看在纹样独特的份上,便买下了他的纹样,再把手绢另价售卖。江泓之把卖纹样的钱拿去给楚氏买药了,却不知他前脚刚走,陈氏三人便进了织云坊。因为临近老夫人的寿宴,老夫人开恩把江允和江月荷放了出来,他们一高兴,就上街来买贺礼了。
刚进织云坊,江月荷便看中了店主还没来得及放回的手绢,陈氏过来一看,指定了就要买它。店主知道他们与江泓之的关系,以为是江泓之后悔了想买回手绢,也没敢喊高价钱,就以原来商定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价格如此便宜,一问才知江泓之定做之事。他们既是兴奋,又是嫉恨,但偏偏又找不出纹样的来历,想害江泓之都不行。而店主为了自身利益,也不会帮他们。
他们就这么忍着一口恶气,硬生生吞了江泓之在宴席上塞来的一口苍蝇,还有苦说不出。
不然他们能怎么说,说这条手绢是他们捡了江泓之的便宜,说实际上定做手绢的是江泓之?
且不说他们一富贵人家捡便宜是丢脸的事情,便是说定做手绢的是江泓之,他们又如何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解释江泓之拥有画工精湛的纹样?即便他们找别人的画工纹样,放到江泓之的房内嫁祸,但每个人的画风不同,只要明眼人见到就能认出,到时候被人发现,吃亏的还不是他们?
江泓之就是利用他们这一点,才敢在宴席上给他们难堪。他们想要借花献佛,还想得太美。
“娘,难道我们就这么任江泓之那小贱种逍遥下去么!”江月荷咬牙切齿地道。
“不然能怎么着!”陈氏怒道,“你们俩吃的亏还不够多么,你若看不过眼,倒是想个绝妙的法子来啊!”
“娘。”一直沉默的江允倏然插话道,“我记得前段时日,大夫人曾提起过今日要请一戏班的人来给老夫人表演贺寿,我们何不借此机会,既给小贱种一个教训,又插大夫人一刀呢?”
“你是说……”陈氏疑惑道。
“这戏班的人武戏,动刀动枪,难免会有些不小心,把刀枪甩出去的不是?”江允冷笑道,“只要我们收买其中几人,让他们咬死了是大夫人命令他们做的,不就成了。”
陈氏双眼一亮,又怀疑地道:“但是他们会被我们收买么?”
“娘,这你便不知了,孩儿那天路过意外听到,大夫人对班子头领大呼小喝,一会儿嫌弃他们穿的衣服破旧发臭,一会人又指使他们怎么甩枪,把自己当他们主子似的。事后,那班子里不少人都对大夫人怀恨在心,只是头领心善没出腔罢了。只要我们收买几个对大夫人极度憎恶的人,便不怕他们不乐意做。”
陈氏莞尔一笑,拿着手绢捂唇道:“就你聪明。成,就这么办。”
哦哦哦,这母子仨要开戏了。正好,给我找到了既能保护自己,又能顺利回到江泓之身边的方法了。
华丞把系统窃听器转到了大夫人处,饶有意味地看着离场的大夫人。
☆、第三十章 ··苍鹰咬人了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陈氏带着一双儿女回到了场上。
宾客坐定后,老夫人宣布了宴席开始,在徐妈妈搀扶下站起来,给在场宾客敬了一杯:“老身上了年纪,喝不得酒水,今日便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还望诸位不要介意。老身在此,感谢诸位赏脸,参加老身的寿宴了。”
“老夫人说的什么话,您身体重要,酒水不过是一时尽兴,若因此让您坏了身体,咱们就过意不去了。”随着这人开口,当即便有多人附和。
老夫人笑颜逐开,给在场宾客敬了敬:“诸位,还望今日喝得尽兴,吃得欢乐。”
“好!”宾客纷纷应和,刚才送礼时的不快都一挥而散,气氛也在觥筹交错间蒸腾起来。
大夫人看老夫人笑容满面,立刻趁着她高兴的势头站了起来,躬身笑道:“母亲,媳妇为您准备了一出戏,是当下京城最流行的花枪戏,今夜媳妇已经将京城最好的戏班请来为您庆贺,就等您开口,让他们进来了。”
“哦?”老夫人眼底一亮,平日礼佛多了,甚少出来见世面,对什么都觉得新鲜,立刻笑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请他们上来。”
大夫人含笑福了一礼,朝空一捬掌,便有穿着一群人翻身跃进场内,一个接一个叠起了罗汉,最高处的人甫一站定,唰地一声,那人手中抖出一张红底“寿”字,众人大声齐喝:“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好,好!”老夫人被他们出场的阵势震慑,心情愉悦地捬掌大乐,宾客们也纷纷捬掌附和,场上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
大夫人见老夫人开心,脸都昂上了天,挑衅地朝陈氏看了一眼,直把陈氏气得攥紧了手绢,咬牙切齿地磨牙道:“贱人,稍后就有你的好看!”
戏班出场就如此惊艳,更遑论表演的的技艺了。这设宴的院子十分宽敞,足以让戏班的人大施拳脚,他们一开始只是打拳,后来竟来了一出人禽共武的戏码,带着一只苍鹰一起共武,人在打拳,苍鹰在人的拳中游走,既像在躲避人的拳头,又像在与天共舞。
这么新鲜的戏,让在场众人看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既担心苍鹰被拳头打中,又担心人被苍鹰咬伤,心都快跳出嗓子口了。大夫人见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鼻头翘得更高,自得之色显露于表。
然而,场上却有人不太高兴。
徐名沉着脸,低声道:“华丞,你看呆了不成,为何还不动手?”
华丞心底涌上厌恶。他们在来参宴前,就已打听出大夫人要安排的这出戏,因此他们给华丞准备了一包特制的粉,可以吸引苍鹰过来,到时候他们再演一出华丞被苍鹰所伤的戏码,再添油加醋一番,那负责这场戏的武阳侯,就得伤重的华丞,在他们府上养伤了。
至于为何选择对象是苍鹰而不是人,用宋远鸿的话说,人心是会变的,而兽性是天生的,所以有时候畜生比人来得有用。
而就是因为对象是畜生,华丞才愤怒宋远鸿不将他性命当回事,毕竟人下手会留情,畜生可不会管你,一发起狂来,都可将人咬成碎片。
这也是华丞一直没动手的缘由,他要等更好的时机,分散徐名的注意力,再利用系统弄虚作假。
华丞半晌才迟钝地回道:“小的听命。”接着,像纠结这袋粉怎么使用一般,扯了半天的袋口,没打开,然后抬头看了眼对面宾客,又生怕有人发现一样,动作束手束脚,急得徐名恨不得扯过来帮他打开,可又怕自己染上粉末,被苍鹰袭击,只能干瞪眼骂他“蠢笨”。
华丞充耳未闻徐名的骂声,他利用这短暂的蘑菇时间,为自己争得了绝佳的机会。只见场上的戏班,已经从一般的打拳变成了舞刀弄枪,一套枪法舞得有模有样,引来宾客阵阵喝彩声。
眼看戏班的人朝宾客靠近,华丞双眼一亮,打开系统。
我要那些被陈氏收买的人,武器脱手,砸向徐名。
【本系统受理成功。】
呵呵哒,被陈氏收买的,心存害人之心,不是什么好人,而徐名连好人的边都碰不上,且让他吃我一记系统回旋枪吧。
铮!场上两人的枪突然先后脱手,竟目标一致地朝徐名方向旋来!
徐名正侧首教训华丞,注意力没在场上,听到有人高声尖叫,转过头时,吓得心都飞了。
华丞趁此时机把粉撒在腿上,开出系统保护罩,让系统在苍鹰过来咬他时,营造出他被咬成重伤的模样,用以弄虚作假。苍鹰闻到粉的味道,嘶鸣一声,震翅扑向华丞,
“华丞!”同一时刻,江泓之看到枪和苍鹰的去向,大惊地拍桌跃起,奔向华丞。
场上瞬间乱成一团。华丞为了表现出忠诚于主的模样,带着吓得半死的徐名一扑,堪堪避过锋芒,而恰时苍鹰来袭,华丞被咬,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侍卫与江泓之纷纷赶去,一面救援华丞,一面拿下失手的两人。
江泓之看到华丞那“血流如注”的腿,赤红了眼,也顾不上自己不谙武艺,护在华丞面前,脱下外衫驱赶苍鹰:“快带人离开!”
侍卫急忙拖走华丞,而华丞临走前,不忘偷偷往失神的徐名身上撒点粉,反正刚才他救了徐名,意外把粉过到他身上也不稀奇。
果然,苍鹰嘶鸣一声,就往徐名身上扑去,侍卫纷纷赶来救援,但苍鹰力大无穷,加上是个会移动的目标,侍卫一时之间还真对付不了它,想一齐扑上去压住苍鹰,又怕得罪了徐名,想挥刀砍死,又生怕会砍中徐名。
驯养苍鹰的人赶来,不停地朝苍鹰吹哨,还动用了自己的驯养技巧,都奈何不了它。
它就是个发了狂的畜生,除了攻击还是攻击。
江泓之看着华丞脚上的伤口,一咬牙,给了华丞一个短促的吻,喊了声“等我”,便往苍鹰那里冲了过去。苍鹰让华丞受了如此重伤,若不将其斩下,那它再攻击华丞怎办?
江泓之一头热血,他不像那些侍卫对徐名怀有畏惧之心,他就没把徐名的命当一回事,抄起一把刀,他在苍鹰袭向徐名后背的一刻,一刀贴着徐名后背削了过去,生生斩断了苍鹰两条腿,再狠插一刀到挣扎的苍鹰身上,断了它的气。
☆、第三十一章 ·事情闹大了
老夫人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就跟钉在了地上一般,动都动不了,还得靠徐妈妈生拖硬拽,才从那危险的位置上下来,到安全的地方侯着。
若是方才脱手的两把枪再斜上几个度,枪头就钉到她身上了,想想,都心有余悸。她年纪一把,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见到苍鹰攻击华丞和徐名,扯出了几道血口子,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等到大夫赶来救醒她时,江泓之已经浴血将苍鹰斩了。
“快……”老夫人按捺住砰砰跳动的心脏,对着大夫道,“快去给他们看伤。”
不等老夫人话落,大夫已经赶过去了。
华丞的伤是靠系统伪造的,实际上他一丁点儿事都没有,不过为了不穿帮,他佯作很痛苦的模样,在地上捂着伤处打滚。江泓之丢下剑,跑过去抱住了他,焦急地问:“华丞,坚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
他转过头,见大夫忙于照顾徐名,分身乏术,立刻扑过去取了药箱里的烈酒、绷带和金疮药,再回来熟练地帮华丞处理伤口。
华丞对他这动作的娴熟度感到很惊讶,似乎江泓之虽然被渣滓害过很多回,但是没受过几回伤吧?
“三少爷,”华丞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包扎?”幸而在场中人的目光都被徐名这高官吸引过去了,没人看他这个小人物。
江泓之的手一顿,又继续熟络地清洗伤口:“我生怕你会被那些人所伤,私底下练过。”
华丞一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确实,江泓之不会受伤,但是作为仆人的江丞就不一样了。想到江泓之为了自己,华丞的心暖了一暖。
华丞的伤口处理完时,徐名的伤也包扎好了。徐名的伤都在后背,纵横交错的几道疤虽然不深,但鹰爪锋利,难免会留下伤疤,况且背上有伤,无论是上药,还是睡觉都不太方便。华丞看他龇牙咧嘴,疼得面色发青的模样,心底暗暗发笑。
看你们欺辱我,不将人命当回事,这会儿我也让你尝尝被鹰爪抓的销魂滋味。咱们都是同时来的,你不受点伤,也说不过去不是?
这一场大乱把不少宾客吓倒了,胆大的还杵在旁边,借着桌椅遮挡围观,胆小的早就往府门外冲了。
幸而江建德还算有点脑子,在事故发生的一刻,立刻派人堵住了出口,以害人真凶未捉获之前,谁人都有嫌疑为由,不让宾客们离去。
实际上,他就是防止有人把消息泄露给宋远鸿。徐名虽然是高官,但至少比宋远鸿好打发,要是宋远鸿一来,他们的脑袋就可以考虑摘下来了。
江建德本想救徐名一命,以恩情保下武阳侯府,谁知先后让华丞与江泓之抢了功劳,只能挑了两个甩枪失手的戏子,甩到徐名面前,一脚踹到他们膝弯,逼他们下跪。
“徐大人,这是两位害您的戏子,虽然暂时不明是何人指使他们,但请您放心,此事出在武阳侯府,下官定一力承担责任,待查明事实真相后定给您一个交代。”
江建德这番话就把先机占了过去,既主动承担了责任,又保证会给交代。如果徐名此刻还怪责,就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徐名一口气堵在胸口,见江建德这么说,实在不好拉下脸生气,但出口的话还是带着怨念:“江大人,某是代王爷前来,若是今日在场的是王爷,只怕你得罪不起!”
江建德冷汗一起,低头歉道:“徐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确实管教不严,检查不当。此事身关下官全家人性命,请您放心,下官说到做到,定然给您一个交代。还请徐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在王爷面前替下官说几句好话,下官感激不尽。”说着,就偷偷往徐名的手里塞了一张银票,低声道,“下官知道徐大人两袖清风,只是事出下官府上,下官理应承担您的医治费用,但毕竟往来人众多,下官生怕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只能偷偷给您了。下官不才,俸禄不多,东拼西凑才匀出这点,还望徐大人不要介意。”
徐名扫视一眼,这一张银票数额确实不大,但购买上等药材绰绰有余,本来他想做一介清流,拒之于外的,但想到自己白受了罪,要是不收岂不是亏了?他冷哼一声,快速地将其收入袖中,在江建德的搀扶下站起,训道:“江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某甚至可怀疑你是故意派人来刺杀王爷的!只是因今日王爷没到场,才未成功罢了!”
“徐大人!”江建德倏然拔高了音调,躬身道,“此话万万讲不得,下官一向敬佩王爷,天地可鉴,从不敢生出半分谋害之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恳请徐大人为下官留一份薄面,下官定给您一个万全的交代。”
徐名眉头一皱,之前宋远鸿只交代要想办法把华丞弄回武阳侯府,威吓江建德一番便足矣,事情不必做得太过火,他留着江建德还有用。于是徐名只能忍着一口恶气,咬牙切齿地道:“既然江大人……”
“老爷!”一人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到江建德耳边私语,“王爷派人来了!”
江建德的心狠狠地拎了起来,宋远鸿竟然知道了?如果宋远鸿冠他一个意图杀害龙子龙孙之罪,那他全府人的性命要还不要!
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对方到来,但江建德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请人进府,并有礼地给对方道了个礼。
来人是宋远鸿的亲卫队长,派这么个身份的人来,着实让江建德捉摸不透宋远鸿的意思,然而,当那人问清事实便手起刀落斩了那两戏子的头颅后,江建德才醒悟过来,那人是来切断线索的!
亲卫队长利落地甩开剑上血迹,回剑入鞘,冷冰冰地拿出宋远鸿的令牌道:“王爷有令,由属下代传。今日之事事关武阳侯声誉,还请在场各位将今夜之事当做笑话一场,出了府门便将其忘却,不然若日后有谁提起,那便是与王爷作对。”
“王爷宽宏大量,下官们佩服佩服。”
“是极是极,今日下官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一人拍了马屁,就接连有数人附和,把宋远鸿拍得啪啪响。
亲卫队长腰上剑往地上一扣,敲出一阵回声,顿时把众人的马屁声都震住了。
他转向手下示意,让其包好地上的头颅:“此二人有谋害朝廷命官,甚至是王爷的嫌疑,论罪当诛!江大人,”他转向脸色不太好的江建德道,“王爷称,此事发生在你侯府之上,请您务必于三日之内,给王爷一个万全的交代。”
江建德的脸色顿时一变,这宋远鸿真是下的一步好棋,先杀人威吓他,再给颗糖,衬出宋远鸿宽容大量,接着又下狠药,逼他在规定的时间内给个答复,真是把他一颗不上一下的心,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人都死了,他还怎么给交代?难不成要撬开死者的嘴,逼他们吐出幕后指使者的名字么!
宋远鸿看似宽容,实际上变相给他难堪,狠狠地惩罚了他一把。
江建德敢怒不敢言,躬身谢过王爷恩典。宋远鸿给了三天宽限期已经是宽容的了,不然就凭失手伤人,就足够摘了他们的脑袋。
“嗯。”亲卫队长点了点头,亲自过去搀扶徐名,关切地问了声,“徐大人,可还能行走?”
“无恙。”徐名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躺在江泓之怀里的华丞,故意道,“但华丞……”
“王爷已经听闻华丞的情况,”亲卫队长与他唱和道,“王爷有令,华丞忠心护主,但两腿重伤,行走不便,未免伤口恶化,请武阳侯腾出一间上房,供其养伤,并请武阳侯代为照顾。”
江建德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宋远鸿根本就是要将华丞放回侯府,给他添堵来的。还说什么让他亲自照顾,呸,就是想把他当下人使唤,让他难堪。想得倒美!
江建德心里把宋远鸿大骂了一通,嘴上却还得毕恭毕敬地道:“谨听王爷吩咐,下官定将华丞照顾得无微不至,请王爷放心。”
亲卫队长点了点头,便带着徐名和那两戏子的头颅走了。
江建德忙亲自送他们出府,熟料他们前脚刚走,被困的宾客立刻趁着府门大开之际,如洪流般涌了出去,眨眼就走了干净,只留下一地的残渣废纸,在风中飘飘荡荡。
那些人进府时,马屁拍得响,把老夫人都吹捧上了天,就是为了能跟江建德攀关系,结果江建德一惹了腥,他们立马翻脸不认人,恨不得远离这晦气的武阳侯府。
☆、第三十二章 ·扪心来自问
江建德一身疲惫地回了设宴的院子,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只一会的功夫就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场上除了被他擒下的余下戏子外,就只剩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家眷等人。
老夫人是醒过来又晕过去,反复被折腾了几回,整张脸都跟白漆似的,好不难看,要不是为了留下来帮江建德主持大局,她早就两眼一翻,躺回床上,远离是非了。
大夫人脸色也不太好,身体瑟瑟发抖,手绢都快被她攥破了,戏班是她请来的,如果追究责任下来,她也少不了责任,要是再扣她一顶谋害王爷的帽子,她这脑袋就不用要了!
而陈氏三人神情紧张,目光闪烁,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了。事故的对象变成了徐名,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由害庶子到变成刺杀王爷,这一跃三丈的罪名要是罩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被收买的人已死,但若细查起来,难保不会查到他们头上。
场上唯一镇定的,就是楚氏母子俩人了。大夫正在帮华丞进一步处理伤口,而江泓之不敢乱挪动他,就抱着他给其温暖,楚氏也帮他擦拭额上的虚汗。
华丞的双腿被“咬烂”了,血肉模糊,一些肉还沾到了衣料上,处理起来十分困难。那伤口实在太美,华丞都不敢看,如果不是有系统金钟罩在,只怕他都被苍鹰咬得连渣滓都不剩。宋远鸿与徐名还真狠心,竟然出这种馊主意让他回武阳侯府,如果不是为了江泓之,他早就离开这些不把人当人命看的人了。
“不痛不痛。”江泓之一直在华丞的脸边亲吻,像哄孩子一样喊着不痛不痛,见华丞脸都白了,心跟着一痛,拿袖子在华丞的腿边扇风,试图吹散一些痛意。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伤口再深一些,就可见白骨了!这种钻心的痛意,他看着都疼。
华丞脸色发红地躺在江泓之怀里,他对江泓之的印象,仅在于他常吃自己的豆腐,甚少见他这么细心地对待自己,心里既是别扭又觉得很温暖。
“三少爷……”华丞声音一滞,很想告诉江泓之被担心,自己没事,可是看了眼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又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叹了口气道,“小的没事,您无需担心。想必江大人会好生照顾小的。”说着,他抬头看了眼江建德,略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虽然宋远鸿也不是啥好东西,但是毕竟是个大人物,拿他当靠山在江建德面前嘚瑟一下,既能拉这两人的仇恨,又能让自己心里暗爽一回。
“华丞……”江泓之双眼一低,声音模糊得听不清,“下次,勿再逞强,你不会武。”
华丞一愣,摸了摸鼻子,如果不“逞强”,怎么演戏。“嗯,小的知道。”
江泓之倏然抱着华丞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也不管在场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顾着忘情深吻,对他来说华丞就是一切。以前的他为了保护华丞,一直都没公开这份恋情,但这么压抑下去,他快疯了。
他以为暂时的隐忍,再慢慢积蓄实力便能保护华丞,毕竟他要对付的是整个武阳侯府,在没有势力与靠山之前,他仅凭一张嘴是没办法将那些人掰倒的,因此他让华丞去到了宋远鸿那里,没想到,他却是将华丞从一个深渊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这样他还如何再忍,没权没势,他便创造机会获得权势!
“三少爷?”华丞身体一抖,被江泓之身上隐约爆发出的熊熊斗志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了,是被自己的伤受了刺激?
“华丞,”江泓之看大夫大概处理得差不多了,得了大夫允可,将华丞抱起回自己的房去,“我带你去我房里歇着。”
“放肆!”江建德插话道,“泓之,华丞是王爷的人,焉能屈居你的陋居。”
江建德说陋居一来是谦辞,二来是嘲讽江泓之,本以为江泓之会顾及颜面,谁知道江泓之却道:“既然父亲嫌弃孩儿的居所简陋,不如给孩儿安排一个更好的居所如何?”
江建德拂袖道:“胡闹!如今华丞已非你的下人,焉能与你同居。来啊,带华丞到上房。”
“父亲,您这话便不对了,”江泓之每字每句都是刺,华丞受伤,同这些渣滓或多或少都有关系,出口的话当然就毫不留情,“华丞乃是贵客,想住哪儿当然得他说了算。”说完,他看向了华丞。
华丞抵抗不住江泓之灼烈的目光,讪讪地道:“哪儿都成,我没有忌讳。”
江泓之目中闪过一丝窃喜,地瞥了江建德一眼,带华丞下去了。
再次躺上这曾留下他们耳鬓厮磨痕迹的床,华丞脸色一红,上一次,他们还在这床上翻云覆雨,留下爱痕,这一回,那些来不及散去的气息却得被鲜血的腥气驱散了。
“三少爷,小的……”华丞看江泓之一直沉着脸,很想告诉他自己没事,但是什么语言到了嘴边都觉得苍白无力。
江泓之是真的担心自己吧,不然不会毫无武艺的情况下,顶着可能会得罪徐名的罪名去杀一只凶猛的苍鹰,也不会为了自己如此顶撞江建德。
“华丞,”江泓之静静地凝望着华丞腿上的伤口,沉着声道,“疼么?”
“不疼。”华丞说的是实话。
“可是我疼。”江泓之目光里的水波像被搅动一般,流荡出受伤的神色,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就像在嘲讽他,你保护不了华丞,你只是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用嘴皮子嘲讽别人的孬种,除了用一张嘴为自己获得利益外,你一无是处!
是的,他惊然发现,无论是复生前还是复生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用嘴来呛那些人渣,除此之外就是在等,等祖母帮自己,等投靠宋远鸿,等远离武阳侯府。他从不主动去争取什么,就像在等待着运气降临,被动地接受一切。许是前生经过岁月煎熬他最终得到一切之故,他对主动获取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如今回头一想,他复生算什么,回来再受一通气,再屈辱地被人欺负,再等着运气降临?前生他学会的隐忍,为何还要将这种负面的心态带到这一生来!他还可以再孬种一些么!
他保护不了华丞,他算什么复生过的人,他算什么男人!
“你是否怨我当日没能保护你,差些让你被打断手脚赶出侯府。”江泓之攥紧了双拳,目光里涌现出痛苦的神色。华丞走后,每当他回忆起这件事,心口就是一阵大痛。他以为这是为华丞好,结果呢,华丞又是以怎样的伤回到了这里。
华丞一怔,目光凝滞在江泓之的脸上。其实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比较粗神经,对于这事他很能理解,他们两人的身份有太多拘束,许多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便能怎样的。江泓之不像自己没有负担,他还有个娘亲,如果渣爹没人性一点,利用楚氏来对付江泓之,那江泓之就毫无胜算。
“那时候我想,我可向祖母请求,亲自杖责你,并营造出你受重伤的假象,让你离开侯府,远离是非。但现在我方发觉,自己错得有何离谱。”江泓之深深地自责道,“亏得你我相爱一场,但我看似待你好,实质上一切都从自身出发,做何事都得先衡量这后果于我有何影响,如何能最小地避免利益损失。其实我方发觉,我所谓的爱其实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似乎不单是今生,连前生也是……
江泓之看着自己掌心,回忆起了过往。前生的江丞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他以为给江丞地位,给江丞权势便能保护他,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布了局,夺得了武阳侯的头衔。可是,扪心自问,他是真的爱江丞么?他从来没问过江丞想要什么,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甚至为了自己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去追逐一个可能对江丞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梦。
说白了,他就是自私,是站在少爷身份基础上的自私。
呃……华丞愣然,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江泓之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幸好自己还谈不上爱江泓之,所以江泓之怎么样,都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如果是真正的江丞呢……他会怎么回应,又会如何伤心。
——“少爷,小的累了……爱不起了。”
一道声音突然贯穿头脑而响,华丞捂着脑袋闷哼一声,一瞬间,他像有意识地被操控一般,双瞳渐缩,目中无光,鬼使神差地道:“那么,少爷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顿了顿,迎着江泓之迷茫的眼睛道:“权势,还是家人的平安?”
☆、第三十三章 ·丞的内心
江泓之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两者皆要。”可现在他犹豫了。他想要权势,就是为了保住身边的人,可是当二选一的难题丢给他时,他却不知如何抉择。
其实扪心自问,他想要权势,仅仅是为了保护身边人那么简单?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利益在里头?
被亲人欺辱,被亲爹不耻,想要权势不就是不甘心,想要把那些人渣踩在脚下么,那还谈何保护身边人?
前生楚氏早亡,祖母也走得早,就剩下江丞一人陪伴,但是仔细想想,他前生何曾保护了什么人?即便保下了江丞,他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人生几经蹉跎,他以为获得了侯爷爵位,人生就到了巅峰,可那时他已不再年轻,想享受的快乐都在时光中流逝了。最终,连仅有的幸福都没享受,就被陨星带走了性命。
“三少爷,你是否问过你想保护之人,他们想要什么?”
这话一落,不知属于谁的记忆如同翻滚潮水,扑涌上来,一幕一幕地呈现在华丞面前——
夜幕阑珊,江丞在阁楼外,痴痴凝望房内与宾客共饮的江泓之,暗想,少爷今日又应酬了,不知对方是富商还是官家之子。
日悬空中,江丞在学堂外看着奋笔疾书的江泓之,心道少爷昨日废寝忘食写了一首诗,今日定能得到夫子的赞赏。
风起的时候,江丞凝视江泓之舞剑的风姿,心想风起了,少爷会不会着凉?
风落的时候,他静静看着江泓之收剑回鞘,过来问他,你站着看,累不累?
他不累,只是心累。
那些记忆里,只有一个孤独的他,而应当陪伴他的人,正在不远处为了自己而忙碌着。唯一接触的时候,是在夜间那张旖旎的床上。
那一刻,华丞疼得无法呼吸,寂寞与苦痛就像密密麻麻的针,在心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的孔洞,直至血流如注,直至千疮百孔……他扶着脑袋,更多的记忆与情绪从内心深处涌现,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为了他向江建德求饶,结果被杖责,为了他不惜偷肉庆生,为了他……
他一直守候着他,但其实什么都没得到。
——“江丞,可惜我们已不年轻。你说,如果你能重来一世,你最想的是什么?”
——最想的,莫过于亲口告诉您,小的想要自由,以及您的爱……“小的,别无所求。”
……
嘀嗒。一滴泪悄然滑落眼角,华丞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些情绪都是江丞的,可是他却恍然觉得,那些情绪就是发自他内心的,甚至他便是江丞,江丞便是他。他承担着江丞的爱恨,感受着江丞的喜怒。
华丞看着眼前沉默的江泓之,情不自禁地道:“说句实在话,”他从长远的记忆里走出,一手点上了江泓之的胸口,“这里,我看不到你对江丞的爱意。你会照顾江丞,你会为江丞受伤心疼,但是你不会爱。如果我是江丞,我想我更需要安全感,更需要走出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更广阔的世界呼吸新鲜空气。”
华丞说完,停顿了一下,他说的这番话完全是以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思维来说的,并没有按照江丞的面瘫路线来走,他本以为系统会疯狂地叫ooc、ooc,没想到系统却十分安静。
他等了半天没见系统反应,看了眼惊愕的江泓之,把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倒了出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里跟一群人渣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斗赢了,得到什么?还不如放弃一切,逍遥快活地过自己生活,这些人渣,管他们去死。不过……”华丞倏然一顿,贼贼一笑,“放弃一切离开之前,还是给他们一些教训的好。”
“……”江泓之沉默了半晌,问道,“你真是华丞?”
“呃……”
我就是正版华丞,挺胸!
华丞发现自己酝酿了半天的苦情情绪,被江泓之一句话给打散了。其实他说这番话不是一时之气,是在当初看时有感而发的。原著里江泓之到中年时,才做上侯爷,当时人老珠黄,身边人都走了,就剩江丞一人陪伴,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得到了权势,又有什么用?而且江泓之虽然对江丞很好,但是就如他所说的,看不到江泓之对江丞的爱,两人就像是建立在肉体上的主仆关系,即便原著里江丞是攻,也弥补不了这一份缺少的爱。
他看完后一口老血,因为才写了同人文,让江泓之重生,一来是为了方便斗极品,二来是为了改变江泓之孤苦伶仃,最后中年才得到一个虚名的苦逼结局。
只不过,他还没能改变江泓之的想法,就穿越了而已。
【因您改变了江泓之的想法,隐藏结局开启,若能触发隐藏结局,您将能回到现实世界。】
等等,隐藏结局?华丞惊愕,不是要走原著剧情么,如果按照这想法走下去,这隐藏结局岂不是要改变了原著剧情?
【隐藏结局在作者的大纲里,是原著的一部分,对原著并无影响。】
作者的大纲?这都行……
“华丞,”江泓之打断了华丞的大脑电波,低着头道,“你真是我所认识的江丞么?为何你变了那么多。”
他可以说他本来就不是江丞么?不过,估计说了江泓之也不会信……
“其实我没变,”华丞意味深长地道,“江丞一直与你同在,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他。关键在于,你是否会回头。”
“你说得没错,我会好生考虑的。”江泓之站了起来,给华丞盖好被子,“我去静一静。”
静静是谁?啊呸。
“一路走好。”
江泓之脚下一顿,倏然回头按着华丞的脑袋,狠狠地在他唇上印了个吻:“现在我回头了。”
华丞一愣,只听江泓之柔声道:“我看到你了,你看到我了么?”
那么大一坨人,能看不到么!
华丞很没情趣地拍开了江泓之的脸蛋,拉高了被子挡住自己的脸:“三少爷,我要歇息了。”
“……”真没情趣,“你怎么不自称‘小的’了?”江泓之问道。
华丞没好气地回答道:“小的知道了。”
江泓之看着华丞赌气的脸,莞尔笑了:“我一直骗自己,你还是你,但我发现,你似乎一直在隐藏自己本性,你虽然还是你,你又不是你。华丞,你说得很对,我不懂爱。如今听你一席话,我恍然大悟,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如今便当我重新来过,我们重新认识如何?这一次,我试着去真正地爱你。”
你要爱的是江丞,不是我啊喂!
“好……”
这破嘴巴,出卖我!qaq
翌日一早,华丞是被江泓之起床的声音吵醒的。
其实江泓之动作很轻,但他一向浅眠,很容易就醒了。
昨夜两人剖开心迹聊了将近一宿,双方都谈了自己的观点。华丞大概是因为他不是江丞,没有负担,所以把很多江丞不敢说的话,代替江丞说了出来,而江泓之也深刻意识到自己过去观念的错误。
江泓之一直坚信华丞就是江丞,只是他经历复生后,性情才发生改变,华丞也不打算解释,由得江泓之继续误会下去。不过这误会造成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就是江泓之总是忍不住吃豆腐,所以这一晚上,华丞是在江泓之情不自禁的吻和热情拥抱中度过的。
华丞对江泓之这些行为没什么反感,反而觉得很自然,就好像两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一对一样,甚至觉得他作为一个第三者,接受江丞的爱恨与爱情,都没有什么不妥。
他绝逼是病了,还是蛇精病
其实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是挺好的,江丞太过痴心与无私,导致一方感情不平衡,造成更多的误解与不理解,而他现在这种性格,粗神经又没情趣,对付江泓之这种还不懂真爱的人,是最好的。
“怎么起了,”江泓之正在穿衣,见华丞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身体,微笑道,“喜欢?”
喜欢你的头!只是心疼你身体上面的伤疤罢了。华丞撇撇嘴,他发现经过昨晚后,自己的本性开始显露,而江丞的面瘫属性逐渐被他丢弃,归根结底就是系统没有因他更改了江丞属性而跳出来喊ooc。他为免系统偷偷惩罚他,问过系统为什么这不算ooc,系统给他答复称:
【因您已经意识到您是江丞。】
啊呸,我是华丞,不是江丞。
【您就是江丞,只是失忆了而已。】
……这理由真是够了。
“华丞?”正在华丞陷在回忆里哼哼唧唧的时候,江泓之久不见他有回应,以为他看傻了就叫住他,“你起那么早作甚。”他给华丞掀开被,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拿过床头放着的药,给他换药,“本打算午时再换药,既然你起了便顺带帮你换了。”
“噢。”华丞很乖地翘着腿给江泓之处理,看他认真的神情,突然觉得好幸福怎么破,他终于翻身成为被人伺候的了,挺胸!
“你别乱动,”江泓之皱皱眉头,按住他那条多动症的腿,“你乱动腿不疼么?”
华丞浑身一震,很自觉地面色一变,憋出一声销魂的“疼……”
江泓之望着华丞,发觉华丞这变换的性格其实挺好的,至少不会以主仆身份相待,也不会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譬如他这明显就是在装的神情,就很容易出卖了他。
“你若是不疼,我便不帮你换药了。”江泓之虽然这么说,但手却没停下,眼里还沁出丝丝缕缕的担忧,动作更温柔了。
华丞龇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扯扯他的衣袖刚要说话,忽闻房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泓之拧紧了眉头,利落地给华丞换完药,给其盖好被,以免被人看到。
他居住地甚少有人来往,唯一会发出这种脚步声的,只有可能是江建德派来的人。
果然,就在他刚放好华丞的一刻,数人闯入房中,将江泓之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江泓之双目凌厉地一横,射在这些人手里的棍棒上。
华丞也吓了一跳,好家伙,抄武器了,这是要干架的节奏!
“老爷有令,要属下请三少爷到大堂。”领头的跨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道。领头是江建德的侍卫头领,跟着江建德惯了,沾染了一身盛气凌人的气息,说出的话也毫无敬意。
江泓之挡在华丞面前,冷笑道:“这便是父亲请人的态度?拿棍棒要挟?”他蓦然跨前一步,震声道,“滚出去!就凭你们还不配请我!”
喝!侍卫们被江泓之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头领退了一步,沉着脸道:“属下奉命行事,还请三少爷配合。”
“你既然知道你是属下,那你应当知道,我是主子,哪有下人站着请主子的道理!”江泓之迅速抽过头领手里的棍棒,猛地敲到他的小腿上,噗通一声,那头领就跪了下地。
在一变化众人始料不及,头领是江建德身边的人,别人都得看他几分颜色,江泓之竟敢这般待他,简直是不给江建德面子。
“滚!”江泓之拿棍棒指着头顶的脑袋,厉声喝道,“谁要请我,便让他亲自来请!”
那些侍卫被江泓之气势震慑,一时真不敢上前拿人,头领拉下脸,在下属的搀扶下站起后,立刻灰头土脸地带人走了。
华丞被江泓之霸气的行为震慑住了,抓住他的衣袖,两眼冒金星,差点脱口而出:“哥,你大腿上缺挂件么?”后来还是很淡定地收起了吓人的话,转口道:“你不怕得罪了江建德?”现在江泓之还没背景后台,又是一个庶子,这么公然与江建德叫板,如果老夫人不帮腔的话,估计会死得很惨。
“不是你鼓励我,不鸟他们么?”江泓之很无辜地道。
花擦,那是我昨晚乱说的,你就真信了。还有你怎么跟我学坏了,用那龌龊的“鸟”字。
“华丞,我已经想明了。我不要再靠权势保你们,我只要离开这里,带你们远离这肮脏的地方。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向他们低头,看他们脸色行事,唯唯诺诺像个小人一样,讨好对我有利之人,攀龙附凤。我还恨不得让江建德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带着娘亲和你一走了之。”江泓之眸中绽放出慑人精光,信念一簇即燃。
华丞心里感到一阵安慰,江泓之能看开真是太好了,这样日后便不用过得这么憋屈了。
江泓之把华丞往床里抱了抱:“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诶?”华丞疑惑地道,“去哪,你不是让江建德来请你么?”
“他来请我?”江泓之嘲讽道,“只怕他会用家法请我。”
“他找你没好事。”华丞一激动,就要翻开被子下床,说陪江泓之一起去,但是想到自己是“伤残人士”就忍住了,“你别去。”
“他十有八九是想将昨夜之事嫁祸到我头上,不然不会动用如此多人,带着棍棒找我了。”江泓之很镇定地给华丞盖好了被,把华丞的腿摆直了,“别再乱动,等我回来给你换药。我去应付他。”语落,他轻轻地在华丞的额上落了一个吻,就要离开。
华丞扯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道:“你走了,我怎办?”
江泓之心头一暖,刚想抱着他再温存一下,谁知他没心没肺地接着道:“我还没吃早膳,你走了我没得吃了。”
“……”江泓之狠狠地吻了华丞,再放开气喘吁吁的他,把自己准备好的馒头塞进他手里,“你先吃,我去解决他们后便归。”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华丞看着那有些凉意的馒头,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掰开送进嘴里,馒头的味道不是很好,硬得难以下咽,但是带着江泓之的体温,入喉便暖得化了。
还是……很担心江泓之啊。
华丞叹了一声,突然朝天大喊一声:“嗷呜——”哦不,错了,“呃——”
突然一阵风起,一人闯了房来,转眼就扑到他的眼前。
“怎么了?”江泓之担忧的脸呈现在华丞面前。
华丞指了指自己故意露出的小腿道:“疼……”
江泓之眼底一黯,轻轻地朝他伤口处吹了吹:“忍着点,疼是肯定的。”
“不疼了。”华丞笑眯眯地道,“你再吹吹。”
江泓之无奈地再吹了几口,他看时刻已经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别:“我该走了,不然江建德发起狂来……嗯……”他蓦然睁大了眼,一个预料不到的吻落在了唇上,而始作俑者正调皮地朝他眨眼。
“不好,疼得头晕。”华丞哎呀一声,歪倒进江泓之的怀里,翻着眼皮道,“怎么办,没你吹吹我就疼,看来你不带我走,我就会疼死了。”
江泓之第一次见这么无赖的人,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庆幸。如果是当初的那木讷而不会说出心里想法的江丞,也许他就见不到这样的华丞了。
他知道华丞是担心自己,所以想跟去。他给华丞套了条宽松的裤子,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弯下背:“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华丞的小计谋得逞,龇牙一乐,爬到江泓之背上,得意地跟他去见江建德了。
临近大堂的时候,江泓之两人就听到江建德怒气冲冲的骂声。
“废物!连人都请不来,要你何用!”砰地一声倒地声响,似乎是什么人被踹翻了。
江泓之与华丞对视一眼,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堂,双眼一扫,成,又是三师会审的架势,所有人都到场了。只是,似乎昨夜被惊吓了一番,场上众人面色都不太好,连平日那嘲讽他的神情都收了起来。
江建德头顶都气得冒了烟,侍卫头领回来反馈江泓之的态度,他顿时觉得颜面全失,狠狠地踹了没用的头领一脚,大骂了一通,不料这发狂丑态恰好被进来的江泓之看到。
江泓之把华丞放到椅上,让下人给华丞拿来一张矮椅,垫上软垫,慢慢地把华丞受伤的腿放到垫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恭敬地给上首的老夫人道了个礼:“祖母安康。”又转向江建德,作势要道礼时,见到他那黑着的脸,故意讶然道,“父亲这是怎么的,脸色如此之差。”
“你还有脸问!”江建德怒发冲冠,“你好大的架子,连本侯都请不动你!”
“请不动?”江泓之露出疑惑的神情,“孩儿这不是来了么,谈何请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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