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星际]搅基记事 作者:君清九
正文 第1节
[星际]搅基记事 作者:君清九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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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搅基记事
作者:君清九
文案
这个是幻想未来!!不知道为什么,标签改不过来〒_〒
从前有一个叫林立的倒霉骚年,
他第一眼就从腹部的匕首上感受了世界的恶意,
如果人生就是个餐具,那么他可不可以只要这盘子中的包子?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包子是豆沙馅的,摔?!
本文背景未来科技,机器反叛,内有战争,间有异能,星匪成群,赏金猎人多如狗。
总而言之,在林立眼中这就是一个忘记自己是非人类,然后总是莫名被追杀的忧伤恐怖片!
而在不就之后他才发现爱上的那看似酷炫的男人其实是一个穷光蛋!!
当然在杜维眼中这就是一个英雄救美,引!诱老婆追夫的浪漫爱情故事,爱你哟,么么哒~
好了,坚持1v1,
作者是亲妈,绝对不虐,金大腿粗粗粗,作者的爱与猪脚同在哟~
内容标签:强强 科幻 情有独钟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立,杜维 ┃ 配角:许多人 ┃ 其它:一个搅基的人参
初遇
“警告,警告,机体……沙沙,严重损坏,已达百分……之八十,即将关机,请尽快修复,修复……”
什么声音,林立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昏暗。厚重灰暗的云层连成一片,在偶尔的细缝中落出一道无力的光来,反射出一块白来。
林立只有头部和腹部有感觉——那深入灵魂的痛楚。他稍稍动了动,那恐怖的痛席卷了他的全身,这让他发现了痛楚的源头,那深入腹部,只露出剑柄的匕首。
他的瞳孔紧缩,脸色惨白,好半天才定下神来,他先是伸出手来,按住那匕首附近的伤口,慢慢挪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大石上。风非常大,他流了那么多血,这里居然没有多少血腥气。
他检查着自身发现在脑后还有一块凸起,林立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系列的猜测。
有人在正面袭击了他,手中的匕首扎入了腹部,这应该十分的突然,他毫无反防备就被冲击的力道撞倒在地,头部撞击在坚硬的岩石,接着晕了过去……
到底是谁袭击了他?林立竟然没有任何印象,与此同时一道机械的合成音响起:“终端……即将关闭,发现宿主身上具……沙沙,有致命伤,是否治疗?”
终端?林立握上匕首露在外面的把手,闭了闭眼,狠狠得拔/出。他剧烈地抖了一下,一声痛呼被闷在了嘴中,用舌头搅了搅那带着血气的口腔,他的眼睛亮得厉害:“是。”一道绿色的光扫过腹部,他的伤口很痒发烫,片刻之后——
“治疗完成……终端关闭,等待修复以及下次充能,沙,木哈尔的林立……祝你好运。”这沙哑的声音随着最后的温度一起消失了。
他抬起手看了看右手手腕的手表,之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这腕表上有着几道深深的划痕,这是被人为破坏形成的。
林立面无表情地放下放下手打量着四周,手指在腕表附近被误伤的手腕上磨搓,无论是谁都将付出代价。
这四周非常荒芜,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这里看起来像是平原,有几只小动物往这里张望了下,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走了。而他的身上除了这腕表以及衣服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不,林立看了那血淋淋的匕首,至少防身的东西还是有的,他勾起一丝讽刺的笑。
他尝试着砍向岩石,那坚硬的石块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林立在口子上摸了摸,很平滑,匕首毫发无损,他满意地将匕首挂在了腰间,那里有一个放置器具的小口袋。
接着他又在四周找到了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大腿骨,林立看着那骨头上的齿痕,眉头跳了跳,默默地把手中的骨头换了一面拄着往左边走去。
顺着风的方向不行,空气中血腥味会引来食肉动物,而逆着风走太费体力。
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他走得慢,却没有看到什么大型动物,小动物很多,但是都跑得很快,刚一出现就闪得没影了,林立追不上,植物倒是随处可见不过颜色诡异的夸张。
目光扫过那些基佬紫,熊男粉的奇怪果实,这要说是没毒,他林立就、就多吃几口!
而这平原的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片银色的树林,那颜色如梦如幻,照亮了一小片天地,到有几分童话中的浪漫。
他踌躇地停下脚步,森林中的生物形态会更加丰富,这意味着他可以找到更多的食物,但与此同时代表着更多的风险与危机,不过就是留在这里,他看着毫无遮掩与躲避的地方,一旦被猎食者发现也是分分钟玩完的节奏。
风忽然潮湿了起来,他摸着微凉的脸颊,抬起头望天,那颜色愈发阴沉了,看起来要下雨。林立不再犹豫,他快速地朝着那森林出发,在荒野,独自一个人没有火热的食物和遮雨器材,冒雨前进就是在找死,而他不想死。
当真正身处在森林中时,林立才发现这与平原就是两个世界,随处都可以听见那深深浅浅的虫鸣,至于那突兀中断的的背后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吞了,林立就不知道了。
他谨慎地四周打量,发现一颗正被虫子啃食的朱红果子,眼睛微微一亮,就决定是你了。他拿了根枯枝将那吃的正欢的虫子挑翻在地,摘下果子用衣服擦了擦就开始吃。
那倒霉的虫子好半天才翻过身,呆呆的立了会,最终默默地爬走了林立看着它的背影忽然有了几分罪恶感,不过罪恶感又不能填饱肚子,他再快速地多撸了几把果子,做人不能浪费不是。
吃饱喝足好上路(?),虽说一直呆在森林的外围会比较安全,但他不可能一直在荒郊野外做野人,毕竟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尽管迷失了方向,林立决定还是试试运气挑了个方向就开始走。
再说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他可以退回来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不是螃蟹只能横着走呗。
越往里自然的光线就越暗,反正是这树本身自带的银光越发明亮,照亮四周。林立有一种看见巨型萤火虫的即视感,只不过这光是冷色调而已。当无数“萤火虫”聚集在一起,这场面是震撼的。
这些树都很大间隔很远,林立甚至都看不到树冠,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无数事物都散出光来的世界,像是一个美丽的梦。哪怕是一块石头有了光泽都会是漂亮的,更何况是一个世界?
可是在美丽的外表下也遮掩不住其中的杀机,林立他发现他被跟踪了,起先那东西还有所收敛,拉开了距离,步伐也放得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或者它们不再遮掩,这应该是狩猎开始的征兆。
林立扫过身后以及其他几个方向,脑海中不禁闪过狮子捕猎时都是驱赶猎物使其惊慌失措,跑向其他正埋伏的母狮,最终惨死于狮口之下,他扫过正前方说不定那里正有张血口等着他呢。
他闭上眼,细细聆听着四周,九点钟方向有两只大概是在100米处,四点钟有一只,在……林立猛地睁开眼,他忽然快速地想着两点钟的方向快速跑去,这边的狩猎圈还没有包围,那狩猎者在700开外,他说不定可以冲出去,尤其是那边还有一棵树。
林立突然的行动打破了狩猎者们的计划,它们马上反应过来,一道锐利的嘶鸣在他的身后响起,这一瞬间,看似宁静的森林动了。许多小型的食草动物丛林里的身边蹦过,那些巨大的树冠有着鸟类尖锐的示警。
现在才发现早干嘛去了,林立挑着眉,心脏剧烈的跳动,手指冰凉,刚才他判断的几个方向传来巨大的响动,他的余光中扫到两个敏捷的身影。
判断失误了?林立抿紧唇,追来的东西长着锐利的牙齿,带着长而厚利爪的前肢十分短小,却胜在灵活。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爪子轻动,那拦在前面的藤蔓便分了家,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
才短短几秒,他们之间就缩短了许多,林立知道还是自己托大了,这个时候只期盼这些怪物不会爬树,哪怕是被困在树上也没事。他瞄了那树,大约还有50米的距离,太远了,这在平时这也就是半分一分的路程,可是现在——
他已经感受那带着腥臭的烈风,林立面色焦急心中绝望,但他不会束手就擒,他愈发拼命,抽出腰间的匕首,而那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偏偏,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他被凸起的树根绊倒了。
他不能这样摔倒,林立猛一转身使背部着地,骤然转变的视角最后停留在那高高跃起的怪物身上。狰狞残忍的眼,大张的嘴中有着密密麻麻的白齿,挥起的前爪,摆动的尾部,这是死神的使者。
飞扬的刘海搔到了眼尾,有些痒,他却死死地盯着怪物,脸色决绝,握紧手中的匕首,等待这怪物的近了以后就给他一刀,这时候脑海中却闪过一张脸。
那脸的主人明明带着笑,侧抬着脸,却看起来却十分的邪气,凌厉的眼,挺直的鼻,稍显薄凉的唇勾勒出一张帅气的脸来,他是谁?
一刀锐利的风声响起,饶是在这样紧张要紧的关头,林立也不禁稍稍分神,下一秒,他被拯救,世界陷入一片血红,原来怪物的血液也是热的,林立想。
最后的悲鸣很是惨厉,这让它的同伴停下了脚步。血的味道很臭,怪物们呆立会扭头逃离,临死者垂下了他的头颅。林立的视线上移,那击杀怪物的人站在那里,手中的刀还在慢慢地滴着血液。
一样凌厉的眼,挺直的鼻,稍显薄凉的唇,哪怕是带着和善的笑,也让人紧张不已,这就是那记忆中的人,可这也是一个狠辣的人,林立想。
但不到片刻凌厉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违和的笑脸上满是担忧,连那薄凉的唇都撅起,它们的主人连声问到:“林立,亲爱的,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哈?”正用袖子擦着满脸血迹的林立傻住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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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叫杜维。”林立靠坐在银树那巨大的根部,他的脸色很疲倦,比之前受伤时看起来还苍老了几分,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是我的……男朋友?”
杜维适时地露出了娇羞的表情,低着头用眼角看他,羞涩地点头,这样子配上那张犀利的脸看得林立心、都、碎、了。真是够了,他忍无可忍地移开眼,质疑:“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亲爱的,我都说了这是因为你的终端坏了,这银火之森的空气中带有使人短期失忆的化学物质,所以你都忘记了,要不是个人终端只能绑定者使用,我就……不过如果是真正深刻的记忆,你就不会忘记……”杜维一脸的委屈,眼含控诉。
林立头疼地看着对方满脸都是“你根本不爱我!所以才记得不了!你欺骗我!”的表情,不禁拿手抹了一把脸却错过了对方眼中一闪即逝狡猾的光。
“这个……”对于他的话,林立还是有几分相信的,虽然还是记不起来,但并不是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被想起。那必定是最重要,印象最深刻的人——他还记得那时在绝望之中想起这个人时疯狂的情绪。
尤其是看见对方时那快速跳动的心脏,激荡的心情,满腔的热情,他忍不住想要紧紧地勒住杜维那纤细的脖子狠狠地摇晃——所以以上种种都是……喜爱的表现?
原来是这样,林立接受了对方的话。
即便是有心安慰几句,林立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他略心虚地避开对方的眼睛:“所以说我们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这样危险又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总不是来这里谈恋爱的吧?
“我们是情侣,一起出来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来谈恋爱的~”杜维欢快的回答。
卧槽,林立忍不住爆粗口了,他环顾四周,当看见一条蟒蛇紧紧地缠住一只半大的獐子,张大嘴就开始吞咽时,脸色更是发青。来这样危险的地方来谈情说爱,他疯了吗?
难道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会跟着降低的传言是真的?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情来……
等等,既然是一起出来的,为什么他醒来时会一个人倒在地上,肚子上还插着个纪念品?当那只有肚子鼓起一块的蛇慢悠悠的从林立的眼前爬过时,他抬起头狠狠得瞪向杜维:“说实话!”
杜维讪讪地摸着鼻子,满脸的讨好:“亲爱的,我错了,其实我们是来参加学院的考核的……”
“那么我们两人是一组?”林立问,同时稍稍调整姿势,匕首更是被握在滑腻的手中。他知道这样试探是不明智的,极有可能激起对方杀意,而林立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即便是这样,林立还是问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徘徊了许多,怎么都压制不了,林立不相信杜维是想要杀死自己,不然他不会救他,可是林立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对方亲口的说的答案。
“不,并不是,每个人单独行动。”杜维的语气忽然更加委屈怨念,他一头扎进林立的怀中,不停地蹭来蹭去:“亲爱的,我跟考官申请了好多次,他都不同意我们两人一组,坏人,呜呜……”
考官英明,林立垂下了眼推开了对方。杜维顺着力道后退,抬起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可他没说偶遇之后不能结伴完成任务,所以亲爱的,我们一起走吧~”
糟糕忽然又很想抬手去掐他。
如果这是表达喜爱的方式,那么要忍住,林立告诉自己,你现在失忆了,就算之前是恋人,但现在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个陌生人,所以要保持距离,不要造成误会,跟着他放下了手。
两个人旅程和一个人的很不一样,至少林立之前认为依着杜维的武力他们可以轻松不少但结果并不是这样的,因为世界表达了它对自以为是的人的深深恶意。
“啊!林立!”林立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匕首横在胸前,同时转身,能让杀死孔爪兽的杜维惊叫出声的该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手臂被紧紧地抱住,方向的骤变,使他划破了自己的衣物,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正瑟瑟发抖。林立随着他的伸出的手指眯眼,看见了一只起起伏伏的不知名虫子,那东西脆弱的简直就像是在用生命去飞舞。
“好可怕!”杜维控诉,林立抽回的手,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要忍耐,谁没有害怕的东西呢,哪怕是一只虫子……而且他也没受伤不是吗?可还是动作粗鲁地将杜维扯到了自己的左边,真的很想踹他,林立面无表情了地踹了树。
接下来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下面的事情让林立从面瘫升级成为了冰块。
“天哪!蜘蛛,林立——”
“救命!林立,是蜈蚣啊!”
“不、不要,过来!林立快来这是竹节虫呢!”
“哈,林立,过来。”
“够了!”林立的语气不耐,他没有发现对方最后那句话中感情的转变,“不要再耍小……”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有钻进他的怀中,这不对,林立去看他,却发现杜维的表情意外的严谨,这让他看起来很冷厉。
没有了那些傻乎乎发腻的笑,蠢笨夸张的表情,这根本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杜维。前面的光屏不断转化,对方飞快的按着终端,抬起眼轻飘飘地瞄了过来。
那眼神令林立浑身发紧,如同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杜维的面前是一大片地图,上面用着不同的颜色划分出不同的区域来,还有这好几个不同形状颜色的坐标点。
“这是我们的位子。”杜维指着一个黄色的点说,语气非常正常,没有发腻上挑的尾音,林立忍不住看他的脸。杜维却敲了敲地图,这光屏荡出如水的波动:“专心看着,我只说一次,没时间了。”
林立微怔,什么时间不够了?
杜维指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的五芒星:“这是终点,只要抵达了这里,考核就会结束了。”换而言之,这就是死都要记住的地方,林立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在他们的东北方。
“实在不行也可以先去这里。”他又指着一个绿色的点,这比之前的那个金点更加近,位于他们正东的方向。
“这是补给站。”杜维解释:“你都记住了吗?”林立点点头。杜维便收起了地图,抽出他那把长刀来神情凌厉,眼含杀意,转身之前他再次嘱咐:“千万不能忘记,好了,现在林立,你……后退。”
杜维的慎重感染了林立,他不由自主地扫视四周,很平静根本看不出让杜维警戒的危机,这有些尴尬,显得拿着刀十分慎重的杜维像是个蛇精病。可就是这平静让林立起了鸡皮疙瘩,皮肤就像是在颤粟,他感受到了。
这林间没有任何飞鸟,甚至连虫鸣都没有,看不见除了树木以及他们以外的活物,这不正常。他不再停留,按照慢慢后退,气氛一瞬间凝结,就如同要滴拧水来,又像是沿着毛孔渗进进了身体,冷得发抖。
林立的脸色坚毅,他退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就不再后退,身体不由自住地颤抖这是身体极度兴奋的表现,他眯起眼,他看到了!
距离的改变带来了视角的变换,头顶上那密密麻麻的黑点跟麻饼上的芝麻一样,令人心惊。它们沿着身后那细细地丝线安静地,缓慢地下滑,无数的丝线将他们拢在其中,无法逃脱。
林立的瞳孔狠狠一缩,胸膛起伏,可他只能看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又去看杜维,对方却垂着头,林立想要提醒他,声音刚出喉咙就已经湮灭,因为就在此时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了。
那无数黑点中的一员突然加了速,它是那么快,林立只不过一眨眼它由芝麻变成了西瓜,和个气球一样迅速地膨胀了起来。
当林立看清那东西的第一眼,便沉下了身子,双脚分开,拿着刀子的手挡在前胸,那是一只蜘蛛!有着狰狞的口器以及黑红色的八对复眼,浑身黝黑发亮,前爪锋利。
近了,更近了,连那人的头发都随着接近的气流不断摆动,杜维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像是睡着了了,林立再也忍不住了,他出声想要将他唤醒:“杜维——”
回应他的是矫健的身姿,杜维高高跃起,速度快的林立根本看不清。杜维一瞬间便出现在那丑陋的东西面前,他勾起一个嗤血的笑,狠狠地一蹬。
那蜘蛛便迫不及待地回归了大地母亲的怀抱,杜维则高高地跃起。另外三只离他最近的蜘蛛向他射去。
杜维身体晃动,轻巧地避过左侧的夹击,手臂挥动,右边的蜘蛛就掉了下来,而在此之前就被杜维一脚踏在身上。
借着力道杜维侧身砍向左边,那两只猎物也死在了猎人的刀下。
倒霉
当杜维落在了地上,他一如之前那般挺着背,手中的刀深深插/入那只被他踹下来蜘蛛的腹部。那东西疯狂地挣扎了下,杜维拿着刀柄随意地搅了搅,它便不动了。
他拔/出刀,黑色的浊液顺着刀身滴落,林立看不见他的脸色,想来那神色必定可以吓哭孩子。可他不禁绷紧了手,这就是力量,对方有着利落干净的身手,抽刀断水的能力。
而不是像他这只软脚虾,最后只能躲在其他人的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无力能为。
这四只蜘蛛的死亡刺激到了蛛群,林立竟然类似老鼠的吱吱声,它们的速度愈发快了,数量众多,遮天蔽日。起风了,无数丝线散乱,飘落的就像是一人飘浮的头发,有着森森的鬼气和艳丽。
林立咬着唇,不禁上前一步,偏偏杜维这时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那金色的马尾凌乱,他有着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脸,明明是精致的长相,却被那一双上挑的眼睛染上了阴郁的颜色。
他说:“林立,你走吧。”
林立猛地握紧拳头,呼吸粗重,脑海嗡嗡作响,他居然叫自己走,就算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他林立的骄傲不允许!
杜维一捋耳边的碎发,无辜地笑了笑,笑容里轻快,语调欢乐:“亲爱的,如果你在这里我会分心,说不定还真要折在这里了呀。”
林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可愤怒并不会因为妥协而减少,散着银光的树不断被超越,眼前的事物很是模糊,他脑海中尽是杜维最后的笑脸,可恶!林立停在树前就是一拳,身体的痛处到让他的理智回来了。
他又是一拳,终于冷静下来,但老天就像看不得他安稳似得,一道猛烈的风声从身后响起,林立缩身,飞快地一滚,那抽打过来的东西便重重地击在了树上,连这银色的巨木都晃了晃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声响。
林立一连滚了几下才站起身,看见袭击他的东西是一只蜥蜴,却有二米长,浑身披着厚重的鳞甲,长长的尾巴倒像是一条黑色的鞭子,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最奇怪的是它居然是银色,在这一片银光中极不显眼。
妈/的,这一瞬林立心中的怒火就如喷薄的姨妈般挡也挡不住,看这东西摇头晃尾的猥琐嘚瑟样!
但这力气显然不是他可以抵挡的,尤其是那根伸缩自如的舌头,弹出的速度快得看不清,被击中的地方必能留下一个小坑,林立躲得狼狈,那东西却像是耍着老鼠的猫儿般悠哉惬意。
这不是一场公平武力上的决斗,这不断地躲藏令林立心中的火已经烧到了极致,眼睛赤红,现实不断提醒着他的无能。
不该是这样的,当那舌头再次袭来时,他稍稍侧开了头不再躲避,于是这利器就击在了他的左肩上,将他死死地撞在了树干上。汗液瞬间粘湿了衣物,脊背骤然绷紧,林立咬着牙突兀地伸出了左手抓住了那想要离开的那根舌头,不该是这样的。
呵,既然来了就要留下,伤了他怎么不能留下代价?
拿着刀子的右手狠狠地劈下,林立只觉得左手上的力道一松,刀刃相触的地方却发出金属的撞击之声,此时他才感觉到手中的东西那冷硬的触感,冰冷宛如金属的感觉,就算这巨蜥披满鳞甲,这不是活物应该有的触感。
这诡异的感觉令他松开了手,这是什么?林立脸上的惊异还没有收回,就看见这巨蜥就像发疯了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跟他就有夺妻杀子之仇般。
林立蓄力准备避开,忽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尖叫,这声音非常凄厉,辨不出男女,惊得他岔了气,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世界就像是失去了颜色,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影,心中五味嘈杂,没想到他林立短短的一生最后竟然因为一个不男不女而死。
不过再绝望的噩梦都会有尽头,再悲伤的故事也会有美好的一幕,再倒霉的人也会有踩狗屎的一天。
当那巨蜥的头被利刃分家,它身后那如破晓的银光刺入林立的眼中带起无限希望,一切色彩又都回来了,他不由的喊出声:“杜维!”
他半眯着眼,看到的却是两个少年的身影。
“都说女生外向,林立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老是想着情人?”一个棕发的少年调侃,声音清澈,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发光,那脸上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之主的想起神话中宁静的天使。
这是错觉吧,林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对方那闪瞎人自带的圣光效果并没有被驱散反而越来越闪耀,看的林立连肩部都不疼了,因为眼睛痛。
“你没事吧?”天使问。
“你的声音有些熟悉……”和刚才的那声惨叫有些相似,林立看着对方垂眼聆听,带着微笑的侧脸温文尔雅,气质卓然,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不,没事,就是肩膀有些……”
他的话音未落可脸色猛变,杜维!他拉住棕发少年的手:“跟我走……”
等到了地方才杜维已经不在这里了,满地的蛛尸,挂在树杈上的丝网随风而动,满目的沧夷,却看不见任何活物。
之前满心的焦急都化为郁水堵在了心间,林立松开温游的手后退几步沿着树沉默坐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林立你是猪吗?”这声音突兀响起,语气嘲讽得就像是开了挂,少年的技能点大概点歪了,全点在了嘲讽上,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嗓音却不知为何让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和他拼命。
“连终端都不会用吗?先不说治疗,那怪物朝你扑过去你都不会开防护罩吗?”说话的少年有着一双深绿的猫眼,火红的头发,圆圆的脸看起来很是俏皮,可惜吐出嘴的话过于刻毒。
他一副“真是服了你了”的样子继续讽刺:“你是傻的吗?林立你个猪……杜维那个变态,能有什么事,也许找你去了,别太感动犯花痴啊。”
“嘿,终端坏了。”他这时才注意到这个人,他的语气对于刚见面的人未免过于熟悉,林立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朋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反击。
“你丫才是猪!”
可惜经历生死之后的友好见面不太对,对方正因为他的话朝天翻着白眼,对于一个连骂人都要反应半天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反应呢?
何远一副很是强硬的表情,脸色却是十分虚弱的苍白,尤其是那眼睛带着点微红。他像是注意到林立的目光就愈发撇开了脸。
他的表情不对,林立侧过头去想看得清楚些,难道他这个朋友十分的害羞,呵呵,别开玩笑了,林立看着对方的刺猬头接着尝试了几次,可对方死活就是不让他看见脸。
棕发的温游隐秘了白了他们一眼,蹲下身去为林立治疗肩膀,他小心地撕开衣物,但当事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好意,不断地挪动着身体。
“嘶……”疼,林立倒抽着气,转头便看见温游将手指从伤口上移开,他冲着林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对不起呢,阿立你总是乱动,我就不小心弄、疼、你、了。”
忽然有些冷了,林立的寒毛立起,心里发毛,“没、没事。”
林立揉着脖子,看着何远的别扭样子,心中佩服,他的脖子都不酸的吗?
当温游治疗完毕将绷带打上大大的蝴蝶结后说:“我猜你现在也不记得我们的名字了,我叫温游,那个跟小孩子似得……”他用手戳了戳一旁抱胸站着的人,林立苦大仇深地瞪着那个蝴蝶结。
“我是何远,谁是孩子啊,我都满十六了!”何远打断温游的话,可脸依旧没有转过来,温游对林立做了一个摊手的表情,靠着林立坐了下来。
“哦,那十六岁的大男子汉,过来坐啊,挺着跟个电线杆一样,不累啊?”
何远的身体一僵,林立勾起一个笑,余光却扫到何远身前闪过一小片亮光,那是什么?对方却已转过身,朝着他们这边走来,林立发现对方之前那有些微红的眼睛已经恢复,脸色也不再苍白,高高抬着头,只是脖子看起来有些僵硬。
何远没有按着林立的猜测坐在了温游的身边,反而是在他另一侧坐了下来。三人静默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倒有些温馨流转在其间。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温游的声音轻柔带着笑意。
“哈,记得上次我们聚在一起还是为了讨论未来呢,真傻。”
林立眯着眼插话:“这样说起来,何小远你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对方静默了一会,再次开口的声音有些不符合年龄的郑重:“我的未来一定是充满鲜花和掌声,我会成功,会出人头地,会有能力撑起一片天。让我喜爱的人,让喜爱的人有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任何无论什么事,不受伤害,永远……幸福!这就是我的未来!”
林立看着他,少年坚定的脸被银树泛出的光照得透明而俊秀,每当他回想这一幕,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是一句残忍的话。
打赌
少年掷地有声的话音似乎还回响在这满是尸体的森林里,像是带来的了光,驱散了不少阴气。
大家一时之间都没有出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林立心中发沉,这是多么难以做到的事情,而又是什么促使何远在这么一个无忧的年纪有了这样的想法?饶是一向微笑的温游也沉默不语,脸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何远却是笑出声,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树上看着被树叶掩埋的天空:“怎么样是不是被哥感动了,啧啧,小样不要迷恋哥啊,哥只是个神话,你们再感动我也不会献出肉/体的啊。”
林立学着他的样子,靠树看着天。这里的树木真得很高,远远望去都看不清顶端,倒有一种头顶的碧空变成了银色的荒诞错觉,距离过远,头顶的是天空还是树叶又有什么区别。
“哈,我就说看你的脸也不是可以说出这样话的人,小游,赌一朵菊花,他这话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林立的表情平静,语气平平,偏偏越是是这样他说出来的话就格外气人。
温游微笑不语,何远却跟褪毛进了热水的鸡一样扑腾,何小鸡说:“林面瘫,你不要因为自己脸瘫脑小就到处重伤别人了啊。我的脸怎么了,小爷的美色是吸引了一堆一堆的女生往前扑的啊!”
温游依旧带着圣母一般慈爱(?)的微笑默默坐在一旁不语,林立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勉强,连那诡异的自带光环都暗淡了。
“阿游你呢?”他不禁出声打断温游的思绪。
“我嘛……”温游也跟着他们靠了下来,看着遥远的树顶:“现在这样就好,不用改变,时间就一直这样下去,虽然生活平静有时候甚至乏味……”他侧过脸看着他的朋友笑容重新灿烂:“可已经足够了就这样不变,我已经满足。”
他的眼睛晶亮带着光,表情真诚,林立只是看着都已经感受到那笑容中的满足,他忽然觉得心中酸涩。林立仔细打量着温游的脸,那精致的五官和圣洁的气质——恐怕他很难获得他所希望的平静生活。
神说我们要知足,可人的欲/望是贪婪无尽的。
“这有什么?”何远豪情万丈,他站起身面对林立和温游,一手握着拳:“跟着小爷走,保证你过腻这样的生活,再说温小游你又不是老了,想法怎么这么无趣呢。”
林立、温游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来,何远被笑得恼羞成怒大吼:“你们笑什么,我的话有什么可笑的?!”
“不,亲爱的何远,你的话不可笑。”温游撩开额前的刘海,眼神往下示意。
何远:“?”
“拉链……开了。”林立接嘴:“噗。”
温游: “噗。”
何远:“!”你们真是够了tt。
被这一打岔,之前那不知为何稍显忧伤的氛围不复存在,林立忽然想到之前握住巨蜥舌头时那奇怪的触感,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那时的情景十分的混乱,不过他注意到那东西死时没有半分血液喷出,伤口处倒有些金属的色泽。
“何小远。”林立叫着那脸色通红,都要冒烟的人,对方炸毛:“作甚,再敢笑就死!”
“噗,呃,好吧好吧。”林立摆手求饶,“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杀死的那巨蜥好像有点不太对……”
“什么不对?”温游问,何远也是同样疑惑地看着林立。
“就是你们没有发现那东西居然没有血,身体还硬邦邦的……”林立的话自动消音在对面两人那奇怪的表情下,“怎么了?”
“说你脑小还不承认。”何远的语气嚣张,“都多久前的事现在才说不对,啧啧,要是没有哥哥的保护,你这样的早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阿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是机械生命体。”温游开口解释:“当然更多的人叫它们机械种族。”
“机械生命体?”林立重复这词语,所以那东西真的不是血肉之躯,不过为什么又叫生命体?
“恩,怎么说呢。对于机器的概念你还是有的吧?人工物体组合,各部分之间具有确定的相对运动,能够转换或传递能量、物料和信息的机械。”
林立点点头,虽然它们能动可以完成一些事情,但是它们并不具备智能,也没有生命、
“如果有一天有一台机器具有了人类才具有的感情和智慧那会怎么样?”
“这不可能。”林立飞快否定,这个假设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生命的概念难以表述,人类自诩为站在世界的顶端,如果有一天你的计算机跟你说它是具有生命的,它具有人权和你是平等的,这简直无法想象。
无论对方是否是生命或者感情又或是人性,这都是绝对不会被接受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它们是不是产生了感情我不知道,但它们真的具有了人类的智慧,甚至超越了人类。”何远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这件事已经发生,并且发生在百年之前。”
林立沉默,他想起了电脑,它超越了人类也是可以想象。不过这必定对人类的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而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恐怕并不宁静,看那袭击人的巨蜥就知道人与机器之间不可能和平相处。
“如果是机器的话,为什么被砍掉头之后它就死……不动了,要知道他们并不像真正的是生命那样具有真正血肉神经,就算不呼吸也没有问题更何况只是掉了一个零件。”
“这也是一个难解之谜。”温游回答,他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在了脸上,那过大的镜框遮住了他小半的脸:“也许他们真的也有感情也说不定,就储存在头部,失去了感情就宁愿去死,还真是浪漫的种族哈。”
林立此时真的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以一种“你在开玩笑吗”的扭曲表情看着温游,对方对他安抚的笑了笑:“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控制行动的中枢位于头部,切断了它与身体的联系,指令无法传达才导致它像死了一般,这是广大科研者研究之后的猜想。”
“但是这一猜想有一致命的弱点无法圆说。”何远插嘴,他挑衅的看着林立:“你不是不承认自己脑小吗?那么这么明显的缺陷你一定可以猜得出来对不对?当然你想要知难而退也是没有问题的,小脑林~”
“但是你要答上来了,我何远就用鼻子吃饭,称你一声哥。”
林立简直无奈了,何远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记仇?他扫了温游一眼,对方双手相拢,静静的站在在那里,看起来皮肤白皙,温文尔雅微微泛着光,可其实就是一只黑心的包子。
伤不起啊,明明是他们一起嘲笑了何远怎么就抓着他一个人不放?这仇恨值是怎么算的,求解?
不过到底是什么?这一猜想是最符合理论的,林立摸着下巴,依着机械生命的出现,科研者必定“解刨”过它们了,如果这一猜想是错的,那也是非常容易正实的。毕竟“衣服”都脱了还有什么是看不清看不懂的。
可为什么偏偏不上不下,卡在中间既不说明是错的,又无法证明是对的呢?这没有道理啊,难道衣服脱了看到的不是“肉/戏”?
“嘿,小林立。”何远拿着一片银色的落叶不停的翻转,靠在树上,“猜不出放弃的了,当这里谁不知道你脑容量小啊~”
“闭嘴。”林立比了他一个中指,何远手上的树叶掉了,他呆愣愣地喊着温游:“温柔,你看见了没,林立都会比手势了。”
“是温游不是温柔。”温游轻声回答。
“知道了,你每次说这句话烦不烦……”
林立看见自己的手忽然想起被丢在远处的巨蜥机械体,忽然想到这可是机器,换一个零件就可以再次使用的。还有什么比敌人怎么杀都杀不死更悲伤的故事吗?他心中焦急,那最后的机械不应该毁掉的吗?
他刚想提醒,但看着他们悠闲地脸色,忽然察觉到不对。他们又不是像自己失去了记忆,在与机械体明争暗斗了百年之久谁都不可能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所以那堆机械只能用已经无法在威胁他们这样的结论来解释了。林立诧异为什么会没用了,如果修好线路机械绝对是在可以运转的。林立忽然想起那个猜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可修复。”
“什么?”正调/戏着温游的何远转过头,脸上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猥琐。林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回答:“啧,就是这猜想的缺陷啊。”
何远从迷惘到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哈哈,对不起,亲爱的林小立,你的答案不对哟~”
林立垂下眼深思,不对吗?不应该啊,还是他遗漏了什么?
“愿赌服输,阿远你可不能耍赖。”温游说。
林立的脸黑了,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何远的脸白了,惨了鼻子怎么吃饭,最后的温游笑了,最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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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何远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他直视林立的眼睛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真是神了……”你以前明明很笨的,这句话说的倒是很小声。
“还是因为刚刚的巨蜥机械体。”林立斜了他一眼然后提示,何远的表情越加疑惑,温游则笑着拿指尖勾了勾自己的头发。
“如果它能被修复你们一定不像现在这样悠闲。”何远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林立这样提示他已经反应过来,不禁磨了磨牙。没想到他救了林立的证据最后反而成为了漏洞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被修复后不能继续使用呢?”林立搓着手指:“这不符合常理。”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何远愤愤地说,论谁即将挑战鼻子吃东西的高难度动作心情都不会愉悦:“这就是猜想中最大的逻辑悖论。科研者确实在它们的身体中找到了控制行动的中枢,可替换掉损坏的中枢,被修复的机械体也无法‘复活’。”
“几辈子的人都在寻找原因,你个小……你个少见多怪的。”林立看他的样子就逗他:“哈,这样说起来,少见多怪的我可否要求见多识广的你愿赌服输呢?别的不说,先叫声哥来听听,叫得好了用鼻子吃饭的事情呢就算了哈。”
何远的脸青了,连头发都显得软趴趴起来,林立看他就想起之前那头发不禁笑了。何远看见他的笑脸心中更加憋屈,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一直安静的温游居然拿出了一盘子冷面笑眯眯地递了过来。
“……”你们都不爱我了,何远悲愤,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夜幕已经降临,林立也本以为在这树林中将会是永远的白天,毕竟这银树的光是这样得明亮以至于外界的光对着森林的影响并不大,可没想到等到了夜晚,这树木的光彩居然也慢慢淡了下去,直至若有若无的银。
他躺在树下,身下积了厚厚的一尘落叶,温游何远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林立拉了拉身上的薄毯,大家刚刚闹了一番都有些累了,现在也没怎么说话。
“阿立,你可以自己试着修复你的终端……”温游靠了过来小声地说:“你以前是机械系的,对于终端这样的东西说不定有些办法。”林立点点头,温游也没有再说什么,缩了回去,靠在角落里睡了。
林立靠着树,远处的天空倒是黑了只是泛着一层银光,别有一番风韵,林立打了哈气也不知明天会怎样,他渐渐陷入了黑暗。
四周人声嘈杂,林立皱起眉,这里是哪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么吵?但这些声音又像是隔着一层水雾听不清,有着奇怪的回音在闷响,身体上的撞触也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气垫。
这里和他就像是伸出两个世界看得见,但林立没有半分真实的感觉,就像是梦。
梦?林立猛地睁开眼,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挤挤攘攘的都是人。林立看着这些人却有一种他们只是会动木偶的荒谬感,面对这样奇异的景象他心中却没有一点害怕慌张,可能潜意识中他便知道没有什么可以伤害自己。
“嘿,林小立,发什么呆啊。”他被突至的巴掌打得一个踉跄,四周的一切忽然真实了起来,那喧嚣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触及身边路过之人的衣服也有一种细致的触感,这是怎么了,林立看着自己的手掌。
“我说。”刚才拍他的人冲了上来勒住林立的脖子,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搓着他的头发:“真傻了啊?那算了你坐在这里占位子,温游我们去打菜好了。”
温游?林立快速得抬起,正对上温游的眼,对方正看着他,脸上有些担忧,林立心中混乱随意敷衍他:“我……没事。”
温游欲言又止,接着点了点头跟着何远挤进了人堆中。
林立开始回忆他是怎么到了这里,可没有一点印象,甚至连他之前在做些什么也毫无记忆,即便如此他也不害怕更多的是对于自身不确定的焦虑。
这时四周的声音忽然褪去,林立抬起头,这忽至的安静令人心生不安。
只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个美丽的女孩,她是那么得具有魅力,大大的卷发,修长纤细的身影,只是这个身高是不是有些不对,林立看着旁边比她还要短一截的男孩,她具有深邃的眼,虽然这眼睛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过于犀利了,但这也使她拥有别样的风采。
她那挺直的鼻子下是柔软的唇,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更是衬得她的嘴唇粉红又有风情,总之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忘记的美女,就是看起来好像有些熟悉,林立看着她思考,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林立听着旁边人惊讶的议论声,心中越发疑惑,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美女居然就端着两个餐盘直直地朝他走来。
美女将盘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正准备起身的林立就被各种火热的目光钉在位子上。她一撩那金色的大卷发,林立就听了至少两个人以上的吞咽声,斜身靠坐在那张桌子上。
没过膝的短裙更是凸显出她那线条优美傲人的长腿,她很适合这样的动作。
“亲爱的~”美女柔声叫到,可惜她的声音并不柔软,有些沙哑显得十分中性化,配上她那娇艳的面貌居然也意外的合适,林立周边的温度一瞬间火热得令人煎熬。
“咳咳咳——”饶是林立没有在喝水也被呛到了,这声、声音真得是很熟悉,林立死死地盯着对方,那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女孩倒是毫不在意,“亲爱的!”她又叫了一声,然后柔柔地缩进他的怀里。
女孩大胆的动作看看周围的人啧啧出声,心中暗暗羡慕林立的艳福。可正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林立——他现在半条命都快没了!
别看这女孩很是瘦弱,却十分的重,毕竟身高摆在那里。林立软玉在怀没有半分旖旎,只觉得被压得喘不上气,现在他更加确定了怀中这个哪是什么美女,这根本就是杜维那糟心货。
这糟心的货嘟起擦着唇彩的嘴唇,那亮晶晶的颜色看得林立手痒,恨不得立刻替她擦掉:“亲爱的,刚刚拿汤的时候我不小心烫到手了,你心疼嘛?”
烫死活该,林立心中憋闷刻毒话即将脱口:“心疼……”个屁,剩下的话被杜维使劲一掐,咽了回去。他简直难以想象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当众穿女装不知羞耻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他动手动脚!
而这难以置信的荒唐一幕正发生在他的生活中,世界都玄幻了,林立正要把他推开,而罪魁祸首伸出手臂把他的脖子搂得死紧,又夹起一块肉要喂他:“来尝尝看我的爱心午餐呢~”
林立成为了一个许久没有上油的机器,他的动作卡顿得厉害,好好的一双眼睛也板得跟个死鱼一样:“这个好像是厨房大厨……呜!”
杜维趁机将肉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不要脸的货用手抚上他的脸,缓缓低下头,这距离过于暧昧,连彼此的鼻息都开始相融,杜维的眼神专注,像是盯住猎物的蛇,林立不禁开始挣扎却被杜维牢牢地锁在了怀里。
“这肉好吃吗?”杜维的手指在他的脸上缓缓地弹动轻点,嘴唇靠近林立的耳垂,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吃了我的肉,你……用什么抵给我?”
我去,这人还真会说,林立对于现在状况——双腿和杜维缠得死死的,脸庞被对方的卷发暧昧地摩擦着,耳边尽是对方灼热的气息混合着奇怪的香水味,他感到不适再次挣扎,对方倒是干脆地放开了手。
林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杜维施施然站了起来,他抹平衣服上的褶皱,用欢快的声音说:“既然是肉债,那么当然得是肉偿。”周围的人“哗——”嚷开了,他们朝着林立挤眉弄眼,林立呢——他的脸色黑了。
“让开,让开!这里为什么围着……”何远看着穿着女装的杜维长大了嘴巴:“天呐,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温游也难得挣大了眼。
杜维听见何远的话得意的笑了笑,冲着他丢了眉眼,接着何远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林立看着杜维脸上那艳丽的笑,心忽然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
这时杜维一甩裙摆,单膝跪地,林立的血直往脑门上冲。
“啊,亲爱的林!”杜维用着咏叹调的语气赞美着:“你的眼睛时那样得美丽,你嘴唇是那样得甜美,我无法抑制的回想着它触碰我时那惊人的……”
“闭嘴!”林立大吼抓住杜维的领子:“你这混蛋,混蛋到底要做什么?!”
“嫁给我吧,林立……”剩下的话消失在相触的唇间。
林立的瞳孔紧缩,他猛地坐起身,身后的银树散着淡淡的光……
梦醒之后
这里是……那片银树林?林立神情恍惚地看着四周,银树的光正在逐渐变亮,晨曦已经到来。林立不由想起之前的那个吻,手指轻触嘴唇,他燥得慌,收回手看向四周,何远温游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动静。
那是个梦?林立掐了下自己,手臂上的疼痛提醒他什么是真实,原来真是一个梦。
可为什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境?林立颓废地倒了回去,用手捂住了脸,热闹的食堂,喧嚣的人群,女装的杜维以及最后唇齿相触的……吻,该死怎么又想到这个了。林立的神色掩盖在手掌之下,银色的光从指缝中漏出,即使觉得荒诞,他也认为……这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这过分熟悉的……心跳,原来他们真的是恋人吗?林立再次感概,那些细小的不确定终于定了下来。虽然在梦境中自己的表现并不情愿,但心中那甜蜜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按着胸口,这感觉还残留在心间。
这难道是他丢失的记忆?
既然睡不着了,林立索性坐了起来,想起温游的话,他取下手中的腕表,借着树木的光四下翻看。那几道深深的划痕切断了其中地电路,林立再多观察了一会,脑海中自然浮出了“电源线路被切断,主程序无损”的念头。
他甚至感慨如果有工具就好了,林立自然的回想起万能修理助手的样子,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停止,然后继续将手上的腕表戴了回去,他就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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