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剑三]末世盛唐 作者:深渊爱无言
正文 第4节
[剑三]末世盛唐 作者:深渊爱无言
第4节
木叶往唐淮离开的方向走去：“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苗世逸微微皱眉：“……很不好的事情，是某个异能者独力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比如……更强的变异物种。”
苗警官的推测没有半点错误。唐淮利用新轻功，在半小时之后截住了停下往车上救人的小皮卡车。
看到唐淮的第一眼，开车的年轻男人就明白了：“这辆车是你的，对不起，我没看到人，还以为是谁弃车了。”
唐淮瞥了眼惊呆的其余几个农户打扮的人和旁边被一位十四五岁小姑娘扶着的老人，一言不发走到车后，将摩托车搬出来。
年轻男人说：“请等一下……”
“有人在等我，他们没有战斗力，很危险。”唐淮一边说一边发动摩托车。
扶着老人的女孩子突然转身扑到唐淮面前：“请你帮帮我！我的妹妹还在前面的村子里！他们都说她一定没救了——”
【玄字零零八】宿主请注意：触发行侠任务——寻人。
唐淮手一顿。
年轻男人一看有戏，快步走到唐淮车前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子扶起来，神色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应该也有特殊能力了，前面的村子里出现了一群变异老鼠……它们数量太多而且太强，有一部分正在往这边跑，还有一部分留在前一个村子里。我能力有限，不可能清除它们，也只来得及救这几位。如果你愿意出手帮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唐淮没有扭头，看着来路说：“上车。”
年轻男人转头对村民们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如果再过两个小时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就继续往西北跑，那边一定也有军队。
村民们忙不迭点头，女孩子喜极而泣，还想说什么，但唐淮已经载着飞快坐上车后座的年轻男人开出去。
车重新驶上乡间公路，唐淮忽然说：“我的系统是玄字零零八，唐门。”
年轻男人浑身一震，惊愕之情完全无法掩饰：“你怎么知道我也？！”
唐淮没有解释，这是零零八刚才告诉他的。当个人等级提升到20级以后，系统也会跟着升级，探知力也会相应增加。他转而问：“你是哪个门派。”
年轻男人看出唐淮不喜欢多说话，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剑：“玄字零零一，纯阳。我叫于扬。”
“唐淮。”简略自我介绍一下，唐淮说，“给我一把轻剑。”
于扬没有问理由，而是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剑：“这把要稍微差点，是我过去练习用的。”
“谢谢。”唐淮说，“扶稳。”说罢将速度直接提到顶。
他沿着原路返回，远远就看到两个孩子也发现了他们，对他们挥手。不过因为看到有外人在，他们很聪明的没有喊师父。
唐淮暂时不想让于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没有解释，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将剑斜插在木叶前方几步处的地里。
又往回开了一段，唐淮便发现前方有一群三十多公分高、半米多长的巨型老鼠朝着他们的方向直扑过来！唐淮立即减速，并很快停车，于扬握剑站在他身后：“我现在是紫霞功心法。”
“交给我，我在用天罗诡道。”唐淮朝公路左侧打了三次响指，然后手在地面一扣，又往右前方丢出一个天绝地灭机关。
于扬将剑插在地上：“生太极！”
一个幽蓝色的气场以他为中心铺开，正好覆盖住整片公路，打头的老鼠已经冲入了气场范围，狂奔的速度立即慢下来。
后面的老鼠们陆续进入气场范围，同样也进入了唐淮布下的三个机关的范围。
天绝地灭机关是最先启动的，那边的大片老鼠立刻被搅成一滩碎肉。紧接着唐淮发动了毒刹，中心区域堆叠的老鼠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变成肉酱。一个响指后，左侧的老鼠群也纷纷炸开了花！
于扬不由感叹不愧是天罗唐门出手，这种大范围杀伤力简直无人能出其左右！一边想着，他一边又补了个生太极，等待后面一大波老鼠过来。
如此故技重施四次之后，路上奔跑的老鼠基本绝迹了，零星还有几只在跑，唐淮再度发动摩托车，车速不快。于扬坐在后座上，负责解决落单的老鼠。
不多时，车拐入唐淮之前没有进入过的一条偏路，这边有路标显示里面坐落着一个小村。
看唐淮的车速慢下来，于扬说：“走之前我担心老鼠袭击其他人，不敢拖延，刚才有个老伯说靠村子南边有个房子，他们见过一个小女孩子躲在地窖里。”
唐淮在村头停车：“杀过去。”
☆、第十五章 ：分道扬镳
这个获得剑侠情缘系统以及纯阳门派技能的年轻人的实力远远超过唐淮的预料，只有一点：他用纯阳技能比较谨慎，绝大多数时间在用控场技能而不是杀伤技能，这就导致更多的杀伤压力落在唐淮这边。
但从这个方面，唐淮能发现于扬对游戏的了解也不少，因为唐门的千机值在战斗中可以自动回复，而纯阳的内力值在战斗中消耗的速度却远远大于回复速度。以唐淮为战友，恰恰是让于扬进行大范围控场更容易让两个人以最快速度清理大批变异老鼠。
一个多小时之后，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周围半径五十多米的范围之内几乎全部被血肉和骨骼所覆盖，散发着冷冽的血腥味，乍一看去就像一片血海。
唐淮向周围扫过一圈，默默收起十字弩，直接使用新轻功起飞，准确降落在于扬之前指过的院子里。他刚落地还没走出两步，于扬也落在他身旁。
跟裤脚沾了不少血肉的唐淮相比，于扬此刻全身上都还干干净净，就像刚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这都是他的“坐忘无我”的好处，飞溅的血肉根本碰不到他身上。
两人合力打开被冻得非常结实的地窖门，地窖下面倒是还很通风，最里面点着一盏小小的旧式燃料提灯，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好几层被子里，正睡得香甜。
看到小姑娘没事，于扬松了口气，上前将她摇醒。
小姑娘一醒过来看到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吓得大哭，于扬无措地看向唐淮，唐淮看地面。
没辙，于扬好哄歹哄把小姑娘包成球抱出去，唐淮这次很自觉，去把摩托车绕了一大圈开到这边，然后载着两人一路再开回去。
路上苗世逸和木叶蹲在路旁一个大树下，在下面扎了个小帐篷，躲在里面保暖。唐淮看了他们一眼，将车先开走了。
把小女孩送回她姐姐那边，唐淮把摩托车又骑回去，跟偶然相逢的于扬连句道别都没有。
返回两个徒弟身旁时，唐淮发现两个小家伙都快冻僵硬了，干脆把车仍到路旁林子里，抱起两个徒弟再次进入帮会领地。
帮会领地里温暖如春，两个小家伙没过多久就活蹦乱跳了。唐淮也没多话，看他们俩主动围过来，径自点开帮会天工树页面，用新赚取到的侠义值点亮了祈星台。
帮会领地西边山顶上发出一阵隆隆巨响，紧接着一道灿烂夺目的光柱落在那上面。唐淮扫了一眼，将暖炉关上：“跟过来。”说罢直接新轻功起跳。
苗世逸还飞不了那么高，木叶的新轻功飞行高度就更低了，两人只好一路爬上去。
等两个孩子爬到山顶，唐淮已经煮好了一锅泡面，见他们上来分给他们一人一只碗和一把叉子。看看头顶，太阳已经又一次开始偏西了。
苗世逸和木叶捧着师父亲手煮的泡面，不禁在心里泪如泉涌。
吃完，唐淮看向一旁的石质八卦阵：“剩下的侠义值不够做最终武器占卜。但是能帮你占卜一下想找的人，谁要用，正好能测试一下。”
苗世逸有兴趣，但现在不打算测。他非常相信那群警校出身的家人们能活得很好。
木叶走到唐淮面前：“师父，我想看看我家人的情况。”
唐淮把多余侠义值交给祈星台，祈星台上的八卦阵整个发出微微的白光：“进去。”
木叶踏进阵里，八卦阵随即被烈风环绕住，将木叶的身影掩入其中。
五分钟后，烈风渐渐消散，木叶背对唐淮与苗世逸，半晌没有开口。
唐淮并不追问，苗世逸却从木叶的背影中察觉了一丝奇怪的气氛。
半晌，木叶道：“师父。”
唐淮抬头。
“恕徒弟不能再侍奉左右了。”
唐淮连半秒都没有犹豫，问道：“把你送到哪里？”
木叶说：“追上刚才那群人就可以。师父，我会努力锻炼，让自己尽快出师的。”
唐淮没有多说，只是在离开帮会领地前抬手拍了一下木叶的发顶，动作轻得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拂过。
等唐淮踏出帮会领地，木叶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摸了摸头顶。
苗世逸问：“看到谁了，你妹妹还是你弟弟？”
“浅浅现在应该没有危险，但是木泽还在s市，祈星台透露的信息我看不懂，只能确认木泽暂时平安。木泽还小，我必须回去带他出来。”
苗世逸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保重。”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唐淮追上那群人。
为了带更多人，村民们跟于扬一起把这辆小皮卡车改装了一下，将车后斗部分用钢筋和塑料布搭成一个小棚子，可以供人睡觉，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唐淮领着木叶走到于扬身旁：“他就交给你了。”说的同时还把早就拿出来绑在车尾上的一大袋米和水递给于扬。
木叶长得白白净净，人又乖巧，一上来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小妹妹之类叫得不亦乐乎，加上他的恩人又给了这么大一袋米和水，别说养他一个人，这一群人三四天的口粮都有了，自然无人拒绝唐淮。
于扬知道唐淮不爱交流，但总不能不知道木叶需要去哪里。刚要问，木叶主动说：“大哥哥，我想先跟着你们一起往北边走，我家里人应该被解放军叔叔们救走了，我想过去找他们。”
听他语言清晰，表述明确，于扬也就安心了：“放心，我会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军队手里。”
唐淮略一点头，转身走向摩托车，载着苗世逸当先往西北方向离开。
短短几天之中，原先闹腾的三个小家伙就只剩下苗世逸一个人。没了那些叽叽喳喳“师父”长“师父”短的称呼，好像连旅途都突然变得漫长起来。
从不喜与人深交的唐淮还是第一次必须与一群小家伙同吃同住，为了保护他们，他还不止一次犯了唐门暗流成员最大的忌讳，在任务没完成之前险些让自己出现生命危险。
但是至今唐淮也不后悔，他已打定主意，将任务需要的情报递交之后就向门主汇报一切，包括系统的事情，如果门主不禁止，他必定会重新找到这帮小家伙们，将他们一一带出师。
由于木叶和释明杰都不在了，苗世逸现在可以选择随便坐在哪里，他挑的位置是唐淮身后。
感受到腰部传来的拥抱和有别于自己的体温，唐淮将车速再次稍稍提了一点，往西北方向飞速驶去。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非常赶，短短七八天，越野摩托就进入蜀中范围内。
起初唐淮不是没有对丧尸病毒的传播途径有某些猜想，然而一路看来，不止是在沿海城市，就连内陆地区也有大范围丧尸和变异野兽甚至植物出没！
由于通讯全部中断，各地政府、军队和民众之间都无法形成一个统一的调度指挥，这也就直接导致内陆一些区域的丧尸数量比沿海旅游城市还要庞大，其中不乏身穿军装的军人丧尸。对比之后就能看出s市能够及时组织大批民众撤离，其掌权人物的决断力相当优秀。
这几天之内，唐淮带着苗世逸帮了不少人，赚取了大量侠义值，其中有个别任务的难度比以往唐淮遇到过的都要高，还好最后都成功解决了。
虽然苗世逸不能参与战斗，唐淮也不让他动手，但是他自带的提炼各种毒素和解毒剂的能力简直不能更有用，对付某些变异含毒动植物的时候，往往连唐淮自己都无法简单解决，但有苗世逸动手的话，它们很快就失去威胁性。
利用这些任务的侠义值，苗世逸升到28级，唐淮却还保持在20级，他的侠义值全部用于点亮帮会领地天工树。尽管释明杰已经失踪半个多月，木叶也离开快十天了，但唐淮仍然陆续开启了山水田园和祝融山，剩余的侠义值都攒着没动，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苗世逸从不多问，每天按时修炼，顺便一手包办全部烹饪问题，反正唐淮会替他弄到各种食材。
变异野兽和昆虫当中有一部分是可以食用的，猎杀这些东西对唐淮来说不成问题，师徒两人的锅里更换了不少新鲜物种。在成功掌握火候之后，苗世逸的手艺突飞猛进，没事还捡了两本主妇们爱看的烹饪书来读。
当然，唐淮自己仍然只会泡面，后来才勉强跟着烤了点肉，他对烹饪实在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唐淮边走边沿途寻找粮食补充，他不再客气，每走到一个地方就将能够带上的米面全部带好，帮会仓库也塞满这些东西。
像这类会腐烂的食物必须尽可能快的收集起来，唐淮有预感，照这样下去，很可能最后正常人类们只能集中居住在一个聚居点，那个时候粮食将成为最大问题之一。
路上两人也并非没有遇到意图抢劫的人们，毕竟他们两个看起来没有实际威胁性，还开着一辆摩托车。但最后，动手能力弱一点的抢劫者捡了条命，胆敢下狠手的就直接被唐淮免费送去极乐世界了。
第九天，师徒二人正式进入唐门范围。
☆、第十六章 ：异变
蜀中一带多为盆地，c城所在地则是平原。唐淮在郊外一处小山包上的偏僻休憩亭处把苗世逸拎下车，低头说：“你就从这里进帮会领地，我回去一趟。七天之内，我会来这里找你。”。
苗世逸点头，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打包好的十份还在冒热气的饭菜：“师父路上吃。”
唐淮接过来收进自己的系统背包，一言不发转身，骑上越野摩托。苗世逸正等着他发动车，唐淮忽然回头：“进去。附近可能有变异野兽和植物出没，没事不要到领地外面闲逛，好好修炼。”
苗世逸乖巧地挥挥手：“师父再见！”说罢身影消失。
踏进帮会领地，苗世逸溜溜达达走进帮会菜地，正好看到菜地里刷新了一只毒虫，正在最靠近他的位置漫无目的地爬行。
【玄字零零七】：宿主，又有素材可以提炼了。
苗世逸拈着手里的笛子，并没有急着上去：“你猜唐淮几天能走进唐门的所在地？”
【玄字零零七】：这个我无法推断，宿主可以使用蛊虫来追踪他的位置。
苗世逸盯了那只毒虫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先等两天吧。”说罢将笛子横在唇边，轻轻吹出一支短小奇异的曲调。
能量漩涡在他面前凝聚转动，很快，两条体长超过四米的巨型蛇钻出能量漩涡，温顺地盘在他身边，嘶嘶地吐着信子。
苗世逸随意用笛子往毒虫方向指了指，便抬脚走向菜地，两条巨蛇却因为得到信号，迅速扑向菜地里的毒虫！
【玄字零零七】：宿主，你准备什么时候变回成年人？
苗世逸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径直走到菜地里，青色表皮的那只巨蛇咬着死毒虫扭到他脚下。他戴上手套，将毒虫从蛇口里拿下来，见菜地里种的草药还没有成熟，便席地而坐，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小药臼和一把小刀，开始拆解毒虫。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不到一分钟就拆出毒虫的毒牙和毒囊，接着先将毒牙放进小药臼里，这时才回答他的系统：“等我开始追踪他的时候。”
处理完毒牙和毒囊，苗世逸得到一瓶毒药和一瓶解毒剂，他把两瓶东西和其它工具都收进系统背包，这才起身，菜地正好熟了。
顶着太阳收割完一片菜地，他抹了把汗，干脆爬到白色那条巨蛇背上休息，巨蛇平稳地驮着他扭动着爬到下一块菜地。
另一边，唐淮驾驶着越野摩托驶进一片茂密竹林。
现在这块区域的地形已经与唐淮记忆中完全不同了，过于茂盛的竹子让他不得不将车速降到最低。而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要说丧尸或者人类，他连一只虫子都没有见到。整片竹林寂静得就像一个天然独立监狱，只囚禁着他一个人。
花了三个多小时，他才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标建筑。
其实这一块区域不算非常偏僻，山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平日里最外的一片地带开着农家乐，过往游人还不少，但是后山之中却是禁地，那就是蜀中唐门最核心的部分。
这里给唐淮的感觉更加怪异，整个外围村落几乎遍地都是极为坚硬的竹子，许多竹子甚至不满足于长在土里，连不久前才修过一次的公路都被破坏掉，碎石密布，依稀还能看到交通指示线。
再往前别说用摩托车了，唐淮觉得以自己的身材能不能从竹林底部顺利走过去都成问题。
将摩托车弃在原地，唐淮站了一阵，确认暂时没有明显的危险，便找了一处小楼爬到楼顶。
竹子长得非常高，目测平均高度超过三十米，唐淮站在屋顶，周围仍然被密密麻麻的竹子所包围，根本望不见尽头。
就在唐淮准备用新轻功起跳的前一刻，一股奇异而强大的能量从远处传来。唐淮有片刻感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一般，还没来得及躲进帮会领地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唐淮被一阵冰冷的细雨淋醒。他很想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渐渐在他身体中发作，四肢百骸就像被塞进碎冰机里搅动，就连微微屈伸一下手指都疼得他脸色发白。
奇异的是，这雨滴冷得就像一根根冰针刺在皮肤上，却仍然没有冻成雪。
唐淮花了几分钟来适应这种剧痛，然后一点点扭过头。入目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愣住。
竹子更加粗壮，也长得更高了，幽冷的日光勉强落在唐淮刚好能看到的最上部，唐淮此刻仿佛被埋在竹海海底，压得动弹不得。
【玄字零零八】：宿主，你需要尽快恢复体温！
唐淮也知道，可别说站起来走到帮会领地里，他现在连爬都没有力气！假如不是唐门系统自带的水属性五行石帮他抵消了一部分这种极寒，他现在早就因为体温过低而冻死在这里了。
【玄字零零八】：宿主，我把能量转移给你一部分，随后我会进入休眠，最少三天无法苏醒，请你多保重！
系统的声音随后便消失了，一股微暖的能量从胸口部分涌向唐淮全身。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静待体内的能量与极寒抗衡，当他积攒了一点力气之后，他奋力往前爬了一小段距离，随后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帮会领地一如既往地温暖。唐淮没有力气再移动，整个人趴在入口处，尽量舒展开身体，让自己更多地接触阳光，同时继续忍耐汹涌的剧痛。
当日头落下时，唐淮才再度从浅层昏迷之中苏醒，也有了一点力气。他勉强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晒干了，就是肚子非常饥饿。拿出临行前小徒弟交给他的热饭菜，他靠在帮会领地入口的门边，一边吃饭一边回忆刚才的怪异景象。
就唐淮生存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即使是降温也应该是有一个过渡时间的，从来不会出现这种骤然变冷以至于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的情况。再者，刚才他爬进帮会领地前还特意看过一眼，那些竹子好像根本不怕冷，一个个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猛长，离地面半米左右部分的直径便已经达到三十厘米！
这就像粗如电线杆的翠绿竹子长满整个南极冰原，完全是背离生物规律的景象！
茂密到恐怖的竹林就已经令唐淮心中不安，其它的情况更让他无法镇定。
唐门用于掩饰的农家乐区域在旅游旺季不说人满为患，最少也应该游人如织，那么相应的，这里起码也得出现数百只丧尸，可为什么唐淮一路走来，连片衣物碎片都找不到？
要知道，唐门的核心区域中除了他们这样的人，更多的应该是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普通妇女、老人和孩子们，他们怎么样了？
这股奇异能量的波及范围会到达苗世逸所在的区域吗？
待疼痛全部散去，帮会领地已经陷入夜幕的笼罩。唐淮在帮会领地找了一圈，根本没发现苗世逸的踪影，帮会菜地里都是空荡荡的。
他离开帮会领地了？不是说让他不要乱跑吗？！
接连不断的问题让唐淮不由自主皱眉，但现在一来是夜间，二来外面的温度还非常低，不利于展开行动，唐淮不得不按捺下焦虑的心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坐修炼。
他的水属五行石越强，他对于极寒的抗性就相应越高，正巧，他的五行石快要升入第二级了。
玄字零零八陷入休眠，无法提示他，但是唐淮自己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微蓝光点正在闪烁间越来越亮。
随着微蓝光点的扩大，一股清凉的能量冲破唐淮的心口处，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被这股能量洗净，充沛的体力让他有一种想要立即跑出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不过睁眼一看，天仍然是黑的，唐淮便拿出睡袋靠在门边，钻进去休息。
次日一早，唐淮随意洗漱了一下，吃饱饭、穿上足够的御寒衣物，便毫不犹豫踏出帮会领地的范围。
孤零零的小楼已经彻底陷入竹林的包围，参天的巨竹完全遮蔽了阳光。唐淮站在屋顶，就像站在一片碧绿的干涸井底。
微微一矮身，他原地起跳，身影倏然冲出竹叶。
不出唐淮所料，他现在能够看到的范围之内，已经完全被竹林占据。
有的竹子因为过于茂密，简直挤得连风都无法透进去。唐淮选了一处作为落点，准确地操纵滑翔翼往那个方向坠去。竹子顶端微微一晃，竹叶堆成的厚垫子卸去他的冲力，稳稳将他托在半空。
拿出指南针，唐淮对比了一下，终于确定了方位。
待气力值回满，唐淮再度起跳，这次终于用他极佳的视力锁定一片略微稀疏的竹子。
就是那里！唐门的生活和训练基地！
不再犹豫，唐淮往那个方向前进。
☆、第十七章 ：血祭
找准一处屋顶，唐淮顺利降落。
专门铺设的青砖路面早就被更加坚硬的竹子戳烂，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想要在这片区域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稍微稀疏一些的房顶部分走。
然而这片建筑群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景象，正中广场上的参天巨树被茂密的竹子掩盖，竹叶和竹枝伸展出去，将许多稍小的单房遮住。换做其它普通人，根本无法用肉眼判断它们的具体位置。
好在到了这里，唐淮对大体环境已不再陌生，先摸出手电，将这栋四层小楼上上下下搜索一遍。楼里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除了周围窗户都被竹子遮挡了阳光，导致楼里只能依赖手电光照明。
不出唐淮预料，这栋楼里没有活人，没有丧尸，没有水电，也没有其它变异生物。从楼内状况不难判断出当时这里的人应该有充足的时间撤离，食物和衣物绝大部分被带走了，其余一些电子产品和别的东西则留在原处。
重新返回楼顶，唐淮心中稍稍安定，开始通过楼顶在建筑物之间移动。
沿途的房子只要能进得去，他都会地毯式搜索一遍。经过对比他发现，生活区的人员活动痕迹尚不多，而越靠近训练区和公务区，这种痕迹就越明显。
这说明什么？
唐淮一边搜索，一边再度回忆每一个细节。
首先就是本应有不少游客和各种动物的外部农家乐区域完全被这些比石头还要坚硬的竹子所占领，竹子的领地范围之内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更没有竹子之外的任何变异物种甚至它们的尸体。
其次是人。唐淮不认为以唐门的实力足以完全撤走所有唐门内部人员，毕竟训练一个普通的可以执行“那种”任务的唐门成员需要太高的时间和财力，所以唐门内部更多的是与外面毫无区别的普通人，甚至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但是他们现在在哪里？
最后就是对外禁止的核心区域内，为什么没有任何指示这批人去了哪里的线索？
除非……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哪都没去，还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一点，唐淮的心再度提起来。这里是他的大本营，是他从降生到长大后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归所。
连他都险些死在突然而至的酷寒之中，其它人又会怎么样？
就在此时，一阵有别于冷冽竹香的奇异味道丝丝缕缕透过茂密竹林，唐淮停步。
这种味道唐淮一点也不陌生，就像打开冰箱后拿出里面冻得太久已经开始腐烂的肉时会闻到的味道。不久前他在冰雪中猎杀丧尸时就被这样的味道所笼罩。
距离唐淮最后一次离开唐门有两年多了，平日里任务可以通过现代化通讯手段来传输，这一年间唐门核心区的建筑发生了一点小变化，加上密布的竹子完全遮住视线，导致唐淮现在有点找不到方向。
不过循着这种味道，唐淮还是在翻过十几栋独立小楼后来到了一片熟悉的区域——唐门军火库。
军火库只有门在地面以上，其余部分则在地面下。军火库周边经过特别加固，尽管地面有限裂缝，部分铺着石砖的地方也有松动，但是整体并未被竹子所破坏。
此刻军火库大门敞着，更加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
唐淮从最边缘的安保小屋屋顶跃下，全力冲进去。
“果然是我亲爱的师弟。我就知道你能赶到的，不枉门主撑了这么久。”唐鸣说着抬手便是一枪，众多被竹子插穿所以保持站立姿势的人形肉块中的一个，就这么被击碎了头部。
唐淮怔在门口。
那个已经腐烂一半的人的身形和着装，跟唐淮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尽管头部已经碎了。
唐鸣笑道：“你以前可没这么慢，是不是被我们的人拖住了？回头替你找他们算账。”
唐淮没听他在说什么，冷静得可怕，慢慢环顾了一圈军火库的展示大厅。
周围有各种腐烂的躯体，老人、孩子、女人、青壮年……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或大或小的竹子插穿身体。有的人被插穿手脚，有的人则被插穿了腰腹，但没有人是被直接命中要害的。许多人死前挣扎得非常用力，绿油油的竹子几乎被染成黑红色。
那些人被插穿身躯腐烂过半，反而是头部和心脏部位以及被插穿的伤处还没有烂透。
“好了，既然你能来这里，说明有资格加入我们，需要我帮你引荐一下吗？”
唐淮仍然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慢慢从尸丛中间走过，边走边看。
这里有不少人的面孔尽管已经发生了自然化的腐变，但唐淮仍可以认出来。
右前方一个展柜前的中年男人是唐门的医生，过去唐淮在训练中受伤，都是他负责医治的。
距离医生的尸体不远处的年轻女人就是外面某个农家乐的老板娘，她的丈夫就是唐门的一个负责生意的弟子。老板娘心情好的时候会回到唐门训练区露一手，慰劳辛苦训练的其他后辈弟子们，唐淮吃过很多次她做的菜。
左手边有个小姑娘，才十三岁，她是老板娘的女儿，小小年纪，一手切菜的刀工比唐淮还好。唐淮记得有一次路过厨房，被老板娘拉进去开小灶，顺便帮她切菜，可他居然被这个小姑娘比下去了，为这事他好几天都绕着厨房走。
“跑了一些，我懒得追。哦对了，老太太前些日子腿疼，被接到外面去医治，所以不在这里，我也不打算去找她的麻烦，是不是有点高……”
“唐鸣。”唐淮打断师兄的话，游移的视线终于垂下，与此同时，他的手中也出现了十字弩，“当年被点出来追杀你家人的那批行动人员里，一开始本来有我，后来我被门主排除出这个任务了。但是如果他没有，我也一定会动手的。”
唐鸣仍然坐在尽头唯一一片干净整洁的竹林中，眉毛都没抬一下：“这我知道，我不怪你。其他人没动手我也处理了。”
“所以，”唐淮自顾自接下去，一边说一边将箭装上十字弩，“我是唐门永远的刀刃。今天如果你不杀我，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发誓。”
唐鸣盯着他，半晌唇角勾出一个锋利而又宠溺的弧度：“莽撞。”
十几分钟后，踩着还在冒热气的新鲜血液，唐鸣伸手抬起唐淮的脸：“你的恢复力有了很大提升，这是什么新能力？”
唐淮被无数坚硬而纤细的竹枝插穿，光右手就插了三根，饶是这样，他手里的十字弩竟还没有松。
唐鸣知道追问也没用了，看了眼手表：“好吧，我还有事要忙。最后问你一次，不考虑加入我们？”
“s……市、丧尸、是……你们……”
“是。你的资质不错，现在也是异能者，完全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
唐淮又呕了一口血，唐鸣拭去他唇上的血，叹道：“算了，好好养伤，我等你来追我。”说罢竟不顾唐淮伤口仍在汩汩流出的鲜血，就这么将他扔在一屋尸骸之间，脚步声渐渐远去。
“下一次能量波动是七天后，那时候我希望你离这里远一点，这边已经不适合你再踏进来了。”
出门前唐鸣留下了最后这句话，唐淮听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手里的十字弩终于脱手掉出摔落在地，随即失去意识。
四天后，唐淮悠悠醒来。
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头部的闷痛让他明白这是一种由于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热。他动了动手指，掌心曾经被竹子贯穿的疼痛已经非常轻微了。
【玄字零零八】：宿主，抱歉，我全面苏醒的时候你已经有些感染，我正在清除和治愈中，请再等一天。
唐淮还没有力气起身，这种情形与他被丧尸病毒感染而且中枪濒死的那次非常相似。玄字零零八要清除他体内的病毒和修复他受损的躯体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这也就导致他现在非常饥饿和干渴。
由于不能做别的事情，也听不到周围有人走动的声音，唐淮只能再次闭目养神。他的忍耐力一贯很好，完全能再忍一天。
黑暗和寂静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起来，唐淮的意识又一次游离于身体。
温热的药汁被哺入口腔，唐淮再度苏醒。这药汁并不苦，润泽了唐淮干渴的喉咙，他本能地追逐更多的药汁。
一个陌生的男声由于刻意压低而带了些许磁性，对方不疾不徐喂完最后一滴药汁，才放开唐淮的唇：“啧……没看出来你这么饥渴啊……”
唐淮还未彻底清醒，大脑自动屏蔽这句话，对方倒没有耽搁，很快又喝了一大口药汁，再次嘴对嘴喂给他。
喂完药，对方并未说话，一支轻快的小曲响起，唐淮只觉得全身最后一点疼痛也随着小曲消散了，大脑终于跟着运转起来。
☆、第十八章 ：谈判
床边的青年坐姿随意，黑色短发发尾带着微微的自然卷曲。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唐淮，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尽管唐淮根本不认识他。
【玄字零零八】：恭喜宿主，行侠任务完成！获得侠义值20000点，请问用于升级还是提供给帮会“盛唐”？
能够一次性给这么多侠义值的任务，想想也知道应该是哪一个。唐淮仔细回忆了一路发生的事情，不由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的大意。
这是他从头到尾犯下的最可怕的一次错误。他将几个外人带在自己身边，毫不掩饰唐门的事情。
而且——身边这个人还穿着警服。
然后他一句话没说，再度闭上眼睛。
“是你们的人把你带出来的，我去了别的地方，今天才用神行千里赶回这边。”苗世逸伸手覆在唐淮额上，感觉温度已经下降不少，收回手说，“有件事情我希望取得你的理解，我在g省省会那边终于联络到了警方的人，也通过他们与帝都总部取得了联系。我把我们获得系统的事情告诉他们了。他们希望跟我们保持联络，同时也希望我们努力升级各自的系统。”
“……”
苗世逸知道，唐淮现在是身体不适不方便说话，可就算方便了，他一定也不愿意说话，尤其是对着一个警察。
在g省省会时，他抓紧时间调取了一些过去的卷宗，对唐淮和唐门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同时也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跟过的专案中被他逼到绝路而举枪自尽的那个唐门成员身边，曾经有唐淮的身影。
唐淮一贯独来独往，这同时也是唐门成员的行事习惯之一，他们很少进行协作任务，除非……
苗世逸盯着唐淮的脸，忽然问：“唐符和你是什么关系？”
唐淮仍闭目不言。他的师父唐符，就是被警察逼到绝路自尽的！可笑他竟将一个警察当做了“徒弟”，还照顾了一路！
不回答其实已经是答案了，苗世逸揉揉眉心：“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去和你们现在的负责人谈谈。”
留下这句话，苗世逸起身离去。
从唐淮这里已经不可能有突破了，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况，而且无论于公于私，他也需要这个人继续和他在一起。
唐门核心区域早已成为那片神秘竹子的领地，那里的气温时不时骤降，导致进入竹林范围成为一项非常可怕行动。
穿多了进去根本没法移动，因为竹子顶端几乎没办法让人立足，下方又根本过不去。穿少了的下场，就是在气温骤降的时候直接冻死。
早在叛徒唐鸣袭击军火库的时候，在外面的一些唐门弟子就尝试过返回唐门核心区，然而连续好几波人都折在竹林中。
最后一次，唐门弟子们才终于成功踏进军火库，救下了濒死的唐淮，也将门主的尸体带回来。
目前，剩余幸存的唐门成员和周边一些百姓都聚集在c城东南方向的一个偏僻小县城里，这边跟c城之间隔了两座大山，距离非常遥远，所以幸免于竹林的侵略，也不至于让人在气温骤降时突然冻死。
苗世逸离开唐淮休养的医院某间偏僻病房之后径直前往南边的一片楼群，这是县城最好的一片小区，纤细的竹林和景观树木将一座座精致的院子环绕，翠绿掩映着小楼，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如果忽略每一栋楼外都有持枪年轻人守卫的话。
这里是唐门的一个疗养点，唐老太太腿疼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进行疗养的。同时这边还是唐门进行军火交易的一个秘密场所，独栋小楼通常是各路商人们来时居住的客房。
县城当时也遭遇了丧尸，不过这边的唐门弟子们比较集中，他们手头又有军火，下手更不留情面，居然就这样把流窜来的丧尸们全体消灭。
路上不时有人对苗世逸的警服感到惊异，但没人主动上来问。目前整个县城都由唐门弟子们把手，既然他们把一个警察放进来，就一定有他们的原因。唐门从来都是收钱办事，警察不妨碍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犯不着跟国家机器的人对着干。
苗世逸走到其中一栋楼的院子外，里面正好走出一个青年来，见到苗世逸，青年热情地伸手，话中却带了一半取笑的意味：“碰壁了吧？”
苗世逸干脆没握手，直接跟他击掌而过：“你赢了，我会再给你一批药。老太太休息了吗？”
唐笑微微点头：“去我那边详谈。”
唐笑是唐门门主的亲生小儿子，比唐淮大两岁，曾经跟他一起参与过最基础的训练。不过他从来不喜欢学习传统的唐门“生意”，所以也是门主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但无可否认，这小子的商业头脑让唐门近年来的白道生意越做越大。
苗世逸这次穿着警服来找他们，就说明他代表的是政府势力。
不少幸存的唐门弟子起先都对苗世逸抱有敌意，可是看到苗世逸，目前暂代门主处理唐门各种事宜的唐笑用完全相反于其他唐门弟子的态度迎上去了，让苗世逸觉得跟他谈判很省事。
他来的时候自然不是空手，除了他个人擅长的特效药物，他还带来了大批粮食物资和后续合作项目清单，冲着这么好的态度，唐门负责接待他的唐笑等人自然不会亏待他。
在灾难之中，政府代表和过去上不得台面的唐门代表坐在了谈判席的两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两人一团和气地在燃油灯下吃完晚饭，有年轻的唐门女弟子撤下碗筷，送上泡好的热茶。
苗世逸品了口茶：“对于我带来的好消息，贵派怎么看？”
唐笑用杯盖抹了一下茶叶，笑盈盈纠正：“我们是正规旅游公司。”
苗世逸放下茶杯，点了点桌子：“老实说我比较急，看唐淮的样子，如果不抓紧时间，等他完全恢复就待不住了，咱们直接进入主题吧——合作能成立吗？”
唐笑肯定道：“成立，我们可以谈下一步了。”
他还是个年轻的管理者，远远不足以达到“领导者”这个高度。他能带领唐门在白道生意场上站住脚，不代表他就可以让整个唐门听他的话。什么时候一个利益集团都不缺对领头羊位置虎视眈眈的人。
然而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门主儿子，在他的一位兄长和一位姐姐同时支持、两位长老和老太太也不反对的情况下，他确实是目前最有资格代表唐门的人。
“我很欣赏你的态度，”苗世逸干脆地将一份合约文件推过去，“这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条件，已经签好了，你可以在其中划掉任意两个然后签字。”
唐笑接过来仔细浏览。
趁唐笑看合作条约的功夫，苗世逸继续喝茶，思绪不由自主飘到远处。
早前他已经从唐门这批幸存者口里知道了唐门核心区发生的部分事情，更知道屠杀了大批唐门弟子和无辜唐门中人的正是叛门的前唐门暗流成员之一，“夺魄”唐鸣，这个人是唐淮的师兄。
唐鸣毫无疑问是个极强的异能者，跟唐门核心区的各种异象绝对脱不开关系，甚至很可能与这场灾难有直接关系。但唯一一个跟唐鸣有正面接触又没有被杀掉的人只有他曾经最疼爱的师弟唐淮，所以苗世逸需要唐淮提供第一手情报。
另外苗世逸在与中央政府沟通过之后，拿到了关于“剑网三”游戏的详细情报，他待在g省那边等着指挥部拟定与唐门的合作协议时把情报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又与自身系统玄字零零七沟通过，越发确定自身系统必然会帮助他成长为一个能够在末世之中稳稳立足的强悍异能者。
虽说各种各样的异能者都是宝贵的资源，但获得系统的人却只有苗世逸认识的那寥寥几个。
如果中央指挥部没猜错，拥有“剑侠情缘”系统的人一共应该有十个，指挥部希望与每一个拥有这套系统的人联系上，这也是交给苗世逸的最新任务之一。
那么自然，苗世逸不可能放唐淮走。
“苗警官，咱们就不说花哨的话了，还有商量余地吗？”唐笑手里拿着签字笔，抬头看向苗世逸。
这份合作协议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对唐门有利的东西不少，不利的也不少。如果不想触动唐门的几大核心利益，唐笑至少得划掉三个要求。
苗世逸直视唐笑，肯定道：“那么我也直说了，可以。把唐淮给我。”
唐笑的动作一停。他注意到苗世逸用的词不再是“我们”，而是“我”。
“说来……警方对唐门的关注度一直都很高。”
“每年总有那么一些破不了的案子，也是我们人手和技术没跟上，在这方面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唷，刚喝出来这是上好的茶，贵公司的收益看来不错？”
唐笑一边笑一边在内心咆哮你的茶都快喝见底了你跟我说“刚”喝出来？当他三岁？
☆、第十九章 ：选择
苗世逸的兴趣从来都不在浪费口舌上，把问题抛给唐笑，他就借口“看望恩师”飘然而去。
八月初的夜晚，天空干净如刚洗过的砚台。月亮远远挂在天尽头，细碎的星星点缀其中。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苗世逸几乎要以为前日的奔波和逃亡都是一个荒谬的梦境，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和他手中这把被那人亲手制造的笛子，却清晰地提醒他，他内心那种苏醒的情感，并非他的臆想。
两个本职应该不共戴天，立场必须截然相反的人，在全人类的灾难之中走到一起，这让苗世逸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天意这种东西在作祟。
其实早在相遇的那一刻，苗世逸就预料到会出现跟唐淮反目的局面，但没想到自己会对他动别的心思。
如果只是单纯的职业矛盾和立场冲突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没有挽回余地的错误。苗世逸瞥了一眼远处幽幽亮着烛光的医院，脚步又放慢了一点。
唐淮绝不像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冷漠，相反他对唐门的人都非常重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就是被他的“徒弟”逼死的，会有什么反应？
瞒？还是坦白？
这可真是无比头疼的问题！
表面八风不动地纠结到唐淮房间门口，苗世逸推门而入，却没见唐淮在床上休息。他略一思索便进了帮会领地，在里面找了一圈，在唱晚池边发现了还在袅袅冒烟的火堆。
他蹲下拨弄了一阵，苦恼地自言自语道：“加了鱼的泡面也还是泡面，那是什么味道。我这里有做好的饭都不想吃吗……”
动用蛊虫寻找唐淮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但既然对方要躲着他，苗世逸也不想追得太紧。
反正唐淮绝对逃不了。
唐淮当然没有为了躲苗世逸而逃跑，他只是在医院房顶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唐淮从房顶一跃而下，操纵滑翔翼稳稳落在老太太休养的独栋大院的后院里，门外守卫的唐门弟子没有被惊动。
人工小溪里流水潺潺，唐淮安静在水边站了一阵，忽而转身，对还在打哈欠的唐笑说：“老太太起了吗？”
唐笑伸了个懒腰：“还没有，坐。”
唐淮席地而坐，唐笑也坐在他身旁：“你好像有问题？”
“释明杰这个名字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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